[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楓Leo 2010-9-9 21:41:0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57 3228586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19
第六百零四章 鳥槍換炮

    楚雲升馬上回頭察看,結果什麼也看見,想著白影人剛才的話,心中卻有點躁動不安。

    白影人說錯了,他見過所謂的“它們”,也知道“它們”的存在,但那些血尺白帶人似乎無視了自己,既沒有消除自己的記憶,也沒有追殺。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是因為黑氣,還是因為他是偽碑推演的基礎?

    楚雲升似乎就要抓什麼了,卻怎麼抓不住,總有一張薄薄紙擋在面前,怎麼也戳不穿似的。

    根據外面嘈雜而又驚亂的聲音來判斷,不止是軍方的人過來了,25號的天黑事件估計也降臨了。

    他記得這一次天黑時間大概有2個小時,期間通訊會全無,城市依舊將陷入一片混亂,等到太陽再次回來的時候,更大的混亂或者說是暴亂就逼近在眼前。

    利用太陽再次忽然消失而形成的混亂,楚雲升在黑漆漆的藏書室中摸到了一角,倚牆坐了下來,將第一枚玉牌取出拿在手裡,再將古書放在面前,讓它們馬上開始融合。

    根據記憶,後面的時局將越來越混亂,而他眼下攜帶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斗篷戰衣、古書、警用弓弩、斗篷戰刀、半片殘卷再加上白影人交給自己的亂七八糟的古籍、火星礦物石等等,還有手機什麼的,沒有物納符是不行了,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搞定它們,要不然帶著這麼多的東西,圖書館的大門也出不了。

    來自火星的礦物石,楚雲升從來沒見過自然也沒用過,效果不好評價,不過在黃山和蜀都的時候,都曾接觸過類似的東西,的確是有能量蘊含的,但吸收速度就不敢恭維了。

    楚雲升一向是以攝元符來快速補充元氣的,速度快,方便性高,而同樣的速度功能,在古書與玉牌融合時也能做到,因為古書和他是一體的。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選用了古書玉牌融合,圖書館外面的大兵們隨時都有可能闖進來,時間緊迫,火星礦物石暫時只能丟在一邊。

    古書融合玉牌的過程呈現在視覺上並不特別的劇烈,除了漣漪不斷的波紋向外四散輻射,書頁上再緩緩顯出隱藏的圖形與文字外,便沒有其他什麼顯著的地方了,反倒是元氣波動的程度異常的激烈,像是沸騰的開水。

    天黑之時,正是天地元氣震盪入侵地球的波峰值,數量與密度本來就直線增大,在古書大舉掃蕩並吸取周圍天地元氣的擾動下,各種指數更是迅猛激增,使得圖書館藏書室的角落幾乎形成了一個由天地元氣形成的巨大能量漩渦。

    因為已經用光了黑氣,楚雲升的意識也不會被拉入漩渦,清醒的神智正可以讓他高度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一手緊緊握住古書,一手懸空凌指,蓄勢待動!

    古書掃蕩天地元氣的時間大約只有3 0秒的時間,這期間整本書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吞納巨量天地元氣,楚雲升滿體六個量的元氣與之相比下,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楚雲升思忖,既然如此,不如倚仗早已嫻熟無比的籙符技能,以最快的速度從古書上奪取元氣,再轉化為所急需的各種目前以他的境界能夠籙制的低等級元符。

    物納符是首先要排在第一位的,這個不需要多想,東西太多了,別說戰鬥就是正常行動都成問題。

    凌空籙符的方法楚雲升也很熟練,當第一批元氣進入體內後,他的手指便在黑暗中高速閃動。

    六秒鐘後,物納符成型,拍入封印!

    六甲符被排在第二,無論是保命、戰力還是速度,六甲符都當仁不讓,配合鬥篷戰衣,潛入蟲子老巢都不在話下,戰場保命與偷襲的必備輔符。

    五秒鐘後,六甲符成型,拍入封印!

    接著就是火兵元符,寒冰元符已經有了,警用弓弩的冰元氣是對付將來的蟲子用的,遲早是要有的,之前也不算是浪費,而斗篷戰刀材質則非常好,本身就能接受元氣注入,低等級的神兵元符對它戰力增幅不大,不如使用火兵符,強化它的火元氣攻擊力。

    戰刀麼,本就應該使之攻擊力最大化,尤其在火元氣的運用上,它具有先天的優勢,突出和強化它的優點是楚雲升一元天境界內戰鬥力的保證。

    六秒鐘後,火兵符成型,但暫時浮於空中,沒時間封它入刀!

    最後就是攝元符了,攻擊性戰符基本都是三階的,以他一元天的境界即便有心也無力做到,在剩下的13秒鐘內,楚雲升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兩張攝元符,然後抓緊一切時間從古書上吸取元氣在經由自己的身體注入進去,以做備用存儲。

    30秒過後,古書驟然恢復原態,元氣漩渦消失,能量場如同海洋一樣從圖書館坦直平鋪過去,一切都重新平靜下來。

    楚雲升額頭滲出許多細小的汗珠,三十秒的時間,他不僅需要全神貫注,集中所有精力舞指如飛的籙制元符,還得抗著身體內因為頻繁流入流出的元氣“遷徙”對肉體的撕裂傷害,絲毫不敢大意半分,這是一場內部的戰爭,從精力到身體,都是巨大的繃緊與考驗,三十秒的時間,如果控制不當,足夠令他肉體粉碎,渾身細胞壞死毀滅。

    好在他是有經驗的,而且是相當的豐富,從開始到結束,整個過程的節奏都一直控制得當,雖然佈滿全身內外的疼痛是在所難免的,但比起一口氣搞定一張物納符、六甲符、火兵符以及兩張攝元符來說,還算是非常值得的。

    對元氣量緊張動不動就會見底的一元天境界來說,古書與玉牌融合的附帶功能像是救命稻草一樣重要珍貴,關鍵時刻是要靠它掃蕩元氣來救命的,因此剩下的第二枚玉牌,還得留在後面急需的時刻在進行融合。

    反正融合的主功能——顯示的那些文字他也早已知道可,而古書和其他玉牌間的“關聯性”也不急於一時,第三枚玉牌在軍方少壯派人物紹炳手上他也是知道的,眼下紹炳估計還沒去洛陽,大概還在首都。

    那個地方,政府、軍方、各方勢力大佬再加上1號的楚術門人都快擠爆了,冰族這個時期的“總舵”似乎也在北方,以他現在一元天的戰鬥力,去也白去,陷進去反而會出不來,還不如等黑暗大降臨後,實力大升之時再去搶奪,一舉拿下!

    時間,他現在多得是。

    這些都是既定的策略,楚雲升一早就想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匯聚一切資源,打造一個堅挺的倖存區,可以在蟲殤大軍下存活下來。

    將剛才來不及處理仍懸浮在半空的火兵符封入斗篷戰刀後,楚雲升又把所有東西黑暗中摸索著整理一遍,然後一股腦兒丟入物納符,清理好衣服,從口袋裏摸出小口徑電筒打開,順著書架摸出去。

    一邊扶牆走在無人的狹窄過道上,一邊腦袋中又盤旋著疑惑,白影人對古書的解釋給楚雲升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尤其是關於“第一步”到底存不存在的問題。

    在剛剛沾著古書的光吸取天地元氣的過程中,楚雲升細細體會了元氣在身體中變化,根據他之前對古書的參研,一元天境界形成的儲元體,並不具備改造元氣屬性的能力,只有到了二元天境界,元氣才會發生質變,形成他以前所熟悉的本體元氣。

    關於這一點,在當初的迷霧之城,突破二元天境界的時候,楚雲升著重體會過。

    但白影人的說法,以及余寒武和其他一些證據,把他弄糊塗了,到底是自己理解錯了?還是前輩故意不說清楚?如果不是他理解錯了,而是前輩故意而為,那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楚雲升相信前輩不可能坑害自己,因為這毫無意義,修煉上的真相或許要到九元天誕出一靈才能知道。

    不管怎麼樣,等他從圖書館的一個玻璃偏門溜出來的時候,外面正亂糟糟的一片,圖書館裡的學生全都跑了出來,擁堵在門外的小廣場上,緊張不安甚至處於亢奮狀態。

    預急的路燈都亮了起來,大理石切成的小廣場外也有不少的車燈大開著,其中一些來自軍方。

    顯然他們是剛剛到的,一列列士兵正準備包圍圖書館然後進去抓人什麼的,就遇到了黑暗突然降臨,於是和從圖書館跑出來的學生們堵在了一起。

    老幽眼快,又或者是對冥君大人氣味熟悉,遠遠地便發現了正常人裝扮的楚雲升,一路小跑過來,他現在摸樣又變了,像是個學生。

    沒有陽光的世界,是老幽的最愛,也是它的天下,越是黑暗,越是混亂,它就越是如魚得水,不用吞活人,僅靠一根頭髮絲,就能變幻莫測。

    軍方來的人能夠將於堅他們困住並一一問話,卻是拿老幽沒有半點辦法,它“老人家”一生氣,一縷青煙就溜了,來無影去無蹤,比楚雲升還麻利。

    它本想是乘著這個亂勁偷偷開溜的,反正楚魔掌在圖書館裡鞭長莫測,正是天賜它脫離魔掌的大好時機,猶豫了一陣子,終於做出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的決定!

    但可憐它沒走多遠,就“眼尖”地看見了楚雲升,一下子方寸大亂,以為楚雲升一直有什麼辦法盯著它,掌控著它的一舉一動。

    於是頓時泄了氣,不得不裝作主動靠過來的樣子。

    實際上楚雲升根本沒看見它,完全是它“做賊心虛”,以為楚雲升發現它了。

    “領導,您出來了?於隊長被叫去問話了,好像說是帶你回去調查,咱們怎麼辦?”老幽一邊打量著楚雲升臉色,一邊加重敬語,主動岔開話題,以防止楚魔掌詢問自己為啥跑那麼遠?

    但它很快就後悔了,楚魔掌足足用了兩秒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認出自己!

    原來楚魔掌壓根就沒發現自己,老幽此刻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

    楚雲升藉著車燈路燈朝於堅等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再看看周圍密佈的荷槍實彈的大兵正攔著從圖書館跑出來的學生一個個排查,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了,想了想說道:“放心,就他們這些人和武器還帶不走我,咱們去見見他們的領導,你不是一直要看看真正的大領導嗎,這回讓你看個夠!對了,再過一個多小時,太陽就會重新出來,你自己當心點。”

    老幽聽說太陽還會出來,而且只有一個多小時,頓時打了個激靈,安慰自己道:雖然沒跑掉,可也只有楚魔掌才有對付太陽的黑氣,我就暫時再委屈委屈。

    楚雲升將小口徑電筒收好,徑直朝於堅等人的方向走過去。

    他沒對老幽誇大其辭,以他現在的戰力,算得上武裝到了牙齒,“鳥槍換炮”,即便再對上白影人也會從容不迫,如果再有戰甲配上六甲符和斗篷戰衣,三位一體防禦及速度,殺出南京城都可以!

    不管軍方的哪一位大佬,想要帶走自己,那得看看實力。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19
第六百零五章 氣焰囂張

    在於堅的眼裡,楚雲升一直是個很特別的人。

    行事古怪,各種行為讓人難以理解,一旦採取行動便十分迅速;態度橫硬,不管對自己人還是別人都絶對霸道,不容置疑不容商量;戰鬥力超級強悍,到目前為止,有關他的武力衝突竟然一場未敗,其中對手包括首都來的大勢力、白衣劍客、火人等等,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卻都在他的手裡吃了癟;最恐怖的是預測能力,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人,在他眼裡似乎都動不起絲毫的波瀾,一切都像是早已料到的一般鎮定。

    從多年刑偵職業養成的習慣出發,於堅沒有理由不將這個人歸位極度危險的一類中去,在他十多年職業生涯所遇中,即便是最危險的罪犯也比不上楚雲升的一個零頭,面對這樣的人,他有一種根本無法戰勝的感覺,對一個警察來說,這種感覺意味著徹徹底底的心理失敗。

    好在楚雲升只是極度危險,並不兇殘,這是和那些罪犯最大的區別,也是和白衣劍客的重要區別,所以,於堅最為緊張的反而並不是楚雲升,而是鬼魂一般可以生吞活人的老幽!

    他所帶來的特警隊員們對楚雲升大都只是佩服嫉妒羨慕恨其強悍到不得了的戰鬥力,但對老幽這等生吞活人的殺傷力,這種驚世駭俗和閻王爺搭上關係的“生命體”,本能地感到排斥、畏懼與顫慄。

    若不是楚雲升和林水瑤對老幽的“淡定”,尤其是楚雲升完全不拿老幽當回事的神色,甚至到了“頤指氣使”的程度,而老幽則始終溫順的如同一隻膽小貓的話,見識過老幽“陰氣煞人”的特警隊員們怕是早就炸窩了。

    很顯然這是一個“鬼”,是一個傳說中的“陰間”的生物,是一個顛覆常識和倫理的東西,活生生的站在身邊的時候,是無法接受的。

    與老幽比起來,作為同為人類的楚雲升,雖然仍有那麼多的不可思議,但被接受起來反而簡單多了。

    就像現在,於堅能知道楚雲升就在圖書館裡,卻完全不知道老幽在哪裡!?

    當他發現自己突然找不到老幽的時候,就開始推測楚雲升是不是準備撤了?老幽總是跟在楚雲升屁股後面的。

    雖然沒有和自己通個氣,但於堅認為依照眼下的形勢,楚雲升悄悄的撤退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軍區在金陵大學周圍佈下重兵,單是最新型的武裝直升機就飛來五架,黑洞洞的空地反坦克導彈全部打開,如臨大敵,封死所有可能逃逸的方向。

    軍隊方面是鐵了心要拿下白衣劍客與疑似火人的楚雲升,最低限度也是其中的一個,開玩笑!軍隊護送的東西是那麼好搶的!?

    於堅雖然有宋子淮的“尚方寶劍”,可面對軍區特派來的政治部少將將軍,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荷槍實彈的軍方主力部隊要捏死他們這些特警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學生們被迅速地疏散著,各種軍事警報聲刺耳拉響,狙擊手、重機槍手、裝甲車全部就位,武裝直升機來回盤旋,甚至坦克都開到了各個路口。

    梁家的人到了,籃球場附近的部分學生也被找來了,據說軍區要他們協助調查當時發生的實際情況。

    袁小憶也被請到了圖書館前的一輛指揮車上,跟在少將的旁邊,因為她是最先幾個看見黑白雙影的人,也是用手機拍照最多的人,軍方政治部的人需要她來核對一些情況,比如斗篷人的身份之類的信息,所以也她給找來了。

    來自政治部的少將拉開要打一場硬仗的陣勢,卻沒有怎麼太為難於堅等人,再怎麼說軍區內部也有些領導和宋子淮關係很是不錯的,而且現在畢竟不是軍管期,所有物資資源都掌控在政府手裡,軍區也不願意太過得罪政府和某些d內要員,再說到底,軍隊還是要聽中央尤其是要聽d的指揮的,這條紅線根深蒂固,誰都不敢越,哪怕如今的這個局勢,哪怕是軍區的老總,也不行!

    但這位少將雖然戴著烏黑架的眼鏡看似文雅弱士,然而說話語氣卻絲毫不軟不弱,威嚴又不是風度的向於堅“敲打”了一句:“……如果裡面的人不投降,我們不排除使用最嚴厲的手段!”

    他的本意是想讓於堅領會“精神”,去“勸降”一個,不是說其中一個是上海來的嗎?只要肯完全服從軍區方面的調查,服從軍區的領導,也不是不可以的。

    卻不料他剛說完,正在疏散中的學生人群中突地竄出一團火焰,徑直掠過厚厚人牆,眨眼的功夫便“砸”在他腳前地面上,火焰如熔漿一樣滾動著往下翻落,顯出一個人形,身披赤紅斗篷,手執烈焰燃燒的狹窄長刀,緩緩抬起陰沉的戰鬥笠,露出一雙嚴肅的黑黑眼睛看著他,略帶嘲諷道:“這位將軍,有的話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就未必了!”

    政治部來的少將完全沒料到只在自己說話的功夫,“疑似火人”就能直逼到他的跟前,速度之快無法想像。

    顯然他剛才說的話,對方全聽見了!

    從丹陽傳來的內部報告他也看過,雖說軍報上一般不敢弄虛作假,但他仍有點懷疑報告上那種無上限的誇張,潛意識的認為是下面的人為了推脫責任而進行某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修飾”。

    可當“疑似火人”侵略如火一般以閃電速度殺到他的跟前時,某種東西卻成了鐵一般的事實,別的不說,單是那柄近在咫尺撲騰著火苗的長刀,只要對方願意,瞬間就能砍掉他的腦袋。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就是不信也不行了。

    軍人的職業反應遠比正常思維反應要快得多,這位上將看起來五十多的人了,不是不明白這個時候任何反抗動作都是多餘的,也是來不及的,但在生命遭受巨大威脅下,仍慣性地去摸腰間的手槍,而周圍驚起的警衛兵們更是紛紛拉起槍栓,將槍口迅速瞄準向火人,戰火似乎馬上就要一觸即發。

    站在旁邊不遠的於堅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只要槍一響,局面便再無法控制,可算是徹底得罪了軍區。

    同時,他猛地一驚,自己剛剛竟然一直再擔心軍方,卻沒有一點擔心楚雲升會失敗被擒,這個年輕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在自己的心中逐漸豎立起不可戰勝的形象!?

    這個時候,楚雲升突然消失了,跟在他後面的老幽也消失,只見一團火焰一團青煙,一左一右繞場飛奔!

    火焰與青煙,如同煙霧絲帶般絢麗燦爛,它們拂過的地方,那些突擊步槍一支支烏亮的槍身或融為鐵塊、或腐蝕不堪,頃刻間成為一支支廢物。

    等到火焰與青煙再次匯合到它們出發點的對面,堪堪圍上來的第一圈警衛排20多人集體被“卸除”了武器,只在呼吸之間!

    跟著,兩個“楚雲升”開始在眾人眼前交錯出現,時而合二為一,時而分開交錯自旋,時而虛時而實,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如鬼魅一般一步步走向眾軍拱衛的核心——少將。

    終於,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楚雲升定型顯影,並一手奪過旁邊早已呆若木雞的袁小憶手中的手機,捏碎中燃燒化作灰燼。

    突如其來的巨大恐慌下,少將拔出的手槍微微顫抖,一時失態,內懼結巴道:“你,你是人是鬼!?”

    這個問題,不僅是他想問,所有在場的人心底都想問,包括於堅在內,無人不頭皮發麻,如同見鬼。

    剛剛的場面實在是跟恐怖片一樣,再配合上太陽消失後籠罩下來的黑暗,膽小一點的人都能感覺到背後一陣陣的陰風,唬得心臟砰砰直跳,連寒毛也倒豎起來。

    一會是人,一會是火焰和青煙;一會是一個人,一會又是兩個人;有斗篷沒斗篷;有刀沒刀;有臉沒臉……一系列的變化詭異莫測,驚懼連連,如果不是周圍有幾百大軍壓著,事情又發生的十分迅速與突然,恐怕早已是尖叫聲四起了。

    “是人是鬼,要殺你都易如反掌!你如果能代表軍區,我倒也願意和你談談。”

    兩次利用斗篷戰衣幻化火焰後,楚雲升不願消耗太多元氣,收起了斗篷,見軍方的人都被暫時威懾住,從兜裡掏出香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皺眉道。

    他倒不是煙癮犯了,更不是耍酷,而是要以看似“輕鬆”的方式向擁有重兵以及大量重型武器的軍方,還有那位少將將軍傳遞一個他刻意營造出來的信息:“這就是我的殺傷力!我完全有控制住這裡局勢的能力!”,讓那些只是暫時被震懾住的士兵們,在反應過來後也不敢輕舉妄動。

    見楚雲升一邊說著,一邊仍“凶神惡煞”的盯著自己,五十多歲的少將心臟頓時有些承受不住了,慌忙道:“你想幹什麼?我,我是,我是,政治部的……”

    顯然他是被嚇到了,楚雲升哪裡有功夫和心思對他“凶神惡煞”,不過是這位上將心懸緊張下的錯覺罷了。

    “政治部的?”楚雲升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沒印象曾有政治部的官員能夠做得了黑暗時代的主,不禁又皺起眉頭道:“那就是說你坐不了主了?祝熙瑞在不在?讓他來和我談!”

    來南京的路上,楚雲升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到底要和誰合作?在不久的將來,南京的大權必將逐漸對立的控制在祝凌蝶的父親祝熙瑞和火族支持的方家之手,相比起不太熟悉的方越候,以及在某些方面一錯再錯又相對軟弱的未來總指揮長,祝凌蝶和她的父親也許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楚雲升承襲黑暗時代的霸道,表現在“語氣”就是毋庸置疑的強硬,讓來自政治部的少將硬是愣住了,這一楞,便立刻恢復了鎮定,畢竟是個少將,剛剛只是驚悸攻心,等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有重兵在此,楚雲升就是再怎麼狂妄,也不可能敢拿他怎麼樣!除非不想活著走出了。

    少將將手槍自然地收回槍套,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仔細地打量著楚雲升,像是要找出什麼細節來,思索片刻才不乏威嚴的說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就是於隊長口裡的楚雲升吧!我是軍區政治部的周文行,你想見祝副參謀長我們以後可以安排,現在我代表的是軍區,當然也能代表他。”

    於堅沒有向周文行隱瞞楚雲升的真實姓名,因為沒有必要,只要出現在南京地面上一出現,以他舉止行為的怪異性,想瞞是瞞不住的,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出來。這樣起碼在別人的眼裡,楚雲升儼然和宋子淮已經形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結盟”。

    楚雲升也沒去深究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正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索著“周文行”這個名字,可惜都想不起來有這個人存在過,有可能在最初的蟲潮中這個人就已經死了。

    但沒想到祝凌蝶的老爹祝熙瑞現在還只是一個副參謀長,相比那些實權人物,似乎還不突出,由此看來祝熙瑞也是在黑暗時代的劇烈激盪中飛騰起來的。

    這也不能怪楚雲升,自從他“甦醒”後,目標就是第二幅地圖,來南京的路上也全身心地撲在這上面,軍方的人事情況的確沒時間和心思去做功課。

    他神情上的細微變化悉數落在周文行的眼裡,雖然無法知道楚雲升心中真正所思所想,但卻能意識到楚雲升的遲疑,嫻熟政工的少將立即抓住突破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小楚同志,你不用緊張,我們去車裡談談吧。軍區來找你,是為了瞭解丹陽劫軍車的事件,我們希望知道你、火人以及白衣劍客的關係,還有那件東西的下落。”

    楚雲升差點失聲笑了出來,有些人當官莫不是當傻了?現在該緊張的應該不是自己吧?明顯他才是強勢的一方!

    一個政治部的少將還入不了楚雲升的眼,更懶得和他對打官腔,立即做出決定道:“車就不上了,我簡單說幾件事,勞煩周將軍帶回軍區總部。第一,你所說的火人已經死了;第二,那只破槍你讓我去搶我也沒功夫,不過我有辦法幫你們找回來,但是是有條件的;第三,我會在南京住一段時間,你們商量好了,讓有權拍板的領導來,我可以給他們可以看一些你們從未看到過的東西來證明一些事情。”

    楚雲升一番強硬強勢的口吻,令周文行隱隱發怒,臉色一片鐵青,但他也十分明白現狀,或許重兵齊攻可以殺死這個神奇的年輕人,不過在這之前,他肯定會被對方“優先”殺死,而且還是百分之百的毫無懸念。

    所以他不得不忍住火氣,試圖威懾道:“我們的軍隊是d的軍隊,從來不會和某個人談條件!我奉命帶你回去,這是軍令!今天來的都是主力部隊,你如果不服從,是走不掉的。”

    周文行承認楚雲升不合常理的強大,但他也堅信無論如何,個人和整個軍區到什麼時候都是無法對抗的。

    楚雲升扔了煙頭,抽了抽幻化時被火熏的有些難受的鼻子,看向四周圍攏上來的士兵,抬頭說道:“話我已經說完了,想打你就來試試看!我想,怎麼著你的那個“軍區”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都派到我這裡來吧!”

    說完,他一側身便從周文行的身邊走過去,看也不看那些如林的槍口與炮管,用於堅的話說,氣焰囂張到了極點!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0
第六百零六章 紙條的作用

    楚雲升就是要給軍方留下一個強硬的姿態,蟲子沒有出現前,對軍方而言,他的價值就是“新奇”、“怪異”,或許還能為科研事業做點貢獻,但想要和他們處於對等的地位是不可能。

    只有等到蟲子大規模出現,軍方素手無策的時候,而他那時候卻能夠殺死蟲子,才能獲得與軍方對等的資格。

    在這之前所有的合作,他都是吃虧的,如果再不強硬一點,說不定連合作都沒門,按照陽光時代的“規則”,得先老老實實的聽話。

    可如果要等到蟲子出現之後再去找軍方,時間上卻又來不及,第二枚玉牌到手後,鼓動華東一帶各方勢力建立上海安全區的計劃凸顯在當前最為重要的位置上。

    說服南京軍區死守上海不撤退,是這項計劃中的重中之重,即便說服不了整個軍區,能爭取到一個集團軍也是大功一件,實在不行,一個主力師也不能絶不放過。

    當初從上海大撤退時,遍地死屍幾乎沒幾個人活著抵達南京,僅剩下他一人站在屍堆上的一幕,在楚雲升的記憶中,至今歷歷在目,永生難忘。

    通過這位政治部的周文行少將將消息帶回軍區總部,再加上於堅奉宋子淮的命令搞的那些小動作,楚雲升相信肯定會有人來找自己談,至於會是誰,過兩天自然就知道了。

    所以他大搖大擺地從周文行走過去,視這位少將的武力威脅如同無物,政治部的人畢竟是常年抓政治思想工作的,如果換做是杜岐山這種實際帶兵的人在這裡,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團長,楚雲升也不敢如此行事,他曾經實在是被杜岐山給坑慘了,心理上是有陰影的。

    被諒在一邊的周文行,面色極為難堪,作為現場最高的指揮官,所有的軍事指揮員的目光都盯向他,等待他的命令,是打還是不打?是抓捕還是不抓捕?只等他的一句話。

    沒有確切的命令,頭戴迷彩鋼盔的士兵們只能緊緊握住著手中的突擊步槍,步步後退一路讓開,楚雲升的殺傷力清晰無疑地在眾人面前展現過,當兵的不是傻子,當官的更不是,誰也不想這個時候出來冒頭,在上頭的意思不明確的情況下,第一槍的功勞未必有,送命倒是十有八九的,弄不好犧牲了還落個未遵照命令行事的結論。

    於是乎,金陵大學圖書館前的小廣場上出現了滑稽的一幕,重重軍隊包圍圈中,楚雲升在眾多“虎視眈眈”的槍口下,一步步走出密不透風的人牆重圈,來勢洶洶本應是捉拿他的部隊此時此刻竟無一人阻攔他“走出”包圍圈。

    路過袁小憶身邊,楚雲升特意停了一下,突然側身問道:“你是哪個系的?”

    袁小憶被楚雲升奪走了手機,又親眼看到眨巴眼的功夫手機就被燒為一堆灰燼,心中噗通噗通地打鼓,正值驚惶不定的時候,忽地聽見那個“不人不鬼”的楚雲升向她說話,頓時緊張萬分,手腳無措,牙齒都在打顫,磕磕巴巴地條件反射說道:“我,我,我……”

    楚雲升馬上提高聲音,鎮住她的緊張:“你是哪個系的?叫什麼名字?”

    這回袁小憶終於聽清了,雖然還是非常害怕,但又不敢不回答,只得小心翼翼道:“我叫袁小記,電子科學與工程……”

    楚雲升給於堅使了一個眼色,說道:“以後不要再亂拍,不是什麼好事!”

    說完他繞過袁小憶,走到梁希成身邊,見到這個“老熟人”,面色稍稍緩和下來,勸說道:“梁公子,這些事你摻和不起,就別攪合進來了,回去吧,我讓於隊長送你。”

    梁希成雖是個富家子弟,但以前給楚雲升的印象還不錯,起碼比方越候的孫子強上不知道多少倍,不管是偽碑外還是偽碑內,在玉牌這件事上,起碼客觀上,給了他不上的幫助,楚雲升不想把他牽涉到自己和軍方之間太深。

    梁希成沒想到楚雲升還會和他說話,吃驚地望著楚雲升,他的緊張程度不亞於旁邊的袁小憶,沒人能夠在剛才那一幕下還能保持鎮定,但他此時更加驚訝於楚雲升和他說話的語氣和內容,像是認識自己一樣。

    梁希成敢打賭從來沒見過這個年輕人,哪怕一面都沒有,唯一可疑的只有帶這個人來的林水瑤,又怎麼會認識自己呢?

    楚雲升沒有給梁希成刨根問底的機會,說完便穿過黑壓壓的槍口林,徑直上了於堅他們的直升機,而面色越發難看的周文行握緊的拳頭始終沒有揮下,“打”的命令對他而言實在過於沉重,承擔不起。弄不好,不但人抓不住,自己的小命還將葬送在這裡。

    有這種想法的顯然不止周少將一個,在楚雲升上了直升機後,許多人暗中鬆了一口氣,這要真打起來,死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的事情了,丹陽事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兩架直升機在軍方神情複雜的目視下,兵分兩路,一路送梁希成回去,其中老幽被安排過去查看冷凍槍,一路楚雲升和於堅帶著莫無洛母子飛往西邊市區。

    林水瑤也被楚雲升安排去接觸梁希成一家,雖說不讓這位公子哥摻合白衣人和軍方這件事,但梁家的的確確是個大戶,黑暗降臨前準備的物資不可小視,如果能說服他們轉移到上海將來的安全區,不僅可以避免這些糧食物資白白浪費在蟲子進攻下,也可以大大增強安全區的實力。

    根據偽碑外的記憶,南京是絶對守不住的,即便守住了,有火族和冰族亂搞,也極為危險,更何況未來的殤將降臨在這個地方,不管從那個方面來看,都實在不是最佳選擇的地點。

    直升機上,莫無洛母子看向楚雲升的眼神已經變得更加的拘謹,莫無洛還是個孩子,只是被嚇著了,他的媽媽則心情萬分複雜。

    眼前的這個男人起初是神秘,現在又變得不可思的強大,丹陽和金陵大學的廝殺,她都眼前看見了,總覺得像是電影裡面的超人一般太恐怖了,簡直無法想像。

    她也完全搞不懂,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為什麼在無錫時那麼多的人不帶偏偏要帶上她們母子,還說出自己兒子將來是個人才這樣的話?

    “於隊,剛那個姓袁的女生應該被嚇住了,你明天乘熱打鐵派人去聯繫聯繫,這些學生將來或許都是可用的人才,他們接受新的知識體系會更快更容易,咱們不能單單指望趙韶華的上層路線,還得從底層發動,必然的時候你可以調老幽去展示一下。”

    楚雲升言僅於此,剩下不用他說,於堅會比他更加知道怎麼去做,而且做得肯定會比他更好,他委實不是那塊組織材料。

    於堅鄭重地點了點以表示重視,不是因為姓袁的女生,而是他第一次從楚雲升嘴裡聽到“咱們”這個詞,預示著這位神秘的強者已經表明了立場。

    楚雲升再轉頭看向莫無洛的母親,直言不諱地說道:“王大嫂,現在快是中午時間,你看看外面,不用我說你心裡也應該明白要出大事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咱們有話就直說,過不了幾天,我們這一輩子或許都別想再見到太陽,一切都將籠罩在黑暗之下,世間很多事件也會隨之發生劇變。

    你看到我的那些行為,在你看來或許是所謂的超能力,但不久之後,你的兒子也會擁有,而且更加神奇,所以我需要他,將來的上海安全區也需要他,今天於隊也在這裡,我可以代表將來的安全區承諾給你們家庭最優待的名額,包括食物、安全、住地等優先權,你們其他親屬也可以因為你們得到安全區的庇護,安全區的資源和力量也是有限的,不是每個人都能獲得保護,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我的建議,當然我可以透露一些信息給你,留在這裡最終只有必死無疑,所以你要儘快做出決定。”

    莫無洛的母親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如果是在無錫剛上直升機的時候,楚雲升向她說這番話,她一定會視為無稽之談或者認為楚雲升是個瘋子,但等到親眼所見種種事件之後,卻再也鼓不起懷疑的勇氣,楚雲升話裡話外,在她眼裡透著政府高層正在秘密部署著什麼的味道,這點更令她驚慌不安,甚至更為相信。

    “楚、楚先生,於隊長,我能和孩子爸爸商量一下麼?”莫無洛母親慌亂地說道,這麼大的事情,她一個人不敢做主,她需要一個能拿主意的主心骨。

    楚雲升不介意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於堅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莫無洛,不解地插嘴道:“楚先生,您能看出來這孩子?”

    楚雲升笑了笑道:“你可別小看他,他將來說不定能救你的命,我打打殺殺可以,救人未必比得了他們,對了,還有一些人,我會給你一份名單,你也去找找,別問為什麼,和我合作的第一條就是別問太多,不是我不願解釋,實在是解釋不清又太費力氣。”

    於堅聞言略有一絲尷尬,但他也明白象楚雲升、白衣劍客這些人本身秘密就太多,人家不說也是正常的,換了自己也是一樣,沒什麼不對的。

    直升機在一處空曠的地方降落後,早有許多漆黑小車在附近等著,經過於堅的解釋,楚雲升不得不佩服宋子淮的面面俱到,於堅只是第一批派出來追上楚雲升的人馬,跟著後面還有第二批、第三批,人數十分可觀,可見宋子淮背後的勢力集團也是極為龐大,決心也很大。

    天黑之前,於堅大概和這些人取得過聯繫,預先安排了這個地方,要不然現在通訊全無,雙方是不可能碰頭的。

    為體現對楚雲升第一次在合作姿態下提出的要求的重視,於堅親自護送莫無洛母子回家並擔負後面的瑣碎說服與安排工作,作為政府層面的人物,對沒親眼見過種種不可思議事件的莫無洛父親,比起什麼還不是的楚雲升更有說服力。

    而楚雲升則跟著其他人徑直去了被他們控制的一所三星級賓館,賓館裡原來的人員從廚師到服務生早走的乾乾淨淨,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如果不是宋子淮來的人控制的及時,裡面的床床被被等東西大概也被偷得乾乾淨淨。

    三星級的小賓館沒有什麼豪華套間,只有看起來不錯的稍寬敞單間,楚雲升從來也不挑剔這些,他在屍堆、雪堆、土堆裡都睡過,如今能有一張床一件被子,都算得上奢侈了。

    進門之後,他便找來紙和筆,唰唰地寫著許多人的名字和大約位置,這要感謝進入偽碑前他死記硬背的那些紙條,當時這些人交給他紙條的目的是為了彌補心中的遺憾或者尋找活著親人的線索等等,如今偽碑中軌跡改變,這些紙條大部分目的都落空了,但就連楚雲升自己也沒想到,這些紙條竟還有更大的作用!

    憑著這些人毫無保留的個人紙條信息,可以讓楚雲升將南京及其附近大部分頂尖的覺醒者“一網打盡”,在大量的紙條中,天空之城的覺醒者因為勢力龐大,又仰仗著和楚雲升舊有的關係,占留紙條的人數也是最多的。

    不過,楚雲升的記憶力也沒那麼好,從甦醒後折騰到現在,一大部分都快忘光了,能記得的大都是一些稍稍出名的傢伙,如今是能寫多少是多少了。

    就在楚雲升絞盡腦汁奮筆疾書的時候,軍區司令部徹底吵翻天,強硬動武派和溫和接觸派互不相讓,而令楚雲升吃驚的是,一翻激烈爭吵後,第一個秘密來見他並表達合作傾向的,竟不是他看好的祝熙瑞,而是他所不喜歡的方越候的兒子,主力師的師長,方鬱森的老爹——方柏瀟!

    更令他哭笑不得是,祝熙瑞等一幫子武力派竟然正在重新調集部隊,準備一舉拿下他!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0
第六百零七章 複雜的同盟

    太陽掙扎出來後的旁晚霞雲格外鮮紅,像是憑空在天上抹了一層人血,隨時都有滴下來的可能。

    賓館附近的街道十分“熱鬧”,南京人自古有聚集一起八卦的天賦,熱衷於四處打聽消息,尤其是流言四起恐慌籠罩於這個城市上空的時候,更是如此。

    街面上,時而的噪雜,時而的竊竊私語,令那些心裡沒底的人惶惶不安,人們紛紛求助於有親戚朋友在政府在軍隊做事的人家,渴望能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

    連日來種種不合理的自然天象讓專家們素手無策,街頭巷尾村前村後,誰都知道只怕是要出大事情了,可到底也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會出什麼樣的大事?

    政府一再三緘其口,軍方也從沒有正面的回答,感到正在被欺瞞被出賣的市民們,縱有滿腔的怨氣,除了去政府大樓丟幾個小石子,其他也無可奈何,更多實際的人正聯繫著各種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以求應對已經可以嗅到危險氣息的大變。

    晚間的時候,有幾個小道消息從軍隊裡流了出來,而網絡上來不及刪除又或者說根本沒人還有功夫和諧掉的某些視頻與圖象,又證實了這些流言,那些在中山東路親眼目睹的司機們以及金陵大學的學生們以水波的速度活靈活現地擴散著這些流言。

    傳說街頭出現飛人!

    傳說金陵大學出現消失多年的刀劍戰!

    傳說……

    在各種詭異事件,成為了這個城市最為熱門的話題的同時,一道隨之而來的流言也傳了開來——據說政府要在上海秘密建立安全區!

    身在賓館中的楚雲升無法知道街面上的各種變化,但他能感覺到宋子淮的人正在推波助瀾,暗中運作。

    厚厚的窗簾將他與玻璃外的紛亂世界暫時隔離開,房間中燈光發黃,有些昏暗,也有些沉悶。

    未來的盟友如今變成敵人,未來的敵人卻變成當下的盟友,楚雲升終於感覺到,一個人即便知道了未來會發生什麼,也未必掌控得了局勢。

    方柏瀟就坐在他對面的橢圓形沙發椅上,穿著筆直的軍裝,皮鞋擦得乾乾淨淨,一絲不苟的眼神中透著軍人特有的沉穩氣質,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顯出幹練與果斷,從哪個角度都看不出這是一個變態兒子的父親。

    楚雲升從內心深處不願意和方家的人打交道,但祝熙瑞這個笨蛋卻逼著他和方家的人坐在一起。

    “楚先生,你有幾成把握守住上海?”方柏瀟彈了彈煙灰,瞳孔微微收縮,目光內斂,並不因為楚雲升的年紀和身份而又絲毫的輕視,慎重地問道。

    “七成!”楚雲升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只能告訴你最多只有七成,而且必須是在有你們軍區主力部隊防守的情況下。”

    方柏瀟微微頷首,沒有急於說話,思索了片刻,才反問道:“如果只有七成,我們為什麼要放棄南京,而要去既無軍事工地又無險可守的上海?”

    楚雲升意識到方柏瀟不僅是要更有說服力的證據,而且更想要自己透露更多的東西。但有一點很奇怪,方柏瀟憂慮與懷疑的重點並不是在“會不會發生災難”這個問題上,而是始終強調防禦選擇地的問題。

    這說明方柏瀟或者說軍方一定知道了什麼,而且是經過確認的,否則以軍方的慎重程度不會忽視如此重要的第一環節。

    “七成的確看起來少了點。”方柏瀟不講出來,楚雲升也不會主動去提,理由還是和他與於堅說的一樣,解釋起來太費勁而且他的話也沒有多少權威性,所以他仍按照自己思路,強調道:“但要看橫向比較,如果你們守南京,我敢斷言連一成的把握也不會有!這塊地方在將來是各種危險力量的必爭之地!”

    這番話,他本是準備與祝凌蝶老子祝熙瑞說的,現在卻滑稽地和對頭方柏瀟在討論。

    “危險力量?”方柏瀟的眼睛亮了一下,坐正了身體,壓低聲音道:“楚先生也認為是某種力量或者生……”

    “對,是生物!”楚雲升笑了笑,很直接的說了出來:“確切的說是蟲子,一種類昆蟲生物,體型巨大,攻擊力驚人,以現有的武器,我們對它們沒有有效的殺傷力。”

    方柏瀟突然站了起來,眉頭深鎖,然後又坐了下去,抱歉道:“對不起,失態了。楚先生,如果要說服軍區,尤其是總司令,必須有充足的理由來證明防守上海優於防守南京,希望你能理解。”

    楚雲升點點頭,他吃驚於方柏瀟剛剛的反應,“眉頭深鎖”並不是突然的大吃一驚的樣子,反而像是一種充滿擔憂的“確認”,這讓楚雲升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那還是在噶爾洛夫卡市的時候,來自反抗軍的柯琳娜曾對他講過一段有關二戰時期的機密,其中一段就涉及到在某個他早忘記名字的洞穴中發現了許多巨大疑似昆蟲的屍骸。

    二戰之後,解放軍作為該地區實際控制的武裝力量,如果柯琳娜說的是真的,軍方必定派人去調查過,獲得的資料即便是1號老頭也未必能夠瞞得住,方柏瀟的老爹方越候也算得上是軍方高層了,或許曾經還在那一帶工作過,能夠知道部分秘密應該不足為奇。

    照此思路想下去,或許這件事還和方越候堅持選擇與火族合作有關,楚雲升頓時有點期待和這個老頭子單獨的見面,但眼下還不是時候,現在的關鍵正如方柏瀟所說,必須有充足的證據,否則連方柏瀟都說服不了,更不要說他們的總司令了。

    要說到證據,楚雲升還真拿不出來,其一,這是偽碑的世界,南京的地底下是不是會有偽碑推演出的“真碑”他不敢確定,但即便有,也挖不出來。其二,殤降臨的事情更是毫無說服力,連蟲子都需要證據的時期,中間還隔個珉,不可能作為有力的理由。

    絞盡腦汁後,楚雲升在方柏瀟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漸漸有些明白了,讀懂了方柏瀟眼神的涵義,所謂的充足的理由其實就是他自己而已!

    道理很簡單,自己除了展現過的武力殺傷力,在其他方面根本沒有任何知名度與威信,他說出的話在軍區的眼裡還不如半個專家來的權威,所以方柏瀟的意思根本不是要自己真的去找出什麼理由和證據放在軍方專家面前去辯論,而是不停地在暗示:理由就是你自己。

    未知的力量,南京軍區直接間接接觸到的,有上海科研基地白衣劍客事件,有丹陽搶軍車事件,有金陵大學武鬥事件,無一不和楚雲升有關,火族被他殺死,白衣劍客又和他有莫大的關聯,所以楚雲升實際上完全可以充當這股力量的代表,傾斜軍區決策層的天平。

    這些話,方柏瀟作為軍方自己人不好說,只能通過不停提問的方式提示楚雲升,好在楚雲升有過“天下第一人”的經歷,若是擱在以前,等方柏瀟走了,他也未必能體會出這些話中的含義。

    “果然一個比一個老奸巨猾,和他們打交道真是不容易。”楚雲升心中暗嘆,方柏瀟既然獻計又獻策,目的也一路瞭然,就是要和自己結成“同盟”。

    看樣子,火族復甦者雖然被自己殺了,但自己卻反而仍要頂上它本來的“位子”,方家原不就是和火族聯合的麼?歷史的慣性果然十分恐怖,哪怕是在偽碑中也是如此。

    弄清楚了這點暗示,接下來的交談就容易多了。

    大約兩個小時後,方柏瀟起身告辭,走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說道:“明天晚上總司令夫人生日,軍區大院邀請了很多重要人物赴宴,楚先生如果不忙的話,我派人來接你,相信總司令也一定希望能見到你。另外還有一件事,聽說祝副參謀長也會帶個人來見總司令,楚先生要有所準備。”

    楚雲升未置可否,軍區總司令的夫人早不生日晚不生日,偏偏這個時候過生日很顯然是個幌子,目的大概是為了召集各方各面的大人物商討當前的嚴峻形勢,否則以軍隊不得干涉地方政事的條例,軍區總司令也無權直接召開這種級別的會議,這是犯忌的事情,要知道現在通訊還沒有被摧毀,中央的一個命令就能讓他陷入被動。

    倒是這個祝熙瑞越來越讓楚雲升頭疼,原本計劃中是要此人合作的,沒想到合作不成,反倒了最大的阻力,他會帶誰來?難道是冰族的漓?要真是,就更加頭疼了。

    送走方柏瀟,楚雲升越想越覺得那裡不對勁,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沒什麼問題,可深想一下,祝熙瑞和方越候按說都沒親眼見過自己,也沒和自己談過什麼,為什麼一個就斬釘截鐵的排斥自己,一個則馬上毫不遲疑的靠近自己?其中必有貓膩。

    或許是經歷的太多,楚雲升對蛛絲馬跡的敏感度也越來越高,顧不上吃晚飯馬上找來打著送莫無洛回家幌子的於堅。

    一進門,於堅就感覺到楚雲升的臉色不對勁,似乎既有怒火,又有不屑的藐視,讓他忐忑不安。

    “說吧,你們瞞著我都幹了什麼?”楚雲升又抽起煙,示意於堅坐下,問題要出也出在宋子淮身上,於堅最多也是跑腿的人,楚雲升也不為難他。

    於堅苦苦一笑,坐在方柏瀟剛剛坐過的位置,拿起楚雲升的煙,自己點上道:“楚先生,不是我故意要瞞著你,事實上也沒什麼可瞞的,各種瑣碎事情太多,你也很忙,我們沒辦法一件件和你細說。簡單點說就是南京方面的工作在你沒來之前上面就已經開始了,幾個主力師的師長,還有集團軍的軍長都有秘密接觸,政府方面也有,即便你不來南京,工作也會繼續做下去,你來了之後更有利他們的行動,這點我就不說了。”

    “所以你們一直和方家有聯繫?”楚雲升問道,示意於堅繼續說下去。

    於堅點頭點,無奈地說道:“以前有些事情您可能不太清楚,祝熙瑞和上面以前有過一些過節,矛盾一直很大,所以祝家是爭取不來的,軍區方面的工作重點只能放在其他人身上,比如方家,還有幾個和祝副參謀關係不密切的師長身上。”

    “我說他怎麼這麼不待見我。”楚雲升自嘲地笑了一聲,祝熙瑞和宋子淮等人的矛盾他以前一個老百姓哪裡可能知道?又問道:“方越候就願意和你們合作?”

    於堅也笑道:“楚先生,我就是一個小隊長,因為你的緣故才能接觸到上面的安排動向,方家那頭自然有上面特派的有身份的人物去接觸,是輪不到我這種小人物的,但不管怎樣,方柏瀟今天親自來見您,說明方家肯定因為你的緣故被說動了。”

    “宋子淮和方越候他們倆倒是好計策。”楚雲升思索著,略帶嘲諷地說道:“一個想要控制政權,一個想要控制軍權,不經我的商量,他們倆將就把我的安全區給瓜分了!”

    於堅沒有接話,有些話楚雲升能說,他卻不能。

    楚雲升見狀笑了笑道:“沒關係,要就給他們,你和宋子淮說,我沒什麼意見。但我的事情,他們要再敢伸手,接別怪我拿刀砍了。”

    威脅是要的,不滿的情緒自然也是要宋子淮知道的,要不就真把自己當傻瓜了,但還不至於影響到合作,除了宋子淮,楚雲升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合作對象,再者說為祝熙瑞把宋子淮蹬了更加不值,方柏瀟說的很清楚,祝熙瑞也有自己的人,即便沒有宋子淮,他和祝熙瑞也未必能走到一條道上去。

    未來的形勢將更加複雜,但就目前而言,首先是要“擊敗”祝熙瑞一派,要不然連人身安全都保證不了,不是說要“抓捕”自己麼,文鬥不行就武鬥,倒是要看看宴會上究竟誰出誰的醜!

    “於隊,你替我告訴方柏瀟一聲,明天晚上我會去!”楚雲升拿起抽屜裡寫滿密密麻麻名字的紙條,拉開窗簾俯視四通八達的街道,沉聲說道。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0
第六百零八章 億萬碎片

    二十六號,楚雲升度過的相當平靜,住在賓館中幾乎足不出戶,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沒有強大的武力做底子,黑暗時代什麼事情也辦不成,持之以恆的踏實苦練是實打實提升實力的最好途徑,一切歪門邪道他是不敢再走了。

    如期而至的黑暗再次於上午降臨,持續了近四個小時,因為沒什麼黑氣,楚雲升也“看”不到什麼,唯一“生”出一點黑氣如果不是“存”在老幽身上,恐怕又被抽取一空。

    賓館外面,為了維護住南京城區的治安,大量軍隊軍車被派上街頭,四處可以看見士兵們的影子,祝熙瑞等人“抓捕”自己的計劃大概也破產了,不說有方越候等人從中作梗,就是讓他們派兵,兵力不足的情況下,也派不出有像樣戰鬥力的部隊。

    軍區在四個小時的黑暗結束後,急急忙忙的通過了一項文件,為了安撫各部隊官兵們的越來越不安的情緒,特准許他們將家屬接到所在部隊的駐紮地附近。

    這道文件不通過,軍心就不穩。雖然很多下級官兵已經暗地裡這樣操作了,但仍需要一個合法的承認。

    文件雖有利軍心但也是有壞處的,其內容實際上間接的暴露出軍區戰備的動機,小道消息傳出後,市民們更加的緊張,更加的騷動不安,籠罩在城市上空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宋子淮的流言計劃收效不大,部隊在那裡,老百姓們就守在哪裡,認定了只跟著部隊走!

    他們分別在火車站汽車站以及各個道路出口蹲點,只要軍方一有動作,立即奔走相告,沒有什麼自保方式的老百姓們,只能以這種方式,提心吊膽地盯著部隊,跟著部隊,生怕一夜醒來部隊全跑光了。

    而外地湧向省會的人越來越多,小地方的官員都跑得差不多了,治安跟著就越來越混亂,打砸搶燒殺人強姦之類的事情越來越無法無天,蟲子還沒來,一處處就已然成了人間地獄。

    楚雲升所在的這座賓館算是宋子淮方面特派人員的總基地了,但是負責安防的官員就有好幾位,更多的保安被派在門口擋住隨時試圖衝進來的外地“難民”。

    賓館裡面也並不安靜,來來往往很多人,神色匆匆各自忙碌,也不知道宋子淮到底給他們派了多少任務,但有一點,這些人不論男女,只要碰到楚雲升,都拿著好奇的眼神打量他,一直盯到他心底都髮毛為止,幾次下來,楚雲升只得將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去。

    直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一隊軍車開來,勸散了門口許多試圖進賓館休息的“難民”,車上下來的是方柏瀟,似乎為體現對楚雲升的尊重,他堂堂一個主力師的師長頻繁地當起了“跑腿”的角色。

    楚雲升也沒耽擱,將老幽和林水瑤悄悄取回的冰凍槍揣在物納符裡便上了車,透出車窗,一路上可以看見到處都是戒嚴的士兵,沒什麼特別大的混亂,但越是這樣越讓人感到胸前有一股難以抑制的壓迫感與窒息感,所有人似乎都在默默地等待著那一天的來臨。

    宴會是在軍區首長的別墅中舉行,楚雲升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將星晃晃的高級軍官分散在各個角落低語交談,聲音都不大,神情很嚴肅,氣氛略顯得壓抑。

    楚雲升對這種高層的聚會向來沒有太大的興趣,在蜀都的時候,他也參加過一次,除了“吃”無事可幹,如果不是為了來辦事,打死也不會願意來參加這種聚會,有空還不如抓緊時間修煉境界。

    他是底層老百姓出身,在黑暗時代的風雲激盪下,一步跨過中間無數階層,直達時代的頂端,等回過神時,已是可憑一言威懾各方的“天下第一人”。

    走的太快,變的太快,缺乏中間過程的影響、同化、熟悉,再加上楚雲升本身的潛意識抵制,以至於他每每在這種場合下雖不至於大煞風景,但也顯得格格不入。

    在沒有拔劍披甲戰火沸騰的時候,楚雲升周身的氣場或許還不如方柏瀟身邊的一個警衛人員,幾乎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他,更不會聯想到軍報上的疑似火人,然而當他舉劍一戰尤其是合體後的戰力巔峰,一劍一槍一式都足以令天下動容。

    修煉了一下午的楚雲升,肚子也的確是餓了,但這一次他倒沒有像在蜀都的時候連吃帶偷,畢竟時境不同了,那時候哪怕一塊小小的口糧,都能讓根子同屋的女孩喪盡人格尊嚴,而且除此之外,好歹也要維持一下別人的形象,怎麼說帶他來的是方柏瀟,背後還有宋子淮,遠不是當初蜀都暗行公會小戰隊隊長陸挺可以比的。

    於是他安靜的坐在公寓的一角,默默地注視牆壁上的一幅世界地圖。

    看著那些細緻入微但絲毫不差的經緯度、國名地名以及五彩斑斕的顏色,楚雲升兀然間對偽碑的強大推演能力有了一絲體悟,無論是桌底的纖維灰塵,路邊形狀永遠不同的落葉,還是地圖上的折頁痕跡、自己衣襟上的污漬……巨大而細節豐富的世界背後暗藏著一條條物理規律、化學規律、生物規律……幾乎涵蓋人類所能觸及的所有科學領域的尖端。

    比如它規定了世界的基本元素構成,就必然有灰塵的產生,然後再由空氣流動規律、人類活動規律等等決定了灰塵看似散漫無規則卻必然存在的分佈、堆積。

    又比如它規定了地球的基本空間構成,就必然有地域的產生,然後再由地理活動規律、人類活動規律等等演化出世世代代都不盡相同的地圖。

    再比如它規定了生物的基本身體構成,就必然有壽命與食物鏈的產生,小到細菌大到海鯨,無一能夠逃脫,再由環境規律、氣候規律等影響形成如今的生物圈。

    楚雲升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是不是它規定了光的速度,於是時間成了萬物存在的基礎與載體?

    他恍惚間驚訝萬分地發現又“看見”了那條浩瀚無垠跨越星海的生命之鏈,看到了自己苦苦掙扎,卻越陷越深……

    “楚先生?”

    方柏瀟低沉的聲音驚“醒”了楚雲升,指著門口簇擁著進來的一群人,低聲說道:“他們來了。”

    楚雲升嗯了一聲,下意識朝門口看了一眼,剛剛越陷越深的窒息感覺還沒有平復下來。

    方柏瀟發現了楚雲升的異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擔憂的說道:“沒想到他們竟然請動了一鏡大師,楚先生,實在不行的話,我們的計劃可能需要適當的變通一下,避免和一鏡大師正面衝突。”

    楚雲升哪裡聽過什麼一鏡大師,每次“見到”那條浩瀚的生命之鏈,他的心神都會受到外在力量的震盪,以他目前零維空間的能力,還不足以抵擋這樣的震盪,必須花費時間儘量讓自己快速恢復平靜。

    所以他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我去下廁所。”

    見楚雲升匆匆離去的背影,方柏瀟臉上的表情雖沒有太大變化,但內心一片愕然!

    他有心理準備,但完全沒料到楚雲升一聽到“一鏡大師”的名字,竟然“嚇”六魂無主,還需要借助“尿遁”主動開溜,簡直像是逃跑一樣。

    方柏瀟緊鎖起眉頭,沉下心,根據資料顯示,楚雲升應該沒這麼膽小才對,為什麼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時間不允許他做再多的思考和準備,祝熙瑞正客客氣氣地引著一個老者進入正廳,後面跟著一大堆的高級官員,總司令也實時的出現了,和方越候等人陪著省裡的一二把手,迎了上去。

    此時此景,可謂眾星捧月一般,以方柏瀟的地位也只能在一邊鼓鼓掌應應景而已,他老子方越候才有資格和那老者站在一起。

    而在廁所的楚雲升,無視清潔阿姨警告的眼神,一口接著一口地深吸煙霧,儘量讓自己從生命鏈的震盪中擺脫出來,穩固好心神,雖然這樣的狀態易於他衝冠一怒讓戰鬥力成幾何級數激增,但他現在需要不是廝殺,而是穩定。

    一支菸沒抽完,零維空間中在外來力量的震盪下,埋藏於深處的種子正要純純欲動,感應到它動靜的黑氣敏感的急速增多,一波大戰眼見就要再次猝然爆發出來……

    這時候,一直懸於靜空由億萬碎片組成的“楚雲升”,驟然化作漫天飛片,瀰漫整個零維空間,一片片殺伐之音滾滾而來,隔絶外來震盪,強壓深處種子的躁動,安撫黑氣的敏感,使之重歸平靜。

    等楚雲升的一支菸抽完後,零維空間的危機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又回到平靜、安然、穩固如山的狀態。

    在清潔阿姨很不友好的眼神中,楚雲升抱歉的笑了笑,然後馬上回到大廳中去,那什麼一鏡大師還等著他呢!

    從衛生間出來,楚雲升的確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剛一走進大廳,硬是楞了一兩秒。

    難怪要借用過生日的虛頭,邀請這麼一個“特色人物”,軍區和政府層面的正式會議都絶對不可能的,該有的嚴肅性還是要的。

    在他的認知裡,政府高官也好,軍方大佬也好,都是身份赫赫的人物,雖然骨子裡不一定談得上都是鐵桿的唯物主義派,但起碼不會對一個“神棍”如此恭敬,尤其是高級官員,更不應該如此,說小了是影響不好,說大了是政治問題。況且在楚雲升的眼裡,這老頭連“神棍”的資格都沒有。

    能在楚雲升口裡配得上“神棍”一詞,最低級別也是水晶衣人的水平,連五族都算不上。再往上走,就是連水晶衣人都奉為神靈的級別,更不是大廳中的這位可以比擬的。

    但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諸多的官員軍官視老者為上賓,又能被稱之為大師的,肯定是有原因的,直白的說就是有兩把刷子。

    怎麼說也是祝熙瑞請來專門對付他的!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1
第六百零九章 你就是楚雲升?

    “這人什麼來頭?”

    楚雲升在人群中找到方柏瀟,擰開一瓶礦泉水,邊喝邊問,不管這老頭有幾把刷子,在他的記憶,黑暗時代的頂尖層沒有這一號人物,說明早死了,活不過第一波蟲潮之難的,能力再強也威脅不了他。

    方柏瀟正要找楚雲升,見他主動又冒出來,不解的反問道:“你不知道一鏡大師?”

    楚雲升搖了搖頭,他連祝熙瑞也從來沒見過面,只是一直知道這麼個人而已。

    方柏瀟見楚雲升不像是在說謊,心裡更驚訝了,暗道你既然不知道一鏡大師,那你慌什麼?跑什麼?

    當然這話畢竟只能在心裡想想,是不能說出口的,楚雲升如今是他家老爺子試圖壓制住祝熙瑞風頭的一張王牌,即便這個王牌比起一鏡大師或許份量不夠,但好歹也是這兩天的“風雲人物”,至少在軍方內部都是人所眾知的。

    方柏瀟深諳其道,驚訝之後便不再有什麼胡思亂想,只低聲說道:“一鏡大師德高望重,國內和國外學術界都有很高的聲譽,平時深居簡出很少有人能夠有幸見到他老人家,我們之前的計劃要稍微修改一下,底線是不能與大師正面衝突,如果能得到大師的認同那就最好了。”

    楚雲升眉頭一皺,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直接說他有什麼本事就行了。”

    方柏瀟聽出楚雲升語氣中不耐煩,頓時咯噔了一下,楚雲升年少氣盛,又攜帶幾次事件的連番大勝,氣勢正旺,如果不知道天高地厚衝撞了一鏡大師,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於是方柏瀟急忙將楚雲升拉到一邊,小聲而謹慎地解釋道:“楚先生,千萬不能亂來,一鏡大師不是你想的和你們一樣有特異能力的人,是擁有大智慧的大家,總司令和書記他們對他老人家尊重有加,您千萬不能亂來,否則後面就沒法收拾了。”

    楚雲升冷冷說道:“方師長,你有一點搞錯了,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不是從屬關係,怎麼做我自己有決定和考慮。我不會因為一個連活到最後的能力都沒有的老頭而改變計劃。另外,他真要是德高望重,我也尊敬這樣的人,那他就應該為外面那座城市大多數的性命多想一想,而不是幫著祝熙瑞做錯誤的決定,害死成千上萬的人!”

    方柏瀟心中愕然道:“楚先生,你就那麼肯定守南京是死路一條?”

    楚雲升看著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方師長,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我的話?”

    方柏瀟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沒有隱瞞虛偽,倒是很坦蕩,令楚雲升有幾分欣賞。

    “我明白了,你們願意與我和宋子淮合作,並不是因為同意南京守不住,相反你們可能認為守住南京比守住上海更靠譜,但去上海你們可以獲得更大的軍權,這是在南京你們無法得到的,或者說暫時得不到的,我說的對嗎?”楚雲升發現自己腦袋瓜也稍稍進步了一點,至少不是一團漿糊,如果在人家都很坦蕩直白的情況下,自己再看不懂,那就真是蠢到家,一點進步也沒有了。

    方柏瀟依然沒有否認,只辯解道:“如果將來事實證明你是對的,那麼我們今天所做的,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其結果對大多數人來說就是有益的。”

    楚雲升笑了笑,佩服道:“你的嘴巴比我想像的厲害。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其實我認為祝熙瑞和你一樣也認為守南京比較靠譜,所以為了大局,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你或者說是阻止我,雖然我和他處於對立位置,但僅從這點說來說,我是欽佩他的,因為留在南京對他個人來說並沒有明顯的太大好處。”

    修煉的時候,楚雲升就在反覆思考軍區的局勢,對照記憶中的祝凌蝶和她老爹,認為於堅說的理由並不成立,如果只是和宋子淮有個人恩怨,宋子淮的確請不動祝熙瑞,誰沒個恨呢?但祝熙瑞想要去上海完全可以考慮和別人合作,而且有比宋子淮更好的人選,比如一把手,事實卻是他堅持守南京,明顯就不是感情用事了。

    方柏瀟聽出了楚雲升話裡話外的意思,既然明確說出欽佩對手的為人,自然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只好尷尬地笑了笑道:“是我多心了!我們現在去見總司令吧。”

    楚雲升意識到方柏瀟可能會有擔憂,邊走邊說道:“方師長你放心,我雖然在這點上欽佩祝熙瑞,但也僅此而已,不等於我就會給他好臉色。且不說他的判斷是錯誤的,單我和他之間在利益上就存在不可調和的衝突,而你和我之間在利益上則是完全吻合的。再者說,他帶那個老頭過來就是要壓制威懾我,讓我這個跳樑小醜在大師面前現現形,既然這樣,我今晚還得還給他點顏色看看,要不然你就去了上海。”

    方柏瀟倒是有幾分欽佩楚雲升的“膽色”了,他已經明說了一鏡大師不是靠打打殺殺出名並取得世人尊重的,而楚雲升的強項就是打打殺殺,總不能上前狠揍大師一頓吧?真要這樣的話,那就不是給祝熙瑞顏色看了,那是打總司令的臉,打整個軍區的臉,是和整個軍區為敵,正中祝熙瑞下懷。

    雖然不知道楚雲升會採取什麼辦法“挑戰”大師,方柏瀟卻有幾分期待,要看看這個年輕人怎麼就這麼的胸有成竹?

    一路領著楚雲升,兩人繞開人群,很快擠進一鏡大師與總司令相談的地方。

    “司令,這位就是周副主任上報過的楚雲升,楚先生。”

    方柏瀟挺拔地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禮貌的打斷他們的談話,簡單作了介紹。

    “哦?你就是楚雲升?這麼年輕,不親眼看見真不能相信啊!”膚色稍黑,身體消瘦的陳總司令卻是個大嗓門,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看似驚訝地扭頭向眾人說道。

    因為嗓門大的原因,里奇外外的人都聽見了,頓時所有的高級軍官,政府官員全都齊刷刷地將目光匯聚向身穿灰黑色大衣的楚雲升,和一鏡大師來時完全相反,一時間整個大廳靜可聞針!

    在上海,這個人一口氣殺光京城特派人員,在丹陽,這個人突襲並擊殺了恐怖的火人,在金陵大學,這個人連番激戰搶走軍方重要武器的白衣劍客,在圖書館前,這個人以鬼火一般的存在鎮住近五百人的部隊……,這些情報,在場級別的高級官員與軍官們有的全知道,有的只知道一部分,可以說在大家的心目中,楚雲升完全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現在一下子真人就在眼前,沒辦法不引起所有的人關注,但偏偏沒有一個人能將眼前的這個普通小夥子與情報上兇殘又詭異的奇人聯繫起來。

    祝熙瑞一旁的祝凌蝶也在吃驚的打量著楚雲升,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楚雲升實際年紀的,也不是每個人手裡都有楚雲升真實照片的。

    “不錯,我就是。”楚雲升站在陳司令的面前,乾脆地說道:“但不是親眼看見的就一定能相信!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與司令您單獨聊聊,或許您會相信更多的東西。”

    楚雲升完全沒有按照大小官員們預想中的場景進行答話,絲毫沒有被領導接見的覺悟,既沒有該有的“激動”,也沒有感到什麼“榮幸”,反而一開口就將自己置於同等的高度,甚至更高,連一鏡大師彷彿都不存在他的眼裡,連個招呼都沒有,直接要和司令密談,氣勢十分逼人。

    這樣的場面難免會陷入尷尬,如果這位司令覺得官面上下不去的話,更有可能會這樣。

    但陳司令似乎是個獨特的人,當即哈哈大笑道:“不虧是個奇人!不過小楚同志,大師今天也是我們的貴客,有什麼事我們可以等會再聊。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一鏡大師!大師,這位就是和您說的那位。”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鏡大師也站了起來,而且快步走到楚雲升面前,完全沒在聽陳司令在說什麼,神情竟然略顯激動,像是中了邪一樣邊走邊說:“是他,沒錯,他身上有恩師的氣息!”

    楚雲升見老頭“沖”過來,眉頭一皺,向後稍稍退了兩步,沉聲道:“什麼恩師!?”

    一鏡大師年紀大約八十多歲了,頭髮花白,身形看似單薄瘦弱,但楚雲升能感覺到那副皮包骨頭下蘊含著的力量,所以馬上處於戒備狀態,一旦發現異狀,立即先發制人。

    卻不料這老頭站到他的跟前,竟然老淚縱橫,顫聲道:“小兄弟,能否告知我恩師的下落?我將感激不盡!”

    楚雲升不解的看了看這老頭,又看了看震驚中的方柏瀟,再看了看稍遠處大概已是滿頭黑線的祝熙瑞,估計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會說這樣一番話來!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1
第六百一十章 預言要成真了!

    陳司令也有些愕然,和其他高級官員們一樣,不可思議地望著楚雲升,彷彿像是見到外星人一樣,在場的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聽到一鏡大師提及自己的老師。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楚雲升承認對祝熙瑞特意找來對付自己的老頭沒什麼好感,所以也沒什麼好語氣,實事求是地回應道。

    老頭情緒很激動,臉皮子上泛起不正常的紅光,連忙解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是這樣,在金陵大學和您交過手的那位白衣劍客,是我當年的啟蒙恩師。若非有恩師出手,我早已暴屍街頭,更不可能有幸聆聽恩師教誨,只可惜我蠢笨不堪,恩師實在忍無可忍……如今我只求再見恩師一面,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成全?”

    楚雲升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詫異道:“他是你師傅?他好像沒跟說過他收過什麼徒弟,就一個人到處瞎晃蕩到現在。”

    這一下,旁邊的高級大官們集體倒吸一口涼氣,感情那白衣劍客居然是一鏡大師早年的恩師?那得多大的年紀了?莫不成了妖怪!難怪姓楚的年輕人一開始就好大口氣,連評價一鏡大師口中的“恩師”都是一般般的“瞎晃蕩”!

    祝熙瑞更是眼前差點一黑,殫精極慮找來一鏡大師,為的就是在不讓目前奇人亂出的形勢影響了軍區的判斷,卻壓根沒想到從來都不輕易出面的一鏡大師爽快答應的背後,原來是因為白衣劍客的緣故。

    在楚雲升說完後,一鏡大師滿臉的羞愧道:“我自幼資質卑劣,而恩師是天縱奇才,他老人家豈能收我這種不堪入目的弟子?實在不敢玷污恩師名譽!只是侍奉恩師多年,受恩師教誨,內心敬仰萬分而已!”

    老者說的越恭敬越真誠,周圍的高級官員越是傻眼,至今為止,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評價過一鏡大師資質卑劣!開玩笑,要是他老人家卑劣,這世上還有幾人不卑劣?那白衣劍客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如此優秀智慧的一鏡大師在他的眼裡也是笨蛋一個!?

    就連楚雲升都有點“同情”這老頭了,至於麼?那老不死的老妖怪大概也就教你認認字,最多再把他那些亂七八糟未成形的理論瞎說一通而已。

    一鏡大師不顧周圍人的集體錯亂,仍誠摯地懇求道:“小兄弟,恩師還在南京嗎?他老人家如果不想見過我也沒關係,我就去他住的地方附近拜一拜,絶不打擾恩師,可以麼?”

    楚雲升終於受不了了,清楚地說道:“第一,他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所以不要再問我。第二,我看他也不像是什麼為人師表的人,而且他的樣貌看起來比你……你們要站到一起,見還不如不見。第三,如果你覺得欠他什麼恩情,不如還給我得了,你所謂的恩師他自己都說欠我老祖宗太多,你替我做一件事,就當幫你恩師還債了,以後你和他,他和我,大家三清,各自自在!”

    方柏瀟和祝熙瑞都同時瞪大了眼睛,他們心裡都萬分的清楚楚雲升想要一鏡大師替他做什麼事情,但誰也沒想到事情既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不行,不行!”

    一鏡大師連連搖手,示意不妥,令祝熙瑞暗暗鬆了一口,但他還沒來得及松完,就聽到一鏡大師又說道:“恩情就是恩情,一輩子也不能忘記!還有,恩師的確提過曾有虧於一位摯友,每次提及要麼喝的伶仃大醉,要麼泣不成聲甚至自殘身體,如果您真是那人之後,我願為恩師彌補愧疚。”

    楚雲升看了鬱悶不已的祝熙瑞父女一眼,轉頭道:“那就行了,司令,帶上一鏡大師,這下我們可以談了吧?”

    陳司令尚未點頭,祝熙瑞突然走上前,攔住一鏡大師說道:“大師,我知道您尋師心切,但情報上顯示楚雲升也只是和白衣劍客交過手而已,並無其他深交,他所說的話只是一面之詞,無法證實,千萬不能上當!”

    對啊,沒人知道白衣劍客究竟和楚雲升在圖書館裡說了什麼,楚雲升要瞎編,誰也不知道!眾官員們,尤其是守南京派,紛紛點頭稱是。

    一鏡大師卻搖頭道:“他身上的氣息和恩師頗為相似,我是不會認錯的。”

    祝熙瑞立即反駁道:“氣息相似未必是一路之人,要不然怎麼能打起來呢?他們相互說不定還是敵人!大師,我知道您是關心則亂,我認為在沒有更充足的證據前,楚雲升說的話,不能採信!”

    祝熙瑞又說到點子上了,守南京派的軍官紛紛贊同,認為一鏡大師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心亂了。

    一鏡大師微微一笑,眼神安撫了祝熙瑞,道:“祝將軍,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然後他轉首望向楚雲升,客氣地說道:“小兄弟,我曾有緣見過恩師口中摯友的畫像,是恩師親手所繪,是否可以借助您手掌一觀,是真是假,在下一看便知?”

    “有這麼厲害?”楚雲升微微吃驚,本不想給他看的,但轉念又想,白衣人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自己也鬧不明白,如今讓他的“徒弟”一看不就知道了?

    如果一鏡老頭通過某種特別的辦法能看出確有其事,那麼白衣人所說可信度急劇上升,或許值得一信;如果一鏡老頭否認自己的身份,那要麼說明老頭技藝不精,要麼說明白衣人說的全是鬼話,“摯友”或許真有,但不一定是自己的祖先。

    不過,看這老頭信心滿滿的樣子,似乎對他的“技術”很有把握,那就姑且讓他一看吧。

    楚雲升順手將右手掌攤開,伸了出去,一鏡老頭上前半步,同樣也是伸手在楚雲升手面上輕輕拂過。

    但就在拂過的一剎間,楚雲升感覺到一股柔和的能量侵入手掌,而一鏡大師則臉色瞬間劇變!

    “楚小兄弟,能否再看看您的左手?”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鏡大師的聲音驟然間變得有些顫抖,還有些尖鋭,像是拚命地壓制著什麼,比之前尋師的時候更為激動,更讓人心驚膽顫!

    楚雲升皺了皺眉頭,不大願意了,老頭手上的能量雖然柔和,但讓他感到不舒服,似乎讓他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為避免出事,他不想再“冒險”。

    他不動,一鏡大師只能焦急的等待,每一秒鐘都像是某種煎熬!

    大約只過了十七八秒鐘,周圍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凝重,終於有人等不及了,怒道:“楚雲升,我家師公是什麼身份的人!替你觀手你可知道是多少人一輩子求都求不來的事情!別不知道好歹——”

    說話的是陪同一鏡大師來參加宴會的一個年輕人,眉清目秀,大概被恭維習慣了,從來沒見過一鏡大師如此“低聲下氣”過,肚子裡只怕聚集了一堆的怨氣,正要發洩出來。

    卻聽到一鏡大師轉頭一聲暴喝:“閉嘴!”

    八十多歲的老頭竟然還能有如此之高的音量,令楚雲升吃驚不小,暗中更加戒備起來,那眉清目秀年輕人的狂妄言語刺激不了他的神經,多年的戰鬥經驗讓楚雲升養成只對具備威脅能力的目標警惕,而不會分心對無威脅的人浪費注意力。

    “小兄弟,我代他向你道個歉。”一鏡大師抱歉的說道,但明顯的能聽出他語氣中急切,似乎在拚命地壓抑著某種情緒:“在下才疏學淺,的確需要看完您的雙手才能判斷是否屬實,我可以答應你,只要屬實,我願意盡本人最大的努力幫助你想要做的任何事。”

    楚雲升面色微沉,目光凝聚成一條利劍,盯在老頭的臉上,以往的經驗告訴他,老頭可能在說謊!但他為什麼要說謊?有什麼事情能引起他如此大的反應,以致老頭的情緒都快要溢出雙目了!?

    是和白衣人有關,還是和自己有關?似乎蘊藏著巨大的秘密!

    楚雲升決定試一試,明知道老頭心中有鬼,也想試一試,因為他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或許是一個瞭解一些謎團的機會也說不定。

    “我可以給你看左手。”楚雲升頓了頓,盯著老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加重語氣說道:“但不管你看出了什麼,都不准說出來,如果你敢洩露出去半個字,我要你的命!”

    話音落下,在場的諸位高級軍官以及政府大員們只覺得腦門後面陰風陣陣,不寒而慄。

    **裸的威脅,**裸的恐嚇,還是對一鏡大師這樣的高人,但聽在耳朵裡,卻又像是真的會發生一樣實際,誰也無法懷疑這個年輕人真的會當場殺人!

    “可以!”

    一鏡大師似乎極為艱難地作出決定,像是全都豁出去了一般。

    楚雲升做好戰鬥的準備,一邊暗中調動物納符中的斗篷戰衣與火焰長刀,一邊緩緩伸出左手。

    一鏡大師極為慎重的再次從楚雲升的手掌上拂過,和上次一樣……

    那股柔和的能量再次從手掌面上侵入,被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楚雲升緊緊地盯著老頭的一舉一動,調集身體內的本體元氣準備阻擊這股柔和能量的入侵。

    於此同時,大量武裝整齊的士兵悄悄進入大廳,荷槍實彈地封鎖住各個位置,大量軍中頂級狙擊手也紛紛趕赴位置。

    突然,老頭猛地抬起頭,直視楚雲升的雙眼,鋭厲道:“你沒有生命!你本該死了,為什麼還活著!?”

    楚雲升雙眼頓時陰沉,已經在拔刀了!

    這時,手掌完全拂過,老頭臉色再次激變,手指顫抖,滿眼驚駭欲絶的失聲高亢道:“你,你不是死了,你壓根就沒有生命痕跡線!你不應該出生!你一出世就應該要掐死!你沒有靈魂!你究竟是誰!?”

    老頭的聲音越來越尖鋭,越來越高亢,臉部更是扭曲不堪,十分猙獰和嚇人。

    陳司令等人都被驚住了,和老頭一起來的年輕人也被嚇著了,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老頭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忽然跳起來大聲嘶叫道:“是那個預言,預言要成真了!快殺了他,快,快殺了,他是惡魔,是惡鬼,來自地獄的魔鬼,快殺了他!!!”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2
第六百一十一章 追本溯源

    楚雲升刀已經抽了出來,火焰順著刀身向刀尖噝噝蔓延,赤紅的斗篷戰衣在黑氣下,瞬間全黑。

    老頭尖叫的同時,他也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了,但又不太清晰,不是他的身份問題,而是那股柔和能量帶來的疑惑。

    一鏡大師已經徹底陷入瘋狂,眼睛瞪的如鈴鐺那麼大,其他人還在愕然之際,他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張牙舞爪著要撲過來掐死楚雲升。

    聽他跳躍起帶起的風聲,絲毫不像是一個老態龍鍾的八十歲老頭,尤其是雙手間隱藏的柔和能量,如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樣,具備了驚人的殺傷力。

    “找死!”

    楚雲升微微側身快速積蓄力量,飛揚起右腿,將元氣聚集在腿部,觸發從神域學來的十六章圖籙本體戰技,強勁氣流順著右腿肌肉與骨骼,猛地猝發摔踢出去,一股巨大的衝擊力頃刻間爆發出來。

    老頭雖然瘋狂,但還沒有迷失,見楚雲升如雷霆一擊的一腳踹來,撲面都是狂躁的衝擊力,急忙合攏雙手並掌擋在胸前,他撲起的太急,楚雲升的腳風也太快,時間上來不及避讓,只能以這個辦法以雙手硬擋這記腳擊。

    所謂元氣外露,腳與手尚未接觸,楚雲升精純的本體元氣便撞上老頭的柔和能量,一股是剛勁威猛的氣流,一股是柔和似水的海綿,沒有激烈的轟擊,普通人無法看到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麼,只有楚雲升和一鏡老頭能感覺到強勁的、氣流硬是將柔和的海綿打凹進去,形成一個內錐形的深陷,生生地把老頭擋在胸前的雙手朝兩邊推開,露出脆弱的胸膛。

    楚雲升的這套本體戰技算不上有多厲害,統共也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衝擊力,完全沒有利用本體元氣真正的殺傷力,但就憑藉這一擊猝發的衝擊力,在蜀都城外,楚雲升曾直接踢飛一名擁有金元氣的巨漢!

    一鏡老頭既沒有巨漢的體魄又沒有堅不可摧的金元氣護身,柔和的怪異能量只能起到緩衝作用,如果時間上足夠或許還可以以柔克剛,但楚雲升的速度很快,完全不給他用其它辦法化解的機會,同時這記飛踢的衝擊力又相當威猛,雙手被猛烈撞開後,一鏡老頭體內氣血翻滾,那只腳未到,胸前衣襟上便出現一隻隔空的腳印!

    在場的所有高級軍官們能看到只是楚雲升一腳踢中了一鏡大師,然後一鏡大師身前出現了一個凹陷的腳印,再接著人就向後飛了出去,卻並不知道楚雲升的腳實際上從頭至尾並沒有碰到一鏡老頭。

    楚雲升也是奇怪的,雖然他沒有用盡全部力量,畢竟不是最危險的生死搏殺,還需要留足夠的本體元氣對付周圍目的不明的士兵,但以一鏡老頭八十歲的年紀與體格,即便有柔和能量存在,這一腳的戰技也足以令他非死即重傷!

    可當腳鋒踢至最後的時刻,楚雲升原以為是能實際擊中一鏡老頭的,在以前無數次的實戰中,這套戰技中的腳速絶對遠快於目標被第一波氣流衝擊後飛出的速度,也就是說這一腳絶對應該實際踹在一鏡的胸膛上。

    但事實卻是一鏡老頭提前飛了出去,在腳鋒與胸膛之間似乎突然多了一層阻隔,疑似是天地元氣突然增多而形成了氣流混亂,凝滯了腳鋒的攻擊速度。

    如果僅僅只是這些,還引起不了楚雲升的好奇,黑暗時代的覺醒者各有各的保命防護手段,能在身體周圍調集能量層進行抵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真正令楚雲升心中咯噔一下的是他似乎感覺到一絲異樣。

    在本體元氣形成的強勁氣流攜帶腳鋒穿過一鏡老頭雙手防在身前形成的柔和能量帶時,作為先鋒的本體元氣不是正常的被衝散了或者被抵禦住了,反而是詭異的消失了一部分!

    雖然消失的這部分並不太多,也不影響這一腳的威力,但是像這樣的情況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非常的古怪。

    因為他不知道,消失的那部分本體元氣究竟去了哪裡?

    楚雲升此刻腳已落下,腦袋中思索著各種不解,但行動上卻絲毫不受影響,他不會因為戰鬥過程中一點小問題就停下攻擊,或者有什麼遲疑,在進攻順利的情況下,他會毫不猶豫的進攻再進攻,不給對手任何還手的機會,是他一向的戰鬥策略。

    一鏡老頭順著衝擊力襲來的路線,一路跌飛,砸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周邊的高級軍官們在一開始就紛紛向兩邊躲開,更有警衛員上前保護住陳司令等重要人物,向大廳較為安全的地方移動,並建立防禦措施。

    一鏡大師有多少破壞力,在場的並不是有很多人知道,但楚雲升的殺傷力,他們是門清,在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情況下,高官們選擇先躲到一邊看看再說。

    這裡是軍區大院,不是門派宗壇,一鏡大師雖然受到大批高級官員的敬重甚至還可以說是恭維,但並沒有任何權利指揮軍隊,也沒有任何權利指揮他們,說白了,這些高級官員們敬重和需要的只是一鏡大師的意見和某些能力,絶不是要讓一鏡大師來當自己的“領導”,任何時候,權利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最安全。

    所以當一鏡大師大喊快殺了楚雲升的時候,所有的軍官們,包括祝熙瑞在莫名其妙的狀態下都冷汗直冒,大廳中有那麼多的軍區與政府要員,在這裡動楚雲升,豈不是要他們集體找死?

    這樣的胡話,在場的高級將領們自然是不會聽的,他們調集大量士兵入廳,目的只有一個,保護自己,防止楚雲升發起飆來亂殺一起。

    當然“架”也是要勸的,反應過來後的方柏瀟急得滿頭大汗,隔著十米多遠的距離向楚雲升大聲喊話:“楚先生,冷靜,千萬要冷靜!有什麼事情,大家可以商量!”

    誰知道楚雲升理也不理他,手執火焰長刀,刀尖向地,竄著苗火,快步奔向剛跌落在沙發上的一鏡老頭,雙腿發力,蹬地高高躍起,雙手擎舉長刀,以殺蟲三劍式最嫻熟的第一式劈劍式斬殺下去。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刀鋒上火焰激起,由刀柄前段直至刀尖,絲帶般纏繞著高溫烈焰,火元氣內斂於刀刃,從上斬下,撕開空氣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一鏡老頭想躲開倒是有時間的,但沒有多大作用,不同於剛才的本體戰技,火族的戰刀可以激發出弧形火刀,只要楚雲升稍微轉動一下方向,以火元氣形成的弧形火刀頃刻就會追上目標,將其廝為兩瓣。

    有意思的是,一鏡老頭竟然沒躲開,反而一躍而起,主動迎上劈斬下來的長刀,這樣楚雲升的弧形火刀就來不及形成,他就主動逼近刀身跟前。

    這個戰技是火族的,軍區在丹陽有它的戰例報告,一鏡老頭能知道其中的後手不足為奇,楚雲升也並不奇怪,相信僅憑劈劍式也能將他殺死在刀下。

    一鏡老頭主動衝上來,自然也不是找死的,上衝中,他立即讓自己枯瘦的身體發揮出不可思議的靈巧,雙手合掌極為大膽地夾住迎面斬下的刀身,然後身體輕盈地從一旁險險側開。

    這時楚雲升再次感覺到刀身上火元氣在老頭雙掌間怪異的變化,攻擊力馬上下降不少,仗著這個本事,老頭才不至於被火元氣燒燬雙手。

    戰鬥還在繼續,沒有任何停滯,一擊不中,楚雲升立即將劈劍式換做削劍式,平削向老頭的腰部中間,同時逐步增大火元氣數量,倒要看看一鏡老頭能撐到什麼時候!

    大廳周圍的士兵們此時已經全部就位,王牌狙擊手也各自處於最佳位置等待命令,退到四周的高級官員們心中這時才有了點底氣,紛紛不停地在喊話,要求楚雲升立即停止對一鏡大師的攻擊,就此罷手。

    當然為避免刺激楚雲升升級戰鬥範圍,也儘量說些“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之類的話。

    可不光楚雲升對此充耳不聞,一鏡老頭也彷彿認定了要將楚雲升殺死在這裡,雖然他的能力未必夠,但看他的架勢,似乎拼了老命也在所不惜。

    身體的輕盈與靈活性給了老頭很大的幫助,火元氣激增後的刀身,使得老頭也無法長時間夾住刀面,只能以翻滾跳躍的姿態,一邊躲避楚雲升迅速無比的刀鋒,一邊屢屢以夾住刀面來化解關鍵時刻的危機。

    削劍式之後就是撩劍式,繼而再次由劈劍式循環,看似簡單,卻可以一氣呵成,將楚雲升的優勢發揮到極致——攻擊速度瞬發瞬至,攻擊強度威猛有力,攻擊準度如影如隨!

    唯一的麻煩就是這老頭太靈活了,還有雙手間柔和能量的幫忙,比如撩劍式的時候,老頭竟然能夠摁住刀背如燕子一樣向上騰飛起來,即避開刀尖,又能死死纏住。

    可惜沒到二元天境界,無法殺出真正的劍式,否則以六道劍氣齊齊殺出,封鎖一切方向,一招就能定出勝負,一鏡老頭再靈活也必死無疑。

    “看樣子這老頭是想和自己打持久戰了。”

    楚雲升抓住一個機會,一腳飛踹,踹開一鏡老頭,暗自思忖。

    持久戰他也不怕,還有攝元符可以支撐,最後倒在地上的還未必是誰呢!

    不過經過幾次交鋒,楚雲升也收穫不少,漸漸感覺清楚了一些東西,這才是最重要的。

    火元氣果然也消失了一部分,同時在戰刀的周圍也突然增多了一部分本不該有的天地元氣波動,令楚雲升產生一個大膽的假設——

    消失的本體元氣以及火元氣,會不會在老頭那股柔和能量下重新變回了天地元氣?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楚雲升再次發力,攻向已經有些氣喘的一鏡老頭。

    燃燒著火焰的戰刀,從老頭的雙手間又一次穿過,楚雲升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採取變招措施,而是仔細體會刀身上的元氣變化。

    雖然這種變化很細微,但是以楚雲升特有的對元氣的敏感,很快撲捉到一小部分火元氣在撞擊柔和能量後的確又消失了,然後周圍的天地元氣也跟著突然增多。

    但在消失的瞬間,也就是一剎那的功夫,楚雲升敏鋭且奇怪的發現,火元氣竟先是消失為熟悉的本體元氣,但很不穩定,下一刻就立即驅散為天地元氣,有一種中間態!

    “退化?還是能量衰減?”

    楚雲升心中暗自納悶,竟然還有人有這樣的本領!?

    這個時候,一鏡老頭大概有點撐不住了,開始再次向周圍的高級軍官們“求救”:快殺了他,趁我現在還能擋住他,你們快殺了他!絶不能讓他活著!他不該來到這個世上!預言是不會錯的,一旦厲鬼出世,一切都將走向毀滅!為了你們的家人,為了你們的孩子,為了所有人,我求你們快下令吧,快開槍殺他,連我一塊殺了也絶不能讓他活著!”

    楚雲升冷哼了一聲,道:“你真以為你能擋住我?”

    一鏡老頭見楚雲升越發陰沉的眼神,眉頭不禁一跳,暗道糟糕,立即奮不顧身地用盡所有力氣大聲嘶喊:“快啊!還愣著幹什麼!快殺了他!”

    楚雲升真有些怒了,他本來覺得殺不殺這老頭這是一個姿態,是給軍區的將軍們看的,並不是必須的,但這死老頭越來越不像話,現在已經是完全逼著自己殺他,令他真的動了殺意。

    想要殺掉一鏡老頭,要麼持續以高數量高質量的火元氣進行高強度打擊,一直殺他無力招架為止,時間花費較長,為了儘快結束以防止軍方起變化,楚雲升立即將在衛生間裡不知何故突然冒出的一絲黑氣注入一部到火焰戰刀上。

    使用黑氣還有一個目的,是想看看老頭是否連黑氣都能化解了!

    都快退到角落的陳司令還在猶豫,他的性格一直是這樣,周圍的將領們意見也不能統一,士兵們只能老老實實的持槍站在那裡,這些兵都是特別訓練過的精鋭部隊,在第一眼見過楚雲升和一鏡老頭奇異的戰鬥後,基本都能很快穩定下來,舉槍待戰,擁有超強的心裡素質。

    趁著軍隊沒有加入戰團,楚雲升的刀已然加速襲至一鏡老頭的身前,帶著一絲黑氣的戰刀和之前的攻擊從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任何的不同,老頭依然使用老辦法雙手合掌,夾住刀身,準備利用靈活身法再次避開。

    當火元氣穿過柔和能量時,一切都還正常,一小部分變為了天地元氣,但緊接著黑氣上來了!

    老頭沒意識到楚雲升刀中暗藏了玄機,即便意識到,他也躲不過了。

    黑氣一進入老頭雙手間的柔和能量地帶,就彷彿進入了無人之境,在這世間似乎只有楚雲升零維空間的種子和億萬碎片能夠威脅到它,其他根本就無視。

    老頭很快就發現了手間的一樣,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副真正見到惡魔降世的表情,連翻滾的身軀都僵硬下來,如同整個世界都在他眼前坍塌了一般。

    黑氣一路穿過柔和能量,所過之處,那些怪異的能量紛紛崩塌,形成一種楚雲升從未感覺到過的“真空地帶”,如果不是黑氣太少,只有一絲,這個過程將更加迅猛,但即便這樣,在周圍人看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接著一股巨大的吸力,或者說是周圍空間對“真空地帶”的壓力,像是絶不容許它存在一般,要將它儘快“填平”剔除出去。

    如此強大的吸力不經將一鏡老頭吸向刀尖,也將楚雲升吸向老頭,過程十分迅速,且不可抗拒,速度快到讓楚雲升產生一種錯覺,好像他和老頭之間有一個空間被活生生的拿掉了!

    等視覺上反應過來,刀尖已刺入人身,火元氣灼燒皮肉的糊味飄散開來,瀰漫大廳。

    一鏡老頭此刻已是滿臉的驚駭欲絶,完全不顧側身中刀的痛楚,絶不相信地驚惶道:“追本溯源!這是真正的追本朔源!你怎麼可能會?你是惡魔,你怎麼可以會預言中的神術!你到底是誰!?”

    於此同時,距離南京城外一百多公里的荒郊野地裡,一個瘋狂疾逃的白影猛地站住身形,英氣逼人的眉頭驟然蹙起,吶吶道:出什麼事了,怎麼又微調了?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2
第六百一十二章 位置和種豬

    一鏡老頭瘋了!

    不僅楚雲升這樣認為,大廳中的高級軍官們大都也這樣認為。

    因為引力的突發作用,楚雲升的戰刀位置實際上偏離了原來的位置,只刺中了老頭的肩側,不是什麼要害致命的地方。

    即便這樣,周圍眾多高級官員們仍發出一陣陣驚呼聲,以為一鏡大師是要被楚雲升刺死了。

    實際上,楚雲升此刻的心理狀態很好,雖有殺意,但並不衝動,根據四周高級將領們的反應來看,一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插手,就很能說明他們的心思,但要真的在陳司令的別墅裡當著這麼多高級官員的面將一鏡老頭殺死,軍方是如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在自己的地盤,當自己的面,讓人家殺死自己的貴客,作為國家機器中最強的暴力武裝部門……軍隊,這個臉是無論如何也丟不起的。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是整個軍區的臉面和威信問題!

    即便是方柏瀟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結果,雖然他現在是站在楚雲升這一邊的。

    他們的心思,楚雲升多少明白一些,從大局來看,向軍方展現力量的目的已經達到,並且以軍方目前的反應來看,展現的效果非常好,如果真的堅持要把一鏡老頭殺了,一時倒是痛快了,但大好的局勢也葬送了,起碼那些中間派對自己惡感將直線上升,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楚雲升並沒有變化刀向,想就這樣給老頭一個教訓就算了,怎麼說,這老頭樣了半天的xing命,不但說的話沒一個人信,連毛也傷到自己,算是吃了一個大虧。

    就在所有人見楚雲升不再動作都暗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誰也沒想到,一鏡老頭大概真的是瘋了……在楚雲升已經表明態度的情況下,竟然奮不顧身的向前ting進!任由戰刀從肩膀鎖骨中血淋淋的穿過,直逼楚雲升門面,伸出嶙峋的雙手……猙獰的面孔絲毫不掩飾仍要將楚雲升掐死的決心!

    一鏡老頭的瘋狂,不僅楚雲升忍無可忍,就連觀戰的部分高級將領也徹底的無語。

    “去死吧!”

    楚雲升怒道,揚起右tui,照著老頭的xiong膛就是一腳猛踹。

    一鏡老頭早就不是楚雲升的對手,此刻更不可能接下楚雲升的這一腳,頓時如砲彈一般被踢飛出去,血淋淋的戰刀又一次被穿過……不同晃這次是抽出!

    鮮血沐浴在烈焰中化作妖艷的煙霧……扭曲中蒸發。

    忍無可忍的楚雲升……決意要殺了這個死老頭!

    在一鏡尚未墜地前,楚雲升嘭地一聲啟動斗篷戰衣的功能,化作一團火焰,風雷電掣的追了上去。

    他要告訴軍方,他能殺死一鏡老頭的辦法有很多和,若不是給軍方面芋,早就將一鏡殺掉了!而現在已經忍無可忍!

    楚雲升這次是真的要斬殺一鏡大師了,從他火焰中逐漸穿出的戰刀……帶著強烈的怒意,在場的軍官們就沒有懷疑。

    同時,也沒有人懷疑楚雲升真的能殺掉一鏡大師……因為再次被踢落在人群中的大師已經奄奄一息,只有出氣沒有了進氣。

    這個時候,方柏漭不得不站出來了,在軍區大院,當著幾乎所有到場的將軍面殺掉一鏡大師,即便有理,也讓人無法接受,他必須攔下楚雲升。

    但他的速度比起楚雲升的速度,猶如蝸牛,剛冒著生命危險衝上來,楚雲升已經在他身後了。

    又是一陣驚呼聲,楚雲升從火焰中鑽出人形,戰刀尖鋒直抵眾人攙扶著的一鏡老頭的咽喉。

    眼看一鏡老頭就要當場斃命,千鈞一髮之際,忽地有個人影從人群中鑽出來,擋在一鏡老頭與楚雲升的刀鋒之間。

    “操!”

    等看清楚那張人臉,楚雲升暗罵一聲,半空中身旋三百六十度,硬生生的將即將刺中的刀鋒給收了過來。

    雙腳落地後,楚雲升的戰刀已重新指向擋在一鏡老頭身前的那人咽喉處。

    “讓開!”

    楚雲升怒道。

    那人從ting身出現擋在刀尖前,就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所以一直閉著眼睛,滿臉繃緊的等待著刀尖刺入的劇痛時刻。

    卻不料楚雲升竟然沒有刺下去,反而奇蹟般的停了下來!

    她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睛,等看到冒著烈焰的刀尖仍在她咽喉下的時候,心臟不爭氣的撲通撲通直跳,嚥了一口口水,強行鎮定的懇求道:“楚先生,大師已經受了重傷,請您就放過他吧。”

    旁邊的祝熙瑞一顆心也緊張到了嗓子眼,跟著就要衝出來,後面嘩啦一下子上來許多特戰士兵,黑洞洞的槍口近距離對準楚雲升的後背。

    楚雲升看也不看後面,立即取出冰凍槍,也對準身後的士兵,冷冷道:“祝凌蝶,你腦袋壞了?別逼我動手!”

    這話一說出,楚雲升立即意識到禿嚕嘴了,他現在應該是不認識祝凌蝶的,更不可能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憑什麼不願意殺她?都無法解釋……

    在場的高級官員哪一個不是人精一般的人物,立即意識到這裡面必定有貓膩,更有腦袋反應迅速政府那頭的高官目光陰柔地看向祝熙瑞。

    楚雲升的這句話透出信息量對他們來說太大了!

    如果祝凌蝶和楚雲升沒有關係,姓楚的小子會說出這樣“熟套”的話嗎!?不但有關係,而且關係還很深!否則姓楚的小子怎麼會在最後的關鍵時刻,硬生生的收回雷霆一刀?

    剛才驚險的一幕大家都看得清楚,那一刀風雷電掣鋭利無比,想要收回,必須付出更大的力量與代價,或許還可能自己因為力量的反噬而受重傷!

    如果和祝凌蝶關係一般,誰會冒這個險?

    暗地裡有兩手準備,高官們都心知肚明,只要不過分,誰也大哥不說二哥,但祝熙瑞旗幟鮮明要對付姓楚的這個小子,背地裡又讓自己女兒接觸姓楚的小子……簡直拿他們當猴耍了!

    但不滿歸不滿,憤怒歸憤怒,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沒人會當場發飆出來,只是默默地關注如今事態的發展,重新在心裡盤算一翻。

    楚雲升不知道他禿嚕了嘴,竟會在某些心思細密的高官們心裡掀起一陣漣漪,還以為這下子lu相了。

    祝凌蝶也是大吃了一驚,她想到無數和楚雲升可能的回應,但怎麼也沒想到楚雲升像個熟人一樣“怒斥”她。

    這到定怎麼回事?

    終於跟上來的方柏瀟在父親催促的眼神下,來不及去細想楚雲升剛剛那番話背後的涵義,他必須馬上攔住楚雲升發飆。

    在場的所有高級官員中,大概只有他最相信楚雲升的實力……真要發飆起來……祝家小丫頭根本擋不住楚雲升殺死一鏡大師,別的不說,只要楚雲升分出那個鬼魅般的鬼影,立即可以繞到背後瞭解一鏡大師。

    把難題撂給祝凌蝶當然最好不過了,但關鍵是她沒這個實力,而楚雲升是方家請來的,帳最終還是要算到他和他老子頭上。

    “楚先生,冷靜……請一定要冷靜!”

    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一鏡大師,方柏瀟站在楚雲升面前,幾乎懇求道。

    “方師長……你不覺得可笑嗎?從頭到尾,都是他要殺我,而卻我一讓再讓!你要我冷靜,那我就活該嗎?”楚雲升冷眼說道,絲毫不給情面。

    方柏瀟連忙說道:“您巔解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接著他壓低聲音又道:“楚先生,我理解你,也非常氣憤,但一鏡大師真的不能死i在這裡,要不然整個軍區會一片嘩然,想壓都壓不住,到那時我們就被動了!”

    楚雲升不為所動的決意道:“你是怕巔殺了這死老頭沒辦法活著走出軍區?方師長,我可以告訴你,比今天更凶險百倍萬倍的刀山火海我也走過!我不會讓一個瘋狂知我於死地的人繼續活著!”

    見楚雲升說著又要動手了,方柏瀟咬咬牙,將聲音壓到極低:“楚先生,您有沒有考慮過,你若不殺一鏡大師,他的那些胡話就沒人會相信,你若一心要置他於死地,別人會怎麼想?是殺人滅口還是?您一定要冷靜,只要一鏡大師一死,他的那些胡話頃刻間就會變成真話!”

    方柏瀟原是不想說出來的,該裝糊塗的時候就要裝糊塗,這話說一旦出來無論最後楚雲升殺不殺一鏡大師,都會給楚雲升一個感覺他太聰明了,甚至觸及到楚雲升真正的秘密一一鏡大師的那番話是真還假!

    但被逼到這個份上,他又不得不是,只有說出來,楚雲升才有可能選擇不殺一鏡。

    果然,楚雲升猶豫了,他的心思都在老頭的柔和能量上,確實沒想到這一層,殺,是殺人滅口,不殺,是放虎歸山,一鏡老頭現在就像一副毒藥,殺了,就是急xing的,馬上就看出效果,之後軍隊的事就會寸步難行,不殺,就是慢xing毒藥,不知道什麼就會爆發出來。

    但又想到一鏡老頭未必能撐過第一bo蟲潮,即便撐過去,自己想殺他還有大把的機會,進入黑暗時代後,在哪裡殺他還不是一個殺?到時候,隨便嫁禍給蟲子什麼的,完全沒副作用。

    考慮再三後,楚雲升冷冷地收起戰刀,歸刀入鞘,提高聲音道:“行,我就看在你方師長和諸位將軍的面子上,再放他一回!不過,諸位將軍,咱們有言在先,如果這死老頭再來找我麻煩,可就怪不得我了。”

    幾個一貫打哈哈的官員馬上出聲道,不會,不會,一鏡大師大概是思師心切,才會mi失心智,快,快送醫甑……

    楚雲升又收起斗篷戰衣,走到陳司令面前,還是很客氣的說道:“陳司令,今天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想要展示給您看的,基本您也看見了,我就不再多餘了,總之一條,我的意見不會變,希望巔能重視,另外”

    楚雲升將冷凍槍搖了搖,繼續道:“這支武器卻是白衣劍客所搶得,然後交給了我,現在大家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多得話我就不說了,等諸位將軍到了上海,我一定原物奉還軍方!”

    楚雲升大敗一鏡大師,還能給足軍方面子……陳司令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也客氣地說道:“小楚同志啊,你們奇人異事我們這些當兵的搞不懂,也不想干涉太多,只要大家都是為了國家好,是為了老百姓好,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的同志嘛……將來還是要齊心協力……共度難關的,你說對不對。”

    陳司令冠名堂皇的話,說了等於沒說,不過是個官面客套話,只不過統一戰線的工作似乎不是一個司令員的本職工作吧?楚雲升也簡單地與他再客套兩句,便要告辭,這一鬧,陳夫人本就假的生日宴會也開不下去了,剩下的時間就讓軍方趕緊開會研究吧。

    “楚先生……請等一等……”

    祝凌蝶突然從後面追上來,猶豫道。

    楚雲升不敢和她多說,怕說的越多暴lu的越多……遠遠地伸手阻止住她,飛快地說道:“祝小姐,我看你還是回去多勸勸你父親吧,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說話,便立即溜之大吉,閃得沒蹤沒影。

    回賓館的路上,仍舊是方柏瀟相送,兩人分析著軍區大佬的會議,也稍稍談了談大廳中的打鬥。

    不經意間,方柏瀟說了一句:“楚先生,當時我們都擔心極了,以為你那一刀會刺中要害,還好最後你選擇刺中了肩頭。”

    楚雲升楞了一下,奇怪的問道:“我選擇刺中死老頭的肩頭?”

    方柏瀟是個聰明人,立即從楚雲升的語氣中撲捉到怪異,轉頭認真點頭道:“如果不是您主動偏離,我想一鏡大師現在應該……“楚雲升心中一驚,眉頭也不覺得跳了一下,古怪的又問道:“你們不會沒看見他是主動靠上來的嗎?確切地說,你們沒看出來,他是被吸過來的嗎?”

    方柏瀟詫異地看著楚雲升,茫然地搖了搖頭道:“大師沒動啊,動的是你。”

    楚雲升瞪大了眼睛盯著他嚴肅道:“方師長,你知道這和是不能開玩笑的!”

    方柏瀟也嚴肅起來,沉聲道:“楚先生,我以軍人的名譽向你擔保,我說的句句是我親眼所看見的!”

    楚雲升一下子坐不住了,震驚萬分!

    明明當時因為出現了真空地帶,從而產生了空間被拿去的感覺,然後他和一鏡老頭都被巨大吸力拽到一起,這才刺中了一鏡的肩頭,怎麼落在別人的眼裡,就成了是自己主動刺中了老頭,而老頭卻絲毫未動?

    楚雲升抬起頭,望著黑暗的天空,到底是誰曾動過他的記憶,又是誰動了他的位置!?

    回到賓館後,惴惴不安的楚雲升怎麼想也覺得不對勁,睡在chuáng上又爬起來,將一盒煙放在桌子上,盯著它看,想要看看它是否會突然變動一下位置。

    他恍惚間想起一些生活中瑣事來,卻讓他更加的驚恐萬分,因為那些記憶不是從進入後就有的,而是很久很久就有過。

    他清楚的記得,曾將一本作業本放在書包中,但到了學校那本作業本就成了另外一本作業本,他一直以為是自己記錯了,粗心大意的結果。

    還有,他曾經明明將某個東西放在抽屜裡,或者其他什麼地方,但過一段時間,卻在別的地方找到!

    甚至還有他曾以為他做過了一件事情,但那件事實際上又沒做,比如關門什麼的。

    到底是自己的記憶出錯了?還是位置出錯了?

    楚雲升不敢往下想下去了,他死死的盯住那盒煙盒,記住位置,然後忐忑不安的睡在chuáng上,滿腦袋的胡思亂想……

    夜裡,他被惡夢驚醒,卻記不得惡夢的內容,他又看了看煙盒的位置,像是神經過敏的人一樣。

    於是,他睡不著了,一隻煙接著一隻煙的抽著,直到於堅來敲門,房間裡已佈滿了煙霧。

    “出什麼事了?”楚雲升打開門,雙眼通紅。

    於堅抱歉的說道:“楚先生,京城的人知道你在這裡,他們又從上海派人來了。”

    “他們想幹什麼?”楚雲升眼下沒心思和楚術門人一號老頭嘰歪,煩躁的說道。

    於堅小聲道:“上面打聽過,他們開了一個條件,可以不再找您麻煩,你姑媽一家他們也放棄監視權,只要你接受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楚雲升給於堅一根菸,隨口道於堅尬尷地笑了笑,道:“他們要送一個女人來,只要您和她有過一次……”

    楚雲升頓時被嗆住了,差點沒暈倒:“他們這是要把我當和豬了!”

    於堅嘿嘿一笑,過了半響才道:“您看,是見還是不見!”
linchin939 發表於 2012-11-12 19:22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存在的人

    “見!為什麼不見?”

    楚雲升徹底被一號老頭“逗樂”了,心情竟然好了一些,不就是想得到一個古書的合法繼承者嗎?連這麼損的辦法居然都被他想到了,真是人才!

    於堅倒是實在,不知道楚雲升的具體心思,仍一板一眼的問道:“那,是現在安排,還是明天?”

    楚雲升立馬也被於堅嚴肅認真的表情“逗樂”了,也故意板著臉說道:“人家千里迢迢送一個人過來,不容易,當然現在就見。”

    於堅楞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楚雲升會如此“饑渴”,但也不好多說什麼,站起身點頭道:“那我馬上去安排。”

    楚雲升卻攔住他,說道:“等一下,於隊,還有個事你也立即替我辦一下,你派一架直升機連夜去上海,幫我接一個人來。”

    於堅道:“沒問題,接誰?”

    楚雲升想了一下,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我以前有個同事,叫余小海,現在大概正跟在宋影后面忙著物資的事情,估計你們也知道這個人,你幫我把他接來,我在房間等著,人一到立即讓他過來。”

    於堅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只應聲道:“我馬上去辦。”

    楚雲升點點頭,將他送到門外:“於隊,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你也不要介意,我現在的確只能信任他。”

    於堅搖搖頭,笑道:“楚先生,您多慮了,我當了這麼多年的隊長,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裡。”

    楚雲升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於堅走後,楚雲升很快又恢復了陰沉,一遍又一遍的盯著紋絲不動的香煙盒。

    過不了一小會的功夫,外面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楚雲升很是鬱悶的將始終不動位置的香煙盒換了一個位置,再起身去開門。

    一號老頭派來的人還是真夠絶的,大概從於堅那裡聽到他已經同意送人過來,這幫子人居然乾脆就不上來了,省掉一切繁文縟節,直接讓被選中的女孩自己上門。

    還有比這更赤裸裸的嗎?

    女孩眉清目秀,留著長髮,皮膚也很白皙,身材也不錯前凸後翹,年紀看起來大約有20多歲,正是生育的最佳年齡,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一個出色的美人,一號老頭也算下血本了,這樣的人也被送來當那個什麼。

    “進來吧。”

    楚雲升穿著大拖鞋啪唧吧唧的一邊往裡走,一邊老用餘光瞄他的煙盒。

    女孩看起來很緊張,不敢說話,低著腦袋跟在楚雲升後面走進來,臉已經紅到了耳朵根底下。

    看樣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個事。

    楚雲升看了她一眼,不得不佩服楚術門人那幫子人幹起拉皮條的活也很專業,對他的資料瞭解有夠深,說不定還調查了很多他的朋友,知道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要不然,如果弄一個風騷入骨進來就脫衣服的主,估計早被楚雲升一腳踹出去了。

    “隨便坐吧,我這裡亂的很。”楚雲升說完又開始專心致志地盯著他的香煙盒。

    他想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看煙盒,起碼等足夠長的時間再去確定,但就是忍不住,彷彿只要一不留神,煙盒就自己悄悄的動了一下。

    可他越是這麼盯著,那煙盒越是紋絲不動,實際上也不可能動,否則還不亂套了?

    女孩見楚雲升讓她進來後,就不再理會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房間裡煙霧很大,但她也不敢抱怨,臨來的時候,有起碼不下十幾個重量級的人物一再叮囑她,千萬不要也絶對不允許觸怒眼前這個穿著拖鞋的男人,滿足對方的一切要求。

    等聽到楚雲升說“這裡很亂”的時候,她才算是找到一個讓自己不尷尬的事情,“主動”跑去收拾屋子,亂放的煙頭放入垃圾箱,橫七豎八的衣服疊放整齊,髒了衣服歸置到一邊,地上的垃圾撿起來……

    楚雲升沒去管她,只顧盯著自己的煙盒,像是著了魔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再沒有說過一句,女孩忙來忙去,楚雲升卻始終盯著煙盒,彷彿她如空氣一樣不存在。

    足足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左右,香煙盒仍倔強的一動不動,橫躺在那裡,彷彿在嘲笑楚雲升的無知和幼稚。

    楚雲升盯累了,也想累了,心理明白這麼弄肯定也整不出一個結果來,無非是心理因素在作怪而已,於是想去接著睡覺,但就在他將目光稍稍從煙盒移開的剎那間,他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是在黑漆無邊的苦苦尋找中,突然發現他要尋找的東西,如同神秘的幽靈一般忽然出現了,但還沒來得及看清,它就一閃而過,消失不見了。

    楚雲升的心臟噗咚噗咚地悸動起來,到底是什麼啟發了自己?讓自己抓到了一絲幽靈的尾巴?楚雲升急忙四下尋找起來。

    當他轉過身時,他就愣住了,亂七八糟的房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變的整整齊齊了?

    好像他就盯著煙盒看了一會,身後面的世界就翻了天!

    但就在這時,那種抓住幽靈尾巴的感覺又來了!

    楚雲升見女孩緊張的要站起來,急忙說道:“別動,你別動!”

    好不容易來的感覺,楚雲升生怕她一動,就再從他的腦海中溜了。

    黑暗時代的時候,楚雲升為了研究古書,多多少少也學習了不少科學知識,他記得量子力學中有個關於月亮的“測不準”通俗例子,大約的意思是,當你背對著並且看不到月亮的時候,量子力學認為月亮就是一堆函數波,甚至是不存在的,只有當你轉過身去看它的時候,月亮才會出現並存在,並且它的具體位置和形狀也會在同時瞬間被確定。

    這是一個很難理解的概念,很早前就有科學家們試圖驗證,諸如epr悖論之爭,但通俗一點來說就是“上帝到底會不會擲骰子?”

    量子物理學家認為,“測量”或者“轉身觀察”這個過程的本身,對被測物體所存在的系統是會造成巨大影響的,因為它們算是同處一個體系的,最終導致被測物體也是測不準的,或者說被測出來的只是它的一個隨機狀態,也就是擲骰子的結果。

    在黑暗時代,許多天空之城的頂尖科學家受到新知識的衝擊,認為之所以測不準,是因為在現有的世界框架中,所有事物都是像是一張大網,都是相互聯繫的,一旦測量方發生變化,處以統一宇宙體系的被測方也會隨之而變,所以有人假設或許站在更高的維度,可以脫離低維空間下的物質聯繫,也許可以準確撲捉到世界真實的狀態。

    這個理論性假設提出後,受到很多天空之城科學家的認同,他們野心勃勃的想去探尋世界的真相,以為能在對世界本質的認識上取得重大突破的時候,接下來的實驗卻接二連三的失敗,起先是以為維度脫離的不夠完整,不夠獨立,科學家們沒有放棄,仍然堅持繼續的精進,但隨著三維空間逐步解封,越來越多的覺醒者具備獨立的四維實驗資格後,迎來的卻依舊是失敗失敗再失敗!

    經過一系列的挫折之後,天空之城的科學們只好得出結論,想要觀察到世界的真實狀態,必須得先找到一個“上帝之眼”,和維度或許無關,但有科學家堅信“上帝之眼”是存在的,只是現在無法找到而已。

    堅持這種想法的科學家的依據是陽光時代曾假設存在過的“上帝粒子”,作為一種科學手段,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是許多難題最終得以解決的重要途徑,在上個世紀末期,粒子物理科學家們建立了一套以62個基本粒子為標準模型來解釋當時世界的理論,但這個理論必須首先假設和預言一種被稱之為“上帝粒子”存在才能運行下去,否則理論的基石瞬間就會被擊垮而不復存在。

    而這個游離於整個世界的“上帝粒子”如同幽靈一般始終無法找到,所有粒子中只有它才能產生質量,是物質的質量之源,如果找不到它,就無法解釋其他粒子的質量從何而來,沒有質量的世界,顯然是無法自圓的理論,所以科學家們假設並預言了它的存在,並持之以恆的尋找著。

    一直到了陽光時代的末期,科學家們才在最新的實驗中,發現一種最接近“上帝粒子”的疑似粒子存在,一下子鼓舞了科學家們的信心,也讓人們看到了這顆被譽為“指揮著宇宙交響曲”的上帝粒子存在的預言最後將被證實的希望。

    所以,在楚雲升進入偽碑前,天空之城的部分科學家們堅信,用同種科學假設方法預言的“上帝之眼”,也一定是存在的,總有一天會被人類所找到!

    楚雲升不是個科學家,對科學理論的瞭解大都侷限於淺而易懂的舉例,在數學分析上除了古書上的部分內容其他就是一白痴級的,但他優勢的地方是接觸的新東西甚至比科學家們還多,而且還在零維空間中獨自一人呆過漫長的一段時間,足夠他僅從思維上去思考。

    他覺得月亮測不準的原因在於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測量”月亮,當他背過身時,還有無數人在抬頭仰望著月亮,如果整個世界都是一個體系的話,那麼即便存在測不準原理,月亮也早被其他人集體決定了位置大小和形狀,無論他轉不轉身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當場景縮小到賓館中的一個房間時,“轉身”測量的卻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女孩上來什麼事都沒做就忙著收拾房間了!

    當然楚雲升也知道房間肯定是這個女孩收拾的,除了她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一目瞭然的事情,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當時他著魔於香煙盒,完全將女孩當做不存在的空氣。

    也就是說,一個“不存在”的人,在他轉身之前,將他房間各種雜物的位置都“變化”了,而只有當他轉身之後,才發現東西的位置都變了!

    眼前發生的這件事情或許很粗糙很普通,但卻給了正糾結於“位置問題”的楚雲升一個很大的啟發:他和一鏡老頭在打鬥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一個不存在的“人”,在所有高級官員們某種意義上的“背後”動了手腳,當他們“轉過身”或者說可以重新“看見”時候,位置已經被悄悄移動過了!?

    再往深處延伸一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偏偏自己又能準確地看見真相,那,那麼,他豈不是有了科學家們所預言的某種意義上的“上帝之眼”!?

    楚雲升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在偽碑,他的世界,他的人生,究竟曾被“偷”走了多少?又被“修改”過多少?

    而那個不存在的人又究竟是誰!?

    第一更

    說兩句,理論方面的內容寫起來很累,大家讀起來估計也不舒服,屬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飄火儘量壓縮了,不寫不行,要不然後面的情節就沒辦法說的清楚。

    飄火以前說過,不會簡單的去寫打完地球打宇宙、打完低維打高維的那樣的情節,同樣也不會寫國外和國內都寫爛影爛的界外有界或者盒子世界,所以就不用往這上面猜了,相信飄火一定可以給大家帶來具有想像力的驚喜,竊以為可以解釋最近為何地震頻繁,呵呵,開玩笑了。

    回到正題,科幻的基礎在於假設,大家如果細心觀察周圍的世界,就會發現這個世界其實很有意思,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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