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修真界敗類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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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h1234 2010-10-18 21:50:4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5 5915492
balus 發表於 2011-10-1 01:30
第一零四零章 反間計

        劍鋒在眼前微微晃動,穆兵瞳孔驟縮,他絲毫不會懷疑躍千愁在開玩笑,保管一個不高興就能一劍挑出自己一顆眼珠出來,遂急聲道:“是我故意對烏雄說,你曾經追求過天嬌,你倆的關系一直很暧昧,這才jī起了烏雄的醋意,讓他動用了力量來協助我追殺你。”

        “呃……”躍千愁一陣凝噎無語,先不說自己和穆天嬌有沒有暧昧關系,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這種事情是一個做父親的能說出來的話嗎?何況是沒有!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居然有做父親的會如此毀謗自己nv兒的名譽。

        别說是他,隻怕那死去的東順來死也想不到自己之前想不通的問題,竟然是因爲烏雄吃醋而引起的。需知有時候,哪怕某個男人的城府再深,也受不了自己的nv人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也往往會因爲這樣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沖動舉動來。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微微搖頭道,他倒不認爲穆兵在說謊,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我算是服了你了,連自己的nv兒也照樣誣陷……我問你,穆天嬌知不知道你來追殺我的事情?”

        “沒有!我和烏雄一齊瞞着她的,如果讓她知道了她肯定不會同意。”穆兵慌忙回道,幾乎是不經過大腦考慮就說了出來,生怕回答不及時就會遭到毒手。

        聽到這話,躍千愁心裏總算好受了一點,覺得還好沒有看錯人,需知穆天嬌在自己眼中一向是巾帼不讓須眉的nv人,不至于如此沒有xiōng懷,如果碰上一家白眼狼那可真夠惡心人的。

        手中長劍從穆兵眼珠子上挪開,劍身拍了拍穆兵的臉道:“我就想不通了,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竟然讓你睚眦必報到了如此地步,就算老子到了冥界,你也要不惜代價追來除之而後快,究竟是爲什麽?”

        “呵呵……”穆兵忽然一臉凄慘的笑了起來,笑得嗆出一口血來,聲音沙啞道:“我雖然無能,但我養了這麽多年的nv兒我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來?這世上還有誰能比我更了解她?當年你倆出了神墟境後,我就看出來了,天嬌那丫頭喜歡上了你。若是你倆成雙成對也就罷了,可她現在嫁給了烏雄,烏雄是什麽人?那是在仙宮都算得上有權勢的人。丫頭去天下商會給你捧場也就算了,接着連大婚的時候也把你請來了,那是什麽場合?也太明顯了,我怕啊!我怕丫頭會幹出什麽沖動的事來,毀了她來之不易的幸福啊!”

        躍千愁一愣,有些了解了,怪不得這老狗在穆天嬌大婚的時候故意羞辱自己,原來是這樣。長劍再次拍了拍他臉道:“可你也犯不着玷污自己nv兒的名譽吧!你難道就不怕烏雄的誤會更深,越發毀了你nv兒的幸福?”

        “隻要你死了,丫頭斷了念想,我相信憑丫頭的頭腦有能力和烏雄處好關系,因爲丫頭的清白身子就是最好的籌碼!”穆兵忽然又面目猙獰的吼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看不慣你。我穆兵在仙界熬了這麽多年才有出頭之日,憑什麽你一個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的窮xiǎo子能比我活得更好,你若是有好的出身和好的背景也就罷了,可你以前隻是一個爲我四通商會賣命的手下而已!”

        “媽的!恐怕你前面的話都是安慰自己的理由吧!嫉妒老子才是真的。狗東西,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跟老子比,讓你目中無人!”手中劍一挑,穆兵的右眼珠飙了出來。

        “讓你狗眼看人低!”手中劍再挑,穆兵的左眼珠又跳了出來。

        “啊……躍千愁你……”穆兵痛苦嘶吼的話還沒吼完,躍千愁又一劍chā進了他的嘴巴裏,嚼爛了他舌頭,冷笑道:“讓你對老子吼!”

        穆兵當即腦袋一歪,痛暈了過去。躍千愁劍剛拔出來,忽然隐隐聽到有人連連疾呼:“躍千愁你在哪裏……”他不由一愣,還以爲是攪爛了舌頭的穆兵在說話,仔細一聽才發現是蒼雲信的聲音,頓時看了看頭頂嘀咕道:“老家夥真是好嗓mén,老子躲這麽深的地下都能聽到。”

        手中劍一揮,唰的砍下了昏mí話中的穆兵的腦袋,青火飛劍一收,俯身抓住穆兵腦袋的發髻,迅速向頭上的土層中鑽去……

        已經鑽入地下半坍塌狀态下的地dòng内尋找的蒼雲信貌似癫狂的連連急喊,正在邊清理塌方邊尋找躍千愁,之前明明還聽到躍千愁罵人的聲音中氣十足,現在怎麽會沒反應了呢?如果躍千愁一死,自己就準備躲在冥界逃命吧!一輩子也别想回仙界了,還了絕情宮不說,還要面臨不斷而來的追殺。

        他現在是多麽的希望躍千愁再罵自己一頓,罵得再惡毒一點也沒關系,隻要沒死就行……

        突然,神識敏銳的察覺到前方的坍塌處有動靜,蒼雲信一喜,隻見躍千愁已經破土而出了,手中還提了隻雙眼血糊糊的腦袋,正是穆兵的。

        蒼雲信迅速抑制住滿臉的驚喜,擺出冷漠表情道:“你殺了穆兵?”心中卻在啧啧驚奇,在數名冥修高手的攻擊下,其中更有冥皇初期的高手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都沒能殺了他,這家夥竟然還能活着,不得不說是個奇迹。

        半身是血的躍千愁提着手中腦袋晃了晃,冷笑連連道:“你是不是以爲是針對我來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剛才審過他了,要殺的人的确是我不錯,不過背後卻是烏雄在搞鬼,真正針對的其實是你們絕情宮。也不知道你們絕情宮到底怎麽得罪了烏雄,媽的!連累到要殺老子做引子,然後利用仙宮的強大力量來鏟除你們絕情宮。老子真是倒血黴了,早知如此,鬼才會找你們絕情宮的人來保護。”

        “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挑撥離間嗎?”蒼雲信心中震驚,但是表面上卻依然冷漠道:“分明是你得罪了穆兵,這穆兵是來找你報仇的。”

        “說這話的時候mōmō自己的良心!”躍千愁拍了拍自己心口,提起穆兵的腦袋嗤笑道:“其他人就不說了,你覺得就憑他能找來冥皇初期的高手相助?其實你心裏也清楚,這事的背後肯定有烏雄的影子,沒有烏雄的支持,就憑他能不能來到暮光之城還是個問題。”

        “哼!”蒼雲信不以爲然道:“你身上有仙帝的法旨傍身,烏雄沒那個膽子和仙帝作對。”

        “不錯,雖然穆兵這死鬼已經招了,但是讓我想不通的就是你說的這一點,烏雄本就是仙宮的人,怎麽會帶頭和仙帝作對?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想不通啊想不通!”躍千愁在那搖着腦袋,忽然微微一怔,lù出一絲狐疑神情道:“我說老蒼,你說會不會是仙宮不想看你們絕情宮坐大,所以才整出讓我來作曲這麽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實際上是設計好了的,就是想犧牲我來找個借口,然後光明正大的收拾你們絕情宮?”

        此話一出,蒼雲信眼中的震驚就有些掩飾不住了,他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仙宮已經察覺到了掌mén忘情的秘密,所以才設計出這事來?不過想到一個疑點,轉眼又平複下了情緒,冷哼道:“少在這裏挑撥離間,明明就是你死賴着要讓我來保護你的,仙宮這才下了法旨給絕情宮。莫非你早就跟仙宮勾搭到了一起,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xìng命來向仙宮效忠不成?”

        “你不說還罷,一說老子就更懷疑了。”躍千愁mō着滿是血迹的下巴摩挲道:“你知道大明輪吧!”

        “這事又關大明輪什麽事?”蒼雲信斜眼問道,腦中卻是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仙帝下法旨讓我作曲,傳旨的人正是大明輪。”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大明輪執掌仙界商會聯盟,而mí幻仙城正是他的領地,你天下商會就在他的地盤上,找他傳旨最正常不過了。”蒼雲信表面淡然道。

        “這的确很正常,可現在想想,最不正常的就是,讓我出來四處采風的就是他。當我擔心和你結下了仇,你會在暗中謀害我的時候,他又出主意說,讓我找你來保護我,說你練成了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有你保護天下少有人能動到我,絕對很安全。”

        躍千愁在那裏提個腦袋背在身後,疑雲重重道:“而我又擔心你不會答應,可他說讓我先去找你試一試,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他就想辦法到仙宮求來法旨,讓絕情宮掌mén忘情來向你施壓,到時候你不答應都不行。因爲他和雲鵬還有韋chūn秋是朋友的關系,于是我就相信了他,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蒼雲信聞言一震,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原來這一切都是早已經設計好的圈套……”

        “媽的!我也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我明明知道去求你,你是肯定不會答應保護我的,可我還是傻乎乎的被他忽悠去了找你,還以爲能把你給惡心一頓。如今想想,這樣做的好處是擺脫他們的嫌疑,好對外公布說,是我求你不成,最後才求到仙宮頭上,而仙宮爲了仙帝的大婚典禮,才不得已滿足了我的要求向絕情宮下了法旨!”
balus 發表於 2011-10-1 01:32
第一零四一章 真相

        說到這裏,躍千愁忽然從背後chōu出空着的手一拍大tuǐ,一驚一乍道:“媽喲!商會聯盟的大明輪執掌,仙宮的外務大統領烏雄,然後還能在冥界動用冥皇初期的高手,甚至連黑冥大軍都參與進來了,這麽龐大的勢力聯合而動,難道就爲了殺我一個躍千愁?開什麽玩笑!未免也太看得起我躍千愁了吧!”

        眉頭一皺,轉到皺眉思量的蒼雲信跟前,手背打了打他的xiōng口問道:“老蒼,你幫我分析一下。你看,這麽龐大的勢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驅使動的,你說這事的背後會不會是仙帝金太在使壞,否則誰還能動用他們這些人……你臉sè變了,莫非我猜對了,真的是在針對你們絕情宮?那老子也太冤枉了吧!”

        蒼雲信的臉sè的确是變了,被躍某人一張毒嘴絲絲入扣的分析,加上一些擺在眼前的事實如山,想不相信都難。不由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聯系在一起想了想……

        仙帝忽然向一個xiǎoxiǎo天下商會的掌mén下旨,讓他爲仙帝大婚作曲,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至今還有許多人想不通。爾後,大明輪又鼓動躍千愁來找自己保護,這點是可信的。除非躍千愁是傻子還差不多,用屁股想也能想通,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如果不是有人鼓動,躍千愁若真想讓自己保護,直接求仙宮就行了,何必要繞個彎子來自取其辱,然後又再去求仙宮,這不是腦袋有máo病嗎?憑這無賴的狡猾程度是斷然不會做這傻事的。

        大明輪顯然是想擺脫仙宮在背後指使的嫌疑,同時那段時間,mén内恰好監視到大明輪異常積極的數次光臨了天下商會,放在平時,就算是一般的大派想請他光臨都難,更别說去天下商會去得那麽頻繁了。

        自己拒絕後,仙宮借躍千愁的嘴,然後順理成章的下法旨給絕情宮bī自己保護躍千愁。最荒謬的是,躍千愁一個xiǎo人物出了事情,竟然要牽連到整個絕情宮,理由是怕自己不盡責保護躍千愁,會誤了仙帝的大婚慶典。

        法旨一下,就等于已經讓絕情宮入了圈套,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隻要把躍千愁殺了就行。之所以繞這樣的圈子,無非是仙宮想找一個名正言順對絕情宮動手的借口罷了,否則怕會讓仙界各派人心惶惶不利于統治,需知絕情宮之前的幾任仙界第一大派正是被仙宮找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給鏟除了。

        前車之鑒,絕情宮以掌mén忘情爲首的高層早就預料到了,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仙宮已經準備動手了……

        “嘿嘿!看來我還真是被你們絕情宮給連累了!”躍千愁盯着蒼雲信咬牙切齒道。心中卻在暗暗向大明輪抱歉,爲了增加可信度,希望大明輪能諒解,同時覺得大明輪身在曹營心在漢,也應該能理解的。

        總之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明白自己并非隻是蒼雲信的仇人,絕情宮也不會放過自己,于是索xìng趁着這個機會順勢而爲挑撥一下,bī一bī絕情宮,如果能bī得絕情宮造反就好了,那麽這個大麻煩仙宮會幫自己收拾掉,想必絕情宮不會坐以待斃吧!可都是一幫牛人啊!

        “連累你?哼!若不是我救你,你已經死了。”蒼雲信迅速恢複了平靜,沒承認也沒否認仙宮在針對絕情宮,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張揚。反而盯着躍千愁冷笑道:“你現在殺了烏雄的嶽丈,還是想想怎麽向烏雄jiāo代吧!”

        “我要向他jiāo代什麽?誰看到我殺穆兵了?”躍千愁提起穆兵的人頭,冷笑道:“明明是東順來那夥人殺了穆兵好不好……你也别裝出一付沒事人一樣,現在你我都清楚這事背後的原因,仙宮肯定也心裏有數知道人是我們殺的。栽贓嫁禍不但對我有好處,同時也能給你們絕情宮争取點時間做準備,隻要蓋子沒揭開,仙宮就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對你們絕情宮動手,你該感謝我才對!”

        話雖這樣說,但真正的原因隻有他心裏最清楚。和烏雄的恩怨,一但穆兵的死訊傳回仙界,隻要烏雄不蠢,應該知道自己敢殺他嶽父自然就明白自己捏住了他的把柄,如果再趕輕舉妄動,那就試試看仙帝知道這事的後果會怎麽樣,孰輕孰重他烏雄心裏應該有數。目前來說,威脅最xiǎo的反而應該是烏雄。

        蒼雲信聞言目光一陣閃爍,雖沉默不語了,但心裏卻明白,在目前來說,這的确是最好的辦法,能不讓仙宮找到對絕情宮直接下手的理由。誠如躍千愁所說,可以推遲危機的爆發,讓絕情宮多做準備。

        微微籲出口氣後,看着xiōng口還有嘴巴上滿是血迹的躍千愁,眉頭微皺道:“你傷成這樣,沒事吧?”現在對他來說,躍千愁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尤其是自以爲知道仙宮針對絕情宮的真相後。

        躍千愁mō了mō下巴上的血痂,讪笑道:“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傷啊傷的就習慣了,恢複的快,好的差不多了。”

        蒼雲信一愣,有些不信的上下審視他,任誰被打得吐出這麽多血來,哪能好那麽快。

        見他不信,躍千愁又不可能對他洩lù金珠的神效,趕緊晃了晃手上的人頭,轉移話題道:“走吧!該讓外面的人知道‘真相’了。”閃身朝出口掠去,蒼雲信跟着閃去……

        兩人從地下掠出後,躍千愁不顧四周驚疑不定的目光,直接向矗立在暮光之城中央位置的殘破雕像飛去,落在了巨型雕像上面的豁口頂上,環顧四周一眼,立刻無語凝視在那半城的廢墟上。好一會兒才偏頭看了眼落在身邊的蒼雲信,估mō着是這老家夥又拔出了那驚世駭俗的一劍吓人。

        目光從蒼雲信身上收回,手中人頭迎着衆人提起,對着那一臉yīn霾盯着這裏的鹿姓将軍,沉聲喝道:“鹿将軍,你手下勾結東順來等人向我仙界中人下毒手,砍下的人頭在此,你作何解釋?”

        “哼!荒謬,誰能作證?”鹿姓将軍咬牙道:“我倒是懷疑人是你殺的,然後栽贓到我手下的頭上。”

        “姓鹿的!”蒼雲信一聲冷喝,右手又mō上了左手腕上的儲物镯,微微踏前一步道:“穆兵等人被你們提前從牢裏面提了出來,而躍千愁則被你們關在囚籠内,直到剛才才被我從囚籠内救出來,試問他如何去殺穆兵?那七名行兇作惡之徒雖然已經被我一劍誅殺,但是他們慌忙逃竄的舉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難道你還想睜着眼睛說瞎話不成?天理昭昭,你若是敢明目張膽的冤枉人,我蒼雲信哪怕拼着一死,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聞言,躍千愁頗爲欣慰,之前的一番思想工作總算沒有白做,老家夥還是第一次主動配合自己,而且擺出的道理還如此有理有據,一下就洗脫了自己的嫌疑。這下隻怕除了幕後的經手人外,誰也不會相信是自己幹的。

        然而鹿姓将軍正是幕後的經手人之一,他自然知道其他人不可能會殺穆兵,殺穆兵者除了躍千愁不會有第二人,但是個中内情又不可能公之于衆,況且蒼雲信擺明了在威脅自己,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暗中咬了咬牙緩緩說道:“聽蒼供奉這麽一說,倒是讓本将軍想起了躍千愁的确尚關押在囚籠中無法行兇,也許此事真的有什麽内情,本将軍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四周圍觀的人,本還有不少人聯想到了躍千愁和穆兵有過節,都覺得躍千愁殺穆兵的可能xìng很大,但是連鹿将軍都說了躍千愁在被關押中無法行兇,登時打消了大家夥的這個念頭,一時間都浮想聯翩起來,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是黑冥大軍勾結外人幹的好事,可又是爲什麽呢?

        蒼雲信冷哼了兩聲沒有再說什麽,雙方心知肚明,這事說是會查個水落石出,但是根本就沒有許下時間限制,肯定是查到最後不了了之。不過他和躍千愁都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什麽,隻要不扯到自己頭上來就行。

        “蒼供奉!”浮在前方空中的鹿姓将軍,突然再次發聲道:“除了那七名被誅殺的兇手外,大半個暮光之城被毀,還有這麽多仙冥兩界的修士被你枉殺,雖然你是無心之失,但這是本将軍的領地,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讓本将軍如何對上面jiāo代?”

        蒼雲信當即眯眼盯去,對方分明是剛才吃了暗虧,現在開始找自己的岔子。仙冥兩界一向是強者說的算,殺了就殺了,有關系有能耐有背景的自然會在事後找自己算賬,沒那本事的隻能自認倒黴,哪需要他來出頭。然而這是人家的地盤,自己又的确是毀了暮光之城,人家如果硬是逮住這一點刁難的話,也說得過去。

        “你想如何?”蒼雲信漠然道。鹿姓将軍飽含深意的瞥了躍千愁一眼,随後回道:“蒼供奉畢竟是無心之失,但本将軍也不敢擅自做主,還得回禀上峰,等候上峰的指示再做決定。在此之前就麻煩兩位配合一下,暫時不要離開暮光之城這一帶,免得有事難以找到二位。”
muhrong 發表於 2011-10-6 10:43
第一零四二章 冥界買賣

    這話時,他身後千來名黑冥大軍的將士已經徐徐呈戰鬥隊形浮在了空中。這更是赤祼祼的威脅了,之前蒼雲信威脅了他,他立馬就還以顏色。其實他也不想威脅蒼雲信,誰知道蒼雲信會不會悍然出手,那可是要命的事情,然而他要是不把丟的面子給找回來的話,丟的不單單是他個人的面子,而是整個黑冥大軍的面子,他擔不起那麼重的責任。當然了,還有一重原因……

    躍千愁暗道一聲糟糕,蒼雲信殺了人毀了暮光之城和自己有甚麼關係?他立馬猜測到了姓鹿的意圖,對方顯然是見暗殺自己失敗,有蒼雲信在場又不好再擅自行動,需要請示上面該如何進行下一步,遂把自己給留下。

    夜風如chao陣陣吹來,遠處的波濤聲若有若無高高殘像上的兩人相視一眼,真要強行從黑冥大軍的包圍中殺出去不難,但後果是嚴重的,這無異於跟整個冥界的黑冥大軍作對,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暗中磋商一番後,蒼雲信不方便示弱,躍千愁遂呵呵笑道:“我們本來就要在暮光之城小住幾日,不過鹿將軍最好抓緊時間請示,過期不候!”

    “如此甚好,來人!”鹿姓將軍回頭喝道:“派一百精乾人手保護,免得有人打擾他們二位。”扔下一句話便閃了回去,空中千來名黑冥大軍的將士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剩下的果然只有一百名。任誰都知道,保護是假的,監視倒是真的。

    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掉了,半個暮光之城都被毀掉了,許多人要去處理後事,請示上層該怎麼處理這事。當然,並非是大家都沒有脾氣,而是由於蒼雲信那一劍太過駭人了,否則此時的蒼雲信恐怕要遭受圍毆了。

    “老蒼,隱龍山莊在這裡的地盤好像也被你給毀掉了,我們到哪去落腳?”躍千愁目光在那廢墟中找了幾遍苦笑道。

    曹曹就到,一身狼狽的丁相直接掠空飛來二人面前盯著蒼雲信咬牙切齒道:“蒼雲信,我這裡近半數弟子死在你劍下,連我也險些喪命,你作何解釋?”

    他相對來說是比較倒霉的,因為不想再摻和到這兩人的事情里去,怕受牽連所以沒出來看熱鬧,結果差點被蒼雲信一劍給報銷了,幸好運氣好給逃了出來。並不是有多心疼門下死去的弟子,而是來洩一下心中怒火的。

    “事情你也清楚,老夫多解釋無益,有甚麼事情可讓你隱龍山莊找我絕情宮商討,我沒時間和你喋喋不休。若再?嗦,我不介意再多殺一個!”蒼雲信一聲冷哼,霸氣外露,丁相頓時沒脾氣了。一旁的躍千愁瞅著丁相嘿嘿一笑,心想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刺jī嘛!

    下面的何正匡和蜃尤也迅速飛了過來,何正匡臉上的精神異常振奮,絲毫沒有因為蒼雲信惹了麻煩而頭疼的感覺,反而越恭敬的拱手道:“大供奉,我已經命弟子收拾房間去了,這裡人多眼雜,不妨移步到咱們那裡歇息。”絕情宮經營點所在的位置和被毀的地方在截然相反的方向,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沒辦法也只好如此了,幾人迅速在何正匡的帶領下飛向了絕情宮在此地的經營點,剩下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丁相無語……

    絕情宮經營點四周,那百名黑冥大軍的將士明目張膽的布守在了周邊監視。何正匡親自安排好了幾人的住處後,蒼雲信趁著躍千愁領著蜃尤查看居住環境的當口,朝何正匡打了個手勢,兩人正要一起回避一下,背個手閒逛的躍千愁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大概猜到了蒼雲信要做甚麼,當即喊道:“何長老請留步!”

    兩人止步轉身,何正匡有些疑惑的笑道:“不知躍掌門有何吩咐?”

    躍千愁提溜著穆兵的腦袋走來,送上道:“麻煩何長老安排人將這個東西送給仙宮的烏雄,就說是我轉交的。另外再幫我向烏雄夫婦帶句話,就說我能力有限,未能保住穆兵的性命,連穆兵的全屍也未能保住,只留下了這顆腦袋,甚感慚愧!”

    “這……”何正匡登時為難的看了看蒼雲信,開玩笑這種事情哪能亂伸手。

    蒼雲信微微沈默了一下,皺眉道:“穆兵的人頭他可以安排人幫你帶去,但是帶話……你不如留言在欲牒中,連人頭一起轉交給烏雄夫婦吧!”

    躍千愁知道他的顧慮,嘿嘿一笑,摸出一塊欲牒來,注寫了一些話到裡面,連同穆兵的人頭一起交給了何正匡。既是蒼雲信交代了,何正匡也只有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這兩樣東西……

    絕情宮經營點的密室內,蒼雲信一進來便神情凝重的布下了隔音結界,隨後也摸出一塊欲牒來,思之再三後,在裡面注寫了不少的東西。寫完後,又認認真真的檢查了幾遍,接著在欲牒上加持了絕情宮的特殊禁制。

    何正匡看得眼皮直跳,他知道這種禁制乃是一種自毀禁制,若是有人不懂解開的要領強行打開的話,欲牒裡面的內容立馬會自行毀掉,就算是他這個長老也無法解開。

    蒼雲信遞出欲牒,沈聲道:“你帶上一些人立刻回仙界,這塊欲牒你要親自交給掌門,記住!只能交給掌門,不能落在任何人手中。此去途中若是遇見甚麼盤查,你可以說是受躍千愁委託,送穆兵的人頭給烏雄。若是遇見了甚麼解決不了的麻煩,立刻將此欲牒給毀掉,不能落在其他任何人手中。事關重大,記清楚了沒有?”

    若不是不能橫跨兩界傳訊,加上他自己暫時又不能離開這裡,這裡面記載的東西他是不會轉由別人之手帶回去的。

    何正匡神情一肅,竟然是不能轉手只能直接面呈掌門忘情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萬分重要的東西,當即點頭道:“大供奉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蒼雲信再次一番叮囑後,兩人一起出了密室。何正匡隨後快速把這裡的事情安排了下去,自己則點了幾十號人迅速飛離暮光之城。同時離開暮光之城的不單單是他們,由於仙冥兩界不能直接傳訊,其它各派皆紛紛派了人回仙界稟報這裡生的事情,這樣一來,大家在途中反而可以結伴而行,減小了不少的風險……

    躍千愁倚在石頭窗口,看到何正匡帶人離開後,方若無其事的轉身走到剛進屋裡的蒼雲信身邊,有些不解道:“沒想到暮光之城竟然有這麼多門派派了人手駐守,不知道大家在這裡做的都是些甚麼買賣?”

    蒼雲信也沒做隱瞞,倒是直接告知了……

    由於冥界自古以來有規矩,不允許冥界的人同仙界做買賣,暮光之城其實就是在黑冥大軍的統領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黑市交易集中地,仙冥兩界的人想在這裡做買賣都要遵守規矩。所謂的規矩,就是因為這裡有黑冥大軍的庇護,可以安心交易,那麼保護費是肯定要交的,不交根本在這裡hun不下去。

    至於仙冥兩界交易甚麼,冥界最缺的就是各種武器和法寶。需知冥界地域寬廣、人數眾多,時常有打打殺殺的事情生,所以武器和法寶的消耗是個巨大的數字。

    可惜的是,武器和法寶必須要會控火煉製才行,然而烈火天生就是冥修的克星,這便成了冥修煉製法寶和武器的最大障礙。不過這些障礙對仙界修士來說,根本就不成問題,你們冥修想要,我們可以給你們煉製,當然這肯定不能白給,自然要付出代價。

    於是冥界儲量極為豐富、而仙界修士又需要的靈石便成了最好的交易物品。同時冥界還能找到一些仙界稀缺的各種礦藏金屬,都是煉製寶物所需的東西,買方和賣方市場就這樣形成了。

    而能在暮光之城做買賣的,都是仙界上萬門派中排前的一些門派。至於那些小門小派連能不能安全到達這裡都是個問題,只怕交易還沒有做成,手上的東西早就被人給搶掉了,所以那些小門派和小商會只敢在離冥界出入口不太遠的地方尋找商機。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門派和小商會的手上幾乎沒甚麼好東西,冥界的各方大勢力是看不上他們的東西的,而冥界儲量豐富的靈石礦又大多控制在各方大勢力的手上,那些小門派只能找到一些零碎的小勢力或散修做買賣,這就是惡性循環。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聞言緩緩點頭,皺眉道:“照這樣說來,像仙界那些煉器大派,譬如離火宮豈不是大財了?”

    蒼雲信忍不住嗤笑一聲道:“財各憑本事,只要他離火宮有那個膽子吃獨食,沒人會說甚麼。”

    躍千愁一怔,想想也是,若是離火宮一家斷了大家的財路,那大家不聯手弄死它才怪了。不過想到各大派在這裡大財,不由有些心癢難耐,搓手問道:“不知道我天下商會派些人來暮光之城做買賣行不行?”
muhrong 發表於 2011-10-6 10:43
第一零四三章 冥皇令牌

    “沒甚麼不行的,只要你有能耐擺平在冥界生的任何麻煩就可以。不過……”蒼雲信朝窗外看了一眼,淡淡說道:“你還是想辦法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再說吧!”

    躍千愁聞言登時心癢不起來了,神情一陣抽搐,自己倒不是怕事,而是和黑冥大軍之間的麻煩不解決根本就沒辦法在這裡財,這裡畢竟是黑冥大軍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他之前被關押的時候,還想著有大明輪的執掌令牌在手不用著急,可以找黑冥大軍的最高統帥黑池夫人幫幫忙,可如今看來,還不知道黑池夫人有沒有伸手到這件事裡面,倒是不好急著把大明輪的執掌令牌拿出來了。然而這麻煩不解決還不行,先不說還要繼續在冥界找畢長春,哪怕不找畢長春,自己以後總不可能永遠不來冥界了吧!

    忽然,躍千愁眼睛微微一亮,他陡然想起了那個半張臉用黑紗巾擋著的女人來,記得那個冥界聖女曾經給了虞姬一塊令牌,說是遇見甚麼麻煩的時候那塊令牌能幫上些忙,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老蒼!你有沒有聽說過冥界聖女?”躍千愁摸著下巴問道。

    蒼雲信和蜃尤聞言幾乎是一起看了過來,神情間皆有些愕然。蒼雲信狐疑道:“冥界聖女?聽倒是聽說過,不過好像沒甚麼人見過,據傳此nv一向深居簡出,好像比冥皇白啓還更神秘,在冥皇宮的地位很是超然。你問她幹甚麼?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認識冥界聖女!”蜃尤也是一臉的狐疑。

    老子還真認識她!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對兩人聳聳肩,確認冥界聖女真的有那麼牛逼就行了。他東拉西扯的轉移了話題,過了一會兒忽然神神秘秘的問蒼雲信道:“有沒有隱蔽點的地方借我用下,能夠不讓人打擾我的那種?”

    “幹甚麼?”蒼雲信不解道。

    “問那麼多幹甚麼,我自有用處。”躍千愁神神秘秘道。蒼雲信臉色微有不快,沈聲道:“跟我來。”說罷走了出去,躍千愁朝蜃尤招招手,示意他也來。

    蒼雲信把兩人領到了之前的那個地下密室內,他還想看看躍千愁到底想幹甚麼,結果躍千愁對他義正言辭道:“個人隱私,禁止觀望。”

    蒼雲信頓時大袖一甩,氣哼哼的走了出去。蜃尤很自覺,本也想尊重躍千愁的隱私權,誰知躍千愁指著他喊道:“幫我在門外守著,禁止任何人窺視。”

    蜃尤道了聲是,守在了門外,躍千愁把地下室的石門一封,在室內到處查看了一遍後,煥然消失在裡面……

    人間妖鬼域陰風谷,愁雲慘霧下陰風淒厲,躍千愁陡然出現在鬼王大殿外,大步朝鬼王大殿走去,外面把守的鬼修們頓時誠惶誠恐的跪下一大片拜見。還沒走上鬼王大殿的台階,裡面的虞姬等人已經被外面此起彼伏的“掌刑使”三個字給驚了出來,以虞姬為紛紛掠到外面參拜。

    “都起來吧!”躍千愁平和的朝眾人抬了抬手,隨後指著虞姬笑道:“你跟我來一下。”一群人方緩緩站了起來,神情異常恭敬。

    “是!”虞姬跟在了躍千愁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不疾不徐的登上了鬼王大殿前的台階,隱沒在深宮內……

    走到大殿中央後,躍千愁停步朝鬼王大殿內到處看了看,現依然是當年模樣,沒有一絲的變動。虞姬束手在他身後,抱拳道:“虞姬聽候吩咐?”

    躍千愁轉身看著眼前畢恭畢敬的俏佳人,依稀能想起兩人當年初次見面的場景,淡淡笑道:“此來找你借用一件東西,當年冥界聖女送給你的那面令牌還在吧?”

    虞姬稍微怔了怔,隨即趕緊從腰間的儲物袋里摸出了那面不到巴掌大的黑色令牌,雙手奉上。躍千愁接到手上再次看了面雲紋,一面高山,山有六峰,五峰拱衛著中央的最高峰,居中隱隱有一座巍峨宏偉的宮殿。令牌的材質似乎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木質,通體黝黑,正是當年見過的那面令牌。

    放在當年,躍千愁還不知道這令牌上的宮殿是甚麼意思,但是如今的閱歷已經非當年能比,微微一陣沈吟後,隱然猜到了五峰拱衛的宮殿恐怕就是威名赫赫的冥皇宮。

    “東西暫借我用一下,到時候還你。”躍千愁笑著收了起來,目光無意中瞥到了對方腰間的儲物袋,遂摸出了兩只儲物鐲遞給她道:“我也不白借你的,這兩只鐲子算是租金,裡面各有十個儲存空間,比儲物袋攜帶方便且好用。”

    虞姬又是一怔,當即惶恐躬身道:“虞姬不敢。”對她來說,那個甚麼令牌一點用處都沒有,不是躍千愁提起她都忘記了,就算躍千愁索要走了她也沒感覺,哪還敢收掌刑使的租金。

    “給你就拿著,也不是甚麼值錢的東西,我這裡多的是。”躍千愁抓起她手,硬塞到了她手中,心中卻是琢磨著,萬一那甚麼冥界聖女追究起來為甚麼令牌到了自己手上,自己多少也有個理由應對。

    虞姬的身子忍不住一顫,這麼多年來,抓過她手的男人對方是第二個,捏著一對鐲子躬身道:“謝掌刑使!”

    躍千愁也不願跟她多客套,笑眯眯道:“有件事情你要提前做準備,你在暗中物色一個接你鬼王之位的人選,暫時不要公佈,也許要不了多久我要帶你離開妖鬼域。”

    “啊……”虞姬霍然抬頭,明眸內滿是驚訝,也有忐忑,更多的是對未知前途迷茫的徬徨。

    “不要想多了,是讓你幫我辦事。當然,這只是我暫時的想法,具體會怎麼樣,到時候再說。”躍千愁笑著擺了擺手道:“好了!我還有事情,你忙你的吧!”

    虞姬恭送的話還沒說出口,躍千愁已經煥然消失在了大殿內,不由看著手中的一雙儲物鐲起了愣來……送自己手鐲,這是甚麼意思?難道掌刑使看上了自己?

    回想想又是一臉釋然,剛才根本沒有從掌刑使眼中看到任何因色而動的情慾,何況憑掌刑使的權勢想要甚麼樣的女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顯然是自己想多了。她轉而開始查探起兩只儲物鐲中的玄妙來,現裡面果真各有十個儲物空間,不由有些驚喜的套在了兩手手腕上,比劃了一下,現的確比儲物袋好用多了。

    蜃尤把守的那間密室石門被隆隆推開,躍千愁笑眯眯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蜃尤轉過身來,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才進去了這麼一點時間就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甚麼秘密的事情。

    兩人順著通向地下密室的台階走了上去,現蒼雲信正背個手守在外面,看向躍千愁的目光閃爍不已。躍千愁笑呵呵道:“乾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一直在不務正業,仙帝大婚的日期可是不遠了,到時候看你怎麼交差!”蒼雲信冷笑道。

    躍千愁登上最後一級石階,雙手抱著肚子嘿嘿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多走走多看看才能增加作曲的靈感,我剛才之所以要找個不讓人打擾的地方,就是因為突然有了好的靈感需要梳理一下。”說完慢慢晃走了,蒼雲信將信將疑的看著他的背影……

    三人不離不棄的在一間屋裡窩了整整一天,悶頭大睡的躍千愁忽然坐了起來,另兩個盤膝而坐的人不解的看著他。躍千愁蹦下石頭床,看著窗外沈聲道:“那鹿林到底在搞甚麼鬼,等了一天還沒有稟報個結果出來,老子還有事情,沒時間陪他玩。”他們現在已經弄清了那鹿姓將軍的名字。

    “那你想怎麼樣?莫非真有膽子和黑冥大軍對著乾?人家可不管你身上有沒有仙帝的法旨在身。”蒼雲信不屑道。

    “老虎不威,當老子是病貓!走!找他去。”躍千愁大步朝外面走去,他現在是底氣十足,就差找機會飆了,已經耐著性子等了一天,不會再等第二天了。

    蒼雲信剛想叫住他讓他不要衝動,然而躍千愁已經掠向了空中,連忙和蜃尤一起追了上去。

    “站住!”一聲厲喝響起,四面八方百條人影已經團團將他們三人給圍住了,為一人扶著腰刀冷聲道:“不知諸位想去哪裡?”

    “讓姓鹿的來見我!”躍千愁臉色陰沈道。為那人漠然道:“將軍現在沒空!”

    “架子還挺大!那我去見他。”躍千愁身子一動,為的將領“鏘”的一聲拔出了腰刀一攔,四週百名軍士立刻齊齊拔刀相威脅。這番動靜立刻又引了不少人飛到空中觀望……

    “滾開!”躍千愁一聲厲喝,單掌一拍,數不清的紫火高能刀立刻在他身邊如龍捲風一般旋轉,裹著他直接朝前方衝去。

    他根本就不壓制那股能讓冥修心悸的恐怖氣息,擋住他的人不明深淺,當即驚得迅速閃開。蒼雲信心中一驚,這小子到底抽甚麼風,一言不合就敢對黑冥大軍動手……

    蜃尤跟著蒼雲信迅速跟了上去,那閃開的冥修將領在沒有接到死命令前,也不敢強行阻擋蒼雲信,放由兩人穿了過去。不過他隨後摸出了一隻黑色的牛角號角,舉在嘴前“嗚嗚”吹響。

    沈悶的號角聲當即響徹了整個暮光之城,無數人被黑冥大軍的徵戰號角給驚得飛到了空中觀望究竟。千來名黑冥大軍的軍士迅速飛到了空中殺氣騰騰,統率眾人的將軍鹿林在左右相隨下,大步走出了城衛府。

    躍千愁三人就站在城衛府的門口,蒼雲信和蜃尤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前面的躍千愁,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想幹甚麼。而四周圍觀的人群卻是心驚不已的看著他們三人,有些擔心蒼雲信又要出手禍及大家。

    將軍鹿林目光灼灼的看著三人,沈聲道:“怎麼回事?”

    那吹響號角的將領迅速過來稟報道:“稟將軍,躍千愁說要見你,我說了將軍沒空,他卻對我黑冥大軍出手強闖!”

    鹿林霍然盯向躍千愁,冷笑連連道:“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對我黑冥大軍出手,真當我們是擺在這裡好看的不成。”

    “少在這裡廢話!”躍千愁負手而立,面無表情道:“我給黑池夫人面子,才耐著性子等了一天。你不是說要往上稟報嗎?我是來聽你們上面處理結果的,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

    鹿林現在根本就無視躍千愁,只是目光陰冷的盯著蒼雲信道:“蒼供奉,我只問你一句,你是留下等候我們上峰的指示,還是要陪躍千愁一起強行離開?”

    話里威脅的意味很濃,蒼雲信目光一陣閃爍,想衝出去容易,但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黑冥大軍中高手如雲,只怕一闖出這裡,立馬就要承受漫無止境的追殺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躍千愁一聲冷笑,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一隻,袖子里的手掌抓著一面黑色的令牌緩緩迎向鹿林,沈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他估摸著冥界聖女應該不會糊弄人,就是不知道這面令牌到底能解決多大麻煩。不過他相信,這面令牌就算作用不大,至少也能讓黑冥大軍有所顧忌不敢亂來吧!

    鹿林根本就不屑一顧,盯著蒼雲信正要繼續逼問,他身旁左右軍士的臉色齊變,忽然唰的一下全部對著躍千愁單膝跪了下來。

    “你們幹甚麼?”鹿林一愣,左右喝道。

    “將軍,是冥皇令牌!”他身邊有人聲音顫抖的傳音說了句。

    躍千愁一看跪下眾人的樣子,心中立刻有了底氣,冷笑連連道:“還真是狗膽包天,居然敢對我手上的令牌不屑一顧,我倒要看看你有幾顆腦袋。”

    鹿林的目光挪到躍千愁手中的令牌上後,頓時被那令牌上五峰拱衛主峰的圖案給驚住了,那分明就是冥皇山。尤其是那令牌的材質,採用的乃是冥皇宮後宮幽木林中的幽木製成,整個冥界也只有冥皇居住的地方才長有幽木,根本無法假冒。當即失聲道:“冥皇令牌!”

    哆嗦著彎下雙膝“咚”的跪在了地上,出顫音道:“屬下鹿林不知令使駕臨,罪該萬死!”他一跪下,加上他口中的那句“冥皇令牌”,空中的千名軍士立刻臉色大變,紛紛落下單膝裹著行禮。

    這莫名其妙的一幕出來,上上下下的人震驚一片……

    “冥皇令牌……”空中一片失聲,不管是仙界的也好,還是冥界的也好,都不敢在空中托大,紛紛閃了下來束手而立,表示對那深居簡出的冥皇的尊敬。

    蒼雲信和蜃尤瞠目結舌的看著躍千愁,打死兩人也想不出躍千愁突然會搞出這一幕來,他昨天還是黑冥大軍的階下囚,還差點被殺了,今天反過來揮手間就讓不可一世的黑冥大軍臣服在腳下,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蒼雲信心中的震驚可謂是難以言喻,竟然是傳說中冥皇親自手刻、可以號令冥界的冥皇令牌,雖然這冥皇令牌並不能真的號令整個冥界,但是這面令牌所到之處,整個冥界有幾人敢冒大不諱阻攔?那無異是挑戰冥皇的威嚴,須知冥皇一怒三界都要震動啊!

    他想不通躍千愁怎麼會有冥皇令牌,這東西總不可能到處都有吧!他左想右想,翻來覆去的想,就是想不通,躍千愁怎麼會和冥皇牽扯到一塊去了……

    其實別說是他們,躍千愁自己也有些驚住了,他估計這面令牌會有些作用,只是想解決目前麻煩的。誠如蒼雲信所說,離仙帝大婚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光從冥界入口到暮光之城就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再趕上一段路,再通過那個甚麼無盡?涯,再到那冥界禁地尋找畢長春,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如果再算上往返時間的話,時間實在是不夠用。

    他在這裡耗不起那時間,這才借了虞姬手上的令牌一用,準備快刀斬亂麻解決麻煩。可他做夢都想不到,手上的竟然會是冥皇令牌,是能讓黑冥大軍也臣服在腳下的冥皇令牌……

    完了!那甚麼冥界聖女不是在坑人嘛!這東西怎麼能隨便亂送,關鍵還是送給了虞姬那麼一個修為弱小的鬼修,任誰都會認為肯定不是太貴重的東西。要不是這樣,自己豈能隨便拿出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躍千愁心中一陣苦笑,目前是快刀斬亂麻把麻煩給解決了,但是這塊令牌竟然是冥皇令牌,威力未免有些大過頭了,看現在的動靜就知道了,冥皇初期的高手都跪在了自己腳下顫抖,只怕後續會有更大的麻煩接踵而來。

    先不說別的,先消息傳到冥皇耳朵里去了後,冥皇白啓肯定要追查冥皇令牌怎麼會到了自己的手上,搞不好就要派人抓自己了。就算冥皇會放過自己,仙帝金太只怕也會想搞清楚自己手上怎麼會有冥皇令牌,這下麻煩大了,很有可能鬧得仙冥兩界都沒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muhrong 發表於 2011-10-6 10:44
第一零四四章 一人之下

    抬起的胳膊緩緩放下,手中的冥皇令牌收進了袖子里,躍千愁心中千頭萬緒,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的朝城衛府走去,和鹿林擦身而過時偏頭瞥了眼,淡然道:“你跟我來!”

    “是!”鹿林迅速站起,跟在躍千愁身後走進了城衛府,外面千來號軍士跪在那裡一動不動,沒人敢私自站起來。蒼雲信和蜃尤依然沈浸在震驚中,看著躍千愁的背影,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兩人竟然有些不敢跟著進去,躍千愁的身份成了兩人心頭巨大的疑問。

    城衛府大堂內,躍千愁隨手布下隔音結界,轉身看著誠惶誠恐束手而立的鹿林,沒有過渡的前言,直入主題的淡淡問道:“黑冥大軍為甚麼會參與到穆兵殺我的行動中來?”

    鹿林臉色煞白道:“屬下不知,屬下只是接到了統領的命令,讓屬下配合穆兵的行動,其它的真的一概不知。”

    “統領?”躍千愁眉頭一挑道:“是烏雄?”

    “呃……”鹿林頓時一愣,想不通手持冥皇令牌的人為甚麼會問出如此白痴的問題來,頓了頓迅速解釋道:“不是仙界的烏雄,是我黑冥大軍中的統領洪基。”

    “洪基?”躍千愁立馬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出來,不過絲毫不以為意,眯眼問道:“統領的權利很大嗎?在你們黑冥大軍中算個甚麼等級?”

    聽他這麼一問,鹿林當即曉得對方對黑冥大軍的事情一無所知,於是有些討好的詳細解釋道:“屬下在黑冥大軍中任千衛職,每一百千衛歸一名統領節制,然後每一百統領上又有一名大統領轄制,大統領總共十位,大統領全部直接聽從黑池夫人的調遣。”

    躍千愁默默盤算了下,得出結果後,頓時大吃一驚道:“如此說來,黑冥大軍豈非有一億兵馬?”

    “只多不少!”鹿林恭敬道:“由於冥界的地域太過遼闊,其實一億兵馬還有些不夠用,各方豪強手下的人馬聯合起來至少超過千億,這還不算上冥河水族裡面的,我黑冥大軍的壓力依然很大,幸好夫人英明,一直在擴充兵馬。”

    媽的!這還不夠,有一億人馬了,還要擴充人馬?躍千愁快要無語了,自己人間的修士加起來也不過百萬眾,而且大多是化神期以下的,這黑冥大軍里的每一個軍士最少都有路仙級別的修為吧!這黑池夫人的權利大的驚人啊!不過想想也是,面對冥界眾豪強手下的千億之眾,按比例來億人馬的確不算多。

    ***!這冥界能容納下這麼多人,還真夠大的!怪不得連冥皇白啓也只能對冥界進行威懾和治理,而無法進行真正的一統,想把這麼多人完全統一起來的確非常困難。

    由此,躍千愁也多少理解了一些事情,怪不得仙界各派都爭著到冥界來財,超過千億冥修的巨大市場啊!哪怕一人買上一件仙界的武器和法寶那也是了不得的龐大數目,冥界開出來的靈石足夠養活整個仙界的修士。

    都說冥皇宮禁止冥界和仙界做買賣,可這麼大的需求在這裡,冥皇白啓想強行壓制住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憑冥皇的耳目,暮光之城這麼大的一個黑市在這裡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縱容黑冥大軍在這裡坐地分贓chōu成。需知黑冥大軍上億兵馬四處徵戰,武器和法寶的消耗同樣是巨大的……

    躍千愁回過神來又問道:“那個東順來是甚麼來歷?莫非也是黑冥大軍中人?”

    “此人屬下以前沒有見過,不過想知道他的來歷應該不難,相信令使動用冥皇令讓整個黑冥大軍的勢力一查便知。”鹿林恭敬回道。

    躍千愁再次無語,他本身就是狐假虎威,哪敢動用冥皇令調動整個黑冥大軍,那樣豈非是找死,何況這事本就牽扯到了黑冥大軍的上面。稍一思量,知道此地不能再久留了,當即淡淡問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令使折煞屬下了!”鹿林惶恐的退到了一邊。

    躍千愁冷哼了一聲,撤了隔音結界,大步朝外面走去,見到府外依然跪著一動不動的近千軍士,越感覺此地不宜久留,迅速走到蒼雲信和蜃尤的身邊朝空中祭出了飛行梭,道:“這裡沒事了,我們繼續趕路!”說罷自己率先蹦了上去,蒼雲信和蜃尤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麼著急幹甚麼,也跟著閃了上去。

    躍千愁頭也不回的親自架著飛行梭急速遠去,留下暮光之城內的一群人相視無語。許久以後,鹿林確認躍千愁真的走了,方下令讓一乾手下站了起來,他有種做夢的感覺,躍千愁居然沒有追究他任何責任……

    遠離暮光之城的飛行梭上,躍千愁忽然喊道:“老蒼,你來駕馭,咱們快點趕路。”

    這次蒼雲信倒是沒有執拗,換了躍千愁的手,駕馭著飛了一陣後,突然問道:“躍千愁,你有冥皇令牌為甚麼不早拿出來?”結果現無人回答,回頭看了眼,現躍千愁正在皺眉思量著甚麼,遂再次問道:“這麼著急離開幹甚麼?你有冥皇令牌,有沒有把暗殺你的事情問清楚?”

    “問甚麼問?”躍千愁回過神來苦笑道:“我這冥皇令牌是假的,再繼續呆下去,恐怕真的是走不了了。老蒼,你還是以最快速度趕路吧!我怕晚了會有追兵。”此話半真半假,總之就是希望蒼雲信能快點趕路,盡早到達那冥界的神秘禁地,反正這冥界是不好繼續長時間呆下去了。

    “啊……”蒼雲信和蜃尤同時失聲,齊齊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連冥皇令牌都敢假冒,現在有些明白他為甚麼這樣急著離開了。

    “假冒冥皇令牌!他們難道連真假都認不出來?躍千愁,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蒼雲信猶自不信道。

    躍千愁頓時苦笑不已道:“我之前還真不知道這是冥皇令牌,只是曾經無意中見過一面,聽說這令牌在冥界用處不路,於是就仿制了一面,這次只是想拿來解決眼前的麻煩,誰知道竟然是冥皇令牌,早知道是冥皇令牌,我就不拿出來了。不過你們放心,估計一時半會兒人家還現不了。”

    “哼哼!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連冥皇令牌都敢假冒,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你想死也不用把我們兩個也拉扯進來。”蒼雲信的臉當場就黑了,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了,躍千愁的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冥皇令牌,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感情鬧了半天是假冒的。

    “媽的!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嘛!”躍千愁沒好氣道:“我還真不想連累你們兩個,你們要是不高興,我們現在就分道揚鑣!”

    聞言,蒼雲信和蜃尤的嘴角同時chōu了chōu,兩人倒是想和他分道揚鑣,可是分得了嗎?兩個人的命都和他掛上了勾,他玩完了,大家都跟著玩完,還必須得想辦法保護著他。

    蒼雲信氣得不說話了,黑著一張臉,不過飛行的速度卻是漸漸提到了他能駕馭的極致。蜃尤一陣沈默後,弱弱的說道:“我看還是走水路吧!一但假冒冥皇令牌的事情被揭穿了,這陸地上的黑冥大軍只怕立馬就要撒開網抓捕我們,我們根本無法逃脫。走水路的話,至少黑冥大軍還不敢輕易追查到冥河裡面去,應該比在陸上安全許得多。”

    “嗯!言之有理!”躍千愁連連點頭。黑著臉不再吭聲的蒼雲信,立馬駕馭著飛行梭拐變方向,朝著冥河流域快速飛去。

    幸好現在離冥河流域的位置不算太遠,蒼雲信急速飛行,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冥河岸邊。躍千愁收了飛行梭,蒼雲信迅速把四周查探了一遍,確認沒人方對蜃尤點了點頭,蜃尤二話不說,迅速現出原形,張開了河蚌,另兩人迅速鑽了進去,河蚌迅速合上沈入了水里。

    蜃尤在冥河中急速遊行,他的肚子里一片潔白亮麗,蒼雲信和躍千愁多少有了些安全感,不由自主的齊齊松了口氣,隨後兩人一愣,大眼瞪路眼。最後還是躍千愁頭一偏,身子一倒,躺了下來翹個二郎腿。

    “為甚麼非要去那神秘禁地?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想到那裡去幹甚麼。”蒼雲信盤膝坐那沈聲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到冥界不知道冥界之寬廣。不到那神秘禁地,又怎麼能知道它神秘在甚麼地方?”躍千愁胳膊枕著腦袋看著他,唉聲嘆氣道:“你不覺得這輩子不到那裡去看看有些可惜嗎?”

    “鬼話連篇!”蒼雲信一聲冷哼道:“你還是想想我們該怎麼回仙界吧!只恨我絕情宮在暮光之城的弟子怕是要被你給一起連累了。”嘴上這樣說,心中卻在惦掛著何正匡能不能把玉牒順利送到掌門的手上。

    “哎!”躍千愁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他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天下商會的人,想回一趟天下商會,不過想起來之前交代過,只要現不對勁,芙蓉和武立雪她們便會立刻聯繫自己,稍稍放心了一些。

    兩人就這樣一直被封閉在河蚌裡面,在冥河中默默的潛行,然而幸運的是,一連數天過去了無驚無險……

    巍峨宏偉的冥皇宮後宮幽木林中,靜靜矗立的閣樓上不時傳來“咕咕”來回滾動的聲音,幾只碩大的螢火蟲攀爬在窗沿上。窗戶裡面,靠窗口的位置不知道甚麼時候斜放了一隻黑色的木制搖椅,白衣書生躺在上面緩緩搖動著,顯得悠閒自在,斜對著窗外微微閉著眼睛。

    如果外面的夜空有繁星美景皓月當空的話,想必他會睜開眼睛慢慢欣賞,然而外面的天空永遠是一成不變的黑色,實在是沒甚麼好欣賞的……

    一道銀光閃現,銀甲千軍現身,漂浮在窗外看著他。搖椅依然在慢慢搖動,書生眼也不睜的隔著窗台問道:“來了!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查過了,那躍千愁手上拿的的確是幽木雕刻的冥皇令。”銀甲千軍皺眉道:“奇怪了,冥皇令怎麼會落在他的手上。莫非您雕刻的冥皇令不止兩面?或說有人在幽木林中盜伐了幽木而仿制的?可也不對啊!幽木堅硬難伐,有枝無葉,很容易清點,我已經查看過一遍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少的地方。”

    書生眼皮下的眸子滾動了一下,淡然道:“這事暫且不管了,暮光之城的黑冥大軍為甚麼摻和到暗殺躍千愁的事情裡面去了,查清楚了沒有?”

    “暫時查不清楚了,幾條重要的線索都斷了。”銀甲千軍閃身鑽了進了閣樓裡面,走到搖椅後面搭了把手輕輕搖動,解釋道:“穆兵已經死了,沒人親眼看到究竟是誰殺的。而那幾名參與暗殺的人也被蒼雲信一怒之下一劍給全部斬殺了。鎮守暮光之城的千衛長鹿林在躍千愁走後的第二天就死了,還有鹿林的上峰統領洪基也死了,理由皆是因為衝撞了執掌冥皇令的令使而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書生的雙眼緩緩睜開了一下,精芒四射的閃耀,隨後又慢慢閉上了。就在這同時,銀甲千軍陡然感覺那搖椅重如萬鈞,嘎然停止了搖動,自己竟然無法再搖動搖椅分毫,心中微驚,知道看似漫不經心的書生已經震怒了。

    “你相信是畏罪自殺?”書生淡淡問了句,搖椅又能搖動了,“咕咕”來回滾動聲重新在閣樓內響起。

    “自然不信!”銀甲千軍搖著搖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迅速讓各地的網點梳理了一下這些人的行蹤,終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暗殺躍千愁的一名冥皇初期高手乃是黑山大王的一名手下。”

    “你的意思是說,黑山和黑冥大軍勾結在了一起?”書生波瀾不驚的淡淡問道。

    銀甲千軍微微搖頭道:“這都沒甚麼,我擔心的是黑山、黑冥大軍,還有仙界的仙宮,三方勾結在了一起。”

    “想圖謀不軌嗎?”書生語帶譏諷道:“我就算把這冥皇宮讓給他們,他們鎮得住嗎?”

    銀甲千軍聞言輕笑了一聲,道:“現在事情還沒確定,我已經讓安chā在黑山身邊的人開始暗中調查了,如果事情真的和黑山有關係,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查到這三方有沒有勾結。”

    “嗯!”書生出了一聲鼻音,豐神玉朗的臉龐上神態安詳,猶如睡著了一般。沒過一會兒,突然輕輕抬了抬手道:“有人心虛了,可能是你的調查被現了,你回避一下吧!”

    銀甲千軍看了眼窗外,化作流光飛了出去。就在他飛走沒多久,一道黑光落在閣樓外的石子路徑上,冷艷高貴的黑池夫人現身。聽到閣樓上“咕咕”來回滾動的聲音,頓時對著閣樓的窗口跪下行禮道:“黑池求見冥皇。”

    窗口緩緩傳來冷漠無情的聲音道:“你難道忘了我說過,沒有我的召見,你不許再到這來?你自己去紅甲戰軍那領罪受罰吧!”

    黑池夫人頓時嚇得一哆嗦,花容失色的連連叩頭道:“冥皇恕罪,妾身和紅甲戰軍之間有過結,他會直接將妾身扔到無盡?涯的。求冥皇聽黑池解釋,妾身是因為一時心慌,才誤闖了進來,求冥皇開恩吶!”說罷就在石子路上重重的連連叩頭不止。

    “你手握億萬大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甚麼事情能讓你心慌的?”窗口裡面的聲音淡淡飄出來道:“那我倒要聽聽看,若是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那就老老實實的去無盡?涯吧!上來吧!”

    “謝冥皇開恩!”黑池夫人趕緊爬了起來,額頭上磕出的印痕猶在,她一身的修為明明可以輕易化解掉,卻故意留在了額頭,一付我見猶憐的樣子,拖著長長的黑紗朝閣樓內快速走去。

    上了閣樓後,看到窗口邊搖椅上慢慢晃悠的書生,快步走到了書生的腳邊跪下,帶著哭腔道:“妾身有罪,辜負了冥皇的期望。”

    書生眼睛未曾動一下,淡然道:“既然你自己都承認有罪了,那就說明我沒有冤枉你,老老實實去無盡天涯吧!”

    “……”黑池夫人一陣凝噎,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她比誰都體會得更深刻,幸好她自認為摸清了書生的秉性,裝著膽子挪跪到書生的正對面靠牆而坐,輕輕抱住了書生白色長袍下的一隻赤足,摟在懷裡拿捏按摩起來。悲悲戚戚的擠出眼淚道:“就讓妾身再好好侍候冥皇最後一次吧!”

    埋頭摟住書生的赤足一陣力道恰到好處的拿捏後,突然現書生的另一隻赤足自動抬了起來,腳掌按在了她飽滿的胸口輕輕上移。黑池夫人霍然抬頭,卻見書生已經睜開了雙眼笑眯眯的看著她,同時覺胸口那只不安分的腳掌已經順著脖子下面的領口滑進了衣服裡面……
muhrong 發表於 2011-10-6 10:44
第一零四五章 一人之下(二)

    “冥皇…”黑池夫人一聲嚶嚀,滿面嬌羞的側開身子,奈何衣服被那書生的赤足給勾住了。衣服的料子很好,絲潤光滑,瞬間從她身上剝離了下來,人躲開了,衣服卻沒躲開,裡面沒有褻衣,雪白嫩滑的上身當即暴露在空氣中。

    黑池夫人怯生生的用雙臂擋住胸部的飽滿,嬌羞無限的咬著紅唇,春光誘人……

    “你可是好久沒有來伺候我了。”書生伸出的赤足擺脫黑色的衣裙收回,看著那坐在一堆黑色宮裝中的雪白嬌軀微笑。

    “妾身伺候冥皇一萬個願意,可是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黑池夫人抱著飽滿的胸部微微垂頭,一付泫然欲泣的樣子。

    “那也不一定。”書生淡淡說了句,便沒有了多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她,貌似在說,看你的表現再說。

    閣樓中的氣氛頓時異常曖昧起來,又有幾只螢火蟲飛了過來,扒在窗沿上,將那嬌媚的身軀照得更加誘人。黑池夫人像個初夜的新娘子一般羞赧的松開了雙臂,無雙胸器讓不止一次見識過的書生的眼中依然再次閃過驚嘆,看著如剝了殻的激蛋一般白嫩的身軀緩緩從一堆的黑色宮紗中站了起來,一絲不掛,完美無瑕的讓人怦然心動!

    黑池夫人輕展欲臂,拔掉了束發的簪子,一頭如瀑的黑發彈性十足的打散在肩頭,又齊腰,抵翹挺。發簪落在了地上,窗外吹進清涼呢喃的夜風,如瀑的秀髮絲絲縷縷的有些凌luan飄動,讓嫵媚的女人顯得越發誘人。

    黑池夫人的嫵媚和美麗,那是毋庸置疑的,否則也不會在當年讓眼高於頂的書生一眼相中,做了他的寵姬。她知道該怎麼誘惑男人,有著駕輕就熟的經驗。可這種女人往往不甘平凡,讓書生多少有些惋惜,然而本性難移的東西,他向來不會去花時間、權力去感化教誨或強行逼迫改變之類的,無法改變的東西只能加以利用……

    書生一動不動的躺在搖椅上笑眯眯的看著她,黑池夫人上前一步,欠身行禮道:“妾身一定將功贖罪,悉心伺候冥皇。”輕柔的抓住了書生的一隻手,將書生從搖椅上拽了起來,身軀糾纏了上去摩擦,纖纖十指如靈蛇一般不知不覺褪去了書生身體上的白袍,隨後繞到書生正面,將書生推倒在了搖椅上。

    搖椅忍不住前後搖擺起來,女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跟著爬了上去,紅唇中吞吐的紅舌異常靈敏,一寸寸挺著,不斷在書生的身上挑逗,慢慢游走。最後女人埋頭在了書生的下體……

    當糜爛腐朽的聲音在閣樓內低喘、呻吟、細唱或高亢時,閣樓的屋頂上,銀甲千軍脊背筆直的抱臂站在夜色下,他雖然對這閣樓內偶爾會出現的聲音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溫柔的海,激情的海,狂暴的海,有人說那叫欲海!一切都歸於平靜後,閣樓的躺椅上躺著赤祼的心滿意足的一男一女。躺椅窄了些,女人只好半蜷縮的側弓在了男人的身體上,腦袋枕在他肩頭,如瀑的秀髮灑遍了男人的胸膛。

    書生一隻手半摟著她,一隻手游走在黑池夫人的身上,最後把玩著她胸口的飽滿,淡淡笑道:“真是越來越會伺候人了,看來你宮內的那些男寵也沒有白養。”

    chao紅未消的黑池夫人臉色陡然煞白,書生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僵了僵,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妾身自從跟了冥皇后,便生生世世都是冥皇的女人,絕不會再讓任何男人佔有妾身的身子。養著那些男人不過是給妾身拿捏按摩的下人罷了……難道連您也吃醋了嗎?”她嘻嘻輕笑一聲。

    書生哈哈一笑,重重的捏了她豐滿處一把,問道:“說吧!你不是要和我解釋甚麼嗎?”

    黑池夫人當即膩在他肩頭,有些委屈的說道:“這事說來都怪妾身擴充黑冥大軍的實力太過急切了一些,讓黑冥大軍中hun進了一些良莠不齊之輩,他們竟然被仙界的人給收買了,幫助仙界的人追殺躍千愁。然而沒想到那躍千愁竟然是冥皇您派出的令使,他們也知道禍闖大了,等臣妾派出人抓捕他們的時候,他們卻懼於冥皇您的威嚴而畏罪自殺了,真是便宜了他們。然而這畢竟是臣妾管教無方,才致使冥皇暗中派出的令使泄露了身份,所以臣妾才誠惶誠恐的趕來請罪,一時間竟忘記了冥皇給臣妾的禁令。”

    謀殺躍千愁的事情,早的時候是有人在暗中跟她打過招呼,然而她只是隨口吩咐給了手下人去做,也沒當一回事,轉頭都差點忘記了。畢竟躍千愁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一個金太點名唱歌作曲的戲子罷了,就和她手下的男寵沒甚麼區別,壓根就沒有放在她眼裡,殺了就殺了吧!

    然而直到冥皇令牌在躍千愁手中出現的消息迅速傳到她耳朵中後,當即讓她震驚了。倒不是懼怕參與了暗殺冥皇令使,躍千愁之前沒公佈出身份,完全可以當做誤會和冥皇解釋得通。讓她恐懼的是,這背後牽連到的一連串的秘密都將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情而暴露出來,一旦冥皇發覺了,她將萬劫不復生不如死。於是這一件本不放在她眼中的謀殺事件,立刻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視。

    很快,下面經手了這件事情的人都被快速抹殺了,掐斷了追查的線索。她剛稍稍松了口氣,幾乎前後腳的功夫便發現了銀甲千軍派了人在暗中查這件事情,須知銀甲千軍乃是冥皇身邊的近臣,一舉一動代表的都是冥皇的意思,很明顯,冥皇已經盯上了這件事情,差點嚇得她魂飛魄散。

    所以才她才拼著違背冥皇不讓她擅闖此地的禁令硬是闖了進來,她必須搶先來稟報解釋,來表明自己的忠心。雖然線索都被掐斷了,但是有些事情自己說出來和被查出來完全是兩重意義,必須及時化解可能會出現的危機。

    書生把玩著她的nǎi子,冷哼道:“我的令牌已經好久沒露過面了,畏罪自殺?哼!知道怕就好。算了,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你的那些屬下以後是該好好管管了。”

    “臣妾一定花心思大力整頓。”黑池夫人臉色一喜,雙臂摟著書生的脖子弱弱道:“您不怪罪臣妾了麼?”

    書生的手滑到了她的翹挺撫摸,微微嘆息道:“是個尤物啊!少了你,豈非少了好多樂趣?”

    “謝冥皇恕罪,臣妾以後一定竭盡全力的伺候冥皇。”黑池夫人喜形於色,身子如水蛇一般的扭動起來,挑逗糾纏中忍不住有些奇怪的呢喃道:“那躍千愁也真是好福氣,竟然得到您的垂青賜予了冥皇令牌,這份殊榮可是連臣妾也未曾享受過。”

    她一直在懷疑躍千愁手中冥皇令牌的真實性,因為從未聽說過冥皇和躍千愁接觸過,那躍千愁手中怎麼會有冥皇令牌?她此來多少也有想從冥皇嘴中驗證真假的味道。

    “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打算。”書生不置可否的淡淡笑道。他雖沒有承認,但是落在她的耳朵裡,卻無異於承認了給了躍千愁冥皇令牌。

    “是!臣妾現在只操心該操心的事情,那就是伺候好冥皇。”黑池夫人一聲嫵媚到極致的媚笑,哧溜滑到了搖椅下,一頭如瀑的秀髮擋住了書生的下體,極盡奉承……

    又是一番激情澎湃的放縱後,黑池夫人仔細伺候書生穿好衣服後,自己也將地上的衣服撿起穿好,輓起秀髮重新盤好,又恢復了冷艷高貴,只是一絲慵懶的氣息在臉上未消。

    書生默默站在窗口望著外面,將一身上下整理好的黑池夫人來到他背後,雙手摟住了他的腰抱緊不放,有些哀怨道:“臣妾以後想您的時候,能隨時來這裡伺候您嗎?”她想趁熱打鐵的突破那道禁令,否則哪怕自己再會伺候男人,以後也不可能老是使用同樣的辦法,那樣男人遲早會膩。

    “你打理著億萬兵馬,確實免不了會有許多事要稟報,禁制你來此確實有些不近情理。”書生點了點頭,拍拍摟在自己腹部的雙手,笑道:“好了,你忙自己的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是!”黑池夫人高興的松開了手行禮,隨後拖著長長的尾裙輕輕下了閣樓。

    待她從樓下出來,化作黑光遠逝後,銀甲千軍由上空緩緩飄下到窗口,看著書生皺眉道:“聽你剛才話裡的意思,那令牌真的是你給躍千愁的?這不可能!”

    書生斜眼看著他,沒好氣道:“為甚麼我乾這種事的時候,你總是在邊上偷聽?知道不知道這很影響心情。”銀甲千軍一怔,神情抽搐了起來,看著書生從窗口轉身下閣樓,然後又看著他從樓下走出……

    書生放步在圍繞閣樓的石子小路上,一身白衣赤足徐徐而行,也不怕硌腳,繞到了閣樓的後面。後面有一條小徑直通幽木林深處,他順著緩緩走去……
muhrong 發表於 2011-10-6 10:45
第一零四六章 貴人

    幽木林間星光點點,是那攀爬在樹上的螢火蟲。書生一踏入林間小徑,樹上的螢火蟲便飛出兩只來,在前方不時交錯飛舞著,照亮著前途。書生尾隨兩團亮光,雲淡風輕的徐徐慢行,和他一身儒雅的裝束倒是相得益彰……

    幽木林的面積其實並不大,兩只螢火蟲在前方慢慢引領飛行了數百米後,便到了小徑的終點,前方豁然開朗,一座精緻的白色小莊院出現。兩只螢火蟲迅速飛了過去,落在了屋頂上,那裡本就星星點點的停歇了不少的螢火蟲。

    小莊院白玉的圍牆,白玉的房屋,圍牆還不到一人高,成人站在牆邊便可以將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遺。圍牆有進出的門,卻無遮擋的門板。

    書生赤足踏上了門檻,看著院子里鋪滿了細密平整的黑色細沙,雖是黑色的,卻乾淨平整的厲害,讓人不忍心破壞,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聽到裡面“嗡嗡”不絕的聲音,頓時苦笑道:“我可以進來嗎?”

    “沒事就不要進來了。”清靈幽幽的聲音混雜在嗡嗡的聲音中響起。

    “那我還是進來算了。”書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的赤足頓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狠心一腳踩在了細膩柔軟的黑沙上,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進來。

    院子里的左邊屋廊下,一個黑衣女子長披肩,半張臉掩蓋著黑紗巾,正在轉動著一具石磨,“嗡嗡”的聲音正是石磨出來的。廊柱上攀爬著幾只螢火蟲,將蒙面女子推磨的情形照耀的一清二楚。

    石磨的出槽口下,擺著一隻銀色的甕,有細膩均勻的黑沙正在從出槽口滑落,淅淅沙沙的流進了銀甕中。石磨上方的圓盤中,有一個拳頭般大的投料口,蒙面女子一手推磨,另一隻手上抓著幾塊黑色的神品靈石,不時會往投料口中放入一塊。

    通常一般人磨的是豆子,磨出來的是豆腐,她磨的卻是靈石,這磨出來的黑色細沙不知道該叫甚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能將堅硬的神品靈石給磨成細沙,這石磨應該也不是一般的石磨。

    書生在細沙上踩出一行腳印,走到屋廊下回頭看了看自己踩出的傑作,還盯著煞有其事的看了一陣,似乎想看出點甚麼名堂,結果一無所獲的聳了聳肩。於是又盯著推磨的蒙面女子看了一會兒,握拳un邊微微咳嗽一聲道:“何必如此麻煩,這東西想要多少,我可以給你弄出多少來。”

    “你這算是沒話找話嗎?”蒙面女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皺了皺眉道:“身上一股淫穢的氣息,以後乾了那苟且之事,三天之內不許進我這門。”

    “這都能聞到?”書生提前胸口的衣服聞了一下,沒有嗅到任何異常的氣味,遂苦笑道:“我特意慢慢走來,就是想散盡身上的味道,沒想到還是……”他忽然一怔,回頭看了看自己小樓的方向,其實和這座莊院隔得並不遠,也就幾百米的距離,對方的修為雖然不高,但那種肆無忌憚放縱的聲音想聽見應該並不難,回過頭來又微微咳嗽一聲道:“你不會是已經聽到了吧?”

    “那女人叫那麼大聲,想不聽到都難。不過這和聽不聽到沒甚麼關係,你身上確實有那種淫穢氣息,我若是聞多了,會影響我的卜算能力,嚴重的話,卜算能力甚至會消失,你以後注意了。”蒙面女子淡淡說道,那種男歡女愛的事情在她嘴裡猶如嚼蠟一般無味。

    “原來是這樣!”書生臉上的神情一肅,點頭道:“我記住了。”

    成面女子又添了塊神品靈石到石磨上的投料口裡,勻速的推著磨,淡淡說道:“不要再拐彎抹角了,有甚麼話就直接說吧!找我甚麼事?”

    書生站在走廊下,背起了手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親手雕刻了兩面冥皇令牌,除了我身上的一塊外,還有一塊我送給了你……”

    成面女子忽然停下了推磨,“嗡嗡”聲也隨之消失了。關注著她臉上表情的書生還以為說中了甚麼,卻見她彎腰抱起了地上的銀甕,原來是銀甕裡面的黑色細沙已經裝滿了。蒙面女子抱起銀甕,看了他一眼道:“為甚麼不說了?”

    書生當即被她噎了一把,看著她走到廊下,抱著銀甕慢慢走到院子那頭的角落,伸手到翁里抓起一把把黑色細沙,一點點的往院子里揮灑。書生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道:“你是不是把我給你的那面令牌送人了?”

    “是的!”蒙面女子邊揮灑著黑色細沙,邊緩緩後退道:“難道不能送人?”

    “沒有,我從不干預你做任何事情。”書生目光一陣閃爍,盯著她的背影道:“可我也知道你不會輕易和陌生人打交道,我只想知道為甚麼要送給躍千愁?”

    “躍千愁?”蒙面女子一怔,手裡的活停了下來,她想起了在人間地宮里遇見的那個扎了滿頭小辮子的土著,很奇怪的土著。

    她給他卜算過一次,現那土著竟然是一個死過兩次卻依然活著的人,於是想清晰的卜算一下他離奇的死法,結果現無法窺視,想卜算一下他的將來,還是無法窺視,就連其修為也一樣讓人無法窺視,只猜出了個名字,是個渾身充滿了謎一樣的人。

    她有記憶以來,只遇見過三個讓自己無法窺視命運的人,然而這三個人偏偏都出現在困住自己的人間,而且時間都很接近,一個是殺了守護自己的兩位冥將的畢長春。還有一個就是那滿頭小辮子的土著正是叫躍千愁,她印象很深刻,所以一提起這個名字立馬就想了起來。

    但是自己當初並沒有把冥皇令牌送給那個滿頭小辮子的躍千愁,自己也不可能把冥皇令牌送給一個無法琢磨的人。而是在進入九幽冥洞之際,忽然現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女鬼修,窺視其命運現這女鬼修的命運將來所達到的高度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這位女鬼修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然後成就其非凡的將來。她想窺視其命中貴人是誰,竟然能助她達到那樣的高度,可是根本無法窺視到那位貴人,這也就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三個讓她無法窺視到的人。

    也就是在窺視到那女鬼修的一絲命運後,自己才將冥皇令牌送給了她,希望能在未來幫上她,以便雙方能結下善緣。就在自己將冥皇令牌送給那女鬼修後,忽然現冥冥之中似乎有甚麼人在看著自己的舉動,隱約感覺到應該就是那女鬼修的貴人,可是自己根本無法察覺到他在甚麼地方……

    現在聽到書生說自己送給那女鬼修的冥皇令牌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上,她微怔之間有了一絲明悟,也許那第三個讓自己無法窺視到命運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而是前面遇到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如此一來那女鬼修的命中貴人便呼之玉出了,應該就是那個扎著滿頭小辮子的躍千愁。

    他竟然能把那女鬼修扶持到那樣的高度,那他本人將來的成就豈非更高……

    成面女子的目光一陣驚疑不定,隱隱閃過一絲激動和興奮,喃喃道:“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這蒙面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和躍千愁在人間照過面的冥界聖女。

    書生默默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從第一次見到她從那無邊無際的神秘禁地走出來後,還是頭次見到她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激動和興奮的樣子,這女人一向對任何事情算無遺策,屢屢幫了自己的大忙,就連當年自己和金太能從人間天劫中逃生,也是沾了她的光,否則兩人定是死路一條。

    加上她從那無邊無際的神秘禁地走出來的神秘身份,自己對她一向不敢輕慢,奉為天人。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豐富的表情……

    書生驚訝之際心頭非常的不平靜,琢磨著“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是甚麼意思?忍不住問道:“莫非那個躍千愁和你有甚麼關係?”

    冥界聖女回過神來,臉上又恢復了平靜,微微搖頭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回冥界的時候和他有一面之緣,說過幾句話而已。”

    她沒有說清是在回到冥界之前,還是回到冥界之後,書生卻是理所當然的當成了是回到冥界之後生的事情,緩緩點頭道:“一面之緣就能讓你送出令牌的人,想必是你看出了點甚麼。也是,記得初次在化龍門看到這小子的時候,他竟然抱著離廣的小兒子躍上了龍門,一舉助那乳臭未乾的小兒化龍成功。雖然那黃毛小兒能躍龍門成功是自身的原因,但是現在想想,才想起冥河黑鯉一族躍龍門一向有一個‘有緣人’的說法,能做黑鯉化龍的有緣人,想必不會太簡單,必有甚麼因果在內,是我忽視了。”

    “幫助冥河黑鯉化龍?”冥界聖女一愣。

    “是!”書生笑道:“你不太關心甚麼事情,所以沒有和你提起罷了。”冥界聖女抱著銀甕,臉上微微綻放出一絲笑容,輕聲道:“還真是個貴不可言的‘貴’人,看來我沒有猜錯……”
muhrong 發表於 2011-10-6 10:45
第一零四七章 亂七八糟的命運

    “貴人?”書生一怔,隨後淡淡笑道:“你用貴不可言來形容他?能從你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的讓我非常驚訝!”

    冥界聖女看了他一眼,伸手到銀甕中抓出黑沙勻稱細緻的灑向院子里的地上,靜靜的灑出一把又一把,黑沙落地卻又出淅淅沙沙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見她不理自己了,書生苦笑笑,看了眼身後,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屋廊下約膝蓋高的走廊上,一雙赤足收起,盤膝在石磨邊,雙手扶膝,默默看著冥界聖女邊撒播黑沙邊一點點後退。

    他本以為自己很有耐心,能等到對方慢慢將整片院子侍弄完,然而她幾乎細緻到了一絲不苟的地步,自然也就快不起來。個把時辰後,性性的一塊院子連一半都沒有侍弄完,書生不由無奈的撫了撫額頭,他現自己的耐性似乎連一個時辰也難以扛過去,何況看情況至少還要一個時辰,相對於自己所經歷的悠久歲月來兩個時辰算甚麼?然而現在……這簡直不可思議。

    遂坐在屋檐下,近乎自言自語的說道:“自從經歷人間那場大戰後,對我來說,猶如醍醐灌頂,方知天威難測,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天眼注視著一切,並非我輩能夠抗衡。在悠久的歲月長河中,我白啓並非第一個執掌冥界的冥皇,估計也不會是執掌冥界的最後一任冥皇,這點我有自知之明,所以白啓也不求能與天地同朽……”

    聽到這裡,冥界聖女撒出一把黑沙後,回頭看了他一眼,邊繼續做那別人看不懂的事情,邊冷冷說道:“你既然已經看透了,何必還要再來我這裡絮絮叨叨,你別告訴我說,你這次來不是來向我探尋你自己的命運?”

    “呵呵!雖不求能與天地同朽,但白啓不想落得個悲慘收場的結局,如果我命運的終結注定是要悲慘收場,左右都是如此,那白啓為何不能和命運做抗爭?都說螻蟻尚且貪生,我白啓心胸再寬廣也不能免俗。”書生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慢慢說道。

    一隻倒掛在屋檐下的螢火蟲脫落下來,輕飄飄的在他身後飛舞,忽然落在了他身後的磨盤上,一閃一閃的亮光被白玉牆面反襯回來,讓說自己不能免俗的書生反而顯得有些超凡脫俗起來。

    “強詞奪理!說來說去還不是又回到了原點。”冥界聖女冷哼道。

    “不管我是不是強詞奪理,但我說的都是大實話,這點毋庸置疑!”書生看著她淡淡笑道:“為甚麼你從那裡出來的時候會遇見我,而不是遇見別人?為甚麼你會時常在我眼前,這難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這應該也是我命運的一部分,說不定冥冥之中上天已經給了我一次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既然已經有瞭解決之道擺在眼前,白啓自然要去爭取,否則無異於逆天行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的到來,就是讓你走向最終命運的重要因素。”冥界聖女淡淡說道,此話一出,書生眉頭皺起,陷入了沈思中……

    “哎!你我相處這麼多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仙女散花般的蒙面女子突然微微嘆息一聲,有些不忍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上天能讓我窺視他人的命運,那是我的榮幸,但它只是讓我做一個旁觀,卻沒有賦予我洩露他人命運的權利。每當我窺視到一個人的命運時,便感覺到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誡我,一但洩露出去,我必將遭受天譴……我的母親便是前車之鑒!”

    “你的母親?”書生一臉愕然,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以前曾數次詢問她的來歷,都沒有得到只言片語的答復,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提到了自己的母親,不由驚訝道:“如此說來你的母親也能像你一樣窺視別人的命運……你為甚麼從那裡出來?那裡面到底有些甚麼東西?你的來歷難道不能告訴我嗎?”

    “這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何況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輕易告訴別人。”冥界聖女波瀾不驚的撒著黑沙。

    書生一付早就知道會這樣的樣子聳了聳肩,忽然眼睛微微閃現智慧的光芒,沈吟道:“你能把令牌送給躍千愁,不知道你嘴中的這個貴人到底貴到了甚麼樣的地步?也不瞞你,須知你嘴中的‘貴不可言’沒辦法不讓我心動,不知道他的貴氣能不能對我有利?”

    冥界聖女一愣,手上的活停了下來,不知道想起了甚麼,轉身飽含深意的看著他。事實上冥皇令牌自己只是送給了那個女鬼修,自己也從未說過自己把令牌送給了躍千愁,但是令牌的主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誤以為是自己把令牌送給了那個躍千愁,諸多巧合湊在一起,突然間似乎有些點醒了自己,讓自己好像窺視到了一些甚麼……

    她若有所思,命運的輪盤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它的運轉,浩浩蕩蕩不可逆轉,如宇宙無盡星辰的演變,繁雜而奧妙,只能用大勢所趨來形容。自己這個旁觀雖能窺視一斑,但是卻只能順從,沒有逆轉的權利,若是想強行改變些甚麼,其實是在做無用之功,沒人能逆轉宇宙無盡星辰的浩瀚演變,不順勢而為必將被碾成齏粉……

    想通了這些,她反而不想再告訴書生真相說自己並沒有把冥皇令牌送給躍千愁……

    書生看著她呆的樣子,有些好奇道:“怎麼了?難道被我說中了甚麼?”他目光閃爍不已,有種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激動,但是他又知道勉強不了她,只能是期待。

    冥界聖女輕輕吐了一口氣,擋著半張臉的黑紗輕輕飄動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她停下了作業,抱著銀甕走向書生,將東西放在了石磨下,轉身坐了下來,和書生並排坐在了一起,好像一對情侶一般,實際上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書生又是一愣,露出一絲稀罕的神情來,還是頭次和她這樣近距離的坐在一起,忍不住偏頭無禮的打量著她的容貌。那充滿智慧的光潔飽滿額頭,如遠山般的熏煙黛眉,長長的睫毛下明眸如秋水一般沈靜,卻又時而熠熠生輝,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東西。黑紗搭在高挺的鼻梁上,還能朦朦朧朧看到黑紗下那誘人的嘴唇……

    “我敢打賭,你如果把臉上的黑紗給摘下來,一定是一位世所罕見的美女!”書生竊笑了一聲。

    冥界聖女回頭冷漠的盯著他道:“我父親當年就是因為和人打賭摘下了我母親的面紗,結果落了個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輪回的下場,怎麼?你也想試試?”

    “呃……”書生頓時笑不起來了,猶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訕訕的看向了前方。

    “這世上有三種人,我窺視不到他們的命運。第一,我自己,自己無法窺視自己的命運。第二,是自己完全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大能。第三,便是命運叵測充滿了變數的人,讓人無法預料。”冥界聖女突然莫名其妙的說出這番話來。

    書生一愣,隨後肅然道:“這世上還有能完全掌握自己命運的人?莫非是神界的強?”

    冥界聖女微微搖頭道:“所謂能自己完全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並非說是能擺脫所有的一切桎梏而為所玉為的人。宇宙浩瀚充滿了未知的演變,是個永遠的謎,囊括著所有的一切,就在我們的頭上,默默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就是我們所說的‘天’,所有逆天而行的人都會被無情的碾成齏粉。於是有大能想追尋它運轉的軌跡,想跟隨它所引導的道路前行,追求和宇宙星辰一樣的不朽,便將這條道路稱為了‘天道’。”

    “但是能真正踏上這條道路的修行微乎其微,可一但追尋到了天道的足跡,修行便有可能一日千里,讓世人望塵莫及。踏上了天道的人,天威煌煌,光彩奪目,其命運不是我能窺視的。當然,天道難尋,想永遠踩著天道的足跡前行何其艱難,也不知道終點究竟在何方,漫漫征途十有八九都要迷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走到最後。”

    “天道?”書生肅然起敬的呲了口涼氣,那從未觸及過的浩瀚領域忽然呈現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性,不由抬頭看向了漆黑的夜空,良久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苦笑道:“你忽然告訴我這些,莫非是想告訴我說,那躍千愁是踏上了天道的人?”

    “他?不是!”冥界聖女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道:“他是我說的三種人裡面的最後一種,命運叵測充滿了變數,我想窺視卻是一片眼花繚亂,他的命運給我一種亂七八糟的感覺,真真假假混雜在一起,看得我頭暈目眩異常難受,甚至惡心的想吐,根本就無法梳理清楚,只怕連他自己也是一片茫然,在不明所以的亂來……”
muhrong 發表於 2011-10-6 10:45
第一零四八章 白啓幫忙

    “呃……”書生有些驚嘆的連連點頭道:“還有人能有這樣的命運,用命運叵測充滿了變數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不過話又說回來,想必擁有這種命運的人極其少見吧!是不是可以說這是具有特殊命運的人?”

    冥界聖女微微點頭道:“有一種說法是,這種人是在天道的夾縫里苟且營生的人,等於給了他一條迥異於常人的路,讓他自生自滅,就看他能不能走到最後。這種人也不知道是得到了天道的垂青,還是受到了天道的拋棄,具體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楚,正因為這樣才叫充滿了變數。”

    書生有些哭笑不得道:“可你卻把令牌給了這麼一個人,照你這樣的說法,他哪算得上是甚麼貴人,莫非你是想看看他能不能走到最後?”

    冥界聖女想想還是沒有吐露自己並沒有把令牌給躍千愁,只是淡淡說道:“我只是這麼一說罷了,是不是誰的貴人都是相對而言的。我只是在猜測,他這種在天道的夾縫里苟且營生的人,是不是可以將一些命運已經固定的人,拉偏向命運的另一條岔路口?”

    書生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眯眼看著她道:“你是說他有可能改變我的命運?”

    他突然隱隱猜測到,她之所以破天荒的跟自己說這些話,實際上已經在告訴自己,自己以後的命運好不到哪裡去,而躍千愁這個在天道夾縫中生存的人因為無命運可言,於是可以不守遊戲規則,可以做一些別人不能做到的事情,譬如能改變別人的命運。

    雖然不知道被他改變的命運是好還是壞,但是如同她所言,是不是誰的貴人都是相對而言的。於是他照此推理,對躍千愁壞的人,躍千愁自然要以報還報,對躍千愁好的人,自然也會得到相應的報應,這就是好壞之分的差別。否則她為甚麼要把自己的令牌送給躍千愁?這裡面未嘗沒有示好的嫌疑……

    聰明的人往往會認為自己看破了命題,然而往往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至於到時候是好是壞需要靠時間來檢驗他的認知。至少書生目前認定了是這麼一回事,冥界聖女卻是霍然站了起來,反身抱起了銀甕,不假顏色的皺眉道:“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無法窺視他的命運,這是你自己胡亂猜測的,好了!你已經打擾我很久了,該走了。”

    書生放下腿,跟著站了起來,玉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想想對方的習慣和脾氣,知道下了逐客令再問甚麼也是枉然,當即一個閃身到了圍牆外面,看著她又在那乾枯燥無味的事情,不由搖頭離開了。

    漫步在幽木林間的性徑中,書生時而仰頭時而垂頭,赤著雙足,蹉跎唏噓的考慮著甚麼。不知不覺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閣樓邊,隨後又回頭看了眼剛才來的方向,目光堅定了起來,快步走回了閣樓裡面。

    來到樓上的窗口前,有節奏的輕輕敲了一下窗沿,一道銀光閃現,銀甲千軍出現在窗外候命。書生沈吟著緩緩下令道:“立刻給我查躍千愁的去向查清回來報我。”

    銀甲千軍怔了一下,立馬拱手抱拳道:“是!”一個閃身消失了。

    就在書生要坐回搖椅的當口,遠處天際一道金霞划破夜空,瞬間到了窗口,一身異常華麗金袍的威嚴男人現身,細長的眼縫內精光閃爍,微微瞥了眼擺在窗口邊的搖椅,刻薄的嘴唇微微開闔道:“白啓,你日子倒是過得悠閒自在。”

    “哪有你過得悠閒自在,我這裡暗無天日,還有一大堆不聽話的人,不像你在山河秀麗五光十色的仙界,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書生雙手往身後一背,露出傲慢的神情譏諷道:“金太,你是無事不登門,說吧!又有甚麼事找我?”

    原來這突然到訪的來客正是仙界的至尊帝王仙帝金太,一個冥界至尊,一個仙界至尊,兩人相逢的場面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

    “老朋友見面,何須如此刻薄。”金太面無表情道:“你到我仙宮的時候,我掃榻相迎,哪有像你這樣把客人堵在窗外的事情。”

    書生一聲冷哼,但還是負手轉身走開了,讓出了窗口進來的空間。金太瞬移出現在了窗內,猶如貴不可言的帝王一般,無比威嚴的緩緩踱步在閣樓內,審視著閣樓內的擺設,微微搖頭道:“還是那些腐朽的破東西,成年老調的擺設……身為堂堂的冥界至尊,何必要把日子過得如此清苦,你再怎麼淡薄簡約,在別人眼裡,你還是當年那個屠殺冥界千萬生靈的冥皇白啓,沒人會說你好。王就要有王的樣子,不能自掉身價。”

    “腐朽的破東西?”書生不屑的揮了揮手,露出不可理喻的樣子道:“莫非都要像你一樣,坐在金疙瘩上,躺在金疙瘩上,連和女人同床也在金疙瘩上,你就不閒硌的慌?沒品味的傢伙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當然,清苦是清苦一些,比不得你,天天有一大堆人在耳邊歌功頌德,更有歌姬美女成群環繞在身邊伺候,活生生過的就是人間土皇帝的日子,真讓我佩服不已。”

    “歌姬美女成群環繞,也比不上你慧眼識人,找了個像黑池那樣的尤物伺候。要不我們換換口味,我把成群的歌姬美女送給你,你把黑池送給我,一群換你一個,你也不吃虧。”金太背手看著倚牆而立的架子上的繁雜卷宗,雖然在開玩笑,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有說話的語氣依然刻薄冷漠,似乎天生就不像是開玩笑的人。

    “你當誰都和你那樣變態?”書生眼珠一轉,突然哂笑道:“要換也不是不行,那些被你輪流寵信的爛貨就免了,不過我對姬舞還是有點興趣的。不如你把姬舞送給我,我把黑池送給你,怎麼樣?”

    金太聞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閃爍的盯著書生看了會兒,方點頭道:“可以,不過不是現在,等我玩膩了再和你換換口味。”

    如果此時有人聽到這仙界的至尊和冥界的至尊竟然在談如此齷齪的勾當,不知道會作何感想,連自己的女人都可以隨時拿來交換的,只怕都會自慚形穢吧!尤其是那即將嫁做人妻的姬舞,假如知道了這番談話,當該情何以堪!

    書生的嘴角頓時一陣抽搐,露出鬥嘴失敗服了的眼神,揮手道:“怪不得連名字裡面都帶了一個‘太’字,簡直是天生的變態。說吧!找我甚麼事?”

    “沒甚麼事,突然想來看看你罷了。”金太迎著對方譏諷的眼神,面不改色的說道:“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我仙界的一個小卒,怎會得到你這個冥界堂堂冥皇的垂青,竟然賜予了冥皇令牌給他?好像黑池那女人你都沒有給過她吧!還有,黑冥大軍和我仙界中那個叫穆兵的人攪合在一起對那個小卒痛下殺手,這事我怎麼覺得有些蹊蹺,同樣是一個性人物,他怎麼可能調動黑冥大軍,是不是跟我的那個外務大統領有關?事情生在你的地盤上,憑你的勢力,你別告訴我說你沒有查清這背後有沒有內幕。須知你我早有約定,為了維持你我各自對兩界的統治,要互通有無,所以希望你能坦誠相告。”

    書生笑吟吟的看著他,心中卻是念頭轉了無數,對面這個傢伙狡猾狠毒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人性,自己早就領教過了,有些事情可以說,但有些事情又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牽涉到冥界聖女的命運之論自然不能洩露,否則天知道會引起甚麼變故。

    “你笑甚麼?莫非是你在背後甚麼搞鬼?”金太一雙本就細長的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隙,閃著毒蛇般的寒光。

    “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憑你那目中無人的眼光,怎麼會挑一個像躍千愁那樣的小卒作甚麼曲?還特意親自下了道法旨,你說能不引起我的興趣嗎?”書生哎呀嘆道:“恰好上次在那難得一現的化龍門上遇見了那小子,我在暗中左看右看的把他看了一遍,都覺得不像是你的作風。既然你仙帝金太要抬舉他,我白啓又豈能閒著,於是我叫人暗中塞了一塊令牌給他,不過我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我的冥皇令,想必當他拿出來後,自己都傻眼了吧!呵呵!正好我也閒著無聊,我倒要看看那小子今後該怎麼自處。”

    說了一大堆理由,他心中卻是補了一句,姓躍的小子,我費了心思幫你,你以後應該感謝我才對啊!否則憑這老狐狸的狠毒,你是死路一條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金太細長的雙眼緩緩放開,這話他是相信的,憑對方一貫和自己頂牛的作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如果不聞不問才叫真的奇怪了。


    遂冷哼一聲道:“荒謬!這樣荒謬的事情也只有你這種不顧身份的人才會乾。之所以點他作曲,你也不用疑神疑鬼,這裡面沒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先是姬舞看中了他作的曲子;其次是我聽過他作的曲子的確有些不一般的味道,倒是可以用上一用。至於事後,如果他能盡展才華取悅於我,有用就留著,沒用自然有人會收拾他,不值得你我為他心。說說我第二個問題吧!你這邊都查出些甚麼了?”
par6822 發表於 2011-10-12 23:45
第一零四九章 忘情

    “暫時還沒查出甚麼來。”書生神情有些生硬道,這對他來說並不是甚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金太聞言緩緩轉身走到窗前,漠然道:“白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查不清楚,我看你這冥皇的位置還是讓給別人坐好了。”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擺明瞭就是不相信對方的話。

    “我倒是想讓給你坐,你敢坐麼?”書生嗤了一聲,同樣走到窗前,和金太並肩而立道:“屁話就少說了,這事我沒心思和你繞來繞去。並非是我沒有盡力去查明真像,而是暫時還沒查出結果來,和那事有牽連的人都死了,有些關鍵人物更是畏罪自殺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畏罪自殺?”金太霍然偏頭看來,飛入兩鬢的劍眉挑動道:“這事倒是有些詭譎莫測,看來你對冥界的掌控確實讓人不敢恭維,竟然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耍這種伎倆,你難道就沒有找出背後的主謀來?”

    “我這邊的事情不用你心,我心裡有數。”書生雙手撐在了窗台上,看著幽木林中點點閃耀的螢火蟲,淡然道:“倒是你那邊,也該仔細給我查查了。有件事我倒是要提醒你,這次的事情不單單是黑冥大軍和你們那個外務統領的岳丈攪和在一起,其中還有黑山大王的手下,三方勢力以那個穆兵為而動,就憑那個穆兵還掀不起這麼大的浪,你那外務統領只怕不簡單吶!”

    “黑山大王?”金太細長的雙眼中精光閃爍,道:“此人久有耳聞,聽說很厲害,你就沒有查查他底細?”

    “多年前突然冒出來的,以雷霆手段大肆搶奪吞噬了幾塊領地後,便再也沒了動靜,有點神秘莫測的味道。”書生手掌輕輕擊拍著窗沿,淡淡說道:“冥界不比你仙界,越是來歷不明的人,就越是讓人不好輕舉妄動。不過他這次竟然主動矗手到了我這裡來,再不表示表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金太微微點頭道:“黑山大王、黑冥大軍,還有我那外務大統領,哼!這三伙人竟然穿上了同一條褲子,他們想幹甚麼?想造反?”說著生道:“這事不要急著動手,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了再說,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連根鏟除,別留下甚麼隱患……事情的進展你我雙方保持聯繫!”說完便直接化作一道金霞消失在遙遠的夜空,辦完了事情便走了,沒有絲毫多停留一會兒的意思,果決如斯。

    波瀾仙境,浩盪翻湧的雲海中,有一座如劍刺向蒼穹的高山,山勢無比的陡峭,無路可尋,四周皆是懸崖峭壁,凡夫俗子只能仰望長嘆而不可高攀。大半截山峰突兀出翻湧的雲海,能看到四周山壁上垂下的藤蘿纏枝糾結,山高山險則不乏勵志的雄鷹築巢,一陣天風席卷雲海,藤蘿搖晃間陣陣高亢的鷹啼聲嘹亮,數只雄鷹從巢穴中鑽出,迎著烈風展翅翱翔。

    雲霧起伏,藤蘿搖曳的後面山壁上,十四個刻骨銘心森然入眼的大字分三排竪刻在陡峭的山壁上,字體個個有數十丈大小。天風依然撥開了雲霧,兒臂粗的古藤也難掩其真容!

    “天無情,地無情,匪我思存,我亦忘情!”

    字跡深陷在山體內,歷經風雨侵蝕,已是滄桑古老,顯然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雲霧突然漸染朝紅,旭日剎那跳出遠方的雲海,萬丈光芒照耀天地。如劍聳立的山巔迎接到了第一縷朝霞,一道彩虹以可見的速度迅速形成,從雲海的這一頭,到雲海的那一頭,剛好擱淺在了突兀出雲海的山巔上,如此美景異常壯觀和動人心魄,乃天地奇觀,獨此一家不可複製。

    此山名叫“情冢”,寓意為埋葬“情”的墳墓,在仙界可謂威名赫赫,乃是仙界第一大派的絕情宮掌門忘情的獨自靜修之地。也就是說整座“情冢”只有忘情一個人靜修,絕情宮的其他人是不敢和他共享的,因為這座山峰的懸崖峭壁下,埋葬的不僅僅是“情”,還有忘情殺妻滅子屠戮一家上百口後拋下的屍骨,試問絕情宮的其他弟子有誰能安心在這座山上修煉?儘管這座山很大!

    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負手屹立在“情冢”之巔,寬寬大大的藍衣長袍迎著天風獵獵,還有沒有任何束縛的長勁道十足的在身後飄盪交織,恍然如夢間會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他是站在彩虹之巔。在他身後,有棟簡簡單單由幾塊石頭搭成的石屋……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銀色面具,遮住了整張臉,只有兩個眼洞中能看到一雙淡漠的眼神,迎面對著冉冉升起的旭日,不怕刺眼依然從容。此時,銀色的面具上折射出瑰麗的色彩,光彩奪目,猶如天人。

    光滑的面具上原本看不到任何的雜色,此時卻因為朝陽的照射,在那兩個眼眶窟窿的下方,隱隱呈現出兩道淚痕,一直延伸到嘴邊的位置。如此一來,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張面具在傷心絕望中無聲的哭泣,這樣奇特的面具也不知道是採用了甚麼樣的辦法打造的。

    他不是別人,正是仙界第一大派的掌門忘情,也是創仙界第一大派絕情宮的強人。他能在自己一家上百口人拋屍的地方靜修這麼多年,還能露出如此淡漠的眼神,可見其心智是多麼的非同一般,也許用絕情來形容更恰當!

    一道流光忽然穿破翻湧的雲海,嚇走幾只翱翔的雄鷹,徑直落在長和衣袍獵獵的忘情身後,絕情宮供奉梅和現身,對著忘情躬身行禮道:“師尊!”

    忘情頭也沒回,也沒有出任何聲音,默默經受著天風和朝陽的洗禮,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梅和的到來。

    而梅和似乎也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絲毫不以為意,恭敬的行過禮後,從儲物鐲內召出了一把通體雪藍耀眼的巨劍,藍得那麼純淨徹底,以至於光滑的表面隱隱給人一種雪白刺眼的感覺。

    一看就知道是非凡的寶物,但是非常巨大,甚至可以用畸形來形容。劍身的寬闊處,比兩個並肩而立的梅和的肩膀加在一起還要寬些,劍身長達四米有餘,劍柄也足足有一米長,加起來是一把足足有五米長的巨劍。劍刃雖異常鋒利,但完全可以把劍身當做睡覺的床板。

    最奇怪的地方還在劍柄上,其打造的方式不像是一般的劍柄,而是由六條手腕粗的龍,鏤空拱合而成的。六隻龍頭咬合成護條龍尾絞纏成劍尾,遍布龍鱗,栩栩如生。如此一來,也就避免了劍柄過於粗大,讓人無法一把抓握,等於可以從六個方向隨時抓握一條龍身做劍柄,可見是花了心思打造的。

    梅和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把巨劍,但眼神落在上面還是忍不住心神一振盪漾,雙手恭敬的托著雪藍的巨劍稟報道:“師尊!離火宮掌門火肖子親手給師尊鍛造的劍,弟子已經取回來了。只是此劍過於巨大了,使用起來只怕有些不太方便,其重量更是達到了一萬三千斤!”

    事實上絕情宮供奉級別的弟子都是忘情的弟子,包括蒼雲信在內。那些接受忘情傳法定時期內沒有達到一定修為的弟子,全部被忘情給親手宰了。現如今絕情宮內的弟子,幾乎都是蒼雲信這群供奉的徒子徒孫。

    “這次算是欠了火老兒一個大人情!”忘情終於出了無比平靜的聲音,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起伏,仿佛在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一段話一般。

    “欠他人情?弟子不這樣認為。”梅和苦笑道:“絕情宮上下歷時五萬餘年,犧牲了不計其數的弟子、搜集的三界第一煉器金屬藍海金精,足足有一座小山那麼一大堆,就被他給揮霍成了這麼一點,誰知道他有沒有私吞。其它源源不斷數不清的東西就不說了,還有三萬億神品靈石的工錢,也一塊不少的給了他,哪裡還欠他甚麼人情?”

    忘情緩緩轉過了身來,天風依然激盪,然而此時他的長和衣袍卻靜止了下來,可以用紋絲不動來形容。淡漠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從面具後面射出,在梅和雙手捧著的劍上掃了一遍,語氣平靜道:“好劍!……火老兒在這把劍上的付出遠遠超出了我們的付出。花了三萬年的時間鍛造而成,這把劍已經遠遠超越了火老兒所有的巔峰之作,可謂是心血集成的大作。想必此劍的成功,也讓火老兒的煉器本事大大的提升到了另一個高度,三界之內只怕沒有甚麼寶物能擋住這把劍的鋒芒。”

    “有這麼厲害?”梅和看著自己手上比床板還大的巨劍不可思議道。

    “可媲美神器的無雙傑作,了不起的傑作!”忘情語氣平靜的表達了贊賞之意,身體內忽然湧出一股磅礴的氣機席卷梅和手上的巨劍,一陣嗡鳴聲猶如龍吟般在山巔響起,尖銳的刺人耳膜,山下翻湧的雲海突然急促動盪起來。梅和能清晰的感覺到手中的巨劍竟然傳來了一股無比興奮的激昂情緒,不停的顫動,仿佛潛龍覺醒即將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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