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戰技 作者: 簫語 (連載中)

 
astro-boy 2010-10-29 10:42: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4 179816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2
第8章 改良鍛體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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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做熱身運動再打鍛體拳,皮膚下更為強烈的熱流湧動,意味著可以更加有效率的煉化元息,從而縮短第五級的修行時間。但如果光是這一點,還不值得言歡如此激動。

  昨晚在回顧各種心法時,言歡順便複習了一下各種功法的鍛體拳。無意中發現,有幾套鍛體拳的一些動作,和他所知道的一些熱身運動的動作竟然極為相似。

  那時他就想,或者熱身運動可以輔助增強鍛體拳,提高修習的效率。

  前世之時,言歡在人體工程學方面屬於理論高手,通曉的面極廣,但自己卻沒怎麼實踐過。即使是他自己研究的課題,也極少親自去驗證,都是有專門人員配合他搞課題。

  他有什麼設想需要驗證、有哪些數據需要採集,都是別人完成後將結果反饋給他。這也並不奇怪,只有各司其職的專業分工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但正是因為沒有身體力行,他不會產生這方面的條件反射,直到機緣巧合,才察覺這裡面有些某種神奇的聯繫。

  這個思路一打開,言歡的眼界便一下子開闊起來。

  這個世界的武道功法,都是由高人智者摸索出來的,便是最基本的入門功法,也有其獨到之處。而前世的人體工程學知識,對人體的研究更為系統、更加全面。

  將人體工程學與武道修習進行結合,一個個設想在他腦中不停閃現,又怎麼能讓他不激動呢?

  整整一個上午,言歡便沉浸在他的各種設想之中,絲毫不覺時間流逝。

  如果有人通過小窗往裡看,便會見到一個時而喜笑顏開,時而咬牙切齒,猶如犯了精神病的二傻子。

  沒有讓觀眾失望,「有人」這個角色由送飯的小廝友情客竄。

  可憐的山裡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見到二傻子似的言歡,很沒出息的驚叫了一聲。這一聲驚叫也將言歡的意識從精神世界中拉了回來。

  看到神情慌張的小廝,言歡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外觀有些不雅,忙溫和地笑了笑,道:「我沒事,剛才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其實他的外觀比他自己所料想的還要不堪:進入這裡的時候便是灰頭土臉的狼狽像,再加上十幾天沒洗過澡、沒換過衣服,還是在這大熱天裡,這是一副什麼尊容各位想想就知道了。

  好在小廝每日給他送飯,目睹了他形象的變遷,已經有了很強的免疫能力。

  小廝吁了口氣,道:「嚇了我一跳。」說完後一驚,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嘴。

  進入省身閣後,丁老頭便交待過言歡,禁閉期內不許和任何人講話。這小廝在這裡打雜,定然也有類似的規定需要遵守。

  言歡沖小廝擠了下眼,小聲說道:「我沒說過話,你也沒說過話。」

  小廝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朝言歡笑了笑,放下食盒離開了。

  「這小子並不笨吶!」言歡喃喃說道,取過食盒放到石頭床上,打開一看,竟然有四碟小菜,比以前多了一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沒有急於動筷,先把碗碟都抬起來看了看,果然有一頁紙,打開見上面寫著:「這樣夠了嗎?」

  「夠不夠,吃了才知道。」言歡自言自語道。

  在這石室中關禁閉,除了送飯的小廝,再看不到個人影,實在是夠悶的。幸好可以專注於修習,這才不覺得寂寞。現在有了個傳條子說話解悶的對象,也不失為一種有益的調劑。

  言歡吃完以後,用筷子在紙上寫道:「不撐不餓,恰到好處。」扔進食盒後又想,這般回覆,恐怕就沒了下文。於是又拿出來續寫道:「但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寫到這裡時,發生了意外——菜汁沒有了。言歡很是悲憤:早知道剛才就不往飯裡泡那麼多汁了。將殘餘的汁滴在紙上,落下兩個污油點,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明白這是還有後文的意思。算了,就這麼著吧!

  他放好食盒,過不多時,那小廝果然就來取了。這次小廝沒有低頭拿了就走,而是朝裡面看了一眼,見言歡正望向他,便回以一個微笑,這才提了食盒離去。

  下午言歡打了一遍經過初步改良的鍛體拳,感覺效果還不錯。隨後便運行「化元」、「引絡」之心法,元息連沖三道玄關。休息一會之後,再度開始用功。這一回又換了心法,卻發現效果不如之前所用的兩種。

  這種事也急不來,只有將每級的十三種心法都試過,才能知道哪一種最適合。反正每日都要行功數次,用不了幾天就能找到最效率的那種。

  到了接近飯點時,左臂的元息已經一路行至接近手肘的位置。這個進度還是不錯的,言歡對此表示滿意。

  收功之後,他便在室內隨意走走放鬆,心中竟然開始盼著那小廝早點送飯過來。

  小廝還是很敬業的,在往日那個時間送來了晚飯。除了食盒外,另有一個小盒子。小廝向言歡笑了笑,指指那個小盒子,右手做了個提筆寫字的姿勢。

  應該說這個姿勢相當不規範,估計這小廝並有寫過字,只是學了個樣子。但言歡看懂了,心中一喜,向小廝微笑回應,把大小兩個盒子都捧了起來放到石頭床上。

  打開那小盒,裡面正是文房四寶,附有書信一封。

  看到小廝的那個手勢時,言歡便知道和自己傳信這人理解了兩滴油污的意思,暗想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可打開信看到上面那行字,他卻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

  那上面寫著:「飯堂的飯都是白吃的呀。」

  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言歡咬了咬牙,把這頁紙放在一旁,打開食盒大吃起來。

  吃了幾口,又轉頭看了看那行字,心想:這人十有八九是我別院中人,要不然不太可能以飯堂來回信。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3
第9章 勤修、筆談(上)



  別院中和言歡交情不錯的人屈指可數。他心中盤算:張教習絕無可能和自己玩這等遊戲。沈小飛的性情也不是做這種事的人,更何況他寫不了這麼好的字,也弄不來這些菜餚。同理其餘兩個交情不錯的同年也可以排除在外。

  再把範圍擴大到所有打過交道的人上。

  另外兩個為「申」字館授課的教習雖然不如張教習那麼嚴厲,對言歡卻是採取了無視的態度。而除了沈小飛三人以外的其餘同年,能在言歡被嘲諷時不出聲附和起鬨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又哪會給他送好吃的。

  會是誰呢?

  言歡一個個的排除,心想總不會是楚化成良心發現,送來好吃好喝以示悔過吧?就算他真有這份心,家裡也只是普通的富戶,可養不起這麼好的大廚。

  驀然間,一個紅衣少女的倩影在言歡頭腦中閃過。

  難道會是她?

  言歡和那個紅衣少女只照過一次面,進行過一次簡短且稱不上愉快的對話,按說是根本不會朝她身上想的。但很無奈,在別院中言歡就和那麼點人打過交道,逐個排除後,就想到了她。

  再回想那天和紅衣少女打交道的過程。那小妞的言行舉止,無不透著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天然優越感,儼然一副豪門大少姐派頭。

  言歡那天諸事纏身心情不順,同時也是心底有些反感紅衣少女那種自為以是居高臨下的做派,所以才不願意和她多話。

  在言歡所有能想到的人中,紅衣少女恐怕是唯一有條件送來這麼些美食的。

  像雲鼎門這種名門大派,一些豪門子弟拜入門中學藝是常有之事,並不奇怪。豪門弟子因為其背景深厚,便是門主也要給面子,像給關禁閉的弟子送些飯菜這種事實在是小意思。

  而一旦入得門來,這些弟子身上便永遠帶著師門的烙印。等他們藝成出山,大多會成為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對師門也會多加照顧,可謂是雙贏的結局。

  想明白這些,言歡幾乎可以肯定,這些天的飯菜是由那紅衣少女安排的。可他卻想不明白,那小妞是出於什麼動機。以她的出身,不管從哪一點上來說,都沒有理由討好自己這個「十全武徒」。

  知道了「幕後黑手」,言歡有些吃不下去了。吃人的嘴短,中午的回覆看似戲言,卻也是他實實在在的想法。

  端著飯碗怔了半會,心想這麼多頓都吃了,也不差這一頓,且看她到底有什麼花招。

  吃完之後,言歡從自己飲用的水罐中舀了點清水在硯台裡,研了些墨,鋪開一張紙準備回信。小盒裡有不少白紙,對方應該是知道自己要禁閉數月,這竟有長談的打算。

  突又想到,她能送來飯菜,自然是沒有把自己當成爬樹偷窺的無恥之徒,這份信任倒是很可貴。

  言歡前世時,在學校裡學習,老師們大多持「維成績論」,一個學生只要成績好,就全是好的。在這別院中,也有類似情況。只要武道修得好,那一切就都是好的。

  以言歡的武道成績,自然是絕大多數人眼中的「差生」、「問題學生」。在這種環境下,言歡也就越發的珍視為數不多的幾份情誼。

  想來想去,言歡提筆寫道:「十餘日得你贈予美食,銘感於內。但無功不受祿,我於心何安?」前兩次用筷子回覆,他只是信手而劃。這次卻是學那少女,寫的是端端正正的楷書。

  寫好後吹乾墨跡,折起丟進食盒,放在窗口便自去用功。

  次日中午,佳餚依舊,回信上說:「那日言語上多有冒犯。知你監中辛苦,奉上兩餐聊表歉意,又何必不安?」

  言歡心想,真當我這關禁閉和坐牢一樣啊!那天她說什麼了?想來想去,只是道了聲「十全武徒」而已。又或者她也知道自己講話的態度有問題?

  不管是出於哪種用心,這封回信倒是證實了,對方正是那日的紅衣少女。

  言歡回覆道:「些許小事何談冒犯,你若不提我都忘了。便是致歉,其意已足。美意心領,但求心安耳!」

  這封信一送出倒是立竿見影,晚飯成了標準的飯堂菜式。內中書信倒不曾少,上書:「如此你滿意了?」

  這回少女寫的卻是行書,言歡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少女的慍怒,回道:「善。還未請教師妹尊姓芳名?」

  再到中午時,仍舊是飯堂的菜飯,而書信卻也沒了。

  言歡只道人家不願意說,這事算是結束了。此時他修習左臂「引絡」心法到了關鍵時刻,也無暇考慮別的問題。

  如同右臂時那樣,左臂這邊的元息在行到將進入軀體經脈時,受到了強勁阻礙。對這個情況,言歡早有預料。他知道自己的一些經脈生得異於常人,此處玄關已經不能依據功法書上的線路運行元息。

  人的身體左右兩邊經脈,大體上是對稱的。有了右臂修習時的經驗,言歡對攻克此處玄關很有信心。

  這幾天裡,他除了繼續改良鍛體拳之外,已經將左臂的「化元」、「引絡」各十三種功法全部練過了。當下照老辦法,「鍛體」、「化元」兩步用最不效率的拳法、心法,「引絡」則採用控制力最強的心法。

  到了晚間,依舊沒有少女的回信。而言歡左臂的「引絡」功夫終於練成,接下來就要修習「歸海」了。

  這時「歸海」心法的修習已經和之前有了很大不同。主要原因就是玄海裡已經有了一團陰屬元息,而這時要歸入的卻是陽屬元息。

  禁閉室中沒有人可以請教,言歡只能靠自己琢磨。

  張綺輝不會想到,兩年多都沒有突破的言歡,居然這麼快就達到了第五級修為。

  不過言歡也不完全是瞎琢磨。以前在講武堂聽幾位教習授課時,他雖然總是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卻聽得極為認真。此時教習們強調的關鍵問題,一一在他腦中浮現。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3
第9章 勤修、筆談(下)




  經過一夜的回想,加上功法書上的要旨,言歡算是理清了這一步的行功方法,早上起來便開始用功。

  元息逆沖紫府的教訓,使言歡在面對新的修行問題時,總是特別謹慎。依然只導入一股極為細微的元息進入玄海,完成一小周天運轉後,這絲細小的陽屬元息在玄海內駐紮下來。

  相比之下顯得極為強大的陰屬元息自然有些意見,但言歡自身的陽屬卻立即對其產生壓制。

  言歡依自己理出的功法運功。一番運轉之後中,兩股元息開始和平共處,在玄海中盤旋起來,整個過程比預想的要容易許多。

  他發現元息經過「歸海」之後就變得極易控制,幾乎不用耗費多少念力。玄海中的元息,就像是臣民,而他則是這玄海世界的唯一主宰。

  掌握了這個情況後,言歡加大了煉化左臂元息的力度。三天時間裡,玄海中的陽屬元息不斷增強,而言歡也逐個嘗試了十三種功法中的左臂「歸海」心法,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那一種。

  這天晚上,他收功躺在石頭床上,不由自主地想到,已經四天沒有那紅衣少女的書信了。

  其實在拒絕少女送來美食的時候,言歡並不想斷絕兩人之間的書信往來。但他感覺到,這種連帶結果是很有可能產生的。所以那天沒有收到書信,他並未感到意外,只是心中有幾分悵然。

  這倒不是言歡自己犯賤。如果重來一次,他會更早的拒絕少女安排的飯菜。這人情一旦欠下,要還起來就不容易了。他可不想越陷越深,畢竟兩人算不上有什麼交情。

  不過紅衣少女贈飯傳書,對言歡平淡的禁閉生活來說,就像在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就算石子已經沒入湖底,所帶起來的漣漪卻久久不能消散。

  言歡拿起那個裝文房四寶的小木盒,輕輕打開。這晚沒有月亮,禁閉室裡很是黑暗,只能模糊看到白色的信紙。

  信紙不大,卻挺厚的一疊。言歡數了一下,有一百多張,可見那紅衣少女原本是有意和他長期通信的,這些紙足夠用到他禁閉結束。

  這一世言歡年紀不大,還沒和女孩打過什麼交道。上一世裡,言歡在這方面也是個菜鳥。那時他交過幾個女朋友,結果都很悲劇。想想也是,他那會一工作起來就十天半個月的見不著人,好不容易休息了,就賴在家裡不願意動彈,有哪個女孩會和喜歡和這種人在一起?

  言歡知道,那少女再沒有傳信來,明顯是生氣了。可女孩生氣之後怎麼辦,他可就摸不著頭腦了。

  發了會惆悵,言歡把一疊紙放了回去準備睡覺。突然間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回個信呢?

  次日早上起來,言歡先修習了一下功法。如今玄海內陽屬元息已經越積越多,雖不足以和陰屬元息分庭抗禮,卻也算是一股強大的存在。

  收功之後,他鋪開信紙研好磨,準備給那個紅衣少女寫信。略一思索,便提筆寫了起來,主要是解釋了自己的想法,希望那少女不要誤會自己的用意,並對她前段時間贈食之舉表達了感激。

  在讀書方面,言歡到底是有「天才神童」光環的人,這幾行字措辭得體,言簡意賅,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明明白白,字跡也是十分工整美觀。可他寫完之後,卻總覺得有點什麼不對。

  兩人前後互傳過五次書信。起初兩次頗為有趣,後面三次就有些變味了。

  言歡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猜到對方的身份後,立意拒絕,所以產生了些不愉快。可前兩次傳書那種輕鬆隨意,不正是自己所懷念的嗎?

  想到這,他知道哪裡不對了,將寫好的信紙揉成團丟進了茅廁,重又鋪開一張紙,寫道:「只是問了一下你的姓名,看把你嚇得,四天都不敢說話,這讓我很內疚啊!」之後又在後面加了個「囧」字。

  這一回寫完,言歡忍不住笑了笑,吹乾墨跡,折好放在一旁。

  中午吃完飯,言歡把折好的信紙放進食盒,擺在了窗口。雖然這幾天斷了書信往來,那小廝卻仍然在飯後就來收食盒。每次和言歡照面時,那小廝都會點下頭或是笑一笑,言歡也同樣回應。兩人就在這種無聲的交流中,建立了友情。

  這一次言歡就站在窗口,等那小廝過來後,他在食盒上拍了拍,神色嚴肅地點了下頭。那小碟先是怔了下,隨後露出恍然的神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到了晚間小廝來送飯時,先是沖言歡擠了下眼,隨便拍了下食盒。言歡心中一喜,取回食盒坐到床上,打開後見裡面果然有一張信紙,上面只寫了四個字:「我叫阿姚。」

  「阿姚。」言歡輕輕念了下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姓姚還是就叫這個名字。不過這都無所謂,名字只是個代號罷了。

  女孩啊,果然是要靠哄的。言歡心中暗暗感嘆。雖然阿姚只回了四個字,卻意味著聯繫將重新建立起來。

  那麼應該回什麼呢?言歡一邊吃飯一邊想著,吃完飯時終於有了計較。

  他鋪開信紙,仍是向阿姚解釋了一下,為什麼不願意受她贈食。只是這一次是用極為輕鬆詼諧的話語來寫的,中間還穿插了幾個前世網上聊天時所用的簡單表情。

  聊天表情這東西,言歡覺得很不錯。簡單的一個圖案,卻形象的表達了一種心情。

  寫完之後,言歡又看了看,感到很滿意。那些表情圖案使這封信變得生動起來,唯一的遺憾是沒有顏色,顯得有些單調。

  第二天中午,阿姚的回信上書:「知道你氣節高,以後再想吃了可別求著我,哼!」

  言歡觀信不覺微笑,回覆道:「吃那些美味相當危險,有好幾回我差點把舌頭都嚥下去了。這也是有失有得嘛!」

  此後二人每天兩次傳書,從不間斷。所聊的內容,基本都是些閒扯的廢話,但看了卻能讓人會心一笑。而阿姚也學著言歡的樣,開始在書信中使用聊天表情,到後來使用頻率遠遠高於言歡,真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和阿姚恢復傳書之後,言歡心情愉悅,修行進境似乎也因此有所提升。

  到了這一日,玄海中陰屬元息達到了和陽屬元息旗鼓相當的程度。兩道元息在玄海內盤旋七周,言歡只感到小腹那裡時而燥熱不堪,時而又陰冷難忍。

  終於,兩屬元息經過一番碰撞糾纏之後,開始水**融,最後合而為一。

  這一團元息中正平和,沒有絲毫燥熱,也沒有半點陰涼,盤旋於玄海之內,讓人感到說不出的舒服。

  言歡的第一重境界第五級修為,大功告成!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5
第10章 提前「出獄」(上)


  屈指算來,言歡從開始第五級修習直到完成,共用了十三天時間。

  言歡記得沈小飛完成這一級用了四十四天,別院歷史上的最好成績是二十一天。毫無疑問,他又一次打破了記錄。

  不過很明顯,修習越到後面越是困難,所用的時間越長。尤其是第十級,雲鼎門史上最快的人也用了兩個月的時間。

  如今言歡進入禁閉室已經整整二十五天了,距離中試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個多月。即使他再神勇,也無法在中試時突破至第二重境界。

  言歡對自己的進境速度沒法不感到滿意。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從第三級飛躍到第五級,馬上就可以開始修習第六級功法,堪稱武道修習史上的一個奇蹟。可這樣的速度,仍然無法光明正大的通過中試,這讓他很糾結。

  算了,誰讓我開竅太晚呢,還是先做好自己吧!

  言歡只好這樣寬慰自己。這時他倒並不擔心會被掃地出門,如果張教習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進境,定然會全力爭取讓自己留下來。這在雲鼎門中是有先例可尋的,並不算作違規。

  晚上收到阿姚的信,上面除了扯了點閒話外,最後問道:「什麼是月餅?」後面還綴著一個大大的疑問表情。

  言歡一看,暗叫:我怎麼把這碴給忘了!

  眼看中秋節快要到了,中午言歡寫信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有沒有打月餅啊?」卻忘了這個世界雖然有中秋節,卻沒有月餅這個東西。

  好在這事不難補救,言歡回信上說,月餅是以前家裡做的一種食品,通常在中秋節的時候做來吃。

  這件事給言歡提了個醒:自己有著兩世經歷,許多見識都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不具備的。有些事情是不打緊的,完全可以編造出合理的解釋,就像這次的月餅。可另外一些東西,卻是絕對不能向別人透露的,比如自己有兩世經歷這個秘密。

  還有一些東西,是暫時不能讓人知道,時機成熟時透露卻不妨事。就像他現在改良的鍛體拳,以及更多的關於人體工程學和武道相結合的設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夠站在武道巔峰,自創功法、心法再多也不會有人懷疑。但他當下這個身份,又何德何能創新功法?

  無法自圓其說是一個方面,如果被有心人聽到了,抓去逼問拷打,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總之一句話,今後要慎言慎行,萬不可再將兩世見識給弄混淆了。而已經露出一些端倪無法再隱藏的東西,也要早早想好解釋的理由。

  阿姚對月餅的興趣超乎了言歡的預料,第二天中午又來問月餅的詳細。言歡猜到這丫頭的心思,便把月餅的樣式以及所知不多的一點製作方法都寫在了回信上。

  結果到了中秋節那天,言歡便在食盒中看到了月餅。阿姚家的廚子水平果然了得,這月餅從外形到味道,均和言歡前世吃到的區別不大。雖然這種食品做起來算不上困難,但僅憑他一個條子,幾天的時間裡便能做到這種程度,那可是相當的了不起。

  言歡回信把月餅的味道大大稱讚了一番,說比以前在家裡吃到的還要好。想起已經逝去的父母,很是神傷。這本是閤家團圓的日子,自己卻再也見不到父母了。

  傷感了好一陣,直到小廝在窗檯上敲了敲,言歡才回過神來,把書信放入食盒遞了出去。心想,這小兄弟過節了也沒和家人在一起,但怎麼也比我強啊。阿姚怎麼也沒回家呢,是嫌路遠嗎?留在這裡可有些太冷清了。

  雲鼎門的弟子,逢年過節是可以請假回家的。往年這個時候,多數弟子都會回家,地字十二館就變得冷清了。「申」字館弟子多為附近人家的孩子,一些家遠的也會被好友相邀去家中玩耍。去年時便只剩下了言歡、沈小飛等三、五個人。

  沈小飛和言歡從小就在一起。因為言歡比沈小飛大了三個月,沈小飛一直叫言歡「歡哥」。以前言家富、沈家窮,後來遭了天災兩人都成了孤兒。到雲鼎門後,沈小飛表現出了在武道方面良好的天賦,一直是「申」字館館首,言歡卻淪落成了廢物。

  不管兩人身份怎麼變,沈小飛對言歡一如既往。言歡也為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兄弟而感到高興和自豪。

  這時也不知道沈小飛是留在別院,還是如去年兩人約好的,到臨近的興化府城去看熱鬧。如果沒有伴,他多半還是留在門內用功吧?

  言歡想唸完親朋好友,自己也用起功來。

  沈小飛是如何做到館首的,言歡可是一直看在眼裡。他敢說,沈小飛是整個別院弟子中最用功的。再加上不錯的天賦,想不出類拔萃都不行,這位兄弟僅用了一年零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就進入了第二重境界。

  中秋節過後的這天下午,言歡終於再次突破,第六級修行圓滿。這一級,他用了十五天時間,仍然是一個破記錄的成績。

  每一次突破,言歡在興奮之後,都會或坐或走,靜下心來反思之前行功的得失,然後再考慮下一級的修行問題,這已經成了習慣。

  他正在地上踱著圈,突然聽到有人叫道:「言歡。」

  除了那次和小廝交談的片語,他都謹守這裡的規矩,不再和人說話,也習慣了沒有人和自己說話。這會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還十分的不適應,很是愣了一下,轉頭望向窗口,見外面站著的竟然是張綺輝。

  「張教習!」言歡喜不自勝,幾步搶到窗口。不能講話的規矩是丁老頭定的,門規裡可沒寫這一條。此時張綺輝來了,言歡也就不管不顧了。

  張綺輝看到言歡蓬頭垢面的模樣,心中不由一酸,面上卻是絲毫沒有流露,問道:「近來是否用了功?」

  言歡在省身閣的禁閉室裡呆了一個多月,如今中秋一過天氣開始轉涼,張綺輝過來主要是看看言歡需要什麼衣物,修為問訊只是順便的。這都三年多了,他實在不敢對言歡再抱太大的希望。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5
第10章 提前「出獄」(中)


  言歡道:「弟子日日用功,等級已經有所突破。」

  張綺輝一聽,心中大喜,面上卻仍沉穩,道:「哦,現下修到幾級了?」

  言歡道:「第六級剛剛功行圓滿,眼下將進入第七級修為。」

  張綺輝懷疑自己聽錯了,道:「你說什麼?」

  言歡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的話當真?」張綺輝此時的第一感覺倒不是喜悅,而是難以置信。開什麼玩笑?三年裡都無法將第三級修行圓滿的言歡,居然在四十天的時間裡,就要進入第七級修為了?

  言歡笑道:「我怎敢出言誆騙您呢。」

  張綺輝的本意並不是懷疑言歡說假話,修為怎麼樣一試便知,言歡不可能騙他。他只是覺得太過駭人聽聞,這才出言反問。

  張綺輝將右手探入窗口,道:「你伸手運元息過來。」

  言歡道:「是。」也伸出右手,與張綺輝手掌相抵,將元息由玄海運至掌心。

  張綺輝一下子就感覺到,言歡掌中一股中正平和的無屬元息中,夾裹著一道陰屬元息。陰屬元息雖然相對較弱,其強度卻達到了無屬無息的一半以上。這說明言歡至少達到了六級頂峰的修為,看來他說六級功行圓滿是確鑿無疑的。

  而言歡此時元息的強度,更是讓張綺輝驚異不已。他所教過的弟子中,最優秀的沈小飛在六級圓滿時,其元息強度只是言歡此時的九成。

  別小看這一成的差距。武道修為是層層深入、層層為基的,越到後面的境界差距越顯得巨大。

  如果言歡和沈小飛都能夠進入第八重境界,那麼在相同的等級修為下,言歡的元息強度將超過沈小飛一倍不止!

  沈小飛的天賦已經是相當罕見的了,在雲鼎門別院的所有弟子中穩入三甲。當然,這是在不包括言歡的情況下。另外兩個弟子稍強些,與沈小飛也不過是百分之一的差距。

  如果有人在同等級下,元息強度能超過沈小飛百分之五,絕對是超級天才。那這個超過沈小飛百分之十的言歡算什麼?說他是百年難遇的武道天才,似乎都有些委屈他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眾人眼中的廢材,居然有如此駭人聽聞的天賦!

  張綺輝臉上神色數變,好一會才收回右手攥成拳頭,在左掌上重重一擊,道:「好,好,好!」

  言歡沒想到一向沉穩不苟言笑的張教習臉上表情也會這樣瞬息萬變,而他那三聲「好」更是透過小窗在石室裡久久迴蕩,可見其心情是如何激動。

  在修為開始突飛猛進的時候,言歡最想把自己的進步與兩個人分享,一個是好兄弟沈小飛,另一個便是眼前亦師亦父的張教習。

  此時看到張綺輝這般激動,言歡也是極為高興。張教習三年裡孜孜不倦的教誨,最後時刻仍沒有放棄的堅持,終於有了收穫。

  張綺輝激動之後,終於將心情平復下來,問道:「你是怎麼突破的?」

  言歡道:「弟子練到第十二種功法時,以前右臂中一直無法衝破的玄關竟然兩下就攻破了。之後就一切順利,每日行功,一直練到了六級圓滿。」

  解釋的話言歡早就想好了。這番說辭雖然簡單,卻沒有絲毫破綻。並非他不信任張綺輝,而是有些秘密注定是不能與任何人分享的。

  果然張綺輝聽了,並無絲毫懷疑。在他看來,言歡只是以前一直習不得法。那第十二種功法,便是適合言歡的。以這孩子的天賦,進境神速沒什麼可稀奇的。

  他甚至很是自責,如果早先就以第十二種入門功法傳授言歡,這個時間這孩子恐怕都已經進入第三重境界了。到了現在這步田地,幸虧自己和這孩子都沒有放棄,差點毀了他啊!

  言歡並不知道張綺輝心中的自責,不然定要臉紅。

  張綺輝沉吟了一下,道:「今晚你先在這裡。明天下午我來接你出去。」

  言歡愣了一下,道:「我的禁閉期還有兩個多月呢。」

  張綺輝微笑道:「你本無大錯,罰你禁閉四個月,只是讓你安心用功。如今你有所突破,自然不用再呆下去了。當然,如果你覺得這裡住著舒服,適合用功,期滿出來也無不可。」

  言歡沒想到張綺輝竟然和自己開起了玩笑,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可見他心裡是多麼的高興。當下笑道:「我聽您的安排。」

  張綺輝點了點頭,又看了言歡一會,道:「你很好。」說完轉身離去。其實他當下就想帶言歡走的,只是提前解禁,總得有個章程。大門大派的,沒有規矩哪能行?

  言歡趴在窗邊看著張綺輝的身影消失,這才回轉床邊坐了下來。

  一想到明天就能出去,也是說不出的振奮。禁閉室這個鬼地方,不是迫不得已誰會願意多呆一個多月。阿姚說是坐監,其實也差不多。

  想起阿姚,言歡便拿出筆墨來寫條子:「由於我表現良好,主管教習明天下午就放我出去啦!」寫完後又想,出去以後,恐怕就不能這般傳條子了。

  晚飯後言歡就把這張條子送了出去。接下來便是默想第七級的心法。待一切理順之後,又想到,出去之後如何練習心法倒不打緊,誰也看不到我元息如何運行、周天如何搬運。但那改良過的鍛體拳,卻有點不太方便。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摸索,言歡現在所使的鍛體拳改動已經相當大,任誰看了都不會以為那是十三種入門鍛體拳中的一種。但效果卻是出奇的好。他這段時間來進步神速,這改良後的鍛體拳有很大功勞。

  他已經向張教習說過,自己是用第十二種入門功法進行修習的。說不得,以後在人前修習,只能用那第十二種鍛體拳了。雖然效率會因此降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第二天中午,阿姚的回信上說:「恭喜恭喜。晚飯之後老地方見,一定要來!」

  言歡心道:「老地方?哦,就是我被那個臭無賴打了一頓的地方。」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6
第10章 提前「出獄」(下)



  想起那天的那個小子,言歡的火就不打一處來。阿姚既然相信自己,難道沒有去告發那傢伙麼?這件事出去之後倒是要搞清楚。

  言歡對楚化成之流的嘲諷都可以不去追究,畢竟算不上什麼大惡。過些時候,等自己修為超過他們,這些傢伙自然會乖乖閉嘴再不敢亂跳。

  可那天碰到的那個傢伙,卻絕對是個人品敗壞的人渣。先是偷窺奇英閣,之後又對自己拳腳相加、反咬一口。

  事後言歡想得明白,那傢伙最後一腳把自己踢得岔了氣以至於有口難言,便已經存下了載髒的心思,絕非是因為被自己打了下巴盛怒之下的偶然為之。

  再加上被這傢伙指著鼻子辱罵、吐口水在臉上,這口氣要是能忍得下,言歡覺得自己枉為男人。他暗暗想道:最好阿姚還沒有告發那小子,要不然那王八蛋被開革出門,我上哪找他去?

  發完狠之後,言歡也明白,就算現在碰上那小子,自己仍然不是對手。這個仇得要到有實力了才能去報。

  午飯後不久,張綺輝就過來了。

  言歡揣起裝文房四寶的小木盒,以及三本功法書,在丁老頭那做了登記,便跟著張綺輝出了省身閣。

  來到閣外,看著下面別院的景色,言歡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今日是八月十七,從七月初五進到這裡,四十一天的時間裡,發生在他身上的境遇是任何人都難以想像的。

  一路走到講武堂,張綺輝道:「你先去梳洗整理一下,然後來這裡等我。」

  言歡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那三本功法書,道:「第十二種入門功法弟子已經記熟了。」

  張綺輝接過書微笑點頭,道:「把自己整理的仔細一點。等會我帶你去見掌院。」

  言歡應了一聲,朝地字十二館的方向走去。心想,張教習要帶我去見掌院,恐怕是要讓掌院通過特例情況允許我留下來。

  進了「申」字館,裡面空無一人。這個時間一眾同年都還在上課。言歡正好放鬆心情,好好的洗了個澡。這一洗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髒。洗完之後再看到換下來的衣服,那味道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心中感嘆:每天給我送飯的小兄弟真是不容易啊。這一路走來張教習也沒皺過一下眉頭,也是頂頂了不起的。

  有心把這身又髒又臭的衣服扔了,可他現在不再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窮得一文不名。而別院一年就給發那麼幾件衣服,還是將就一下吧!

  言歡把衣服洗了三遍,曬好後再換上乾淨衣服,又理好頭髮,自覺神清氣爽。

  再到講武堂門口時,除了張教習,沈小飛居然也在,倒是意外之喜。兩人月餘不見,自有一番親熱。張綺輝也不阻止二人敘話,只道:「跟我來。」便走在前面。

  「你居然這麼快就修到第七級了,真是太彪悍了!」沈小飛已經聽張綺輝說過言歡的進境,自是十分替好友高興。只是因為張教習就在跟前,旁邊的講武堂內正在授課,表現的很含蓄。

  言歡便和沈小飛大致說了說,仍是和張綺輝那番說辭,沈小飛聽後直呼厲害。

  繞過講武堂,後面是一個獨立的三進院落,這便是雲鼎門別院的中樞所在。院子門口沒人值守,但哪個弟子都不會閒得無聊跑到這裡來玩耍。言歡和沈小飛進了這裡,也是立即噤聲。

  張綺輝帶二人一直往裡走,進了掌院辦公的房舍,這時裡面已經坐了四個人。

  上首坐著的便是掌院杜遠寧,修為達到第六重境界,擁有宗師稱號,是別院的第一高手。

  在他下首左邊坐著的是郝鵬雲,右邊坐著的二人是陳強、鐘樂。這三位都是別院執事,修為達到第五重境界,擁有大武師的稱號。

  三位執事各司其職:郝鵬云為檢科執事,主管新弟子入門考核,以及小試、中試、大試。

  陳強為武科執事,主管日常教學。

  鐘樂為律科執事,主管風紀以及違反門規弟子的處罰。

  這四人看上去年紀在四十上下,其中掌院杜遠寧最顯年輕,似乎比張綺輝大不了兩歲。實際上他們都已經年過半百。武道修習修得者便是激發自身潛能,是以肌體不易衰老。

  杜遠寧為人很隨和,道:「綺輝,坐吧。」

  張綺輝向掌院行過禮,又向三位執事點頭致意,在郝鵬雲邊上坐了下來。

  這四人代表著雲鼎門別院的最高權力,言歡和沈小飛自然是都認得的,當下向掌院和三位執事行了弟子禮,然後垂手靜立一旁。

  杜遠寧道:「綺輝,把你早上和我說的想法,給三位執事講一講。」

  張綺輝點了點頭。早上他已經先找杜遠寧匯報過一次,此時三位執事同時到來,便是要做決斷了。

  「掌院,三位執事,我有兩件事情要提請諸位決斷。第一件,是想為這個弟子申請免了中試考核。」張綺輝說著指了指言歡。

  郝鵬雲道:「免於中試考核,我別院數百年來,一共有過七起。每一起都是極為特殊的,如要援引成例,其條件可謂相當之苛刻。你這個弟子可有什麼特異之處?」

  張綺輝點頭道:「有!這弟子入門之後,修習入門功法一直不得其門。但他始終沒有放棄,在修習到第十二門功法時,終於有所突破,且進境神速。」

  郝鵬雲點了點頭,這次直接問言歡道:「你現在是幾級修為?」

  言歡答道:「稟執事,弟子剛剛進入第七級。」

  在座的眾人心知肚明,中試除了達不到第二重境界會被除名的規定外,其餘考核內容並沒有什麼懲罰。來申請免試的,只會是第一重境界修為,是以這一點根本不用問。

  陳強微笑道:「你就是那個言歡吧?」

  言歡頓感面頰發燒,應道:「是。」

  優秀的弟子很容易被師長們牢記,而若廢材到了極點,院長和執事大人們也會對你有印象的。

  鐘樂道:「三年時間裡才修到第七級,這就是所謂的特異之處?」

  言歡心想,這傢伙的語氣,怎麼像是找事的呢?

  張綺輝聽了,心中頓感不悅,話語中也不掩飾情緒,道:「鐘執事,你還沒聽內中詳細,又怎麼知道沒有特異之處?」

  鐘樂哼了一聲,道:「習練至第十二種入門功法方始有所進境,殊為罕見。難道我別院數百年來有這等成例嗎?」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7
第11章 這個鳥執事(上)

  言歡心道:「這老傢伙,我招你惹你了?」細想自己從進入別院以來,一直規規矩矩,除了這次被張教習有意弄去關禁閉外,沒犯過什麼事啊,怎麼就這麼不招這位律科執事待見呢?

  張綺輝脾氣不太好,時常會對門下弟子大聲訓斥,言歡就沒少受他的「獅子吼」。但張綺輝對自己的弟子卻是極為回護,當下也不管鐘樂什麼執事不執事,霍地一下站了起來,道:「便是練了十三種方有進境又能怎樣?你未聽內情便存意刁難,到底是何居心?」

  鐘樂也起身怒道:「你這弟子已使我別院上下蒙羞,你還這般回護於他,又是存何居心?」

  言歡聽了心下恍然:敢情這位鐘執事覺得我丟了別院的臉啊!難道我的名聲已經傳到外面去了嗎?

  張綺輝和鐘樂兩人怒目相視,大有上前開打之勢。

  杜遠寧道:「你們這般爭吵成何體統,都坐下。」他話語並不嚴厲,卻透著一股威嚴,瞪眼睛的兩人都坐了下來。

  鐘樂道:「掌院,這弟子若得以免試,中試時前來觀禮的武道同仁便會盡皆知曉,從而笑我別院無識人之能,使宗門淪為笑柄,這是其一。其二,此例一開,便會給那些投機取巧之徒大開方便之門。若大家都只顯於二、三級修為,到將近中試之時,再於幾月之內『突飛猛進』至七、八級修為,又當如何決斷?」

  張綺輝聽著愣了一下,原來鐘樂竟然在懷疑這一點,隨即怒道:「你是說言歡作假?他此前是個什麼情況,別院中又有誰不知道?」

  鐘樂冷哼一聲,道:「我並未疑他,只是擔心此例一開,再無弟子肯用功了。」

  張綺輝朝杜遠寧拱了下手,道:「掌院,免試議題當由郝執事主持。鐘執事若有異議,也當在郝執事問清情況之後。他如此作為,又合了哪條門規?」

  張綺輝心中憋了口氣,絲毫未察覺這樣說話已經是形同質問掌院了。

  好在杜遠寧並不介意,微微一笑,道:「說的是。」對郝鵬雲道:「郝執事,你來問吧。」

  郝鵬雲這個正管被扔在一旁晾了半天,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鐘樂提出的兩點反對意見,他也不好迴避。看看張綺輝一副鬥氣公雞模樣,還是算了。轉而問言歡道:「剛才鐘執事提的兩點,你有什麼看法?」

  他倒不指望言歡說點什麼,只希望這小子能像看上去那麼機靈,把皮球踢給掌院,這樣就會少了很多爭執,也顧全了各方的臉面。

  言歡這幾年處處不著人待見,很是磨練了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而在前世時,他雖說是搞科研的專門人才,手下卻也管著三十幾號人呢,假假也是一個部門領導,豈能不通人情世故?

  郝鵬雲的用意,言歡猜到了。畢竟當前這種爭執的情況,最終能夠拍板的,只有掌院大人。不過杜遠寧素來待人寬厚,而且作為領導,下屬在發生爭執時,他不可能當眾去斥責其中一方。

  言歡相信,對於鐘樂提出的意見,杜遠寧即便不認同,也不可能完全駁回。作為別院的一把手,杜遠寧很多時候必須要維護鐘樂這個執事的權威。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鐘樂提的那兩條,看上去有道理,也僅僅是看上去有道理而已。如果自己能有看上去更有道理的意見,相信是會獲得支持的。杜遠寧身為掌院,豈能是那種不講道理之人?

  在張綺輝和鐘樂吵得不可開交時,言歡也沒少對鐘樂腹誹,同時對當下的形勢也有了判斷。

  這時郝鵬雲把皮球踢過來,言歡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計較,道:「弟子入門近三年時間,直到四十幾天前,還停留在三級修為上並無寸進……」

  郝鵬雲見言歡並沒有如自己預期的那樣將問題丟給掌院,心中正自暗嘆這小子不懂事,待聽到他說到這裡,不由一驚,打斷道:「等會,你說你是在這四十幾天的時間裡才有所突破的?」

  言歡點頭道:「正是。」

  陳強也忍不住插話道:「你是說,你從第三級到進入第七級,一共只用了四十幾天的時間?」

  言歡又向陳強躬身回道:「是。」

  郝鵬雲與陳強二人滿是不可思議之色。杜遠寧身為掌院,素來沉穩,這時也是一臉驚詫。便是板著臉一副找事模樣的鐘樂,眼中也閃過明顯的驚異。

  張綺輝見了這幾人的表情,心中極為舒爽。斜眼看著對面的鐘樂,想看看這傢伙還有什麼可反駁的,卻見鐘樂又閉目端坐,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在意,不由心中哼了一聲。

  言歡在別院素有廢材之名,杜遠寧等人都只知其人,對其具體進境並不瞭解。「十全武徒」之類的笑談,只是在門人弟子中間流傳極快,而這些院長、執事們可沒閒心去打聽議論這個。

  早上張綺輝來找杜遠寧說言歡的事,也只是提了個大概。杜遠寧並沒細問,準備等另外幾個執事過來時讓張綺輝再一併說。

  天賦上佳的弟子,從進入第四級開始,到第六級圓滿、進入第七級修習,有五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夠了。像沈小飛,只用了四個月零幾天的時間。

  杜遠寧覺得,張綺輝既然以修習進境的速度來說事,要求為言歡開特例,那言歡從三級到進入七級,應該不超過五個月。這種突然之間開竅的弟子,過去六百年的時間裡,雲鼎門也出過幾個。但就算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

  另外三位執事,心裡的想法和杜遠寧相彷彿。四人這個時候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眾人口口相傳的雲鼎門笑柄,竟然創下了宗門六百多年來的記錄!

  陳強道:「言歡,把你每一級突破的具體時間告訴我!」他心中急切,當下也顧不得郝鵬雲和言歡的問對才剛開了個頭,便即搶過了主導。好在這是在他職權之內,而杜遠寧等人對個中詳情也急欲知曉。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8
第11章 這個鳥執事(中)



  言歡道:「是。因弟子頑劣,七月初五日被張教罰到省身閣關禁閉自省。當日張教習將弟子送至省身閣,把弟子那時尚未修習的三種入門功法書授予,囑弟子勤加修行。初六、初七兩日,弟子研習了第十一種入門功法,未有進境。」

  他這番話和事實略有出入,同時未提前世經歷覺醒,這是早就想好了的。

  言歡續道:「七月初八日起,弟子開始修習第十二種入門功法。因有之前的基礎,至晚飯時,進入了第三級。到晚間,右臂處此前一直難以衝破的玄關終於衝破,之後一切順利,就此進入第四級。」

  他頓了一下,又道:「隨後的修習都很順利。七月十六,弟子第四級修習圓滿,進入第五級。八月初一,第五級修習圓滿。昨日八月十六下午,張教習去看弟子之前,剛剛將第六級修習圓滿。」

  這話半真半假,省去了許多關鍵之處。言歡見杜遠寧等人臉上除了驚訝,並無特異神色,心裡便有了底。看來自己整合入門功法修習並無破綻。

  陳強聽完,不由嘖嘖嘆道:「難以置信,難以置信!」轉向杜遠寧道:「掌院,我雲鼎門此前的最快修習記錄,第四級17天,第五級21天,第六級24天。而言歡第四級為8天,第五級13天,第六級15天。我以為,如此神速,當援引特例,免除中試!」

  按說郝鵬雲那邊章程還沒走完,陳強這邊就表了態,於情理不合。但陳強是三個執事中年紀最長的,比掌院杜遠寧也大了五歲,碰上的又是這種開創雲鼎門記錄的事,誰也不會駁他面子。

  杜遠寧含笑點頭,對郝鵬雲道:「郝執事,你看呢?」

  郝鵬雲本想再測一下言歡的元息強度,但見陳強表態,杜遠寧顯然也沒意見,這測試元息強度的事盡可以押後。單憑這種進境速度,足以援引特例了。當即道:「我並無異議。」

  杜遠寧又對鐘樂道:「鐘執事,你看呢?」

  鐘樂道:「我並無異議。方才我也說過,並非針對這個弟子。只是所慮那兩點,也請諸位三思。」

  張綺輝聞言哼了一聲。他覺得鐘樂這只是挽回面子的說法罷了,眼下言歡已經免了中試,後面還有事須得這人表態,他不想再和鐘樂起什麼衝突。

  言歡卻聽出鐘樂的言外之意:不過是因為反對也沒有用,不得不表了這個態,但還是保留意見。

  不過張綺輝都沒有發話,言歡也不便再說什麼,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言歡也沒料到,只是說了說自己修習的進境,兩位執事和掌院大人便大開綠燈,想好的一番說辭居然都沒用上。

  鐘樂表態之後,言歡免於中試的事便算是通過了。杜遠寧道:「綺輝,你說說第二件事。」

  張綺輝點點頭,道:「掌院,三位執事,我說的第二件事,是提請重開精武館。」說著指了一下沈小飛,「我這個弟子,現今已經有武生七級的修為,超過同門甚多。我別院中如他這般情況的,還有幾個。」

  陳強笑道:「綺輝啊,你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前日裡我和掌院還議過此事,今日大家都在,便詳細說說罷。」

  精武館和地字十二館不同。地字十二館算是常設館,而精武館則是非常設的。

  有一些天分極高的弟子,修為進境遠超同輩。如果大家總是一起上課習武,對這類弟子的幫助並不大,甚至會影響他們的進境。精武館便是為這類弟子所設,使他們能夠得到更好的指導,發揮最大潛力,日後成長為宗門的頂樑柱。

  不過天賦超常的弟子總是極少數,往往數年也碰不到一個。因此精武館的開設是不定期的,視弟子的具體情況而定。

  提議開設精武館,是陳強的職責所在。張綺輝身為教習,是陳強的下級,提出這一點也不能算是越俎代庖。不過如果是在官場,張綺輝這般越過直屬上級向一把手匯報,是很犯忌諱的。

  那邊掌院和三位執事開始交流意見,這邊言歡向沈小飛擠擠眼,意思是恭喜你啦!先前他還不明白,自己申請免除中試的事,怎麼張教習把沈小飛也拉來了。

  雖然別院上一次開精武館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但弟子們對精武館並不陌生。尤其是沈小飛等幾人脫穎而出時,眾弟子的八卦之心更是洶湧起來。

  據說進了精武館的弟子,吃、穿、住都與普通弟子不同,每人都有個自的獨立空間。平日裡修習,也有最好的教習在其在擅長的方面給予指導,就連掌院都會來授課。這種優待,使精武館弟子成了高人一等的存在。

  對精武館,言歡也很眼熱。突然間心中一動,張教習恐怕也會為自己爭取進入精武館的資格。自己不是期盼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好好修習麼,難道這就要實現了?

  果然,杜遠寧和三位執事稍作商議之後,均同意重開精武館。這時張綺輝便道:「掌院,三位執事,我這個弟子言歡,眼下雖然境界還不高,但進境極快。他的情況極為特殊,我想提請,讓他也進入精武館。」

  杜遠寧道:「三位執事,你們看呢?」

  陳強道:「精武館的設立,其目的是為我雲鼎門培養精英。以言歡的情況看,當加以重點培養。」

  郝鵬雲不住點頭,顯然是同意陳強的意見。

  張綺輝見這兩位執事都同意,心中大喜。見鐘樂仍端坐不語,忍不住道:「鐘執事,你什麼意見?」

  鐘樂道:「張教習,我承認你這弟子修習進境之速度世所罕見,但他終究境界還是太低。以第一重境界的修為而進入精武館,豈不是笑話?」

  說完不理張綺輝臉色難看,對其餘幾人道:「諸位,進精武館的弟子,是因為修為出眾,和同門一起上課已經難有所得,這才將其擇出,量材施教。張教習這弟子進境自然是極快的,但當下仍落後於一眾同門老大一截,又哪有這種問題?如真要對這弟子特殊照顧,我以為,讓他進『子』、『丑』、『寅』、『卯』四館之一倒是相得。」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8
第11章 這個鳥執事(下)


  「子」、「丑」、「寅」、「卯」四館的弟子是去年才入別院的。鐘樂這話可算是極為傷人的。陳強和郝鵬雲面面相覷。張綺輝險些就要暴怒而起,強自按捺才坐著沒動。

  沈小飛臉脹得通紅,很是為言歡不平。但在座的都是師長,哪有他說話的份,也只好憋著。看看旁邊的言歡,卻是面沉如水,竟然沒什麼反應。

  言歡又哪裡是沒有反應了,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用前世的話來說,他雖然這段時間來進步明顯,但仍然是班裡最差的學生,這種學生怎麼能進尖子班呢?留級才是應該的。

  杜遠寧身為掌院,心境自然要高上許多。他覺得鐘樂的話雖然不中聽,道理上卻是說得通的。

  鐘樂道:「張教習,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切莫著惱。今日既然掌院召集大家議事,我闡明個人觀點,總是無錯吧?」

  他這樣一說,張綺輝反倒不好跟他撕破臉去,當下哼了一聲,不再看他。

  言歡心道:「你這叫就事論事?瞎子也能看得出來。靠,我到底是怎麼得罪這老小子了,非要跟我過不去。」隱隱覺得,鐘樂後面恐怕還有更難聽的話要講,這才先一步堵住了張綺輝的嘴。

  鐘樂道:「陳執事剛才提到過在這個弟子之前我雲鼎門的最快晉級記錄。各位應該都知道,那是由同一人所創。那麼各位可知,本門的那位前輩生平如何?」

  陳強道:「據我所知,那位前輩也是開始近兩年的時間裡,停留在第三級的修為上無法突破。後來突然領悟,便一路突飛猛進。和言歡的情況可謂極其相似。」

  言歡聽了也想,那位前輩恐怕也是一處經脈不通,偶然間衝破玄關,便進境神速了。

  鐘樂道:「不錯。陳執事可知那位前輩後來如何?」

  陳強聞言不由一怔,道:「這個我卻不知了。」不光是他,杜遠寧、郝鵬雲以及張綺輝幾人也均不知道。

  那位前輩的修習速度時常被教習們拿來講給弟子們聽,作為弟子們的榜樣。但那位前輩的生平,教習們卻沒有講過,只因他們也不太清楚。似乎那位前輩在留下一個個超級記錄後便消失了一般。

  鐘樂輕嘆一聲,道:「那位前輩終其一生,未能進入到第五重境界,尚不及你我。」

  陳強聽了也不禁感嘆,三百年來宗門第一重境界修習速度記錄保持者,最終竟然只停留在第四重境界上。

  張綺輝道:「鐘執事,你又如何知道這些的?」他覺得這鐘樂會不會是胡謅啊,大家都不知道的事,他怎麼這麼清楚?

  鐘樂道:「那位前輩,曾任我別院律科執事。鐘某有幸看到過他的記錄。」

  杜遠寧幾人紛紛點頭,均想:原來如此。

  言歡卻對鐘樂的話仍有懷疑。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位前輩後來如何,可見那位前輩並非宗門風雲人物,境界不高恐怕是真的。鐘樂拿這一點來做文章,可真不好反駁。

  鐘樂道:「提及那位前輩,只是想說明,第一重境界進境再快,也不能說明日後的成就。如果因此而選弟子入精武館,豈不是最大的笑話?若有奸滑之人據此而入精武館,各位又如何決斷?別說我別院,就是整個宗門也會因此蒙羞。日後大家行走在外,又有何臉面?」

  他這是又重拾剛才的兩個理由,而且放在這件事上,看起來更有道理。

  鐘樂一開不同意言歡免除中試,郝鵬雲和陳強心中都有些不以為然。而此時鐘樂再提出這兩點,郝、陳二位執事不禁開始沉思。

  杜遠寧沉吟一下,道:「那鐘執事你的意思呢?」

  鐘樂道:「依我之見,重開精武館,自然是擇優而入。如今中試在即,不如便二者合一。在中試中,選修為最佳者三、五人入館。」

  精武館選拔弟子並沒有固定章程,有時由掌院、執事來挑選;有時便如鐘樂提的,在中試中選拔。這兩種方式均有成例,其實卻沒什麼區別。因為不管哪種方式,都是先有了天賦超群的弟子,這才開精武館。不管怎麼選,都是那幾個人。

  可眼下對於言歡來說,這區別可太大了。如果讓掌院和執事來選擇,他是很有機會的。以他那驚世駭俗的晉級速度,除了鐘樂以外,其餘幾人都很意動。如果通過中試來選拔,言歡這個免試的人,哪有什麼機會,等於直接被剔除了。

  張綺輝哪裡聽不出鐘樂話裡的意思,當下心中大怒,站起來指著鐘樂道:「你這建議,豈不是將言歡排除在外?」

  鐘樂道:「我本就不同意以他這般情況而入精武館。一時之速,怎麼可看到一世之修?」

  張綺輝怒道:「你怎麼知道他日後不會大有成就?」

  鐘樂絲毫不讓,道:「你又怎麼知道,他日後必有大成?」

  這兩人爭得不可開交,言歡心中也極是不忿。敢情自己摘掉了廢物的頭銜,在鐘樂眼中,仍被視為預備庸才。

  同時言歡覺得,鐘樂並非如他所表現的那樣,有什麼說什麼,心裡可是相當陰險的。既然這位執事一門心思的看他不順眼,他也就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猜度這位執事。

  精武館選拔弟子,自然是要慎重的。像沈小飛這種修為超過同輩甚多之人,不會有什麼異議。但像言歡這種特殊情況,有鐘樂這個執事堅持意見,杜遠寧和另外兩名執事也得重視。

  言歡估計,最終的結果,極可能是通過中試選拔精武館弟子,自己無緣參與。作為安撫張教習和自己,掌院會給出另一種意見:待自己的修為表現出超過眾同門的水準時,再以特例招入精武館。

  看上去似乎也不壞,但這正中了鐘樂的陷阱。

  一旦鐘樂的建議得到了支持,說明他提的那兩點是站得住腳的,這也正是他之前反對免除中試的理由。現在距離中試還有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中間難免會有什麼變數出現。如果鐘樂據此遊說掌院,甚至向上面宗門匯報,免試被取消也不無可能。

  猜度到鐘樂的險惡用心,言歡發現,要想讓對方無話可說,除非自己拿出相應的實力,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astro-boy 發表於 2010-10-29 11:29
第12章 免試?我不需要!(上)


  張綺輝和鐘樂的爭執仍在持續。杜遠寧這一回並未打斷,郝鵬雲和陳強也在一旁觀望沉思。

  言歡看到這個情況,知道自己的判斷基本上不會錯。

  只聽鐘樂道:「他以第一重境界的修為而進入精武館,你讓其餘弟子如何心服?本門弟子尚不服氣,武道同仁又會如何看待我等?此等不公一旦成為定例,必會多出許多奸滑之徒,投機取巧以圖進入精武館。那便是我輩之罪!」

  張綺輝上前一步,指著鐘樂的鼻子道:「你這是危言聳聽。言歡進境速度為我宗門六百年之未有,以此特例選入精武館,又有哪個弟子會不服?武道同仁知道了,也只會欽佩我別院培養弟子不拘一格!」

  鐘樂翻了翻白眼,道:「我只知歷屆精武館弟子均是修為遠超同輩之人。若是尋一特殊弟子,以最差之修為入館便算是不拘一格的話,這精武館不如不開!」

  張綺輝怒不可遏,喝道:「放屁!」

  修習武道之人大都讀書不多,言辭間難免會有粗口。張綺輝此時怒氣上衝,也顧不得是在掌院的屋子裡了,隨口就來了一句。估計要不是杜遠寧在,兩人極有可能都打起來了。

  杜遠寧道:「二位,切莫動氣。綺輝,先坐下。」

  掌院發話了,張綺輝不敢再造次,氣哼哼的坐下。

  杜遠寧道:「依我之見,便如鐘執事所議,由中試選拔入精武館的弟子。」見張綺輝又要站起來,衝他擺了下手道:「綺輝你莫急。以你這弟子如此進境,脫穎而出想必也不需要多久,屆時仍是特例入精武館,你看如何?」

  那兩人爭執得太厲害,杜遠寧便不讓郝鵬雲和陳強表態了,不管支持誰都得罪了另一方,當下自己做了決斷,給出個折衷的辦法。

  張綺輝琢磨著這個也可以接受,便道:「那就依掌院之見。」

  言歡心道:「果然如我所料。」見鐘樂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心下擔憂,那個最壞的猜測恐怕會變成真的。

  不過言歡知道,只要自己小心一點不犯大錯,修為上持續保持著這種進境,不管鐘樂搞什麼名堂,掌院也不會把自己掃地出門。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在別院的這幾年裡,言歡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的。現在雖然有了進步,但仍然處於墊底的位置,他可不會因此得意忘形。

  而這般下去,相信最差的結果,也是在別院學滿六年後進入雲鼎門的產業作工,只要雲鼎門不倒,可謂一世無憂。在進入省身閣的禁閉室之前,這可是言歡最大的夢想了。

  所以說,眼下這個結果,對於言歡個人而言,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受了這麼多年的冷嘲熱諷,鐘樂的白眼言歡完全可以免疫。

  但是,張綺輝受到鐘樂的刁難,言歡是無法容忍的,尤其起因還是因為自己。

  言歡很清楚,「申」字館出了自己這麼個極品,哪怕有沈小飛這個天才,張教習在一眾教習中還是很難堪的,但他卻從沒有因為這一點而為難過自己。雖然免不了斥責,內裡卻是對自己的一種關愛。

  當初終於有所突破,言歡想與張教習分享這喜悅,也是想為自己的師長臉上爭光。讓那些人都知道,張教習所帶的「申」字館的言歡,並不是一個廢物!這不僅是給自己正名,也是給張教習正名。

  剛才那一幕幕爭執,鐘樂對張綺輝的責難,是言歡所無法容忍的。過去他一無是處,難以有所作為。而現在,他覺得必須要為師長做點什麼。

  這些念頭說來話長,在言歡的腦中卻是一閃而過。他深吸一口氣,踏上一步,朝杜遠寧拱手道:「掌院,弟子有事容稟。」

  杜遠寧有些意外,仍是溫言道:「你說吧。」

  言歡道:「適才鐘執事反對弟子免除中試,所提的兩點,郝執事問弟子有何看法。弟子才開了個頭,此時想把話說完。」

  郝鵬雲一聽大為詫異,當時他這麼說,只不過是個託辭。這裡這麼些個人,有什麼又需要言歡這個晚輩弟子表達看法了?更何況免試的事情已經通過了,這小子不是沒事找事麼?

  如郝鵬雲所料,言歡這會正是要沒事找事。不替張教習和自己把這口氣出了,他覺得自己會鬱悶死。

  鐘樂冷哼一聲,道:「那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高見。」

  言歡朝鐘樂拱了拱手,道:「高見談不上。弟子年幼身短,只是些淺見低見,比不得鐘執事。」反正就是要針對鐘樂,言歡索性豁出去了,上來就頂了一下。

  張綺輝對言歡的舉動也很是意外,卻並未阻止。看到言歡和鐘樂這般對答,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慰。

  鐘樂被噎了一下,臉上有些難堪。心想,我就聽聽你這個臭小子會說什麼。

  言歡道:「適才鐘執事言道,弟子這般修為,使宗門蒙羞,這話弟子不敢苟同。」

  挺身說道:「我雲鼎門開宗立派六百餘年,聲明遠播,憑的是歷代前輩將我門功法、戰技發揚光大,傳下當今武道屬一屬二的絕學;憑的是先輩們深明大義,扶危濟困、鋤強扶弱的義舉;憑的是人人珍視宗門聲譽,謹守門規、嚴於律己的操守;憑的也是每一個雲鼎門弟子的努力。

  「弟子雖不肖,卻自問並無大過。他日若能有所成就,定然不惜此身,繼承先輩傳統,將之傳於天下。若本領有限,也會盡好自己本分。我雲鼎門便如一棟高樓,光有巨柱大梁,沒有磚瓦,何來的高樓?竊以為,能力有大小之分,努力做好自己,為宗門作出力所能及的貢獻,便是一個合格的雲鼎門弟子。

  「若是因為弟子修為太低,便使宗門聲譽受損,這未免太過不尊重前輩們的努力了。同時,這也太高看弟子了。弟子身弱肩窄,可扛不下這座大山,也不該扛這座大山!若單以修為論,那些惡名遠播的大盜倒是境界頗高,他們若來我門,是否就使我宗門聲譽更上一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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