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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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cken0624 2010-12-21 16:57:4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2 1138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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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請你看信

  “你走吧!”徐世績忽然別轉過身去,沉重地道:“一個時辰之後,我會封鎖城門,搜捕逃脫的重犯。如花,給她解藥…”

“你不怕密公責怪?”沈落雁奇問。

“你我相識一場。”徐世績強忍著內心的酸楚,咬緊牙關,道:“我絕不會看著你死,但僅限這一次。日後沙場再見,你休想我再對你手下留情。你走吧!”

“等你這句話很久了呢!”沈落雁的聲音微喜道:“徐將軍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人,落雁真的很高興。”

“在我的耐心沒有消耗完之前。”徐世績揮揮手,硬起心腸,哼道:“你最好盡快離開!”

“這里有那個人給你的一封信。”沈落雁自袖中輕輕掏著一張紙,交給那個叫如花的健壯婦人,再轉遞給徐世績,道:“請徐將軍看看,也許對徐將軍的日後會有好處。”

“你想勸降我?”徐世績怒道:“大膽,我對密公忠心耿耿,你好大的膽子!”

“我的膽子一向不小。”沈落雁聽了微微一笑,又揮筆自顧在畫像上描畫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緩緩地道:“看一封信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徐將軍如果夠堅定,一封信也左右不了你的忠心對不對?”

“我看來要先把你拿下。”徐世績哼道:“然後再看信。如花,先點沈軍師的井肩穴,請沈軍師坐下好好休息,我再來看看她想搞什麼花樣。”

“我又沒吃解藥。”沈落雁微笑道:“你擔心什麼?”

“徐將軍。”那個丑陋的如花拱手暗啞地應道:“很抱歉,我不能聽你的命令。密公之前說過,從如花賜給小姐作為護衛的那一刻開始,如果只需要聽小姐一個人的命令就行了。”

“什麼?”徐世績一聽大驚,馬上伸手去拔劍。

“試出來了吧?”沈落雁輕輕搖頭道:“早就知道你會畫一,但是現在才懷疑是不是已經有點遲了點?”

“稟告密公的事。”徐世績驚疑不定地問:“竟是你讓如花說的?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為什麼要陷自己于死地?”

“很簡單。”沈落雁輕描淡寫地道:“我是絕對不會主動背叛密公的。他如果不殺我,我還是他的軍師沈落雁,可是他放棄了主屬關系,那就等于解除了我當年對他的承諾。雖然我有通敵之嫌,但也曾有功,甚至曾謀上作亂,有功無過,他為什麼要殺我?我只是一個女子,又不會跟他搶龍頭之位。他何必如此……”

“這…密公此舉有失,但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勸服的。”徐世績持劍怒哼道:“你雖然不曾做過叛上謀逆,但里通外人,此舉也頗有偏失,你…你走吧!我絕對不會做出對密公不起的事,縱然日後密公要殺我,我也絕無二話。”

“徐將軍很忠心。”沈落雁微微一笑,道:“這我很清楚,可是密公不在了,你徐將軍還向誰表忠心啊?”

“什麼?”徐世績一聽大驚失色,但旋即又冷靜下來,道:“密公剛剛揮師進軍洛陽,有內應相協,破城在即,如何會有事?你莫要危言聳聽,我絕不上你的當。如果再想勸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又不是我對對手。”沈落雁輕輕搖搖頭,吩咐如花道:“去給徐將軍倒一杯茶,定定神,再請那個人出來。”

“你想擒我?”徐世績臉色難看,他舉劍冷哼道:“只要我出去大呼一聲,滎陽守軍云應。你是絕對逃不了的。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絕對不可能輕易就擒下我,你是知道的,所以你不要迫我。”

“就是你喊破喉嚨。”門外有人大笑應道。接著木門一響,一個背著雙锏的金甲將軍推門而入,大步穿過院子,向小廳二來。金甲大將大笑道:“也不會應你。就算你再大聲呼喊,也絕對不會有人聽得到,就算有人聽到,也保證會聽不見。你現在明白了嗎?徐將軍?”

“秦叔寶?”徐世績一看來人,臉色又變,再看見沈落雁,只見她還在輕輕地描著她的畫。

“我們公子的信。”秦叔寶一看徐世績手中的信,大笑道:“你應該還好看看。媽的,老子為他打生打死也沒你這麼大的官,你簡直做夢都可以偷笑了。任命滎陽城守,如果日後有功勳,可封侯封王。可以在滎陽城內建你徐世績的英雄巨像,讓城中百姓瞻仰,可以用你徐世績的名字或者喜好命名滎陽景點或者你打下的城池。可以組你三萬以下的軍隊,可以收取滎陽百一稅錢中的一半作為軍餉,可以自由任命將軍和官員,可以自由節制滎陽之內的所有大小事務。這麼豐厚的條件,還是我們整一個華夏軍的第一人,你還想怎麼樣?”

“秦叔寶。”沈落雁微微顰起遠山般的黛眉,停下素手不畫了,哼道:“又粗言暴語,下次再聽我一定軍棍五下,以作警醒。信徐世績自己會看,不用你來說明,一邊去。”

“我不是怕他不識字嘛”秦叔寶話一出口發現這個借口不對頭,徐世績可是文武雙全的,于是又急急改口道:“我不是怕他撕了那信嗎?…軍師這幾天辛苦了,馬兒我已經准備好了,公子催我們啟程呢!“

“等等!”徐世績簡直讓面前的這兩個震呆了,一聽兩人要走,馬上大急道:“我還沒有同意納降,我絕對不同意。”

“徐將軍。”沈落雁微微一笑道:“聽聽另一個人的勸解,一個喜愛你而你也喜愛的人的勸解如何?徐將軍,你喜歡的,不是我沈落雁,而是另外一個人,你明白嗎?”

此時小樓上緩緩步走下兩人,一是如花,另一個人讓徐世績一看,又驚呆了。

這一個人跟沈落雁有七八分相似,如姐妹一般,不過更加豐腴一些,她的眼神看向徐世績的時候,極是溫柔,那種溫柔的深度,就如那個畫像里所蘊含的那般。沈落雁過去輕輕拉起那個女子的手,把她帶到徐世績的面前,溫和地道:“雖然她不是我的親人,但她現在是我的姐姐,我把她的名字叫做沈飛雁。她就是你喜歡的人,你的雁兒,不是我!”

徐世績簡直不敢相信,但他無法用懷疑的的眼神去注視那個沈飛雁的眼睛,那種的溫柔,會讓他馬上想起每一次來這個小院里的快樂,想到這里的溫柔。

在黑暗之中,那個她就是如此溫柔的。

看著沈飛雁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徐世績又一下子震驚了,真的…真的是她?

“恭喜你。徐將軍,你要當爹了。”沈落雁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傻傻地站著,如果你不相信,請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臉,你就不會再弄錯自己的愛人是誰了…希望下次再見面,我能夠還你一聲姐夫。因為你不能在讓她等得太久了,她已經等你幾年了,在等下去,這一個小寶寶就要迫不及待地出世了。”

“如果你不想這個孩子還沒有出世就沒有爹,還想對自己的女人一點照顧。”秦叔寶拱手道:“請你看看我們公子給你的信。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沈落雁把那個沈飛雁的玉手放到徐世績的手里,微微一笑,再飄飄出門而去,秦叔寶和如花則緊緊相隨。

小廳之中,唯剩下徐世績和那個眼睛里盡是溫柔之色的沈飛雁。

“是你嗎?”徐世績帶點喃喃地問道。

“你閉上眼就知道了…”回答是心中那一份久違了的溫柔,如水,直潤心脾。

偃師城下。

裴行儼在跟跋鋒寒對轟,他此時狼狽不堪,而跋鋒寒則毫不動容。

跋鋒寒以一刀,暴起血紅真氣,站在原地不動,以凜冽的刀勁一次次地將不甘心撲過來的裴行儼震摔出去。現在瞎子也看得出來,之前跋鋒寒與裴行儼的戰斗留力了。他絕對遠遠超出裴行儼的實力,之前那樣做只是計策迷惑祖君彥及所有的瓦崗軍罷了。

“再來。”跋鋒寒又一次把裴行儼以凜冽的霸刀氣勁砍劈震倒,酷酷地低喝道:“想打敗我,必須有天下最堅韌的意志,否則那就是做夢!”

“我有…”裴行儼掙紮起來,雖然手中的大刀在顫抖,雙手在顫抖,全身都在顫抖,身上無一處不疲累得抽搐,可是他還在堅持,還極力向跋鋒寒沖去,雖然腳步踉蹌,但勇氣猶在。裴行儼大吼道:“我一定可以把你打敗…一定…一定!”

“住手。”裴仁基大喝一聲。

“爹。”裴行儼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老爹的話不敢不聽,他站在跋鋒寒的面前,扭過頭去,帶著不甘和委屈,低吼道:“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我明白。”裴仁基點點頭道:“你很有勇氣,可是阿爹老了,阿爹認輸了…”

“爹,你不能!”裴行儼聽了,雙膝發軟,跪倒于地道:“你一認輸,那麼我們的賭約就認輸了,我們二萬虎牢軍就得歸別人了!爹,你不能認輸,你不能…”

“我們早就輸了。”裴仁基微微歎息道:“那個賭約賭的只是你,不過你不會明白地。徐公子,我與宋公子一戰可免,我們虎牢軍願意放下武器,向貴軍投降。但是希望徐公子能夠守諾,不傷及我們虎牢軍任何一人性命。”

“不但不傷虎牢軍一人性命。”徐子陵一直站在那個女將軍的身邊小聲交談,一聽裴仁基如此說,大步而來道:“而且不會調離你們虎牢軍任何一人離開別處。將軍父子對外,仍然是虎牢守將,虎牢大小事務,仍然由你裴將軍任意節制。不但而且,虎牢軍甚至還可以得到程將軍來自洛口倉方向糧食挑撥和洛陽方面的軍資。”

“等等。”那個皮膚黑銅一般的巨漢此時還躺在地上,一聽徐子陵如此說,馬上掙紮道:“我還沒有投降!”

“你還沒有投降嗎?”徐子陵一聽,大笑道:“不知程知節將軍要如何才會投降呢?”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8:59
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比你強

  隔一天。

偃師城下,臨時搭起了巨大的帳篷,用于屯糧,不過大多是用于救護傷者。

由于傷者甚多,所以消耗了一天,才把傷者暫且地救護和安排下來。不過倒沒有因為是大鄭軍,瓦崗降軍,或者徐子陵屬下命名華夏軍的傷者而分隔開來。所有的傷者都一視同仁,都安排在大帳之內,都分得一張木床和一床毛氈被子之類的躺在上面休息。

不過相比起光榮的大鄭軍和華夏軍的傷患,瓦崗降軍要心情低落得多。

特別是祖君彥部和原來大鄭軍投降後被俘的士兵,更是在帳內眾人的面前抬不起頭來。大鄭軍和華夏軍們的士兵傷者雖然不多,但是除了傷重沉睡者之外,剩余的都在大聲談笑,討論著大戰勝利的開心事,尤其是說過大破突厥人,更是眉飛色舞,傷口也似乎不覺得疼了。

此時又有一支小船隊運了一些以婦人為主的隊伍,她們中間除了一些扛抬重物的男子之外,絕大部分都是婦人或者年輕的女孩子。

她們進入帳中,熟悉無比地給傷者們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又煮來粥湯,把熱騰騰的粥湯端到每一個人的面前。傷重無力者,她們甚至會扶起,親自給他們喂食,而不論他們是瓦崗軍的降軍,俘虜,還是大鄭軍和華夏軍。

華夏軍一般人都知道這一支隊伍的存在,行動方便者,還會對某些身穿白衣領口和袖口繡有紅花的婦人用一種古怪而又威風的動作來敬禮。如果他們看見帳中某些人膽敢對這些婦人不敬或者抗拒的時候,會憤怒大罵,甚至會怒氣沖沖地撲上去揍人。

這些婦人很少聲響,卻不畏血腥和汙泥。一些行動不便的士兵,她們會端來水給他們洗手洗臉,甚至會幫他們洗臉抹身,沒有羞恥也沒有不安,反倒是很輕松自然和心安理得。

她們很少言語,默默的來,默默的走。

一般幾個人負責一個大帳,每個大帳都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婦人負責給眾人檢查傷口。

有兩個女子帶著幾個人,一個帳篷一個帳篷地巡視過去。如果沒有傷重嚴重的患者,她們會親切地問候一下,然後安慰兩句,再緩緩離去。如果有嚴重的傷患,她們會以一種獨特的真氣為他們療傷,全力救護他們的生命。

雖然她們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臉色也因為真氣的透支過度而顯得蒼白和疲憊,不過這些女人在眾人的眼中,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她們的微笑,散發著世間上最溫柔最慈悲的輝光。看著她們因為真氣消耗過度而毫無血色的臉色,沒有人能壓抑住自己的眼淚。

為首的兩個女子手挽著手,相互支持著。默契的配合,各自伸手向傷患者,以自己的真氣為傷重者續命。

她們原來光潔的小臉肯定有如皓空明月,但是現在暗淡無光,蒼白如紙。

不過她們還在微笑,那笑容有如林間清泉,讓人自心底里滋潤出來。她們沖著每一個傷患都微微笑著安危。無論他們是何種身份,是光榮的戰士,還是可恥的俘虜。在她們的眼中,所有的人,都只是傷者,同是需要細心呵護的傷患。

一種安危和溫暖。一種真心和實意,于她們微笑地有如月牙兒似的眼中湧現,讓眾人的心感動莫名。在經曆戰場的生死之後,他們看見了殘酷和殺戮,看到了無情和瘋狂。可是,當他們的心需要人間真情,身體需要照顧治療的時候。

她們出現了。

她們不但帶給他們再一次生命,還讓他們真正地感受到了人間的真情,感受到了人間的友好,感知到了人間的善良……

她們的手有血,盡是眾人傷口沾染的血。

那些血汙與她們潔玉般的小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可是她們卻一點兒也不在意。

她們只在乎傷患的傷勢,在乎他們的生命,而不是自己的手或者衣服上是否沾染了別人的血汙。無論是瓦崗降軍,還是大鄭傷者,她們都一視同仁。有個別的瓦崗降軍因為心中不忿而產生抗拒,拒絕讓她們治療甚至靠近,個別還口出粗暴之語,直讓周邊的眾人憤怒異常。

可是她們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靜靜的等著,等待著那些人的回心轉意。

在她們溫柔的注視下,鐵石心腸之人也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看著她們微顫的身子,蒼白的臉色,沾染鮮血的雙手,還有那不能讓人正視的眼神,沒有人能久久堅持自己的決心。或者說,沒有人能忍受同伴的咆哮和懇求,如果不是她們的阻止,相信就連外面的守衛,也會不顧軍令揮劍斬了那些抗拒之人。

等她們疲憊不堪相互倚扶地離去,再去下一個帳篷。

守衛們會憤怒的沖進來大吼,吼說剛才的那兩個人,是徐公子的妻子,是wap圈@子@網的‘白衣娘娘’。她們憐憫蒼生,而專門帶著‘護士隊’來救護大家的。如果不是怕辜負了她們救治眾人的心意,浪費她們花了大量真氣救治眾人的心力,相信守衛們會馬上揮刀砍了那些口出狂言之徒。

不過,繼續留在帳里照顧大家的那些白衣婦人倒顯得很平靜,她們默默無言,只是把藥或湯端來,送到每一個人的手中,無論他們是何種身份,無論他們是否剛剛對剛才的‘白衣娘娘’惡言相向。

她們的舉動,讓這些沙場浴血的漢子們感動而淚如雨下。

不但大鄭軍,就連瓦崗降軍,也漸漸能明白那些華夏軍士兵為什麼對她們如此的尊敬。

原因很是簡單,因為他們就像是母親。無怨無悔的照顧著眾人,救護著眾人的生命,沒有半句怨言,只默默行動,用她們的雙手,救護眾人于垂危之中。

看著衛貞貞和素素因為真氣消耗巨大而沉沉睡去的蒼白小臉。徐子陵心疼極了,可是他不能勸她們不要這樣,這是她們的心願,也是一種幫助自己的方法,她們再用她們的這個舉動來幫助自己,同時實現她們的心中願望,救死扶傷。

對于她們,徐子陵只有無聲的支持。

“姐姐她們真是太善良了。”單琬晶微微皺著小鼻頭哼哼道:“她們應該多為我們想想嘛,我們大家都好擔心呢!”

“她們沒事的。”徐子陵輕輕撫了小公主的小臉一下,安慰她道:“只是真氣消耗過度,沒事的。”

“如果我也會長生訣就好了。”單琬晶感受著徐子陵大手的溫暖,微微帶點羨慕又帶點心疼的道:“那樣我就可以替她們分擔一下了,想必她們也不會累成這樣子,看見她們累成這樣子,好叫人心疼啊!”

“你可千萬別累壞了。”徐子陵把小公主抱在懷里,道:“累壞了得多少人照顧你?”

“你一個人照顧就好,我累了正好躲在你懷里休息休息。”單琬晶難得和徐子陵兩個獨處,雖然面前有衛貞貞和素素正在熟睡,可是無妨她此刻美好的心情,帶點撒嬌地道。

“不累不是也可以躲在懷里休息嗎?”徐子陵輕笑著刮著小公主那小瓊鼻道。

“休息是休息。”單琬晶則微紅著臉,附在徐子陵耳邊道:“不過你這個壞家伙不老實。昨晚連那個養馬的小美人也讓你親個夠了,還胡鬧不夠嗎?萬一貞貞姐姐她們醒來,我羞死了……”

“她們一時還醒不了。”徐子陵一聽,自小公主的衣底下收回使壞的大手,探看了一下衛貞貞和素素,微微歎息道:“她們消耗太多真氣了。小寶貝乖乖地坐一邊。我再來幫她們輸一回真氣。”單琬晶飛快的自徐子陵的臉上啄一口,帶點滿足地站開些。

一看徐子陵坐上床,用手分握兩人。烏黑的眼珠子一動,又跑去跟徐子陵背靠背坐好,那小小玉腿探出床外,輕輕地搖啊搖的,好不開心。

門外輕響,英氣勃勃的商秀珣一身戎裝進來,看見單琬晶正得意地沖著自己皺鼻子,不由輕哼了一下。

“慘敗!”單琬晶一聽她輕哼,馬上伸出小尾指頭示意給商秀珣。

“你也好不了哪里去!”商秀珣一聽單琬晶的話,臉上微微一紅,馬上反駁道:“你也不是連連求饒?你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比你堅持得久!”單琬晶也小臉飛紅,不過卻嘻嘻而笑道:“反正我比你強。”

“下次我一定比你強,我只是太久沒見,所以……”商秀珣一想起昨晚的纏綿就心跳不止,那個家伙實在太強了,索取無度,幸好還能勉強保持一點理智,守住最後一點,否則今天非要讓眾人看大笑話不可。一看單琬晶笑嘻嘻的樣子,不由一陣怒氣,哼道:“你少得意,我一定比你厲害!”

“走著瞧!”單琬晶得意地哼哼道。她覺得自己那方面戰力提高不少,比起傅氏姐妹和沈落雁都要好,更別說這一個只會養馬的小對手了。如果不是衛貞貞這個合格的妻子,或者據說天生狐媚地那個什麼董淑妮,她才不在乎別人的挑戰。

所以,她多少也有點得意的理由。

商秀珣現在無法與她爭辯,先讓這一個小公主得意兩天,心想,等自己練好本事,再一次挫敗這一個勁敵,讓她知道自己的能耐,那才是正路。一次比自己強算什麼,再說,這一次那個家伙好像是先向自己發動進攻的,所以自己敗得快也很合理。下次,下次就走著瞧好了……

在兩女的比試爭鋒當中,徐子陵正不住的輸送自己的真氣,以水訣滋潤著貞貞和素素的身體。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連伴靠在徐子陵身上的單琬晶和商秀珣都睡著了,衛貞貞和素素還沒有醒來,雖然她們的臉色紅潤起來了,可是卻還沒有能醒轉過來。徐子陵把昨晚瘋了一晚以至瞌睡的單琬晶和商秀珣也輕輕的抱上那兩張並在一起的大床,把她們兩個小斗氣冤家放在一起,又輕輕地給她們蓋上被子。

背後有一陣香風,一張溫暖的被子輕輕的自後面包裹過來,同時有一把溫柔的聲音輕道:“你也累了,也休息一會吧!”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9:02
第三百九十五章 秘密任務

  偃師城,將帥府,大廳中。

眾人四面高坐,一邊舉杯相慶。經過一天的休整和安排,現在整個偃師里里外外,完全一新。所有的降兵都及時的安排,傷者得到治療,而沒有受傷的,也有士兵甚至將軍解說了一天的歸降條件,打消了他們心中的顧慮。

偃師城的老百姓,對于自己的反叛隨著敵人的陷亡而慚愧,甚至羞恥。不過徐子陵沒有深究,每家每戶都安排了足夠的糧食供給,讓偃師上上下下皆感恩戴德。沒有任何的流言比實實在在的物質來的重要,沒有任何的口頭承諾比既往不咎更加寬容。

現在偃師城讓張鎮周清理了一遍,因為有吳廣德這個內應,整理起來很容易,幾乎沒有任何的瓦崗軍密探能逃脫抓捕,而且就算沒有抓捕到,也沒有任何的瓦崗軍探子還敢在此時搞風搞雨。

城外的傷兵有‘護士’隊的人照顧,數千上萬的傷患雖然也有不少人失救而死,但絕大多數,在‘護士’隊的救護之下,漸漸轉危為安,甚至向更加好的一方面發展。對于傷殘的士兵,徐子陵明令,日後絕不會拋棄這一些士兵,不能參戰者,會聘請他們任各地治安之職,用于街上巡視和宣傳等大小事務,讓傷兵們倍覺安慰。

廳中眾將因為大勝或者及時投誠,又或者慶幸化解刀兵于凶險之中,忙了一天,對于徐子陵的設宴,個個都覺得頗是歡喜。

沒有什麼設座的規定,也沒有作出排行。所有人在廳中的座位沒有像平時那樣分成兩排,依次排落。相反,就連徐子陵的位置,也在大家之中。所有的人圍起一個巨圓形,華夏軍的將軍們中間夾有大鄭將軍,大鄭將軍之中又夾有瓦崗軍投誠的將軍,大家無分彼此,皆連座一起。

這樣的坐法極其古怪,但是多多少少能打消瓦崗軍投誠而來的將軍他們心中的顧慮,倍感親切。

徐子陵的身邊坐著楊公卿,楊公卿的身邊坐著虎牢軍的裴仁基,依次是張鎮周,商鶴商鵬兩老。鄧一登,邴元真,柳宗道,單雄信,吳廣德等。這一邊則坐著小公主單琬晶和商秀珣,然後是翟嬌,玲瓏嬌,麻常,宣永,左想柳和莫名等。在徐子陵的對面,則是跋鋒寒,宋師道,王玄恕,程知節,裴行儼和幾個瓦崗軍降將。

這種坐法沒有任何刻意的安排,都是先來先坐隨意而為,讓瓦崗軍的尷尬和不安消除到最低點。

酒過三巡之後,徐子陵稍稍給眾人做一個介紹,讓大家互相認識。

小公主單琬晶和商秀珣在介紹與眾將見禮之後,告辭離去。作為軍中重要人物,她們必須出席讓眾人寬心和表示重視,但是作為徐子陵的另一身份未婚妻子,直接參言軍事政務,會讓大家感到尷尬和無地自容。所以她們當介紹完畢即告辭離去,反正她們的心思並不在吃喝之上,而是默默行動,就像現在還因為疲累而沉沉睡去的衛貞貞素素她們一樣。

商秀珣帶著飛馬牧場的騎兵出發,配合徐子陵的洛陽攻略。

小公主自然也不例外,她的船隊和希望村流民們組成的水軍,也開船駛向洛陽,走水道,甚至要比陸路更快更為便捷。

廳中的眾人除了翟嬌和玲瓏嬌之外,剩下就是一大幫大老爺們,沒有徐子陵的兩個能耐無比受降眾將的未婚妻在,眾將的尷尬盡去,舉杯對飲。

“各位將軍,沒有必要為身份和過去苦惱。”徐子陵微笑道:“戰事結束,一切都已經過去,在我的眼中大家皆一視同仁,無論華夏軍還是大鄭軍,無論是瓦崗軍還是虎牢軍,大家都是一樣的。既然各位將軍于座中相識了,那麼我想抓緊時間,在大家不醉無歸之前,說一說下面的攻略和安排。”

一聽徐子陵如此說,眾將連忙放下酒杯靜聽。

“洛陽大戰,現在到了最後關頭。”徐子陵微微點頭道:“我將晚上起撥,趕回洛陽,與李密開戰,按照原定的計劃,我們此次雖有凶險,但只要將士用心,會是大勝之局。原來的瓦崗大將,如果覺得不便,此戰可不必參與,我完全能夠理解。”

“人手的安排。”徐子陵又整容道:“張鎮周將軍還請繼續守禦偃師城,按照制定出來的計劃重建,一邊寬慰此地百姓的人心,也負責城外的傷患的照拂。請左想柳,莫名,吳廣德三位將軍配合行事,你們皆是城中守將,當比別人更能清楚偃師之需。糧食和軍姿方面請盡量放心使用,重建偃師城的軍費也早有安排,請幾位將軍勞心勞力。”

“諾。”張鎮周此時也視徐子陵為自己的主公,站起來應諾道:“公子放心,有張鎮周一日,偃師不失。”

偃師城為洛陽的門戶,與虎牢關同樣重要,如果萬一日後有敵來攻,不攻下虎牢偃師,就妄想進攻東都洛陽,會形成一個關門打狗的悲慘之局。張鎮周對王世充極之失望,又見徐子陵年輕有望,威德才干俱全,又有楊公卿為首例,故也早有投誠之心。

“裴仁基將軍請駐守虎牢關。”徐子陵點頭微笑道:“按之前的協議,裴將軍可對外宣布自立,只要守禦虎牢一日,我們wap圈@子@網糧食軍姿一日,若是裴將軍日後覺得我們爭霸無望,可自行投向明主,我絕無二話。”

“公子待我父子如親,願為公子效死。”裴仁基站起來拱手行禮道:“有我父子一日,有虎牢一日。”

“請坐。”徐子陵點頭,請裴仁基坐下,又微笑道:“裴氏父子天下大名,我無過慮之處。日前與李密一戰在即,裴將軍如果覺得不便,可回虎牢關,不必參戰。”

“公子大量,老將慚愧也!”裴仁基大為感動,手捧杯爵向徐子陵敬道:“老將無用,願為公子後勤押送糧草,至于小兒行儼,但憑公子差遣。”他撕不下臉皮跟故主李密直接面對沙場,但自覺押送一下後勤糧草之類還是可以的。當然他也明白眼前這一個機會是天大的功勞,不但可表忠誠,又可以穩定其他派系將軍他們對自己的信心,所以派出了兒子裴行儼參戰。

“有將軍一言。”邴元真拍拍胸口道:“我就覺得放心多了,我多麼害怕公子會再次派我押送糧草。”

邴元真的話也代表了一部分將領的心聲。雖然他沒有說出話,但是間接說明了自己並不介意與故主李密對戰沙場,皆因他們之前,都是翟讓的舊部,對李密不但無忠,反倒生厭。

“俺老程也說兩句。”程知節大咧咧的開口,他根本不在乎眾人鄙視的目光。他才多大年紀啊?敢自稱老程?不過程知節覺得自己比徐子陵大不少,自稱老程完全夠資格,于是也就無視眾人的目光。大聲笑道:“如果說不是真心投降,那自然多加推搪,可是老程我是真心投降的,公子派我做什麼都行,你要我去砍了李密的頭我也不在乎,你們看什麼啊?我真的不在乎!”

“你砍不了他的頭。”徐子陵大笑道:“你對上他,他不砍掉你的頭就不錯了。老程先不要急,我另有秘密任務安排給你。”

“秘密任務?”程知節一聽,簡直差點沒有開心到飛起,得意洋洋的向眾人吹噓道:“看看,我老程不出馬則已,一出馬就是秘密任務!哼哼,羨慕吧?哎小子你說說,到底是什麼秘密任務?”

“都說是秘密,如何能說出來?”徐子陵更是大笑不絕。

眾人一聽,馬上心意神會,原來他在戲弄這一個傻憨大個呢!個個大笑不絕。

“對。”可程知節完全沒有自覺,大點其頭道:“太對,如果是秘密任務,那自然是不能說的。”

“豬。”翟嬌一看眾人大笑,禁不住開口冷諷低吼道。

“請不要在大庭廣眾面前說自己的名字。”程知節口花花的本事也不錯,他一看翟嬌氣的面上變色,更是得意洋洋道:“我知道你叫做豬,知道你長得丑,可是這不代表你說天天掛在嘴邊,我就會同情你!”

“找死。”翟嬌不顧這是軍事會議,一拔九環殺豬刀就向程知節撲過去,嚇得程知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為妙,兩個人在追打之中,沖過大廳而去了。

眾人爆笑,差點沒有直不起腰來。

經兩人這麼一鬧,眾人又覺得親近幾分,特別是徐子陵毫無架子和毫不在意細節禮儀,讓眾人覺得極為親切,沒有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那種威嚴,卻自有一分就在身邊寬容和氣知人善用的氣度,眾人覺得跟徐子陵的宴會談話不但毫無壓力,而且如沐春風般自然舒暢。

近晚,衛貞貞終于漸漸醒轉,還沒有睜開雙眼,就覺得有一個熟悉的大手正在輕撫著自己的小臉。一下子她就激動得伸出手,順勢摸過去,將他緊緊擁住,生怕一松手,他就會像輕煙一般消失,就像平時的夢中那樣消去無痕。

他也在緊緊的擁著她。

他的擁抱是那樣的有力,讓她幾乎融入他的身體一般,讓她幸福得呻吟起來。

這正是他,沒有錯,這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的他。她可以清楚感受他的擁抱,他的力量,他的溫暖他的身軀他的大手,還有他的唇。

就像他一樣,她也在迫不及待的尋著他的唇,她急切在把思念,化作唇舌無聲的交流,傳遞給他,盡表自己的愛意和喜悅。她讓他吻得暈暈乎乎,幸福得忘掉世間一切,盡情的沉醉在兩個人的天地里。

在這個兩個人的天地里,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思念,他的愛火,通過他那索取無度的唇舌和火燙的大手。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9:02
第三百九十六章 情人細語

  唇分,情人細語如絲,如詩,纏綿,不絕。

“我又要走了。”他輕輕的吻著她光潔的額頭。依依不舍總分離,有如並蒂分兩枝,但問有時共對日,無數輕言道歸期。

“可是素素妹妹還沒有醒……”她緊緊將他擁抱,她舍不得,舍不得他走,她惶惶然,更為另一個女孩子感到焦急。郎情妾意兩相思,但覺纏綿無盡時,仍有三分不足意,妹妹不醒尚未知。

“我在洛陽等著你們。你們記住不要太累了,大家都好擔心呢!”他雖然不說。可是卻讓她明白,更讓她高興,他,是那般的關心自己,只是口中不曾說出來罷了。心中情,訴不盡,最難是,腑底語,雖說男兒能浴血,可敢當面表心聲?

“聽夫人說洛陽很亂,你萬事小心……”她輕道。嚶嚶叮嚀聲,雖然總千遍,卻是妾身情,記得伴身邊。

“不要送了,你好好的歇著吧!”他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答道。春風難解無限恨,唯有蜜意兩相同,起身欲去還留戀,只因心在此情中。

三天後。

皇城幾乎被攻破,兩面夾擊的皇城搖搖欲墜,王世充幾乎一夜白發,如果不是還有二萬士兵上下效命抵死反抗,相信瓦崗軍早破城多日。

越王侗派出使者,一方面宣示瓦崗軍的李密的勤王之師,封了一字並肩王和護國公,討伐叛逆大鄭偽王王世充部,一方面招降王世充的外系眾將。除了王世充的心腹郎奉之外,主要招降包括陳長林,郭善才,段達等有名外系將領,同時宣布顯州總管田瓚和管州總管楊慶已經接受李密大軍的招降。投入瓦崗軍的帳下,還頗得薄山公的重要云云。

此時的大明尊教,一見王世充似有不妙,之前說強攻獨孤家之事自然不了了之,甚至還行動詭秘,似乎躲著王世充,而正與李密做什麼交易似的。但王世充此時無法顧及這些,他一心盼望徐子陵早日回師,以解洛陽之危。

王世充並不缺兵少糧,皇城之內,他的貯備極足,但是士兵缺乏戰意士氣,如果不是有城據守,相信早讓瓦崗軍一攻即下。

對于瓦崗軍那些重甲步兵和薄山公營精銳的戰力,王世充簡直寒了心,這些人極有戰力,而且身上極具防禦,除了守城重弩,幾乎沒有東西能造成他們傷亡。幸好李密視這些部隊如命,並不用他們強行攻城,一直采用‘圍而不攻,擾而不進’的計策。

一方面,李密與楊侗或者說獨孤峰所談的條件還沒有完全談妥,李密不想急急就攻下王世充部,他想借王世充的殘部大做文章。

洛陽城中,眾勢力見王世充大勢已去,紛紛向瓦崗軍表達善意,可是真正出力者極少。正所謂天有不測風云,最後誰是洛陽之主還不好說。李密與楊侗最後又會有什麼結局,大家還在坐山觀虎斗,不敢急急下注投資,須知道身在洛陽城中,一旦押錯寶,站錯隊列,將後悔莫及,一子錯,滿盤皆索,這不是精明的洛陽人所會做的事。

相反,遠處的一些勢力,卻紛紛向李密表示歸降或者同盟,不過李密此時奇貨可居,吊高來賣,並不著急,甚至還沒有進城,以示向洛陽老百姓表明自己的善意,直到城中商賈派出代表,請李密到曼清院飲宴,才帶著一支人馬光明正大的進入洛陽。

飲宴必有回宴,回宴自然又有敬宴,敬宴之後還有回宴,結果,李密天天晚上都與眾人于曼清院宴來宴去,再也不提出城之事。如此三天,大家已經完全習慣了李密在洛陽的駐紮,當然,就算不習慣,誰也不敢再提及請李密出城之事。

正當王世充急得快要上吊自殺無繩索而李密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了。

當初王世充以一百人打發出去守偃師,據說讓祖君彥率六萬大軍外加五千突厥狼騎碾成了齏粉的徐子陵,竟然大勝而回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他是用什麼辦法打勝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沒錯。

至少,當所有的洛陽人在徐子陵的前鋒部隊,騎著突厥人的五千戰馬,呼嘯而回,將駐紮在外面的李密大軍迫得退入軍營,還將躲避不及的小部隊碾成齏粉的情景每一個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沒有人懷疑自己在做夢。如果懷疑自己的眼睛,也可以自耳朵里聽個明白。

一騎自那五千騎兵中策騎到洛陽城下,運起內勁朝里面暴吼道:“洛陽眾人聽著,徐軍師已經將侵襲偃師的祖君彥部消滅,回師支援大鄭國主王世充,討伐入侵洛陽城謀害洛陽百姓的瓦崗奸賊李密,徐軍師的大軍不日而回,凡通敵賣主者,殺無赦!”

“瓦崗奸賊李密。”那騎又大吼道:“有我軍天威在此,速速投降,否則全軍覆滅,就在眼前。祖君彥部的六萬大軍,還有突厥人的五千騎賊,就是前例。”

這一個消息徹底震呆了洛陽城。

尤以王世充和李密震動最大,王世充感動得灑淚不止,而李密則痛苦得欲哭無淚。

祖君彥明明說勝利就在眼前,六萬大軍無損,還將收得對方精銳。敵軍無糧,群龍無首,又失民心又失險地,而己方有近六萬之眾,有偃師城守,有虎牢洛口兩軍助援,有突厥人五千狼騎,如何還會讓對手打得全軍覆滅?如果是一個傻子來指揮,相信也不可能會落得如此地步,偏偏那個人還是以智計和謹慎出名的軍師祖君彥。

這怎麼可能?

李密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這是事實,因為城下正有五千人騎著突厥人的戰馬在城下肆虐。

到底這一個徐子陵是施了什麼神通法術,是如何用一百人殲滅祖君彥六萬多士兵的呢?這一個問題不但李密想知道,就連洛陽城中每一個百姓都想知道。可是只有一個人不想知道,王世充,他不願意想起自己沒有派出過一兵一卒一糧一草去支援徐子陵。他更願意在此時想起平時是如何厚待徐子陵的。

可是他想不起來自己曾有什麼地方厚待過徐子陵,這讓他絞盡腦汁,很是苦惱。

不過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運氣。

他是天下第一有運氣的人,沒有辦法,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運氣實在好到了讓人嫉妒的程度。

在這種危難的時候,除了上天,誰也沒有辦法助他一把。可是偏偏上天就給他派來了徐子陵,一人可以帶一百多人出城,就可以把祖君彥六萬多人和五千多突厥人橫掃的奇人。在洛陽城破之時,他竟然還會聽從自己的命令,火速回援,甚至還稱自己為大鄭國主。

王世充不對自己的運氣不服都不行,他士氣大增,信心百倍。

此時皇城之內的大鄭士兵同樣士氣激增千百倍,簡直感動得無以複加,覺得熱血沸騰。第一次,他們對城下的瓦崗軍覺得似乎並不怎麼樣了,因為他們六萬人,竟然讓徐軍師用一百人大敗了。

沒有人細想過到徐子陵是如何用一百人大敗祖君彥六萬人的,他們想不通,也懶得想,他們只知道結果,只需要知道結果。

李密在城外足足還有三萬人,但多為工兵雜兵,稍有戰力的,也只是守糧的士兵。

如果說外面的雜兵工兵可以硬生生用他們的攻城器械攻破一座城池,那麼,徐子陵的五千騎兵可以在他們沒有擺好擋箭鐵牌車和投石車之前,將他們統統碾成肉泥,這就是騎兵和步兵的分別,也是精兵和普通工兵雜兵的分別。

李密最少在外面還有五千以上的精兵,可是他們誰也不敢出動。因為他們守著李密的糧營,一旦讓徐子陵的騎兵攻擊糧營,付之一焚,那麼李密大軍相信就會迫入絕境之中。

瓦崗軍唯一的安慰是,陳智略和樊文超兩部正接引兩萬多自翠云谷的瓦崗軍偕糧草前來,相信這兩天就能抵達,如果有他們加入,相信城外的防禦會安全得多。當然,這得保證對方完全沒有發現並且偷襲這一支默然不知己方在偃師大敗的部隊。

李密思量再三,覺得得開城出兵迫退那五千暴肆狂虐著瓦崗軍心魂的騎兵,接應城外的部隊進城,否則城外的士兵崩潰是遲早之事。

出兵之時,李密覺得不宜遲,但也不宜太早,因為此時外面的騎兵士氣和氣力正盛,而己方的士兵士氣大跌,不宜馬上出兵。于是他親自到營中慰問一番,備下酒肉,讓士兵們飽食一頓,再一邊激發士氣,然後讓士兵們休息半天,等到黃昏時出城。

有李密鼓勵,瓦崗軍士氣多少也回複一些,特別是薄山公營和重甲步兵,完全無畏的出城,如果不是李密嚴令禁止,他們甚至想向那五千騎兵反沖鋒,把他們一擊而潰。李密的薄山公營也有三千余騎兵,而且盡是精銳,不過在攻陷洛陽時已經折損近千,剩余兩千騎,他不敢讓這兩千精銳騎兵就那樣跟對方強拼而光,這可是他保命的本錢。

有重甲步兵上萬,又有騎兵兩千,甚至有弓箭手兩千,一起出城,徐子陵那五千騎兵倒也不敢造就。

不過此時在洛水駛來了一支船隊,距離千步以上,就可以用強弩射殺瓦崗軍,而自己則停在水中,讓瓦崗軍徒呼奈何。除非用投石機推近對射,否則無人能動這一支水軍,教李密差一點沒有郁悶的吐血。陸上有數千騎兵,而水中有戰船重弩,難怪先前那個叫戰的騎兵口氣那麼拽。

幸好船上的弩箭似乎有一定的數量,射倒了瓦崗軍一兩千人之後,那只船隊就緩緩回航了。

正當瓦崗軍的士兵齊齊送了一口氣之時,遠方火把漫如火龍般出現,于昏暗中蛇延而來,近千騎奔馳如風般趕到,蹄聲震耳欲聾,會合了那五千騎兵,直向瓦崗軍而來。

為首騎著黑色神騅者,正是徐子陵。

《拯救大唐MM》隔座送鉤春酒暖第三百九十七章天險死地

眼看對方來勢洶洶,李密無法,只得下令盡快把糧食運進洛陽,而一干等攻城器械,盡數銷毀焚燒。這些東西可不能落入徐子陵的手里,否則那感覺可不好受。雖然李密有信心守住徐子陵的攻擊,但久守之下,萬一讓城中內應打開城門的吊橋,重演自己攻陷洛陽那一幕,相信他李密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李密派出重甲步兵在前,騎兵守護兩側,弓箭手在後,工兵雜兵加緊運送糧食進城,少數斥候則加快速度燒掉軍營。對于破壞一切的攻城器械和焚燒的軍營,李密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可是沒有辦法,敵方太強大了,騎兵足足有五六千人,不可能分兵組成犄角來對付。

再說,萬一城外的士兵嘩變,或者守將受誘投降,那更是噩夢一場。

所以,李密決定整支軍隊撤軍回洛陽駐紮。

徐子陵率領騎兵在瓦崗軍的五六百步開外,緩緩停了下來,然後分兵為二,向李密兩翼運動,希望能找到一個突破口。但是李密久經沙場,也能輕易指揮大軍以逸待勞,轉為防禦,一邊護佑工兵雜兵們運糧進城。

雖然徐子陵無法找到一個突破口,可是不妨大鄭軍的士兵那種士氣高漲,第一次,威風凜凜的李密在自己的面前有如縮頭烏龜一般可憐。

徐子陵騎著未名,與宋師道和跋鋒寒三騎緩緩而出。

在萬人注目之下,徐子陵在微笑。

笑得唇紅齒白,陽光非常。

跋鋒寒則不,他一臉酷意,仿佛面前根本就沒有幾萬大軍,而只是一群可憐蟲一般,他不屑一顧。

宋師道一臉平靜。他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瀟灑儒雅的樣子能把最固執最嚴格的老夫子都點頭稱贊。

“密公近來可好?”徐子陵微笑道,他的聲音不大,可是整一個大軍上下甚至遠處的東城牆的士兵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他似乎帶一點好奇的問道:“怎麼密公的營房走水了?要不要本公子派幾個人提兩桶水來幫幫忙呢?要知道,本公子可是很熱心助人的。”

“徐公子客氣。”李密用他獨有溫柔聲線平靜的道:“本公一向知道徐公子熱心,也慕名已久,只是時日不合,不曾與徐公子交心深談。如果徐公子有興,改日本公于城中曼清院請公子一聚?就是不知熱心助人地徐公子有沒有膽量來赴會呢?”

“擇日不如撞日。”徐子陵一聽即大笑道:“密公不嫌棄,本公子在營中備些薄酒,不知密公現在可否賞臉?如果密公敢來,本公子回訪也無有不可。”

“本公事忙。”李密微哼道:“多謝徐公子地好意了。”

“上一次我請祖軍師飲宴。”徐子陵大笑不止道:“他也說事忙,只是可惜他現在有空了,本公子又沒有本事自地府請他上來飲宴。不過不要緊,祖軍師說密公代他也是一樣。只是不知如果密公不來,日後又派誰來代飲呢?”

“君彥之仇。”李密陰柔的哼了一聲,道:“本公絕不會忘,徐公子之情,本公必有厚報。”

“密公不必太客氣。”徐子陵放聲大笑道:“本公子對瓦崗軍的確不錯,可是卻不望什麼厚報,因為本公子又豈是施恩圖報之人?再說密公對本公子也頗是照顧,不但派神箭王伯當帶兩三千人來迎接,還讓祖軍師設宴款待,可惜本公子正與突厥人商討買馬之事,沒空赴宴,真實人生一大憾事啊!”

“徐公子的馬是買的?”李密忽然抓住了一點,他心中一凜。緩緩問道。

“不錯。”徐子陵哈哈大笑道:“突厥人似乎不怎麼會做生意,本公子說,用他們的命,換他們的馬,想不到他們不假思考就答應了。別的不說,單單這一份豪爽,就令本公子佩服。”

“你……” 李密聽了,差一點沒有吐血。他恨不得將面前這一個得意洋洋的小子撕個粉碎,不過他畢竟是一代梟雄,縱然在對手盡情的戲弄和打壓之下,猶能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道:“徐公子做買賣做生意的手段的確很高,不過突厥人想必不會輕易就舍棄徐公子這一個貴客的,他們一定會再來找徐公子做買賣的。”

“要來。”徐子陵滿不在乎的道:“也先來找密公您,因為你欠了突厥人的馬錢。密公,不應該啊,你沒有付出任何的東西,卻跟突厥人要了五六千騎,連人帶馬,現在又沒有東西歸還,這麼怎麼辦呢?密公,看來這生意得講點良心,不好白賺別人的啊!”

“你……”李密差一點沒有爆血管,不過心中也暗自凜然,突厥人這一次派出和議的五千騎,加上之前一直扮成馬賊寇掠中原擾亂民生的兩千騎,總共七千騎之多,但是現在卻一個不剩,到時如果不大勝眼前這一個徐子陵,奪得洛陽重地,都很難跟突厥人談什麼條件了。

“密公事忙。”徐子陵笑嘻嘻的道:“本公子就不打擾了,只是看見突利王子或者頡利大汗使節時,記得替我多謝他們的草原良駒。”

李密覺得自己如果再跟徐子陵說下去一定會被他氣得吐血,大手一揮,命令大軍緩緩收縮防禦。隨著最後一批運糧車緩緩駛向洛陽,李密暗暗送了一口氣,雖然口頭之爭不勝,但終能搶回數十在車的糧食,加上洛陽內的存糧,足可支持兩三個月以上,若得陳智略和樊文超兩部援軍,跟這一個徐子陵打上一個持久戰也無有不可。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皇城已經在自己的包圍之下,絕對不可能防守超過一個月,自己絕對還掌握大部分的優勢。

雖然不敢指望周邊的管州顯州虎牢洛口等軍來援,但是只要飛鴿傳書滎陽徐世績,只有這一個鎮守滎陽的大將軍揮起三萬守軍,前來夾擊徐子陵,以洛陽堅城,存糧貯備,應對城外無糧無援的徐子陵一軍,那麼還是優勝之局。

李密命令心腹嚴加防禦城門,絕對不可再重演當日自己進城之變。

一方面趕緊用少量運進城中的輕便攻城器械,加緊攻城,只要攻下皇城,大鄭軍滅,那麼徐子陵必無力而撤。李密絕對不相信徐子陵會為王世充報仇,只要王世充一死,他不馬上將大鄭軍變成自己的部隊才怪。

徐子陵淡淡一笑,吩咐所有步兵紮營。開挖數十道寬闊的壕溝,只要有壕溝攔阻,李密的重甲步兵就會變成一個個鐵罐頭,本來就行動緩慢的他們能跨越壕溝進行有效攻擊,這就得問問手中的槍矛答不答應了。徐子陵深深明白,擁有最高速度者,才是扼住戰爭咽喉的有力之手,才是勝利的關鍵。

對于李密的重甲步兵,他除了覺得攻擊起來稍稍棘手之外,倒不覺得有什麼難對付的地方,他有無數種方法,活活地折騰死這一幫身披重甲的肉罐頭。

要說到難對付,李密那個忠心耿耿的薄山公營才是一個麻煩。

不過徐子陵不會硬來,在此等時候,他想的更多的是未來,而不是打倒李密。他將來打到這一個李密的同時,斗倒王世充的同時,又可以保留自己軍隊的秘密,讓世人對自己捉摸不透。

否則,有如此巨大的威脅世人,那肯定將成為眾矢之的。

有了數十條壕溝,也就有了防禦李密重甲步兵強行推進的防線,徐子陵無了後顧之憂,就可以用騎兵和水軍兩方面盡情的蹂躪李密的瓦崗軍,直到他們成為天下的笑柄為止。有了洛陽高巨的城牆,沒有人能抵禦那種優越,可是沒有人知道,洛陽天險,乃是死地。

無論誰據守在此,越久,那將會是越大的依賴。沒有任何的戰法,沒有策略,只有死守,這將會是永遠的消耗。天下沒有攻不破的城,沒有破不破的防禦。可惜就算有明知這一個道理,還是不可能抵禦三十丈高牆的誘引。

因為智慧不可能人人皆有,士兵們不能忍受也不會放棄城牆之守,洛陽之守,將完全會是偃師之戰的翻版。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9:03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天險死地

  眼看對方來勢洶洶,李密無法,只得下令盡快把糧食運進洛陽,而一干等攻城器械,盡數銷毀焚燒。這些東西可不能落入徐子陵的手里,否則那感覺可不好受。雖然李密有信心守住徐子陵的攻擊,但久守之下,萬一讓城中內應打開城門的吊橋,重演自己攻陷洛陽那一幕,相信他李密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李密派出重甲步兵在前,騎兵守護兩側,弓箭手在後,工兵雜兵加緊運送糧食進城,少數斥候則加快速度燒掉軍營。對于破壞一切的攻城器械和焚燒的軍營,李密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可是沒有辦法,敵方太強大了,騎兵足足有五六千人,不可能分兵組成犄角來對付。

再說,萬一城外的士兵嘩變,或者守將受誘投降,那更是噩夢一場。

所以,李密決定整支軍隊撤軍回洛陽駐紮。

徐子陵率領騎兵在瓦崗軍的五六百步開外,緩緩停了下來,然後分兵為二,向李密兩翼運動,希望能找到一個突破口。但是李密久經沙場,也能輕易指揮大軍以逸待勞,轉為防禦,一邊護佑工兵雜兵們運糧進城。

雖然徐子陵無法找到一個突破口,可是不妨大鄭軍的士兵那種士氣高漲,第一次,威風凜凜的李密在自己的面前有如縮頭烏龜一般可憐。

徐子陵騎著未名,與宋師道和跋鋒寒三騎緩緩而出。

在萬人注目之下,徐子陵在微笑。

笑得唇紅齒白,陽光非常。

跋鋒寒則不,他一臉酷意,仿佛面前根本就沒有幾萬大軍,而只是一群可憐蟲一般,他不屑一顧。

宋師道一臉平靜。他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瀟灑儒雅的樣子能把最固執最嚴格的老夫子都點頭稱贊。

“密公近來可好?”徐子陵微笑道,他的聲音不大,可是整一個大軍上下甚至遠處的東城牆的士兵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他似乎帶一點好奇的問道:“怎麼密公的營房走水了?要不要本公子派幾個人提兩桶水來幫幫忙呢?要知道,本公子可是很熱心助人的。”

“徐公子客氣。”李密用他獨有溫柔聲線平靜的道:“本公一向知道徐公子熱心,也慕名已久,只是時日不合,不曾與徐公子交心深談。如果徐公子有興,改日本公于城中曼清院請公子一聚?就是不知熱心助人地徐公子有沒有膽量來赴會呢?”

“擇日不如撞日。”徐子陵一聽即大笑道:“密公不嫌棄,本公子在營中備些薄酒,不知密公現在可否賞臉?如果密公敢來,本公子回訪也無有不可。”

“本公事忙。”李密微哼道:“多謝徐公子地好意了。”

“上一次我請祖軍師飲宴。”徐子陵大笑不止道:“他也說事忙,只是可惜他現在有空了,本公子又沒有本事自地府請他上來飲宴。不過不要緊,祖軍師說密公代他也是一樣。只是不知如果密公不來,日後又派誰來代飲呢?”

“君彥之仇。”李密陰柔的哼了一聲,道:“本公絕不會忘,徐公子之情,本公必有厚報。”

“密公不必太客氣。”徐子陵放聲大笑道:“本公子對瓦崗軍的確不錯,可是卻不望什麼厚報,因為本公子又豈是施恩圖報之人?再說密公對本公子也頗是照顧,不但派神箭王伯當帶兩三千人來迎接,還讓祖軍師設宴款待,可惜本公子正與突厥人商討買馬之事,沒空赴宴,真實人生一大憾事啊!”

“徐公子的馬是買的?”李密忽然抓住了一點,他心中一凜。緩緩問道。

“不錯。”徐子陵哈哈大笑道:“突厥人似乎不怎麼會做生意,本公子說,用他們的命,換他們的馬,想不到他們不假思考就答應了。別的不說,單單這一份豪爽,就令本公子佩服。”

“你……” 李密聽了,差一點沒有吐血。他恨不得將面前這一個得意洋洋的小子撕個粉碎,不過他畢竟是一代梟雄,縱然在對手盡情的戲弄和打壓之下,猶能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道:“徐公子做買賣做生意的手段的確很高,不過突厥人想必不會輕易就舍棄徐公子這一個貴客的,他們一定會再來找徐公子做買賣的。”

“要來。”徐子陵滿不在乎的道:“也先來找密公您,因為你欠了突厥人的馬錢。密公,不應該啊,你沒有付出任何的東西,卻跟突厥人要了五六千騎,連人帶馬,現在又沒有東西歸還,這麼怎麼辦呢?密公,看來這生意得講點良心,不好白賺別人的啊!”

“你……”李密差一點沒有爆血管,不過心中也暗自凜然,突厥人這一次派出和議的五千騎,加上之前一直扮成馬賊寇掠中原擾亂民生的兩千騎,總共七千騎之多,但是現在卻一個不剩,到時如果不大勝眼前這一個徐子陵,奪得洛陽重地,都很難跟突厥人談什麼條件了。

“密公事忙。”徐子陵笑嘻嘻的道:“本公子就不打擾了,只是看見突利王子或者頡利大汗使節時,記得替我多謝他們的草原良駒。”

李密覺得自己如果再跟徐子陵說下去一定會被他氣得吐血,大手一揮,命令大軍緩緩收縮防禦。隨著最後一批運糧車緩緩駛向洛陽,李密暗暗送了一口氣,雖然口頭之爭不勝,但終能搶回數十在車的糧食,加上洛陽內的存糧,足可支持兩三個月以上,若得陳智略和樊文超兩部援軍,跟這一個徐子陵打上一個持久戰也無有不可。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皇城已經在自己的包圍之下,絕對不可能防守超過一個月,自己絕對還掌握大部分的優勢。

雖然不敢指望周邊的管州顯州虎牢洛口等軍來援,但是只要飛鴿傳書滎陽徐世績,只有這一個鎮守滎陽的大將軍揮起三萬守軍,前來夾擊徐子陵,以洛陽堅城,存糧貯備,應對城外無糧無援的徐子陵一軍,那麼還是優勝之局。

李密命令心腹嚴加防禦城門,絕對不可再重演當日自己進城之變。

一方面趕緊用少量運進城中的輕便攻城器械,加緊攻城,只要攻下皇城,大鄭軍滅,那麼徐子陵必無力而撤。李密絕對不相信徐子陵會為王世充報仇,只要王世充一死,他不馬上將大鄭軍變成自己的部隊才怪。

徐子陵淡淡一笑,吩咐所有步兵紮營。開挖數十道寬闊的壕溝,只要有壕溝攔阻,李密的重甲步兵就會變成一個個鐵罐頭,本來就行動緩慢的他們能跨越壕溝進行有效攻擊,這就得問問手中的槍矛答不答應了。徐子陵深深明白,擁有最高速度者,才是扼住戰爭咽喉的有力之手,才是勝利的關鍵。

對于李密的重甲步兵,他除了覺得攻擊起來稍稍棘手之外,倒不覺得有什麼難對付的地方,他有無數種方法,活活地折騰死這一幫身披重甲的肉罐頭。

要說到難對付,李密那個忠心耿耿的薄山公營才是一個麻煩。

不過徐子陵不會硬來,在此等時候,他想的更多的是未來,而不是打倒李密。他將來打到這一個李密的同時,斗倒王世充的同時,又可以保留自己軍隊的秘密,讓世人對自己捉摸不透。

否則,有如此巨大的威脅世人,那肯定將成為眾矢之的。

有了數十條壕溝,也就有了防禦李密重甲步兵強行推進的防線,徐子陵無了後顧之憂,就可以用騎兵和水軍兩方面盡情的蹂躪李密的瓦崗軍,直到他們成為天下的笑柄為止。有了洛陽高巨的城牆,沒有人能抵禦那種優越,可是沒有人知道,洛陽天險,乃是死地。

無論誰據守在此,越久,那將會是越大的依賴。沒有任何的戰法,沒有策略,只有死守,這將會是永遠的消耗。天下沒有攻不破的城,沒有破不破的防禦。可惜就算有明知這一個道理,還是不可能抵禦三十丈高牆的誘引。

因為智慧不可能人人皆有,士兵們不能忍受也不會放棄城牆之守,洛陽之守,將完全會是偃師之戰的翻版。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古中原就有長城庇護,本來固若金湯的天險長城,可是,幾乎沒有什麼朝代,自長城建成之後,還能越過長城,向外開拓疆土。曆代,皆是守成之局,從無反擊之勢。據天險之憂,反倒被動,曆代只有讓人越長城而入,而下蕩掠,而從無向塞外開拓的可能。

這一個道理何解?直到千年之後才明白,所有的天險皆為死地,持守必死。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唐朝與漢朝為曆史最強大的朝代,原因他們之前一直曆受突厥狼騎和匈奴人的瘋狂劫掠,受去長城的庇護,漢民族受盡劫難,他們熱血才知道的覺醒,爆發,就像千年後的世界列強的洗掠和入侵,長城不再,才有千千萬萬的中國人覺醒,才有千千萬萬的漢人之魂爆發,沸騰。

世界曆史長河里也同樣,沒有永遠強盛的國家,沒有攻擊不下的要塞或者城堡。

世上,沒有絕對的防禦。

三國時有當時的天下最智者諸葛武侯,但一旦入蜀,坐守蜀地天險,也計無所出,後半生無法向中原寸進。那個道理也是同樣,因為蜀地太險太富饒,太容易守禦,結果把整一個蜀國所有人的熱血和斗志等消耗盡。雖然諸葛武侯一直想出兵中原,提升兵眾戰力士氣,可是一直有據險而守之優勢,使每況愈下,結果曾經盛極一時的蜀國在平庸安樂和驕奢淫逸中滅亡了。

眼前,這一個東都洛陽也是如此,一旦誰人困受城中,縱然天下莫敵之強軍,也難消耗三十丈城牆的困縛和消耗。

徐子陵深深明白,洛陽城絕不可守,否則必死,現在李密進洛,那必然是瓦崗軍滅亡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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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劫糧奇談

  陳智略和樊文超原是李密的前鋒,但洛陽城陷之後,他們兩人分配到邙山老君觀下翠云谷調撥軍糧。

一路無事,但是久曆沙場的兩人隱隱著得有些古怪,因為太平靜了,有種風雨欲來的那種讓人心驚肉跳的平靜。可是又走了三天,還是無事。兩人眼看洛陽在望,終于松下了一口氣。

只要繞過前面的樹林和洛河分支,就可以進洛陽城的控制范圍了。

陳智略派出百人小隊,四周搜索。又派出十數人,火速向洛陽方向請求派兵護佑,他可不想在這一個節骨眼的時候出點什麼差錯。樊文超一路押軍在後,以三千精兵和五百精騎一直在後押行,護佑著整支糧隊。糧隊里有著調撥來的三十幾輛大車,足夠整個洛陽的人吃上十天半月的,所以陳樊兩人格外小心。

剛剛好不容易在一道搖搖欲墜小橋上渡過洛水的分支,整個疲憊不堪的車隊還來不及松一口氣。

斥候就火速回來稟報,在後面十里,發現敵人有數千人之騎正在接近。這一個消息差點沒有把樊文超嚇一大跳,在這一個節骨眼的時候,敵人還真的出現了。

幸好還有十里之遙,還來得及做些布置。

“拆橋,把小橋拆了。”樊文超馬上做出反應道:“所有的木板一片不留,統統燒毀。通報全軍,加強戒備,前軍加速行駛,陣型絕對不能打亂,中軍護好兩翼,後軍押陣護佑。”

樊文超一個一個指令快速傳播出去,命令有如一塊大石,在疲憊的瓦崗軍當中激起了一陣漪漣。

所有的人馬上就意識到。敵人正准備偷襲。

敵人來了。

前面的陳智略一聽,再派出十騎斥候。拿了自己的寶劍,讓他們去洛陽城下的兵營求援。此處離洛陽不過十里,只要再過來一片稀林,就可以順著官道直抵洛陽。在此刻。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什麼差池啊!

近兩萬瓦崗軍雜兵工兵迅速武裝起來,從中挑撥了兩千人馬,貼身車隊護備左右,其余的士兵,則形成一個一個的方陣,沿途保護。前軍三千人和兩百騎開路,後面,五千人和五百騎押後防禦。整一個車隊,正加速向洛陽方向長驅直入。只要可望及洛陽,那麼敵人勢必知難而退。

後面地千人騎疾風般趕制,緩慢的車隊還沒有走出兩里。就讓他們自後面趕上了,如果不是後面還有一條洛水地支流。那麼相信車隊必然受到他們的騷擾。

瓦崗軍很慶幸兩位將軍的謹慎和警覺,如果不是及時發現敵人,拆去小橋,那簡直馬上就會讓敵人追上。

樊文超派出十幾個最大膽的斥候,在河岸地一直監視著對方地舉動。

陳智略則盡力讓車隊行進得更加迅速些。那千人騎受阻于洛水支流,那十丈左右的河面阻擋了他們的來勢,不過他們沒有死心,沿途向下流搜索過來,以圖找到另一個渡口。可是河水攔得住馬,卻擋不住人,特別是武功高手。

千人騎中有一個高冠的男子排眾而出,踏波而過,無視斥候們箭矢,直撲而來。

一個離得最近的斥候撥馬轉身,卻來不及,讓那個高冠男子一拳打飛。那個高冠男子出手奇快,狠辣非常,眨眼之間,已經連殺數人,直嚇得剩下的斥候個個拍馬就逃。

高冠男子看了,也不追趕,一聲呼嘯,上流滑下數只小船。上面一船盡是木板,當小船並排在一起,把那些板架設在兩三條小船中間,輕易就形成了一道浮橋。

這一千騎也不著急,緩緩以三騎並排策騎過河。

無聲無息,他們已經過得河來,可是他們並不出發疾追前面的糧隊,而是一個個在看著天空。

天空什麼也沒有,一片晴朗。

陳智略可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這一個天空遍布黑暗,簡直晴天霹靂,火星四飛,金蛇亂舞。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不得不相信。他再三看去,再三確認,在證明自己眼花,城下向洛陽攻擊的不是敵人,而是瓦崗軍,可是他失望了。

在城下攻擊的,正是有著大鄭軍旗地敵人,而不是瓦崗軍。

雖然只有數十架簡陋的投石車,雖然如果想用這些投石車攻陷洛陽城,那恐怕得等到孫子那一代人才有可能。但是對于陳智略來說,這還是一個晴天霹靂。

因為這並不好笑,這些投石車的出現,證明了瓦崗軍正處于劣勢,否則絕對不會龜縮在洛陽城中不出戰殲滅敵人。反過來說,敵人正在占優。自己糧隊和援軍需要面對地是,現在打得瓦崗軍龜縮在洛陽城里的大鄭軍。

在這五六里地平地上,一目了然,敵人已經沿著洛水,把小半個洛陽都圈圍起來了,用地面上那些巨大的壕溝,而另一邊平地,則有數千騎兵在演練著某種陣勢,還沒有發現自己這一支糧隊的出現。

面對這種情況,陳智略前退兩難。

退,敵人有一支千人騎在後面等著,可是如果不退,前面等著的不知多少的敵軍,如果說後面是狼,那前面肯定是虎。退肯定比進要安全,可是退,又能退到哪里去?只要後面那支騎隊走掉一人,那麼通報敵軍尾隨殺來,自己又如何能夠抵擋?

陳智略一下子頭疼欲裂,想死。

樊文超比他好不了多少,他在車隊的後尾,還沒有看見前面發現了什麼事,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斥候回來報告說,有敵人過江了。

雖然只有一個,可是根據斥候的描述,樊文超馬上就意識自己快要倒大黴了。因為他將要面對上江淮軍的大總管‘袖里乾坤’杜伏威。

當兩名大將各為自己的進退苦惱的時候,杜伏威來了。

他飛身飄飄而來。如同出塵的仙子一般,大袖飛揚,踏枝而來。最後立于一棵樹冠之頂,好整以暇地問道:“樊將軍可是有事要找本總管呢?”

如果說杜伏威說話很客氣。那麼徐子陵就更有禮貌了。

在長長車隊地最前面。徐子陵騎著未名,正停佇在嚇得臉色發白的陳智略地面前,雖然他的身後那數百旋風般呼嘯而來的複仇騎和血河衛是那樣的凶神惡煞。可是徐子陵不,他滿面笑容,比起洛陽城里那個綢緞莊子老板李福成還要親切,還要滿腔熱情。他微笑著跟陳智略道:“陳將軍一路趕來辛苦了,可要本公子護送一程呢?”

“只要死將。”陳智略雖然畏懼徐子陵身後地一大片人馬,更畏懼這個只聽說聽看過畫像但還從來沒有看過真人地徐子陵,不過他咬緊牙關。狠聲道:“絕無降將。”

“只有死倒于地的士兵。”樊文超也沖著杜伏威大吼道:“絕無賣主求榮之軍!”

對于這一個幾乎相同的答案,杜伏威的反應是拍手大贊,道:“好。我欣賞你的氣節。”

“本公子手下人才濟濟。”徐子陵則不,他帶點直白地道:“像陳將軍這種即將被主上拋棄的人。本公子不會感興趣地,陳將軍請吧!既然話不投機,本公子請告辭了。”

“什麼?”陳智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驚叫道:“你要走?”

“你不是真想本公子送你一程吧?”徐子陵回頭大笑道:“陳將軍雖然忠心耿耿,又給主公運來了一大車隊的糧食,可是奈何主公富足,富足的人吃飽喝足沒事干難免多疑,真是為陳將軍感到悲哀啊……”徐子陵一邊說,一邊策騎率眾遠遠地馳開了,仿佛完全不記得陳智略就是自己地敵人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陳智略一下子糊塗了,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將軍?”一個親衛問:“那我們還走不走?”

那邊的杜伏威,也飄飄而去,留下樊文超覺得就像做夢一般。

敵人明明追來,為什麼表達式為?為什麼要上前和自己說幾句?為什麼要把自己截在這里?洛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瓦崗軍到底怎麼了?偃師的六萬大軍莫非已經戰敗?江淮軍地杜伏威為什麼會在此時出現?他的目的又是為何?

樊文超和陳智略兩人有著太多的不解,可是他們無法思考個明白,因為他們只要一想,就會發現有一萬個不明白的謎團在等著他們。

經過一陣子的商量,兩人終于在驚懼之余,繼續前進,因為此時斥候在後方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過河的江淮軍那一千騎士兵。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過河的,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過的,只知道,他們正在做炊。

他們不但沒有追擊,反倒在休息。

他們簡直不是來打仗,而是來遠足漫游洛陽風景來的。

徐子陵的騎兵在演練了一陣之後,呼嘯幾下,統統跑到一個小林之中去了,然後再五蹤影。而操縱投石車有一下沒一下向城里投石的步兵,則連那些投石車也不收拾,就扔在原地,統統撤軍,敲鑼打鼓,回去進行萬人席地而坐的中餐大會而去了。

在洛陽守衛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有一條長長的瓦崗軍車隊緩緩駛來,以陳智略將軍為首,總約兩萬人馬,押送出幾十大車,在洛陽的官道上緩緩而來,而邊上的大鄭軍,則正在旁若無人地大吃著自己分配到的午餐,一邊談天說地,胡吹大氣,仿佛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麼車隊經過似的。

這種情景看得洛陽城頭上的瓦崗守衛差一點沒有自城頭上栽下來。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怎麼可能?

雖然說護糧的士兵有點多,可是對方連洛陽城都敢攻,連數萬瓦崗精兵都不害怕,難道還會害怕這區區一支護糧隊?天下間還有不敢劫不能劫的糧隊?

雖然極度讓人不可置信,但是事實上千真萬確是這樣,運糧車隊和護糧隊一直自數理遙緩緩駛來,走了大半個時辰才走到洛陽城下。可是邊上不太遠的大鄭軍一直毫無動靜,甚至還在大聲談笑,沒有誰好奇地往車隊這邊瞄來一眼。

“開城。”陳智略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只要讓他進得洛陽城去,那麼密公交托下來的任務就完成了,那麼自己就可以安下心來了。他一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他一路走來,對方真的沒有發動攻擊。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可是,現在根本不是問為什麼的時候,現在,是盡快進城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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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以示清白

  “叛徒!”城頭上的回答竟然是那樣的無情,那樣的讓人寒心,只聽一個將領冷冷地道:“陳智略和樊文超你們兩個叛徒,你們通敵背主,還敢來謀我城門?來人啊,准備放箭!”

“等等!”陳智略一聽,幾乎要驚呆了,他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苦心竟然得到如此的回報,他一聽對方要放箭,急急地喝道:“我們不是叛徒,我們沒有投敵,我們真的是一路自翠云谷趕來的。我們不是叛徒!我們是冤枉的,將軍快快開城,進城之後,我們但憑密公明查,但是現在事如燒眉,將軍快快放我們進城啊!”

兩萬援軍運糧軍一聽,竟然如此變故,個個喧嘩不止。

誰也沒有想到,在洛陽城下,自己竟不得門而進,甚至還被冤枉成通敵背主的叛徒。

“放你們進城?”城頭上的將軍哈哈大笑道:“那本將軍把守的城頭在你們兩萬叛軍的攻擊之下,還能守禦抵擋?陳智略啊陳智略,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嗎?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本將軍受密公所托,不是要說人,就是一只蚊蠅也不得自城門而入,何況你們這些無恥叛徒!”

“我們真的不是叛徒!”樊文超也急得快流出眼淚了,讓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大吼道:“怎麼說你們才會相信,我們真是叛徒,如何還敢來見密公?我們受密公之命,前去領兵運糧,當日眾將俱在,我與陳智略還立下軍令狀,我們如何會是叛徒,快快開城。萬一大鄭軍攻來,我們一番心血就會付之流水!”

“你問問大鄭軍會不會攻擊你們?”城頭上的將軍冷笑道:“你們放心,他們絕對不會攻擊同黨!尤其是你們這種剛剛投敵叛逆的新軍。他們還靠你們為他們誆開城門呢!你問問那個徐子陵。問問他們會不會攻擊你們這支投敵的叛軍?”

“你們誰找我啊?”徐子陵還騎在未名的身邊,風一般飛馳而來,揚起一陣的塵頭,讓城上城下一片混亂,他手里還拿著肉食和水囊,似乎正在用餐,一看眾人即笑嘻嘻地道:“你們誰找大鄭軍?陳將軍,進不了城門嗎?我早說你們進不了的……是我不對。我不該妄下斷語地。不過陳將軍,如果一時進不了城門,不如到我的大帳休息休息?我們正在開餐,吃飽了才有氣力叫門是不是?”

“求求你……”陳智略一看徐子陵來了,心想這下完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急急道:“你走,我不認識你。你不要和我們說話,我們是密公的人,我們是你地敵人……”

“我知道。”徐子陵點點頭道:“我沒說你不是李密地人,我只是誠心誠意想來請你們吃個飯罷了!”

“滾!”樊文超憤怒地大吼道:“你不要貓哭老鼠。滾,我們絕對不會背叛密公,我們絕不會!”

“吃個飯也不等于背叛啊!”徐子陵歎息道:“你們密公的心胸那麼狹隘。真是可悲!你們注定要讓人拋棄了,還迷途不知返。可歎!你們什麼時候想走,我絕對不會攔你們,你們還是早早離開吧!李密不會讓你們進城的!

徐子陵一邊歎息,一邊拍拍未名,後者撇開四蹄,化作一道黑龍掠空而去,消失于遠處的大營門轅門中。

“叛徒!”城頭上此時多了幾個將軍,一個向下大吼道:“你們不要假惺惺在這里一番做作,想引我們開城那是做夢!眾將士,放箭!”

“不要放箭!我們……”陳智略話還沒有完,早讓城頭一陣箭雨所淹。

運糧車隊中的瓦崗軍想不到城頭上的同伴真的會放箭,一時走躲不及,紛紛中箭倒地,慘叫連連,血花飛,看得陳智略雙眼滴血。樊文超衛護手下眾親衛,揮槍如輪,力拒天空飛矢。但箭密如雨,連中數箭,幸好胸口寶甲堅固,只是手臂上地箭矢才得破入,受創不重。

城頭上箭如雨下,久久不絕,等陳智略情急之下大吼出聲,最少已經倒下四五百人,陳智略一看幾欲吐血,大吼道:“我們要見密公,不要放箭,我們是冤枉的……密公,密公,我們是冤枉的!”

“冤枉……”所有急急躲到車隊後面的士兵跟著大吼,不少士兵還痛哭起來。

此還有一些士兵無處可躲,在箭雨之下紛紛中箭倒地,不少士兵沖出去想拖回同伴,同樣被天空中的箭雨射倒,與同伴一起倒在自己人的箭下,血流一地。刀盾兵雖然極力布盾陣防禦,可是因為要庇護的人數太多,根本無法抵禦天空中密發如雨的箭矢。

“住手!”樊文超雙目血淚長流,暴吼道:“住手!我們沒有通敵!我們苦心運糧至此,你們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對付背主叛逆之徒,縱千刀而殺也不有過!”城上大將冷笑道:“士兵們重駑伺候,讓這些叛徒嘗嘗叛逆通敵地慘痛!”這位將軍的話還沒有完,天空中‘嗖嗖嗖’多了上百支短矛一般的重駑箭,這些重駑箭自三十丈的高牆射下,威力恐怖無比,連人帶馬,一穿而過。

刀盾兵也抵禦不住,不但盾破人穿,而且常常兩人讓那駑箭穿釘在一起,雙雙仆倒,其狀慘烈無比。

洛陽城下,頓進化作一片血海地獄。

陳智略雙目垂淚,他手下地親衛為了保護他而紛紛倒地,而數十個刀盾兵正強拉著他退向箭程之外,盡管他百般不情願,可是,手下拼命拉扯。他每抗拒阻攔一下,就有數人讓天空的箭雨射倒于地。

“全軍後撤!”樊文超極不情願地舉起大手,命令全軍撤退。

運糧軍一聽,個個爭先恐後,離開運糧車的防禦。拼命想逃出恐怖地箭雨,但隨著離開掩體,更多的人讓天空飛射而下地箭矢射中。擊倒。等運糧隊拋下那些糧車撤出箭程之外。最少己有五千人永遠地倒在了洛陽城下,倒在了自己人的箭矢之下。

看著一路地尸首,看著一路的血河,看著身邊的士兵那種痛苦地注視自己地眼神,里面盡是冤枉,痛苦,失望,悲怨。憤怒,還有心碎。

陳智略和樊文超真是簡直想拔劍自刎,可是他們知道,一旦自己現在揮劍自刎身死,那麼再也永遠洗不白自己通敵背主之疑了,而手下這些士兵也一直會蒙冤至死。

“為什麼?”陳智略沙啞著喉嚨朝洛陽城頭大吼道:“我們沒有通敵,為什麼要如此對我們?”

“如果你們沒有通敵。”此時城上多了一個人影,他喝問道:“那你們就給本將軍沖鋒。殺向大鄭軍!讓本將軍看看你們是否真正沒有通敵,是否真正清白!怎麼樣?不敢嗎?你們如果還是我瓦崗軍地人,如何不聽我的命令?”

“天凡公子!”樊文超一看此人,急急大吼道:“請你進稟密公。我們沒有投敵,我們沒有!”

“翠云谷自十天前就已經讓人攻陷。”城頭上的李天凡冷笑連連,以尖銳的聲音重哼道:“老君觀也為敵人所焚。就連可風道師也重創逃出,你們從哪里運來的糧食?大鄭軍為何會對你們不理不睬不聞不問?三十幾車的糧食。你們可知道現在大鄭軍正缺糧之際,他們一天只吃兩餐,他們為什麼不劫掠你們的糧隊?你們來回答我?這是為什麼?”

“我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陳智略泣血大吼道:“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投敵!我們真地是自翠云谷運來的糧食,二萬士兵,無一生面孔,個個都是滎陽的守軍啊!”

“冤枉,冤枉啊!”剩余的一萬多浴血帶傷的運糧士兵人人悲聲大吼。

“滎陽的守軍?”城頭上的李天凡尖銳地大吼道:“你們如果是冤枉的,那就證明給本將軍看看,本將軍命令你們,馬上攻擊大鄭軍。全體向大鄭軍沖鋒!”

“……”陳智略聽了城頭上如此無情地說話,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破碎了,聲音大得連魂魄都在震動。

運糧隊的士兵們悲憤交加,不少人痛哭失聲,想不到忠心為主,卻換來如此的對待。再看身後同伴中箭倒地,尸首一片,血流成河,更是以彼及自,悲從中來。

烈日之下,可是人人感寒心徹骨。

洛陽城高,高得讓人不可接近,高得讓人不可仰及,城頭上的士兵,昔日地同伴,竟然如此忍心,向自己人下手,只為一扇城門,只為一己之私。一路辛辛苦苦運來的糧食,非但無功,反倒被諂陷為背主通敵而拒之門外,而猛下殺手。

為什麼要拋棄大家?為什麼為了一扇城門,就要把二萬忠誠的士兵輕易拋棄?

“士兵們。”樊文超悲憤欲絕,不過強忍心中悲痛,一抹臉上血淚,揮劍向大鄭軍地軍營指去,如雷暴吼道:“讓城上的人看看,我們是否忠誠!讓世人看看,我們是否通敵背主,殺啊……”

“殺啊!”悲慘交加地運糧軍,心中自有悲憤難以發泄,一聽樊文超的命令,個個持刀持槍,向遠處的大鄭軍營沖鋒而去。雖然有數十道壕溝遍布地面,可是這些東西無法阻攔運糧軍他們的沖鋒,他們一個個悲憤交加,呐喊如雷,直向大鄭軍殺去。

陳智略和樊文超兩人沖殺在陣中最前沿,他們棄馬而下,手持利劍,沖鋒于最前列。

營門的轅門又出現了徐子陵,他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舉起手,喝道:“眾人聽令,先向這一些忠心耿耿不曾背主投敵的士兵們敬禮。”轅門兩邊的木欄放下,露出里面數千步兵,在刀盾的後面,兩三千弓箭手正站在三個土階之上,由徐子陵帶領著,齊齊地向沖鋒而來的運糧軍作了一個別種軍隊不曾有的舉手敬禮。

他們在向運糧軍們致敬,久久不止。

“禮畢。”徐子陵放下手,手舉起斬馬刀,直指天空,然後向運糧軍一指,大吼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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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甯死不降

  “天凡公子。”陳智略站在殘軍之中,渾身浴血,身上連中數箭,身邊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他沙啞著聲音悲吼道:“你看見了?我們一連沖鋒了三次,現在只剩下五千人了,你滿意了?你們如果要拋棄我們,也情開城把糧食運進去,我們一番心血運來,根本就沒有辜負密公當時所托…”

“冤枉,冤枉!冤枉啊!”剩下的五千運糧軍人人渾身是血,不少人刀傷箭傷,鮮血淋漓,他們此時眼中已經無淚,他們只想高手洛陽城上的同伴無情,他們是清白的。

他們已經用自己的鮮血,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他們已經用近萬的生命,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本將軍絕對不會讓你們的苦肉計蒙騙!”城上的李天凡冷冷地道:“你們自相殘殺,哪怕就是全軍死剩一人,本將軍也絕對不會讓你們進城!什麼糧食,洛陽城中多的是,你們的奸計休想得逞!來人,放火箭,把里面躲藏的賊子燒死,把這些毒糧統統燒光!”

“不要啊!”運糧軍一聽,差點就沒有個個投入洛水而死,千辛萬苦運來糧食,但是卻讓人如此對待。

“放火箭!”城頭上的李天凡毫不心軟,手一揮,頓時漫天火矢。

“不要,不要啊…”運糧軍視糧如命,他們自己忍饑挨餓也舍不得多動這些寶貝的糧食一下。因為他們知道,這些糧食為了自洛口偷偷到翠云谷再轉運到洛陽,不知累死了多少士兵。現在讓人一把火燒掉。不說那份無視自己的心血勞動,單單是種來之不易,就令人何等心疼。

那五千士兵等不及兩個大將下令,紛紛拋下刀劍沖上去搶救糧食。

可是大多數糧草火起,他們只能搶出三輛最近的糧車。

因為之前拉車的騾馬早讓箭矢射死,就是這三輛糧車,也不知有多少士兵冒著火矢,不知有多少人中箭身亡,不知有多少人讓那火矢燒成焦炭,才搶得出。等搶出三輛糧車,那三十幾輛糧車早化作沖天烈焰騰騰,舞動的火舌,如同血盆大口,在盡情的嘲笑著世人。

運糧的士兵們紛紛無力地跪倒于地,個個放聲大哭,他們激動者已經撿起刀劍自刎,頸血揮灑。

“李天凡,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沒有背主通敵,你們…你們為了一己之私,為了活命,拋棄我們。天地不容!”陳智略激動得血氣翻騰,口角咳血,他沙啞著嗓子提聲大吼道:“你們為報性命,拋棄我們,還生安白造,強加罪名。我們做鬼也不服氣!你們必有報應,天地不容!”

陳智略正想揮劍自刎,卻仍樊文超一拳打在後腦上,昏倒于地。

“看好你們的將軍!”樊文超沖著運糧的士兵大吼道:“要死,死一個就夠了,讓你們的將軍帶領你們逃命去吧!親衛們,跟我來,我們要到城下讓他們射死,燒死,讓這群自私自利的人看看,我們的忠誠!我們要他們慚愧,內疚,我們沒有一個人是叛徒,相反,他們才是血淋淋的凶手,屠殺自己人的凶手!”

樊文超帶著他僅剩下的兩百親衛,拋棄刀劍,漫步而火海而去,同時慘然大笑。

“將軍!”身後四千士兵同時下跪,揮淚不止,連連磕頭。

“樊將軍!”徐子陵騎著未名閃電般掠來,大喝道:“縱然你們千死,也換不來他們一絲的歉疚,你們何苦呢?你們走吧,我早說過了,你們但可自去,我絕對不會阻攔你們地。”

“多謝了!”樊文超慘然一笑道:“我們為主公所拋棄,但是我們沒有拋棄主公,我們願意以死,改變世人對我們的誤解和鄙視,我們絕對不是背主判敵之人,我們絕不是!”

“哈哈哈…”一騎如飛如雨,上面有一個高冠男子,他一路哈哈大笑而來,對著徐子陵道:“我說徐小子,這兩個人雖然武功不行,但是忠誠倒還是挺不錯地,我喜歡,這一回總算沒有信錯你!哈哈哈…李密啊李密,你這個大傻瓜,空有如此的將軍不用,反倒拋棄他們,甚至將他們強加罪名迫死,我簡直都有點佩服你了。”

“樊將軍。”徐子陵大聲道:“身死百無一用,何不活下來以行動證明?世人之目需要時間才能日清,你一死,死無對證,還不是任人編排是非?這樣不是更加不值?”

“我們決不投降!”樊文超大吼道:“我們非降之將!我們甯死不降!”

“我們甯死不降!”四千運糧軍一聽,激動得熱血沸騰,齊齊跟著大吼。

“我又沒有說要你們投降。”徐子陵哈哈大笑道:“如果要抓住你們,我們在你們自翠云谷運糧的第一天就可以動手了。我們不想招降你們,只想讓天下人看看,李密是怎樣以小人之心,來迫害自己手下的。你們皆是忠勇之人,我很敬佩,雖然是敵人,可是我心中敬佩之意不減。你們走吧,天大地大,任你們馳騁,我絕對不會攔阻…”

“等等。”高冠寬袍的杜伏威不同意了,出聲攔阻道:“徐小子,你不要我要啊!我江淮軍有兵無將,他們過來剛剛合適。喂,樊文超,老子的江淮軍不差,過來幫本總管如何?”

“只有死將。”樊文超搖搖頭,決絕地道:“沒有降將。”

“死腦筋。”杜伏威一指那四千運糧士兵,大笑道:“如果你一死,那麼陳智略他必不能獨活、一個人苟存于世,也拔劍自刎。你們兩個當大將的死了,有沒有想過他們?他們在滎陽可能有兒有女,有父有母,有妻有家,他們父母生養他們不易,兒女妻子還等著他們撫養,等著他們回去,他們的父母等著他們頤養天年,你卻意思了之,統統扔下他們不管了,任憑他們死活,你就這樣領兵啊?”

“將軍!”一聽到父母兒女,一聽到妻子家人,眾人熱血一下子降了下來,禁不住放聲大哭。就連樊文超的親衛,也軟坐在地,淚流不絕。

“老子有錢。”杜伏威牛屁哄哄地道:“可以讓你們拿去撫恤士兵的家人,讓你們再無後顧之憂,而且你們可以保留自己的部署,甚至不必掛上我江淮軍的名字,不必用我們江淮軍的旗幟,你們只需要幫助我做好運糧的工作,以工代酬。等你們的工錢可以還清那筆給你們士兵的撫恤費用,你們可以自去,如何?”

“樊將軍。”徐子陵暗暗向杜伏威伸了個大拇指,大笑道:“死有輕于鴻毛,有重于泰山。死遠遠比活在這個人世更加容易,一劍劃過,鮮血長流,一命嗚呼,何其簡單。但活在這個世上,卻受盡折磨,受到苦累和艱辛,可是人有時不得不活著,因為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為自己,你是一個將軍,身後有幾千人看著你,他們期望你能帶領他們走出死亡,以你一人之苦,換取千人之幸。樊將軍,請三思。”

“將軍,將軍,請幫幫我們!”一個傷兵撲上去,抱住樊文超的大腿,痛苦失聲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將軍,我家中有老有少,我不想死…”

“將軍!”四千人齊齊跪地,叩首而泣。

“我們不會向你們投降!”樊文超目中熱淚長流,他忽然放聲大吼道。

“你不是向我們投降。”徐子陵微笑而答道。

“我們只是為求酬勞活命而做的勞工!我們不是你們的人!”樊文超痛苦的閉上雙眼,再次大吼道。

“你們是勞工,不是我軍將士。”徐子陵點頭,肯定地道。

“你們可以保留你們的軍糧。”杜伏威道:“你們不必在此仗參加洛陽之事,你們可以在邊上休息,你們可以收拾讓李密迫死的同伴尸骸,讓他們入土為安。”

“…”聽到兩人如此保證和厚待,相比之下,城內的瓦崗軍,李密,那些自己人是那樣的無情,是那樣的絕情絕義。樊文超忍不住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四千運糧兵皆痛哭不止,為自己所拋棄的命運,也為同伴的無辜身亡。

“城上的瓦崗軍聽著。”徐子陵讓未名走近些,揚聲道:“你們毫無人性,迫害自己同伴,為一己之私而拋棄二萬之眾,還強加罪名于他們的頭上,天理不容。我在此先做聲明,不接受你們的瓦崗軍一個降病降將,我必然將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家伙斬盡殺絕,絕不容情。”

“你有本事就來攻。”李天凡在上面冷嘲熱諷地尖哼道:“你徐子陵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你就沖本將軍來,有本事你就攻上洛陽的城頭讓本將軍看看。”

此時,遠處塵土飛揚,一軍由遠及近,未至,已經大聲呐喊,顯得威風凜凜。

開始眾人還在驚異之間,可是徐子陵和杜伏威卻策馬迎上。自陣中最前列,一支百人的馬隊在一個黑甲大將的率領下如飛奔來,搗蹄如雷,身後不遠處疾步前來的士兵也排成陣列緊隨其後,他們的大旗飛揚,一支黑旗中有一個大大的紅字,中勁筆揮書著‘劉’。

黑甲大將一看遠處二來的徐子陵,馬上揚鞭催馬,與幾騎隊中飛而來,直奔而來。

人未到,聲音已到。

“徐兄弟,我老劉來了。“來人正是竇建德的手下第一大將劉黑閥,只見他風塵仆仆,正飛馬二來,同時那大嗓門吼道:“雖然來晚了,但徐兄弟你別嫌棄,老劉已經日夜兼程了!哈哈哈…”

“劉大哥。”徐子陵極是歡喜,飛身上去,跟空中躍來的劉黑閥而擁,大笑不已。

劉黑閥雖然帶來的兵馬不多,但是看上去頗是精良,非一般的兵丁,看來竇建德也下大血本冒險一搏了。

隨後徐子陵向劉黑閥介紹杜伏威,而另一個矮壯的門神崔冬在打過招呼之後,向洛陽城馳去,舉著兩個人頭吼道:“洛陽李密,你們在顯州管州的守將田瓚楊慶已經讓我們大夏軍所斬,你們已經四面無援,只剩下孤城一座,等著老子來砍下你的臭頭吧!”

這個門神崔冬的氣力極大,竟然可以將那兩個人頭先後仍上牆頭,隔著最少三百步之遠,他躲過城牆上的箭雨,擲上人頭,激起一陣騷亂,拍馬而回。

如此以來,洛陽方面士氣更加低落不振。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9:03
第四百零一章 三女前來

  洛城的瓦崗們覺得一陣陣眼前發黑。

自己一方的援兵,運了幾十大車的糧食,卻讓上面的大將親手命令射殺于城牆之下,糧食盡焚,兩位大將軍拼死沖鋒明志,卻一再被拒,相反,還把他們推向敵方。敵人的援軍,大張旗鼓,那些大鄭軍載歌載舞地出動,歡迎友軍,大呼兄弟。

兩相比較,哪怕就無情之人,也頗覺無顏。

瓦崗軍的守軍恨不得天馬上就黑了,再也看不到對方這一個歡欣鼓舞歡天喜地的熱鬧場面,而所有的惡夢將在明天一覺醒來消去無痕。

可惜,洛陽的瓦崗軍惡夢才剛剛開始。

忽然下面的大鄭軍齊聲歡呼,而極遠處,有一個什麼東西正往這邊而來。瓦崗軍一個個在洛陽城頭極目遠眺,驚恐地發現,那個東西飄浮在半空之中,飄飄而來,有若鬼神之物。大鄭軍和剛來的夏軍此時更是歡呼不止,個個持槍舉刀,大吼‘天衣’、‘天衣’、‘天衣’,聲音轟天動地。

瓦崗軍極目遠眺,發現那個空中飄浮之物倒不是像一件衣服,倒像一個圓形有大球,如果說將馬球放大不知多少,然後再升到空中,那就比較像了。

地面上有兩千人多,一千多騎兵,一千多步兵,幾乎所有的步兵都在拉拽著那十數條長長的粗繩,拉動著那個巨大的又能飄浮在空中的圓東西向城下徐子陵的面前而進。在那個黑色的圓東西下面,垂著一個不算很大的竹籃,竹籃之上,還有一個白衣女子,飄飄若仙。

天空中有風,微微吹起那個白衣的衣帶。讓她更像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仙女飛天。

下面的大鄭軍一看此白衣女子揮手向大家微笑,更是有若瘋狂,齊聲大吼‘天衣’!

可是瓦崗軍定神一看,這個女子根本不叫天衣,而是叫做落雁,這個白衣女子,她竟然是瓦崗軍四傑之一的俏軍師沈落雁,這一個沈軍師竟然出現在敵人的軍營,甚至于高空之中。有若神明,由上千人一起拉拽牽引而來,這一個沉重的打擊,簡直沒有讓瓦崗軍所有的人都吐血而倒。

等那個大氣球來到面前,徐子陵向上面的沈落雁微笑。招手。

兩個人一直以來的棋奕,終下到了收官階段。而她,也可以在一直暗處隱藏中走出來,現于世人的面前。

沈落雁正在微笑,她為他而笑,為他而傲,更加為自己而笑,為自己而慶。

沈落雁等不及大家把那個大氣球拉拽下地,還在數丈高空,就一躍而下。她已經迫不及待。想投入他的懷抱之中。她看見了他張開的雙臂,笑得打心里甜出來。為了這一刻,她等了許久許久。

可是現在,她終于等到了。

她撐開小傘,就像一朵小花,一絲柳絮般輕飄飄地落下來,在他真氣力場的操縱之下,她穩穩地懸浮在他面前,半空中。她知道,他在看著她,要好好地看清楚自己。所以,她微微歪著螓首,巧笑如倩,邁動那小小的繡花鞋,向他走去,于半空之中,于他的力場之內。

可是徐子陵早就等不及了,他飛身而上,于千軍萬馬前,于眾目睽睽之下,他禁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把緊緊地擁住她。

顧不得有多少雙眼睛看著,他就吻上了她的唇。

不禁地上一片驚愕,又隨之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叫好,他與她,正沉醉于對方的世界里,在那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于萬眾面前頌情一吻,饒是沈落雁再大膽,等唇分,清醒之後,也禁不住玉臉飛花,霞生玉頰,不過徐子陵卻不,他舉起手,大吼一聲道:“大家聽著,一起來歡迎我的小嬌妻落雁仙子,大家喊歡迎!”

“歡迎!”眾人有熱鬧起哄那肯定是干勁十足,人人恨不得用盡最大的聲音來羞紅仙子的臉,就連剛剛到達的大夏軍,劉黑闥的部隊,也不甘示弱,結果一邊喊了三遍,大家才肯稍稍罷休。徐子陵抱在嬌羞的沈落雁不住地旋轉,大笑歡呼不絕。

城下一片歡呼,城上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沒有誰比起瓦崗軍更加清楚沈落雁的能力,之前瓦崗軍有近半的地盤,都是這一個沈軍師打回來的,現在她竟然在敵營之內,還是那個徐子陵的妻子,這一個打擊,再也沒有誰說得出話來。

“這個小賤人。”李天凡咒罵道:“這個小賤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正當李天凡在惡毒詛咒的時候,秦叔定威風凜凜地飛馬上前,翻身跪倒在徐子陵的身邊,聲音洪鍾,大得連遠處洛陽城頭也聽得一清二楚,只聽他大吼道:“末將秦叔定,奉公子之命,前往瓦崗軍,曆時二年,現在率部回歸,附送上滎陽太守徐世績的降表,望公子驗閱。”

“好。”徐子陵一聽,又大笑道:“秦將軍身居敵軍重地,策動瓦崗眾將同歸,又得徐將軍的降表,居功至偉,來來來,快請起。”徐子陵扶起秦叔寶,又朝眾人大聲道:“歡迎我們的一直在敵軍中默默奉獻的英雄秦叔寶回歸我軍!”

“歡迎!”眾人一聽,原來瓦崗軍的虎將秦叔寶是自己人,一時開心得簡直不得了,又大吼歡迎,場面簡直蓋天鋪地,雖然比不上剛才那歡迎美女的聲音,可是也相差不遠。

洛陽城頭。

更是愁云慘淡,瓦崗軍一聽,就連另一個駐守滎陽的徐世績也反了,這下簡直就是寡婦死了獨生子,沒指望了。如果說瓦崗軍現在還有有人撞牆自殺的話,那麼再下面這一記重擊之後,就有不少人有了這種自殺的心理。

城東的水門忽然發出一聲轟天動地的巨響。聲音搖撼著整個洛陽城。

剛才那眾人的山呼海嘯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眾人大驚失色,惶惶然抬頭望去,只見城東的洛水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支船隊。船隊之首,放立有一個黑呼呼的東西,雖然這個黑乎乎的東西毫不起眼,但是自一絲輕煙自它那黑洞洞的口中就可以看得出,剛才發出巨響的就是它。

城東的水門四分五裂,雖然沒有完全攻破,但是,相信再來一兩下,它就會盡忠職守,沉入洛水之底了。

黑乎乎的古怪物體邊上,站著一個年輕俊秀的公子,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燒紅的東西,一手堵著耳朵,顯示剛才那記巨響乃他所為。他一看眾人望向他,拋掉手中的東西,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仿佛事情與他毫無關系似的。

“神威!”大鄭軍中,無數的人又怒吼起來,振臂高呼。

傳說中的武器出現了,這就是徐公子用來攻城的神威轟天炮。就算只有一門,相信李密的大門牙也會讓它轟飛的。有了它,洛陽之城簡直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眾人狂吼,個個振臂怒吼,聲音有如江潮倒逆,一浪高過一浪,士氣沸騰到了極點。

洛陽的瓦崗軍此時簡直暈了。

怎麼天還沒有黑啊?這些大鄭軍,這個徐子陵到底還有什麼花招沒有使出來,難道這樣心情地玩弄大家的心神還不夠嗎?他到底還想怎麼樣啊?

李天凡則恨得雙眼血紅如牛,他看見那一個俊俏的少年向徐子陵飛去,連頭上的地方巾掉了也不覺,飄灑出三尺青絲,變成一個可愛的小公主,如乳燕投林般撲入徐子陵的懷里,也在萬眾面前,來一個傾情一吻。

這一切,簡直沒有讓李天凡嫉妒得噴血三升。

遠處微微有些馬蹄聲,地面也有些震動,接著更快,大地顫抖起來,數千人身穿著勁紅的武士服,在馬背上整齊如一地奔馳而來,把大地震得一片顫抖中。

為首有一個銀甲女將軍,她全身披掛,頭戴羽冠,顯得英氣非常,那一股英姿,簡直就連自認為最英雄的男兒也不禁自形慚穢。她策騎在最前列,座下一匹胭脂紅馬,正搗蹄如雨,向徐子陵這邊疾射而來,只見那個英氣勃勃的女將軍玉臂一揮,如鳳鳴高歌般喝道:“飛馬!”

“飛馬!”

“飛馬!”

“飛馬!”

她身後的數千騎士,齊聲呐喊,聲音鋪天蓋地,在馬蹄的隆隆聲中,更是聲勢極張。

大鄭軍大夏軍簡直拍爛手掌,他們一輩子也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威風,如此開心過。這簡直比夢境還要好一百倍,不,一千倍一萬倍。

先是敵人自相殘殺,接著是江淮軍和大夏兩方援軍前來報喜,隨即又有會飛天的‘天衣’和落雁仙子前來,不但秦叔寶歸隊,還帶來滎陽徐世績的降表。眾人的驚喜還沒有稍減,又有東溟小公主偕著攻城武器‘神威’乘船而來,最後還有飛馬牧場的商場主率數千騎前來,教大家的心如何還受得了?

那個女將軍策馬來到徐子陵的面前,還來不及下馬,已經讓徐子陵飛身上馬,就在馬背來一個傾城之吻。

所有人再次歡天喜地之極,人人又跳又吼,最後就連最老成持重的楊公卿這種老將,也禁不住振臂叫好。

洛陽方面,簡直沒有人再有氣力站得住了,瓦崗軍們都有氣無力地看著下面,他們都傻了。他們看得麻木了,都麻木得腦筋都不會轉動了。他們傻傻地跌坐在牆頭上,一個個呆若木雞。李天凡再也受不了,他幾乎吐血爆炸,顫抖著身形掠下城頭,差點沒有讓台階絆一個大馬爬。

他恨恨地一跺腳,咒罵連連,翻身上馬,一路打馬狂奔而去,撞得躲閃不及的小兵東倒西歪。

沈落雁,單琬晶,商秀珣三女臉帶紅露,眼帶柔光,伴在徐子陵的身邊,看著他威風凜凜向士兵們振臂狂呼道:“今天喜上加喜,設宴歡迎我們的援軍和貴賓,所有人等,一概酒水肉食管夠,大家盡情歡慶!讓我們拿出最大的熱情來招呼我們貴客和援軍,大家說,好不好?”

“好!”徐子陵的話音剛落,眾人已經讓歡樂的海洋所包圍了。

如此良辰美景,如此激動人心,如此體恤下屬,如此明白心意,如此寬宏大量,豈能不喜?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1 19:05
第四百零二章 不懂後退

  第二天,徐子陵一大早就讓劉黑闥和杜伏威他們吵醒。

雖然他們並非有意擾亂徐子陵的春宵美夢,但禁不住飛上天去看看的美好願望。雖然沒有這一個徐小混混也能上,可是有他在多少也有點心安,畢竟聽說這個東西是他想出來,再由魯妙子做出來的。徐子陵對于這一個打擾非常的不滿,因為他正瞌睡。

可是杜大混混和劉大哥已經坐在帳外等著,他不得不爬起來。

杜伏威,劉黑闥,跋鋒寒,宋師道,此外加上麻常和宣永兩個上去幫忙轉動那個風葉,使那個大氣球能夠以極緩的速度向前飛行。至于塔尖空,那只要不斷地扔掉沙包,大氣球里面的氫氣會把整個吊籃提高,可是這一個大氫氣球是徐子陵弄了好幾天才灌得的,僅此一個,多一個都干不來,差點沒有把他累死。

沒有濃酸來作化學反應,徐子陵用五行相克弄出來的毒酸弄了好幾天,差一點沒有氣絕,才灌了這一個氫氣球。幸好早早有動物腸道做成內膜用五相行克的辦法溶在一起防止泄氣,否則以氫氣的特性,早兩敗俱傷天就透著那面皮外膜跑光了。

為了給沈落雁造勢,使她不會在單琬晶和商秀珣兩個面前比下去,特地搞了這一個空中飛行的大氫氣球出來,讓徐子陵未婚妻們以海陸空三方面威懾洛陽的瓦崗軍,同時給自己的屬下和援軍打氣鼓舞。

有了這一個氫氣球面世,一來是一種威懾。二來各大勢力必然紛紛研究,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想到。這一個氫氣球里的空氣跟普通的空氣是絕然不同的。就想真的有聰明人想到,也弄不了,誰會用濃酸和鐵屑來制造氫氣呢?就算造出來了,誰又能讓它安分守己地呆在氣球里呢?

更絕的是,徐子陵還弄了一個更大的熱空氣球,安准備遲些面世,在竹籃底下燒火,相信會忙得天下的群雄都頭疼欲裂的。

徐子陵還沒有來得及走出帳外。不媲美有完全穿好衣服,就讓杜伏威一把揪住,急急地拖上那個巨大的吊籃去了。

扔掉沙包,吊籃漸漸浮吊起。

竹籃上有一個巨大的風葉,得有人轉動,才能緩緩地推進。至于下降嘛。那還得靠人拉下來。

就是因為這一點,杜伏威才拼命要拉徐子陵一起坐的。他看過徐子陵的土制炸彈,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弄個不好,自己就坐著這個大球升天了。就算沒升天,讓風刮跑了,怎麼回來啊?所以大家一家杜伏威如此的說來。還是覺得有必要打擾一下徐子陵的好夢。

就連膽子最大的跋鋒寒,踩在這個吊籃上也不禁有些動容。

下面是近百丈的高空,如果不是還有一要極長的粗繩子可以放下地面,他還真有點擔心會不會像杜伏威說的那樣。讓風刮跑了都不知怎麼回事。不過此時天氣極好,風不大,吹得眾人的衣物微微有些拂動。對于這一個大氫氣球卻吹得只是微微搖晃。

麻常和宣永兩個忙了半天,卻發現越旋轉那個風葉的輪子就越向後。不但不會向前,倒似乎正在倒退。

兩人想問,可是又不好意思,他們還以為是向後飄的。

“唔?”徐子陵剛剛喝兩口水,清醒一下,發現兩敗俱傷個人旋轉風葉完全反過來了,不由得在暈道:“喂喂,你們兩敗俱傷個在干什麼?”

“您不是說轉動這個的嗎?”麻常很無辜地道。

“我是叫你們向右邊轉!”徐子陵差一點就沒有讓這兩個家伙氣死,那麼風葉逆轉怎麼可能產生風?要有風,那也是向後倒的,他擠過去,向右旋轉起那個魯妙子巧手做的機輪,讓它帶動那個巨大的風葉飛速旋轉起來,結果,在徐子陵一輪賣力的旋轉之後,那個大氣球垂著吊籃,終于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了。

眾人禁不住歡呼起來,就連地面上看熱鬧的人也不例外。

而洛陽地瓦崗一看不過,馬上急急向這邊胡亂發箭,力圖阻止。可是徐子陵他們壓根兒就沒有進射程之內,而且高度也是他們不能輕易射到的。

“好!”劉黑闥一看,給交手給麻常和宣永兩個好奇寶寶的徐子陵一拳,然後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這個會飛的東西,天下還有什麼城池你不能攻下?什麼時候也給老劉我弄一個?要什麼條件盡管開口!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劉黑闥!”

“給一座金山我也弄不了。”徐子陵一口拒絕道:“這個東西弄一個我都要差不多得少幾年命,而且不用多久這里的空氣就會跑光,到時想飄也飄不起來,你要這個光好看不中用的只能嚇唬人的東西干啥?”

“公子。”麻常一聽,急了,道:“這里面地空氣多久會跑光?要是跑光了掉下去我們怎麼辦?”

“怕死鬼!”徐子陵一聽,呵呵笑道:“最少也有十天半月才會跑一點吧?一下子跑光了我還造它干嘛?”

“好險!”宣永誇張地擦拭了一把冷汗,最後發現大家臉上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由暗暗好笑。

“好高。”宋師道一看下面,覺得風高氣爽,于是提議道:“子陵,不如來吟一首關于這次升空的詩來紀念我們飛越大地的經曆吧?好久沒有聽你吟詩了!”

“慘,忘了你還有這個嗜好。”徐子陵一聽頭大了。

“吟詩不忙。”跋鋒寒提議道:“大家看看對面洛陽城,不如我們比比箭法,看看誰射倒的瓦崗軍最多!”

“這個提議我喜歡。”徐子陵一聽,馬上舉手贊成道:“我報名參加。”

“我們沒帶弓箭!”劉黑闥一看跋鋒寒全副武裝的樣子,本來以為他喜歡弄一身兵器背著。誰不想他原來一早就有這種打算。他看來看去,只有跋鋒寒一個人有弓箭,于是道:“你的箭不多,不如比准頭,一人射一樣東西,最准者為勝,如何?”

“這小子有矛。”杜伏威知道徐子陵的老底,道:“小子,拿矛出來,在這們向下投矛。那樣最爽快不過了。”

“投矛我豈會不甘于人後?”劉黑闥自認為說到弓馬箭矢,刀劍槍矛之類的東西絕對不會輸給別人,于是也大拍胸口。

徐子陵取出短矛,每人分幾支,麻常和宣永在這里可是小字輩,雖然心中羨慕。可是不得出聲,兩個人還得拼命用勁,轉動風葉,讓這個大氫氣球更加靠近些,約三四百步左右的半空之中,洛陽的瓦崗軍紛紛發箭如雨,想將徐子陵他們射倒。可是卻遠遠不及。

本來距離就夠遠,加上半空中還有一定的坡度,距離就更遠,箭矢紛紛落空。

地面上徐子陵的士兵們正在操練。騎兵在遠處來回縱橫馳騁,而步兵也按一琮的指揮在泥土上翻滾摔爬做著早訓。一些無所事事的工兵雜兵,一看徐子陵他們向洛陽飄去。紛紛跟來圍觀,一看洛陽城方面的人向徐子陵他們放箭。登時大怒。一個個搬來石塊,又把投石車聚在一塊,然後拼命發石,仿佛要把自己的怒氣也投擲發泄出去似的。

不過他們的投石效果甚微,連投石摔在城頭上摔出石屑濺傷的都很少。

天空中‘嗚’地一聲,忽然有什麼響了一下。

然後洛陽城頭上一個正在命令大家放箭的偏將慘叫一聲,整個摔下了城頭,翻滾下階級,鮮血塗了一地。

不過這還沒有完,天空中又‘嗚嘯……’了一下,這下更是恐怖,兩個正嚇得撒腿就跑的士兵被穿釘在一起,兩個人身上卻沒有傷痕,只見一支帶血的短矛顫抖尾端硬釘在牆頭的一塊擋石板上,而那兩個士兵,則緊緊貼著軟倒。

這一下誰也阻攔不得,個個急急逃入掩體之內,誰也不敢冒頭找死。

“徐小子。”杜伏威得意地道:“到你了。”

“我沒目標了。”徐子陵指指洛陽城頭瓦崗軍的一支帥旗,大笑道:“那個行不行?我把接帥旗射倒!”

“行。”杜伏威大笑道:“不過你沒射中人,那得算你輸!”

“輸就輸吧!”徐子陵忽然極目遠眺,道:“看來王世充快抵擋不住李密的垂死掙紮了,我得去幫他一把才行,他可千萬別在我們破掉李密之前掛了,否則就不好玩了。”

“去吧!”跋鋒寒解下背上的穿云弓,張弓搭箭,一箭將一個屁股露在外面的士兵射得滿地亂滾,道:“我們為你吸引一點注意力。”

“小心。”宋師道也一短矛投出去,把那帥旗的繩索射斷,讓那帥旗直掉而下,轉頭對徐子陵點點頭,道。

徐子陵朝大家點點頭,一個飛身跳了出去,再展開飛翼,飄飄向洛陽城內而去,甚至還來得及向大家揮手告別,幾個偏將在掩孔里一看徐子陵會飛,先是一呆,隨即意識到不妙,急急大叫道:“放箭,快,快把他射倒!不要讓他進城!”

可是那些士兵一湧出來,馬上慘叫連連,倒地。

因為勁箭短矛,自天而降。

瓦崗軍接受不了被虐殺的事實,個個跑回掩體,任何將軍們再驅趕,卻也不肯出來送命了。

此時天空吊籃里地幾人皆得意洋洋,覺得如此居高臨下攻擊對手,而對手毫無還手之力,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杜伏威縱聲而笑,劉黑闥也揮拳自豪。

跋鋒寒雖然不說,可是酷酷的眼神之中自有幾分得色。

就連宋師道也感覺今天的天氣不錯,格外晴朗。

只要負責旋轉風味的麻常和宣永苦著臉,相視大慘,好半天,才由宣永小心翼翼地問:“唔,幾位,徐公子就這樣走了,我們要怎麼回去?”

“廢話!”杜伏威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大手一揮,豪邁地道:“怎麼來怎麼回,這還用問?”

“可是這個……”麻常苦著臉道:“公子只教我們怎麼前進,沒教我們如何後退回去……”

“嚇?”吊籃上幾個人一聽,登時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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