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千宋 作者:蝦寫 (已完成)

 
alloykuma 2011-1-19 23:47: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7 638596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22 20:22
第一百三十七章 校長人選

 歐陽一邊說:“只不過我多嘴一句,你和你們股東那些家族人多是紈絝子弟,而且之間防範心甚重。看陽平,股東的酒囊飯袋兒子也很多,但總有幾個出色的,而且大家都放心蘇大掌櫃。周掌櫃如果沒這份魄力,恐怕也沒資格談別的。做商人的,有錢就是娘。誰能幫你賺錢,誰就你嫡親兒子。不能幫你賺錢,還讓你賠錢的就是孫子。你這點一點都沒學到陽平錢莊。”

 “唉……”周安苦笑:“大人未成家不知道其中複雜。當說周某夫人和兩位左右夫人,就有子六人。這一人去分店當掌櫃,另外兩位夫人就不滿意。有道是加和萬事興,想要一碗水端平,難啊!”

 歐陽想想道:“我看這麼著,這年節後開春三月左右陽平大學就要成立,現在正在招生。其中經貿課程是陽平錢莊抽調的幾位大掌櫃授課。有東京錢莊的、有應天府的,都是一等一的業績最好,聲譽最好的幹將。學業為期半年,結業成績優秀的你就自己斟酌著辦。周掌櫃,俗話說一顆老鼠屎可是能壞一鍋湯。”

 周安喜道:“有這樣課程那太好了,在下也可以明正言順讓一些人離開!”

 “不過……要交學費的,每人一百貫!”歐陽笑道:“這不是義務教育,不好意思,總不能本縣再貼腰包吧。”

 “好說好說!”一百貫對能做這樣生意人來說,小錢。

 “對了,太上皇在杭州怎樣?”

 周掌櫃笑道:“不瞞大人說,這失勢就失勢,日子可過得不太好。杭州知州和在下說,朝廷每月讓杭州調撥一筆費用給行宮。可是這太上皇生活頗為奢靡,單說從東京拉下來的妃子就有二十多人。杭州可是受不了。每月按例供給,除了皇上特意交代的王皇后給予大內特別體恤外,其他人日子還是過得頗為清苦。即使這樣,太上皇每寫字要最好的文房四寶,青樓一樣逛,經常還請一些當地的知名文人進宮喝酒作詩。可憐那皇后屢屢找娘家要錢貼補行宮費用。最糟糕是……”,周安小聲道:  “太上皇因為荼毒東南,百姓們對他很不待見,行宮街上買的東西都比別人貴幾分,太上皇有感於此,做了不少詩詞。幸虧當今皇上氣度,也不計較,只讓杭州管理好行宮的出入官員。大人你是……”

 歐陽知道他是懷疑趙玉派自己去下黑手,當下解釋道:“這陽平大學什麼都不缺,就缺一鎮校之人。看我那群教師,雖然個個有能,但個比個的沒名氣。先前我和皇上聊了,皇上也頭疼太上皇的胡言亂語,這聘他個差事倒也是好事。她就怕太上皇抹不開面子,她也不好逼人家,就讓我自己看著辦。”

 周安一笑道:“其實這事也簡單。歐大人幫在下這個忙,這點小事包在周某身上,周某其他不成,但在揚蘇兩地還能辦些事,保證讓太上皇如坐針氈。不知大人何時去杭州?”

 “下個月,十一月中旬吧。”

 “那好,在下會事先安排。”

 鎮校之人必須是要有的,一個大學有名氣與否在於有沒名氣的文人。從古到今,從外到內都不能免俗。比如在近代黃埔軍校的聲音有資格最大聲,周恩來是我們政治部主任,蔣介石是我們校長。本校出多少多少將領,出多少民族英雄……換一個地方,我們是XX師範的,XX是我們的畢業生。誰服氣你啊!(特指,非指師範畢業生)

 李清照拒聘在情理之中,再說她的名聲歐陽還不太滿意,鎮不住場。可惜蘇東坡,歐陽修都沒了。左看右看愣沒看到什麼人才。這才想起了打宋徽宗主意。要說這傢伙在圈子內是公認的大家。一手的瘦金體,到了現代還無人敢叫板。那一手畫也是叫絕。其設立的翰林書畫院裡門生多多,此人拉來佔山頭,份量十足。

 這想法早就有了,就是想這傢伙不會那麼落面子,跑來給自己親點的狀元打工。但沒想周安是拍胸脯一口答應下來,這讓歐陽大喜。要麼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宋徽宗這條老龍,小蛇就可以收拾他。

 宋徽宗本和朝裡一些官員還有來往,但是東南百姓對宋徽棕態度很惡劣,這些官員也不大敢來往。這叫民憤,這不能怪老百姓,就因為這傢伙,百姓的女兒還在當妓女,害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沒事又跑到東南這花石綱流毒最重地方來頤養天年,不仇視才有鬼了。

 歐陽覺著自己這知縣當得越來越不象話,沒事就到處跑,和那些勤政的官員比起來,實在是貪汙有愧。但是在縣裡左右又沒事,再說州裡派人下來,或者是知州等下來,已經習慣了歐陽的不在。反正到時候有人接待的好好的。這方面自然是歐平的功勞,這州裡武文主要官員和將領生辰時經常都會收到一些禮物,價錢也不高,但是也低不了。所以歐陽愛跑隨便跑,歐平留下就好,沒人在乎歐陽不在家。

 十一月的杭州,卻發生了不大不小的事。百多百姓齊齊朝官府上告宋徽宗,說由於其的奢靡無度,導致他們家破人亡,要求州裡給他們做主。宋律法內規定,民告官不得越級,但宋徽宗是官嗎?答案是否定的。而百姓那邊卻是據據有實,連哪道綱都說得清清楚楚。只不過州府是不會接這樣的狀紙,但是也不好驅逐百姓。於是百多人全部跑到郊區行宮門。圍上了,州裡忙派兵丁保護。這些人自然是周安指使的,不過周安沒想到,自願加入圍堵行宮百姓在幾天內超過了四千人。後來想想也對,現在農閒……

 歐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帶了四名衙役到的杭州!衙役名曰張三李四王五趙六,都是第一第二批的老人。帶他們一來外面瑣事有人處理,二來也是為了安全考慮。手弩在身,刀法又得展銘指點,但凡小夥的賊人基本可以無視。

 宋徽宗在行宮內唉聲歎氣,怨天尤人。

 失勢的皇帝,比脫毛雞還不如。兒子生了一大堆,但他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別指望了。剛開始還有一些官員不怕趙玉來看望自己,後來跑來了皇家報杭州專版,大肆渣染,結果造成了第一次百姓圍行宮事件。官員們一看,這和皇帝作對是叫有骨氣有氣節,惹眾怒惹皇帝怒那就是奸臣,於是都不再理會宋徽宗。而正因為皇家報,封死了宋徽宗東山再起的可能,來往也只是一些舞文弄墨的人罷了。

 “這個歐陽,還是朕親自點的狀元。”宋徽宗忿忿,就是這該死的皇家報。每次在提高趙玉境界的同時,還要拿自己做比較。比如趙玉、對東南安養生息,連續不間斷派出路巡使監視官吏,和自己那會死活不管盤剝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人氣都被其拉足了。

 王皇后在一邊道:“太上皇,您只能稱呼自己為孤。”

 “走開!”宋徽宗煩道。

 一名負責保衛安全和監視的內衛:“報!太上皇,陽平知縣歐陽求見。”

 “他來幹什麼?不見!”

 王皇后道:“還是見見吧。”

 “不見!”宋徽宗甩袖子站起來,準備到內宮。

 “微臣見過太上皇。”沒想歐陽直接闖進來,拱手彎腰行禮。

 這次連王皇后也生氣了:“好你個歐陽,真視哀家無物……”

 “哦!我是有太上皇特別恩賜的龍牌。”歐陽拿出龍牌,這東西是關撲贏的,趙玉一直想弄回去,但又不敢歐陽去對賭,只能放在歐陽那。歐陽道:“太上皇,微臣是路過此地,見有刁民鬧事,特意來看看太上皇。”

 宋徽宗冷哼一聲問:“趙玉派你這鷹犬來幹什麼?”

 倒是王皇后客氣道:“來人,看茶。”

  “……”

 王皇后左右一看,連個應聲的人都沒有。不禁歎口氣,這使喚人本來也有十幾個,只不過後宮有二十多位妃子,什麼鄭氏、王氏、劉氏、還有李師師。這些都是宋徽宗所寵愛的女子。

 “來人!”歐陽吩咐一聲。

 “在!”兩名衙役上前,在桌子上放下兩個盒子。

 歐陽走過去,把蓋子掀開,頓時滿物金光閃閃。歐陽拱手道:“黃金百兩,在下私人一點意思,請太上皇和王皇后不要嫌棄。”

 黃金百兩,相當一千四五百貫。是杭州府提供給行宮的兩月花消。宋徽宗臉色馬上好了三成。輕點頭道:“看不出來,反倒是你還記掛著朕。”這些年頭多餘的開銷都是妃子們湊的。

 “太上皇哪裡話,如果不是太上皇親點和提攜,微臣怎麼做得陽平知縣。”歐陽客氣道:“不過微臣看這杭州刁民確實是太不像話,還有這杭州府也是,任憑刁民做怪卻不驅散。”

 宋徽宗也是後悔連連,原本有其他行宮可以選擇,就想著杭州文人墨客多,氣候好,於是自己卻選了杭州。但沒考慮到這裡是花石綱重災區,也是擁護趙玉最熱烈的城市。官府那邊也是陰奉陽違,委屈自己上書和趙玉說自己想搬行宮。但趙玉卻道,國庫空虛,一動就要多少多少錢,請太上皇暫且忍耐為推脫。

 王皇后道:“歐大人,你看能不能幫我們和皇上說說,即使搬到我娘家德州去也好些。”她父親是德州刺史,官名頗好,趙玉對其也是讚賞有加,之所以對王皇后另外拿大內體恤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歐陽道:“回皇后的話,即使去了德州恐怕……皇后的父親清明如水,再加德州地貧人少,想也不比此地好上多少。”

 王皇后道:“要不大名府……”

 歐陽歉意道:“這個,皇后知道的,皇駕不可輕動。這一動必然要從東京調派大批人手過來。而今皇上對東南免減稅賦,這恐怕有點難。”

 “唉……哀家也知道。只不過這杭州地面實在是難待。”王皇后好容易見到正式官員來訪,又那麼客氣,對朝廷又有一定影響力,又是趙玉的親信,已經帶了幾分哀求的口氣。

 歐陽想想後道:“微臣陽平那正想辦家大學,這校長之職一直空缺。如果太上皇願意就任的話……”

 宋徽宗和皇后都明白,這是趙玉覺著宋徽宗話太多的緣故,準備給其找點事做。宋徽宗剛搖頭,王皇后先問:“什麼是大學?”

 “就是大宋人才基地。預備先開設工商管理,金融貿易,市場策劃宋律,還有文課和畫課。這其他都找到合適的人。就是這文課和畫課一直沒有合適的教授。主要就是吟詩作對,詞牌書畫這方面的。

 “也就是先生?”王皇后搖頭:“歐大人美意哀家心領。”

 “微臣斗膽,這太上皇的書畫詞牌乃是大宋一絕,無人能出其左右。太上皇亦是常以詩字會友,即使在杭州亦是。而多有才俊有所忌諱,再加杭州路遠,無法在側。陽平就在東京左近,民風淳樸,又無花石綱之累。太上皇可以蕩舟清河,和文人墨客飲酒對詩。閒來又可以微服民間。”

 宋徽宗搖頭道:“陽平的銅銹味太重。”他內心已經有些嚮往,但也考慮到當地的風情。

 “就因為銅銹味重,急需要一大家改善。只不過,微臣也只是個知縣,所以太上皇要帶個三妻還可,但是妃子們要全帶去,陽平那可沒有那麼多的地方。還有太上皇到任,按照規矩,每月是一百五十貫的薪水,每年逐加一成,年底享受雙薪。微臣知道這說錢太委屈了太上皇,但泱泱學子,無人教導,乃使大宋全是談錢之人,急需太上皇親臨。百五貫在陽平也是足夠日日買醉,文房四寶也可以每月一換,生活方面絕對不會有問題。再者太上皇也可以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這個嘛……”宋徽宗看皇后,最後一句那是打動了宋徽宗的心。再也不求著趙玉給口飯吃,自己能掙了。但是這百五貫並不算很多,陽平物價比杭州可高得多,這妃子確實是不能帶太多。難道要打發她們走?

 歐陽道:“太上皇可以先行過去,等慢慢有基業,再將各位娘娘接過去。娘娘們還可暫住此地,我想杭州也不敢輕慢了。”

 王皇后想了好一會道:“此事還要斟酌,不如請歐大人先回,容我們考慮幾日。”

 “是!”歐陽轉身道:“張三,李四,你們這幾天白天先在行宮裡幫忙幹點雜活。太上皇、皇后,這兩人都是能幹之人,好歹也能幫點忙,儘管吩咐。”

 “難得歐大人一片心意。”王皇后道:“那就有勞了。”

 “客氣,客氣,微臣告退。”

 出了行宮,王五道:“大人,這開百五貫是不是虧了點?”

 “虧嗎?一個學生我收兩百貫。”歐陽呵呵一笑:“這太上皇的名頭在那,有錢人家誰不願意讓自己子弟多陶冶下情操。雖然是筆小錢,但絕對不至於虧本。再說這帳還報到大內去,皇上不意思下好意思嗎?再者有他坐鎮,保證陽平大學生員滾滾來。”

 趙六點頭:“難怪大人將大學設到了郊區,那邊寬敞。”

 “唉……陽平縣城現在寸土寸金,這不是被逼的嗎?”城牆已經開始修了,新城修的可謂是不倫不類。而老縣城現在這地價不是一般的高。如宋徽宗一個月的工資就夠買四五平方地的。而就因為人太多,靠近縣城的西門郊區已經興起了建小別墅,形成了一小片住宅區。歐陽也抽人派出治安人員。只不過如此發展下去,歐陽也沒把握能不能拿捏的住。現在甘信正在慫恿歐陽申請陽平吞併上谷改州制。歐陽則是否決,升州後多了通判,多了很多官吏節制,還有管理必須數量的軍隊,他沒那麼閒。

 陽平無北門,東郊朝清河延伸成為新城。西郊則是小別墅住宅區外加一所大學。只可惜南郊路小山多,無利用的價值,只是拿來安置來陽平淘金的難民所用。上月統計,陽平縣有戶三萬,人口十二萬。農村也從原來20萬人增加到了30萬。而經濟的發展,對奢侈品和精神享受的需求也高了起來。但陽平的縣城土地價格太貴,已經沒有什麼發展娛樂的前景。

 而今之計,就是到南郊清河對面那塊荒地,那邊還有幾千畝的土地,但是要架橋,要建輪渡,要平整那邊土地等等,哪一件都是燒錢耗心的事。這事已經提到了議程上。只要歐陽拍板,立刻會有陽平當地‘房地產商’進駐。好幾家有實力的商人都在盯著這塊肥肉。那塊地可以開妓院、開戲場、什麼三拿也可以搞。有人還打算搞家百貨場。還可以蓋民居、酒樓。沿河可以開畫舫……

 要說這些地產商也是歐陽慫恿產生,早先是炒賣東京土地,而後炒田產,他們對房地產事業有著深刻的了解。歐陽則是感覺越來越把握不住這些有錢人。要麼有人說過,十利而瘋,百利而狂,有千倍的利益不惜發動戰爭……說的是自己。由於歐陽每月的多元素授課,讓商人們看見了市場的廣闊,商機無處不在。歐陽只能是勉強控制陽平商會,利用陽平商會來制約商人。這短時間人家還會給面子,過個八年十年就很難說。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24 05:28
第一百三十八章 聘請

 歐陽拜會杭州知州通判,兩人都很友好。酒桌上的重點就是希望杭州有大量資金進入,知州拍胸脯道,他肯定會保證良好的環境。朝廷看得緊,路查使會同經略使似乎不要命一般的巡查,連摸點小錢都困難。他們是看透了,只要百姓有錢,這當官必然有錢。看人家歐陽一知縣,百多萬貫贖個女人,眉頭不帶皺的。誰都知道稅收最大部分是商業,只靠農業賣點米有毛出息。而且政績還撈得狠。看杭州新城,歐陽那十萬貫一砸下去建設大片的茶葉種植基地,當地縣的稅利翻了三倍,而且人口迅速增加,一片繁榮。自已一個知州還不如一個知縣。

 歐陽道:“兩位大人,這杭州可是我大宋四大碼頭之首。你們且看,這新城的茶葉要運到北邊,中途路途所需花費之大,還有動用人手之多,實在是相當無奈。兩位大人何不開展海運。諸如陽平的貨要銷向東南,這杭州可以做個中轉之地,杭州船隻接貨,下貨,再開一個批發市場。東南各地客商不是滾滾而來?北上海路有揚州、海州、密州、登州直到河間府。朝南台州、明州、福州、泉州、潮州、瓊州。在本地設置船廠,乃是一大產業。”

 知州邊聽邊點頭喜道:“不錯,不錯,可是這啟動資金恐怕就不是小數。”

 “這點沒問題,只要杭州官府拿出一個章程來。”歐陽揮手,王五遞包包,歐陽拿出一疊紙出來道:“這是某州章程的樣本內容,兩位大人看看。主要是杭州能保證做到什麼,不會半途而廢。比如不能船廠造一半,就因為各種原因停工等等。兩位大人擰好後,交給皇家報一發,下官保証這開春的貿易會絕對是客商雲集。”歐陽先前對杭州貿易會不看好,連項目也沒拿出來,也沒有宣傳,哪來的客商。

 “恩,有道理。”兩官點頭,拿酒杯道:“多謝歐大人,乾!”

 這次杭州的動作很快,還沒等歐陽收到宋徽宗考慮的結果,就把章程送到了歐陽暫住的客棧中。歐陽也上道,看了一遍覺著沒有問題,讓王五拿了這章程先回陽平到皇家報發稿。這貿易會時間定在二月初一,可是不能再耽擱。歐陽私下交代兩官,同等條件,優先讓陽平商會注冊商家先捕手。

 兩官明白陽平商會的影響力,都答應下來。

 而王五走的第二天,張三過來說,宋徽宗有請歐陽。

 左右客氣後,王皇后終於是讓人給歐陽砌沏上了茶,這幾日,刁民不僅圍行宮,而且還喊口號,要求宋徽宗賠家產、賠孩子、賠老婆。這宋徽宗無所謂,生氣生氣就算了。但王皇后卻是感覺對不住,親自出門向大家賠罪。但是大家不對付她,都把矛頭指了宋徽宗,什麼昏君比商紂的話都喊了出來。

 於是,王皇后和宋徽宗商量答應接受陽平大學的聘請。王皇后要求也不高:“歐大人,只求莫要再讓人作踐了主上。”

 歐陽一聽大喜道:“微臣回去立刻讓人安排,開春就來來接太上皇和皇后,雖然住的條件稍微艱苦點,陽平地小無奈。不過先生一職在陽平地位甚高,太上皇又是校長,更是先生中先生,功德無量啊,皇后和太上皇盡可以放心。只是不知道是幾位出行,要攜帶什麼。微臣也好調派車馬。”

 然後宋徽宗那出一張紙,歐陽看了險些暈倒。太離譜了吧。這宋徽宗要帶一堆的御用東西就算了。竟然要把二十個妃子,外加劉四女全部帶走。這得佔多大的房子。加皇后十人,還有監視的內衛,還有佣人,自己分配給他的六百平方房子可是太小了。

 “歐大人,可是有所不妥?”王皇后問道。

 歐陽苦笑道:“回皇后的話,這要將十倍人送到陽平也是簡單。但是這麼多人居住恐怕在臣的能力之外。”

 “皇家總也有皇家的體統。”王皇后道:“總不能讓主上如同普通草民一般。”

 王皇后話在理,是這樣的。這大學已經規劃好,而且大部分建設已經完成。而校長府業已完成,大概就畝許大,微臣即使再想辦法,也就畝半之地。”歐陽道:“這住進去當然沒問題,微臣就是擔心……擠了些。”

 宋徽宗不滿道:“這些都是一直追隨朕的人,朕怎麼能棄他們不顧。”

 “……”歐陽汗,實在不行自己當校長得了,好歹是狀元,湊合能對付上,若氣也不會比你差哪去。

 倒是王皇后明事理道:“歐大人,這帶還是要帶上。你看有沒其他辦法?”

 “實在要帶唯一的辦法就是……另外給她們租地方住。”

 “租?”宋徽宗道:“不如買就算了。”

 歐陽汗道:“回太上皇,陽平現在是寸土寸金,校長府的土地價值就上千貫,更別說是縣城的地。”

 王皇后拍板:“租就租吧。反正也不委屈她們。有要想走的就讓她們走,唉……樹倒猢猻散。”

 “那成!微臣就去準備。年前一定把皇后和太上皇接到陽平。”這還得發文給大內,和趙玉那邊只是口頭協定,這事不能玩火,燒到自己就不好了,宋徽宗充其量也就是紅花綠葉中的不紅不綠貌似花骨朵的東西。

 如同是在玩模擬城市,農業、商業、場業……人口增長,經濟增長,需求增長。什麼都漲就是公務員的名額被限定了。陽平現在人員編制已經很離譜,但是如果沒有這麼多人管理不了那麼全面。歐陽是不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偷奸耍滑的不僅是奸商、貪官,即使只會拿雞蛋換倆錢的老太太也有陰暗的一面。

 懶惰、仇富、自私等等陽平地面一點都不少見。坑蒙拐騙、搶盜燒殺也不是沒有,思想可以陰暗,但是如果把陰暗付之行動,那就很不對了。所以衙役的數量還得擴充。這是甘信在歐陽回來後說的第一句話,甘信研究過,每一千人配備一名衙役,是為最低限度的保障。而陽平現有在戶人口四十多萬,最少需要四百多人。而如今陽平也就一百五十多名。

 歐陽一句話解決:“從廂軍抽三百人出來,一老帶二新。”工資低,又不佔編制。

 “還抽?”展銘搖頭道:“已經抽了幾百人到皇家報當郵快,再去三百人,軍廠那邊可是要招工人。”

 “不要這麼死板,從州裡‘借’嘛。借一千人來,什麼時候還再說。名頭可以說修葺城牆,可以說人手不足。州裡的編制還沒滿,讓他們再招。這叫瞞上不瞞下,回頭準備下禮物,給州裡送去,這事就是小事,走個過場。這州裡廂軍多了,開銷還大呢還有這人一多,那個軍廠外那個廂軍聚集地,就改成村,就叫廂村。不僅是廂軍,別地來的人也可以住嘛。”

 甘信道:“恩,還有,年末點算。去年十二月到今年一十月,包括入國庫的稅利收入四百萬貫……”

 歐陽大驚:“這麼多。”

 甘信笑道:“不多,前年全宋年收稅利是一萬萬兩千萬貫,東京就有三百萬貫的稅利。咱們陽平這四百萬實在不算多。”

 歐陽喜道:“今年獎金可以多發點。”

 甘信道:“陽平而今錢是小事,主要是百姓需求多。上個月,十多名有錢人集體上東京去找妓女。曾經服侍過太上皇的,一夜就砸出去三百貫。不求漂亮,只求有名。還有去東京賭場豪賭,一天一夜三千貫就出去了。現在東京這些地方看見陽平人就如同看見財神一般。”

 媽的,小心老子征收個人所得稅。歐陽很無奈,這有錢人家是沒地方花,錢賺來不花那為什麼要賺錢?歐陽想想道:“看來要上奢侈品了。”

 “怎麼說?”

 “諸如一根金項鍊,這金成色怎麼樣多少錢,市面上已經有個價。但是還有一種是無價的,那就是面子。”歐陽道:“比如一根是名家打造的項鍊,和場裡出的項鍊價格就可以差十倍。還有酒,一瓶酒可以賣五百貫,也可以賣五文錢。關鍵是有說頭,酒桌上這麼一擺,面子問題。衣服、客棧、酒家等等都要從中低檔次朝低中高三個檔次發展。而相同的衙門收稅也分了三個檔次。民間還有很有秘密手藝,比如能驅百蟲的香,比如清火解毒的涼茶等等,都可以發展起來。當然,這檔次要提高,不能是一斤多少文,而是一盒多少貫。舉個例子,平時我們去飯莊酒樓,就是小二招呼,跑堂點菜。改改,專門的漂亮姑娘招呼,負責點菜,而後幫忙倒酒上菜,還可以幫忙分菜。有事,客人一招手,馬上到身邊,冬天熱毛巾,夏天井水毛巾侍侯。

 菜都一樣,酒也都一樣,但是檔次卻馬上提了起來。原來一盤一文的菜,現在賣一貫。你還別懷疑,還真有人願意去當這冤大頭。”

 “這個倒行。”甘信喜道:“回頭我就讓王家酒樓改了去。”

 歐陽道:“別再叫王家酒樓,沒檔次。改了,改叫……金尊大飯店。全部隔成包廂,可以弄點花草,清雅別致。可以用全套銀餐具,奢華富貴。桌上也別是木頭,蓋上白布,顯得幹淨整潔,盤子什麼都要上檔次,越貴越好。弄點名人字畫什麼的牆上一貼,贗品也行。員工統一制服,女員工不全露,但也要露一點,小伙子要帥要精神,姑娘要漂亮要幹淨。還有酒樓後面也可以改成客棧,單人、雙人的,追求就一個詞,幹淨。白色的被單,專用的夜壺馬桶,地上鋪地毯,每天一清洗,每天一整理。什麼真絲、純棉不要吝嗇,能弄全部弄上去。”

 甘信汗道:“這……這地方可能不夠寬敞。”

 “大投資大回報,去貸款。等陽平這邊弄好,還可以去東京弄。將來飯店裡面還可以開開小賭場提供給住宿客人娛樂。比如我們的桌球、飛鏢都可以放進去,定期可以安排一些歌舞團表演。把飯店整成一個集住宿、餐飲、娛樂為一體的舒適環境。”歐陽笑問:“是不是沒那膽子?”

 甘信咬牙道:“陽平人有的就是膽子。”

 “別丟了本分工作哦。”

 “大人放心,我心裡有數。”

 年節快到,宋朝廷本該在12月初10枚假,但是今年卻有些不同,如樞密院、內閣、兵部、戶部全部推遲了放假時間。附近的廂軍都被動員起來,在寒冷天氣源源不斷朝秦鳳路運送糧草。

 宋朝雖然抑武揚文,但是對打仗還是比較大方的。有資料統計,北宋大小的戰鬥平均每場花費在300O萬貫左右。國家方針一制定,下面的人就不能再去計較是不是和平比較好,而是考慮要怎麼打。從漢武帝來大都君主都認識到,打仗打的就是後勤。

 皇家報也恰巧在這個時間提到了永樂州和靈州兩地,對其被佔領描寫非常詳細,重點還說了兩地人民在西夏的統治下過著極其悲慘的生活。皇家報煽動性是很強的,這份報紙很快成了大家街頭茶館議論的話題,而評書先生們也與時具進,開始撰編收復靈州和永樂。不要懷疑,南宋的評書都把金朝給岳飛滅了。YY無極限,不是現代才懂的道理。這聽評書不就圖個爽字。

 同時,陽平商會宣布,只要王師欲拿回失土,他們將獎賞殺敵有功將士,總計五十萬貫。陽平商會同時還承諾,將在邊疆開設馬快,專門負責傳送邊疆軍士和內地親人的通信。東京商人組成的鬆散的東京商會也表示願意拿出十萬貫錢做為死傷將士的撫恤金。

 這幾條消息都是在年前十天出的,趙玉看了甚感欣慰。趙玉對蔡京道:“先前多有人上表,要朝廷抑制這些商人,蔡相極力反對,卻是有先見之明。”

 蔡京搖頭:“回陛下,臣當時所想有所不同。並非有先見之明。”

 “哦?”趙玉道:“說說!”

 “陛下,我大宋歷來是募兵制,而所招募者多是失去了田產土地之人。但陛下有沒想過,為什麼會失去呢?有一點是最重要的,那就是高利貸。”蔡京道:“臣認為這高利貸利滾利,無異於殺雞取卵。看宋立國來不下百次刁民暴動,破壞甚大。一來是刁民有人做怪,二來也是因為無土無地,一身債務,活不下去。而陽平錢莊則甚好,借貸千貫,一日一貫之利息。借貸一貫,每日不過一文之息。如果按東京舊時慣例,借貸一貫,一月之後就要還一貫半,兩月後就要還二貫七,三月之後就要還四貫三。而陽平錢莊十貫之內,是一年為期。百貫之內兩年為期,千貫之內三年為期。有字有據,對社會安定確實有貢獻。”

 “還有,去年洞庭湖大水,今年太湖大水,難民超過十萬人。而陽平各地產業招募難民工人就佔了四萬。無疑是給朝廷分了大憂。再者,陛下東南減免稅賦,而今說打仗就打仗,還不是因為國庫有錢?這和陽平人在外地開場亦有大關係。”

 “恩!”趙玉點頭。

 “但是,有利必然有弊。中原本一直以農為主,重商之後必然輕農,各地場業佔據良田不在少數。許多地無人開墾,荒蕪數年。這幾年也算是風調雨順,但要遇到大災年,朝廷無米賑災,那才是笑話。其次,商多自然吸引多人從商從工,十年苦讀不如一場子工頭,讓天下士子寒心不已。”

 “這好處多,弊端也多。”趙玉歎口氣,她想起歐陽說的夠砍頭的話,歐陽說,念那些書都是廢書。不念那些書的人未必就是廢人。歐陽還說,不管來哪個進士,不管是管理哪一行,不念聖賢書的人絕對比念了聖賢書的人強。趙玉當時有點生氣,但是後來仔細想想確實有幾分道理。但是她的根就是在士族地主那,不會輕易妥協。趙玉道:“這陽平大學開春就要開課。文理教導也有專人負責,聽說還請特別聘請了告老還鄉的兩名太學士做什麼,教授。看來歐陽亦是明白這關節所在。”

 “哦?”蔡京一楞道:“這臣倒是不知。”

 “朕也是昨天才知道。他還上表說聘請了太上皇當校長。”

 “啊,這是一石三鳥之計啊。”蔡京道:“一來可讓太上皇有處消遣,少些言語。二來,可讓太上皇鼓舞文氣。三來,在太上皇教導下,大宋文士將出類拔萃。歐大人這麼做確實要得。”

 “朕也這麼認為,就是這收費似乎高了點。朕看了課程。太上皇所教導的詩、字、畫三課,每月十五謂,每課一時辰。一年為限,收費三百貫。”

 “錢倒不是問題……”蔡京道:“陛下,不如……朝廷也在陽平大學開課?”

 “什麼課?”

 “為官之道。百姓民生,大宋律法,為官清正,興修水利,固須防洪等等地方官的課程。朝廷自行派人或由陽平大學找人。每年選派實缺官吏進行幾月教導。豈不是善莫大焉?”

 “蔡相之才真讓朕刮目相看。”趙玉道:“這派官,一怕貪,二怕無能,三怕懶惰。此事蔡相可派人負責。”

 “臣領旨。”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24 19:46
本帖最後由 alloykuma 於 2011-3-27 01:08 編輯

第一百三十九章 年節

 蔡京出宮回到了家,李逸風還在到處欣賞著牆上字畫,見蔡京回來忙上前道:“蔡相辛苦,不知……”

 “這利國利民之事,皇上又是又識之君,哪有不准之道理。”

 李逸風大喜,輕輕放了一東西在桌子上道:“那李某先告辭,密碼六個一。”

 “來人,替我送客。”蔡京看了眼那信物,是陽平錢莊的信物,可以提五千貫錢。他現在就是不太明白,為什麼歐陽要開官課?這官課可是沒有什麼賺頭。李逸風雖然沒說是歐陽求他辦事,但是蔡京不傻。只不過他尋思,歐陽開的這課程內容對朝廷倒是有大幫助,但是對他似乎一點好處也沒有。難道這傢伙真是忠君愛國之君子?

 從歐陽事事表現看,對朝廷也算得上是盡忠。朝廷要打仗,人家就號召商會捐款,還降低武器售價,並且還利用皇家報鼓舞民氣。先前武舉也是在幫朝廷忙,貿易會又讓地方和國庫增加收入……這麼看此人品德確實還可以。蔡京對歐陽的唯一不滿就是,其間接壓制士子。而今這陽平大學文商對半的課程,倒讓他對歐陽增了幾分好感。

 而關於奸臣一說……一般奸臣都出現在昏君的身邊。比如說秦檜兄臺,他只是主和派,他代表著是皇帝的利益和皇帝的想法。否則你倒是想奸,一句話就把你撤了。蔡京是有錢,但郭子儀錢也不少。這些都不是評判的手段,評判的標準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即使是張邦昌聯金之想,也不是因為私利出發,而是對金遼不了解。有道是一朝明君,一朝名臣。一朝昏君,一窩奸臣。反過來說,漢武帝殘暴一面完全被其驅逐匈奴的光輝所掩蓋,其如果沒有成功驅逐匈奴,那他就是暴君。一干臣子奸臣的名頭就要落下去。

 在陽平大學的施工現場,粱紅玉提出了蔡京心中的疑問。

 “為什麼?”歐陽愣了一下回答梁紅玉:“就是拉關係啊!這麼多實缺的官送到陽平面上,大家喝點小酒,有錢一起賺。陽平商會以後在人家地面上也比較容易。” 這是杭州知州和通判給他的靈感。當地辦產業是一條,最好是讓這些官員們入股大型產業。這樣即使將來他們升了官,也有分紅。而後形成一個商業官場大聯盟。將來弄幾批後,朝廷再想抑商,那就是直接打擊官員們的口袋。而商業矛盾則有商業龍頭陽平商會進行調節仲裁。什麼官員沒那麼多錢?可以找錢莊貸款嘛。

 歐陽沒有蔡京和趙玉想的那麼深遠,或者說是他們把歐陽想深了。

 至於聘請兩名太學士也有講究,這兩人身體好,還能活十年八年,兩人的門生可是多多。門生再不孝,也不敢和自己老師過不去。請這兩個人相當於朝朝廷交納保護費。趙玉和蔡京要知道歐陽這真實想法,恐怕當即吐血身亡。含蓄的人遇見務實的人,吃虧的總是含蓄的人。這趙玉哪怕問上一句,歐陽說不好就把真實意圖說了。但人家含蓄……

 陽平大學建設由陽平第一施工隊負責。歐陽回到了古代,看蓋房子算是開了眼。打好基礎後,十幾個壯漢一人拿住一根柱子,大家一起使力,把柱子推到定點位置,這房子寬架就算完成。雖然是古代人智慧的結晶,但是歐陽感覺不科學。於是就出現了第一施工隊,

 第一施工隊是歐陽入股的一家當地企業,其主要就是蓋房子和裝修。其針對是富裕人群。在初始會拿出設計圖。比如溝水朝那裡流,比如客廳多大,內屋多大,比如用什麼材料。還有創新的吊頂設置,不再是一抬頭就能看見瓦片。採光度等等也有標準。創新東西很多。最重要是設計,設計考慮到方方面面,不用落成之後,突然想東挖井,西打牆。你有要求說完,誒計部會拿出圖紙給你看。當然如此的服務收費標準自然高。設計部兩個都自認為是歐陽親傳的徒弟,撈起錢來不會比歐陽善良多少。

 陽平大學是免費設計,成本開工的項目。進度並沒有由於報酬不高而降低,相反進展迅速。教學部分在中間,左邊是普通教師、後勤的住宿點,右邊是教授級帶花園的小別墅,前面是學生的居住地,後面是食堂,食堂前還有運動場。

 歐陽對梁紅玉道:“這裡是將來培養棟粱人才的地方。”

 梁紅玉笑道:“官人把學費開那麼貴,不是拒才於門外?”

 “前面幾期當然貴,後面就降下來。然後還會有獎學金,成績優異者可以獲得。”歐陽道:“否則第一批都是窮孩子,怎麼吸引人家的目光?怎麼引起朝廷的重視?怎麼引起民間的熱議。再者第一批都是有基礎的人,比起沒基礎的窮孩子出人頭地要容易許多,如果十年後才有出息,這大學還有誰來?這就是品牌效應!再說,地方還是小,要擴建只能一步步來,僧多粥少只能是用錢提高門檻。”

 大學金融課程教師抽陽平錢莊出色掌櫃兩名,主要課程是資本的流通、擴大、發展、利用。工商課程是從陽平當地優秀場主中選擇,主要課程是產業鏈的建設,原料、加工、銷售三部分重點教授。特別是銷售一環節,為其重中之重。陽平大學不教人家怎麼燒磚頭,只教人家怎麼賣磚頭。企業管理由蘇千抽空教授,主要課程是人力資源的挖掘與安排。宋律主要教導熟悉宋律法課程,為將來各種官司提供律師。

 這些課程中收費最低是醫課,分獸醫和普通醫生。獸醫教師由是一名非常有經驗的遼人擔任,而今商業的發展帶動畜牧業的發展,物流農耕養殖行業牲畜眾多,對於動物病,一直是宋內最大的空白。普通醫生則是挖腳退休的三名太醫,挖這三人可不容易,人家不願意給出真才實料。其中最強硬的是居住在東京城內王太醫,他最簡單觀點就是教會學生,餓死自己。醫術只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歐陽開了兩百貫月薪沒打動人家,大怒之下差點派白蓮去遊說。而後還是依靠李逸風幫忙,把其獨子拉到賭場,小虧了幾千貫。最後才把其拿下。歐陽不擔心其耍詐不好好教導,王太醫這人信譽還是好的,答應下來事從來沒掉鏈子。

 歐陽歎口氣道:“唯一問題就是這副校長的人選。惠蘭忙著生孩子,其他有能力的都忙著做生意,我又顧不上這頭。”

 “可以讓甘大人負責。”梁紅玉道:“官人沒事過來看看就行。”

 “甘信忙衙門的事,又忙金尊大飯店的事,又忙著和真娘偷情,又要應付蘇府,你就不怕他累死?”歐陽想想,自己身邊還真沒一閒人,要么只能是從衙役中選,不過那太不上台面了,這邊可是有太上皇加不少官員,而後還會有武將。歐陽歎口氣:“實在沒人,只能是從記者那邊抽人過來。”

 “李逸風?”這個是記者中的小老大。

 “不!東京那邊是重中之重。不僅是皇家報,還涉及朝廷、商業等等方面。”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李逸風是集行賄、受賄、打探消息、挖牆角等為一體的全面發展人才。當然圈子內比李逸風強的人有,還不在少數。

 但是沒有名氣。歐陽道:“我不擔心別的,課程反正安排好了,大家不會牽扯。就擔心太上皇、還有當官的鬧事。我萬一不在,沒個頭面人說話。”

 “哎呀!”梁紅玉眼睛一亮:“官人怎麼把他忘了?”

 “誰?”

 “官人常說的刺頭啊。”

 “刺頭?”

 “宗澤啊!這人連皇帝都敢上表責之,處事甚為公允。”梁紅玉、道:“恰巧他又是朝廷官吏,朝廷這邊派了人,最少能看著太上皇,皇上多少也安心一些。宗澤此人只認理,不認人。當初戶部派其下來查官人帳的時候,其可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不吃不拿,一點馬虎都沒有。妾身聽說,即使太上皇也怕了他幾分。”

 “對頭!這傢伙朝中間一站,誰都不敢沾晦氣。”歐陽喜道:“還是我家紅玉聰明。”這傢伙實在是太合適的人選了。即使是自己,調解矛盾也要顧慮幾分,人家不用,人家本來幹的就是得罪人的行當。無理的想和他講理,太祖轉世都不成。至於宗澤會不會來?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戶部早不待見宗澤,其一上班看見同僚們毛病就要說,又不講人情。戶部前幾個月就和吏部聯繫,看有沒旮旯空缺。只不過而今空缺緊張才沒安排過來。自己去戶部一提,保證戶部尚書感激自己祖宗十八代。

 上表趙玉,就說自己開設大學是為了大宋儲備人才,需要朝廷能派名官吏來監督管理。這要求不僅不過分,而且趙玉還很滿意。於是就讓吏部找人下去,吏部早有戶部和歐陽的勾結,報了宗澤。趙玉對此人派此地甚為滿意。有此人在宋徽宗身邊,宋徽宗稱呼自己是朕都會被其委婉批評。什麼?宋徽宗辭職?來了這地方,難道還是你說的算嗎?

 這麼些瑣事一來二去,年節也終於是到了。

 今年這年節就少了些人,甘信不在,展銘惠蘭搭夥。就剩歐陽、歐平、梁紅玉還有無家可歸的白蓮。最後在歐陽的堅持下,兩名丫鬟珠珠、秀秀一起上席。歐陽很是佩服粱紅玉的取名能力,放了現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寵物。

 兩名丫鬟以前顯然是被虐待的對象,而今到了這邊,伙食不錯,活又不累,自由時間還多。而今長的光澤圓亮,又加乖巧懂事,可人又可愛。歐陽也沒拿她們全當外人。

 今年年夜飯討論的議題是:歐平、白蓮的終身大事。歐平很簡單道:“少爺不成親,歐平就不會有想法。”歐陽和梁紅玉不叫成親,真正成親是要雙方父母下媒書,而後族長入族籍。而歐陽正妻生了男娃娃之後,歐平才會改口叫上老爺之稱呼。

 歐陽笑道:“哪有那麼多講究,喜歡就說一聲。你也常去各官府地送禮打交道,不管是公主郡主,京中商賈,只要看得上說一聲。白蓮你呢?”他也真沒發現歐平春心動,當然不排除自己沒注意到。

 白蓮可不一樣,過了年就是二十四歲,早開始交人頭罰款。白蓮回答簡單:“沒看上眼的。”

 歐平道:“白蓮姐倒是在惠蘭姐安排下相親了幾個,身家都還清楚,品德也不錯。但白蓮姐就是看不上。說這個沒學識、又說那個沒氣魄。還有,什麼沒氣度、沒思想等等。”

 白蓮無所謂一笑:“只求大人不嫌白蓮在身邊礙眼就成,成不成家,真沒關係。”

 梁紅玉搖頭:“這可不成,女大當嫁。這事我也上點心。你要看不上什麼權貴子弟,商賈人家,就找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再不滿意,那麼多記者隨便挑,挑准了讓我家官人給你做主。就從這歐府出嫁,誰都不敢看輕你。”

 歐平笑道:“白蓮姐,你可不要用我家少爺標準來挑人,不過這麼挑人的話還真有一個。”

 “誰?”歐陽都好奇了。

 “蘇千啊!”

 “死開,人家有老婆了。歐平這事得和你說,一夫二女,這二女都不會開心。女人天生好妒,當然男人也天生小氣。即使明面上不說,私下也鬱悶得緊。這將來左右都生了孩子,一碗水端不平,家中瑣事紛爭太多。善良不等於無私,你看皇上的三千佳麗,哪個不是勾心鬥角的?這不僅涉及到男女之情,還涉及到家庭建設。其中之複雜不是你所能知道。”

 白蓮疑惑問:“大人你又怎麼會知道?”

 怎麼知道?自然是看得多了。這種事在九十年代的香港非常普遍,內地一個家,香港一個家。比如歐陽前女友的父親就是這樣,而後內地的妻子死了,兩個孩子來投奔自己。那家庭矛盾真是……這也就是孩子,要是把那妻子也轉過來,後果不堪設想。而到了歐陽這代人就不這樣,分化出幾個標準,一是情婦已經取代了兩妻世俗,入主已婚家庭。一夜情入主年輕人思想。當然一夜情也有一定的道德底線,比如歐陽這圈子,有女朋友,基本就不會去沾手,如果沾手在朋友圈中也是要被鄙視和譴責的。但有了家庭還在外面亂來的,反而正常了,事業有成又沒個情婦什麼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說,追求完美的最好有個把私生子。道德標準變化無常,有時讓歐陽這樣收入無憂的准精英人才都處在生活的迷茫之中。而工作又成了麻醉迷茫的工具……

 “少爺,你想什麼呢?”歐平一邊打擾。

 “沒什麼!”歐陽搖頭,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不會理解。這是一種對道德的迷失,對倫常的迷茫。多元化的文明衝擊,反倒是讓人看不明白。這些問題已經是歐陽這代人最大的問題。他們希望道德,但同時又踐踏道德。叛逆、壓力、外來文化衝擊、道德底線,這些有自主思想的人受到的傷害卻是最大。歐陽轉換話題問:“一會是什麼節目?”

 “打麻將!”粱紅玉和白蓮異口同聲回答。女人對此項運動她們的興趣和男人對某項運動的興趣基本持平。但最可惡的是,兩人補充一句:“但不和你打。”這不能怪她們,和歐陽打撲克打麻將,從來就沒贏過。就是他一家大殺四方。後來粱紅玉借枕頭風一打聽才知道,合著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官人發明的。

 “行,你們玩。”

 歐陽身靠在衙門口,看著到處放鞭炮熱鬧的人群,反倒是有幾分失落。歐陽不喜歡鞭炮,現代人大都不喜歡。那東西吵。所以歐陽覺著如同是這世界之外的人一樣,想想,歐陽反倒釋然,自己本來就是這世界之外的人。歐陽交代值勤衙役:“通知兄弟們,加強巡邏,注意防火。”

 “是!”衙役有點奇怪,這話今天已經交代三次了。衙役們也是減少了休假加強巡邏,怎麼還惦記這事?

 歐陽也覺著自己有點唐突,揮手笑笑。這時候一隊馬隊從遠處而來,近了一看,是五名大內打扮的人。當先一位是太監。只見那太監手拿聖旨道:“陽平知縣歐陽接旨。”

 靠,九公公都放假了,自己怎麼還得接旨。歐陽無奈道:“公公稍等,這就去準備香案。”

 “不必了。”太監下馬直接念,兩個意思,一個是體恤歐陽一年辛苦,特賜黃金百兩。二是重點,任命歐陽為遣秦鳳路監軍使,二月初三之前必須赴任。而後稍微客氣把黃金給歐陽後,就和內衛打馬而走,顯然還要再去下個地方傳旨。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25 20:14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1-10-23 15:26 編輯

第一百四十章 西夏特約記者

歐陽拿聖旨有點納悶,怎麼自己當了監軍?琢磨想想,也對,自己這監軍還擔負著商人和軍隊之間的協調工作,還有監督武器的運輸工作。看來自己這監軍不是那個目的的監軍。正規的監軍估計還是李漢,大小人家李漢是皇差,皇帝身邊的人。

如果二月初三要到達秦鳳路,那一月中旬就得準備上路,算算時間,宋徽宋自己是接不上了,不知道會不會鬧翻天,不過宗澤在會好一些。大學開業自己也無法參加……不過這些都有人去負責,否則成立一個臨時的大學籌備委員會就沒有任何意義,拿錢就要干活。

陽平商業協會有意思開拓西夏的名單已經出來。涉及的領域很多,其中種植業競爭最大,有四家都想吃一口。其次是皮革原料,也有三家在搶奪。這都不是問題,陽平商業協會就是化競爭為同盟,按照股份配備就可以。

二月肯定還不會開打,自己武器是二月交貨第一批,還得熟練些日子。再說朝廷開春後才會正式下使文,要求歸還靈州、永樂州兩地。從古到今,從國外到國內,打仗也都是要藉口的。等使文一去一回,朝廷再正式下令出兵,怎麼也得到四月份。七月份陽平有第一屆大宋蹴鞠邀請賽,已經有十多個州報名,預計比賽要持續一個多月。八月下旬有陽平第二次貿易洽談會,是陽平商業協會壯大的重點。這些都是要事先準備的,自己不在,必須把事情規劃到細節。不過這些工作量對歐陽來說並不算什麼,古代節奏再快,也快不過現代經濟社會。一個大案四十八小時沒破,就會有無數的壓力接踵而來。一邊調查案件,一邊要和律政署聯繫,一邊還要接受內部調查,這樣的日子歐陽一樣拿下來。這就是忙碌命啊

不過歐陽拿到手這聖旨確實有點不倫不類,兩個差遣的差事並在了一起。原來是要先免知縣的職。但趙玉現在還真不敢亂調歐陽知縣職位。但是西夏那邊的事又少了歐陽不行。這打仗並不只是戰士們衝鋒,涉及到方方面面。政治、後勤、戰後等等都要考慮進去。最後反正裝糊塗的下了這麼道聖旨。

當天晚上歐陽沒有辦公。先是陪梁紅玉耍會麻將,而後被驅逐。再是自己玩了幾把桌球,覺沒勁。最後接受甘信和展銘邀請一起去喝酒聊天,這才找到了打發時間的辦法。到了一看,原來是惠蘭頂著肚子正在和蘇氏打麻將,兩個男人不好這個,這才拉了歐陽出來。三人隨便商量了一下,就去了真娘的家,沒想真娘也去打麻將了。最後很無奈,三人騎馬到清河邊曬月亮喝酒。

第二天一早,法定關撲之日,去秦鳳路的第一批武器也開始上路。這批武器到了東京附近,會由東京禁軍派三千兵馬押送。歐陽也大方,每個運武器的每人五百文紅包。他沒閒著,蘇千那邊也沒閒著,都在討論瓜分西夏商業的利益。而今對西夏人作戰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連西夏人已經派出中央侍衛軍、擒生軍。中央侍衛軍包括質子軍、皇帝衛隊、京師衛戍部隊。派出來的三千質子軍全部由西夏豪強子弟組成,忠心度高,戰鬥力強。

擒生軍意思擒拿敵人為奴隸,總數約十萬,是西夏的精銳部隊。西夏還有在編地方軍50萬人,這些人不脫離生產,打仗為兵,不打仗為民。總來說西夏屬於全民皆兵的軍事制度,而這種制度很大反映了其社會特點,那就是還存在在遊牧和奴隸制中。

根據皇家報發來的報導,在邊境永樂州,西夏軍隊囤兵八萬,在靈州囤兵五萬。而韓世忠的總戰鬥部隊不到十二萬,這還包括被其精簡為運輸部隊的四萬人。但西夏麻煩的是,吐蕃在阿柴地區集結了三萬人,而遼國大同府也不安靜。

吐蕃還是部落型國家,部落對中央命令不愛聽從,這三萬人是吐蕃六谷部潘羅支首領的下屬。潘羅支是宋朝廷認證的鹽州防禦使兼明州西面都巡檢使。吐蕃和大宋一直有共同防邊的軍事體制,防邊防的就是西夏。

而遼國其實還在觀望,朝廷還在討論要不要幫宋人打仗。條件很優厚,控制一個州,事後可把此州賣給大宋10萬貫。內部反對聲音主要來自武將,他們認為不應該在和金對持階段,再去幫宋的忙。而且一旦他們威脅到西夏,對付他們很可能是三萬精銳的衛戍部隊。

看似大家都佔不到什麼便宜,但宋卻多了兩樣秘密武器。第一是韓世忠這名將領,第二就是火藥武器的第一實戰。韓世忠已經針對火器設置出了陣形,比如分了擲彈軍、破城軍、防禦軍三個專門兵種出來。韓世忠上表說,自己可以戰勝超過一倍的敵人。

陽平商業協會有意思在西夏發展的,開出底線和希望發展的項目,由蘇千總結後來和歐陽商量。總的看主要兩種情況,一是圍繞在種植業、皮革這兩大塊,二是邊境辦場,專門對宋北和對遼貿易生產基地。至於零售市場、飯莊等建設興趣不足,大家表示沒有興趣要這些芝麻。這邊生產沒有合夥性質,因為周邊沒有有實力的商人。但利益也是顯而易見,交通路程短、人力資源廉價,佔領區低稅。這裡場子一旦興旺起來,將覆蓋太原府、真定府,甚至是東西兩路軍需。簡單來來一塊磚頭如果從陽平拉到遼邊,各種成本價格就達到了三文。而在邊城,人力廉價,土地充裕、稅收低廉,路程較近,拉到遼邊成本僅僅一文。即使是從邊城反傾銷陽平,成本價也不過兩文。以邊城為中心建場,將有非常重要的銷售覆蓋面積。

當然你要去真定府辦場距離遼邊還更近,但是除了距離差價,其他因素就差了很多,並且如果不是和當地人股份場子,麻煩也是多多。

簡單說這地方就叫無主之地。但話也說回來,這邊城辦場風險也頗高,最主要就是軍事衝突。不過這些投資的錢雖然有賭博性質,但能上蘇千名單都不是窮家,輸得起也玩得起。歐陽和蘇千商量後,將陽平錢莊資金北調,重點布設在興元府到真定府一線錢莊之中,做為啟動的儲備資金。

年節後,這些事就上了程序。還沒過元宵,初十左右蘇千任命了代理CEO後,自己和歐陽一起北上,股東們暫時不去,蘇千得到允許,將靈活把握這些股東們承諾的資金。隨行的還有二十名衙役,這些衙役多從事文案工作,讓他們去不是去殺敵,而是兼職當帳房、招募人手等一些瑣事。

到了東京,按照聖旨調了三百禁軍為監軍的衛隊,而衛隊長是趙玉身邊的內衛,任職在東京禁軍的營指揮使,名為朱達,是歐陽的熟人。這當使節可以沒排場,但是當監軍不能沒排場。而且還有講究,如果歐陽非正常死亡,衛隊所有人有可能要陪葬。這點在軍隊中是普遍的認識。將領的親兵在將領死亡後,如能奪回屍首,罪減一等。如果沒有,一般都是處死。

朱達三十不到,但是生性豁達,這趟對他來說是美差。他就不相信歐陽沒事會跑到敵陣中去。按照俗成,歐陽這樣的一般距離戰場不少於一百里。到時候即使歐陽想壯烈,只要一聲令下,捆了跑路,一點問題都沒有。當然身為衛隊還有兩個職責,記錄戰場真實動態。還有就是起到一定的監視監軍的作用。

歐陽就是感嘆,身為一個八品官,一直領導著展銘就算了,現在還領導上京城實權軍事將領。和遼那邊比,還是宋比較實在。遼那邊都是浮雲,有官無職。

到達永興軍路的河間府的後開始轉道,這河間府直北上遼邊,官道甚為好走,而轉到秦鳳路則不然。由於短時間的頻繁運輸物資、兵馬,這條本就有點垃圾的路現在就更為垃圾。不過在人力勝天的冷兵器時代,是沒有機械化部隊,有畜生有人力,除了走的不舒服外,除非下大雨,否則運輸還是能保證的。而且京兆府在去年已經派人開始修補這條官道,加固橋樑。要麼說,打仗其實不是一家一戶的事,不動則已,一動則發全身。

剛開春,氣溫不高。歐陽估計也就三四度左右,由於是騎馬,所以速度也沒有放太快。朱達一邊介紹道:「秦鳳路是宋內最為苦寒之地。大規模軍隊物資調運煩瑣。和西夏打了百年仗,但每次規模都在數萬之間,也有這樣的原因。如這樣規模在幾十年前對遼中倒算小意思,但放在秦鳳路實屬罕見。」

歐陽問:「朱將軍,這是為什麼?」

「西寧州出西涼,多是峻嶺。而且還有長城防護。再加西夏這一路卓羅和南軍司常駐擒生軍達到七萬人。處處是易守難攻之地。還有這些地形常易被斷糧道。而要維持糧道,所花費要十倍前方將士的廂軍。大人莫看這戰鬥朝廷投入軍隊較少,但是花錢卻一點都不少。所以此地一直不敢大動。這也是西夏人屢次犯邊,視我等無物的最重要原因。再者,一旦突出卓羅和南軍司之地,就是西夏之都興慶府。裡面衛戍部隊乃是精銳……」

「等等,這質子軍三千人是精銳、這衛戍部隊兩萬多人是精銳,皇帝衛隊萬人是精銳,再加擒生軍也是精銳……怎麼都是精銳?」

朱達苦笑道:「大人不知,西夏軍制是仿造宋和遼制度建立。大人以上所說乃是常駐軍隊。而註冊的地方軍隊其實是百姓組成,一旦徵召就此入伍,歸軍司管轄。據說當今地方軍隊都有50萬人。這些人紀律確實散漫,但是單兵作戰力強。他們而且還有章法,三人為一組,名曰一抄。一抄中還有分職,主力、輔主、負擔。打仗時候,負擔負責約束不需要馬匹、背負口糧。主力主打,輔主策應左右。這樣的隊伍對我宋軍大規模陣型作戰構不成威脅,但是其靈活機動,零散襲擊卻是能以一當十。再者這西夏以黨項人為主,每當戰鬥就脅迫或者利誘他族人參戰。各族奇怪打法數不勝數,而西夏軍又沒統一服飾,我軍認不清敵人,這點亦是吃虧不少。」

「還有西夏工匠工匠技藝精湛,如擒生軍中的精銳兩萬鐵鷂子,全部是一色冷鍛鎧甲,十步之內,勁弩不能入。還全部配備夏國劍,鋒利無比,兵器一交,宋軍大是吃虧。」朱達道:「西夏政和年初夏攻我定遠,朝廷大怒,譴童貫為陜西、河東、河西經略使發三十萬重兵攻之,再命熙河路經略使劉法領步騎15萬出湟州。秦鳳路經略使劉仲武領5萬兵出會州。如此規模終於是打敗了西夏,西夏無奈上表企和臣服,此戰宋軍損失超過十五萬人。但二年後,又犯我邊。大人是商人應當知道,朝廷打那麼有一仗要花多少錢,而西夏打那一仗要花多少錢。宋再富裕也耗不起,只能是據險要之地守之。」

歐陽笑道:「朱將軍是對韓將軍不看好。」

「末將不敢。只不過,這單發一路,目標明確,行軍已無秘密可言。雖有遼和吐蕃牽制部分西夏軍,但是……」朱達停頓會道:「要按末將所見,應多路齊出,讓西夏人疲於奔命,才能擇其弱而破之。」

「將軍這麼想……估計西夏人也這麼想。」歐陽道:「打仗我不行,不過倒知道這將來打仗靠的就不是人多。」

「那靠的是什麼?」

歐陽道:「如將軍說的,這敵人有夏國劍這無所不摧的利器,又有冷鍛鎧甲這樣無箭能入的防禦。一個可擋我們百名軍士。那我們就不能有一人能瞬間殺死百人的利器?五十萬,哼要是宋軍都不怕死,後勤補給得上,就算是兩百萬正面對宋十萬之軍也未必能勝。還有,據我所知,西夏朝廷現在國庫空虛,這打上一月兩月估計還撐得住,這要打上半年,恐怕他們哭都來不及。全民皆兵,誰去收糧食?誰去運糧食。小朱啊打仗還講究耗,如同是做生意,兩家同樣的店互相壓價,死的總是本錢少的那一家。」

「啊?韓將軍是想用耗之策?重兵佔據險地,讓敵攻之不能,又不敢不守……這倒是個好辦法。」

「得這不是韓將軍的看法。我就瞎猜。我就想,要是我來打仗,我肯定用耗的。而後還懸賞,帶馬逃兵過來的給二十貫,在敵人營中點一次火二十貫,殺一名將軍五十貫……所有人可以到一邊領賞錢而後到宋居住。回頭我再把馬和武器賣給宋朝,拿了錢再買……我覺著西夏怎麼也受不了。」歐陽摸下巴,打仗和做生意貌似差不多。

「……」朱達汗道:「沒大人您這樣打仗的。」

「為什麼不行,我有錢。」歐陽一甩頭髮:「咱買土地生意都做到金國去,還怕一個西夏?一樣買,買城買人買馬買武器買將領。」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西夏人也不是鐵板一塊。西夏是以黨項人為主,多民族組成的國家。這些民族和宋也混過,比如有個部族就向宋朝要官銜,宋朝不準,這部族就投了西夏。歐陽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大方。他已經口頭向陽平錢莊貸款一百萬貫,再加年前把百萬民錢入私人帳戶,外加遼國武器販賣的後期回款,在錢莊準備了兩百五十萬貫的錢。就在他隊伍中,有兩車拉的全是銀子。這年頭人都是有價的,如馬格那什麼蓮,就是捂了下身裙子挺乳房的那個好萊屋影星就說過,千金買一吻,但五毛錢就可以出賣靈魂。

「報」前衛打馬到中軍:「歐大人,前面有個戴斗笠的人說找歐大人。」

「他說什麼?」

前衛道:「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嗯」歐陽道:「張三,拿一千貫。」

「是」張三從皮包裡拿出一張交子。歐陽接過打馬前去。

朱達疑惑跟上去,卻見歐陽在那攔路虎面前下馬問:「等多久了?」

「一個月」那人交過一東西。

歐陽把交子遞過去。那人看了下交子點頭問:「還需要什麼?」

歐陽遞過一張紙。那人迅速瀏覽了一遍道:「有些有難度,怎麼接貨?」

「慶州平縣旺福客棧,找一個叫張三的人。暗號,今天你吃了嗎?回:腦白痴,年輕態。」

「記下了。」那人沒有再廢話,把斗笠拉低幾分,上馬揚鞭轉頭而走。

朱達揮手讓隊伍繼續前進,很好奇的朝歐陽放東西胸部不停掃視。歐陽被看得很不自在,自己招供道:「這人是我特約記者的家丁。」

「特約記者?」

「嗯……就是給他錢,幫我弄消息的人。是皇家報駐興慶府的記者收買的。」

朱達驚道:「大人派人都派到西夏去了?」

「是啊,吐蕃、大理、遼、金都有我派駐的記者。不過一般不露面,就是記錄下大概的事情,也不採訪。每兩月發回一次消息而已。」歐陽笑著反問:「要不你以為這皇家報的國際新聞從哪來?」

PS:龍套名字書評隨手抓壯丁,如果有意見可以留言

PS2:這幾章確實有點悶,但沒有辦法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27 00:58
本帖最後由 alloykuma 於 2011-3-27 21:20 編輯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戰略會議

 所謂皇家報國際新聞,就是根據一個事實進行擴寫,雖然和全事實有所出入,但是總有幾分神似。比如大理突然派出三千人馬,據說是朝XX地方維持治安去了。這個新聞在研究之後就變成:大理XX發生暴亂,軍隊第一時間到達現場,目前暫無流血衝突,本報記者將進一步關注事態進展。雖然為了安全考慮,記者們發回來報道很片面,但是總強過不知道有沒發生事情好。歐陽本來打算是很簡單,就是要提高報紙發行量,增加國際新聞則是其中重點,於是就每個國家都扔了一兩個記者過去。

 而歐陽在西夏這個特約記者,是派駐西夏記者牽線的。和九公公性質不同,九公公基本屬於義務工,平時就混幾個茶錢,早就辭職不幹。而這個特約記者則不然。基本每條消息開價都在千貫以上。朱達非常好奇這特約記者給歐陽什麼報道,竟然價值千貫。歐陽也不回答,你就猜吧,反正不告訴你。

 到了秦州地界。韓世忠派了親隨將領帶兩百人迎接。這麼大排場親隨將領還客氣:“歐大人,韓將軍軍務繁忙,實在無法抽身,這才讓末將迎接大人到西寧州。”

 歐陽回道:“將軍辛苦了。”

 “請!”

 過了秦州,這就看出幾分軍事路的影子。從熙州、蘭州一線就可以看見這兩地之間已經成了後勤中轉站,各地抽派的廂軍眾多,本次後勤全部由樞密院負責,調派到負責後勤乃是樞密院正三品的老臣曾布和御史李綱。曾布雖然是老好人,但是和童貫合作多年,對後勤調度很有經驗。事實上,在李綱的監督下這些人員、物資的調動確實井然有序。

 再過去就是邊境大州西寧州。雖然西夏人已經知道宋要從西寧州出兵,但是這個方向先前是無險可守,這些地方是涼州地界,也是有名的種植地。到處都是平原。涼州之西,是瓜州,朝東則是宋這次要收回的靈州和永樂州。只不過要從西去靈州,必過橫山。橫山三縣扼守交通要道,乃是西夏人對付宋軍一貫倚重的天然屏障。童貫那一仗就是用血肉拿下這三縣,威脅到其首都興慶府的安全,西夏人才乞和。如果不是因為宋軍元氣大傷,而三縣對西夏人無險可守,也不會決定撤兵。

 至於涼州,西夏人不擔心,一望無際的平原,宋人不會傻到和西夏騎兵去肉搏。

 時間還是比較充裕,歐陽和蘇千朱達兩人邊聊天邊行軍,看西北風景,指點各處商業機會,旅途倒也不寂寞。終於在一月底到達了西寧州管轄地界。到了這地方,韓世忠另外安排了親信將領陪同蘇千。蘇千帶了十名衙役和歐陽分開。歐陽是監軍身份,要去大營報到。而蘇千則要去了解當地的風土民情,日常人工工資,道路情況,種植養殖情況等等數據。將來要真佔領了西夏一兩州,這裡就是物資中轉,那就有很大學問。從西寧州到慶州到延安府過黃河到達太原府,這是一條必須的通道。至於秦鳳路各州市場,蘇千不看好,人口比較分散,人口基數也不高。只有把物資送到太原府,才能說得上一本百利。

韓世忠不是笨人,他知道一旦秦鳳路繁榮起來,自己所能掌握的軍費就會大翻身。商人的重要性他很了解。所以對蘇千絲毫不怠慢。蘇千想知道什麼提供什麼,蘇千想去哪裡,騎兵全程護送。韓世忠很明白,這蘇千是來投資的,而歐陽是來幫自己打勝仗的。

 一直到了西寧州(非西寧,今河北鹿泉市)距離邊境最後一個縣城攏縣,歐陽終於是見到了韓世忠。韓世忠帶人迎接到軍營外,一番客氣後韓世忠小聲道:“李漢李大人聽說你到了,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也不出來迎接。”

 “他脾氣就是這樣。他要是看你落難了,他會主動幫幫你。他要看你得意了,不喜歡理你。我估計他就怕人說攀富貴。這老東西氣節是有,但就是不會念書。他特別對我這狀元不滿意。”

 “哈哈!”韓世忠笑了個,這李漢來了幾天,臉都臭臭的,難道因為自己是武狀元?

 “劉錡呢?”歐陽左右看看,這李漢不迎接自己是對的,但是劉錡不迎接自己就有點說不過去,雖然自己不在乎。

 韓世忠輕輕一笑道:“劉將軍不在。”

 “啊?”

 “李大人也追問好幾天,劉將軍和其本部人馬一萬兩千人去哪了。”韓世忠道:“我只是告訴他在西寧某縣修整。事實上……”韓世忠小聲道:“劉將軍已經帶本部出發,他臨走交代我和大人你說句話。”

 “什麼話?”

 “他說那口糧真不是人吃的,狗吃了一次都不吃第二次。”

 歐陽汗道:“我下次讓人加點糖。”

 第一批武器到後第三天,劉錡已經出發,其一萬兩千人全部換為騎兵。在夜幕籠罩下出邊關,沿長城朝西行軍兩天進入吐蕃邊境待命。其日常補給由吐蕃潘羅支部落完成。

歐陽笑笑道:“有錢自然有情報。將軍知道什麼叫質子軍吧?其實就是由貴族子弟組成,但實質是當人質的。後來質子軍屢立戰功,深得元昊信賴,成為一只重要力量。質子軍保留了下來,人員還是貴族子弟,名字換成了更好聽的‘御圍內六班直’。既然是貴族子弟,紈絝子弟總是多的,恰巧有這麼一人他的老子是樞密院裡不得志的一……不過將軍也知道,不得志不代表不接觸機密。”歐陽把一份東西遞了上去。

 韓世忠看了幾眼大驚:“這李乾順親自帶領三千親信衛隊,兩萬衛戍部隊在涼州城內指揮?這涼州豈不是有將近十萬部隊?而且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難道西夏這次不僅不想守,而且還想攻我後方?”這代表著不能將所有部隊都投入進攻,而要在西寧安排相當的防守力量。雖然有天險城郭,但也最少要留三萬人。這秦鳳路被精簡之後,只有七萬多的禁軍,留三萬人,不就只有不到四萬?五萬憑什麼去打人家?

 韓世忠看地圖沉思許久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派劉錡本部沿邊境奔襲支取瓜州和沙州。敵人如救援,我主力尋隙擊之。如敵不救援,由瓜州轉道逼近興慶府,迫使敵主力增援。同時請吐蕃三萬人出發,威逼宣化府,讓周邊地方部隊不敢救援。”

 李漢輕拍桌子道:“韓將軍,朝廷是讓你們取靈州和永樂州,你們這般不是捨棄重點而不顧。這樣的布置即使我外行也看出。要拿回其中一州也絕對不可能。”

 韓世忠道:“李大人,目前此兩州敵人重兵囤積四方。就靠我這不足十萬的人馬,要強取這兩州絕對不可能。”這就是遊牧民族的優勢,他們一瞬間可以集結起幾十萬的軍隊,而宋要集結這麼多軍隊還要顧慮到後勤補給,兵員轉運、邊境安全等等問題。

 “不可,瓜州在西,靈和永樂州在東。”李漢道了:“純屬亂談。再者,這去瓜州可是路途遙遠,劉錡將軍第一次正式帶兵,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韓將軍想過沒有?”

 “……”韓世忠看歐陽,最少也得有一個監軍支持自己才行。

 歐陽想想道:“韓將軍,要是以一個商人來說,瓜州太遠確實沒什麼利益。而涼州、永樂、靈州這三地已經學宋制,人口比較集中,受宋文化影響比較深。,”

 “可是這是在打仗。”

 “可是打仗不就是為了國家利益服務嗎?”歐陽道:“韓將軍還有別的看法嗎?”

 “……有!”韓世忠歎口氣道:“涼州五十裡位置有城叫天惶縣,此縣兩面靠山,西夏人疏忽,在此城沒有駐兵,此城對西夏人用處不大,但對我軍卻是個極佳的前哨,一不小心可能突出西涼直取興寧府,所以一旦被我軍佔領,敵人必然全力爭奪。如劉錡將軍拿下此城後,能堅守兩月,我主力可趁敵人調動機會拿下橫山。但關鍵是首先劉將軍佔城之前不能被涼州發現,其次,一旦拿下,這十多倍的敵軍圍城,怎麼守?能不能守住兩個月?”

 李漢點頭:“拿下橫山,就截斷靈、永樂兩州和西夏的通道,拿此兩州如囊中之物。還可威脅興寧府。此略甚好。”

 韓世忠苦笑:“原本和劉將軍也是這麼商量,但是認為涼州駐軍過多,還有這萬多人行軍很難不被髮現。而今這涼州還有李乾順坐鎮,恐怕即使佔了,不出十日,天湟縣必然被攻破。”

 歐陽歎口氣道:“如果你採購了陽平軍廠的地雷,就不會這麼說了。陽平地雷,乃是防禦戰的作弊器,不怕騎兵、不怕步兵,乃是守城保土的利器。現在下定單還來得及,我馬上派人截掉運往遼國的最後一批武器,裡面幾乎全是地雷,兩千套鴛鴦連環雷。”

 韓世忠苦笑:“歐大人,這麼多地雷也要運得進去。”劉錡本部就帶人手兩枚的甩手炮,外加兩包五十斤的炸?藥,連大砲都沒帶一門。

 “要不就耗吧,他們肯定耗不起。”歐陽又開始推銷自己的想法:“敵不動我不動,大家幹耗。他們是全民皆兵,吃了半年就沒吃的了要回去弄糧食。我們不用擔心,後方多的是人種糧食。我陽平都是從外地買米吃,本地那米倉都暴滿了。可以便宜點賣的你們。”

 “有道理!”韓世忠沒理會歐陽賣米想法,反而喜道:“敵人就是耗不起。如果我主力佔領天湟縣,物資和武器迅速跟隨進去。即使被圍,他們沒有三個月也拿不下來。兵法雲:十倍而圍之。他們不放五倍人馬,一旦懈怠,我就派出精銳突襲而出,繞過涼州城取興寧府。他們要是把我們圍死,如歐大人所說,他們耗不過我們。特別是有了歐大人的那個軍糧……我看看,主力展開佯攻西涼,擋住第一波攻擊,可以拿到最少三天的時間,這三天足夠物資進城和城池修葺。可能還不止三天,他們必然要猜測我們要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幹。最少會有五天時間。”

 歐陽汗道:“韓將軍,西寧你不要了?”人家不管你直接打西寧不就好了?誰的損失大?

 “兩位大人看現在待的隴縣怎麼樣?”

 歐陽汗道:“很不怎麼樣,比我陽平好不到哪去。”

 “確實,我來此地本一直要加強軍防,但手中無錢,瑣事繁多。”韓世忠問:“但此地只有南北兩門,又在兩山包夾之中,要進西寧,必拿此城。兩位大人覺著劉錡能不能守住此城?”

 “……能!”歐陽道。

 “不能!”李漢道鄙視歐陽:“只要四萬精銳,三天之內必破城。一旦破城,西可取西寧州,東可取蘭州,南可取熙州。這打別人不成,反被人抄了後路,侵到自家中來。即使韓將軍拿下靈、永樂州,恐怕也是不赦之罪。”

 歐陽反鄙視:“四萬人?等我第二批武器一到,十萬未必能拿下。”

 “破銅爛鐵,需知人力勝天。依仗歐大人那些小聰明,必敗無疑。”

 韓國忠見兩監軍掐起來忙道:“如果可行,這兩城都必然被圍。失任何一城則等同兵敗。我只擔心李乾順會捨棄興寧府,甚至是我主力所在的天湟縣,全力攻打攏縣。要知攏縣也是我主力唯一的退路。但是一旦攏縣頂住,那我在天湟就大有可為口或涼州、或興寧、或橫山。哪處都可去得。”

 歐陽道:“我同意韓將軍的觀點。要不拿涼州或者靈永樂,商人來湊什麼熱鬧?李大人怕什麼。到時候守不住,我們到時候就說,要回去面聖跑路不就可以了。”

 “……”群將默然。你跑了,罪過是劉錡和韓世忠的,打贏了功勞還有你們一份。這年頭還是當監軍好。

 李漢怒道:“我沒你那般無恥。出東京老朽就發誓,此戰如敗,李漢絕不苟活。”

 “我不讚同,有道是逃跑是更好的保存力量。句踐也被打敗了,人家要是如你這般不茍活,那以後怎麼滅吳?有本事你給我找個打敗後死了還能回來報仇的人來?”

 “我……”李漢腦袋轉了一遍,項羽等等確實沒有自殺後再回來了……李漢怒道:“你死了還能回來報仇?”

 歐陽呵呵一笑:“韓將軍還是想別的法子吧。我看李大人還是怕死的。”

 “胡說。”李漢更怒“就這麼打,你小子也不許跑,要死也拉上你。"

 韓世忠圓場道:“兩位大人,其實守攏縣沒那麼惡劣。劉將軍現在還在暗處,西夏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有另外一支奇兵。等他們發現後,要再調人馬過來攻打攏縣,這一來一回時間可就長了。也許不用那個時候,我主力已經取得勝利。”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27 21:18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空城戰(一)

 歐陽道:“我還是寫封信,讓他們加班加點開工,多送武器過來。對了韓將軍,這獎金是有了,你主力那我就不跟隨了,你得看好別亂報軍功。”不好說,韓世忠就不會拿免子耳朵湊數,即使他不幹,不保證其他人也不幹。

 “韓某軍紀嚴明,這點大人請放心。”韓國忠道:“說實話,帶兵也有些年頭,第一次見到打仗前夕士氣高昂之軍隊。”沒有士兵願意打仗。

 李漢道:“郭子儀散盡家財,部下士兵士氣高昂,捨身用命。都是一樣的道理。”

 沒有任何意外,西夏接到使文後,連商議時間都不花,直接驅逐了使節。而歐陽親筆書信劫持的運向遼國的子母鴛鴦雷也已經運到位。

 按照計劃四月攏縣開始出師。

 這出師也有講究,要禱告天地上蒼,這禱文是由朝裡一個大學士譜寫,歐陽一邊聽著也不太明白,大概和祈禱妁意思差不多。這宋朝比較文明,看歷史上金朝就不一樣,出師是拿女人內臟祭天,韓世忠就曾經敗在女人內臟之下……

 歐陽不擔心韓世忠能不能守住,因為沒有守不住的可能。首先韓世忠擺出是和西涼軍決戰的架勢,而後轉道突然襲擊天湟縣,主力再掩護身後物資進城。吃的沒問題,喝的也沒問題,那一帶地下河還是比較多的,打井並不難。而後是被敵人圍了,這個歐陽更不擔心,有了新式武器還怕被圍?前面布一大片地雷就夠人家折騰的。韓世忠的守城戰必然是無聊又無聊。關鍵是怎麼保證士氣。

 歐陽擔心的是攏縣,這邊城牆薄弱,而且海拔低於敵人所來之位置。由於其他路要防備西夏人從他們那入關,兵源是無法大規模補充,了不起只能是廂軍上。火器再厲害,人家十個換一個,自己這邊就受不了。看來萬事還是要以和為貴,特別是自己有一定生命危險的時候。

 按照戰略,劉錡帶本部佯攻橫山牽制敵人注意力,在韓世忠進入天湟城後立刻撤向攏縣。其本部乃是清一色的雙騎兵,機動靈活,問題不大。所以暫時攏縣現在只有兩位監軍所率領的六百衛隊戰鬥力。當然還有朝南城運送物資的廂軍。問題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接著劉錡回攏縣稍微充電,會帶走小部分兵馬取瓜州。不佔地,破壞後即退入吐蕃邊境,目的就是讓敵人疲於奔命。按照計劃五月劉錡本部回來,三天休整後出發,六月上旬到瓜州,用投毒等辦法將瓜州農業盡可能破壞,導致當年敵人顆粒無收。

 這是一改以前奪城佔地的戰略,而打起來一次經濟戰,消耗戰。如韓世忠上表朝廷所說,這戰可以打一年甚至是兩年,從根本上瓦解敵人的社會經濟。激化敵人內部民族舟矛盾。這種戰略法就是逼迫敵人進行消耗,乃是針對遊牧民族的一大戰法。韓世忠還道,遊牧民族最看重是如河西走廊這樣的養馬地,一旦威脅,敵人必然傾巢出動,因為那是敵人民族之根本,而今佔據天湟縣就是卡在敵人咽喉的魚刺。

 趙玉對消耗戰不太滿意,但也知道,要急進並且有戰果,最少要動用超過四十萬軍隊,征調的廂軍更是超過百萬,當日常消耗的物資,她就打不起。而韓世忠這個戰略只需要不到十萬的人馬,守城戰日常消耗又少,最重要是這種戰略能完全毒害敵人社會體制,讓敵人實力大幅度的削弱。說破天,即使是韓世忠全軍覆滅,這西夏的經濟、戰鬥力、牛產力要倒退很多年。並且國內矛盾加劇還會四分五裂。

 跟隨韓世忠主力的有皇家報六名記者,也許一時半會發不回報道,但是總是要有人去的。而坐鎮在攏縣的則是皇家報的精銳記者團……東京記者團。

 劉錡回來歐陽一樣無聊,人家沒空,自己很有空。歐陽這才明白一句話,做為一個軍人,要耐的住寂寞。每天歐陽就是和幾個留守身邊的衙役們吹牛喝茶。打發消磨這大好青春。五月初五,劉錡帶五千兵馬無聲息的消失,留下一名得力副將和七千兵馬負責攏縣的防守。

 副將姓章名欄。乃是歐陽主持武舉中的一名進士。劉錡走了才三天,就火急火燎的找上監軍府:“報!斥候發現敵兩千軍隊正朝攏縣奔襲而來,距離百里。”

 “不會吧?這麼塊,還大膽子,兩千人就敢襲擊攏縣”歐陽驚訝問。

 李漢怒道:“還不是你那群記者,把劉將軍五月初要離開消息散布出去。”

 “我讓他們報道是迷惑敵人,報紙上說劉將軍帶本部人馬直取橫山。這是在幫劉將軍的忙。”歐陽恍然:“這西夏人應該是看了報紙,以為攏縣沒駐軍了吧?唉‧‧‧‧‧‧相信媒體害死人的。”

 “報!”一名將領進來道:“奔襲攏縣乃是西夏精銳質子軍。”

 “哇!發財了。”歐陽喜道:“命令,全部生擒。”

 一干人等昏迷,章欄一邊道:“大人有所不知,這質子軍戰鬥力非凡,身著冷鍛鎧甲,個個孔武有力。往年和質子軍的較量中,我宋軍皆損失嚴重。”

 “‧‧‧‧‧‧那就抓一千。”

 李漢怒道:“胡扯,立刻布防,驚退敵軍。”


 “你胡扯,老子是監軍。”歐陽怒,把人家嚇跑了,相當把兩千座金山嚇跑。

 “操,我才是正牌監軍!”李漢拿聖旨在桌子上一拍。

 歐陽揮手,王五也拿出聖旨一拍。

 “‧‧‧”章欄一干武將一頭冷汗。這劉錡走前交代,攏縣沒什麼事,各司其職就好。按照布置這事是章欄說的算。怎麼兩個監軍先掐起來。

 歐陽腳踩椅子,把帽子朝桌子上一砸喝道:“老子八品。”

 “我……”李漢被嗆著,自己貌似是九品,連官帽都沒有的。

 朱達心中道:老子六品都不敢出去說,就怕丟人。

 “李四、王五,請李大人裡面喝茶。”

 “是!”兩衙役拉了李漢朝裡間走。朱達和李漢的衛隊長官面面相覷,互相點點頭,裝傻好了。

 章欄忙攔住要朝外走的歐陽道:“歐大人,這指揮軍隊之事‧‧”

 “事後你們軍隊提成三成。”歐陽湊到章欄耳邊小聲道。

 章欄猶豫:“這個……”不是錢的問題啊。

 “只有兩成了。”歐陽恐嚇:“再不配合,事後給你穿小鞋。”

 “三成好一點。”

 “可以!”

 帶領兩千質子軍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的熟人,曾經在遼國國際賽馬會上拿得第三名的李歡。要說這質子軍真不是蓋的,李歡等人一人三馬,是將自己捆在馬背上不停息的奔襲而來。

 “報!”斥候道:“李將軍,敵軍大開城門。”

 “大開城門?”李歡想想後問:“是不是還有華傻瓜在牆上彈琴,城門口還有幾個百姓在慢悠悠掃地。”

 斥候驚道:“將軍真乃神人。”

 “三國演義的空城計。”李歡鄙視不讀書的人,拉馬韁喝道:“傳令造飯休息一個時辰,而後緩步前進,步步為營。”

 “是!”

 吃飽休息好,質子軍前進。近了攏縣,李歡出前帶十幾騎打馬到攏縣一箭之地,只見牆頭一人正在撫琴彈奏,身邊兩小童站立,一面旗幟隨風飄蕩,上寫一個‘歐’字。李歡冷笑道:“敵心中膽怯,其琴聲不僅難聽之極,並且手中顫抖。”

 你彈兩個時辰試試?歐陽拿了竹子撥琴,手指是不敢用了,疼!

 西夏副將一邊道:“將軍小心敵人有詐?”

 李歡一攤手問:“那你意思是攻不攻?”

 “這個……”副將越想越糾結,你不開大門還好,你一開大門反倒沒底。

 李歡淡淡道:“當年可馬懿就是被嚇走的。”

 副將問:“那怎麼辦?”

 “來人,五十人小隊前去試探。”

 “是!”一名將領接令。

 趙六大聲喊道:“小心地雷。”

 歐陽歎息:“你叫慢了。”

 話落,轟的幾聲火光衝天而起,四名西夏士兵馬匹被炸死,其本人也跌出數十米,不昏則暈,四人一起不醒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小隊控制好馬匹後,見此情形立刻去搶四人,但沒想到剛前進一步,又是轟的兩聲,兩名士兵馬匹被炸,兩人也摔得昏迷。

 “鳴金!”李歡看得仔細,立刻下令讓人撤回來。

 這邊西夏人一撤,城門就出來四名士兵,不懼地雷的走到四名昏迷的人面前,扛了就走。而後出來兩個人,當了西夏軍隊的面在埋地雷。這不可氣,可氣的是這兩人喊的話:“我們埋了地雷,小心啊!”

 “報!”一名士兵朝歐陽報告道:“抓獲四人,都是活的。”

 “恩,救醒之後逼問姓什麼叫什麼,老爹是幹什麼的,家底有多少錢,然後讓他們寫贖書……等等。”歐陽交代:“西夏幣不收,黃金一兩兌十貫錢。把他們鎧甲剝了收起來,以後拿出去拍賣。”

 “是!”

 “可惜啊,把馬炸死了。這都是好馬。“歐陽心疼,一匹最少能賣百貫,這麼轟幾下幾百貫沒了。

 李四一邊問道:“大人,你看他們還敢進來嗎?”

 “我和你說啊!他們不敢進來,更不敢浪費這機會。這生死是小事,將來萬一出個大宋演義,他們就徹底丟死人。所以啊!他們還會來。”

 章欄道:“大人,這裡面全是臨時布置,要一口氣對竹兩千人,又要生擒,恐怕很困難。”

 “所以胃口不要那麼大,先熱身。對了,你們有沒注意到他們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獸皮縫製的?”

 “恩!全是一張皮,沒有縫補。”

 歐陽吩咐:“扒了!”

 “是!”

 誰說打仗不賺錢。贖金就先不說了,這鎧甲賣兩百貫絕對是有,刀槍不入哦,雖然款式差了點。西夏劍吹毛而斷,兩百貫買回去做裝飾總是有人願意吧?反正這拿到陽平,兩百那是搶的,還有衣服,純皮的……

 “報!“一名士兵道:“在四人身上搜出二十兩黃金。”

 歐陽無所謂蓮:“給剛才扛人、埋地雷幾個兄弟還有負責報信的你分了。”

 士兵當即感動到淚流滿面:“謝大人。”

 章欄吞了下口水,二十兩黃金……怪不得這傢伙一聽說是質子軍來,立刮生龍虎猛。陽平就是陽平的,即使一堆垃圾都能看出錢途。章欄在一邊道:“大人,現在已經傍晚,關不關城門?”

 “不關吧!萬一他們沒事半夜爬城牆,摔了怎麼辦?”歐陽道:“開著,裡面埋伏的兄弟們換班休息,加緊準備抓大魚。”

 “是!”

 李歡的對面吃起飯來。十幾名女子流水一般端菜到城牆,雖然看不見,李歡還是吞口水,可以想像是多麼豐盛的一餐。副將在一邊道:“將軍,看這模樣,可能城內真的有埋伏。”

 “就因為這麼像,所以本將軍感覺就是空城計。”李歡道:“這人叫歐陽,是遼國快樂谷賭檔的大老板。花樣多,對人性很了解,賭場各種設施都是針對不同人群。”

 副將道:“萬一本次就是針對將軍您的呢?”

 “……”李歡被這話一噎,思想又進入了死胡同。

 歐陽這邊在夜色初上時候有了收獲。一名士兵道:“大人,四人已經招供。有一人是米擒氏族族長的二子,還三人都是拓跋氏黨項人,兩人父親是一方的王爺,還一個父親是朝廷的三品官員。”

 歐陽沉思一會道:“那個二子黃金一千兩,可兌換馬匹五百。王爺的黃金兩千,官員的黃金五百。再問問,如果是獨子,翻一倍。讓他們寫好之後先放著,到時候統一敲詐。”

 “是!”

 歐陽看遠處敵人歎道:“能把他們一窩端子就好。”

 章欄道:“如果正面決戰,我軍有火器,全殺了倒是可能,但是全部生擒,可是難。”

 “年輕人,不要那麼血腥。反正左右不是無聊得緊,找點樂子賺點小錢不是很好?“歐陽道:“慢慢來,我們又不急。”

 “報!“一名斥候上城牆道:“敵軍就地宿營,未有出兵動向。”

 章欄道:“敵軍定然在後留有騎兵,我等一偷營,其就反壓制衝鋒。”

 歐陽點頭:“把炮抬兩門上來,轟一轟。”

 “打不到吧?”

 “嚇唬他們的。“歐陽道:“這麼多武器不消耗,我賺毛錢。每半個時辰打五發,小章,安排人值班,讓埋伏的弟兄都精神點。我去洗澡。”

 質子軍當晚被虐待很慘,剛入睡就聽見震天的雷聲,急忙列隊準備迎敵,但敵人影子都沒看見。再睡,再被轟……有心堵了耳朵吧,但又怕敵人真來偷營。直到清晨,全軍人疲憊不堪,李歡無奈下令,後退十里安營。這再呆幾天,自己要變成白癡,士兵個個神經衰弱。

 章欄接到軍報險些哭出來急忙叫醒歐陽:“敵人跑了,要不要馬上追擊。”

 “跑了好啊。“歐陽邊穿衣服邊道:“十有八九今天下午就有兔子送上門來。”

 “為什麼?”

 “因為我給他們留了幾個破綻。“歐陽不緊不慢道:“針對人性設計完美的騙局並不算是成功的騙局。而針對邏輯設計的騙局也不算是成功的騙局。人的自信、自得、疑慮、焦慮、等等性格都是人的持點。一個完美騙局比如包括對環境的理解,對對手設想處地的思考,對事件背景的解析。而後利用對手的無奈、不甘、疑心、面子還有人類都有的好奇進行深入揣摩。利用這些特點以被動方式接受對手主動的試探、觀察。保證其保持入木三分,但又不知深淺。對手一旦對未知有了好奇,就會如同火焰一般越燒越熱烈,而後靠自以為敏銳的判斷和邏輯推理,最後跌入陷阱。”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29 00:44
第一百四十三章 空城戰(二)

 章欄一身大汗根本聽不明白:“大……大人,是什麼意思?”

 “簡單點說,你為什麼喜歡賭博?是因為純粹為了贏錢嗎?”

 “不全是,就是大家攤牌那一瞬間。”

 “對!就是這麼個意思。如同釣魚,當魚上鉤你提竿一瞬間是最刺激的,追求也是那一瞬間的感覺。釣到了嗎?釣到了什麼?我們的對手現在就會想攏縣裡面到底有什麼?是陷阱還是空城計。他越想會越難受,而後他就會自作聰明開始分析。而我留給他的幾處破綻,也必須是專心分析才能得出的破綻。當然,之前還有一個先提條件。”

 “什麼條件。”

 “他得夠聰明。或者自認為自己夠聰明。”歐陽笑道:“我相信他最少不笨,或者他最少認為自己不笨。”

 ……

 如歐陽所想,李歡正在糾結。這事情發生的背景很明確。自己這麼狂奔而來,為的就是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一旦拿下攏縣,大軍就可以直入宋境。自己不明敵情就退,給對手喘息的時間,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自己,這是非常不對的。所以必須得弄明白攏縣到底有多少兵力,而且必須盡快弄清楚,否則增援一旦上來,或者組織起廂軍保衛,自己拿下攏縣的代價就大了。李歡有自信,憑藉自己這兩千人,可以拿下五千宋禁軍。

 但是不是陷阱呢?

 李歡跳到了第二個陷阱,開始分析。分析如下:假設攏縣真有大批宋軍,那宋軍有幾處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第一,火器使用的唐突,如果敵人閉了城門,用地雷和大砲就可以把第一波進攻軍隊打懞,而後開城門,騎兵衝擊,自己只能是掩護撤退。而敵人卻把地雷埋在明處,大砲也在射程範圍之外放著,這種暴露實力而沒取得應有的戰果,非常不合理。

 第二,經過大砲一夜的折騰,敵人必然知道自己這邊沒有休息好。在自己後撤十里的時候,竟然不派兵給予追擊或者騷擾,這大反軍事常規,又是非常不合理。

 第三,單兵實力的對比,由於甲好武器好訓練好伙食好。質子軍一個能頂五個宋禁軍這是多年戰爭來兩方共同的共識。交換身分自己對上質子軍,首選定然是固守城池,不露實力,給予敵人最大殺傷,而後趁敵人疲憊,全軍反擊,甚至可以覆滅敵人。但是對方卻不這樣,而是擺出一座空城。

 第四,對方實力要超過自己的話,一點進取精神也沒有,那就太反常了。

 要知道破了質子軍對西夏的士氣打擊有多大?對宋軍士氣有多大鼓舞?駐軍大將軍連升兩級也不是不可能,而他需要的只是拿士兵去賣命……

 反常太反常了。李歡說完自己分析,幾名副將連連點頭有理。

 李歡道:“既然千里奔襲,不知敵虛實就且退兵,豈不是貽笑大方?蕭銀,帶領一百人直取攏縣,進入後控制城門。王大水,帶一百人策應左翼,金受,帶領一百人策應右翼。我自帶大軍中路接應。”

 “是!”

 ……

 “來了!”城牆上看去,只見西夏軍隊牽馬西行出現在視線中,而後一分為四緩慢前行。前隊再行了一段路後停步。直到左右兩邊展開到為後,前軍開始上馬。當頭一名將領長刀一舉喝道:“殺!”

 剛用過午飯,歐陽邊看邊刷牙邊道:“我們得離開,否則一輪箭雨就報銷了。”雖然只要一滾就有遮擋物,但歐陽是有知識的人,知道什麼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

 朱達忙配合喊:“保護大人。”

 ……

 卻看那前隊的蕭銀在衝刺之後,放出四匹空馬先前踏雷,小部隊緊隨其後。兩聲轟響,三馬倒地而死。還一馬卻是穿過濃煙衝進城內。蕭銀大喜,一夾馬肚子喝道:“殺!”

 士兵們士氣大振甩著武器同喝:“殺!”

 進了城內,左右一看並沒有敵人。只有遠處有不少人在搬運貨物。蕭銀又是一喜喊道:“兄弟們,衝!”

 還沒等兄弟們回應,一陣金響,街道兩邊屋頂上突然出現了無數人。這些人都沒有拿武器,而是各自拿了一個麻袋外加一個鏟子。蕭銀還沒明白過來,無數的白色粉末鋪天蓋地的噴灑而來。

 “中計,快撤!”蕭銀急煞馬,正想掉頭,突然感覺眼睛疼痛難忍大怒:“王八蛋,是石灰。”剛說完這句,只覺身後被撞擊一下,人摔出馬外。但他畢竟訓練有素,這時候馬上掉頭跑絕對被踩成肉泥,於是一抱腦袋滾到一邊喊道:“衝、衝!”衝過石灰地就可以了。

 騎兵們雖然亂成一團,但還是有三十匹朝前衝擊,不過由於沾了石灰,眼睛疼痛,只能是打馬前衝,武器是不敢揮了,會誤傷的。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出了石灰地,面前是一道猛火油點燃的火牆。他們敢衝,馬匹卻不敢衝,雖然有不少馬的眼睛也進了石灰,但總能感覺到熱。即使是戰馬,天生也怕火。

 章欄喝道:“關城門。”

 外面李歡大驚,根本就沒看清楚城里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城門關了起來。當即喝道:“左右翼搶城門。”

 身後信號兵令旗一舉,左右兩翼一起衝向城門,主力也分批次開始前進。

 “擲彈兵!”章欄城頭一聲高喝,城牆出現一百多人,左手舉火把,右手拿甩手炮,還有兩個是舉炸藥包。

 “放箭!”李歡下令。

 “縮頭!”一百多人腦袋全部縮回去。章欄喝道:“點火!”

 王大水和金受左右兩翼同喝:“衝!”

 “準備!”一百多的甩手炮被舉了起來。

 李歡建了心膽皆碎,急忙喝道了:“鳴金!”接著他就看見甩手炮如雨點一般的從城牆上扔下來。當先幾個勇敢冒失鬼連人帶馬被炸成碎片。

 “準備!”城牆位置又出現百來個正在燃燒火線的甩手炮。

 “撤!撤!”李歡大急,這是不要本錢的扔啊!忙搶過鑼自己敲了起來。這回命令起作用了,再也沒有人喪生在甩手炮之下,但卻有不少人摔下馬來。

 “準備!”第三輪甩手炮又被扔了下來。章欄露出一個小腦袋左右看看敵人走遠喝道:“再扔兩輪。”

 歐陽滿意點頭:此子甚為上道。在消耗一些,自己就可以打報告要求買自己的武器,自己那邊一窩人要吃飯,謀點生計真不容易。歐陽身邊的朱達問:“大人,可以下手了嗎?”一條街亂成一團,多是摀了眼睛到處逃竄,還有被馬匹踐踏發出的慘叫。

 “差不多了,估計現在他們已經敵我不分。”

 朱達揮手,身邊人開始第二次鳴金。接到各門大開,裡面衝出人來,抓起一個就朝裡面扔,裡面的人捆結實後,抓了敵人腦袋朝準備好的菜油缸裡撈幾下就算是清洗眼睛了,而後扔到角落中。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死的活的全部就擒。

 接著是滅火,收攏馬匹。人多好辦事,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統計數據就報到歐陽那:“報!敵死三十七名,生擒七十名。繳獲馬匹八十九匹。”

 “扒!”

 “是!”

 “報!有兩名女子。”

 “扒!”性別歧視是不對的。歐陽交代:“誰毛手毛腳直接砍了。”

 “是!”士兵想了下問:“是不是也上刑?”

 “招了就不上,不招就上。這還要問啊!”即使按照日內瓦公約,戰俘也是要報番號和姓名的。自己一言一行可都是國際精神。

 “是!”

 章欄在歐陽身邊道:“大人,這些只是小蒼蠅啊。”他惦記著人家主力呢。

 “蒼蠅在小也是肉。在說,這接最多只能容納兩百人,一但對方人多,控制城門朝城牆一衝,我們就麻煩了,還有我們準備時間也不夠充分,要不剛才還可以再讓兩百進來。”歐陽道:“再說,他們未必會不繼續送菜。”

 “不會吧?”章欄問:“那麼笨?”

 “和笨無關,我們今天暴露實力了嗎?沒有,露面只有扔甩手炮的一百多人。敵人還是會有僥倖心理的。”歐陽笑笑道:“再說,我聽說明天有雨。”

 “有雨?”

 “沒聽說蛤蟆大聲叫,大雨明天到嗎?”

 “……”章欄汗道:“末將只聽說蛤蟆大聲叫,大雨馬上到。”

 “開個玩笑。我估計敵人晚上會趁大雨強襲城牆。”

 “為什麼?”

 歐陽解釋:“下雨石灰、火藥都用不上,我相信他是這麼認為。”

 “那為什麼是晚上,為什麼是城牆?”

 “笨!白天開了大門不敢走,當然是晚上爬牆啊。”

 “……”章欄擦把汗道:“大人英明。”他不明白這兩者有必然的聯繫嗎?

 ……

 當天晚上下雨了,只不過……沒人去爬牆。將歐陽奉為財神外加再世諸葛亮的幾千宋軍在大雨中趴窩了一宿,第二天,感冒率達到了30%。

 身為一個大人,必須要有威嚴。歐陽交代道:“要注意士兵們的身體,雖然快到夏天,但衣服還是得川,現在這樣,很影響戰鬥力嘛。”

 “……是!”被訓斥的章欄很乖巧。

 “昨天趴窩的每人一兩銀子。”歐陽吩咐:“王五,你安排下。”

 “是,大人。”

 李漢在旁邊嘆氣,有錢就是好啊。一把銀子砸下去,什麼事都擺平。錢不如人多、官不如人大,只好喝茶看熱鬧還能怎麼辦。

 “報!”斥侯進入監軍府道:“敵軍消失無蹤。”

 “啊?”歐陽和章欄皆是一驚。

 “兄弟幾個四面查出去三十里,未發現有敵人蹤跡。由於昨夜大雨,也沒有留下任何馬蹄痕跡。”

 歐陽點頭,這出去一片是平原,有的也只是數十個不高小山包一點樹林,沒有一處可以藏住兩千人馬。歐陽問道:“沒有一點痕跡,應該是入夜後到兩更天,一個半時辰最多。章欄你們軍隊可以在大雨夜晚行軍三十里嗎?”

 “夜晚又是大雨……”章欄想想道:“困難。夜晚再加泥地泥濘,快一點馬匹就會打滑、還要背負物資……還有一望數十里,敵人必然行有四十里地。恐怕太難了。而且末將多嘴說一句,這質子軍根本就不用逃跑,他們完全可以就地待援。我們城中雖然有七八千人,但正面要對戰,吃虧還是我們。說不好還丟了城。”

 “那他們為什麼要跑?”歐陽摸下巴反問:“難道在玩消失?”

 “玩消失?”章欄不解。

 “你婆娘和你吵架,你婆娘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而後躲在白癡也能找到的地方等你來找。”

 “找個屁,敢離家出走抽不死她。”章欄拳頭孔武有力在桌子上一放,中氣十足。

 和此人沒有共同語言。歐陽想想:“我估摸著這傢伙是在哪個地方躲著。這兩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須就在哪個山坡一貓還真不好找。”

 章欄問:“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歐陽道:“我還是堅持他會在一個雨天的黑夜爬牆。”

 “那萬一不是呢?”

 “不是就不是唄。反正抽一支隊伍出來,專門負責夜晚的埋伏。其他人照舊,我們在想幾個陷阱讓他跳。”

 ……

 李歡確實沒走遠,事實上他把部隊化整為零,分了六支隊伍各自藏身小山包之中。歐陽這邊派出的斥侯根本就沒去想一個地方能待兩千人,所以就略了過去。

 軍事會議,李歡道:“而今上策就是抓補敵軍斥侯,探明城中虛實,而後再做打算。中策,趁敵人鬆懈,夜襲攏縣。佔據城門之後,大軍突入。下策是原地不動,等待援兵,七天左右兩萬鐵鹞子就會到達。”

 王大水道:“上策恐怕不行,一但斥侯沒有回去,打草驚蛇。再者斥侯都是基警之人,都防備的緊,走到選擇都很好,我們不好埋伏。”

 金受道:“下策也不可,萬一援兵到後發現城內不過幾百人,這質子軍還要不要臉?再者,我們日夜兼程,而今就最後三天口糧。”

 李歡嘆口氣道:“我哪有不知,只是這中策太過危險。兵法云:知己知彼。可如今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方主將是誰,有多少軍隊。貿然攻擊,恐怕血本無歸。”

 王大水道:“大人,如果敵軍沒有大開大門,我們會如何進攻?”

 “自然是破門破牆。”

 “那末將就不明白,敵人開了城門,將軍怎麼反而膽小了?難道之前我們就知道攏縣內虛實?”

 李歡一噎,倒還真是這個道理,由於自己疑心,結果派出小股部隊去送菜。難道這才是空城記的真正意圖?李歡道:“讓我再考慮考慮。”對手實力實在太虛了。

 “……”下屬武將面面相覷。

 ……

 歐陽看著這個皮膚甚黑,站在自己面前傲視自己的漢子問:“你是蕭銀?”

 “哼!”

 歐陽喝口茶揮手:“閹了。飯後再說。”

 “是!”兩名禁軍扯了蕭銀就朝外面拉。

 “且慢。”蕭銀忙道:“有話好說。”自己表現可是有氣節,按照書上說,有五成他應該幫自己親自鬆綁,而後因為佩服自己膽識而放了自己。還有五成就是拉出去砍了。但是哪本書哪段評書也沒提到會拉出去閹了。

 歐陽對身邊章欄道:“章將軍,你這兵倒是不錯。老子說的話不聽,反而敵人較且慢,他們就慢了。”

 章欄臉上掛不住一拍桌子喝道:“愣著幹什麼?沒聽見歐大人的話?”

 “是!”兩禁軍忙拉了蕭銀就走。

 蕭銀咆嘯:“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歐陽搖頭:“又不殺你,你怎麼做鬼?拜託你有點腦子好不好,本縣就是考慮到陽平七月份有個蹴鞠大賽,少個跳脫衣舞的太監。”

 蕭銀大恐,這死自己不怕,但是這活受罪……急忙跪在地上喊道:“大人饒命。”

 歐陽點下頭,兩名禁軍鬆開了手。歐陽慢悠悠走到蕭銀身邊道:“其實我可以放了你,還可以放了其他所有人。”

 “謝大人不殺之恩。”

 “但是……你得帶頭寫一份勸你老子投降的信。信上說,你因為受到大宋的感召,所以決定做個宋人。勸你老子棄暗投明,一起和你到大宋過著快樂的生活。”

 “……你還是殺了我,殺了我。”蕭銀暴躁跳起來,左右看看朝柱子撞了過去。

 沒想到歐陽伸腳一勾,其摔個狗啃泥。歐陽嘆口氣:“由於你冥頑不化……來人,拉到樂營中,等其堅挺時候再切。”

 “是!”兩禁軍非常堅決的把蕭銀拉走。

 歐陽揮手:“王五,讓李逸風跟蹤採訪說服。”

 章欄這會不明白:“大人,這……為什麼那麼麻煩?”

 “每個人都有被利用的價值。”歐陽道:“這蕭銀的老子的老子是遼人,是黑水鎮燕軍府一名和遼關係頗好的將領。只要他敢寫勸降信給他老子,而後我們再告發這信,他老子估計就沒好日子過了。即使那皇帝英明,但也不敢把權力分到其手上……蟑螂,帶下一個。”

 是章欄!章欄心中鄙視其吐舌後喊:“帶那兩個娘麼。”

 “回頭就把你進士廢了。”歐陽道:“你是有功名的人,說話要檢點……哇,這兩個娘麼真有野性。”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30 01:46
第一百四十四章 空城戰(三)

 兩名女子兩大一小,前凸後翹身材完全符合現代人審美觀,皮膚略黑,更有幾分健康色彩,外加繩子後捆緊綁,身體更有曲線……只不過,自己乃是狀元加監軍加父母官,說這話就不太對了。歐陽自覺著自己失言,左右注意一下,沒有人取笑自己。恩……是不敢。歐陽咳嗽一聲走到兩女子身後湊到情人距離問道:“你是日利部落的酋長的四女紫瑟,你是月利部落酋長的二女兒幻玉。對嗎?”

 “是!”兩女子唯一不同別人過堂的地方,一不用跪,二是歐陽衛隊負責。

 “月利和日利自從跟隨李繼遷起兵反宋死了好象不少人。再加和宋百年戰爭,兩個部落原本加起來有八千多人,到現在反而就五千多人是吧?”

 “……”兩女子不答。

 歐陽問:“有沒有興趣和大宋混?”

 幻玉沒說話,紫瑟則道:“回大人的話,我日利祖先本是宋太祖賜封的四品官員。而後無奈才歸順西夏。我父親常說,黨項人荒淫無度,窮兵黷武。政和年間早有離開之意。但準備上書童大人之時,兩邊卻講和罷兵。如大人能放了我們,我們定然說服部族投宋。"

 李漢一邊悠悠道:“這日利我是信得過的,但月利據宋記載和拓跋氏黨項人一直走的很近。”

 “有這回事?”歐陽問。

 “恩,聽說代代聯姻。”

 “來人。”歐陽吩咐:“把那誰賣到窯子去,三天內她不死,就抄了窯子,拿窯子主問罪。”

 “是!”

 幻玉直接被拖走,紫瑟臉色煞白。歐陽和顏悅色道:“不用擔心,我們是朋友,他是我們敵人。來人,給紫瑟姑娘鬆綁。”

 紫瑟鬆綁後跪地道:“大人放心,我必然說服父親帶部族來投。”

 “歐某代天下生靈感謝姑娘。趙六,帶紫瑟姑娘下去換衣裳,替我設宴款待。”

 “是!”

 一間民居,換了宋服後的紫瑟被熱水粉撲的臉還是紅通通的,趙六張了嘴流了一桌子哈喇。

 紫瑟一笑道:“大人貴姓?”

 “不貴不貴。”

 紫瑟嫵媚一笑給趙六倒酒:“大人是哪裡人?”

 “陽平!”趙六雙手捧杯子,手摸抓紫瑟小手。

 “那可是好地方。”紫瑟把手抽回來道:“那大人一定是監軍歐大人的親信了?”

 “說不上。”趙六歎口氣:“前面還張三李四王五呢。”

 “哦?怎麼沒見到他們?”

 趙六道:“都征調上城牆了。”

 “啊?你們不是歐大人身邊人嗎?”

 “唉……就是大人倒霉,攤上這個差事。你說守一個破縣,竟然就六百監軍衛隊……”趙六突然住口。

 紫瑟當沒聽見道:“但看歐大人似乎心中有數。”

 “那是,三天後從西北調的兩萬禁軍就到了。”趙六摸紫瑟有意無意伸到自己面前的爪子道:“都說西北寒涼,卻沒想姑娘長了一雙好手。”

 “腳也不錯的。”紫瑟咯咯一笑,腳抬起來朝趙六大腿摩擦而去。

 月利的幻玉被人又帶了回來,不僅如此還鬆綁賜酒席。歐陽舉杯道:“多謝姑娘。”

 幻玉自嘲一笑:“要謝就謝你的大刑。”

 “那些下人不懂事,下手重了,我歐陽這邊給姑娘賠不是了。如果不是姑娘,我們絕對不會知道這個紫瑟竟然是李歡的未婚妻。”歐陽道:“我是商人,講的就是信用。姑娘如果要回月利,歐某送白銀百兩。姑娘要去大宋,歐某送姑娘一座大宅子外加良田十畝。”

 幻玉問:“現在就可以回家嗎?”

 “這個……得委屈姑娘三天。”

 “報!”趙六回來報告:“大人,那女子送走了。”

 歐陽問:“她問了?”

 “問了。”趙六疑惑問:“大人,明知道她有問題,為什麼還要告訴她實情?”

 李漢一邊道:“撈功唄。”

 歐陽道:“你以為我願意啊,朝廷聖旨一道接一道,問有沒有斬獲。再說配備了這麼多火器,又是守城。六百人對付他們足夠了。”

 “哼!”李漢不言語,自己喝酒。

 酒席結束後當晚趙六來報:“大人,幻玉逃跑成功。”

 “好!立刻讓南郊外的兄弟們回來。”歐陽摸鼻子:“玩不死你,竟然合伙來蒙我。”

 趙六問:“大人怎麼知道她們是糊弄?”

 “這日利和月利可能不假。如果看得沒錯,這個幻玉是李歡真正的未婚妻。而那個叫紫瑟的則是幻玉的衛兵。李歡是皇族,而紫瑟竟然不識字,這就太假了。既然是政治聯姻,識字是最低標準。再者,還有異性的侵略。紫瑟被摸到手臂等位置時候,顯得比較麻木。而看幻玉則不然,有陌生男子接近她身後她都會呼吸加快。你說李歡這樣身份會娶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最最重要一點……”歐陽笑道:“即使我的所有判斷錯誤,這樣一個情報帶給李歡,他必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賭徒心態,在情況未知之下還要一博。更何況是掌握了這樣的線索呢?”歐陽道:“舉了例子。有個商人帶了十貫商品去江南做生意,中間人撒謊,到了杭州後他虧了三貫。而後又有一個中間人說,如果他現在去揚州的話,剩餘七成商品可以賣到二十貫。你認為這個商人會去揚州嗎?”

 “會!”趙六道:“反正都虧了,而且近三倍的回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對頭。現在我就是那中間人,用的籌碼是攏縣。不怕他們不來。”

 趙六又疑惑了:“那大人為什麼說火器之利?不怕嚇到他們嗎?”

 “這個是欺騙一個環節。李歡如果懷疑這是個騙局,也會考慮到你所想的這點。而這點又印證了兩女人話的真實性。還有一點,提醒火器就限制了他們的行為,因為他們必須想辦法減少火器帶來的損失。這樣一來,他們的進攻方法就局限,我們就更容易的應付。”

 趙六繼續問:“那敵人會用什麼辦法?”

 歐陽道:“這問題得問章將軍和朱將軍,他們面對這情況會如何發動攻擊?”

 章欄道:“這問題末將和朱將軍研究過。有韓將軍使用火器,而後我們在敵人面前也露了白,所以不可能再秘密使用。要破火器第一個辦法近身混戰,讓火器無用武之地。但我軍斥候四出,而且城牆上一目了然,敵人想要在白天混進,幾乎是不可能。唯一有可能就是黑夜,派出小股人馬登城到牆頭我軍激戰,而後主力跟上,全軍步步為營跟進糾纏,迫使我軍不敢使用火器。佔據城牆後立刻對我軍進行追擊,形成膠著狀態。這個對敵人最大缺點就是放棄了馬戰。如果是步戰,我大宋禁軍不怕什麼質子軍。”

 朱達道:“第二個辦法是細作,派少量人潛入城被放火。攏縣左右兩山雖然險峻,但是人亦可走之。如細作繞到南門進入,四下放火。只要火起,我軍必然不敢用火器,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會引爆,還陷入混亂之中。這個辦法可以使敵軍保持騎兵團隊,但缺點也顯著,要把希望寄託在一兩個細作身上。”

 章欄道:“第三個辦法,決死衝鋒。第一梯隊第二梯隊全是死士,衝進城後無視我軍火器殺傷,四處放火,逼迫我軍放棄火器。”

  朱達:“第四個辦法,馬陣。敵人現在配備是一人三馬。兩千匹馬為一個單位,進行兩次衝鋒,肅清道路,拉開火器攻擊距離,而後主力跟隨而入。這個辦法是破釜沉舟,一旦敵軍失敗,我軍騎兵四出,敵馬疲憊,必然被我軍擊潰,絕無僥倖。”

 歐陽點頭道:“第二個辦法敵人肯定不能用,把希望寄託在少數人身上不說,攏縣已經是軍事重縣,李綱大人調運物資,其人心細如發,希望渺茫。第一個辦法可能性也不大,黑夜爬牆最是危險,而且我城頭燈火通明,成功機會很小。現在就是最後兩個辦法,沒有例外的,這兩個辦法都是直衝進城放火。”

 “如果採用是這兩個辦法,末將倒有一計。”章欄道:“保證一個敵人都跑不了,也只需要一晚就可以布置完成。具體辦法是……”

 “恩,現在唯一擔心就是,這兩個傻女人找不到李歡主力,我們瞎折騰……”歐陽下令:“章將軍,你去安排。除了必要的值勤人外,廂軍包括監軍衛隊隨便你調用。”

 “謝大人   ”章欄大喜。

 兩名將軍出去,李漢不鹹不淡道:“所謂物以類聚,這個章將軍對大人似乎很是敬佩。”

 “李大人,這戰場如同商場。我翻閱過政和年間那場戰。發現宋和西夏兩軍都缺少戰略性,通常發生戰鬥是兩軍不小心相遇,而後兩邊主將鼓舞,大家殺到了一起。而多次戰役表明西夏人設伏多多,多用詐敗之計。小勝多則為大勝,積累而成最終勝利。而兩邊四次戰爭都掏空了兩邊腰包,國弱民虛。所以我認為打西夏只能是打經濟戰。”

 “?”李漢不明白歐陽說的和他說的有什麼關聯。

 “這兩千質子軍全部是西夏權貴、王爺、高官子弟組成。不用多,只要有五百人落到我們手裡,西夏就亂了。而如果我們抓到全是死人,對西夏來說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活人……人總是會有私利。或者私下贖回,或者答應我們一些條件,或者幹脆棄官出逃。而即使這些人的父親全是愚忠之人,那也得想想他們皇帝會放心嗎?一個國家三大件,政治、軍事、經濟。只要瓦解其中一項,其他兩項自然瓦解。比如一家米店,他的進貨、賣貨、儲存這三個環節,哪個環節出問題,這家店就開不下去。”

 李漢沉默許久後嘆口氣:“我確實不如你。我一直以為你抓活的純粹是為了錢。”

 “當然,錢也是要的。”

 李逸風敲門進來道:“大人,蕭銀搞定了。勸降信我也帶來了。”

 歐陽看了幾眼勸降信問:“怎麼說服的?”

 李逸風簡單明瞭道:“我告訴他,西夏是李乾順的,JJ是自己的。”

 “沒看錯你。”歐陽笑道:“最近陽平那邊報紙銷量如何?”報紙採取的是當地印刷發行單刊,而後把單刊發到陽平總印的辦法。恩,邊疆人民的購買欲望甚強,畢竟跑路還得要收拾東西。

 “一個字,搶!”李逸風道:“聽那邊兄弟帶消息來說,不少文人雅士都寫了詩詞激勵民心。往年每次和西夏戰爭都會發生幾起暴亂,我看今年估計不可能。民心所向。哦,對了。按照大人要求,塑造了幾個英雄。有捨身抵擋弓箭,為進攻部隊鋪平道路的。有舉炸藥包炸城門的。群眾反響很熱烈。朝廷那邊也說了,這些英雄父母朝廷無償供養,其子無論幾歲都封官。另外捐款數目急劇上昇……”

 “陽平民間捐了多少?”

 “四十萬貫。”

 “叫人給甘信帶個話,三十六萬入民錢。”

 “是!還有金國來使朝會皇上,具體原因還不知道。我不在,他們掏不出九公公這只老精龜肚子的貨。遼國也將在近期譴使來朝。另外根據遼國的消息,開春後,金遼打了三次,規模都是幾千人,遼人兩勝一敗,搶回了通州兩縣。而今大軍都在通州境內對持,遼人還調走了防西夏的部分兵馬和防宋的部分兵馬。”

 “報!”第二天夜裡,一名士兵報告:“城外發現十幾名可疑的人,沒有舉火。”

 “……”歐陽鬱悶問:“不會是質子軍吧?不是讓他們別爬牆的嗎?”

 你自己否定人家爬牆的可能,不代表就錄奪人家爬牆的權利。這話當然不能說,士兵道:“可能是,不過估計他們沒有發現我們發現他們。章將軍問現在怎麼辦?”

 歐陽想想道:“告訴章將軍,寧可打草驚蛇也不能讓他們上城牆。否則他就要保證上城牆的人全部不能活著回去。”

 “是!”

 歐陽翻身起來,身著睡衣就出去,門口八名衛隊緊跟。

 睡衣是歐陽自己設計給自己穿的。反正生活得提高。梁紅玉已經裝備上了胸罩、內褲等新式武器……

 出門到了北牆附近的露天指揮所,朱達見了歐陽這睡衣一愣道:“大人,這衣服倒是挺別致的。”

 “有眼光,我親自設計的。”歐陽問:“什麼情況?”

 “章將軍帶了幾十人舉火把在城牆上巡邏一圈,估計他們拿不准巡邏時間,不敢貿然上爬。”

 “恩!”這可不是電視劇,巡邏士兵就看眼前的路。巡邏巡的就是城下

 不一會章欄回來道:“城外暗哨回報,那些人都撤了。要不要派出斥候?”

 “不用,估計距離我們不會遠。現在才二更,讓兄弟們打起精神,估計今晚有戲。”

 “是!”章欄道:“大人還是先去南街休息,有什麼指令派人傳達就好。朱將軍,這邊有我就夠了,你還是和本部人馬保護兩位大人的安全。”

 “好!”

 這次歐陽猜的沒錯,李歡距離攏縣並不遠,但也不近。當然,這東西是判斷題,有錯有對的很正常。由於夜晚的馬蹄聲太大,太接近了必然被發現。李歡接下屬回報說城牆是不定時巡邏時候,他陷入了沉思……

 幻玉在一邊急道:“你還等什麼?等敵人援軍到再攻嗎?現在奪了攏縣,裡面可是有大把的物資,足夠支撐我們拿回天湟。此戰一勝,四下搶掠,宋軍攻勢自然瓦解。”

 “幻玉,我們吃過一次虧的。”

 “為將者,最忌諱臨陣猶豫不決。你若懷疑我們就此撤兵待援,否則就全力進攻。必須馬上下決斷。”

 身邊將領齊點頭:“是,請將軍下令。”

 撤?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面子問題還是敵人援軍達到問題,都不能撤。而且李歡也是傾向城內兵力不多的看法。否則按他看,城裡早殺出來了,哪會如此被動挨打。李歡點頭道:“王大水,你帶一百人搶城頭。金受帶領五百人第一波衝擊,中途遇見抵抗不要戀戰,直取南街,造成混亂。幻玉,你帶一百人第二波攻擊,進城後,趁敵人混亂,分開北街兩邊四下點火。其他人等和我第三波次攻擊。大家記得,無論什麼情況不許掉轉馬匹,否則城內狹窄隊伍展不開,會陷入被動。”

 火把被點了起來,排列成一條毒蛇形狀,全速朝攏縣開進,毒蛇終於露出了毒牙。城牆上的章欄心中還是有點緊張,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鬥。強自鎮定後揮手:“撤!鳴金。”

 王大水第一批勇士一百人先到城下,迎接他們沒有預想中的箭雨、擂木或者是擂石,甚至是地雷也沒有。不能猶豫,身後人就到。王大水喝了一聲,幾十條繩子被扔到了不高的牆上,也不知道又做什麼手腳,下面士兵一拉緊繩子,快速的朝上爬。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3-30 20:34
第一百四十五章 空城戰(四)

 西夏爬牆軍甲:“為什麼有門不走,而要爬牆呢?”

 西夏爬牆軍乙:“這個問題我沒想過。我現在就在想,牆上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說話間,金受帶領的五百騎開始進入城內。不可否認李歡還是有點水準的,明白軍隊必須展開才有戰鬥力。而且利用多路進攻手段擾亂敵人。雖然各種手段都對,只不過……

 西夏軍甲第一個爬上城牆,只見南城燈火輝煌,而北街則死氣一片,連一點火星也沒有。西夏軍乙則是四顧,這城牆上連一個守兵也沒。即使他再笨蛋也覺著怪異。要知道即使一個普通的小縣,也是有廂兵駐守城牆,更何況是軍事重鎮。如果說是冬天,還有可能開小差。但現在近春天,最可疑的是連一個基本的照明也沒有。

 西夏軍乙問道:“怎麼沒火兄弟?”

 西夏軍甲一舉火把道:“有!”

 西夏軍乙只覺著眼前一亮,不過這不是西夏軍甲的功勞,而是一條火龍突然在北街出現。火點在南北街道交界位置,但幾乎就在眨眼功夫直接蔓延到了整個北街。再看一眼,軍乙大驚,從城牆上看下去,北街竟然空蕩蕩一片,遍地的狼籍,連一座稍微像房子骨架的東西都沒發現。而此時,進城後準備點火的幻玉手拿火把傻楞當場,什麼建築物都沒有,朝哪裡放火呢?

      而部分進入城內主力軍統帥李歡腦袋就一個詞:‘中計。’這時候南北街中突然火源點火光四射,箭枝破空聲不絕於耳。抬頭一望,就看見金受先頭部隊如同被割草一般連人帶馬倒下去一片。

 幾乎是同時,在數條火龍的照耀下北街明亮非常。李歡看清楚情形後吐口血,宋軍竟然拆毀了北街幾乎所有建築。而後挖溝倒進在火油當做照明工具。這是多麼敗家的打法,要知道猛火油可是很貴重的,日產量非常低。但敗家的打法讓他也完全看明白了目前的處境。

 兩百多台黑漆漆的火箭車一字排開將南城和北城隔絕。看那火箭車全部生鐵打造,高四尺,寬兩尺,目估重量在百斤以上。不用說其中殺人的火箭,即使是當成障礙物,馬匹就越不過去。

 撤?撤就代表把金受先頭部隊全斷送了。最要命是後面部隊根本不知情。自己和他們同樣是在衝刺狀態,別說轉馬頭,就是一停,後面的騎兵就會把自己撞成肉泥。臨危之中,李歡沒空招呼,咬牙打馬朝左邊轉去。後面大部隊自然就跟隨自己主將轉向左邊空地。

 繞了半個目子,李歡終於下令:“撤!”再繞半個圈,自己就能回到城門。

 但南城突然火炮齊鳴。無數的燃燒彈朝北門呼嘯而來,幾乎是瞬間,北門變成了地獄熔爐,溫度之高讓人不敢靠近。

 “將軍,中計了,怎麼辦?”一名護將邊轉馬頭制止馬匹騷動邊問。

 怎麼辦?衝、肯定是衝不過去。南城兵力他已經看清楚,什麼六百人,最少五千人。左右兩邊全是騎兵,中間三排的長槍步兵,整齊隊列靜靜的在那看著自己這邊一切。更要命是尖箭車後還有火箭車,一列三台。再神勇的馬匹也跨不過去。撤倒是還有機會,可以上城牆,從城頭下去。但是這樣一來就等於自己捨棄了馬匹,在平原捨棄了馬匹被騎兵追擊,還不如自殺算了。李歡腦子一直有個詞在打轉,那就是:全軍覆沒!

 這時候又是一片呼嘯聲,燃燒彈補充燒上。南街位置兩台火箭車被四名士兵艱難移開,而後一個聲音喊道:“放下武器,徒手從這裡過來,免死。”

 而後全宋軍一起高喊:“放下武器表免死。”

 “王八蛋。”李歡怒吼:“蕭銀,是不是你?”

 聲音再次出現,蕭銀拿掉布帽騎在馬上出現在小小通道之中喊道:“沒有用的,李將軍,人家後面還有兩萬騎兵。”

 一匹馬緩步到蕭銀身邊:“在下大宋卑將章欄,向大家保證,只要放下武器,吃好喝好。要大米飯有,要滾燙的魚湯,有。要油膩的紅燒肉,有。要漂亮的娘麼,也有。只要放下武器,所有一切都有。順便說一句,本將耐心好,但是管火箭車和然燒炮的兄弟耐心可未必全好。”

 “年輕人,耐心要好。”幾匹馬出現,四面盾牌遮擋身後說話的人:“我叫歐陽,陽平知縣兼秦鳳路監軍之一,不過只拿一份俸祿。各位西夏英雄幸會。李兄,我們可是熟人,怎麼見面也不打招呼。”

 李歡譏諷道:“我沒看見你的面。”

 “這個,不好意思,本縣有漂亮美豔嬌妻一名,流箭無眼,不想這麼快早逝。再說我要是死了,各位兄弟每人一兩銀子的獎金還怎麼發?”

 “HOHO!”全體宋兵精神大振,這打仗選智將、猛將、儒將,都不如選個富將。

 歐陽舉手讓大家安靜道:“李兄,相信你已經把目前情形看得非常清楚,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已經不是打仗。這叫屠殺!你不怕死,難道你忍心你的部下像殺雞一樣被殺死你面前?這邊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們所有人不用當奴隸,不用勞動。吃管飽,喝管夠。其實我的目的也很簡單,李兄你也知道我是商人,這不管什麼東西在我眼中都是有價的。不要多心,不殺你們就為了幾個贖命錢,你們家裡有錢得很,不會在乎這兩個小錢。另外你最好勸勸城牆上的兄弟,馬已經被嚇走了。他們要跑的話,我這邊只艙開殺戒快速解決你們。別懷疑我話,火箭車,一次七七四十九箭枝,無視你的冷鍛甲。火炮八十門,甩手炮不計其數。這麼和你說,攏縣的裝備儲備可以正面打你們十萬人。”

 “我們和他們拼了。”一個護將咬手道。

 “怎麼拼?朝哪拼?”李歡深嘆口氣,歐陽的話他全信,他不怕死,但不能讓自己兄弟們無辜送了性命。即使他想帶大家去死,也要大家同意,看現在個個萎靡不振,士氣極為低落。不要說沒地方拼命,即使有地方拼命也不會是人家對手。李歡閉上眼睛道:“下馬,棄武器。”

 一片的金鐵聲,歐陽對身邊人道:“你們收拾,我睡覺。王五趙六,每人二兩銀子分了。”

 “是!”

 第二天早上,李歡被邀請和歐陽共進早餐。城門位置正在全面修葺。昨天的火炮轟炸後,城門被燒沒了。而後重建北街工作也得做。人多不怕事多,禁軍不調動,也可以從後勤廂軍那抽萬把人去抽。

 “請坐。”歐陽面前放著早點,很簡單就是油條、包子和豆漿。

 十幾米外李歡面前也差不多,但多了一盤肉。歐陽道:“這早飯不吃容易得膽結石,為照顧你口味,特意加了道肉。”
 李歡模樣甚是憔悴顯然一晚沒合眼,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問:“你想怎麼樣?”

 “你問我想怎麼樣?你老婆被我抓,我也沒對她怎麼樣。所以不是我想怎麼樣。”歐陽頓頓道:“而是我們想怎麼樣。”

 “我們?”

 “對!我們調查過,你是皇族身份。如果你願意,大宋可以封你為西夏王。”歐陽制止李歡打岔道:“你先聽我說,當從這仗看來,你覺著西夏這次受的了嗎?我聽說圍困天湟城那邊的軍隊已經有了逃兵。想想也是,餓著肚子還要挨火器,誰都不想幹。和你說說我的個人目的,就是將西夏建設起和……我先問你,你知道我陽平一個普通工人薪水是多少嗎?”

 “……”李歡不說話。

 “兩貫!識字的最少四貫。我只花了三年時間,今年陽平稅利是四百萬貫!這也就是陽平一個縣,你知道大宋有多少個縣嗎?西夏怎麼可能能耗得過大宋,昨天使用的所有火藥,我下屬一個廠子兩個時辰不到可以全部弄出來。你如果想要為西夏黨項人保留點火種,我相信你會知道怎麼選擇選擇。我們皇上是說,取回靈、永樂。但我可以告訴你,只取這兩地,我也沒興趣折騰,我一天幾萬貫的入帳,何必跑來這鳥不生蛋地方一句話,。橫山以其歸你,西涼到瓜州歸我。到時候我可以投資一千萬貫幫你恢復民生。”

 李歡譏笑道:“你做的了主?”

 “我已經向朝廷上表,成不成不好說。如果朝廷不答應,而你答應了,我可以放了你。如果你答應了後,朝廷答應你再反悔,別怪我手黑。”歐陽再道:“不要再幻想了,也許你還不知道,我已經下了重金懸賞,一個黨項人的耳朵是一貫錢。再過半個月還有消息在興慶府散播,但凡是西夏人願意遷徙到大宋居住的,每人五貫錢。戰士到我軍面前連馬一起繳械舉家而走的五十貫,再送良田一畝。殺死一名副將來投,一百貫。殺死主將來投,五百貫。你想想,這幾年西夏貧困之甚,有多少人能抵擋住這誘惑。現在我希望你能出面收攏起義的軍隊,但再過三個月,恐怕你就沒有這個價值。”

 “你好無恥,竟然用這樣的手段。”李歡壓制怒氣,這是赤裸裸的用金錢挑戰道德,挑戰人性。再團結的紀律部隊總也會有害群之馬。或者說總有一些人需要錢,比如家人生病,比如娶妻生子,比如孝敬父母。更何況在誘惑面前有多少人不會低頭呢?

 “本人還準備以一百萬貫買兩萬鐵鷂子軍,準備一百萬貫買兩萬五千衛戍部隊。”歐陽喝口豆漿道:“人一旦太有錢,錢就沒了意義,不花難受。”

 “……”李歡擦把冷汗,別說別人,就是他這皇族也第一次聽說拿百萬貫為單位的生意。

 “我已經派人去遊說朝這邊來的鐵鷂子。你猜成不成。”歐陽露齒一笑:“不好意思,你們養軍隊,我揀現成的,說實話我心裡確實有點過意不去。”

 鐵鷂子,就是將冷鍛甲加長包裹戰馬,使人馬為一體,全重最高可達到400公斤。其最大優點就是衝擊步兵方陣。即使是騎兵死亡‧而馬仍舊是帶著重量衝向敵陣,踐踏敵軍。西夏的鐵鷂子,遼國的鐵林軍,金國鐵浮屠為那時候最強的三支騎兵部隊。

 “我乃宋軍使者攏縣駐守將軍章欄,要見你們將軍。”隊伍行進中有一騎兵阻擋,章欄面對百多鐵槍,在馬上毫無畏懼的抱拳報名號。歐陽本想派別人去,但是章欄一意請纓,而且他說,別人去估計看見敵軍就尿了,而且沒有一點重要職位,人家未必願意理你。歐陽考慮許久最後還是准了。並且給了他一個保命錦囊。

 鐵鷂子的主將叫麾名守全,是一名參加過政和年間西夏和宋大戰的老將軍。資歷老,人倒不老,四十左右。在後軍聽聞有宋使,揮手道:“帶他來見。”

 章欄不卑不亢抱拳道:“見過麾名將軍。”

 麾名守全一揮手道:“別整這套虛的,有屁快放。老子還要趕路。”

 章欄笑下道:“將軍可是要去會合質子軍取攏縣?”

 “你什麼意思?”

 “回將軍的話,李歡帶領的質子軍除了一百多人戰死之外,其餘人等已經全部歸降大宋。”

 麾名守全拍案而起:“妖言惑眾,來人,拉下去砍了。”

 “慢!”章欄拿出一包東西:“這是質子軍的兵符,軍旗,還有一幹將領的隨身小物件。將軍不妨先看看。”

 麾名守全一把搶過來,放在手中展開一看,沒有假,全是真的。麾名守全冷汗一身:可能,質子軍怎麼可能會背叛?”他寧可相信全軍覆滅,也不相信質子軍會反叛。

 “不僅是質子軍,日利部落,月利部落全部歸順大宋。這個暫時我沒有證據。”

 “……”帳內將軍開始互相交頭接耳。

 冤名守全掃視了他們一眼,帳內安靜了下來。冤名守全道:“說吧,什麼意思?”

 “聖旨:冊封麾名守全將軍為大宋威北將軍,其子為大宋驍勇校尉。所有從軍將官官升一級。”章欄把聖旨放在桌子上道:“另外,只要各位將軍願意歸宋,無論哪一行,我大宋皆奉上資金,總數為一百萬貫供各位將軍分配。這是陽平錢莊提錢的信物,上面寫有一百萬貫隨兌隨取。”

 “放肆!如此看輕本將,來人,轟出去。”

 “且慢。”章欄道:“最後一句話,大人託我給大家帶最後一句話,只要鐵鹞子傷亡不超過三成,協議就依然有效。如果超過三成,大人將趕盡殺絕。”

 “哈哈……聽到沒,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麾名守全冷笑道:“就憑你們宋軍騎兵,一群只會騎馬的步兵?”

 “呵呵!”將官們隨便乾笑兩聲。能到這位置都不是笨人,這章欄有這麼大口氣,即使打個折,也有幾分真實。兩千質子軍裝備不會比他們差,說背叛就背叛,其中肯定有鬼。

 一名將官問道:“你們大人是誰啊?”

 “歐陽!”

 “歐陽?”一干將領皆是一愣,這要說大宋皇帝是誰他們未必知道,但是說歐陽他們卻是知道。國際賽馬會的大老板,陽平知縣,陽平商會的創始人,皇家報的總編。此人為一女子砸錢百萬貫之事早就傳遍大江南北。說別人花一百萬貫買這支部隊他們未必會信,但此人說一百萬,絕對不帶任何含糊。富翁、美女總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是那麼年輕的人,更帶有點傳奇色彩。民間已經有不少人以歐恥為版本在寫評書。歐陽贖梁紅玉就是宋版的千金買馬骨的故事。

 章欄道:“歐大人說,各位將軍忠義他知道。但是他讓末將告訴大家,他已經收買了西夏朝廷的多位高官。西夏軍的一舉一動,將領的名字,他都瞭如指掌。”

 麾名守全怒道:“胡說!”

 “如果胡說,這質子軍怎麼會全軍投誠呢?”

 麾名守全身子倒退一步。

 “話盡於此。將軍要殺就殺。”

 “來人……”

 一名將官忙道:“將軍,兩軍交戰,不殺來使。”

 麾名守全感覺到了將官們隱約的降意,這些人都不是什麼權貴弟子,多是驍勇善戰之人提拔起來。一個小將領能有幾個錢,一百萬貫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數目。剛說話那個,有五個孩子要養,還有父母年邁在堂。

 平時就是糊弄帳目弄幾個錢。還有在外面有相好的,還有本來就貪財的,還有先前被貶官的,讓他稍有欣慰的還是有半數將領不為所動,眼神中仍舊是果敢之色。但這些多是剛進入帶兵行列的年輕人,所以他們連一句話也沒說。

 “拿上你的東西,滾!”麾名守全喝了一聲,兩名親兵進來。

 章欄抱拳點頭道:“謝將軍不殺之恩。”不殺自己說明麾名守全已經動搖,要是真愚忠,就應該是砍了自己,絕了起義之路。如歐陽說的,他沒要求章欄說服他們,他只要求章欄去種個種子。這打肯定要打的,光耍嘴皮是不會讓人家心服。

 離開後章欄看錦囊上寫:拿李歡換!當即感動。無論李歡是叛是降或是死,李歡的價值遠大章欄。而歐陽如果是把李歡交到朝廷,那可是大功一件,而私放李歡,不僅可能破質子軍功勞全無,還可能會被問罪。能有這氣魄幹這事的,除了歐陽還有誰?
alloykuma 發表於 2011-4-1 01:50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破鐵鹞子

 章欄安全回來,歐陽擺酒祝賀。在酒席上斥候來報:“報!鐵鷂子行軍速度放緩,估計後天才會到達攏縣。”

 “恩!”歐陽拿出幾錠銀子道:“這麼多天下來,斥候兄弟最為辛苦。這二十兩銀子拿去先給兄弟們分了。”

 “謝大人。”斥候大喜。

 斥候出去後,李漢怒氣沖沖進來,喝退左右道:“你想死啊,又偽造假傳聖旨。”

 “……”章欄一口菜噴出來大驚:“大人,那聖旨是假的?”這傢伙明明和自己說這是皇上有先見之明。歐陽偽造聖旨是死罪,自己這傳聖旨的也難逃干係。

 歐陽安慰道:“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大不了當九品官嘛,你敢有十品,咱也敢當。

 “年輕人,聽我一句忠告。但凡是銳氣十足,往往不得善終。”李漢道:“古往今來有太多教訓,鋒芒太露又不小心謹慎遲早要吃苦頭的。”

 歐陽笑問:“李大人要告發我?”

 李漢不屑道:“老朽不會做小人之事。”

 “那就是了,小章一會把聖旨燒了。”

 “恩恩!”章欄站起來道:“末將還是現在去燒了,安心點。”那是定時炸彈。

 “去吧去吧!”

 李漢見監軍帳中就剩餘兩個人道:“你要是真的把鐵鷂子弄到手,這場戰打到這我們就算是勝了。不過你有幾分把握?”

 “人這東西真不好說。你看李歡,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當然他確實是那樣的人。但是這骨頭還是硬的,軟的硬的都不吃,說實話我有點佩服他,畢竟有這樣骨氣的人不多。不過我想,這鐵鷂子再是鐵軍,畢竟有幾十名隊長,總是有一些人有私利的,不求全收,但求多收。”

 李漢點頭問:“那李歡怎麼處置?”

 “我是個生意人,一個生意人是不會因為對顧客有好感就給他打折,也不會因為有惡感就不出售商品。該利用還得利用……”

 李漢道:“這我知道,完顏阿骨打派人刺殺你,但你還是刺殺歸刺殺,生意歸生意。不過你還是得聽我一句話,為人處事別那麼張揚。”

 “曉得!”

 鐵鷂子是敵人到達的第二批主力,亦是劉錡回來前,敵人最後一批主力。而西夏的大部隊到現在還沒有制定出計劃出來,按照他們說法就是觀望。觀望韓世忠到底是什麼打算?有沒有突圍的可能。其次觀察前頭部隊是否拿下了攏縣,攏縣宋軍是什麼配置。再者是突然出現的一支神秘部隊,擊潰了宣化府甘肅軍司的一千擒生軍後朝西而去,人數不多的隊伍深入境內是什麼目的?橫山以東的宋永興軍是固守還是擇機進攻?

 四面隊伍一展開,西夏軍感覺到兵力捉襟見肘。最主要就是出現在後勤問題上。要調動部隊,就要相應的後勤跟隨,而保護後勤的兵力少了,生怕被人抄了。後勤兵力多了,自己主力戰鬥力就要減少。還有一點,這次戰爭,宋的軍馬大大增多,光韓世忠主力就有一萬六千騎。就因為有這麼多戰馬讓西夏人很不舒服。西涼無險可守,以前宋軍也不朝這邊打,平原決戰西夏人完全佔據上風。但如今人家有大規模騎兵部隊,萬一突破西涼就直接到了河西走廊。河西走廊不僅是通向興慶府的通道,而且還是西夏最重要的養馬地。

 對西夏人來說,拿下天湟縣是上上策,但是宋軍火器的犀利讓他們聞聲變色。地雷可以用畜生去踩踏,但是甩手炮怎麼防?一接近,雨點般的甩手炮,一輪過去,城牆數十丈內無一生靈。還有天湟縣敵軍偷營戰例,軍囚小隊伍衝出,衝進營中也不殺人,到處安放點燃的五十斤炸藥包。等擊潰偷營的死士,一個營全部被炸上了天。

 也試過雨天攻擊天湟城,但雨天攻擊速度緩慢不說,人家的火器仍舊照常使用,只不過是起手動手多了點,攻擊頻率緩慢了點。西夏軍中有見識的將軍已經上表,這支宋軍有和西夏軍決戰的實力,如今固守一定有陰謀。四月開戰,到了五月下旬,陰謀出現了。十幾萬西夏大軍的糧草快消耗怠盡。這些年,西夏生產在政和戰後有所恢復,但是遠遠無法供應同時運動的五十多萬部隊。宋軍進攻時間選得惡毒,三月到七月是莊稼的種植和收成時節,但戰爭卻干擾了生產。想到這時候,西夏高層終於明白了,這次宋朝軍隊沒想和自己死拼,而是在拼國力。更明白了那支神秘部隊定然是朝產糧大州瓜州去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西夏高層連續下令,鐵鷂子必須拿下攏縣,並且橫山一線駐軍抽出八萬人和主力會師後朝攏縣急速前進。

 接到命令的鐵鷂子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到達攏縣附近近十天的鐵鷂子正在距離攏縣十裡的地方安營。倒不是說他們不想打,但實在是敵人太無恥!

 第一場戰鬥,敵人埋設了大片地雷。

 死傷幾十人後部隊撤回。

 第二場戰鬥,馬匹踏雷。四騎槽木撞城門,但讓他們驚掉眼珠子的是,輪流上陣,死傷千人,撞擊城門超過兩個時辰,城門都被撞變形了楞是沒撞開。

 第三場戰鬥,繼續撞門,這次門是撞開了,但是全軍人都哭了。門的後面竟然是城牆。實打實的和周邊城牆連在一起的城牆。誰都沒想到宋軍竟然卑鄙的把城門給堵死,留下一道假門。

 第四場戰鬥,爬牆。敵人延續著卑鄙,竟然在牆上鑲嵌了無數的三角鐵蒺藜,碰到就是一道口,而且頭頂還有火油侍侯。

 這麼幾天下來,鐵鷂子損失兩千來人,宋軍十傷無人死。這個數據比例讓鐵鷂子的士氣達到了冰點。更糟糕的是受傷的鐵鷂子士兵,由於缺醫少藥,天天哀號。昨天宋軍派來使節,說歐大人有好生之德,願意把受傷的鐵鷂子帶回去治療,無論好壞,十天後再送他們回來。麾名守全不忍心讓幾百受傷的士兵和將領等死,只能是答應下來。

 今天,堵住北城門城牆被宋軍自己拆毀,送傷員進攏縣的將官說,雖然現在沒有堵塞,但是裡面卻擺滿了火箭車。而且城內宋軍秩序井然。有兩千騎兵時刻待命。還有就是攏縣內外最少擁有廂兵超過兩萬,一個征集令就可以很快投入戰鬥。

 麾名守全把聖旨朝旁邊一放嘆口氣道:“怎麼攻?好意思攻嗎?咱們幾百弟兄還在人家那治著。”

 一將官道:“將軍,不打恐怕不行,朝廷大軍一到,說我們延誤軍機,可能直接問罪。”

 “好!就算我們不要臉,那你說,我們怎麼打?人家現在只是防禦。火炮、火箭車都還沒用上。十幾萬人圍了天湟縣兩個月都沒打下來,我們兩萬騎兵怎麼打?”

 另一將官道:“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將軍,不如我們……”

 “住嘴。”麾名守全呵斥:“而等拿的是西夏之錢,食得是西夏之糧。定當報國身死,怎能貪生怕死?”

 “報!”一名斥候進來道:“格木狗軍帶了三百弟兄去了攏縣,現在在城門那下馬交武器。”

 “……”一干將官默然。鐵鷂子百人為一隊,千人為一伍。別說是隊長,即使是現場幾個伍長也有了厭戰的情緒。麾名守全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歎了一聲後:“大家回去後約束自己的兵丁。”

 “是!”

 歐陽問道:“格木將軍,你們是願意繼續當兵,還是到宋內當個百姓?”

 “敗將不願再殺人。當一民即可。”

 “好!一會我讓章將軍派人送你們去秦州,在那邊有專門負責此事的朝廷的官員。”歐陽拿筆寫了幾個字後封好道:“此信可在秦州陽平錢莊兌換三千五百貫錢,再加朝廷會撥給你們的農具和田產,我想你們會過得不錯。不過本監軍要說一句,最好通知你們的家人一聲,將來也有地方找你們。”

 “大人有所不知,鐵鷂子多是宋政合年間戰死將士們的遺孤組成。我們這三百人,有家室的也就十幾個人。只不過希望大人能另外給個憑證,他們要回西夏接親人,而後從永興軍路那裡出西夏。”

 “沒問題。”歐陽看李漢:“老哥,幫忙蓋幾個印子哦。”

 李漢又不冷不熱:“你不是監軍嗎?怎麼連印都沒有?”話是這麼說,倒也沒耽誤走到一旁的文案提筆書寫。他和歐陽不一樣,他可以用大內的身份寫書信。歐陽最多也就是秦鳳路的監軍書信。

 當天夜來,這十幾人騎著特賜的劣馬潛出北門。但出了北門他們卻不急走,有部分人摸回了大營,尋找自己感情好的一些弟兄訴說了投宋的待遇。這一來讓其他人等豔羨非常,紛紛開始議論。

 第二天清早,麾名守全收到親兵的報告,又有兩百多人跟隨他們小隊長投了宋軍。而且現在軍營中謠言四起,軍心不穩。說拿不下攏縣,全軍罰為奴役,還有說拿不下攏縣將官們一個都活不了。

 親兵這邊彙報時候,八九名將算闖進大帳。麾名守全喝道:“你們要造反嗎?”帳內外親兵刀出鞘。

 一名將官道:“將軍,你看這朝廷每天一令下來。如果我們拿不下攏縣,我們身為將官都逃不了責罰。望將軍三思。”

 另一將官道:“質子軍投降在先,我們有什麼不好說的?”

 “將軍,而今軍心渙散,人人思歸。這不是打仗,這是去送死。我們就不想弟兄們白白死在這裡。”

 “……罷了,想去就去吧。”麾名守全歎口氣道:“但老夫決不會降。”

 “將軍!我們一走,你定然被問罪。”

 麾名守全怒叱:“再不走,本將軍改變主意。”

 “哥幾個,走吧!”

 麾名守全坐在空蕩大帳中發呆,怎麼就莫名其妙敗了呢?雖然死了一一些人,但對鐵鷂子來說根本就沒有傷到筋骨。是火器,是火器讓大家感到絕望,大家不想無謂的送死。不是,是錢,是安逸。自己不是也有安逸的念頭嗎?西夏給不了,但宋朝可以給大家這樣的生活。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有合適的價碼……

 “將軍,他們全反了,帶了軍隊去了攏縣投降。”幾名年輕的將官衝進了大帳。

 麾名守全苦笑一聲:“傳令,退兵!”再耗下去,整支隊伍都沒了。

 “總計八千九百人集體投誠。”章欄彙報:“還有零散的一千六百多人。李大人正在安置他們。願意從軍的到蘭州整頓,不願意從軍到秦州。一切井然有序。估計近幾日還會有零散逃兵而來。”

 “普通士兵五十貫,小隊長二百貫,將官一千貫,不要克扣,這點小錢我出的起。”歐陽道:“王五,撥給李綱李大人那邊十萬貫錢,就說是我歐陽私人饋贈。再拿十萬貫派給禁軍弟兄們,打勝戰沒獎勵怎麼能行。另外,李漢,你能不能派人送表朝廷,除了功勞表外,火器需要補充的要補充齊備。猛火油快用完了,也要調。”

 “現在指使起我來了。”李漢不滿。

 “我八品。”歐陽呵呵一笑。

 章欄問:“敵軍才走一天,要不要派騎兵追擊?”這事本來是他的職權,只不過歐陽大把錢砸下去,自己早成了歐陽的傳令官。

 不用!這幾千敗兵就是瘟疫,他們會把事實誇大到處傳播。殺了他們我還得貼軍功錢,不殺他們反倒能幫我們宣傳。”歐陽笑道:“西夏敗局已定。小李,知道怎麼發稿吧?”

 李逸風笑道:“大人,你就瞧好吧。”

 歐陽眼睛都不眨砸出去八十萬貫,用金錢完全瓦解了稱霸西夏和宋邊多年的鐵鷂子。再加先前俘虜兩千質子軍,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趙玉先看軍報,再看報紙而後問道:“你怎麼看?”

 九公公回答:“自然是好,西夏內憂外患,如劉將軍瓜州再起火,恐怕西夏會大規模潰敗。如此一來,涼州必入我手。涼州入手,東可威脅橫山,北可威脅河西走廊,乃至西夏都城興慶府。”

 “今日早朝蔡相帶了文官們上表說,軍需糧草耗費頗大,說什麼王師大捷,讓韓世忠他們見好就收。說萬一逼急了西夏人,孤注一擲,恐怕大好局面付之東流,你怎麼看?”

 “蔡相這話並非沒有道理,攏縣駐軍萬人不足。倉促從其他地方調動軍隊,號令不明,後勤不給,又要防備西夏人聲東擊西,恐怕……只不過,咱家從沒聽說打勝一方先行求和之道理。

 “這和書遲早會到,你意思也是讚成和談?”

 “這個,   陛下恕咱家多嘴。韓將軍、劉將軍、還有歐陽大人都是有見地的人。如我等閹奴閉塞宮中,如蔡相之人只念得聖賢之書,如陛下也未經歷沙場……”

 趙玉問:“什麼意思,不要拐彎抹角。”

 “陛下看,歐大人是個會吃虧的人嗎?”

 “他吃虧?又下了三十萬貫的武器定單,五萬貫的軍糧,十萬貫的陽平大米,三萬貫的陽平兵服,他會吃虧?”趙玉怒道:“唯一坑了他一百萬貫,朕還覺得虧心得慌。上次上表不是說戰況,而是和朕商量能不能也賣地雷給金國。原因是說探雷器一直沒買家,覺著虧了。”

 九公公道:“其實秦鳳路這邊花消確實不大,既然歐大人是個不會吃虧的人,不如就讓歐大人自己折騰去吧。”他不好說大臣們的小九九。

 趙玉搖頭:“你不懂,朕求的是勝戰,可以穩固皇權,建立威信。如果再打下去有個萬一,大好局面不是白白浪費?”軍事服務於政治,即使是內部權利的鬥爭。這點趙玉還是懂的。她之所以不滿意韓世忠的耗戰略就是這個原因。沒想到歐陽卻搞了兩個大勝出來,聞見此訊,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見好就收。

 劉錡已經回到了攏縣,一路順利,到了瓜州就在灌溉水源地投石灰加各種草毒,拔苗的秧子死亡面積達到了七成。而後直入吐蕃境,避開追兵。橫行千里之後再出吐蕃境到達秦鳳路的岷州。

 小股西夏軍隊已經到達攏縣外,劉錡回到攏縣,不顧疲勞連夜布置。連使兩個陰招吃掉幾股小隊,逼迫西夏前鋒後退二十裡紮營。

 這天劉錡剛回將府,就看見歐陽在自己住處獨自品酒。劉錡把鎧甲交給親兵進去後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朝廷剛來了聖旨。任命我為欽差,負責和西夏人談判。底錢是拿回靈州、永樂州,還說錢可以給他們一些。”歐陽苦笑一下:“見鬼了,打敗的還沒求和。打勝的先委派和談官。”這年頭和千年後一樣,怪事特別多。

 “MD!”劉錡一聽怒道:“而今如此大好局面卻要和談?我們耗一天,就是耗掉西夏一分國力。和談豈不是又要讓強敵睡臥身邊。等他們強大,我們老掉牙,再東咬我們一口,西啃我們一塊?韓將軍帶部下啃那豬都不吃的軍糧為了什麼……”

 “豬還是會吃的。”歐陽糾正,這個有實驗過。順便提醒,那東西是自己賣的。

 劉錡不在意道只顧生氣:“不能和談,一旦和談就前功盡棄,再耗一些時日,韓將軍就能直取河西走廊,甚至攻佔興慶府,將黨項人掃到遼邊。”

 PS:由於昨晚被逼迫看了一集‘回家的誘惑’,當場裡焦外嫩,重傷十級,故明日休息停更一日療傷。

 PS2:任何對PS有意見,詛咒其看‘回家的誘惑’20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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