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四百四十章 你喝多了

「怎麼了?明遠。」恰在此時,林蓉推門走了進來,看到他眉頭緊鎖,不禁嚇了一跳。

方明遠抬起頭來,笑笑道:「沒事,方才柴姑姑給我打了個電話,著實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嗯,你們那邊怎麼樣?」

林蓉這才放下心來,拍拍胸脯道:「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你姑夫的秘書來了,正和陳哥打聽事情的整個經過呢。」

「那個孟志立?來得可不快啊！」方明遠看看表道。

「因為塌方的影響,他也是繞路過來的,速度自然是快不了。」林蓉微笑道,「柴姑姑找你什麼事?出了什麼難題?」

「大難題,她給我介紹了個人。」方明遠苦著臉道。

林蓉奇怪地道:「誰啊?」介紹個人能夠讓方明遠這樣的為難,這倒是個新奇的事了。

「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的書記,國清山。」方明遠道。林蓉就更奇怪了,柴嫣打電話來專門把國清山介紹給方明遠做什麼,方家現在和航空航天業又沒有什麼關系。

方明遠簡明扼要地將方才電話的內容說了一遍,林蓉也不禁黛眉緊鎖,半晌才道:「明遠,那你是打算投資了?」

「會不會投資,現在還很難說,要看他們給什麼樣的條件,如果說條件太次,我也不會自大到以為憑一已之力就能夠令項目走上正軌。」方明遠搖搖頭道,自己不是神仙,更不是無所不知的科學家,靠著「信息領先」賺些錢沒有問題,但是在飛機制造行業中,一切還是要以技術水准為主。沒有金鋼鑽,就別攬那份瓷器活。否則的話,日後除了已經沒落,只能在國內銷售的俄羅斯民航機之外。全球幹線飛機生產商實質上就只有波音和空客兩家。其他的國家就不明白,民用航空客機產業裏的利潤有多豐厚嗎?能夠帶動多少相關產業,解決多少就業問題?說白了這些國家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足夠的工業制造能力,是不可能催生出來幹線飛機產業的。

也正是因此,方明遠才覺得MD90項目下馬,實在是太可惜了。MD90可以說是華夏第一次國產的。並且能夠出口美國的幹線飛機,而能夠得到美國航空公司的認可,也就意味著國產的MD90可以全球通行無阻。MD90雖然說關鍵的一些零件還需要進口,但是國產化百分之七十,這已經是極其難得的成績了。

而且,方明遠認為。在很多方面是不能夠苛求MD90的,比如說發動機,國產發動機一直到十年後,也沒有追上世界水平,否則的話,國產的戰斗機和運輸機上,又為什麼一直要用老毛子出口的發動機?況且。MD90項目如果能夠堅持下去,華夏的飛機制造廠未必不能在MD90的基礎上研發出屬於自己知識產權的新型客機來。

一口吃成一個胖子,那顯然是不可能的,華夏的很多產業都是從代工起步,逐步發展的,方明遠不認為MD90項目堅持下去,會比重起爐灶更差。而他如果說沒有記錯的話,之後研發的那些支線飛機。僅僅適航證一項,就被歐美國家卡得要死要活的。而MD90卻是已經有了適航證的。從這一項來說,如果說能夠打開外銷市場的話,MD90賺大錢是不可能的,但是保證略有盈餘卻不是不可能。

也正是因此,方明遠方才才沒有一口拒絕國清山。

「明遠,你可是要想好了。私人投資這種項目……風險太大！」林蓉輕聲地道,即便是有蘇家、柴家這些盟友們,方家介入到這種事情中,也是風險遠大於收益。

方明遠微微地搖搖頭。一般人是不會明白,MD90項目的下馬,到底意味著什麼。不管日後媒體網絡上對於當初MD90項目的下馬,到底是如何批論的,至少有一點是大家都承認的,就是華夏的大飛機夢想再一次落空,而華夏重拾這一夢想的時候,與波音、空客之間的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被進一步地拉開了。

做為世界大國之一,自己國土上空飛行的客機卻全部都是外國生產的飛機,這也是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唯一的一個。這不是一種榮耀,而是恥辱！

如果說僅僅是自己或者方家吃點虧,就能夠改變這一局面的話,方明遠也認了,問題是這些幹部專家們,很多人都說起事情來那都是指點江山頭頭是道,而到了真正要做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他們都是姓趙名括的。

所以,方明遠才想要再給它一次機會,哪怕是能夠讓自己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都是值得冒險的。

奉元的廣陽區,是亞洲地區最大的集飛機研究設計、生產制造、強度檢測、試飛鑒定、航空教學五位一體的「航空區」,在這裏,共有各類航空工業科研機構上百個,航空科技人才近三萬人,中高級科技人才近萬人,有突出貢獻的科技專家近三百人。這裏有著面積超過四平方公裏的一流機場,有著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奉元航空工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第一飛機設計研究院、飛機結構強度研究中心、航空職業技術學院、國家級技術中心等全國最先進的飛機試驗、實驗中心。有近三十種軍民用的各型號飛機從這裏飛上了天空。全區二十餘萬人口裏,有至少一半人,都與航空業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關系。

季志剛,奉元航空工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的書記,站在了辦公室的窗前,眺望著仍然已經只有點點燈光的廠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MD90項目的正式下馬,奉飛為這一項目所准備的技術隊伍、生產工人和廠房,也到了徹底解散的時候。雖然說,他一直期盼著,還能夠有奇跡出現,國家能夠懸崖勒馬,將MD90項目保留下來。

從一九九二年到今天,足足八年的時間,奉飛為了MD90項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抽調了廠裏技術最好的工人,最好的生產設備,以及最棒的工程師隊伍,為了達到項目所要求的技術標准,奉飛背負了巨額的債務,而就在國產的MD90飛上藍天的時候,卻也是這個項目折戟沉沙的時候。

他們為之痛哭,他們為之上書,他們為之哀求……所有的能夠做的他們都做過了,但是結果卻是殘酷地令人無法接受。

他雖然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現實卻是MD90項目的工人、工程師,這些經曆了國際航空制造標准洗禮的公司精英們,有的已經離開了公司,有的則是轉入到了公司的其他項目,一支費了千辛萬苦才打造成形的隊伍,眼看著一天天衰落到了最終解散的地步。

他痛心,他甚至於痛恨決定這一項目下馬的那些人,但是公司還是要生存的,積累下的這些債務也是必須要還的,雖然說公司有國家的撥款,但是撥款從來也沒有完全滿足過公司的需求。

季志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關上了窗戶,他的大飛機夢想,已經破滅。

「鈴………」辦公室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季志剛！」季志剛拿起了電話。

「老季啊,是我,老雷啊！」電話裏傳來了一個操著南方味普通話的男人的聲音。

「啊,雷浩瀚,老雷啊！」季志剛恍然大悟道,雷浩瀚,申航集團公司的總經理,在MD90項目研發中,這一東一西的兩人結成了朋友,雖然說距離無話不說的好友還有著不小的距離。

「告訴你一個消息,MD90項目有可能會重新上馬！」雷浩瀚壓低了聲音道,「你可千萬別把人解散了。」

「啊?老雷,這事可開不得玩笑！」季志剛苦笑道,從麥道公司被波音公司兼並之後,類似的說法,他已經聽得再多不過了。到了現在,已經完全麻木了。

雷浩瀚立時聲音提了八度道:「誰和你開玩笑,這事是能夠開玩笑的嗎?我告訴你,我是從我們桑市長那裏探得的口風,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咱們的國書記,為MD90項目找到了新的有投資意圖的下家了。」

「呸！老雷,你是不是喝多了,在這裏胡說八道。MD90項目就是下馬了,那也是飛機項目,這樣大的項目,除了國家或者說國企能夠……」

季志剛的話還沒有說完,雷浩瀚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頭道:「我沒有喝酒,我現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要是不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我只告訴你,國書記將在這兩年從廄直飛你們省的晉寧市！」

「晉寧市?老雷,你還說你沒喝酒,國書記跑晉寧去做什麼?他又不是管煤炭或者石油的,那裏和航空業八竿子都打不著！」季志剛右手撫額,滿心無奈地道。在他看來,雷浩瀚這肯定是傷心過度,喝酒喝多了,給自己打電話倒苦水呢。也是,MD90項目的下馬,對於幾乎是砸鍋賣鐵才順利達標的申航集團公司來說,損失地最為嚴重！

第四百四十一章 候機

孟志立聽完了雙方間的陳述，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但是他知道，時文生肯定還在等著他的電話。

時文生確實是在等著他的電話，而在他的辦公室裏，晉寧市警察局局長何義華面帶尷尬地坐在他的面前。

何義華已經從爍放縣得到了消息，這一次，爍放縣警察部門算是將臉面全部都丟光了，先是有哥智靈這個混帳企圖開槍襲擊車隊，後又有金生光企圖掏槍被陳忠警告小說章節 。要是占著道理也就罷了，他還可以安慰一下自己這是底下人不畏權貴秉公執法，可問題是，從爍放縣傳回來的消息是，這兩個混蛋簡直是自己找死！

依據國內的法律，即便是警察人員，使用槍械也是有著極其嚴格的限定範圍的。在不能夠確定對方的身份前，哥智靈的行為本身就是違反相關法律法規。更不要說，他企圖槍擊的對象，是市裏也得罪不起的人物呢。而金生光，雖然何義華完全能夠理解，他那更多的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但是有哥智靈的行為在先，金生光的行為就更顯得惡劣。

對方是什麼人，方家核心人物，時文生的侄子，方明遠的心腹，擁有警察部合法持槍證的人物，撞上這種人，哥智靈和金生光的行為，無疑就是自討沒趣。而整個過程中，對方除了對天鳴槍之外，沒有再開槍，這都算是僥幸。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就是將哥智靈擊斃，道理上也說得過去。

哥智靈、金生光等人「杯具化」。何義華只能說他們是咎由自取，可是問題是，何義華很擔心，這件事會不會引起時文生和方家對他這個晉寧市警察系統的一把手的不滿！

時文生的到來，說實話，何義華是很不高興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要給時文生騰位置，原晉寧市市委書記被平調到了省裏。雖然說，對於原書記來說。這個調動，說不上有多麼好吧，但是也不能說是壞，畢竟從一個地級市進入了省裏，所站的高度不同，看法自然也就不同。但是對於原本緊緊跟隨原書記的何義華來說，這卻意味著他要重新站隊。

但是，他也知道，省警察廳廳長楊均義。那可是與方家多年的關系了，再說了，晉寧市的警察系統，這些年來。也受了家樂福集團不少的好處，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也只有緊隨時文生腳步的選擇。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還沒有正式向時文生表態時，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何義華在聞訊之後，立即聯系時文生。趕到了書記辦公室彙報工作。說是彙報工作，實質上是在請罪，也是表明態度。

對於他的「投誠」，時文生還是很歡迎的，當然了，這是在時文生已經知曉，方明遠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前提下的。

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時文生順手接了起來：「啊，羅市長啊，我在辦公室呢，你要過來？歡迎歡迎！」何義華嚇了一跳，姓羅的市長，在晉寧可是只有市長羅閏年一人。時文生看了遲疑著要不要告辭的何義華一眼，何義華把到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羅閏年很快就出現在了時文生的辦公室門口，時文生卻只是在辦公桌後站了起來，並沒有到門口去迎接。

羅閏年心中可謂是滿是苦澀，上一任的書記可是從來都是到門前來迎接他，只是他也明白，時文生的底蘊又豈是上一任的書記所能夠相比的。在省委常委中得到強力支持，又有方家在背後撐腰的他，不是羅閏年所能夠抗衡的。雖然說，早在得知時文生要來晉寧市任職時，他就已經下定決心，好好配合時文生，爭取獲得更多的政績，為自己日後的仕途積累資本，但是……他的心中仍然有著濃重的失落感。

「時書記，大晚上前來打擾，實在是抱歉。」羅閏年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何義華身上，「何局長也在啊？」

何義華嘴角抽了抽，笑道：「羅市長，我是為了爍放縣的事情向書記彙報工作。」

羅閏年微微點了點頭，三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羅閏年道：「爍放縣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何局長啊，看來爍放縣的警察系統需要好好地整頓一番了，居然出了這樣的醜事，幸好我們的客人裏沒有人受傷，否則的話……」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何義華背後又是一層冷汗，只有唯唯諾諾地點頭應是。

「羅市長，你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的？」時文生微笑道。

「是的，我剛剛得知消息，還好，時書記的客人們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羅閏年道，「不知道書記打算怎麼處理此事？」這件事要是傳揚開來，對於晉寧市、對於爍放縣來說，無疑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還在等志立的電話，羅市長，對於此事，你有什麼看法？」時文生淡淡地道。

「當然是要嚴肅處理，嚴懲不殆！」羅閏年道，「派出所長，違反警察紀律使用槍械，一個鄉長，就敢擅自調動民兵武裝，這股歪風斜氣，必須要嚴打下去！何局長，我聽說，在爍放縣，夸父台鄉被人稱為哥家鄉？」

何義華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羅閏年這是要下狠手嗎？「是的，羅市長，在爍放縣，因為夸父台鄉鄉政府裏，與鄉長哥智偉有親屬關系的人大量擔任重要職位，所以被縣裏其他鄉的人稱為哥家鄉。」

「一個家族把持著一個鄉，這種行為在現代社會裏怎麼還能夠存在？」羅閏年痛心疾首地道。

「是啊，一個家族把持著一個鄉，把鄉政府變成了自家的自留地，這種行為是絕對要不得的！」時文生點點頭道，「對於這一件事，我們必須要嚴查，同時也要查查。夸父台鄉鄉政府的這種情況是怎麼發生的，日後各區縣政府要引以為戒！」

「時書記，我同意你的看法，日後各區縣對此一定要引以為戒！」羅閏年斬釘截鐵地道，「不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時文生案頭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羅閏年和何義華都注意到，響鈴的應當是那部只有上級機關才能知曉號碼的機子。時文生快步地走了過去，提了起來。

「啊，您好。柴書記！我是時文生。」時文生滿面堆笑地道。羅閏年和何義華兩人面面相覷，柴書記？這又是哪一位，省裏的領導們，他們不記得誰是姓柴的啊。

「啊，啊，行啊，那太好了，我舉雙手歡迎你們！」

時文生很快就掛了電話，重新回到了自已的座位上。捏了捏眉心道：「大後天吧，柴嫣柴書記，前外交部的，現在在南方擔任省常務副書記。和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的國清山國書記要來晉寧，這件事，大家知道就好了，不要外傳。柴書記他們。不喜歡閑雜人等打擾。羅市長，大後天，你安排好時間。我們一起去接機。」晉寧雖然經濟不發達，但是還是有著一座機場的。
羅閏年不由得臉色微變，時文生這樣一提，他就想起來了柴嫣是誰了。省常務副書記和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書記，兩位部級、副部級的幹部怎麼想起來跑到晉寧這裏來了？而且看起來，時文生和柴嫣還挺熟悉。

「羅市長，你剛才要說什麼？」時文生接著問道。

「不……不了，沒什麼了！」羅閏年擺了擺手道，「大後天，我就等書記你的信了。」多結識兩位上級領導，那可是官員們求之不得的好事，日後沒准什麼時候就能夠用得上的。尤其是國清山，那可是隨時都可能成為正部級領導的人物。你就是專門上門求見，人家還不見得有興致接見你呢。時文生可是著實給了他一份人情。

柴嫣和國清山抵達晉寧的那一天，天空下著蒙蒙的細雨，一陣風吹來，已經帶著明顯的寒意。

羅閏年站在機場的貴賓室窗前，看著外面，其實他的心神卻全部都落到了身後不遠處，和時文生坐在一起的那個青年人的身上。剛剛，時文生給兩人介紹過，方家的方明遠。他現在幾乎是已經可以確定，柴嫣他們來晉寧，應當是來找方明遠的，而不是時文生。不過這個結果，卻並沒有讓他感到心理上的壓力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更加沉重方明遠太年輕了，二十來歲的時候，自己還不過是一個剛剛走出校門不久的學生，而他卻已經創下了諾大的一份家業！

時文生在康安市的政績，就曾經被人詬病是方家有意為他量身打造的，但是，羅閏年很想說，任何一個官員都巴不得有這樣的待遇呢。只要安安心心地做官，做好自己該做的，就有政績穩穩當當地到手，這樣的好日子，誰不想過，誰是孫子。看來，時文生到晉寧市任職，也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方家恐怕又已經為他規劃好了未來的道路。

想到這一點，羅閏年更是堅定要緊跟時文生腳步的決心，時文生他是市委書記，自己是市長，出了成績固然是他拿大頭，可是自己也肯定要分到小頭的，晉寧這窮苦的地方，自己絞盡腦汁拼死拼活地忙活幾年，也許還不如安安生生地配合時文生，拿些政績更受上面的重視。

至於哥明志，嘿嘿，誰會為了一個副縣長去得罪能夠結識部長級人物的人呢？那一天，當哥昱達攔路搶劫時，就已經決定了哥家的命運，曾經在爍放縣、在夸父台鄉顯赫一時的哥家徹底的完了！

羅閏年完全能夠想像得到，夸父台鄉哥家的勢力被連根拔起所引發的一連串連鎖反應，能夠讓夸父台鄉被爍放縣的人稱為哥家鄉，這說明哥家的人，屁股肯定不是乾淨的，而之所以一直都沒有爆發出來，不過是因為哥家有個哥明志，前途廣大。爍放縣的百姓有顧慮，爍放縣的幹部投鼠忌器，這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而哥家人之所以能夠將夸父台鄉鄉政府變成哥家的家政府，哥明志會一點都不知道嗎？而這個結果的出現。哥明志在背後會一點都沒有推動嗎？

第四百四十二章 要政策

「好久不見，柴姑姑！」方明遠略有詫異地笑道，雖然說柴嫣一向對他都很好，可以說是視為子侄，但是像今天這樣熱情，還是很少見的。

柴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怎麼覺得你又長個了？再這樣下去，你就可以去打籃球了。」

「嗯，比起過年時，又長了一厘米多點。」方明遠笑道，「不過是最後再躥躥了，不會再長了。姑姑，這一位就是國書記吧？」

柴嫣笑笑道：「清山哥，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蘇總理最疼愛的小輩方明遠。明遠，他就是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的書記國清山，你可以叫他一聲國伯伯。」

方明遠一笑道：「國伯伯，您好！」

「小嫣，那我怎麼稱呼他？明遠？還是方少？」國清山哈哈笑道。..

「小嫣？」方明遠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向強勢的柴嫣也有被人這樣叫的時候？

臉頰微燙的柴嫣橫了國清山一眼道：「你要是願意叫他方少，就叫他方少好了！」

這時候，時文生和羅閏年等人也湊了過來，柴嫣將時文生拉了過來，笑道：「他是明遠的大姑夫，時文生，我想你應當也聽說過。」

國清山一拍腦門道：「聽說過，聽說過，時書記，時兄弟，我在這裏可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時文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一見面就恭喜什麼啊？自己怎麼不知道有什麼喜事啊？倒是方明遠眼睛為之一亮道：「國伯伯，中央批准了？」

柴嫣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八九不離十了，正式消息過不了多久，最遲也不會過年就會下來。恭喜文生你啦！」

時文生就更糊塗了。不過他注意到了方明遠的口型，這才恍然大悟，也不禁是喜上眉梢，他的省委常委有望了！

四人會心的一笑，一旁的羅閏年等人可就是一頭霧水了，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時文生這才給柴嫣介紹了羅閏年，至於雷浩瀚和季志剛那就不用他介紹了，國清山一看到他們，就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不是桑浩垸通知你們的？真是瞎胡鬧！」

「國書記，我們這也是心憂項目嗎。這不聽到一絲風聲，就趕緊趕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書記你的忙嗎？」雷浩瀚嘻皮笑臉地道。他算是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裏的老資格了，國清山也算是他的老上司了，如今也是奔六十的人了，眼看著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所以也不怕國清山。

「笑話，我這裏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要你們做什麼？」國清山氣得樂了。「一看就知道是你和老桑的主意，季志剛是被你鼓搗來的吧？老季，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怎麼也會和他一起胡鬧？」

季志剛一臉茫然地道：「國書記。您這話我就不懂了，您到秦西來，我這個本地人自然是要來一盡地主之宜的。哪能說，都知道您要來了。我還裝做不知道呢，那可就太不像話了！」

「太不像話了？像畫就掛著了！」國清山笑罵道。

一行人出了機場，雷浩瀚和季志剛注意到。國清山、柴嫣和方明遠三人上了同一輛車，兩人不由得心裏一動，難道說，國清山到晉寧來，就是為了見這個小年青？季志剛啪地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雷浩瀚立即問道。

「那個年青人，恐怕是方家的人！」季志剛興奮地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他是和時文生一起坐著的，而柴部長進來的時候，又是最先和他打的招呼，現在，又只有他上了柴部長和國書記的車，難道是方明遠？」

車隊將一行人送到了晉寧市市委招待所，時文生和羅閏年陪同著吃完飯之後，就相繼告辭離開。

國清山看了看窗外，小雨依然是淅淅瀝瀝地下著，雨並不大，就如同一重重雨霧一般。「明遠，我記得進來的時候，時書記提到過招待所的後面有個花園，大家有興趣過去看看嗎？」

柴嫣右手撫額一臉無奈地道：「這麼多年，你還是這樣！一到雨天，你就精神煥發！去吧去吧！」三個人走在花園的石子路上，不得不說，招待所後面的這個小花園，還真有幾分園林的模樣，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卻很精巧。

「明遠，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我也不繞圈子了，你考慮地怎麼樣了？」國清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您是想聽實話，還是想聽假話？」方明遠笑笑道，「假話是我還在繼續考慮中，什麼時候能夠確定，不好說。實話是……這個項目是高風險低收益，做好了，很可能是國家受益方家倒黴，做次了，方家倒黴！」

「為什麼？」國清山不解地道，做次了，方家倒黴，這他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做好了，方家還要倒黴？

「國書記，您真的不明白嗎？」方明遠意味深長地道。國清山臉頰微燙，他是真的不明白嗎？

飛機制造工業是一個投資巨大，回報周期長的產業，對於如今的華夏來說，更是如此。而且更麻煩的是，無論是波音還是空客，都有著龐大的本國市場。而華夏的本國市場雖然大，但是民航部門卻已經很明確地提出來，不會接受新的MD90進入華夏航空市場。沒有了本國市場做為依托，D90項目只能放眼海外，僅僅這一點，就使得MD90的銷售前景黯淡。

況且，這個項目一旦重新上馬，三五年內恐怕都看不到盈利的曙光，對於方家來說，資金上的壓力肯定是很大的，但是政策上的不確定，會比資金壓力還令人感到頭大。尤其是華夏的官員也罷，國企管理人員也罷，任期的不確定性，以及下一任的選拔不確定性，這兩點加上政策的不確定性，足以任何民營企業對進入這種投入高，回報周期長的行業都退避三舍。

而且，飛機制造工業是不折不扣地國有壟斷行業，換句話說，那就是在現在，方家注資進去，考慮到這是一個已經下馬的項目，一個關系到四大公司，數以萬計職工生計的問題，國家會網開一面，但是一旦這個項目活了，有了明確的盈利前景的時候，讓方家再退出去，也只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方明遠不介意為國家付出些什麼，但是他卻不想讓人認為自己錢多人傻。

柴嫣輕笑了起來，國清山也是部級的幹部了，這些年來，除了在面對那些老領導和上級外，就是同齡人裏，也很少會有人這樣直接問他的。

「那明遠你的意思是……」柴嫣道。

「政策，我要明確無誤的政策，就像潼宜特區設立一樣，明確下來，我方家接手MD90項目之後，會給予什麼樣的政策，哪些是能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多少年內不會動搖。明確下來這一點，D90項目才有重新上馬的意義。否則的話，現在國書記你告訴我，D90要重新上馬，要為國產大飛機奠基。三年後，您高升去了其他地方，您的接任者告訴我，D90禍國殃民，必須下馬！我這三年落個白忙活！」方明遠雙手環抱在胸前道。

「這個很難！」國清山深吸了一口氣道，方明遠的要求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難在什麼地方？」方明遠立即道，「如果說連這個都保證不了的話，重啟這一項目，又有什麼意義？」

柴嫣輕輕地拍了拍方明遠的胳膊道：「政策方面，要改也不是立即就改動的。你還是先說說你的打算，如果說真的可行的話，我相信國書記會盡最大的努力為你要政策的。而且，不僅僅是他，我想會有很多人一齊努力的。」

方明遠深吸了一口氣道：「如果說，能夠有足夠的政策支持，國家之前所投下的資金可以折為股份，我方家可以挑頭籌集資金，雙方共同組建一家公司接下來這個項目。國家不必再向這個項目投資一分錢，四大公司可以繼續分擔項目的生產任務。這夠不夠？」

「你們打算投入多少錢？」國清山腳步頓了頓道。

「那麼在這個項目上，國家又投入了多少錢？」方明遠反問道，「我們可以按從項目啟動到下馬時國家所有的投入都算進去，新公司中。國有股份占百分之四十九，其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由我方家負責找人承接！」

國清山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那你們可是要籌集近百億元的資金！」要知道，D90項目啟動後光技改投入的資金就達到六七億元，再加上購買核心零件，如發動機、飛機電子系統等的投入，還有四大公司工人的培訓學習費用，廠房和設備的改造費用等等等等。從一九九二年到現在，長達八年的時間裏，國家為這個項目的投入，是十分驚人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 把握何來？

這一刻，國清山是真的感到震驚了，他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有這樣的氣魄，敢拿出百億元來投入這一項目，這要是最終打了水漂，可就是不知道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來的巨資啊！

「你確定，你們能夠拿出來百億元投入到這一項目中？」國清山的聲音在微微地發抖，百億元，可不是百元，國內很多城市一年的國民生產總值，也不過就是這個級別。百億元的項目，那可以讓各地的政府為之打破頭的。

柴嫣也不禁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拉著方明遠的手道：「明遠，你可是要想清楚了，這筆錢可不是一個小數字！」雖然說方家這些年來，積蓄下了巨資的資產，但是投入到飛機制造工業中來，柴嫣依然是很不放心。雖然說，她也希望國家的大飛機項目能夠起死回生，但是要是MD90項目最終沒能起死回生，又令方家元氣大傷的話，那可就不值得了。

「只要你們能夠給政策，確確實實地將已經投入的資產劃歸新公司，不就是近百億元的資金嗎，我們有信心籌集地到。」方明遠站定了腳步直視著國清山的雙眼道，「我們敢為了國家的大飛機項目冒這個風險，但是不知道國伯伯你們敢不敢為它冒風險。嘿嘿，不是國有企業就不行嗎？就算是民營企業，它最終不也是華夏自已的企業嗎？外國人難道會認為，只有華夏的國有企業造出大飛機了，那才是華夏的航空工業騰飛了嗎？」

國清山心情激動地簡直難以言喻，對於方明遠話裏的「刺」也沒有放到心上。

如果說……真的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那就意味著原要打水漂的國家數十億資金投入重新被盤活。僅此一項，就為國家挽回了巨額的損失。就算最終這一項目還是以失敗而告終，那麼最糟糕的情況不也就是這一筆原就已經被認為是打水漂的資金徹底泡湯了，對於國家來說，沒有實質性的損失擴大。

而一旦成功，那麼對於國家來說，不管是從短期目標來看，還是長期目標來看，那可就是巨大的收益。航空工業是世界公認的尖端技術發展的引擎。可以有力地促進材料、電子、化工、冶金、機械加工等諸多產業的技術進步。而且，很多航空業的技術可以應用在其他產業上，歐美國家就曾經作過分析，對國內其他產業的數百項技術的源頭進行追蹤，發現百分之六十都源於航空工業技術。

而且。航空工業也是帶動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產業，是制造國重要的出口創彙產業，像美國航空航天工業每年的出口額就高達五六百億美元，而歐洲國家，基上也能夠達到這一水平。它還為歐美國家帶來了可觀的就業崗位，比如說歐盟國家，直接從業人員就有四十餘萬人。要是再算上關聯產業，就業人數更是高達上百萬人！這對於緩解國內的就業壓力有著十分直接的效用。

不說別的，申航集團公司為首的四大公司，就將因此而直接受益。全面緩解目前的虧損壓力。而因此，無疑也將間接地為這四大公司所在地政府，減輕了巨大的社會壓力！

「你希望要什麼政策？」國清山沉聲道。

「我希望要的政策很多，但是你們能夠給嗎？」方明遠道。「比如說，公司中。國有股份最高不得超過百分之四十九。」

國清山沉默了半晌才道：「這不是我所能夠決定的！」

方明遠攤開雙手道：「國書記，如果說我連公司的決策權都沒有，那又談何來挽救這個項目？還是說，貴公司只是希望有人不求回報地給你們支持，一直將這些人都養活下去？還是說……」

「明遠！」柴嫣輕呼道，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國清山仰起頭來，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心中的喜悅已經化成了沉甸甸的重壓。是啊，方明遠說得很明白，既然是打算讓對方接手這個項目，那麼就是希望他能夠將這個項目盤活起來，做大做強。而要是沒有決策權的話，方家投入這百億資金，就是為了到新公司裏，聽人指揮的嗎？傻子才會做的。

「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並都說出來吧？」國清山深吸了一口氣道。

「第二，我希望國家批准，新公司有權成立航空公司，航空公司將采購MD90客機投入國內運營；第三，航空公司的飛機用油，有自主采購的權利；第四，新公司成立的最初，國家是不是應當適當地減免一些稅費？第五，對於未來的飛機出口，新公司有沒有自主權？」方明遠一口氣道，「目前只想到這麼多。」

國清山長出了一口氣，心頭倒是輕鬆了一些，除了第一條之外，其他的這幾條雖然麻煩，但是卻有運做的餘地。成立一家航空公司，新公司雖然不是全國有吧，但是目前中央已經在討論要向民營企業放開航空運輸業，所以想必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如果說，做到了這四條，你有多少的把握？」國清山直接問道。

方明遠笑了起來道：「如果說真的能夠做到這四條的話，讓新公司成為國內民用客機生產的龍頭企業，我不敢說，但是讓它正常運營個十年八年，我想不是問題。至於十年八年後會是什麼樣子，一要看國內和國際的經濟發展狀況，萬一爆發經濟危機，國有航空公司有國庫兜著，民營企業就只有靠自己了。另一個，也要看，中央給予的政策會不會突變。」

國清山有些吃驚地看著方明遠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把握？」

方明遠指了指前方不遠的涼亭道：「國書記，這裏不是說話的所在，咱們到那亭子裏說去。」

「好！」國清山大踏步地向亭子走去，心裏卻是已經翻了天。作為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的一把手，國清山對MD90項目的內情可以說是了如指掌。MD90項目之所以下馬，固然是因為波音公司兼並了麥道公司之後，因為產品重疊而將MD90停產，但是更重要的是，當時國內所生產的MD90飛機，成比從國外進口還要貴出不少，而且沒有國內的航空公司願意接收。這造成國內所生產的MD90根就看不到銷路，也看不到盈利的前景。

他相信，以方明遠的能力，在這幾天裏，應當是不難查出來這些情況的，可是他又哪裏來的這樣強的信心？

他倒是要聽聽，方明遠為什麼有這樣大的把握！

經過幾天的反複考慮，方明遠還真的是覺得，如果說國家給予一定的政策扶持的話，這個項目還真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確實如國清山所知道的那樣，MD90在國內的造價，比從美國進口的原麥道公司自己生產的客機還要貴，這是事實。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MD90計劃在國內生產合作生產二十架，實質上卻只生產了兩架！花費了七八年的時間，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和人力，只生產二十架，而實際上只有兩架完工，這造價能不高嗎？

美國人自己造的飛機，也是必須要有一定的產量，才能夠實現收支平衡。從一開始就是盈利，那在現代航空工業中，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像空客的A380，第一架飛機出廠時，計劃的開發成已高達一百一十億歐元，這將近一百五十億美元的研發成，如果說只生產區區的二三十架飛機來分攤研發成，那每架飛機的售價，豈不是得至少七八億美元以上。而實際上，當時空客380的售價是根據內部配置不同從兩億多美元到接近三億美元不等。等於說，空客最初銷售的時候，是賣一架虧一架，在很長時間裏，連研發成都拿不回來。因此，空客希望至少要賣出七百五十架以上的Ａ３８０。

所以，在方明遠看來，只要未來有足夠的銷量，MD90這一項目實現收支平衡甚至於盈利，只是個時間問題。

而MD90能賣出去嗎？這就更不是一個問題了，首先，MD90並不是落後機型，它一九九三年第一架原型機試飛，一九九四年年底拿到了美國聯邦航空局適航證，一九九五年第一架客機才正式交付客戶，而到現在也不過區區的五年時間。對於飛機這種產品來說，只有五年生產時間的飛機型號，說是新品也不為過！況且，美國波音公司雖然停了原麥道的飛機生產線，但是這並不是說麥道公司的產品就一無是處，波音公司的波音717飛機，就是在麥道公司的產品上改進生產的。而波音717年，在方明遠的前世裏，共生產了一百七十餘架。

更重要的是，滬市總裝的MD90飛機，已經取得了美國聯邦航空局的適航證，這也就意味著除了歐洲航空市場之外，世界其他國家的航空市場，MD90已經沒有准航的障礙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真的會批准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你研發出來的飛機，如果說只在自家國內飛，那也沒有什麼，但是想要賣到國外去，尤其就歐美國家去，就必須要拿到美國或者歐洲相關部門的適航證，這就像是一塊敲門磚一樣，沒有它，對方國家的航空市場大門就不向你開放！

當然了，你要是沒有這個東西，也並不代表說世界其他國家就不認可你，打入亞非拉市場還是有可能的，但是你要是有這東西，就會少很多很多的麻煩。甚至於可能對方很順利地就會認同你的產品。

而歐美國家的適航證，想要得到對方的認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辦個十年八年都達不到標准，也是可能的。方明遠前世裏的新舟飛機，就是因為遲遲拿不到美國聯邦航空局的適航證，只能向亞非國家出口。

而有了市場的准入證，接下來就是市場大小的問題。在方明遠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國內航空業，在未來的十年裏，都是機隊擴張的時期，只要你有合適的機票價格，想要坐飛機的旅客人多得是，而這也就意味著，國內各大航空公司需要大量的飛機添充機隊。雖然說，方明遠不指望民航部門會高抬貴手，但是只要中央批准自己組建航空公司，加上日後那些民營航空公司的成立，MD90的潛在客戶還是很多的。

而且從國際市場來說，對於大型客機的需要還是相當旺盛的，那些亞非拉的非發達國家，都可以視為MD90的潛在客戶群體。這樣算下來，MD90的前期投入雖然大，但是方明遠相信。有國內市場和亞非拉市場，隨著產量的擴大，制造成本和銷售價格之間的倒掛會逐步縮小，直到出現盈利。

方明遠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新公司遲遲無法盈利，陷入虧損，可是東方不亮西方亮。能夠拿到航空工業和運輸業的經營資格，這本身就是很難得一項成就。航空公司未來的前景，還是很值得期待。而且，屆時公司所擁有的那些專利技術，也可以向國內的其他產業轉移。十億美元的投資，雖然說是很可觀。但是對於如今的方家來說，已經不是傷筋動骨的損失了。

而且，方明遠對於國內的制造能力也有著充足的信心，國有企業造不出來的東西，如果說有同樣多的資金，放到民營企業中，倒是大有可能成功的。華夏人不是沒有聰明才智。而是很多人才根本就沒有施展自己才華的機會，就生生地被泯滅了。

方明遠堅信，隨著越來越多的飛機下線，國產MD90的成本也會逐漸下降的！

方明遠扳著手指頭，一條條地給國清山和柴嫣講述著自己的想法，當然了，其中一些關鍵的東西，他是不會泄露出去的。不過。即便是如此，國清山仍然是被驚得瞠目結舌。

方明遠所提到的一些未來的可行方案，國清山其實自己也想到過，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內部智囊團也不是吃素的，但是卻沒有人能夠像方明遠這樣說得清楚和明晰，更沒有方明遠言語間表達出來的那一份自信。

聽方明遠這樣一條條地說來，就連國清山自己也覺得。MD90項目只要運做的好了，不但不會成為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曆史上的一件憾事，反而可能成為華夏擁有自己知識產權的國產大飛機的一個堅定基石！

「明遠，你覺得。這個項目多久能夠初見成效？」國清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他今年也不過五十歲出頭，仍然還有著十幾年的政治生命，如果說，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能夠在MD90項目上打一個翻身仗，他在退體前，挺進副國級幹部，也不是沒有希望！

方明遠兩手一攤，一臉無奈地道：「那要看上面有多大的支持力度，天時、地利、人和，縱然不能全具備，也總得給一兩個吧？這些目前都是水中月、鏡中花，時間又從何估算起？」

國清山興奮地站起身來，在亭中踱步，反複地思量著這其中的關鍵，以及成敗的概率。

柴嫣扯了一把方明遠，低聲地道：「你小子可別是在這裏吹牛，這水可是深得狠，你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可是要想好了。」

方明遠微微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國清山，低聲地在柴嫣耳邊道：「如果說真有實質性的政策，我還是想賭一把，最多能虧損多少，也就是十億美元，我個人還虧得起。要是成功了，不管對國家，還是對方家，都是一件大好事！」

柴嫣冷哼了一聲，當然是大好事了，國產大飛機項目，全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著呢，如果說成功了，固然政績的大頭會落到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手中，但是方家也肯定會從中獲取極大的好處。但是問題是，這其中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柴嫣給兩人牽線搭橋不假，但是她也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會如此地痛快。十億美元啊，那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柴嫣有一種感覺，國清山要是真的將此事上報中央的話，恐怕中央還真的會批准！

在方明遠的提議裏，國家只要給一些政策，並不需要再有新的資金投入，這個項目就重新啟動起來，之前投資的那數十億元，就從壞賬變成了盤活資金，而且更重要的是，失敗了，國家沒有什麼大的損失，而一旦成功了，那就意味著挽回了數十億元的損失不說，還得到了一個下金蛋的母雞！賣飛機有多麼賺錢，看看波音和空客就知道了！

而且，柴嫣還知道，如今上面很多領導，對於方明遠可是格外的關注，不僅僅是因為潼宜在這短短的一年時間裏，有著幾乎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要國庫一分錢的撥款，硬是從當年的一個貧困縣變成了一個欣欣向榮的新城市。雖然說，那裏的新城基礎建設還只是一個雛形，開發區也在建設中，但是已經可以看到未來的幾分氣象。現在，在中央就已經有人在感慨，當初要是將整個潼川都劃為特區，現在又不知道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而且，方家這一段日子，在海外的併購活動，也吸引了很多高層領導的關注，日本SOGO株式會社集團，就那樣波瀾不起地被方家納入到了自家的名下，這令很多人都感到了震驚。而收購SOGO株式會社集團的資金來源，就成為了很多人關心的重點。

只是在暗地裏的調查，發現方家用來收購SOGO株式會社集團的資金，根本就沒有來自國內，這幾年來，方家在國內的資金不但沒有調出，反而每年都有不少資金從海外投向了國內。而且，方家在海外的資金來源，指向了俄羅斯、美國、日本、中東等多地。

查到了這個地步，一來再向下查，會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也不一定會有結果；二來，方家在海外賺取的資產，如果說當地國都沒有提出異議的話，自家人卻要查個水落石出的，不但會得罪方家，更會讓人覺得像是一個笑話；三來，上面也知道方明遠與中東的迪拜王室、科威特王室關系近密，與其他中東國家王室的關系也不錯，在如今，華夏越來越重視中東石油的今天，與方家交惡，從而影響到華夏與中東國家的關系——誰又能夠保證，方家在海外動用的資產，不是中東這些國家王室委托給他理財的資金呢？畢竟方明遠在商業上的天賦已經無人能夠否認。而得罪了中東王室，就意味著與中東國家的交惡，那無疑是不符合國家利益的。

所以，雖然蘇浣東仍然沒有半點阻攔調查的意思，上面還是很果斷地終止了對方家海外資金的調查，將所有已有的調查結果封檔保存，不到部級以上的官員，是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那些資料的。

也正是因此，柴嫣認為，如果說國清山將此事上報的話，也許很多人就是為了想看看方明遠如何破局，也會表態支持的，反正國庫又不會因此而再多損失，反而還能夠為四大公司帶來新的訂單。

MD90項目的下馬，可是給四大航空制造公司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也給當地政府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而如果說四大公司能夠繼續生產的話，這對於緩解當地政府對本地區大量工人下崗的巨大壓力也是一個明顯的利好。

也許民航部門會很不高興，但是面對至少是四地政府和華夏航空航天工業集團公司的壓力，柴嫣認為，最終它也只有屈服。如何提高勞動力就業，已經成為了華夏近些年來，每屆政府都為之絞盡腦汁的大問題。

很多事情其實說白了就是這樣，當因此而帶來的利益足夠大的時候，那麼阻擋在面前的任何勢力，都會如同螳臂擋車中的那只螳螂一樣，被大勢碾壓地粉身碎骨！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他們就那麼傻嗎

柴嫣是這樣認為的國清山同樣也是這樣認為的！

雖然說時間很短但是國清山已經來回踱步中把握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那就是新公司裏國有資本將不能夠占據絕對控股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至於其他的問題都不是不可能商榷的。

而在國內航空制造業中可以說是國有企業一統天下民營企業倒不是完全沒有而是它們負責的都是那些非核心可替代性很大的業務真正的核心技術全部都是在國有資業手中。新公司的組建無疑會打破這一禁錮這才是最大的障礙。

但是這個障礙可能攔阻得住新公司的組建嗎？國清山相信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數十億元原本視為已經虧損掉的資金被重新盤活這一項就足以堵住很多人的嘴。要麼同意新公司的組建要麼坐視這一筆巨資打了水飄最終的選擇還用想嗎？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要如何讓上面相信方家資金的介入後這一項目不但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而且未來的前景值得期待。而上面越相信這一點那麼為新公司索要這些政策就會越容易。..

MD90項目已經下馬原本四大公司抽調出來的精兵強將到了現在自然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人心散了隊伍自然也就不好帶了。如今事情有了轉機那麼如何盡快將這些人再重新聚集起來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時間長了也許就會面臨人才流失的危險。

畢竟從MD90被上面叫停到現在又過去了近兩年時間雖然說這之間四大公司還在繼續建造著第二架MD90但是如今第二架MD90也已經飛上藍天好幾個月了。

而政府辦事一向不可能是雷厲風行從提議到決議。就是拖個十年八年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要是那樣的話屆時就算是方家注資這個項目也和從頭做起沒什麼區別了。而要是從頭做起方明遠還會有興趣嗎？這當然是不言而喻了。

所以國清山現在想的是怎麼樣盡快地說服高層重啟這一項目！

國清山頓住腳步直視著方明遠的雙眼道：「你如果說還有什麼好的想法能不能一並說出來。我也好和上面彙報盡快地重啟這一項目。我想你也不希望拖個十幾個月之後再有結果吧？」

「十幾個月？」方明遠不禁失聲叫道「黃花菜都涼了到了那個時候這個項目根本就沒有重啟的意義了！」到了那個時候廠房、設備、工程師、工人都已經全部被占重新再抽調磨合啊第三架MD90什麼時候才能夠正式投產？現在。時間就是金錢！

國清山苦笑道：「我們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有人不知道啊。」

「最遲三個月內基本合作條款必須要達成細節問題可以再慢慢地商榷。超過了三個月。只會加大日後的經營難度要是超過了六個月我只能很遺憾地告訴國伯伯那就什麼都不用談了。這個項目已經沒有可挽回的意義了！」方明遠正色道。「就算是強行啟動日後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這些錢我方家不如投入到其他的產業中去。為國家做更大的貢獻。」

國清山的臉色立時就黑了半截他沒有想到方明遠對於時間的敏感度比他所想的還要高六個月說短不短說長可也不長！

方明遠又和他談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說MD90還可以改裝成貨機甚至於可以改造成大型公務機未來世界航空市場可不僅僅是客機的數量大幅度增長貨機和公務機的需求量也有明顯的提升。

「明遠你對未來的航空運輸市場就那麼有信心？」國清山有些詫異地道。雖然說這幾年來國家的經濟實力一直都處於快速發展階段國內的航空市場也在不斷地擴大中但是聽方明遠的意思新公司最初的MD90幾乎將全部都供給新建的航空公司使用。

「哈哈國書記如果說可以的話我對航空公司的目標是爭取在五年的時間裏達到擁有一支至少百架飛機的機隊可以通航全國。」方明遠笑笑道「如果說再能夠擁有幾座屬於自己的機場那就更好了。」

「嘶……」國清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百架飛機的機隊通航全國方明遠的這個目標可是一點都不低啊。國內的這些航空公司裏除了國有的三大航空公司之外還沒有一家航空公司的機隊能夠達到百架飛機呢。

「百架飛機你打算全部都用MD90？」國清山問道要是這樣的話倒是不用擔心未來國產MD90沒有銷路了。

「嗯我打算打造一支全麥道機隊雖然說美國的生產線已經停產但是據我所知國內的航空公司裏麥道飛機還有不少我打算全部收購過來先組成一支機隊開始運營然後再接收國產MD90擴大機隊。這樣的話也可以減少運營成本大雜燴機隊就算了。」方明遠道。國內的航空公司很多都是雜燴型除了波音和空客之外還有其他國家生產的一些支線客機比如說德國生產的多尼爾328加拿大龐巴迪宇航集團提供的民用支線噴氣飛機crj200等型號說是萬國博覽會也不為過。

「收購其他公司的麥道飛機做為先期運營的主力這倒是可行！」國清山雖然不是民航部門的但是也知道國內各大航空公司裏還存在著四五十架的md2和MD90飛機而對於這些飛機這些航空公司並不看好否則的話國產的那兩架MD90就不會至今也無人願意接收。如果說方明遠要將它們全部收購過來這些航空公司們恐怕是巴不得這樣呢。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有錢購買新的波音或者空客飛機了。

「我知道大家很可能對於國產MD90的成本在很長時間內都無法低於進口同類型號飛機感到……」方明遠撓撓頭道「痛心吧但是我覺得有的時候賬是不能這樣算的。國伯伯咱們來算一下吧一架國產MD90比起進口的MD90貴多少？具體的數目我不知道但是我聽說國家是答應了每一架飛機給補貼八百萬美元的。咱們就按每一架虧損一千萬美元來算。一架一千萬美元確實是很多多得令人心痛但是有的時候這是我們摸索時不可避免的代價。麥道公司當年研發md飛機時到底花了多少研發費咱們可就不知道了。」

柴嫣笑了起來拍了方明遠一巴掌道：「快說吧我倒是要聽聽你怎麼來圓了自己的大話這賬到底要怎麼算才是合理的！」

方明遠笑笑道：「國書記我事先聲明我的這種算法可不要成為某些企業拖著死不改革的借口！要考慮到大飛機項目對於國民經濟和國家安全的重要性像那些完全是因為因循守舊固步不前的企業早死早托生對國對民都是一件好事！」

國清山倒是很期待地等待著他倒是要聽聽方明遠想說什麼。

「國書記你對韓國和日本的農業了解嗎？」方明遠道。

國清山怔了一下遲疑地道：「韓國和日本的農業怎麼了？」說起韓國和日本的政治體制或者說航空工業他可以說得頭頭是道但是兩國的農業這就不是他所操心的了。

「凡是到過日本和韓國的華夏人想必都會驚訝當地食品價格的昂貴在日本和韓國食品上的開支是每個普通家庭都必須精打細算的日常支出。兩國政府為了本國的農業生產可以說是絞盡腦汁費盡了心力。在日本和韓國農民並不是貧窮的代名詞而他們的收入百分之六十都是來自政府的補貼。每年兩國政府對農民的補貼金額要接近或超過同期的農業產值。所以兩國對本國農業采取的巨額補貼政策受到很多國家的指責！」方明遠道。

「這麼多！」國清山和柴嫣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道。農業補貼超過了同期農業產值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就是這麼多日本去年的農業補貼達到了四萬億日元達到了國內生產總值的百分之一點六吧應當是這個數字我記不太清楚了而同期的農業產值卻只占到了國內生產總值的百分之一點一。國書記可以回頭查查這一數據。」方明遠有些不確定地道這是他在日本的時候偶爾看到的一組日本官方數據。

「日本市場上的大米平均價格相當於國際市場平均價的八倍韓國市場上的本國大米價格是泰國大米的六到七倍韓國政府甚至采取高價買入、低價賣出的政策以保護本國農產品生產者的利益。難道說兩國政府就不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利益最大化的作法其實是大量進口海外農產品那樣的話不但國民在食品方面的支出會少很多政府也可以大幅度減少對農業的補貼。」方明道「他們就那麼傻嗎？」

第四百四十六章 就這麼簡單

日本政府和韓國政府傻嗎？把別人當成傻子的人只會是傻子！

兩國政府要是不精明，怎麼可能在戰後的這些年裏，一個一直占據著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寶座，一個則成為亞洲四小龍，迅速地從一個前殖民地國家踏入了發達國家的行列！兩國政府要是傻瓜的話，又怎麼會在與華夏政府的外交活動中，一直都不落下風 。

「明遠，你的意思是……」國清山若有所思地道。

「日韓兩國之所以，寧肯給予國內農業巨額的補貼費，哪怕是倒貼錢，也認了，就是考慮到，如果說單純地從利益角度來看，從國外進口糧食無疑是省錢的，但是國與國的關系並不是永恒的，今天大家是親密盟國，也許明天就是戰場上的對手，將自家國民的口糧命脈不掌握在手中，哪一個政計會放心？」方明遠道，「大飛機項目同樣是如此！也許我們自已造，比從國外買還要貴，但是這是我們自己的，一旦發生戰爭，進口不到的時候，我們還能自己造，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國書記，MD90項目，是不是要求我們不得將所生產的飛機應用於軍事項目？」

國清山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這也並不是什麼機密，方明遠只要用心，肯定是能夠打聽出來的。

「和平年代，我們當然要尊重商業規則，但是戰爭年代，這些約束還有意義嗎？」方明遠冷笑道。「不錯，最終的產品是貴了一些，但是卻可以帶動諸多行業的技術進步，可以保證四大公司數以萬計的工人的工作崗位，可以緩解地方政府巨大的就業和再就業壓力，可以為國產大飛機項目保留一塊堅定的基石，如果說這些都折合成錢，又值多少？不要只算自家部門的小賬，而忘記了國家的大賬！國有部門，國有企業。他們沒有這個資格！」

方明遠不禁想起了前世裏的那些壟斷國有企業，在爭取利益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記得自己是國有企業，要補貼要政策要貸款要資金，跑得比獵豹還要跑，而到了需要他們承擔社會責任的時候，就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三腳踢不出一個屁來，進一步退三步。有著無窮無盡的借口來推諉，有好處時，就要與國際接軌，哪怕這個國際慣例只有三兩個國家執行；沒好處的時候。哪怕是全球一多半國家都執行的國際慣例，也要以特珠國情來拒決。

國清山不由得為之動容，方明遠這是話裏有話啊！

「明遠，你的意思是……不看好華夏與美國的未來？」柴嫣是外交部出來的。又與方明遠關系密切，說起話來自然也就少了幾分顧忌。

「談不上不看好，短期內還是沒戰爭風險的。但是十年以後，就不好說了。」方明遠搖搖頭道。雖然說到他前世裏去世時，兩國間還算是太平，但是美國人重返亞洲，包圍華夏的意圖卻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了。

柴嫣看了看國清山，用目光詢問，國清山微微地頜首，方明遠說得也許是有些尖銳，會令國內的一些官員和部門聽起來不順耳，但是卻確確實實地是個理由。

亭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一陣風刮過，無數的雨絲就都刮進了亭裏，帶來了濃濃的涼意。只是亭裏的三個人卻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仍然沉浸於探討中。柴嫣和國清山的秘書，放心不下，打著傘出來找他們，同樣住在了這裏的季志剛和雷浩瀚也跟著他們兩一起出來。

「這下子你可以確定了吧？」雷浩瀚低聲對季志剛道，「國書記他們就是來找方少的，看來，可能是想讓方家向項目裏注資。」

季志剛笑了笑，心裏卻是驚詫不已，做為奉元人，他對方家的大名可是早就有所耳聞，他不否認，方家確實是有著雄厚的資金，但是從商業跳到航空制造業，這行業跳躍地也未免有些太大了。航空制造業可不比商業，那可是需要有著專業知識做基礎的。

「我不否認，航空制造業與商業不同，並不是有幾個好點子就能夠開拓出一片天地的行業。不過，我想這一點，國書記也不必擔心，如果說方家最終決定注資的話，我會從全世界挑選航空制造業的專家來為新公司服務的。呵呵，據我所知，麥道公司被吞並之後，生產線也被停了，可是有不少的麥道公司管理人員和專家從波音公司辭職的，我想，只要薪水合適的話，他們應當不介意在華夏幫助我們繼續制造MD90的。」方明遠笑笑道，「謝謝國伯伯的提醒。」

「那麼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如何和波音公司來解釋，我們又變卦了！」國清山有些尷尬地道，這個項目畢竟已經是正式下馬，也通知了美國波音公司。

方明遠一曬道：「我想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商業活動中，出現這種反複並不是很罕見的事情，而且我們即便是要重啟這一項目，也並不損害波音公司的利益，對於有利益，而且又能夠加強波音公司在華夏影響力的事情，我想他們是願意看到的。」

「可是那樣的話，不會影響到他們波音飛機在華夏的銷售嗎？」柴嫣有些不解地道。不管怎麼說，國產MD90的出現，會侵占華夏的客機市場份額的。

「影響是會影響，但是第一，在未來的三四年，多了不敢說，波音公司的訂單會很多，多到了它需要開足馬力地來生產都完成不了。咦？」方明遠若有所思地吧嗒吧嗒嘴。

「怎麼了？」柴嫣詫異地道。

「沒什麼，有個想法，也許有用，也許沒用，值得回頭想想。」方明遠笑笑道，「接著說，在它開足馬力生產都完不成的情況下，您覺得那些急於需要客機填充自家機隊的航空公司會怎麼做？」

「未來幾年，國際航空業會那麼興旺？」國清山有些難以置信地道。能夠讓波音公司開足馬力生產，有些太誇張了吧？要知道波音公司一年可以生產各種型號的客機超過了一百五十架以上。

「肯定會那麼興旺，但是原因請國書記不要問我，商業機密。」方明遠正色道。他可不想絞盡腦汁地來找理由為國清山說明，反正未來幾年裏，應當是世界經濟高速發展，航空業的春天。直到美國次債危機的發生。

「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話，航空公司會轉向空客公司。」國清山道。如今能夠生產大型幹線飛機的就只有兩家公司，波音公司買不到自然就是轉向空客了。

「那麼，您覺得波音公司的高層們，是願意與他們合作的MD90占領華夏的客機市場份額呢，還是願意國內的航空公司轉向空客公司購買客機？」方明遠笑眯眯地問道。

「當然是咱們了！」柴嫣脫口而出道，「畢竟這樣他們從合作中還得獲得一些利益，而且即便是MD90占據了國內客機市場份額，也比空中客車的客機進入華夏要好！」

「兩害取其輕，就是這麼簡單，何況雙方間原本還有合作協議存在。」方明遠道，「當然了，政府方面也要做出一些姿態來配合，我想這個問題不難解決。」

國清山怔怔地看了方明遠半晌，這才深有感慨地道：「為什麼這些令人難以抉擇的煩心事，到了你這裏，都是不難解決的問題？公司裏的那些專家，就沒有一個人敢像你這樣，對未來的國內國際航空市場做出大膽的預測，要是未來真的像你所預測那樣，國產MD90還是大有可為的！」

方明遠啞然失笑道：「國書記，您這樣就有些苛求貴公司的那些專家了。我之所以敢這樣說出口來，是因為我只要向我自己負責就好了，判斷正確，我賺錢，判斷失誤，我賠錢，而這一筆錢我又賠得起，所以我不怕說錯。而專家們，要是鮮明地表達出來自己的觀點，判斷錯誤了，那就是國家的罪人，前程、級別、待遇一切都成空。所以，總得給自己留有餘地。畢竟，國內國際市場，也是時時刻刻變化中的，誰又敢百分百地保證自己的的判斷不出差錯？」

國清山搖頭不已這還真的是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方明遠這是拿自己的錢來經營，而他又付得起這份責任，所以他敢於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也能夠為自己的想法負責。

不得不說，在很多時候，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看起來，他們談得很開心嗎。」站在樹下，打著傘的雷浩瀚看著遠處涼亭裏的三人，輕聲地嘟囔道。

「那還不好？也許他們談得很愉快呢，達成了共識。」季志剛憧憬道，要是這樣的話，也許奉元航空工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現在的訂單不足的問題就解決了！他這個書記也可以因此而喘口氣了。

「這麼大的一件事，哪可能這麼快地就達成共識，還不得反複地商榷？」雷浩瀚不屑地撇撇嘴道，事情要是這麼簡單那可就太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見涼亭裏的國清山目光突然掃了過來，接著沖他們揮了揮手。

「書記這是……要我們過去？」雷浩瀚奇怪地道。

第四百四十七章 實在是太差了

雨越下越大，在晉寧市，到了這個季節，這樣連綿不絕的雨天還是很少有的。

時文生和羅閏年共同在晉寧市的方家酒樓設席為國清山和柴嫣接風洗塵。晉寧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坐陪，雷浩瀚和季志剛也一同被邀請。酒桌之上，大家是談笑風生，國清山和柴嫣不時地說出兩句「妙語」，引得眾人笑聲不斷 。

「呵呵！」雷浩瀚無意識地笑了兩聲，這才警覺地四下觀望，對上的卻是季志剛有些無奈的目光從招待所的後花園裏回來之後，這一位就是這個模樣了，時不時地就會笑上兩聲，搞得不知內情的人莫名其妙。不過，季志剛倒是可以理解雷浩瀚的心情，MD90居然真的出現了轉機，這可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四大航空制造公司裏，申航集團公司在MD90項目上的投入最大，為了能夠MD90的順利投產，就連公司曆年三產的收入都投了進去。所以，項目下馬時，對於申航集團公司來說，損失自然也是最大。而且，四大航空制造公司中，除了申航集團公司之外，其他三家公司還都肩負有軍機的生產任務，所以MD90的下馬，雖然說對三大公司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損失，但是還不至於到難以揭鍋的地步。可是申航集團公司就不同了，他們是真的沒有訂單可做了！

而MD90項目要是重新啟動的話，受益最大的無疑也是申航集團公司！

做為申航集團公司的總經理，雷浩瀚這一段時間以來，已經快要被公司巨額的虧損壓得要喘不過氣，這突然聽到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一百八十度的扭轉，心情激蕩之下的一時失態，也是情理之中。

羅閏年雖然說喜笑顏開。但是如果說有人注意他的眼睛的話，就會發現一絲絲的異樣。

雖然說羅閏年早就已經想到了，時文生會十分地強勢，也給自己定位在了輔佐而不是和時文生爭權的wèizhì上，但是這心裏也是很失落。時文生這才剛剛上任多久，不說他上任的時候，可是省組織部部長親自送來的，如今又有國清山和柴嫣這兩個副部級、部級的領導捧場，這會讓晉寧市市委市政府的其他人怎麼想？恐怕到時候，市委辦公會上。要變成時文生的一言堂了！他恐怕要做好了，時文生在任的期間，他由政府一把手變成政府一號管家的心理准備。而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年青人的緣故！

方明遠並沒有出席這次宴會，他也沒有打算更多地在這種場合裏結識晉寧市的官員們，畢竟，除了他之外，可以說其他人都是體制中人，年紀又都很大。他才不想難為他自己呢。

所以，當其他人都在方家酒樓裏為國清山和柴嫣擺宴洗塵的時候，他和林蓉卻在晉寧市的市中心，找了一家看著不錯的西餐廳。

「這一次來晉寧。正事沒有辦多少，閑事倒是管了不少！」林蓉氣鼓鼓地道。方明遠與國清山他們下午的談話，林蓉雖然不在場，但是方明遠也沒有隱瞞她。簡明扼要地和她都說過了。

「你也不算算，現在有多少事情要做，你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還不是最終都要落到我們的頭上！」林蓉忍不住數落他道。遠的都不說，就潼宜的建設、SOGO株式會社集團的複興，還有奉潼鐵路的建設這三樣，哪一個是好啃的骨頭？居然短短的幾天裏，又多出了一個MD90項目，還要再組建起來一家航空公司，這想想都會令人頭大如斗的。不說別的，負責人是誰就是一個大問題。

如今方家的高層管理人員，幾乎都是各自管理著一攤，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就連方明遠自己，如今也是被SOGO株式會社集團的事務給套上了，遠沒有到能夠放心地交給其他人去管理的地步。

方明遠尷尬地笑了笑，他也明白，林蓉這是好心，最近這幾年來，隨著方家的產業越來越龐大，所伸向各行各業的觸角越來越多，原來就一直也沒有緩解下來的高層管理人士短缺的問題顯得更為突出起來。

更麻煩的是，這兩家公司對於管理人員的專業性，要求都很強，行業跨度又大，就是想要從現有的這些人裏進行調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時候，他肯定又要為此加班加點地補充知識。

方明遠拍了拍林蓉的手笑道：「好啦，蓉蓉，你要數落我也差不多了，聽我說。我想過了，這兩家公司，我打算對外聘用職業經理人。航空制造公司，我們可以從美國聘請，MD90項目原本就是從美國引入，所以短時期內也不用擔心有什麼泄密的危險。至於航空公司就更好辦了，國內的這些家航空公司，還有香港、韓國、日本的這麼多家航空公司，我不信就找不到合格的管理人員。過了五六年之後，咱們自己培養的人才，也就逐步地頂了上來。」

方明遠不是什麼軍事迷，對於航空業，最多也就是看看新聞和雜志，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知道，MD90項目下馬之後，華夏的大飛機項目可以說是越做越小，Ｙ10和MD90好歹還都是幹線飛機，而後來研發的飛機卻都是支線飛機，載客量明顯下滑。如今，既然有機會讓MD90再振翅重飛，他自然是舍不得放過了。

林蓉無奈地捂著額頭，敢情這一位又打算用錢砸人呢，只要肯花錢，這個世界上合適的管理人才總是能夠找到的。

「那你想好了，晉寧市的發展規劃了嗎？」林蓉知道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說不服方明遠，方明遠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從善如流，只要別人說得有道理，就會依照別人的建議，但是一旦他認定了某個死理，那就是一條道跑到黑，誰也拉不回來。只是到目前為止，似乎他認死理的事情，到最終都是以他的勝利而告終。

「還沒有，晉寧市的工業基礎……實在是太差了，而比較適合它的工業，又不是民營資本能夠輕易進入的！」方明遠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以晉寧的條件，發展發電產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裏有豐富的煤炭和天然氣資源，原地發電然後向周圍省區供電，不但可以節省大量的物流成本，也可以為晉寧市提供就業崗位和稅收。

但是，方明遠卻知道，這只是一個美麗的夢想。用不了幾年，席卷全國的電荒就要出現了。就連京城，在那一段日子裏，為了保證居民用電，也不得不限制工業用電。最初的時候，方明遠是真的以為，這是因為經濟發展的速度太快，發電機的建設沒有跟上。而到了後來，他才知道，這固然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隨著電煤的價格不斷上漲，發電廠的發電成本不斷上漲，也陷入了發的電越多，虧損越多的尷尬境地。而與此同期，不管是企業用電還是居民用電的價格，卻是成為了企業和居民的沉重壓力，企業生產成本大幅上揚甚至經常拉閘限電影響正常生產經營，居民的生活成本自然也隨之一路上揚。只有電網公司活得最滋潤，它的收入占到整個電力行業的百分之六十，而且這是穩賺不賠的。

這就如同農民的農產品從地頭收購到進入城市居民的餐桌上，價格一路翻了上百倍，所有的利潤全部都被中間環節拿走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又襲警了？

在如今的這個大環境下，怎麼樣既能夠不進一步地對晉寧市本地脆弱的環境造成更大的壓力，又能夠促進晉寧經濟發展，堅持到煤炭開始漲價之時，晉寧市的經濟騰飛中巨大的資金壓力就可以得到明顯的緩解。而到了那個時候，才是時文生大展拳腳的時候。

而在此之前，如何為晉寧市找到一個好的突破口，至少要讓晉寧市人覺得，時文生的到來，對於晉寧市的經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改善，有著明顯的作用。

其實，最簡單可行的方法，莫過於方家投資進入煤炭開采業，不管是新開煤礦，還是將晉寧市目前所有的煤炭企業收購整合，考慮到煤炭未來的高價，這都是一個很不錯的產業。

但是，方明遠對於煤炭產業，卻是一直都帶有幾分抵觸的情緒，從一開始創業之初，對於煤炭產業他就是敬而遠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日後給人留下話柄，說姑夫官商勾結，給自己輸送利益。

但是不能夠在煤炭開采上做文章，方明遠也是確實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的點子。這裏雖然有豐富的石油和天然氣資源，但是卻被國有企業所壟斷，想要在這上面撕開一個口子，那可不是一件簡單事。方家如今雖然有了進口石油和煉制石油、銷售石油的權利，但是在國內，開采石油仍然是國有企業和他們關聯企業所壟斷。要打開這個口子，也不是一時片刻所能夠做到的。

方明遠想了不少的點子，但是一考慮到細節，考慮到運作成本和時間，就發現，這些都不符合自己的標准。他可不是為了時文生政績，不管不顧晉寧市的實際情況。強行上馬項目的人，他希望自己所運作的每一個項目，都能夠切實地幫助到當地經濟的發展，而且將副作用壓制到盡可能地小。

好在，在時文生前來晉寧市之前，關於晉潼鐵路的修建問題在眾家努力之下在鐵道部已經提上了日程，時文生來晉寧也不算是空手前來，具體的發展項目。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進一步地考慮。

林蓉中間去了一趟洗手間，在洗手池前洗手的時候，和另一個女人撞了一下，兩人不約而同地輕聲道：「對不起。」

而當兩人目光交彙的時候。都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對方一把抓住了林蓉的胳膊，欣喜地叫道：「蓉蓉，你怎麼在這裏？」

林蓉也是喜不自勝地道：「敏佳，你怎麼在這裏？」柳敏佳，是林蓉的高中同桌，兩人的關系一直都還不錯，只是林蓉從京城讀完了大學回來，才知道柳敏佳在高中畢業後就搬家了，其他同學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後來。大家也就失去了聯系。

「這可太巧了，我簡直都不敢相信，蓉蓉，你真的是蓉蓉嗎？」柳敏佳激動地叫道，「我給你家寄了好幾封信，結果都是查無此人！」

林蓉這才想起來，她上了大學之後。德光電子集團的業績有了明顯的提升，父親的收入自然也就是水漲船高，加上姐姐的收入更是豐厚，後來，就從當初拆遷分的樓房搬到了現在住的別墅裏，房子也賣給了其他人。柳敏佳再向那個地址寄信，自然是查無此人了。

「我家搬家了，不住在那裏了。敏佳你也是。走的時候怎麼也沒有和大家打個招呼？」林蓉又是歉疚，又是埋怨道。

「沒辦法的，當時我爸爸的調令來得很突然，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而且，我沒有你那麼好的本事，能夠考到京城去念大學。我爸爸拿積蓄把我送出去。到日本念了四年大學。」柳敏佳道，「可是等我安定下來了，就聯系不上你了。」

「我家後來也搬走了，房子都賣了。」林蓉無奈地道，當初確實是考慮不周，應當給房子的新主人留個地址的，讓他把那些信件轉過來的。

「柳主任？」這個時候從洗手間的外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席經理，抱歉，我遇到了一個多年沒見到的同學。」柳敏佳拉著林蓉的手，喜笑顏開地道。林蓉這才注意到，這位席經理，年紀在三十上下，有著近一米八的個頭，西服革履，倒也算得上是一個陽光俊男。

「柳主任？」林蓉也只是掃了一眼，帥哥俊男她這些年見多了，比這位更陽光俊秀的也是大有人在。

柳敏佳帶著小小自豪感地道：「我現在在交通銀行晉寧市分行工作，主管放貸，什麼主任，不過是客戶們的客氣。」

「敏佳，那倒是要恭喜你了！」林蓉發自內心地道。在這個時期，能夠在銀行裏主管放貸，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好職位了。要知道，不管是國有企業還是民營企業，少有不向銀行貸款的。

柳敏佳輕笑道：「謝謝，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到我們這裏坐坐？」

「不了，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敏佳你給我一個電話吧，有空我再聯系你。」林蓉注意到廳裏陳忠的屬下已經出現在了洗手間外，看到她和人說話，又退了回去，顯然她在這裏停留的時間有些長了。柳敏佳和林蓉交換了電話號碼，這才分開。

「柳主任，你這位同學在什麼單位上班啊？」席經理陪著柳敏佳一邊往回走，一邊隨意地問道。

柳敏佳笑笑道：「她家可是在奉元呢，到京城上的大學，我們都好幾年沒有見過了。」兩人都注意到，林蓉在窗邊坐了下來，而在她的對面，還有一個年青人。

「怎麼去了這麼久？」方明遠有些奇怪地道。

「遇到了高中時的同桌，我們都好多年沒有聯系了！」林蓉興奮地道。

「男同學？」方明遠笑問道。

林蓉白了他一眼道：「女同學，在晉寧市交通銀行支行裏上班呢，主管放貸！」

「那混得不錯啊！」方明遠略感詫異地道。既然是林蓉的同學，年紀就不可能大，能夠做到交通銀行晉寧支行主管放貸的位子上，那可是不大容易。

「什麼叫混得不錯，人家那是幹得不錯！她到日本念了四年大學，回來高也是正常的。」林蓉道，「哎呀，也忘記問她了，她結婚了沒有。」

方明遠一口湯險些噴了出來，這女人是不是都喜歡當紅娘，怎麼見了面除了關心對方的工作，就是婚姻問題。

方明遠和林蓉走出了西餐廳，雨依然還在下著，路上已經滿是積水。而他們停車的位置，距離西餐廳的門口還有個幾十米。

「你在門口等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方明遠看了看左右，西餐廳門口的服務員善解人意地遞過來了一把傘。

當方明遠開車回到西餐廳門口的時候，就在他下車還傘給服務員，並且給林蓉拉開車門的時候，從另一側，一個抱著娃娃的女人突然沖了過來，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先生，我孩子病了，這雨天我又找不到車，能不能送我們一段，我給你錢，求你了！」女人衣服和頭發都已經有些濕了，可憐兮兮地道。說著，還將手裏握著的十元錢丟在了方向盤前。

林蓉當時心就有些軟了道：「明遠，算了，送她們一段吧。」這麼大的雨，現在又是晚上，晉寧市裏似乎出租車也不多，至少他們開車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多少。

方明遠卻注意到，站在門口接傘的那個服務員卻是一邊接過傘來說著：「歡迎您再來！」一邊微微搖頭，還給自己打了兩個眼色，方明遠立時就有些警惕。

「我懂一些醫術，先讓我看看孩子！」方明遠對女人伸出手道。林蓉疑惑地看了方明遠一眼，她怎麼不知道方明遠懂得醫術，他不是一向都討厭醫院的嗎？

那個女人卻好像是一下子怔住了，看著方明遠伸出的手，結結巴巴地道：「先生，孩子高燒，我們住的地方的診所大夫說要盡快送到市裏的大醫院去，否則的話，會有生命危險。麻煩您趕緊送我過去吧？我給您錢，十塊錢不夠的話，我還有！」

方明遠心裏就更有些懷疑了，既然孩子是高燒，那為什麼裹得這麼嚴實，在車外頭倒是可以理解為怕雨淋了，如今坐在車裏面，為什麼還是捂得那麼嚴，根本就看不到孩子的臉。

方明遠堅決地搖了搖頭道：「錢我不需要，你先讓我看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那個女人突然伸手拔出了車鑰匙，然後跳下了車。接著，從西餐廳門前四周湧出了十幾個壯年男子，直奔方明遠而來。

「進餐廳！」方明遠果斷地一扯已經呆住了的林蓉，退進了西餐廳。還在餐廳裏的陳忠四人立時將他們擋在了身後。

那些男子也隨之沖了進來，打頭的張牙舞爪的幾人被陳忠四人分別給了個過肩摔，當時就給四個人摔背過氣去一個個臉貼著地板被踩在了腳下。

這一下子，對後頭湧進來的人造成了極強的震懾，其中一個平頭的矮個男子，站在人群裏，戟指著陳忠四人道：「你們居然敢襲警！」

第四百四十九章 說和

平頭矮個男子的語氣裏充滿了詫異和不可思議，仿佛是看到了什麼天外來客一般。

「你說你們是警察？不是晉寧的黑社會犯罪分子嗎？我聽說晉寧的社會治安一向都不大好，你確定你們這些人是警察？」方明遠冷笑道。此時他心裏已經明白了分，前世裏雖然沒有撞見過，但是卻聽說過不少次，八成自己是撞見了晉寧市的釣魚執法了。

「當然！」平頭矮個男子昂首挺胸道，「知不知道襲警是大罪？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知不知道冒充警察執法是違法行為？是可以追究刑事責任的！」方明遠扭頭對林蓉道，「給何義華打電話，叫他來解決。」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居然都能夠讓自己撞到，也是夠煩人。晉寧市的治安，難怪一向在秦西省沒有好名聲。方明遠現在正是一腦門子官司的時候，連逗逗他的興趣都沒有。

「ＴＬＧＢ的，你當老子是嚇大的！」平頭矮子憤怒地道。他才不相信這個年青人，居然能夠把自己的局長一個電話就叫過來。不過此時的他，也已經察覺出來有些不對了。但是一直以來的強勢，又讓他一時扭不過來。

「我記住你了！」方明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那平頭矮子有此心裏發毛，但是卻又強撐著道：「你記住我了又能怎麼著？有事你咬了……」

「馬平湖，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隨著一聲喝，柳敏佳和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出現在了餐廳門口，那個席經理跟在他們的身後。

平頭矮子立時滿面堆笑道：「原來是雷少，您也在這裏啊。我們在抓捕非法營運的私家車呢。這幾個人不但非法營運私家車。還打傷了我們的弟兄。」說著用手一指方明遠幾人道。

「呀！」柳敏佳不禁失聲驚呼。被稱為雷少的男子側目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詫異地神色。

「那是我的同學！」柳敏佳也不瞞他，指了指林蓉道，「雷總，我的同學不可能非法營運私家車的，剛才他們還在這裏吃飯呢，是不是？席經理。」

男子淡淡一笑，他當然知道，馬平湖所說的。抓捕非法營運私家車是什麼，說白了就是打擊黑車，那些不是出租車的出租車。這是晉寧市交警總隊和建管局共同下達的指標任務。對於這些「非法營運」的私家車主，處以三千到七千元不等的罰款。據晉寧市交通行政執法大隊《年度創建明單位工作總結》中提到，在不到三年的時間裏。該大隊「查處非法營運車輛一千餘輛，罰沒款達到近七百餘萬元」。七百餘萬元的罰沒款，在晉寧市這裏，也是一筆相當可觀的巨款了。

當然了，之所以能夠取得這樣耀眼的成績，光靠打擊黑車是不可能的，畢竟那些無照運營的出租車車主也不是傻瓜。為了達成目標。交通行政執法大隊，就想出了找些「釣鉤」來，釣普通私家車車主上鉤做黑車來罰款。晉寧市雖然窮困，但是龐大的人口。還有來自周邊地區的車輛，總數也是相當可觀的。

而馬平湖，是和晉寧市交通執法大隊來往密切的一個「釣頭」，而在他的手下還至少有著幾十個「釣鉤」。

「釣鉤」每「釣」到一位私家車司機。便可獲得一百五十元人民幣，「釣頭」則提取一百元。一個成熟的「釣鉤」。長得乾淨，不猥瑣，像個普通市民，胖一點、和藹一點、憨厚一點容易被信任，但也不容易被記住的，月收入少則五六百元，多則一兩千元。而「釣頭」每個月能淨賺近萬元。所以這一行當，在晉寧市裏也混得是風生水起。

而且這些人也都是很有眼力價的，一般都是挑普通車的車主，要麼就是找那些看起來不像是地人的車主下手。這樣的話，惹到市裏的大人物的可能性就很低了。晉寧市的經濟雖然不發達，但是也是有一批先富起來的人，尤其是那些偷采煤炭的小礦主們，不但手中有錢，還有人有槍，也是他們所顧忌的人。

而馬平湖他們之所以選中了那對男女，八成是看對方年輕，又不像是本地人，而且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車，才下手的。不過，那個女人好漂亮啊！男子的眼睛眯了眯，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氣質也很不錯。不過看對方居然還有人隨行，八成馬平湖他們是看走眼踢鐵板了。

「交通銀行的柳主任發話了，馬平湖，你們怎麼也得給幾分面子吧？」雷少笑笑道，「你們是不是看錯人了？」

馬平湖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這雷少雖然沒有明確地說什麼，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這一位可是晉寧市裏有名的人物，他的父親可是晉寧市塢安油田的副總經理，在晉寧市裏手眼通天的人物。之所以認得他，那是因為有一次偶爾的機會，馬平湖給這位辦過事，事情辦得漂亮，讓這位滿意，所以他這個小人物才有和對方說話的資格。

「既然雷少都發話了，那麼我們還能說什麼，只是我們還有四位兄弟被他們扣下呢。」馬平湖道。

雷少看了看柳敏佳，柳敏佳會意地走了過來，對林蓉低聲道：「蓉蓉，我的朋友幫你們說和了一下，你們把人放了，他們走人，這事就算了吧。那些人的背後，可是有著晉寧市交警執法大隊做後台的。那些人，可是不講理的。」

「謝謝你，敏佳。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這事可不能就這樣了了，這幫人，有交警執法大隊做後台，那更好辦了！」林蓉氣鼓鼓地道，自己的一片好心卻險些害了自己，這幫子混蛋利用人們的善心來「釣魚」的行為，太可恨了。這樣子下去，日後誰還敢對他人伸出友善之手！

「蓉蓉！」柳敏佳以為林蓉是面子上過不去，還想勸說道。

馬平湖身上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