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五百五十一章 校長胡為康

葛華諾克公司，這個名字在如今確實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就連醫藥行業裏的人，也不是誰都知道的。畢竟它進入華夏市場的時間還比較短，而華夏的藥企又是一向以多而雜而著名的，所以不知道它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這個名字，再過個幾年，凡是關注新聞的網民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的。因為它因為賄賂案而成為了外國藥企在華夏國內被處以高額罰款的第一個，也因為它而拉開了外國藥企在華夏國內一連串賄賂案件的大幕，而且不僅僅是這樣，在此之前，也就是零五、零六年的時候，葛華諾克公司還因為在美國和澳大利亞等諸多國家因為同樣的原因被處以高額罰款。

葛華諾克公司在華夏對醫院和醫生進行巨額賄賂一案曝光之後，葛華諾克公司不但將事情推諉到了涉事的高管身上，還以退出華夏醫藥市場相威脅，所以，當時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葛華諾克公司在華夏是名聲大振，只可惜不是美名，而是臭了大街。

而同樣臭了大街的，還有醫藥代表這個詞。醫藥代表這個名詞可以說是泊來詞，最早是出現在歐美國家的。一般是指由藥品生產企業派出的有醫藥專業技術的人員，他們可以向醫生講解新藥的性能，告之藥品的禁忌症等，從而引導對新藥性能並不熟悉的醫生們正確的用藥，同時也借此提高藥品的銷售量。而這些醫藥代表都應該是受過醫學或藥物學的專門教育，具有一定臨床理論知識及實踐經驗的醫藥專業人員，而且也經過市場營銷知識及促銷技能的培訓，從事藥品推廣及宣傳工作。

但是正如很多泊來品在華夏都會變了味一樣，這個原本在八十年代由合資企業帶入華夏的職業。迅速地成了高價藥品和醫療**的代名詞，成為了不擇手段賣高價藥的行為的「代表」，在華夏醫藥系統裏扮演著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他們以各種利益收買醫生，讓醫生亂開藥、多開藥，以從中賺取暴利，而消費者則成為最終的買單人。

當然了，要是將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醫藥代表和行賄的藥企上，那也是不公平的。所以，方明遠也只是看了她幾眼，就轉回了目光。蘇愛軍和趙緒安對體制內的貪汙**一向抓得比較嚴，自己也沒有必要越俎代庖。而且。他覺得喬文光也不是那種利益為先的人，否則的話，以他的能力留在美國掙錢豈不是更多？

方明遠看了看表，已是十一點過幾分，「那你先忙工作，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我在醫院門口等你，請你吃飯。」喬文光不禁也有幾分受寵若驚，心裏不由得有些嘀咕。方明遠這是要做什麼？

方明遠和林蓉告辭了喬文光，兩人袖著手在醫院裏隨意地溜達著，外面可是天寒地凍，還飄著雪花，醫院裏溫暖如春，兩人都沒有興趣出去，就在醫院裏轉轉。

「我敢和你打賭。喬文光接下來的這大半個小時，要是忙還罷了，要是不忙肯定滿腦子都在琢磨你找他什麼事情。」林蓉低聲地笑道。其實換誰都是這樣，要是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突然毫無預兆地要請你吃飯，這誰心裏不嘀咕。

「其實我就是想從他這裏打聽打聽華盛頓大學裏華夏留學生的情況！」方明遠道，「沒辦法，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人才！」方家自從發家之初到現在，對於人才的渴求就一直沒有斷過。而且由於攤子攤得越來越大，對於人才的需求量就更是可觀。尤其是一些高端的職位上，更是能令人事部門的負責人愁白了頭。在獵頭的這一塊，最大的負責人其實一直都是於秋暇，但是郭天宇的倒下，使得於秋暇如今也是無暇顧及這一塊的工作了。方明遠雖然也接手了過來。但是卻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夠挼順了的。而且他事務繁多，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

他也是見到了喬文光之後，才突然臨時起意，喬文光認識的華盛頓大學裏的華夏留學生，也不可能全部都是醫學院的，而能夠考入華盛頓大學的學生，至少其學習能力已經得到了保證，而他們的專業能力，方明遠相信要比國內絕大數的大學培養出來的學生強，與其留著這些人給美國人服務，不如拉回來給自己服務。

「撲哧!」林蓉笑了個花枝亂顫，粉拳在方明遠的背上捶了幾拳才道，」你這是東施效顰！完全沒有黎叔的那個味道！」

就在元旦過後，搶在《加勒比海盜2》進入華夏電影市場之前，香港錦湖電影集團旗下的導演封曉剛所導演的《天下無賊》正式在香港和內地電影市場公映，僅僅大半個月的時間，總票房已經超過了二億元，打破了由封曉剛自己所創下國產電影的票房紀錄，而且這一票房紀錄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繼續上漲。《天下無賊》的一些經典對白也隨之在社會上流行了開來。

封曉剛在加入香港錦湖電影集團之後，憑借著一部《甲方乙方》在國內成為了大紅大紫的電影導演，一舉邁入了一流導演的行列。而之後的幾年裏，封曉剛佳作頻傳，封曉剛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國產電影的票房保證，而他自己也成為了國內頂級導演之一。雖然說不像其他幾人在世界知名電影節上拿到了什麼大獎，但是卻是受影迷們喜愛的導演。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當年在封曉剛人生最失意時慧眼識英傑的故事也成為了一時的佳話！這也使得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內部的那些知情人們，對於方明遠的眼光佩服不已。封曉剛也就成為了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在國產電影這一塊的王牌導演，而他這些年來也確實是對得住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對他的重視，拍出了不少部經典之作來。

不過方明遠也有些可惜，封導的作品好是好，但是太本土化了，離開了漢語文化圈，老外就九成九都看不懂這些電影裏的那種韻味了。所以，這些年來，雖然說香港錦湖電影集團也試著將他的作品向世界推廣，但是在東亞和東南亞地區還好，歐美國家的電影市場反響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嘻嘻哈哈地沒個正形，那些醫院裏的人看到他們，還以為是一對小情侶呢。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方明遠和林蓉走回到了醫院門診樓的大門前，看著外面雪花飛揚，這一場雪，從早上就開始下，一直下到現在，居然看不出有半點要停的跡象，而且，似乎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今年這是第七場雪了吧？」林蓉遲疑了一下道，「今年的雪真多，氣候有些反常。你聽說了吧，印度西北部古吉拉特邦發生7.8級地震，是印度五十年內震級最高的一次地震！死亡人數超過了二點五萬人！」方明遠點了點頭，這事發生在二十六日，據說印度全境和巴基斯坦都有感應。不過這件事情，他在前世裏就沒注意過，也沒有印象，自然也就不可能發出什麼警告了。這確實是人類的一場災難，不過和幾年後的印度洋大地震所造成的傷亡人數相比起來，又算不得什麼了。

兩人站在門口看著雪，隨意地聊著天，突然從身後樓裏走過來幾個神色匆匆的中年人，站在了門口左右張望著，似乎在找人。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一扭頭看到了方明遠，立時眼睛為之一亮，快步地走了過來道：「請問，您就是方少吧？我是奉元醫學高等專科學校的校長胡為康。」

方明遠詫異地看了他兩眼，微微地點了點頭道：「我是方明遠。」奉元醫學高等專科學校，他倒是聽說過，是省屬的一所醫學類專科學校，成立的時間好像倒是很早，在建國初期就有了，但是在省教育界的地位，卻是一般，好像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被提為專科學校。而他之所以聽說過它，是因為他聽劉勇提到過在海莊鎮當年的那些同學們，有人是考入的這一家學校。

幾人都露出了喜色，胡為康更是眉開眼笑地道：「方少，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方明遠這心裏就更奇怪了，自己的行程向來只有少數人才知道，胡為康又是從何知道的？

「我們是從禮堂過來的，聽您的父親說，您這時候應當是在這裏。」胡為康解釋道，「沒有提前和您聯系，冒昧地前來，還望方少您不要在意。」

方明遠這才釋然，要是老爸方勝「泄露」的，那還真沒什麼脾氣。

「胡校長，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方明遠伸手和他握了握道。

胡為康微笑道：「方少，這也並不多到了吃飯的時間，不如由我做東，大家一起吃頓便飯。」

方明遠搖搖頭道：「我這裏已經約了人了，胡校長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了吧。」

第五百五十三章 湊巧

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要是能夠並入平川大學，至少胡為康相信平川大學有足夠的財力來對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基礎建設投資，改善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硬件條件。

整個秦西省教育界都知道，就在平川大學掛牌成立的第一天，迪拜王儲馬克吐姆王子和科威特王子阿卜杜拉王子委派科威特和阿聯酋駐華使館人員，向平川大學捐贈了兩億美元和價值上億元的圖書！兩億美元啊，讓教育系統的這些人，簡直都能紅了眼！

這要是換做其他學校，省教育廳肯定要在第一時間裏將這一筆資金收上來統籌分配，依照地下彙率，這差不多能夠換出來十幾億接近二十億元呢！可是面對平川大學，省教育廳可沒有那份底氣。華夏人都知道，這錢一進官員的手裏，就別惦記了，過手就要分成，就是幾年之內這兩億美元，不算利息，平川大學能夠再拿回去一半，這都是這幫子官員蠻有良心的了。

誰不知道，平川大學的背後是方家，而方家又是省教育廳這麼多年來的捐贈大戶，哪個教育廳的頭頭敢說出將平川大學的這筆錢收上來，估計一個忘恩負義白眼狼的帽子這輩子都跑不了了。

而方家的背後又有蘇愛軍，不說蘇愛軍如今已經是省委常委，就憑他曾經是多年的教育廳廳長，這幫子官員們，要伸手時也得想想後果。更何況如今眼看著蘇浣東就要接任國務院總理，腦袋被驢踢了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而且這又是一筆中東王室成員的捐贈，操作的稍不好，可能就是外交事件，這純粹是拿自己的性命和前程玩火呢。所以這幫子官員們對此是老老實實的，沒有一個人提出來要將這一筆捐贈收到省裏來。這樣的待遇。又怎麼能不讓其他院校為之眼紅不已？

而且，誰不知道平川大學的教職員工待遇好、薪水高，還有出國深造的可能，尤其是平川大學可是和美國華盛頓大學是合作夥伴關系，這對於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這些教師們，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作為這一行裏的人，只要是用過心的。誰不知道，華盛頓大學醫學院。那可是放眼世界各國的所有大學，也是頂尖水平的。

只要一想到平川電子科技學院的老師和學生能夠去華盛頓大學計算機學院深造，他們就忍不住會想，要是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會不會有一天也能夠和華盛頓大學醫學院結成合作夥伴關系，從而也有了前往華盛頓大學醫學院深造的機會？

而且，他們要是能夠並入平川大學，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從潼宜醫療系統的發展中分得一杯羹了，四到五所三級甲等大型綜合醫院。這幾乎是相當於重建了大半個奉元的高端醫院的規模了！當時他們知道這一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潼宜這才多少人口，不過三四十萬的人口，怎麼能夠和數百萬人的奉元相比？省裏的衛生廳怎麼能夠批准？那讓省裏的其他地市情以何堪，這面子上怎麼說得過去？

不過，很快胡為康就想明白了。潼宜的人口雖然說比不上奉元，但是如今卻是行政級別僅次於奉元的特別行政區、計劃單列市、副省級城市，日後經濟發展起來，城市人口肯定是要大幅度增長的。而且，奉元的醫療資源雖然是省裏最豐富的，但是也承擔著不僅僅是奉元市民的醫療重擔！這些年來。奉元市民們對於看病難早就是怨念沖天了。只是奉元又不是僅僅是奉元人的奉元，它也是秦西省的省會，它的醫療系統自然也擔負著全省甚至於外省病人的治療責任。而有了潼宜的崛起，至少可以為奉元分擔掉一部分壓力，讓奉元的那些三甲醫院也能夠喘息一下。

反正潼宜這邊的建設又不用衛生廳掏錢，潼宜自己願意建設，衛生廳自然是巴不得他們多建設幾所呢。不但可以分擔奉元的壓力，解決醫科護科學生的就業，這到了日後，也算是他們秦西省衛生系統裏的政績啊。

胡為康雖然說有些不明白，蘇愛軍和趙緒安為什麼會一口氣地要建設這麼多的大型綜合醫院，如果說再算上二級和社區醫院的話，潼宜近些年裏在醫療系統的投入，可以說是極其可觀的，在整個秦西省裏，可能也就會低於奉元。但是奉元是有著數千年曆史的古都，秦西省的省會，又有著數百萬的人口，西北地區的經濟中心！而潼宜有什麼？兩年前，這裏還是秦西省最窮困的一個縣！就是到現在，總人口也不過才幾十萬！

也不知道這兩位到底是怎麼想的，而他們又哪裏來的這一份底氣？而銀行怎麼就會堅定不疑地支持他們？就因為蘇愛軍將是下一任總理的兒子，還是省委常委嗎？胡為康並不想這樣去想，平心而論，對於蘇愛軍，他還是比較喜歡的，至少當初他在教育廳裏的時候，各大學校的財政撥款要比現在及時，而且他還常常通過各種渠道拉來資金或物資的捐贈，那幾年裏，至少他知道奉元的大小學校們的校長們，活得比現在輕松。他也希望蘇愛軍他們打造潼宜的醫療系統能夠成功，至少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未來招收的這些學生們，能夠多一條出路，到潼宜來工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想到這個，胡為康就很頭痛，如今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學生畢業後的就業率原本就不理想，三級甲等醫院和其他等級的醫院待遇相差很多，學生畢業後自然是打破頭想要擠進三級甲等醫院，看不上其他醫院。可是問題就是這樣，想要進入一個不錯的中等醫院，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國家並沒有放開醫院私營，而公立醫院的建設速度這些年來其實是放慢了很多，這就造成了就業崗位不足的問題。可是如今又大肆招生，學費也大幅度地上升，這些花了相比幾年前多了好幾倍學費的學生，到了他們畢業的時候，卻找不到工作，那豈不是成了更大的麻煩？

所以，胡為康希望能夠將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平川大學雖然得不到省財政的撥款，但是也有一項好處，那就是既然不拿省財政的錢，那麼教育廳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對平川大學的招生指手劃腳，平川大學完全可以根據自已的具體情況來決定每年招生的人數！

總而言之，在胡為康看來，將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裏，好處遠大於不利，雖然說已經有半個世紀曆史的學校從此不再，但是胡為康覺得從長遠角度來看，這樣值！

方明遠自然是不知道，就在他琢磨胡為康的用意的這一點點時間裏，胡為康居然轉了這麼多的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年輕女性驚詫的聲音：「郭老師，您怎麼來了？」

跟著胡為康一起前來幾個人裏有人也吃驚地道：「你是……田娜！你到這裏上班了？」

田娜？名字好熟.方明遠立即扭頭看過去，雖然穿著白大褂，個頭比印象裏又高了不少，但是那俏麗的臉龐仍然讓他很快就將眼前的這個女大夫和記憶裏的那個人聯系了起來。這也是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子弟，比方明遠他們大了兩屆，由於長得漂亮，在廠中學裏還小有名氣，和方明遠的同學關系好，兩人也有幾面之識，當初方明遠還托趙雅的爺爺幫她的母親調動工作呢。

不過，後來由於方家產業越來越大，方明遠整日裏東奔西跑的，回平川也大多時候都呆在古城，回鎮子裏的時候不多，和這幫子同學的聯系就越來越少。只是聽說，這些同學們大多都混得比前世裏要好，差不多有一多半都考上了大學，有一部分進入了秦西壓延設備廠，還有一些人則是到了奉元市區去了。

「是啊，郭老師，我現在在這裏工作。您……」田娜此時才注意到臉扭過來的方明遠，怔了一下，眼睛立時就瞪大了，一副無法置信地模樣道，「方……方明遠，是你嗎？」

「嘿！田大夫！」方明遠打了個招呼道，「你在這上班啊？這還真是湊巧！」

「咦？小田，你認識方少？」隨著聲音，喬文光也腳步匆匆地從裏面走了出來道，「方少，對不起，對不起，臨時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

「喬主任！」田娜連忙點頭道，「我們當初都是秦西壓延設備廠廠子弟學校的！」眾人這才一臉的恍然大悟。

「你們也認識？」方明遠指了指兩人道。

「小田是我們科室的助理醫師，工作能力不錯！」喬文光這心裏也是大吃了一驚，沒有想到自己科室裏新招進來的助理醫師，居然和方明遠還認識！這可也未免太湊巧了吧？

第五百五十二章 申請並校

雖然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但是胡為康卻是覺得自己呼吸都為之一滯，就仿佛他面對上級領導彙報工作時一般，那種上位者的威嚴仿佛在不經意間就散發了出來。

其實方明遠倒也沒有刻意地表現什麼，但是對於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真實身份的胡為康來說，他站在面前，原本就是一種壓力。

「這個……我是想……想請方少同意，將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胡為康咬牙道。

「啊？」方明遠詫異地抬頭看著胡為康，自己沒有聽錯吧，這一位說什麼，要將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

「胡校長，你是說要想要兩校合並？」林蓉也詫異地問道。

「是的！」胡為康斬釘截鐵地道，「我希望我們學校能夠成為平川大學的一部分！」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他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

「為什麼？」方明遠有些不解地道。雖然說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只是一家專科院校，但是曆史也還算是悠久，雖然說地位遠不如交通大學醫學院，但是秦西省的醫學院校並不多，按理說，他們的財政撥款和學生就業，問題應當不大，何必要這樣主動地並入平川大學來。大家都是寧**頭不做鳳尾，這一位怎麼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平川大學的成立，其實很大程度上並不是平川電子科技學院主動要求的，而是省裏帶著幾分半送半賣性質塞過來的，要不是考慮到這樣可以順理成章地獲得本科大學的資格，其實無論是陳南山還是方明遠，對此都並不積極。在他們看來，一所好大學並不在於它有多大。有多少院系，有多少學生和教職人員，而是在於它能夠培養出來多少合格的人才！而這些學生又能夠得到多少的社會認可！

哪怕就是個職高學位，要是出校門就有熱門的公司企業招聘，工作之後，又能夠完全勝任自己的工作，獲得滿意的收入，也比空拿個本科學位，出校門之後卻難以找到工作要好。

「這件事，你為什麼不和陳校長商量呢？」方明遠心中一動道。「這是你們自己的意思，還是省廳的意思？」

胡為康臉上顯出了一絲尷尬，搓了搓手道：「是我們自己的意思，要是平川大學願意接納我們，我們就向省廳主動打報告！那個……我和陳校長商量過，不過，陳校長拒絕了。」

「唔……」方明遠點了點頭，他倒是能夠猜到陳南山為什麼拒絕了，平川大學剛剛成立。一下子並入了數所院校，無論是學生還是教職人員，都一下子增加了很多，陳南山現在為了重新整合這些資源。恐怕已經忙得是焦頭爛額。他雖然不知道這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到底占地幾何，有多少師生，但是他相信不會是少數，畢竟整個秦西省來說。醫學類院校也就這麼幾所。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雖然只是一家專科院校，但是它的曆史恐怕卻是僅次於交通大學醫學院。

「胡校長，你們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校址在哪裏？有多大面積？師生有多少人？」方明遠道。

胡為康立即道：「我們學校坐落在奉元南郊小雁塔旁。占地在八百畝上下，全校有師生八千三百餘人，其中專職教師一千零五八人，具有副高以上職稱的二百七十四人……有直屬附屬醫院兩所，非直屬附屬醫院十二所，教學醫院及實習基地五十一所……」

「停停！」方明遠打斷了胡為康滔滔不絕的介紹道，「你們學校有直屬附屬醫院兩所，非直屬附屬醫院十二所，教學醫院及實習基地五十一所？」他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些小看這家學校了，無論是從師生的數量來看，還是它的附屬醫院、教學醫院的數量來看，都是相當可觀的。

胡為康怔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是啊，不過並不是全在奉元的，而是分布在省裏各地。而且……都是二級醫院，直屬附屬醫院是二級甲等。」方明遠這才恍然，這就難怪了，他原本以為這裏面至少也要有兩到三家是三級醫院，甚至於有個一兩家能夠沖一下三級甲等醫院。沒有三級甲等醫院，甚至於連個三級醫院都沒有，這確實是他的軟肋。方明遠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一眼第一人民醫院的門診大樓，胡為康前來潼宜是不是也想和潼宜的醫院達成合作？

雖然說，如今的潼宜第一人民醫院還不是三級甲等醫院，但是這並不是它達不到這一標准，而是申請三級甲等醫院，那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決定的事情，要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諸多事宜，還要由相關部門下來進行專門的考察審核，剛剛開業的它自然是不可能馬上達到標准。但是誰都明白，第一人民醫院成為三級甲等醫院，只不過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而且潼宜的第二人民醫院，也已經開始上馬動工，而第二人民醫院的硬件標准屆時恐怕只會在第一人民醫院之上，不在之下，只要軟件標准一跟上，潼宜市內的第二座三級甲等醫院可以說穩穩地就建成了。

兩座三級甲等綜合大型現代化醫院，就已經使潼宜的醫療水平，連邁數個台階，成為了省內僅次於奉元的醫療資源大市，考慮到奉元和潼宜巨大的人口差額，這些醫療資源分攤到每一個市民的頭上，恐怕潼宜還在奉元之上。要是依照潼宜市政府的計劃，最終建成四到五座三級甲等醫院，它的地位就不在奉元之下了。而對於這些醫科院校來說，與這些醫院打好關系，是他們安排學生畢業實習甚至於就業必不可少的。而越是檔次低一些的學校，就更是需要和這些醫院搞好關系。

這些年來，雖然說方明遠對於醫療行業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明白，這些學生們肯定是絞盡腦汁想要進入三甲綜合醫院，那裏不但各項硬件指標好，待遇和薪水也普遍地比其他醫院要高。而像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學生，除非尖子生或者說有背景的，想要進入三甲大型綜合醫院，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看著若有所思的方明遠，胡為康這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他想要將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原因很多，有公有私。

擺在明面上的好處是，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之後，學校的辦學經費這一塊就不再倚靠省財政，雖然說這些年來，省財政倒也沒有怎麼過於克扣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辦學經費，但是卻常常會出現拖拖拉拉的現象，辦學經費總不能夠按時全額到賬，而國內這些年來通貨膨脹又比較嚴重，加上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多年積累下來的包袱又比較重，胡為康這個校長，每年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用來忙於討錢和籌資，肯定無法將足夠的精力放在學校的管理上。

而且一九九九年大學擴招，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當年就比去年同期多招收了近百分之四十的學生，雖然說學生多了是一件好事，但是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硬件設施卻跟不上，於是就出現了住宿難、就餐難等一系列的問題。而這還只是第一年，而醫學類專科生是要在校攻讀三年的，這也就是說，如果今年和明年的招人比例增長仍然是這麼多的話，到明年招生完畢的時候，學校的學生總樓要超過一九九八年在校學生數的一倍還有餘！

如此多的學生湧入學校，不但會出現學校的硬件設施無法跟上的情況，就連學校裏的教師資源也將出現嚴重不足！教師資源緊張，那就意味著學生的教育質量實際上來說，是在降低！

但是，與此同時，學生的學費卻是突然一下子躥了起來，一九九五年，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全年學費是五百四十餘元，而到了一九九九年的時候，就達到了兩千五百元，而據說今年的學費會漲到四千五百元！這樣大幅度的提高大學學費，與此同時，學生受教育的質量卻在明顯地降低，這令胡為康從心裏不認同。但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只要他一天還坐在校長的這個位置上，就必須執行上級的命令。而他要是退位讓賢的話，他擔心上來的人還沒有自己的那一份擔當！

所以他就將念頭動到了新成立的平川大學身上，其實當初在組建平川大學的時候，胡為康就主動地提出來要將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也並入，只是省教育廳對他的這一申請根本沒有討論就束之高閣了。

但是胡為康並沒有因此而死心，一直都在活動著，這一次，他托關系與方勝結識，這才得到了方明遠的行蹤，想說服方明遠，從而從高層直接來推動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並入平川大學！

第五百五十四章 我們是庶子

胡為康此時才搞清楚，這個從第一人民醫院裏走出來的漂亮女大夫，居然是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二千屆的畢業生。而她和方明遠不但是同校的校友，而且原本就認識。

至於喬文光的身份，自然很快也就知道了，華盛頓大學醫學院博士畢業的海歸，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外科副主任，首席專家，交通大學醫學院客座講師，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這要是在國內呆個幾年，這第一人民醫院神經外科的主任和教授職稱還不是手到擒來。

而且看這樣子，方明遠所等的人就是這個喬文光！

胡為康心念電轉，沖郭文泉打了個眼色，又沖田娜呶呶嘴，這可是一個拉近雙方關系的好機會啊！雖然說田娜和方明遠身邊的林蓉相比起來，就顯得遜色了不少，但是那也是腰細乳挺、俏臉如玉的美人，男人嗎，面對美人總是會心軟一些的。

郭文泉心領神會地對田娜道：「田娜同學，我記得你當初畢業後，不是回平川區的醫院工作去了嗎？怎麼來潼宜第一人民醫院了？」

田娜偷偷地看了方明遠一眼，這才道：「郭老師，我原先是在我們廠的廠醫院工作，後來潼宜第一人民醫院招人，我想多有一些工作實踐的機會，也聽說了我們科裏有喬主任這樣海歸的名醫，所以就想……」田娜有些擔心方明遠聽說自己是從廠醫院跳出來來潼宜第一人民醫院不高興。

其實方明遠根本就沒把這事當回事，如今的秦西壓延設備廠，雖然說廠醫院無論是硬件設施，還是醫生的水平，比起前些年來。都可以說是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它畢竟是一家廠醫院，就算是對外也接收病人，但是在海莊鎮那裏，它每天的工作量又豈能與第一人民醫院相比。醫生這一行，雖然說個人的能力很重要，但是眼界是不是夠寬廣，有沒有足夠的病例供積累。也是很重要的。

再說了，從個人的角度來說，目前的秦西壓延設備廠廠醫院也就是個二級醫院，而第一人民醫院日後肯定會成為三級甲等醫院。如果說日後不願意在第一人民醫院工作，就憑這一份資曆，到奉元市裏的那些大醫院應聘也是足夠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田娜有這樣的選擇，也是很正常的。

正在說話間，只見從醫院的大門處開進來一輛奧迪轎車，停在了樓門前，接著兩男一女跳下了車。急匆匆地就要往樓裏走。

胡為康恰好轉過臉去，看到為首那個四十多歲大腹便便的男子，吃了一驚，立即又將臉扭了回來。不過即便是這樣，跟在那兩個男人身後的年輕女人，卻是已經看清楚了他的臉，連忙扯住了前面的兩人。

大腹便便的男子立時就停下了腳步將目光轉了過來。笑眯眯地走了過來道：「胡校長，我們都看到你了，你就別躲躲藏藏的了！」

胡為康這才暗中歎了一口氣，扭過頭一臉驚詫地道：「呦,這不是平副院長嗎？你什麼來的？」

被稱為平副院長的男子的目光又落到了喬文光的身上，立時滿面堆笑地道：「喬主任，你在這裏，我還說來晚了找不到你呢。」

喬文光倒是認得他，這位叫平繼東。是交通大學醫學院的副院長，這一次第一人民醫院和交通大學醫學院結成合作醫院，還有喬文光到交通大學醫學院裏擔當一個客座教授的事宜，他都參與了。

「平院長，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喬文光笑笑道。

「喬主任還沒有吃飯吧，我來做東。慶賀貴院今天正式對外掛牌問診！」平繼東一擺手道，「喬主任可是說什麼也要賞個臉啊！」

胡為康一伸手攔住了道：「平副院長，事情講個先來後到，我們這裏正聊聊呢，你平副院長過來就要把喬主任拉走，可是沒有這個道理，要說做東，也輪不到你平繼東吧？」說話間，胡為康隱蔽地看了一眼方明遠。

平繼東不屑地撇撇嘴道：「胡校長，要說起先來後來的話，喬主任是我們醫學院邀請的客座教授，第一人民醫院和我們學院是合作夥伴，我們是有工作上的正經事情要談。不知道胡校長你有什麼正經事情要和喬主任談？喬主任事務繁多，中午也就這麼點休息時間，你就不要打擾我們了。」雖然說胡為康是校長，他是副院長，但是交通大學醫學院是本科院校，而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不過是一介專科院校，兩人的行政級別倒也差不多相當。而且交通大學醫學院是省裏的頂尖醫科學院，而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卻是二流的院校，所以平繼東的這底氣硬得很！

「喬主任，我們走吧，我們已經在方家酒樓訂好了酒席，就等著喬主任你了！」平繼東笑道。這一次他前來第一人民醫院，主要就是為了和喬文光將關系砸得更為瓷實一些。從學院的角度來看，和喬文光搞好關系，不但有利於學院與第一人民醫院之間的關系，他們可是打聽到了，喬文光當初可是方明遠從美國邀請回來的，就連蘇愛軍和趙緒安都接見了他們，沒准也是日後學院和華盛頓大學醫學院拉上關系的一個橋梁。

對於平川大學能夠和華盛頓大學計算機學院結成幫扶夥伴，交通大學醫學院可是羨慕到了極點，要知道，華盛頓大學醫學院那可是世界都知名的，要是交通大學醫學院能夠和華盛頓大學醫學院結成合作夥伴，不僅僅學校的師生會多不少出國留學的機會，對於提升學院在國內醫學界的地位，也是大有好處的。這半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私下裏扼腕歎息，要是能夠讓華盛頓大學醫學院和交通大學醫學院結成幫扶夥伴就好了。

「平院長，很抱歉，我已經有約了。」喬文光一臉歉意地道。

平繼東不以為然地一擺手道：「沒有關系，喬主任可以把你的朋友一並邀請了。哎呀呀，時間很緊迫的，呂院長還在方家酒樓等著呢。」

方明遠皺了皺眉，高聲地道：「喬主任，胡校長，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說罷，帶頭走了出去。

向平繼東道了聲失陪的喬文光和面露喜色的胡為康連忙跟了上去，沒走幾步，方明遠又扭頭道：「田娜，你也一塊來吧！」

「哎！」田娜脆生生地應了一句，心有忐忑地跟了上去。

「喬主任！喬主任！呂院長可是等著你呢。」平繼東沒有想到，一個小年青招呼了兩聲，居然喬文光和胡為康就主動地跟上去，竟然把他給晾在這了。這個小年青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不過他還沒有糊塗到搞不清楚情況就伸手相攔的地步。

「實在是抱歉！請平院長向呂院長替我賠個罪吧！日後有機會我再向呂院長當面賠罪。」喬文光口中說著話，腳下卻一點都沒有停。交通大學醫學院的呂院長和方明遠，誰的邀請更重要，那還用想嗎？

方明遠和胡為康他們的車子都停在了醫院的外面，但是方明遠卻並沒有上車，而是打算步行找個吃飯的地方。喬文光和胡為康自然是不會有異議了。方明遠注意到胡為康他們的車是一輛中巴，看起來也不像是新車。

下了一個上午，雪勢不但沒有減小的跡象，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馬路上還好一些，人行道上卻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雪。

方明遠、喬文光和胡為康走在了最前面，林蓉和田娜、陳忠跟在他們的身後，至於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那些老師們，則又和林蓉她們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

方明遠雙手插在兜裏，一邊走，一邊隨意地和兩人聊著天。

「胡校長，你說陳教授拒絕了你的申請？」方明遠道。

「是啊，我和陳校長當面提起來過，陳校長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胡為康苦著臉道，「陳校長說，平川大學目前暫時還沒有設立醫學院校的准備。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推動。」

方明遠點了點頭，陳南山的這個決定並不令他感到意外。要是陳南山一口答應了下來，那才是真正有問題了。

「平川大學剛剛建立，本身的諸多事務還沒有挼順，而貴校原本的提議，被教育廳拒絕後，陳校長也要考慮廳裏領導的意見。」方明遠道，「我們只是一家民營院校，與你們相比起來，不過是後娘養的，什麼都要靠自己，更是要量入為出。」

胡為康這心裏立時就涼了半截，方明遠這話是什麼意思？婉轉地拒絕嗎？

「方少，理論上來說，確實，我們享受著國家財政的撥款，比平川大學要好，旱澇保收，但是說老實話，要說平川大學是後娘養的，那也是好心腸的後娘。而我們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雖然是親娘養的，但是卻是庶子！」胡為康連忙道。

第五百五十五章 指點

方明遠幾人都不禁啞然失笑。庶子，也稱「庶孽」、「庶男」，過去指庶妻所生的兒子。即媵、妾、侍女、婢女、家妓、情婦所生之子。而庶子的地位，低於嫡子，一般不能承奉祖廟的祭祀和承襲父祖的地位。

而胡為康以此來形容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倒也不能算是有錯。國家在教育上的財政支出，原本就不足，而省教育廳裏肯定是更傾向於那些知名的本科院校，而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做為一家專科院校，在方方面面的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平川電子科技學院當初在省裏，要不是有方家和蘇愛軍在背後支撐，要不是財務上完全不倚靠國家財政，要不是隔三差五地有來自香港和國外的捐贈，震懾著那些官員們，陳南山的日子也肯定是極不好過。

「胡校長，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要做起來，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事情，也是很多的。而且，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要讓我現在就做個決斷，是不是也有些強人所難了吧？」方明遠笑道。他對這個胡為康的第一印象還不錯，比那個什麼平副院長要好。

胡為康心中大喜，不管怎麼說，方明遠至少沒有一口回絕，這就是一件大好事！連忙陪笑道：「那當然了，我們哪能要求方少倉促間來做決定的。我們今天找方少，也只是希望方少能夠拉我們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一把。我們是不如交通大學醫學院，但是您也得看看，自建國以來。國家給了交通大學多少錢，又給了我們多少錢？讓馬兒跑得快，又不讓馬兒吃飽了，這短時期還行，半個世紀了，要是還行，那這馬肯定是骨馬！」

「什麼馬？古馬？」喬文光沒聽明白。

「骨馬，骨頭的骨！」方明遠倒是聽明白了，笑道，「西方神話小說裏。亡靈生物。亡靈生物當然是不用吃飯了，但是也有需求的。」

「骨馬啊！」喬文光畢竟是在國外呆過幾年，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是啊，在很多時候，一分錢幹一分錢的事，要求大家一分錢幹出一毛錢的事來，那就是扯淡！」方明遠歎了口氣道。又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事情，國內幹得還少啊。

「其實，前一陣子。嗯……元旦前後吧，蘇書記也曾經和我談過，希望能夠在潼宜興辦一所大學，不過。我方家支撐一所平川大學，現在都已經是很招人眼目了，再辦一所大學，那恐怕就要招人恨了。所以我也只是提議。平川大學可以在這裏辦一個分校。兩地離得這麼近，潼宜完全可以利用奉元的高等教育資源。」方明遠隨口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胡為康眼睛也是為之一亮，做為一個副省級城市，潼宜雖然小，但是擁有一所大學，至少在情理上，是很正常的。方明遠說這話的意思，難道說是指點他找蘇愛軍去？

胡為康這心裏反複地權衡著，如果說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搬遷到潼宜來，改為潼宜醫學專科高等學校，如果說潼宜市政府給予足夠的財政支持，那也不失是個好辦法。潼宜如今雖然還遠比不上奉元，就連省裏的其他地市也有著一定的差距，但是發展速度卻無疑是全省之冠，十年之後，誰又敢說潼宜不能挑戰奉元在省裏的經濟地位呢？

而這樣的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做為潼宜自己的大學，很可能在短時期又是唯一的一所，在財政上，潼宜肯定是會給予一定程度的傾斜，而在畢業生就業問題上，潼宜的醫療系統也肯定會在同等條件下，優先招聘本地大學學生，而對於學生們來說，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方明遠和喬文光隨意地聊著，詢問著他回國後到潼宜生活有什麼不便，就仿佛老朋友之間的談話一般，倒是喬文光，說起話來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咦，那邊有家川菜館，看著還不錯，這天寒地凍的，就在這吃怎麼樣？」方明遠一指街對面的一家川菜飯館道，看著倒是挺幹淨的。他的提議，自然是不會有人否決的。幾個人就准備過馬路，到街道的另一邊去。

這時候，從醫院方向，開過來兩輛車，為首的一輛是奧迪，後一輛則是輛紅色寶馬，兩輛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接著平繼東從奧迪車裏跳了出來，高聲地道：「喬主任，喬主任！我們呂院長親自來邀請你了！」

說話間，從後面的寶馬車裏下來了一男一女，女的方明遠認識，正是上午在樓道裏與喬文光說話的那個葛華諾克公司的醫藥代表，男的則是一個年紀在四五十歲間的高個男子，大概就是平繼東所說的呂院長。

「交通大學醫學院院長姓呂？」方明遠扭頭問胡為康道，「我怎麼記得好像什麼時候聽人提過，是姓花呢？」

「是姓花，花銘海花院長，這個姓呂，叫呂平東，是交通大學醫學院的副書記兼副院長。花銘海明年就要退休了，他現在是接任院長可能性最大的一個。至於平繼東，雖然也是副院長，嘿嘿……」胡為康低聲地道。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方明遠也就心裏大致有數了。

呂平東看著喬文光，雖然說這臉上掛著笑容，但是這心裏卻是著實惱火，他覺得自己已經夠給喬文光面子了，讓平繼東開車去接他，他居然不來，還跟了一個年青人走了，一同的還有奉元醫學專科高等學校的胡為康，他難道說就不平白什麼叫同行是冤家嗎！

要不是考慮到醫學院日後與潼宜的醫療系統的合作會不少，而且這也關系到學生就業、校屬企業的銷售等亂七八糟的諸多方面，還有蘇愛軍、趙緒安對喬文光的看重，還有高素蘭的要求，他堂堂醫學院副書記副院長，下一任院長的最有力競爭者，哪犯得上這樣放下身段來討好他！

「呂院長，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喬文光心中也有些不悅，不過表面上還得客客氣氣地，雖然說呂平東管不到第一人民醫院來，但是也犯不上為了這些小事和他交惡。

呂平東哈哈一笑道：「老平他請不來你，我只好親自來請了。喬主任，看在我的這份誠意上，怎麼也得給幾分薄面吧？」他雖然是疑問的口吻，但是卻充滿了不容置疑地味道。

不等喬文光說話，呂平東又接著道：」至於這幾位朋友，不妨一塊來吧，我們在方家酒樓裏訂了個包廂，現在再打電話在廳裏訂一桌，怎麼樣？」呂平東說完了，兩眼直視著喬文光的雙眼。

高素蘭也嬌聲道：「喬主任，呂院長這可是誠意十足了，你要是再不給面子的話，這日後可讓呂院長為人恥笑了。」喬文光為難地看了一眼方明遠，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再不去，就在得罪人了。但是要去了，那可就更得罪人了。

「陳哥，打發走他們！喬主任，胡校長，我們走。」方明遠隨意地擺擺手，要是以前，他沒准還有興趣跟著去看看呂平東他們到底能夠玩出什麼花樣來，但是現在他才沒有精神頭陪呂平東他們玩什麼微服私訪的遊戲了。

陳忠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攔在了喬文光和呂東平之間，喬文光這才松了一口氣，和胡為康他們一起跟在了方明遠的身後，向街道的另一邊走去。

「喂！」平繼東還要再攔阻，被陳忠一把抓住了胳膊，微微一用力，平繼東已經慘叫地如同殺豬一般。

呂平東驚疑不定地看著陳忠，又看了看方明遠幾人。

「松手！松手！」平繼東尖聲地叫道。

陳忠一甩手，平繼東原地轉了兩圈，這才穩住了身子。

陳忠從懷裏拿出一個證件，在呂平東的面前晃了晃，讓他看清楚後，板著臉道：「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否則的話，就不是警告了。」說罷，也不搭理一頭霧水的其他人，旁如無人地走向街道的另一邊。

呂平東就那樣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看著陳忠走過了馬路，跟著方明遠他們進入了川菜館。

平繼東等人由於沒有得到他的命令，所以也都呆呆地看著。

「呂院長，呂院長，這是怎麼回事？」倒是高素蘭還比較清醒，晃了晃呂東平問道。剛才那是怎麼一回事？她還指望著這一次能夠通過呂東平和喬文光進一步地搭上線呢。只要先攻破了潼宜第一人民醫院，那麼日後，無論是其他再興建起來的大型綜合醫院，還是其他底下的醫院，大門就已經向她敞開了一半了。

呂平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一扯她的胳膊道：「我們走吧，繼東，你們也和我一齊走！」

坐在餐館窗口的方明遠看著他們遠去，這才淡淡地道：「胡校長，喬主任，這個葛華諾克公司的醫藥代表，你們不要和她有深的接觸。有條件的話，不妨多關注一下她的動向。葛華諾克公司，哼哼！」

第五百五十六章 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

方明遠初六的時候，就離開了平川前往香港，一直呆到了大年十四，才又飛了回來。

奉潼鐵路複線工程，可以說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有些事情，雖然他也可以電話遠程操縱，但是畢竟不如親自在場處理方便。而且，還有另一件事，也讓他不得不回來一趟。秦西省省政府，打算將境內的鋼鐵企業去蕪存精，在國有的四家大型鋼鐵企業基礎上建立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

而省裏的意思，是希望秦西壓延設備廠也能夠加入未來的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至不濟，也要讓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能夠進入特種鋼協會。

成立於多年前的特種鋼協會，如今在國內早已成為了鋼鐵行業中重要的一個行會，國內的這些鋼鐵集團公司，每年都有不少申請加入的，但是成功者卻是寥寥——畢竟沒有人願意其他人輕易地擠進來，分得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蛋糕。

尤其是在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之後，由於國內鋼鐵企業行業集中度低,生產專業化程度低，尚不能達到規模經濟，國內中小型材、低檔次產品的生產能力處於相對過剩狀態，低水平競爭加劇之後，這種排斥，就越發地明顯。與普通鋼鐵相比起來，高附加值的特種鋼鐵產品的自給率較低，相當一部分直到今天仍然依賴進口，利潤率要高出很多，所以特種鋼鐵已經成為了特種鋼鐵協會很多成員，主要的利潤來源。

而且，這麼多年以來，在經過了多次地爭吵和協商之後，特種鋼協會的成員們，已經在特種鋼的種類上。實現了專業化分工的雛形，正在逐步地改變以往板、管、棒、線、型材等都生產的萬能型工廠的局面。這使得，各大鋼鐵集團公司可以盡可能地避免在同一種特種鋼上，大家一窩蜂地上馬，然後無序地進行競爭。

這使得這些集團公司，在國內外鋼鐵市場遇冷之後，依然能夠保證有可觀的盈利。這就更使得國內的那些沒有能夠加入進來的鋼鐵集團公司更加地眼紅。近三五年來，為了加入特種鋼協會，這些鋼鐵集團公司可是絞盡腦汁想出了不少的辦法。甚至於有的還求到了中央去了。好在，特種鋼協會在國內鋼鐵業中已經占據了十分重要的一席，即便是中央領導，也不可能一言以決之。所以才頂住了壓力。

而做為特種鋼協會的倡導者和始創者，方家旗下的鋼鐵產業產能雖然不是所有成員中最大的一個。但是在特種鋼協會中的地位卻是有些超然。

一來，特種鋼協會的主要研發基地秦西壓延設備廠，就是在方家的手中掌握著；二來，特種鋼協會的最基本的，也是目前銷量居前列的幾項特種鋼專利技術，都是方家貢獻出來的；三來，方家不但在特種鋼協會中擁有絕無僅有的兩席表決權。還擁有有限的否決權！雖然說，從特種鋼協會創立以來，方家還沒有動用過這一權利，但是誰也無法忽略掉這一殺手鐧。

而且。由特種鋼協會成員共同投資創立的鋼鐵進出口公司，雖然方家並沒有去爭領導權，但是誰也無法否認，特種鋼出口這一塊。有相當大的市場和渠道是由方家開拓出來的。綜合方方面面的因素下來，在特種鋼協會中。方家的意見無疑是十分重要的，在某些時候，甚至於可以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秦西省境內的這些鋼鐵企業，在特種鋼協會成立的時候，由於規模太小，所以根本就沒有參加進來的資格。而如今，建立後的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規模倒是夠了，想要加入特種鋼協會，卻不是一件容易事了。不知道有多少家，規模與它相當的鋼鐵集團公司，申請多年了，也沒有成功呢。

而此時，在秦西省省政府的小會議室裏，以李自強為首的眾人正在討論著這一問題。

「未來的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從目前綜合的情況來看，平均技術裝備水平低，產品結構不合理，所以未來技術改造和產業升級的任務將會是十分艱巨。」工業廳廳長常智明頓了一下，才接著道，「根據廳裏統計，在公司裏，如煉鐵高爐中約有二百五十萬噸的生產能力是屬於落後的，約占總能力的百分之五十五，其中屬於限期淘汰的一百立方米以下的小高爐生產能力約有一百六十餘萬噸。而在公司的煉鋼設備中，轉爐約有一百二十萬噸是屬於落後生產能力，占目前公司轉爐的百分之五十七；電爐約有一百一十萬噸屬於落後生產能力，占電爐生產能力的百分之七十一。軋鋼設備中，具有國際先進技術水平的設備不到百分之三十……」

「常廳長，打斷一下，我聽說，國際鋼鐵企業用於企業新產品開發費用一般在年銷售收入的百分之四以上，未來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用於企業新產品開發年投入的預算是多少？」省國資委主任魯亦平問道。他是在年前剛剛空降到秦西省的，所以，對於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這個即將建立的公司的基本情況都沒有完全吃透。

常智明看了一眼李自強，這才道：「恐怕不足銷售收入的百分之一！」其實他這還是給四家國企留了一些顏面，雖然說從帳面上來看，每年他們都拿出了銷售收入的百分之零點幾用於新產品開發，但是實質上這一筆錢，到底是怎麼用的，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

魯亦平嘴角微微地抽了抽，這個將要成立的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還真是個奇葩，他聽過來聽過去，怎麼都覺得，要是把那些落後產能淘汰之後，這個省級鋼鐵集團公司，恐怕還不如東南沿海地區的一家市級鋼鐵公司的生產規模。而在企業新產品開發上，連銷售收入百分之一都沒有，以他對國企的了解，那也就意味著，基本上就是在吃老本。這樣的一家公司，就算是組建成鋼鐵集團公司了，在國內市場上，又有多大的競爭力？

「咳，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現狀，確實是不容樂觀，形勢很嚴峻，已經到了不改不行的地步。這也是省政府決定，將這四家企業合並組建省鋼鐵集團公司的初衷。沒有規模，小打小鬧，是永遠也不可能在市場經濟時代，成為鋼鐵行業的弄潮兒的！」李自強咳嗽了一聲道。

這四家國有鋼鐵企業的狀況，李自強自然是心裏很清楚的，雖然說還沒有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但是卻也是舉步維艱。誰能想到，一場東南亞金融危機居然對國內影響這麼大，不但國內的經濟發展速度因此而降了下來，還影響到了東南沿海地區很多公司的出口，結果這些原本可以出口的鋼鐵產品，一股腦地沖進了國內市場，結果就是原本還不算的這四家企業的經濟狀況一下子就惡化了。

而據他所知的消息，今年的下半年，鄭威很有可能就要被調出秦西省，屆時是高升進入中央，還是前往東南沿海的經濟大省擔任一把手，現在還不能確定。雖然說，李自強自己調到秦西省擔任省長的時間還不算長，但是，這終究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李自強也要搏一把，為自己爭取一把手的寶座加一些籌碼。

建立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若是能夠借此鞏固並加強秦西省在西北地區的鋼鐵業的地位，並令其成為秦西省經濟的一個新的增長點，這無疑是一項相當耀眼的政績。但是，想要達到這一點，從目前來看，並不容易。

秦西省這些年來，雖然說經濟發展在國內一直都算是不錯的，在內陸地區更是名列前茅的，但是與東南沿海地區相比起來，差距還是存在的。省財政，那更是從來都沒有寬裕過的，做為一個曆史悠久的人口大省，需要補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

「可是這技術升級改造的費用又從何而來？」主管工業的副省長錢啟立皺眉道。這件事一直都是李自強在運作，他並有過多的介入，但是畢竟這些企業原本都是由他負責的，對於企業的現狀也是比較了解的。這四家企業就算是合並組建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但是如果說不能夠得到足夠的資金注入，進行技改和新產品創新，僅憑現有的產品，恐怕只能說是換湯不換藥，也許生產成本能夠降一些，也許還不如從前。

「省財政能夠擠出來五千萬元，再向銀行貸些款。」常智明的聲音有些沒有底氣。這四家企業的銀行貸款已經與他們的總資產相差無已，而省財政的那五千萬元，放在個人或者小公司身上，堪稱一筆巨款，但是要放到一個省級的鋼鐵集團公司身上，那就是毛毛雨，能夠把地淋上點濕意，那都是喜出望外的！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和方家商量商量，方家可以入股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李自強道。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不看好

秦西省鋼鐵行業裏，誰不知道要論起效益來，秦西壓延設備廠要是自認老二的話，沒人敢說老大。一家原本也是舉步維艱的老廠，如今卻是舊貌換了新顏。

不但廠區在這幾年裏，擴大了足有三到四倍，還換了新設備，給廠工人提了工資，各項福利也有了明顯的提高。不說別的，僅僅秦西壓延設備廠子弟高中，這幾年來的升學率連年提升，如今已經接近奉元區重點高中這一項，就令這些企業的頭頭腦腦們羨慕不已！

華夏人看重孩子的教育，尤其是現在城鎮人口家家都只有一個，對於教育的看重那就更不要說了。奉元市裏，一個區重點高中的名額，除非你有真材實學考進去，否則的話，那可是要拿真金白銀來換的。而且學習成績單還得拿得出手才行，別說太差了，就是和人家的中考錄取線差個五六分以上，你就是拿錢人家都不要！人家說了，不為你那點錢，砸自家學校的招牌！

而一所廠子弟中學，能夠達到這樣的高考錄取水平，對於廠職工來說，那就是一種變相地大福利，不知道能夠給他們省多少教育費用了！就這一項，秦西壓延設備廠的職工們就有幹勁，人忙活這一輩子，不就是圖個好生活，再給子孫後輩們掙點家產嗎？

要是工資薪水也不高，福利也沒什麼，廠子弟中學又是個三類校。廠醫院更是破破爛爛地不成模樣，幹著還有什麼意思？那些老人們，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年青職工們，這心裏能不長草嗎？

其實在前些年裏，省工業廳就提過，將省裏的一些鋼鐵小企業交給秦西壓延設備廠消化，甚至於還談過要將這四家大型國企中的一兩家讓秦西壓延設備廠合並掉，但是方家對此並不積極。對此。省工業廳裏的很多人，都歸罪於前任工業廳廳長梅原澤，認為是他當年的做法嚴重地傷了方家的心，方家擔心廳裏會繼續獅子大張口，非要將廢鐵賣出個黃金價來。

所以。方家這些年來，除了將秦西壓延設備廠的廠區擴大，新增了一些設備之外，主要的鋼鐵業投資都在遼省鋼鐵廠上，據說，遼省鋼鐵廠，目前已經開始進行三期工程建設了。等到三期工程建設完畢，年產鋼可以達到近千萬噸！近千萬噸，而且有不少份額都是利潤率高的特種鋼，遼省鋼鐵廠這些年來可是效益在業內有名的良好。給當地上繳利稅也是極其可觀，還拉動了當地的就業，堪稱是當地的支柱產業。

即便是東南亞金融危機期間，遼省鋼鐵廠的收益也並未像國內的很多鋼鐵企業。出現了大幅度下滑。而且潼宜的新城建設，也給遼省鋼鐵廠一個擴大國內市場份額的機會！

一說到這裏。常智明就是滿腹的牢sāo，當初潼宜啟動新城建設時，省廳不是沒有找到潼宜市zhèng fu，找龍興建設集團，希望能夠優先采購省內鋼鐵企業的產品，而對方也不是沒有給面子，但是省屬的這四家企業，無論是在價格上，還是在產品的品質上，都達不到對方的要求。最終，龍興建設集團也只是像征xing地從省內采購了一些，連總采購數量的百分之五都沒有達到。而常智明也埋怨不到對方的頭上，人家總不能貼補著你們來做工程？別說人家是民營企業，就是同為國有企業，不願意這樣做的也是大有人在。

所以，對於李自強的提議，他是舉雙手贊同的，要是方家能夠入股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不說會有巨額資金的注入，還能夠得到一些新的產品配方，僅僅在打開銷路這一塊，方家的手裏可是握著龍興建設集團和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兩大公司的采購單呢。足以消化掉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目前大半的產能。

只可惜，想法倒是遞了過去，但是方家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回音。

「未來的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就是在這基礎上建立嗎？」方明遠拍著手中的紙道。四家企業全部都加起來的年產鋼量也就不到五百萬噸！其中還有一多半屬於要被淘汰的生產能力，產品基本上都是國內生產能力過剩的品種，高附加值和高技術難度的品種基上沒有，在職職工倒有近兩萬人！四家企業如今也就是勉強能夠保證個收支平衡，一旦國內鋼鐵市場的價格繼續下滑，就可能隨時跌入虧損的行列中去了。這哪裏算是香餑餑，純粹就是個爛攤子啊。

聽到方明遠那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口吻，方勝心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要是在十年前，這四家企業可是比秦西壓延設備廠的狀況好多了，那時候，廠子裏的職工們都巴不得能夠調到這幾家企業裏去，脫離海莊鎮這個破地方，這才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河西，到了現在，秦西壓延設備廠已經遠遠地將它們都拋在了身後了。

「喂，你小子眼界高，看不上這些企業，但是你知道嗎？你爸他當初要不是因為不放心家裏人，加上當時對方不能夠安排我的工作，差點就調到濰南建龍鋼鐵公司去了。」過來給爺倆倒水的白萍順手在兒子的頭上敲了一記道，「別那麼多的感慨，你就給個准話，你覺得，咱們能不能入股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

方明遠眼角跳了兩下，其實，這個什麼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他倒是沒怎麼放在眼裏，方家的遼省鋼鐵廠，一直都在不斷地擴張中，等到現在的三期工程結束之後，年產鋼就已經接近千萬噸，足以邁入國內鋼鐵行業的前十名了。屆時，方家要是想在鋼鐵業內進一步發展的話，無論是繼續四期工程的擴建，還是在東北華北地區收購其他廠家，都是不錯的選擇。

秦西省雖然不缺少煤炭資源，但是鐵礦資源卻並不算豐富，而且富礦和易開采的礦少，而且地處內陸，沒有航運，無法大規模從海外進口鐵礦石，在方明遠看來，並不適宜發展鋼鐵產業。

如今的世界各國，鋼鐵產業都是越來越規模化，年產量數千萬噸鋼鐵的鋼鐵公司，在國際上都不罕見，而規模越大，產品的成本分攤也就越小，這種不過是幾百萬噸產量的企業，若是生產利潤率高的特種鋼還好，若是生產粗鋼，市場好的時候還罷了，要是不好，那就等著虧損。

不過……看起來老爹卻是似乎動了心，為此還來征詢自己的意見。方勝如今可以說是方家鋼鐵產業這一塊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主要是負責秦西壓延設備廠的這一塊，遼省鋼鐵廠的事務他雖然也過問，但是一年的絕大多數時間裏，他還是在秦西省。

「省裏給您什麼條件？」方明遠道，「要是拿個百分之十或二十的股份，我覺得還是算了。」以國有企業的一向做法，這種小股東進去後就是付款機兼受氣包，就算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ri後不敢這樣對待方家，看著他們在公司裏搞得烏煙瘴氣的，心情也好受不了。

「省裏希望秦西壓延設備廠也能夠參加這一次合並，由五家企業共同組成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方勝苦笑道。知子莫若父，雖然說方明遠並沒有明確表態，但是他已經看出來了，方明遠對於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未來不怎麼看好。

第五百五十八章 必須給予補償

方明遠立即就明白了省裏的用意，秦西壓延設備廠加入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那也就意味著，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可以說是從某種角度上就會繼承秦西壓延設備廠在特種鋼協會中的地位，而秦西壓延設備廠目前所能夠生產的特種鋼產品，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生產，這無疑為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進入特種鋼生產領域開辟了一條光明大道，從而繞開了特種鋼協會申請的麻煩，也不用投巨資來研發新的特種鋼配方。

這其中對於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好處可謂是不言而喻了，可是對秦西壓延設備廠來說有什麼好處？

「省裏答應，如果說秦西壓延設備廠加入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話，允許我方家控股百分之五十一！」方勝道，「我主要是考慮到，秦西省未來十年內，基礎建設肯定會很多，還有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上馬生產，對於合格鋼材的需求量肯定是不少。如果說，能夠就近生產，對於控制生產成本也有好處。而且，秦西壓延設備廠廠區擴大已經到了極限，如果說秦西壓延設備廠還想要進一步地擴大生產規模，恐怕就需要重新覓地建設新廠了。這幾家廠子的設備雖然破舊，但是卻有著大量有經驗的工人，也有著自已的渠道和市場，要是能夠整合起來……」

白萍又走了過來，坐到了一旁道：「兒子，你別聽你爸的這些大道理，其實說白了就一句，他讓人家求得心軟了，而且。他也要創一番事業！不能讓……」

「呀！你這人怎麼這麼多事！」方勝一拍桌子道，「我和明遠這裏說得好好的，你個娘們，總來插話算什麼？」

「娘們？我是明遠他娘，和兒子說說話，也礙你眼了？和自已兒子說話，你還那麼多的彎彎繞，說那些東西有什麼用。直接說你想自己也創下一番事業來。他還能笑話你不成？讓他給你出出主意，把把關，又不是要他投資。我和你這些年來的亂七八糟的分紅也有不少錢了，拿在手裏也沒有什麼用。都給你用去投資也沒什麼的……」白萍白了方勝一眼道。

方明遠算是聽明白了，老爸八成是動心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老爸是想加入進去。

「媽！」方明遠伸手摟住了白萍的肩膀，和她擠了擠眼，笑呵呵地道，「您怎麼能這樣說爸呢，爸這不是也想為咱們省的經濟發展添磚加瓦嗎。鋼鐵產業，那可是房地產業、汽車工業發展的基礎。要是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日後能夠向龍興建設集團和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供應合格的產品，屆時他們不知道要省多少心呢。」

白萍自然是明白兒子的用意，呵呵一笑道：「那你是支持了？」

「支持就支持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就是將遼省鋼鐵廠在秦西省的市場份額讓給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一些。」方明遠無所謂的道。只要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在自家的控制下，至少在未來的五到八年裏，保它個盈利還是沒有問題的。而且秦西壓延設備廠要是加入進去，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就可以生產特種鋼鐵了。而目前在國內，特種鋼鐵基本上還是供不應求的。而且，秦西壓延設備廠也有生產轎車用鋼板的專利，屆時可以在這一方面重點擴大生產，供應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的需求也不錯，這可以進一步地降低汽車的生產成本。

而且，在國內，很多時候。決定進入某個行業的時候，並不僅僅要看它的發展前景，要看它的盈利能力，也要考慮到它的方方面面的影響能力。這就比如說國內的足球一樣，爛到了那個程度，這些俱樂部們明顯的入不敷出。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企業願意投資進這個無窮洞？不就是因為他們雖然在足球上的投資虧了，但是卻可以得到媒體的大肆宣傳，而且地方政府也會在其他的方面給予補償，兩者綜合起來，那就是穩賺無賠了。

鄭威要離開秦西省的消息，方明遠也聽說了，所以他一看到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是在李自強的主導下，就已經明白了李自強的用意——通過企業合並整合，將集團公司做大做強，改變企業目前的困境，這固然是他們組建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主要目的，但是為李自強接手省委書記一職爭取更大的機會，也是這一合並的重要目的。

李自強自來到了秦西省之後，與方家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不遠不近，即沒有有意地打壓，但是也沒有刻意地扶持。而這一次，李自強有意爭取省委書記一職，那麼方家即便是不願意助他一臂之力，也不應當給他設絆子。畢竟從正常的角度來講，李自強在秦西省呆個五六年都是正常的，與一個省二把手搞不好關系，雖然說在大問題上，李自強肯定不會明目張膽地為難方家，但是在小事情上，李自強就是給方家下絆子，別人也沒法子。既然老爸也有意借此創建出一番事業來，他自然也不會攔阻。

」不過，爸，我不明白，秦西壓延設備廠要是參與進去，只能拿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這個比例是如何算出來的？」方明遠道。

秦西省畢竟是方家的家鄉，又是大本營，和秦西省的領導們搞好關系，對於方家在本地的發展，也是大有好處的。只是……只給方家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李自強是不是將方家當冤大頭了？那四家鋼鐵企業，除了職工人數要高於秦西壓延設備廠，還有什麼比秦西壓延設備廠更好的的？方明遠相信，它們四家公司去年的總利潤加到一起，恐怕還沒有秦西壓延設備廠高。它們個個肯定都有貸款壓身，秦西壓延設備廠卻是無債一身輕。而且，秦西壓延設備廠本身所擁有特種鋼協會成員的身份，和特種鋼鐵的生產權利的價值，又如何計算？這可不是有錢就能夠得到的。方明遠雖然不喜歡占國家的便宜，但是也絕不容許官員們隨意地侵占方家的便宜。否則的話，今天他們能算計秦西壓延設備廠，明天就能夠算計家樂福集團，到了後天，他們就敢向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下手！這個先例可不能輕易地打開！

方勝苦笑道：」這只是一個提議，具體的情況還沒有開始談，況且人家是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卻能夠讓方家控股，我們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這就好比不是所有的公司企業都能夠在前面冠以華夏二字的，能夠以秦西省的名字來命名未來的鋼鐵公司，方勝覺得自家讓出一部分利益，也是正常的。

「雖然說，目前我並不知道這些企業的具體經營狀況，只是一種直覺，我們這一次讓出的利益太多了，只會令某些人日後手段伸得更長，所以，我們也要有自己的底線。如果說省政府方面希望能夠保住比例，就必須要在其他方面給予我們補償。」方明遠搖搖頭道。官員們的胃口，那可是一個永遠也填不滿的無底洞，方明遠可沒有興致，為了填滿這些官員們的胃口而奮斗終生。

「那你覺得這個比例應當是多少？如果說要補償的話，你又想要哪個方面的？」方勝絲毫沒有因為兒子否定了自己的判斷而感到生氣，而是立即追問道。

第五百五十九章 長安會館

大年十六的下午，方明遠來到了久違的長安會館，雖然已經過去了多年，但是長安會館裏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方明遠不由得想起了元淼和齊嫣來。

元淼的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早就已經轉手了，走私車業務，也已經退出多年，與前世裏相比起來，算是全身而退了。如今在奉元市裏，開了三家酒店，還有一個汽車俱樂部，應當是金盆洗手，回歸正途了。

至於齊嫣，在瓊海省的合作之後，如今也算是方家的一個盟友，只是因為她有軍方的背景，而且在軍方資本大幅度退出的今天，她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已經完全跟不上方家發展的腳步。所以，雖然一直還與方家產業有來往，但是很多事情已經到不了方明遠的案頭了。

至於上一次來長安會館時惹事生非的周宙，據說已經在新西蘭落戶，而他的哥哥周宇，如今是奉元市中心區的常務副區長，仕途一片光明。這其中固然是有周宇和周家自己的努力，但是方家在暗中的照應，也是功不可沒。

方明遠一邊走，一邊回想著這些年來的變化……

穿過一個假山林立的花園，來到了一處位於湖畔的樓閣外，宗衙內、房澤良和古海生三人已經候在了門口。

幾人一番寒暄，宗衙內引領著方明遠，進入到了樓閣之內。知道方明遠平素裏不好那一口，所以這屋裏也沒有什麼閑雜人等，能夠被帶進來的人。都是眾人信任之輩。

宗正直入正題，經過這長達一年多的來回博弈，尤其是宗家、房家和古家加入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之後，三家積極地運做之下，鐵道部總算是在奉潼鐵路複線工程上松了口，同意由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來建設這一複線工程。

「由我們建設，自然日後也是由我們運營。」宗正興奮地道，「考慮到複線工程是由我們自己出資建設，奉元鐵路局同意。在前二十年裏，我們只要支付鐵路維護保養的費用即可。二十年後，路權收歸國有，我們再使用就要向鐵道部交錢了。」其實，在他看來。這個條件也並不算多麼的優厚，但是考慮到，有了這個先例，那麼日後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如果說想要建設其他線路的時候，鐵道部再要阻礙，就要費更多的氣力，這個條件就不算什麼了。

方明遠點了點頭。這是一次攻堅的勝利！雖然說，蘇浣東一直都在努力地進行鐵路系統的改革，但是既得利益集團是不甘心將到手的這些肥美的好處都拱手讓出的，即便是蘇浣東在鐵路系統有著很高的威望。即便蘇浣東就要接任共和國總理，想要讓鐵道部上上下下心甘情願地吐口，正式地允許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介入到鐵路建設工程中去，依然不是一件容易事。為了奉潼鐵路複線的經營權不旁落。為了不讓那些貪婪的手伸入奉潼鐵路運輸中來，方家可是做了不少的工作。也做了不少的讓步。

「這一次，讓柏家、雷家和湯家搭了順風車，估計到下半年，在平原省將會開始修建一條一百三十多公裏的支線鐵路，估計每年可以運輸煤炭出口近千萬噸。」宗衙內不無遺憾地道。在他看來，那條支線鐵路，也是個下金蛋的，雖然說沿途並沒有什麼大型城市，但是卻將平原省著名的煤炭產地和港口連接了起來。而據他所知，這三家又已經在煤炭采購業上投下了重金，這條鐵路一旦開通，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打通了一條專屬的陸上通道，從此不用再深受公路運輸卡脖之苦。

房澤良不動聲色看了宗衙內一眼，據他所知，宗家原本是也想在那條支線上插上一腿的，但是卻被雷家和柏家婉拒了。與前些年相比起來，宗家如今已經明顯地有些沉沉的暮氣，雖然說在經濟上，宗家的收益還是相當地可觀，但是在政壇上，宗家的勢力卻是明顯地衰落了下來。這要是在五六年前，就是雷家和柏家聯手，恐怕也不敢這樣幹脆利落地拒絕衙內。

方明遠笑笑道：「衙內，關於鐵道部要求必須由專業鐵路建設公司進行設計施工這一條，你有什麼看法？」

「這個我倒是沒什麼想法，反正我們幾家，手底下都沒有有鐵路建設資質的公司，而方少，你家的龍興建設集團雖然有這個資質，但是現在還能夠再抽出足夠的隊伍來負責奉潼鐵路複線工程嗎？」宗正無所謂地道。說實話，對於方家手下的龍興建設集團，宗正是也垂涎三尺。建築公司，對於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各種工程的建設資質都具備的建設公司，那可就是寶貝了。像龍興建設集團公司，擁有著多種工程的資質，那簡直就是央企標准了。尤其是，龍興建設集團還在中東地區接下來了輕軌和高速路工程，這在國內民營建築公司中，也是罕有的。不過垂涎歸垂涎，宗正還明白，方明遠是不可能允許自己在方家的產業中處處插上一腳的。

「工程可以交給鐵道部推薦的公司來做，但是監理這一塊，我覺得我們可不能放松。而且，工程的分包這一塊，可不能由著他們的性子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方明遠輕敲著桌面道，「房總，這一塊，你就要多多擔待，寧肯多支付一些工程款，工程質量也必須要做到令人放心！」雖然說，日後的華夏，鐵路方面因為質量問題曝光出來的醜聞並不多，與高速路工程相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但是方明遠相信，這並不意味著鐵路系統中的這些工程豆腐渣就少，而不過是因為鐵路系統相對封閉的緣故，沒有足夠的曝光。那些影響小的事件都被掩蓋了下去。

多支付一些維護保養鐵路的費用，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方明遠更擔心的是，要是因為質量原因，影響到奉潼鐵路的運輸能力，那才是大事！隨著潼宜的經濟迅速發展，鐵路是否有足夠的運力，無疑也是關系到潼宜經濟發展的重要一環，畢竟公路運輸有公路運輸的長處。但是在成本和運力上，鐵路亦有鐵路的優勢。

若不是龍興建設集團如今確實是存在著工程太多，人力已經使用到了極點，而方明遠又不喜歡外包工程，更不願意隊伍因為無序的擴張。而人員素質大幅下滑，影響到工程質量，也是有資格參與奉潼鐵路複線工程招標的。

「方少的意思是……」房澤良道。

「多花一些錢，請國外的知名監理公司來負責監理。同時，在合同裏要明確，不允許工程公司層層分包，如果說出現工程質量問題。索要巨額的賠償。在工程款上，我們不妨多打出一些預算。簡而言之，就是我寧肯多支出一些費用，也必須要保證複線工程保質保量地如期完成投入運營！」方明遠鄭重地道。「如果說，他們連這樣都做不到的話，那我寧肯等等，由龍興建設集團騰出隊伍來。自己建設。」

宗正、房澤良和古海生三人面面相覷，雖然說三人心中對於方明遠的這一想法都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如今方家還是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不折不扣地大股東，即便三人不願意，要是方明遠一意孤行，他們三家也攔阻不了。

「方少，你這說得也太嚴重了？我們五家的工程，他們居然也敢不盡力盡心地建設？」宗正呵呵笑道。在他看來，以方、郭、宗、房、古五家的影響力，不管是部屬的哪一家企業接手奉潼鐵路複線工程，都不敢從中偷奸耍滑。

「哼，衙內，要是這樣說的話，你可是未免有點太高看咱們了。當年九七香港回歸，京城的獻禮性建築，沒出兩年就是豆腐渣工程的代表，媒體上的質疑聲連綿不絕。那可還是在天子腳下，關系著共和國的臉面呢！那幫子混蛋不一樣硬生生地造成了不合格產品！建築不合格，還不一定會馬上要人命，但是要是鐵路建設也不合格，我方家可是賠不起！也丟不起那臉！」方明遠臉色微沉地道。

宗正和房澤良、古海生的臉色都為之微變，他們當然知道，方明遠所指的那項工程是什麼，這在業內已經完全不是什麼秘密了。還曾經在業內獲得國內最高獎的它，在幾年之後就由於微機房積水近膝、托運處地下庫兩千多平方米的行李房被迫放棄、長達五百餘米的汽車通道積水半米，以及進站大廳的玻璃天棚突然大面積塌落等建築質量問題，而成為了媒體熱議的對象，繼當年長江某地大堤之後成為了新一代豆腐渣工程的代表。至於其站內漏水、滲水，牆面剝落，地面積水到處可見這些問題，媒體們說都懶得說了。

宗正心念電轉，從他對方家的了解，方家從發家之初，似乎對於產品的質量問題就一向是很重視，為了一個注水肉的問題，還曾經在奉元鬧得沸沸揚揚的。而蘇丹紅事件，更是在全國都為之轟動了。而且家樂福集團，據說直到現在，所采購的貨物，甚至於到了每一批次都要交到香港的一家質量檢查中心去檢查，凡是沒有達標的就會全部封存，或退貨或銷毀，還會將信息對外公布。所以這些年以來，家樂福超市，一直是國內令消費者放心和滿意的。

而方家的其他產業中，據他所知，粗制濫造，似次充好的事情，也是少而又少，偶有發生，也會被嚴厲地處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方明遠持這個態度，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宗正也明白，方明遠其實早在兩家合作之初就已經在很多事情上明確表態了，其中一項就是，既然要和方家合作經營，那麼在某些事情上，就必須要尊循方家的底線，雖然說付出的要多一些，但是卻賺得放心，賺得安心，誰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既然方少這樣堅持，那就這樣辦，老房，這些日子你多費費心，盯著些他們，咱們也不苛求他們，鐵路建設按時保質完工，該給他們的錢一分不少，但是要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敢偷工減料的話，也別怪日後咱們不給面子，鬧得大家都難堪。」宗正笑道。房澤良自然是點頭應了下來。

「潼晉鐵路的批複現在在部裏還沒有個准性，我說方大少哎，你能不能和蘇老爺子談談，他老人家發句話，這事情就好辦得多了！」宗正話題一轉，又扯到了潼晉鐵路上來。有的時候宗正也是很難理解方明遠的想法，在很多時候，他居然就這樣生生地放著蘇老爺子這尊大佛不用！像其他家族子弟，經商時，那都是將家族和自家老爺子的影響力利用得淋漓盡致，而到了方明遠這裏，卻絕大多數都是反其道而行之，居然不到迫不得以，不去動用這些關系，硬生生是憑著自己的能力開出這一方天地來。

像晉潼鐵路項目，像奉潼鐵路複線，蘇老爺子都從來沒有明確地表過態，以蘇老爺子的聲望和如今的地位，要是能夠明確地表示一下對方明遠的支持，很多事情就會好辦很多，而偏偏方明遠就不那樣做。

方明遠微微搖了搖頭笑道：「這種小事情都要驚動老人家，那豈不是顯得我們這些小輩太無能了嗎？衙內也不必著急，相信三地政府會比咱們更急！」他可以理解宗正他們急迫的心情，晉寧目前的鐵路的運力有限，這眼看著國內煤炭的市場價格已經有上揚的勢頭，宗家他們在晉寧的投入已經開始顯現效益的時候，卻苦於無法將煤炭及時運出來，這心裏自然是不好受。方明遠的心裏雖然也急，但是卻仍然不願意輕易地去借用蘇浣東的影響力。

第五百六十章 全額貸款

方明遠語氣雖然平和，但是宗正三人卻都聽了出來，在這件事情上，方明遠沒得商量。

宗正打了個呵呵，也就轉口不提了。房澤良和古海生也主動地岔開了話題，轉而談起了新成立的神舟電影院線公司。幾人也真是能量不小，硬是以神舟這一名字在工商局裏注冊了公司名稱，注冊資本達到了十億元人民幣，在國內的電影業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神舟電影院線公司自從成立之時，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國內的主要城市裏或收購來改造或自建電影院，到目前在國內已經是初成規模，一舉成為了名列前茅的電影院線公司之一。雖然說目前還看不出來經濟效益到底怎麼樣，但是至少這規模在國內已經是相當地驚人。

對於神舟電影院線公司的經營，方明遠也只是聽房澤良他們說說，與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和sogo0株式會社集團的經營相比起來，神舟電影院線公司也只能說是小打小鬧。具體的經營，只要古海生幹得不是太離譜，他也不打算過多的干涉。

反正，他方家現在是不折不扣的大股東，手中又掌握著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古海生事情要是做得不漂亮，將他一腳踢下去，對於方明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華夏未來的電影市場，幹好了也是一個很掙錢的行當，總比幹那些制造業更有前途。神舟電影院線公司，與其說是方明遠為了掙錢，還不如說是他帶著三家玩玩，給他們找一個掙錢的營生，免得他們沒事總惦記著方家的核心產業。

當然了，他也不是光聽不出主意，他隨口提出來的，比如電影院可以選在購物中心裏，比如一周裏選平日裏觀影人數最少的一天作為半價觀影日。再比如說團購的概念,再比如說混合經營、通過副業反哺主業的概念……通過這一系列的手段，在華夏的電影市場上盡可能地占據份額。

這一連串的想法使得古海生兩眼發亮，跟隨著他前來的秘書，埋頭將方明遠的這些話都記錄了下來。其實在兩千年的時候，方明遠所說的這些，在國內的不少地方都已經有了雛形，比如說，很多電影院都知道在電影院裏設一個賣零食和飲料的點。一天下來會賺不少錢。但是卻沒有人像方明遠這樣可以一連串地說出來諸多的想法，而且還能夠說出來為什麼要這樣做的道理。

這時候，宗正接了一個電話，接著沒過多久。有服務員引領從樓門外走進來了四個人。兩男兩女，男的年紀都在三四十歲之間，女的看起來，則應當是他們的貼身秘書。

「方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工商銀行奉元分行的新行長羅迪加！嗯，你知道的，老羅家的嫡孫。」宗正拉著其中個頭較高、較瘦的一個來到了方明遠的面前道，「他對你可是早就聞名以久。一直都和我說想要結識你。這一次，他被安排到奉元擔任分行行長，而你又恰好回來，所以我就冒昧地邀請了他。」

羅迪加也眼前一亮笑道：「方明遠方少，我對你可是聞名以久了，我家老爺子可沒少拿你來敲打我們兄弟們，一直都想認識你。卻可以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我也是偶然聽衙內提起你回來了，所以來得有些冒昧，還請方少不要生氣。」

方明遠笑笑，伸出手來道：「羅行長太客氣了，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希望我這副德性沒有嚇著羅行長。」羅迪加是誰，他不知道，但是宗正口中所說的老羅家。在華夏政壇上卻只有兩位，這兩位還是親兄弟，當年可是都坐到了副國級領導，所以老羅家在華夏的影響力，那是絕對不能小看的。方家如今與老羅家，雖然沒有什麼交集。但是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准呢。

羅迪加握住了方明遠的手，呵呵一笑道：「方少，我倒是認為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方少的風采，在如今的這小一輩中，可是無人能比啊！」

方明遠的眉頭微微地皺了皺，這話可是聽著不那麼順耳。雖然說以這一位的年紀，應當是在四十歲上下，算是蘇愛軍那一代人，要說比方明遠大個一輩，倒也不算過份。但是兩人初次見面，這話裏話外地就把自己放到了長輩的位子上倚老賣老的話，這自然會令方明遠感到心中不悅。

「羅行長太高抬我了。」方明遠淡淡地道，「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方少，這過份的謙虛可就是驕傲了！以你如今的成績，在這些小輩中稱為第一人也不為過！」羅迪加連連搖頭道，「我家的老爺子，一提到你，就是贊不絕口。我家的這些小輩們，可是一聽到你的名字，這腦袋瓜子都疼。」

「老羅！」宗正輕聲喝道，羅迪加的這一番話，他聽著也有些不舒服，要知道他與方明遠可是平輩論交，要是羅迪加把方明遠放到了小輩的位子上，那他自己又算什麼？況且，方明遠的年紀雖然小，但是這身家和社會地位卻是擺在這裏，這個社會裏，年紀大小固然是排資論輩的重要根據，但是它卻不能夠代表所有。機關部委裏，三十來歲的領導批評四五十歲下屬的，那也不是什麼罕見事。

何況，他這一次將羅迪加介紹給方明遠，是為了還羅家人一個人情，但是要因此而得罪了方明遠，那可就犯不上了。

羅迪加一拍腦門道：「哎呀，光顧著說話了，方少，我們稍後再談。」說著他帶著秘書坐到了房澤良的身旁。

宗正暗地裏瞪了他一眼，又將另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帶至了方明遠的面前道：「方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華夏聯通西北地區分公司的總負責人，禇孝恒禇總經理，他今天前來，是想和你談談關於兩家公司的一些合作事宜的。我個人覺得，老禇的提議，對於你們雙方來說，都是一個雙贏的局面，所以就冒昧地從中牽個線搭個橋。」

禇孝恒一拱手笑道：「方少，冒昧前來打擾，抱歉抱歉。」

方明遠怔了一下，這才拱手還禮道：「歡迎禇總的前來。有什麼話請坐下談吧。」

禇孝恒看了一眼羅迪加，含笑道：「總有個先來後到，羅行長似乎也有事情想和方少你談談，我就稍等等？」

不等方明遠說話，羅迪加已經呵呵笑道：「禇總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方少，我聽說，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已經基本上得到鐵道部批准興建奉潼鐵路複線工程。而這一項目的預算超過了十二億元，而且屆時貴公司還要再投入巨資購置機車等運營工具，我行願意以最優惠的利率向貴公司提供全額貸款，以保證這一項目的准時保質完成。」

方明遠的目光掃了一眼宗正，右手支著頭道：「羅行長，我相信貴行的實力和信譽。但是這個項目的合作銀行，我們已經有了三家待選。」

羅迪加並不意外地道：「不知道這三家銀行的名字，方少能否告訴我呢？」

「海灣第二銀行，濟民銀行和交通銀行。」方明遠道。

宗正的眉頭為之暗暗一緊，這三家銀行，海灣第二銀行是方明遠的好友迪拜王儲馬克吐姆王子和科威特王子阿卜杜拉王子所創建的，方家在其中應當也有股份。濟民銀行那就不用說了，方家、郭家和鄭家在其中都有股份。而交通銀行，則是方家多年來的主要合作銀行，有過多年的合作經歷。平川鐵路運輸公司的鐵路建設項目，在這三家銀行裏選擇，可以說是名正言順。羅迪加要是好言相求，以自己的面子，從中分得一杯羹，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他要是想要一攬子將整個工程的貸款全部都拿下來，那就未免有些不現實了。方家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初次相識的人，就放棄了那三家銀行，轉而與工商銀行合作。而且，方明遠這小子向來有些吃軟不吃硬，羅迪加這可是有些失策。可是此時他也不好再打斷羅迪加。

羅迪加笑笑道：「果然是這三家銀行。不過，我似乎聽人說過，當初濟民銀行成立之時，在方少和郭老爺子你們的倡導下，要求銀行的股東們要向濟民銀行貸款時，必須要得到絕大多數股東的認可方可以。這樣的話，平川鐵路運輸公司要從濟民銀行貸款的話，豈不是要多出不少的周折來？」

方明遠坐直了身體，從桌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這才道：「羅行長的消息果然是很靈通，濟民銀行確實是有這麼一條限制。不過，我想，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奉潼鐵路複線的盈利前景，相信所有人都看得到，濟民銀行的股東們，不會介意這一點小小的麻煩的。」

以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前兩年的業績收入，方明遠相信，國內的任何一家銀行，都不會拒絕它的貸款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