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們聞不到那股臭味嗎？

明士軒和武燚都沒有了異議，那麼潼川境內水資源浪費一事，那就是板上釘釘了，至於這兩位回頭是如何來處罰片中所出現的那些部門和林蓉所提到的那些生產企業的頭頭腦腦們，那就不是蘇愛軍他們所需要操心的了。

當然了，方明遠是巴不得明士軒和武燚有做「壞人」的自覺，將這些人都清洗上一遍，相信這樣一來，至少在短時期內，節水這個問題在潼川的企業、事業單位和政府機關中，將會是深入人心。

明士軒和武燚為首的潼川官員們，此時已經被這兩記悶棍打得暈頭轉向，只有唯唯諾諾的。

蘇愛軍看著兩人的眼睛中閃過了一抹厭惡，在場的這些潼川官員們，大多他都看不上眼，這些人不但稱不上是什麼社會精英，已經完全地褪變成為了官場的老油子，說他們屍位素餐都是高抬他們！要是什麼都不用考慮，蘇愛軍肯定是沒二話，將他們全部都踹下台去，但是現在，他也只能強忍著。

方家和蘇家最近在秦西省境內的影響力膨脹地太快了，雖然說楊均義已經基本上確定將離開秦西，但是即便是這樣，省常委裏，仍然有著代表方家影響力的兩席，而且李東星眼看著就要接任奉元市這個秦西省最重要的城市的市長，加上這裏是方家的起家之地，與方家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的官員，可以說是遍布各地的各個級別。

潼宜的發展，是離不開周邊地區的支持的，而潼宜的東邊就是平川。這個已經被劃入了奉元的地方，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行政地位，與潼宜其實是相差無已。而它的西北面，就是潼川。在蘇愛軍和趙緒安的發展計劃中，潼川可以說是定位為潼宜的主要人口儲備地和後勤支援基地。只有潼川緊密地配合潼宜，才能夠保證潼宜在最初的發展勢頭過後，仍然能夠保證有一個較高的增速進行發展。而潼宜的高速發展，反過來也會拉動潼宜的各項經濟發展。

其實這一輻射效應已經開始現顯。大量的潼宜年輕人，到潼宜來就業，而且潼川的農產品，也從原先的主要供應奉元。轉向了潼宜和奉元並進，而隨著潼宜的這些工業項目的正式開工，更多的人口向潼宜聚集，潼宜成為潼川農產品的主要消費地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所以，蘇愛軍和趙緒安都希望，潼川的官員能夠對於現實狀況有著明確的認識，全力以赴地配合潼宜的工作，這樣的話，對於潼宜是件好事。對於潼川也是一件好事。隨著潼宜的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它的工業鏈肯定是要向周邊地區延伸，而潼川做為與它最為鄰近的地區，又是西去和北去的必經之地，也會因此而獲得發展的機遇。

如果說，能夠將潼川的官員們也都綁在潼宜的戰車上。群策群力，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但是兩人也明白，上面是不會允許，某一個勢力在某一個地區的過份強大的。上面是不會輕易答應將潼川的官員們都換為方家所欣賞的官員的，那樣的話，從康安到奉元到潼宜到潼川再到晉寧，半個秦西省都要「變天」了。

雖然說。如今的秦西省早就已經沒有當初漢唐時期輝煌的政治地位，經濟地位也更不必說了，能夠保持著如今的地位，還是因為改革開放以來，省內以方家為代表的民營企業異軍突起所致。要說起省內的國營企業，那可就沒有什麼耀眼的能夠拿出手來的了。

但是只要一想想秦西省那悠久的曆史。它在華夏版圖上的地理位置，想一想當年在二戰時，這裏差點就成為了陪都，再想想當年建國時，這裏也是差點就成為了共和國的新首都，以及這裏諸多的大學和科研部門，還有大量的軍工企業，就可以明白，在中央眼中，它的政治地位仍然是不可小窺的。

所以，如何平衡方家在省內的影響力，是很多人都在考慮的，這一點，即便是蘇浣東成為了總理，也不會改變的。

這樣一來，蘇愛軍就要考慮，將潼川的這一批官員踢下去後，會不會再上來一批更他娘的不是東西的官員，而剛剛上任的他們，在潼川可抓的尾巴也就更少，而沒有吃到足夠東西的他們也堪比餓虎。他總不能不滿意就一批批不斷地踢人下去吧？就算他是總理的兒子，就算他是省委常委，也不能無視國內官場規則和大環境。舉世皆醉我獨醒，那可是要招人嫉恨的。

「蘇書記，我想和明書記單獨談談，您不介意吧？」方明遠笑笑道。

蘇愛軍看了看張大了嘴巴的明士軒道：「怎麼會，接下來的這些事務，有武市長在這裏，我想也足夠了。」蘇愛軍都這樣說了，自然是不會有人異議了。

方明遠站起身來，順手從身後林蓉的手中拿過了一個u盤，在手裏掂了掂，來到了武燚的面前道：「武市長，初次見面，一點小小的禮物，還望不要見笑。」說著，將這個u盤放到了武燚的手中。武燚連忙不住地道謝。

方明遠、明士軒走了出去，林蓉和明士軒的秘書雷澤人自然也跟了出去。

蘇愛軍翻了翻手中的資料，隨意地道：「武市長，潼川關於退耕還林這一塊工作，省裏領導很關心……」

出了小會議室，方明遠笑問道：「明書記，你們這裏有天台吧？」

明士軒怔了一下道：「天台？有啊，不過是露天的……」

「怎麼去？在屋裏呆了這麼久，有些憋氣，明書記不介意和我一起到天台上透透氣去吧？」方明遠隨手接過來林蓉遞過來的衣服，穿上道。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明士軒就是介意，也不能表現出來。何況，在得知了方明遠的身份地位後，他巴結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拒絕。

四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樓頂的天台，好在現在已經是十點多鍾，天空中的一輪晴日給大地帶來了一絲暖意，站在陽光下，還是不那麼冷的。

方明遠雙手插在衣兜裏，向四下裏眺望著，對於潼川，他前世裏也不算是完全陌生，在二零零五年前後，還是來過的。不過當時，他可沒有資格站在市委大樓的天台上俯視整個城市的資格，也就是到兩旁的山上向下看看。前世今生，人的際遇還真是奇妙。

「明書記，那就是武亭河吧？」方明遠隨手一指道。從天台望下去，潼川的兩條主要幹道，以及大部分的建築物都是在河道的兩岸上。零一年初的這裏，與他前世裏零五年來的時候相比起來，並沒有什麼本質性的變化。眼光所及之處，大部分都是低矮破舊的建築。比起一年多前的潼宜來，好的也是有限，就是與當年的平川縣相比起來，也不過是半斤八兩而已。

明士軒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點了點頭道：「嗯，那就是武亭河。」到現在，他依然有些糊塗，從方才開始，他就能夠感覺得到，方明遠對他的態度要好於對武燚，現在又把他拉到這大樓天台上來，要單獨談談，這葫蘆裏到底賣得什麼藥？

可是他也不敢多說什麼，眼前的這個年青人，雖然在體制中沒有一官半職，但是他的影響力卻已經超出了秦西省，超出了全國，影響到了海外，關於方明遠的一些事情，雖然國內媒體一直都極少涉及，但是過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也已經傳開，潼川與平川原本就是鄰居，當年又有童棟那件事，所以對於方明遠的事情知道得也更多一些。如果說對方鐵定了心要踢出自己出局，就是自己在省裏的靠山，也絕對不會為了自己而和對方交惡。

他很清楚雖然說，省裏對於方家在省內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也是有著幾分擔憂，但是在經濟掛帥的這個年代，將方家從秦西省裏推出去，那只會是讓其他省市的官員們樂歪了嘴，他們會揮舞著諸多的優惠條件，竭盡全力地將方家資本拉到自家的地頭上，同時肯定還要明面上誇獎秦西省幾句，暗地裏笑話他們是一群傻逼。像方家這樣幹一行火一行的，哪裏不是當財神爺一樣供著的。

只要看看近幾年來，從秦西省走向中央部委和其他省份的幹部數量，再看看鄰近的幾省的經濟增長水平，就會明白得罪方家，而且是沒有必要地得罪方家，那得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情。而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據說就是平川方家的核心，對外完全可以代表方家。

「這樣看起來，潼川的主城區，完全就是沿著河道的兩岸建立起來的啊。」方明遠扭頭問明士軒道，「在夏天的時候，你們就聞不到河道裏的臭味嗎？還是說，你們即便聞到了，也當作沒有聞到？」

明士軒的臉皮立時就有些發青，這小子，說話還真是一點都不給情面！

第五百七十二章 人心的變化

方明遠並沒有期待能夠得到他明確地回答，在天台隨意地溜達著。

雷澤人和林蓉則站在天台的入口處，遠遠地看著兩人。

「夏天的時候，有時候是有一些難聞的氣味，比較嗆人。」明士軒道，「進入冬天之後，一來最近這幾個月裏，市裏對汙水排放抓得比較嚴厲，這些企業的汙水排放量都大幅度地減少。二來，也是風天比較多，吹散了那股味道。方少，我替潼川的人民感謝你伸出了援助之手，否則的話，靠市財政的話，就是再過十年，我們也建立不起一座現代化的汙水處理廠。」

「謝就不用謝了，我也是拿了好處的！」方明遠擺擺手道，「大家是互惠互利，公平交易。再說了，不幫助你們，潼宜和平川也要受到汙染。就是為了潼宜和平川的環境保護和居民的身體健康，這件事也不能再拖泥帶水下去。」

「不管怎麼說，您幫助潼川解決了汙水處理這件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都是應當感謝的。」明士軒也想明白了，雖然說對方要走了兩座中型水庫的管理權，但是卻幫潼川徹底地解決了汙水問題。他們也估算過，一座投資在八千萬元的汙水處理系統，已經可以保證將潼川境內目前的工業汙水和生活汙水全部處理掉，而且還不用承擔汙水處理費。這樣的話，懸在潼川市這些官員們腦袋上有半年之久的這柄達摩克利斯之劍算是徹底地解決了。

否則的話，省裏在奉元、潼宜政府的不斷催促下，八成自己這個書記的座子是坐不穩了。要是被調走，八成是不會有什麼光明的前程在等著自己。從這個角度來說。方明遠其實是挽救了自己的仕途。所以，在言語上即便是有些刻薄，他也只有聽著的份，何況在這一塊上，潼川政府做得原就不地道，自己身為潼川的一把手，難辭其咎！

方明遠笑了笑，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和他糾纏不清下去，指著下方的潼川城區道：「明書記。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們的薪水，你們的福利，你們屁股下面的轎車、辦公室、房子、保姆、秘書等等等等這些，說白了全部都是由潼川這數十萬的民眾繳納的稅收提供的。明書記。僅僅你個人，一年裏面，所要花費的各種費用也要幾十萬元吧，一般公司的老板也沒有這樣優厚的待遇。而在享受著這些待遇的時候，你們又有沒有想過，為這一片土地上的民眾的幸福做幾分努力？他們的年收入不過區區的幾千元，而他們要贍養老人。要扶養孩子，還要讓自己有點尊嚴的活著。而你知不知道，這條武亭河，會讓他們的健康受到多大的危害？」

明士軒心裏長歎了一口氣。這一位是不是三句不捅自己的心窩子就難受啊？自己又何嘗不想在潼川做出一番成績來，就算是不為了對得起這些潼川人，也要對得起自己的未來吧。可是如今的潼川，自己說話不管用啊！

想到這裏。明士軒突然心頭一顫，不錯。在此之間，自己在潼川的權力，大多被武燚為首的這些官員所架空，自己的政令難以在市裏推行下去，但是今天之後呢？

小會議室裏可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幹部都出席了，而且他相信，用不著到中午，潼川的官場上恐怕就會傳遍了，平川方家的方少和自己單獨會談的消息，再加上他方才在小會議室裏，對武燚不客氣的表現，這些官員們，對於誰更得方明遠歡心，肯定是已經有了定論！

方明遠可不僅僅是代表著他自己，他代表著方家，代表著巨大的資，代表著三位省委常委還有諸多官員們的意見，對於潼川的這些幹部們來說，哪一項也是需要他們為之仰視的存在！而得到了他青眼相加的自己，在這些幹部們的眼中自然就不再和以前一樣了！

誰不希望自己執政的城市，執掌的部門佳績頻出？誰願意在一座不斷敗落的城市一直生活下去？誰不想自己未來的仕途一片光明，可以到奉元乃至省裏去任職，離開這個破破爛爛的城市？

以前是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自己能夠和武燚分庭抗禮的可能，所以潼川的官場上即便是有那不和武燚他們穿一條褲子的，也不會向他靠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要是他們都認為自己得到了方明遠的賞識，那麼不要說那些還沒有立場的幹部了，就是武燚一夥的人，恐怕也有人會迅速地靠攏過來。跟紅頂白，這可是官場上的基技能！

明士軒的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如果說，此時武燚要是正受到蘇愛軍的嚴厲批評，那事情就太完美了！

明士軒猜得一點都沒有錯，此時的小會議室裏，以武燚為首的這些潼川官員們，一個個都是汗流浹背，而且是濕了幹幹了濕！會議室裏的氛圍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武燚同志，這就是你給省裏交出的一年工作答卷嗎？」蘇愛軍面有怒色地拍著沙發扶手道，「要麼是一問三不知，連馬爾代夫的汙水處理設施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也能夠叫考察工作嗎？而且我不明白，考察汙水處理設施，教育局的幹部去做什麼？教育局什麼時候兼職環保局的工作了？」

林志峰已是汗如雨下，支支吾吾地道：「蘇書記，教育局……的兩位同志，是……我們隨行的……隨行的……翻譯！」

「翻譯？」蘇愛軍怔了一下，「什麼翻譯？哪國語言的？」潼川的教育局裏還有能夠在國外擔當翻譯的人才嗎？要是那樣的話，蘇愛軍不介意順手挖個牆角。如今的潼宜，嚴重缺乏能夠聽說讀寫外語的人才。哪怕是啞巴英語、日語、俄語什麼的，在潼宜也大有用武之地。

林志峰又怔了一下才道：「……法語吧！」他只是一時情急找得借口，哪裏知道馬爾代夫人說什麼，當時他們到馬爾代夫。是有香港導遊陪同著過去的。他只記得似乎有誰提到過，太平洋上的好多國家都是法國的前殖民地，當地人都會說法語。

「唰！」蘇愛軍將手中的資料甩手丟了出來，洋洋灑灑地灑了一地。會議室裏的人都驚呆了，就是常跟在蘇愛軍身邊的人，也沒怎麼見過他這樣憤怒過。

「滾！你現在立即給我滾出去！」蘇愛軍厲聲喝道，「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林志峰腦袋不禁「嗡」的一聲，接下來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工作人員連忙上前來。將軟倒在地上的林志峰給抬了出去，冷曄上前和工作人員們一起將地上的資料都撿了起來。放回到了蘇愛軍手邊的茶幾上。

臉色鐵青的蘇愛軍深吸了兩口氣，冷曄端起茶杯遞到了他的手邊，蘇愛軍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臉色這才好了一點。看了看室裏噤若寒蟬的眾人，冷冷地道：「他以為我是傻子嗎？馬爾代夫我雖然沒有去過，因為我不知道到那裏除了渡假和看看那裏不可複制的旅遊業之外，還有什麼獨一無二的東西可值得我們來借鑒。但是我還知道，馬爾代夫有著自己的語言，而他們的上層人士通用的是英語！」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暗地裏長出了一口氣。不怕領導發脾氣，只要脾氣不是沖著自己，而且是有原因的就好。他們也明白了，為什麼方才蘇愛軍那麼大的火氣。跑到馬爾代夫去，卻帶兩個法語翻譯，這不是扯淡嗎！換了哪位領導，也受不了這種當面明目張膽地撒謊。而且還是輕而易舉就可以戳穿的謊言的屬下！

這日後要是傳揚了開來，林志峰固然是臭名遠揚。沒說穿了的蘇愛軍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評價。難怪蘇愛軍如此地憤怒，當場就發作了起來。

此時，武燚已是坐立不安，對於被方明遠叫出去的明士軒，他已經羨慕到了極點，誰能夠想到，明士軒和方明遠一離開，蘇愛軍就會變得這樣「狂暴」，將他們這些人當著隨行的這些官員們的面，訓了個狗血淋頭，就差指著鼻子罵了。

可是他偏偏還沒法子說什麼，蘇愛軍的「狂暴」也是有原因的，誰讓他們的工作彙報做得不夠嚴謹，誰讓蘇愛軍是有備而來的，除了最初的景元彬之外，接下來彙報工作的這些幹部們，沒有一個不被蘇愛軍批評的，原就是假大空居多的這些工作報告，自然是經不起認真推敲，尤其是在蘇愛軍事先還做了一番調查之後，就更是漏洞百出，處處都是破綻。

潼川的這些官員們，心裏已經將林志峰罵得十八代祖宗都要從棺材裏跳出來了——在官場上，很多領導也不會太將下面地市的彙報當真，因為數據出官帽的說法，在華夏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而這些年終彙報，裏面究竟有多少的水分，領導們也懶得過於較真。要是真的較起真來，那麼怎麼向中央彙報？

但是，在林志峰「玩」了那一手之後，蘇愛軍的較真卻誰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領導不和你較真是一回事，但是你拿領導當傻瓜，那就是另一回事！既然你想拿領導當傻瓜，那麼也就別埋怨什麼領導不尊循官場規則之類的話來。他們都是那城門失火而遭殃的池魚！而且，不僅僅是蘇愛軍在場，這在場的還有省委辦公廳、省環保廳、省財政廳等諸多部門的幹部，這一次，潼川的幹部們可是要省裏出名了！日後他們的仕途前程堪憂啊！

不少人也和武燚一樣，對明士軒羨慕不已，要不是他被方明遠叫走了，否則的話，現在壓力最大的人肯定是他。

不過很多人也突然間意識到了，明士軒的被叫出去，會不會還有另一層含意？一時間，不少人都為他們的這個想法而震驚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可是潼川政壇上的大地震啊！這些人越想越是心驚，要是明士軒得到了蘇愛軍和方家的賞識，那麼這潼川還能是武燚一家獨大嗎？甚至於，武燚會不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被調整到其他地市去？觸怒了一位省委常委，落得了這樣的下場，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要是這樣的話，那些屁股上不那麼幹淨的幹部們，心裏就活了。

「明書記，潼川的未來，是掌握在你的手裏的，潼川人也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就像潼宜和平川人一樣。」方明遠笑笑道，」不知道貴市統計過沒有，如今在潼宜有多少潼川人在打工？你們知不知道，未來的潼宜，會需要多少勞動力，又需要多少農產品？」

明士軒老老實實地搖頭道：「我不知道。」這些統計部門，不說他能指揮動多少人，就是這些部門去做這份調查，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

方明遠道：「潼宜未來的目標是百萬人口的城市，而到現在為止，根據潼宜相關部門的統計，截止到去年年底，在潼宜有正式工作的潼川人有三萬六千七百餘人，流動人口中，潼川人所占的比例在百分之三四十上下。前一個數據，還是比較可信的，後一個，是他們在汽車站和火車站作的統計，水份較大，不過也可以證明，如今有大量的潼川人前往潼宜尋找工作機會。這無疑是減少了你們的就業壓力。在未來的幾年裏，潼宜還會繼續吸納大量的適齡勞動力。你們市裏，就沒有好好想過，如何搞好勞務輸出工作嗎？還有，未來的潼宜需要滿足幾十萬甚至於上百萬人的農產品需求，潼川政府就沒有想過，怎麼樣在這上面做章？潼川的工業基礎確實是不強，但是如果說連合格的農產品都提供不了的話，那可就是個笑話了，我們可是個農業大國的。」明士軒聽得連連點頭，心裏已經滿是激動，他已經可以確定了，方明遠這是有意在扶持自己！

「潼川的財政很難，這是不假，但是如果說坐在這裏只喊難卻不去想辦法開源節流的話，如今是這樣，三五年後還會是這樣！」

第五百七十三章 吞下去的都給我吐出來

時至中午，雖然被喝斥了個狗血淋頭，潼川方面仍然要招待蘇愛軍一行人，這一次，武燚他們不敢再將就餐的地點放到潼川的方家酒樓裏去，而是將方家酒樓的大廚請到了市委的食堂，這樣既保證了領導們能夠吃到滿意的菜肴，又不顯得那麼奢侈。方家酒樓在整個潼川，也只開了兩家，無疑是潼川高端餐飲的代名詞，武燚很擔心，要是去方家酒樓就餐的話，蘇愛軍會不會直接將手中的水杯甩到自己的頭上來。

不管官場之中的潛規則如何，國家畢竟關於公務接待是有著明文規定的，武燚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給蘇愛軍遞上一個發怒的機會，他只能期望蘇愛軍確確實實是一個嚴格尊守國家明文規定的人。

一行人剛剛走出小會議室，就看到方明遠和明士軒從樓上走了下來，方明遠還好一些，明士軒的臉頰已經是凍得通紅，不住地擤鼻涕。他可沒有方明遠的那副好體格，在天台上這麼久，將他凍了個透心涼。不過身體上雖然寒冷，但是這內心裏卻是一片火熱。

「蘇書記，你們這是去就餐吧？」方明遠道，「我和明書記聊得不錯，汙水處理廠的建設事宜，日後自然會有人來潼川與地方進一步的磋商，下午的會議也沒有我什麼事，我這就准備走了。」他可沒有興趣和著蘇愛軍一起去吃飯，那不是吃飯，而是一種煎熬。

蘇愛軍也明白方明遠的想法。也知道他事務多，所以也不挽留他，只是言語間雙方交換了一個眼色道：「明書記，那就由你代表我們送一下方少。」

這一頓飯，氣氛可以說是相當地壓抑，完全沒有平素裏領導下來視察時，酒桌上的歡快氣氛。雖然也有年輕漂亮的女同志在場，但是武燚卻不敢讓她們上場來活躍氛圍。在場的很多潼川官員們都注意到了，蘇愛軍只有在和明士軒交談的時候，臉上才緩和幾分。面對武燚等人的時候。稱之為冷言冷語都是往輕了說。至於林志峰，在接下來的接待過程中，他根本就沒有再出現。

一直到了下午四時，蘇愛軍一行人這才乘車離開潼川，或返回潼宜或返回奉元。看著車隊消滅在了路的盡頭，潼川的這些官員們才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不管接下來這件事情會如何發展，今天總算是熬了過去。

武燚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將自己丟到了沙發上。當官這麼久，還沒有一次是像今天這樣身心俱疲，省委常委的憤怒，又豈是那麼好面對的？尤其是明士軒這個名義上的一把手不在場。幾乎所有的壓力都得由他這個政府一把手承擔起來。這滋味，想必他一生一世都難以忘懷。此時的他，對於自己屬下的這些酒囊飯袋也是恨得有些牙根癢癢，蘇愛軍今天所關注到的這些事情。除了景元彬之外，其餘的這些官員們的彙報，居然就沒有一個能讓蘇愛軍滿意的！偏偏蘇愛軍也不是借題發揮。故意地為難他們。

誰不知道，潼川的這些處在核心部門或者說有油水的部門的官員，十之**都和他武燚有關系，明士軒雖然是書記，但是來潼川這麼久，也只是掌握了一些邊緣化的清水衙門，至多是在核心部門裏培養個副職，這原本是令武燚為之自豪不已的成績，但是到了今天，卻成為了他的致命軟肋。至少一個識人不明，沒有眼光的帽子是難以摘去的了。

有了這一頂帽子，武燚日後的升遷，就要多出來不知道多少的麻煩，那些競爭對手們，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攻擊借口。做為一名領導，沒有眼光，識人不明，那可以說是致命性的打擊。武燚不由得哀歎了一聲，自己日後的仕途慘淡啊。也許很快，也許到了任期，就會把自己調整到無關緊要的崗位上去吧，雖然說級別和待遇不會降，但是品嘗過權力的美味之後，還有幾個人能夠從容面對有職無權的生活？

「老板，林副市長求見。」秘書走了進來，低聲地問道。

「不見！」武燚沒好氣地道。要不是這個林志峰，今天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借考察之名出國旅遊，這種事在全國都很常見，但是像他這樣跑了一趟卻連那裏的人說的什麼語言都能夠搞錯的人，也是罕有。這簡直就是拿領導當傻子一樣耍弄，別說蘇愛軍會生氣，就是他武燚現在也是一肚子的火氣——這一下子好了，臉都丟到省裏去了，到了明天，消息肯定就會傳得人盡皆知。林志峰名聲掃地的時候，他武燚又能好到哪去。

秘書走了出去，門並沒有關緊，武燚隱約地聽到從門外傳來了林志峰的叫喊聲，但是並沒有過多久，聲音就小了下來，轉為安靜。

武燚雙手枕在了腦後，努力地讓自己紛亂的思緒平靜下來，今天這件事的影響可大可小。往大了說，足以讓自己從潼川市長一職調往其他邊緣化的職位，如果說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自己就會在那裏頤養天年直到退休。而往小了說，可能也就是訓斥一頓，然後在省裏的名聲臭了而已，幹往這一屆任期之後，繼續向上升遷的可能不大，但是也會另給自己安排一處同級別的職位。比起前一種，就好了很多了。可是自己並不是蘇愛軍一系的人，否則的話，蘇愛軍就不會當著省裏、奉元的這些多官員，一點面子也沒有給予自己。他不認為，蘇愛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自己。

秘書又走了進來，武燚淡淡地問道：「他走了？」

秘書垂首低聲地道：「林副市長應當是去了明書記那裏，還有……」

武燚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個結果，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官場中人，跟紅頂白，可以說是最基本的技能之一了，如今明士軒的行情見好，這些牆頭草就紛紛地倒了過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明士軒能夠看得上他們嗎？一群敗事有餘、成事不足的東西，幫不了多少忙，惹麻煩捅婁子的本事倒是一等一。

「哎？」武燚突然詫異地叫了一聲，從沙發上一骨碌坐了起來，嚇了秘書一跳。

「你出去吧，有事情我會叫你！」武燚淡淡地道。

待秘書走了出去，武燚這才急切地翻找自己的衣兜，直到從內襯的兜裏翻出來一個小小的u盤，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差點忘記了，方明遠給他的這個東西。

武燚快步地來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將u盤插上。

沒有人知道，當時武燚在電腦上究竟看到了什麼，但是一個半小時以後，一個個電話從他的辦公室裏打了出去，一個個面如土色的官員們和國企的管理層被招集到了他的辦公室，辦公室裏的燈光一直亮到了深夜……

而在之後的一周裏，潼宜的濟民銀行裏，潼宜紅十字會的一個特別設立的慈善賬戶裏陸陸續續地收到了「匿名」人士超過三千萬元的彙款，一月後，這一賬戶裏的彙款更是達到四千一百餘萬。而這一筆錢，潼宜紅十字會又在年中的時候，依照潼宜領導的指示購買了醫療器材和大批的藥品全部捐贈給了潼川的衛生系統。

至於這些，都是後話了。

「真是便宜這幫子貪官汙吏了！」林蓉嘟著紅潤的嘴唇忍受著顛簸道。從潼川到潼宜不過幾十公裏的路程，以他們越野車的性能，要是在高速路上，就是開得慢一些，有個半小時也足夠了。可是如今都已經上路近一個小時了，還沒有看到潼宜和潼川的交界。這也就是車子性能好，加上幾人都不暈車，否則的話，早就吐得稀裏嘩啦、昏天黑地了。一想到那些混蛋們只想著往自己的兜裏撈錢，搞得潼川連個修路的錢都緊巴巴的湊不出來，來一趟潼川路上浪費時間不說，這樣晃來晃去的，也讓很不舒服。

「讓他們把吞下去的都吐出來，就夠讓他們心痛的了！」方明遠扶著車門，皺著眉道，「要是他們還不知道收斂的話，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要是一網打盡，不說京城方面會怎麼看待我們，就是省裏的那些人，也要對我們提防有加了。哎，那些舉報信發出去了嗎？」

「發出去了，給了紀委一份，政法委一份。」林蓉強壓著胸口的不適道，「陳哥，我們還要開多久才能夠到正常的路上？」

「快了，快了，再有十分鍾吧。」開車的陳忠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的道路，躲避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坑窪.

「楊書記臨走之前，再幫著咱們掃除一批牛鬼蛇神！」方明遠笑道，這一次算是胡蘿卜和大棒齊飛，想必經過此事，武燚在市裏的權威性必然大降，明士軒應當能夠掌握住潼川的官場了。接下來，只要明士軒能夠跟著潼宜的經濟指揮棒進行配合，也就不枉他今天親自和他在冷風中談了這麼久。

第五百七十四章 遠來的吉總

三月的香港，氣溫與北方相比起來已經帶著明顯的暖意，中午的最高氣溫已經可以達到二十四度上下。街上的行人，已經有很多人就穿一件長袖襯衫，再加件外套。

聯通副總裁吉銳陽一行人從香港國際機場的通道中走出來時，在大廳裏看到的只有聯通公司駐香港辦事處的工作人員。

孔主任，方家或者心翼公司駐香港辦事處沒有派人前來迎接嗎？他們也未免太輕視我們了吧？隨同吉銳陽一同前來的人裏，有一個年紀在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有些不滿地道。堂堂聯通公司的副總裁，正廳級的幹部，來到香港和他們談生意，怎麼連個接機的人都沒有嗎？

小杜！吉銳陽輕聲地喝道。他心裏雖然也有些不滿，但是卻不會像杜少楓那樣溢於言表。這一次前來香港，他可是肩負著與方明遠就定制機大單談判的重任。犯不上為這種小事情和對方生氣。

同樣在隨行人員中的禇孝恒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這個杜少楓，未免有些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方家和心翼公司的強勢，他可比杜少楓清楚多了。

方明遠那可是面對宗衙內都侃侃而談，只居上風不在下風的人，一個正廳級的企業幹部，想要讓他重視起來，那可不容易。

吉總，香港錦湖電影集團派人前來了，讓我們在這裏等著，他們去安排車輛了！聯通公司駐香港辦事處主任孔明泉陪笑道，您看。那不就是他們。說著，一指從遠處走來的幾個人道。

怎麼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人來迎接我們？吉銳陽有些皺眉地道。他是來談手機的，又不是要拍電影。

吉總，方少可也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總裁。禇孝恒輕聲地提醒道，也許他打算在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總部接待我們。

吉銳陽這才微微地點了點頭。一行人在錦湖電影集團的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上了車，向香港市區駛去。

在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總部大樓前，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經過了近百天的上映，《加勒比海盜2》已經全面地退出了各國的電影市場。但是它所創下的十八億九千餘萬美元的全球票房，卻令全世界的電影人都為之歎為觀止。

而在此之前《死神來了》也在全球創下了近三億美元的驚人票房成績，考慮到它的投資成本不過兩千萬美元，這一成績更是顯得難能可貴！

如今，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在世界電影業內的地位自然是再一次水漲船高。世界上這麼多的電影公司，一年能夠有兩部這樣的佳作的，又有幾個？雖然說這兩部電影都是合拍片，也難掩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風彩。

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如今除了這些與好萊塢電影公司合作的大片之外，在香港也自已拍攝一些影片，雖然沒有這些大片這樣轟動，但是一年下來。也在香港和東亞、東南亞電影市場上取得了不錯的業績。在香港本地的電影公司裏，也算是三甲行列中的。

而最近繼《獨立日》宣布開始籌備開拍之外，又傳出了消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將與香港星等三家電影公司合作拍攝。由方親自執筆的電影劇本《無間道》。消息一經傳出，立時就轟動了香港娛樂圈，所以，它的總部大樓也就門庭若市了。在這裏。時不時能夠看到香港娛樂圈裏的一些大佬和知名的影視藝人出入。

林助理，你好！

林助理！

林助理。上午好！隨著一連串親切的問好，林蓉在兩名公司的工作人員的陪同下，來到了總部大樓的門口。隨著方明遠入主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總裁一職的時間越來越長，林蓉做為他的貼身助理，也很快就成為了諸多人所關注的關鍵性人物。

林助理，你這是在等誰啊？誰有這麼好的福氣？一個香港知名的女藝人站到了林蓉的身旁笑問道。她雖然已經四十歲開外，但是看起來仍然猶如二十七八歲一般。雖然說如今的她每年都不見得有一部作品問世，但是在八十年代到九十中期，她可是香港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女藝人之一。也算是香港娛樂圈裏的一代天後級別的人物。

羅姐，你也是來參加《無間道》試角嗎？林蓉笑吟吟地反問道。她與她在酒會上有過幾次見面，她在業內的口碑很好，為人也很正派，兩人如今也算是泛泛之交的朋友。

不，《無間道》是男人的天下，我們女人在裏面就是無關緊要的配角。我來是要參加《都市風雲》的面試。羅姐扶著林蓉的肩膀，湊近了道，哎呀，你的皮膚保養得怎麼這樣好，我當年十七八歲的時候，都沒有你這樣好的皮膚。這裏面一定有什麼秘訣吧？

林蓉啞然失笑道：羅姐，你這可是**裸地拍我馬屁了，你就是拍我馬屁，我也幹涉不了導演的選角。自己的皮膚雖然好，但是要說比眼前的這一位十七八歲時還要好，那可就太誇張了。這一位當年可是以皮膚好而代言了不少化妝品的廣告。

呀！羅姐故做生氣地道，誰拍你馬屁了，我和你說的是正經話，有沒有什麼秘訣，和我說說。眼前的這個妙人兒，可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總裁方明遠，那個大名鼎鼎的方的貼身助理，她的一句話，可是比香港那些電影公司的老板們說話還管用。不用她刻意地為自己做什麼，只要有人看到自己和她的關系近密，屆時自然就會有人主動地做什麼了。久經江湖的她，對於人心的理解，可是比林蓉要深刻地多。

沒有什麼秘訣了，我天生就是這樣的。哎呀，不多說了，回頭見，方總的客人到了！林蓉一眼就看到了正向這裏駛來的車隊，輕聲地叫道。

那好！你先忙著，有空見啊！羅姐自然是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沖林蓉嫣然一笑，又擺了擺手，這才走進了大樓。

車子停了下來，隨著車門被打開，吉銳陽等人紛紛地走了出來，只不過，看向樓門外的吉銳陽的目光中還帶著一抹疑惑。

林助理，我們又見面了！禇孝恒打了個招呼道，吉總，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方少身邊的林蓉林助理！林助理，這是我們公司的常務副總裁吉銳陽吉副總。

林助理，初次見面！吉銳陽也是見多了美女的人了，在這一瞬間也是不禁微微失神，怔了一下才伸手握住了林蓉伸出的纖手道。而在他的身後，諸多男性的臉上都不禁露出了驚豔的神色。

吉總，歡迎諸位前來香港。林蓉嬌笑道，若是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諸位包涵。方少現在正在會客，脫不開身，所以請諸位跟我來吧。

此時，自然有公司的工作人員上前將眾人的行李都接了過去。吉銳陽等人跟在了林蓉的身後，向電梯處走去。

林助理，方才我好像在貴公司的樓門口處看到了香港著名的女影星羅玉娟了？吉銳陽好似不經意地問道。

林蓉隨口道：羅女士是來我公司參加新電影的面試。

林助理，聽說貴公司要聯合香港其他三家電影公司一起拍攝一部電影叫……《無間道》是吧？杜少楓插口道，羅女士是來參加它的面試嗎？

林蓉微微扭頭看了他一眼，方才禇孝恒可沒有介紹這個年青人，不過看他敢在吉銳陽說話的時候插嘴，恐怕地位也是不低。

第五百七十五章 降價

「不是！」林蓉淡淡地道。

「那她是來做什麼呢？」杜少楓追問道。

「個人隱私，不便多說，杜先生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找羅女士當面去問。」林蓉道。

「那林助理可以告訴我，我要到哪裏去找羅女士呢？」杜少楓又道。

林蓉隨口說了一個地址，所有的羅玉娟影迷都知道，那是她經紀公司的地址。

「林助理……」杜少楓還要再說什麼。

林蓉已經站在了電梯旁，扭頭道：「吉總，如果說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安排一名工作人員將這一位先生送到羅女士的經紀公司去，在那裏，他的所有問題都會有人給予他詳細的解答。」

「那就不必了，一切要以工作為重。」吉銳陽瞪了一眼杜少楓，杜少楓不禁臉頰有些發燙。

禇孝恒心中暗暗冷笑，杜少楓的那點小心思他倒是猜得出來，在公司裏早就有過流言，吉銳陽年青的時候，很喜歡羅玉娟拍的電影，就連娶個媳婦，也找得和羅玉娟有幾分相像。而要說杜少楓純是為了吉銳陽而打聽的話，那就把他想得太好了，他八成是借著詢問羅玉娟來拉近自己與林蓉之間的距離。這個杜少楓，是吉銳陽的親信，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反正吉銳陽對他是相當地放縱。不過這位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林蓉又是什麼人，他那點伎倆，逗逗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或者說公司裏的那些女職員們還差不多。

林蓉帶著他們來到了大樓頂層的一間休息室裏道：「諸位，請在這裏休息片刻，我們方少接待完客人之後，就會通知諸位。我還有事情，要失陪。諸位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告知我們的工作人員。」

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工作人員為吉銳陽他們送上了茶水、咖啡、飲料和一些瓜果就退了出去，會議室的門關閉了起來。

「這個方明遠架子也太大了吧，居然還讓咱們在這裏等他！」杜少楓帶著幾分不滿地道。

「閉嘴！這裏是香港，不要把你在內地裏的習慣放到香港來！」吉銳陽低聲地喝斥道。這裏是資本的天下。就是特首，面對這些豪富們，也要客客氣氣的。而內地是官員的天下，兩者豈可相提而並論。這小子還以為是在國內，面對那些地方政府或者說民營企業嗎？何況這一次前來，是他們有求於人，而不是方家有求於他們。再擺什麼架子！

禇孝恒站起身來，會議室的靠外的一邊是直落到地的玻璃牆，向外望去，可以看到香港繁忙的維多利亞港裏。船只如梭，好一副繁忙的景象。一個只有著一千平方公裏，七百餘萬人口的地方，去年卻創下了國民生產總值超過了一千三百億美元的佳績。與它相比起來，國內的那些大城市就相形見絀了。而就這麼大的一片土地上。還有四五家電信運營商在競爭著，與香港的這些電信運營商相比起來，有著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國土，十餘億人口大市場的華夏電信運營商，卻只有寥寥的兩家，他們簡直就如同掉進米缸的耗子一樣，幸福地令人眼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時針指向了下午四時，他們杯中的茶水已經換了幾茬，可是方明遠依然沒有出現。這一次，不僅僅是杜少楓沉不住氣了，就連吉銳陽也頻頻地看表，直皺眉頭。雖然說他們提前預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但是他們抵達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總部大樓時，卻只有三點，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小時了！在這期間，他們也找工作人員詢問過，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方明遠此時仍然在接待來訪的客人，抽不出時間來接待他們，要他們再耐心地等待一會。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大牌客人，英國王儲，還是美國國務卿，居然讓他過來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杜少楓恨恨地道。在國內，除了少數地方，他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卻全然沒有注意到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走進來的林蓉恰好將他的這句話聽到了耳裏。

「不是英國王儲也不是美國國務卿，不過是美國波音公司的兩位董事，讓諸位久候了。」林蓉淡淡地道，「吉總，方少請你過去。」

「林助理，您太客氣了。小杜，還不向林助理賠禮！」吉銳陽連忙站起身來笑道，他突然想起來，最近京城的小圈子裏一直在流傳著一個傳言，已經徹底下馬的MD90項目，在近期內要重新上馬了。而在其中起重要作用的，似乎就是方家。那麼波音公司的董事到香港來，八成也是為了MD90項目。

其實他還真沒有猜錯，波音的這兩位董事，前來香港就是為了MD90項目的重啟事宜。雖然說，這一項合作項目已經由華夏一方明確提出來終止。但是，波音董事會經過再三地商榷，方方面面的考慮之下，還是決定有條件地答應幫助華夏重啟MD90計劃，並且讓這一計劃順利地延續下去。

而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要求華夏方面再繼續購入波音客機。這件事，自然就被推到了方明遠這裏來了。

方明遠方才和波音公司前來商榷此事的兩位董事足足唇槍舌劍地爭論了兩個多小時，雙方間仍然沒有能夠達成共識，雙方決定等到明天再繼續商談。方明遠這才有空會見吉銳陽。

杜少楓帶著幾分不情不願地要湊過來，林蓉隨意地揮揮手道：「吉總，請跟我來。」吉銳陽掃了一眼禇孝恒，禇孝恒會意地跟了出來，其他人則仍然留在了會議室內。

三人出了門，順著走廊向前走了約有三十餘米後，林蓉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門道：「請進，吉總，禇總。」

吉銳陽和禇孝恒一進門，眼前立時就是為之一亮，足有近百平米的房間裏明顯地被分隔成了三部分，最靠裏面的是辦公區，而中間則是會客區，最靠門的這一塊則是休閑區。而在會客區的環形沙發處，坐著三個人。

吉銳陽雖然沒有見過方明遠，但是看年紀也能分辨得出來。而坐在方明遠身旁的那兩人，他也並不陌生，正是薑震宇和江萬猛。看到吉銳陽兩人進來，三人陸續地站起身來。

吉銳陽連忙快走了兩步，滿面堆笑地伸手握住了方明遠伸出來的手道：「方總，久仰大名，今天方才有緣相見……」

吉銳陽足足說了不下三分鍾，簡直將方明遠誇了個蓋世無雙，這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口。

「吉總，他們我想就不必為你介紹了吧？」方明遠笑著讓吉銳陽和禇孝恒坐下道。

「當然不用了，我和薑總、江主任可都是老朋友了！」吉銳陽笑道。這兩位在手機制造業裏都是業內大佬，吉銳陽這些年來，與他們也沒少打過交道。

眾人寒暄了一番，吉銳陽這才道：「方總，這一次，我們雲董事長原本是要親自前來的，只是部裏有些事務，令他脫不開身，他要我代他向方總問好。希望我們雙方，這一次的合作協議能夠順利簽署。」自從禇孝恒向方明遠提出了定制機一事後，聯通公司與心翼公司有過多次的接觸，雙方間就定制機的采購充足地交換了意見。可以說，雙方間都已經明白了對方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和底線所在。而這一次，吉銳陽親自前來香港，就是希望能夠與方明遠在某幾個關鍵條款上達成一致，從而可以簽署正式協議。這樣的話，五月的時候，儲存話費換手機的活動就可以正式地展開。

「這個，我們的約定恐怕是要有些變化！」方明遠倚在沙發上，輕聲地道。

「啊？」吉銳陽不禁失聲道，「什麼變化？」

「吉總，不必緊張。是這樣的，我們心翼公司在近期內，將會有新的手機型號發布，同時也將停產幾個型號。而貴公司所選中的那兩種手機型號，也將降檔歸入低檔機的行列中。所以，我們要問問吉總，貴公司是重新選擇新的型號呢，還是就這樣了？「薑震宇笑道。

吉銳陽吃了一驚道：」貴公司又要發布新手機了？」既然是要發布新手機，那麼現有的手機，隨之降檔，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而他們原先所選擇的那兩款手機，就是心翼公司中檔手機中價錢偏低的一種，現在被歸入低檔手機，也是情理之中。

「是的。初步預定在五月一日。」薑震宇看了一眼方明遠，倒是也沒有隱瞞他。

「嘶……」吉銳陽倒吸了一口氣，這不是和聯通公司的原定計劃正沖突了，要是按原計劃，原宣傳的話，那可是要出問題的。怪不得方明遠說要有些變化呢。不過，這倒不是什麼根本性的大問題，只需要小小的修正就可以了。

「貴公司的那兩款手機降價嗎？」吉銳陽直接問道，這才是最關鍵的。

「新品手機上市，現有的手機凡是在一年之前發布的，均有多少不一的降價。吉總你們所選中的手機，在五一之後，會降價。」薑震宇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複。

第五百七十六章 機海戰術

吉銳陽心裏很奇怪，他們所選中的這兩款機型，雖然說是心翼公司手機裏中檔價格偏低的，但是在市場上卻很暢銷，雖然說發布的時間有些長吧，但是銷量卻仍然是穩中有升。在如今手機市場仍然高速發展的今天，心翼公司完全可以發布新型號的手機，也不調低舊型號手機的售價。

而且，聽姜震宇的意思，心翼公司還要淘汰停產一部分型號的手機，可以說五一過後，心翼公司的高中低三檔手機差不多就要進行一次洗牌。而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心翼公司的新款手機發布會，就在西方聖誕節節前，這不到半年的時光，居然再一次地要發布新品了？這速度可是有些快。

「這件事情，我要向雲董事長彙報一下，才能夠給予貴方確定的回答，不過，我想這對於我們雙方間的合作，應當是不成什麼問題。」吉銳陽沉吟了片刻道，「方總，不知道關於那件事，貴方考慮得怎麼樣了？」

這一次，他親自前來，要和方明遠談判的最重要的一項就是聯通公司希望心翼公司能夠答應，在定制機的采購上，聯通公司能夠享有優先權。也就是，同型號的手機，心翼公司要優先滿足聯通公司的訂單。其實，聯通公司更想要的是獨占權，從而徹底地將華夏移動公司從心翼公司直接采購手機的可能掐死在未發芽狀態。但是考慮到心翼公司如今在國內的市場地位，聯通公司很明智地提都沒有提。

「老薑，你給吉總解釋一下我們的難處。」方明遠對姜震宇道，「我想在這個問題上，你比我看得更透徹。」

姜震宇坐直了身體，直視著吉銳陽的雙眼道：「吉總。接下來的話也許有些尖銳和不中聽，還望吉總莫要往心裏去。」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薑總，請說吧！」吉銳陽苦笑道。方明遠的這個反應，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華夏移動公司占據了華夏移動電信市場百分之七八十份額的前提下，任何一家手機制造企業，都不會願意輕易地將自己綁在聯通的戰車上，而得罪華夏移動公司。

「貴公司有沒有信心在三到五年的時間裏，占據華夏電信市場至少百分之四十的市場份額？」姜震宇直言不諱地問道。

吉銳陽和禇孝恒不禁同時苦笑搖頭。要是有這個把握，聯通公司又何必再搞什麼充話費給手機的促銷活動，就這樣過上三五年好了。不但省心省事，還能節省下來很多的經費，豈不是皆大歡喜。就是因為成立幾年以來。在搶奪移動公司的市場份額上，成績平淡，所以聯通公司的高層們，才下狠心決定展開大規模的促銷活動，以爭取更多的客戶。

「那麼近幾年裏，國家會不會再建立一家移動電信公司來與你們兩家公司進行競爭？」姜震宇又追問道。

吉銳陽和禇孝恒不約而同地搖頭，雖然說上面對此一直在吹風。但是卻是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聯通與華夏移動可以說既是對手又是盟友。不管兩者之間爭斗地如何激烈。兩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會再輕易地讓第三家移動電信運營商出現。

姜震宇無奈地一攤雙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模樣。

吉銳陽不甘心地對方明遠道：「方總……」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聯通公司能夠給予方家的。華夏移動公司差不多都可以給予，而且可以給予地更多。要讓方家傾向於聯通公司。可是聯通公司卻拿不出來什麼能夠令方家意動的。雖然說，在之前他也想了不少理由，但是在這一刻，看著方明遠那一雙似乎深不見底的雙眸，吉銳陽突然覺得這些理由拿出來，也只是徒增笑料罷了。

吉銳陽和禇孝恒最終還是帶著幾分遺憾的心情離開的，雖然說，在雙方間簽署正式協議書之前，他們依然有遊說方明遠的機會，但是他們也明白，想要讓方明遠點頭，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方少，這吉銳陽他們可是很不甘心的。」一直都沒怎麼開口的江萬猛輕笑道。

「不甘心怎麼了？哼，要不是考慮到聯通公司確實是太弱，和移動還不在一個重量級上，要不是因為考慮到諾基亞他們可能有的小動作，咱們還需要考慮什麼定制機的問題嗎？」姜震宇冷笑道。

「這麼說，老薑，你確定諾基亞集團他們真的要玩那什麼機海戰術了？」江萬猛略顯驚詫地道。

「嗯，之前是沒有注意，但是方少提醒過後，如果說我們還看不出來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的話，那也未免太廢物了！」姜震宇道。

所謂機海戰術，經歷過華夏手機市場前十年的人都不陌生，就是一家公司同時上市多款手機，在手機市場中以壓倒性的數量優勢占據先機。而且有些品牌常常是高中低檔的手機全面覆蓋，從而最大程度地搶奪市場份額。

最先在國內挑起機海戰術是國外品牌，就在國人為國產手機占據了過半國內手機市場份額而沾沾自喜的時候，穩穩占據著高端和中端大部分市場的諸多海外品牌手機生產商卻悍然發起了反攻，一連串新機型的密集發布，而且是高中低檔的全面覆蓋，將國產手機打得是暈頭轉向，節節敗退。從此之後，華夏手機市場上，一款手機型號包打一年半載的時代徹底地終結了。那一年，國內的手機生產企業是一片哀鴻。

雖然說，後來國產手機同樣也是利用機海戰術，一點點地又從海外對手手中將低檔手機市場搶奪了回來，但是因此而造成的嚴重損失，卻是給整個手機制造業都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大量滯銷的手機不得不以揮淚大甩賣的形式以極低價出手，甚至於連成本都掙不回來。

而在這一世裏，機海戰術的到來，卻是提前了很多。

第五百七十七章 早做准備

不管機海戰術到來的時機如何，其的最終目地都是國外品牌的這些手機企業，不甘心自家在華夏手機市場上的份額一年年地被國產品牌所蠶食，而進行的一次反撲。而在前世裏，這一次反撲也確實是令國產手機商們哀鴻遍野。

「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五六月份的時候，諾基亞公司很有可能一口氣在華夏市場推出五款以上的新式手機，而愛立信、摩托羅拉、西門子、三星等公司，似乎都有類似的舉動。」薑震宇歎了一口氣道，「他們雖然事情做得很隱蔽，但是有心算無心，還是讓我們看出了一些端倪。幸好，方少提前意識到了這一點，否則的話，屆時還真的要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了。」

江萬猛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要是這樣的話，考慮到西方企業在聖誕節前普遍會發布新品的習慣，這一年，外國手機企業在國內推出的新手機型號，還不得三四十個以上？而去年全年裏，國產手機企業，除了心翼公司發布了四款新手機之外，其餘的國產手機企業都只發布了一到兩款手機，七家企業加到了一起，也不過十三款。而一款新型手機的推出，就是心翼公司也需要兩三個月時間的提前籌備。

「幸好，數字技術研發中心又有了新的技術突破，這使得我們可以提前對公司現有的機型進行一次升級換代。發布一批新型號，淘汰一批舊型號，這樣的話，機海戰術對我們的影響就降低了很多。」方明遠笑道。

薑震宇點了點頭，以心翼公司這些年來的積累，只要提前有所准備，所謂的機海戰術，其實並沒有多少殺傷力，而且單純地從公司的角度來說。這也是華夏手機市場上的一次優勝劣汰，將那些不合格的企業從市場中踢出去。

「聽說，信產部今年還打算發放可能高達十一張的手機生產牌照，嘿嘿！」江萬猛幸災樂禍地笑道，他倒是想要看看。如果說到年中，那有國產手機企業哀鴻遍野的時候，還會不會有國有企業鑽尖了腦袋也要擠進來。整個華夏的手機行業，目前除了方家的心翼公司之外，幾乎成為了國有企業的一統江山，

而這些企業，可以說都沒有屬於自己的核心技術。甚至於有的純粹就是從國外采購零配件，然後在國內組裝貼牌生產，不過即便是這樣，在手機市場迅速擴大的華夏。居然也讓它們賺了不少利潤。在國有企業不景氣的大環境下，也令它們成為了耀眼的一族。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國有企業，今年拼命也要擠進手機生產商的行列中來。

整個手機制造業裏。就心翼公司這麼一個「異種怪胎」，若不是國內最早的手機制造技術是方家引進並與其他公司分享。若不是心翼公司自從一成立就成為了國內手機生產商中的領軍人物，遙遙領先其他企業，若不是國內還需要心翼公司這塊遮羞布來掩飾國產手機在中高檔上的薄弱，若不是心翼公司也有著雄厚的背景，早就被信產部和其他企業聯手打壓瓜分掉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在很多時候，心翼公司的人都能明顯地感受到，在信產部和相關部門的面前，自己他娘的就是後娘養的，明明自己是國內第一大手機生產企業，但是好事情卻總是輪不到自己，倒是髒活、累活、麻煩活，全都塞給自己，還美其名曰是能者多勞，時不時地還想從心翼公司的手中撈取免費的好處。而那六家手機生產企業，與心翼公司之間的關系也是敵視遠大於友好，信產部和相關部門之所以這樣對待心翼公司，他們在背後的煽風點火也是功不可沒。

外戰外行，內戰內行，這八字評語對於他們來說，可以說是再適當不過的了。

「老薑，聯通的這三十萬台手機，只是一次初試水，我相信，日後他們年訂單至少也要在六百萬台以上！」方明遠輕笑道。存話費換手機的促銷活動，在初的華夏手機市場上的效果還是十分明顯的，否則的話，這一項活動又怎麼可能持續了多年，直到方明遠前世裏死亡時，這一做法仍然是幾家電信公司爭奪新客戶的重要法寶。

「六百萬台？」江萬猛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了薑震宇，雖然是定制機，但是這個數目卻是相當地驚人。去年心翼公司國內國外的總銷量也不過是一千七百餘萬台，八百萬台，已經差不多占到了半壁江山了。若不是潼宜的晶圓廠和津城青西經濟開發區的青西芯片廠將會相繼投產，恐怕心翼公司今年就要面臨著產能嚴重不足的窘境。

薑震宇注意到了江萬猛的目光，苦笑道：「這只是聯通一家可能的訂貨量，你不要忘記了還有移動！」

「嘶……」江萬猛這一次也無法淡定了。難怪，方明遠和薑震宇不答應聯通的要求，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光兩家公司的定制機，很可能就要將去年心翼公司在國內的手機銷量全部瓜分。而有了這兩塊穩定的收入來源，國內手機市場上即便是惡浪滔天，心翼公司也是穩如泰山。只是那些國有的手機生產廠家就要面臨更大的挑戰了。

聯通公司雖然這試水的三十萬台手機選擇的是心翼公司中檔偏低的型號，但是日後的訂單裏，卻肯定是要高中低檔全面覆蓋，其中低檔手機肯定是大頭，而國內的其他手機生產企業，他們的主打機型就是低檔手機，在中檔他們都難以立足。要是這低檔手機一塊被心翼公司提前挖走一大塊，再加上海外競爭對手們的機海戰術……

「真是一群倒黴孩子！」江萬猛嘟囔道。不過，這個結果，卻是讓人心裏很痛快！沒有核心技術，研發投入不足，不掌握上中遊的資源……這些國產手機的弊端，他在媒體上說過不少次，只是哪一次也沒有人拿他的話當真，反而冷嘲熱諷卻吃了不少。看看這一次過後，還有誰不拿他的話當回事！

「老薑，三十萬台手機，在一個半月的時間裏，你們的生產壓力大不大？」方明遠將目光轉向了薑震宇，這一次，聯通公司選擇用中檔手機試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卻也令他感到有些高興。這說明聯通公司裏，還是有不少的明白人，他最初的時候，還擔心聯通公司最終會選擇低檔手機。

儲存話費換手機，從經濟的角度來講，當然是用低檔手機對聯通公司的壓力比較小，同樣的錢，可以備出來更多的手機，但是那樣的話，方明遠就很擔心，聯通公司會不根據實際情況，在國內大面積的鋪開，這樣的話，一來對於心翼公司來說，生產壓力會驟然加大，二來，聯通的通訊網絡不如移動穩定，這是眾所周知的，在大城市裏，這一點還不怎麼明顯，但是要到了比較偏遠的地區，兩者之間的差距就相當明顯了。

而大量的手機用戶如同潮水一般湧入通訊網絡中，對於網絡的壓力之大，恐怕聯通公司自己目前也沒有一個確切的認識。方明遠在前世裏，可沒少聽人埋怨聯通的信號差，移動手機要移動著打。一旦發生頻頻斷線、占線的情況，不但聯通公司自己備受指責，就連心翼公司搞不好也要受池魚之殃。

而聯通公司選擇了中檔手機，那就意味著，會首先在一線城市裏試水，這樣的話，對於聯通的通訊網絡來說，還在可承受的範圍內。

「一個半月？」薑震宇有些詫異地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在聯通開展促銷之前，就將他們要的貨應可能地備出來？」

方明遠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可是知道，儲存話費換手機的促銷活動，在國內手機市場上掀起了什麼樣的狂風暴雨。「承諾話費換手機在國外已經非常普遍。而在我國，這卻還是一個新興事物。當然了，電信公司自然也不會幹虧本生意一方面這是一種快速融資手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一段時間內限制客戶更換手機同時交話費領手機活動絕大部分都有同時每月最低消費的要求。

不過，即便是這樣，對於那些又想得到一款手機，卻又不願意拿出幾千元來買手機的國人們來說，這一活動還是有著極大的誘惑力的。尤其是在手機通話費用高昂的現在，那點每月最低消費的要求，可以說輕而易舉地就能達到。倒是十年八年之後，隨著通話費用的逐漸降低，人們對於這每月最低消費額才會比較看重。

所以，方明遠完全可以打包票，聯通的這一活動推出，就會獲得極其強烈的市場反映，而移動公司也只能沒有選擇地進行跟進！

「協議上要盡可能地拉長這個時間，但是我們生產上，卻要盡可能地提前完成！」方明遠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狸一樣。

第五百七十八章 四月

五天之後，吉銳陽帶著一眾人等，帶著遺憾乘飛機離開香港，到最終，他也沒有能夠爭取到方明遠點頭，給予他們優先采購權。不過，他們的努力倒也不是白費，方明遠答應了聯通公司有權在目前的這份協議基礎上，定制機的數量和型號，還有一次優先追加采購的機會。

吉銳陽也明白，這就已經是方家給自己面子了，在這幾天裏，聯通公司也暗地裏托了不少人，好在他們也算是中央級的大型國有企業，老總也是副部級，和京城裏的領導們怎麼也能說得上話，這裏面就有和方家關系不錯的，從中說和了一下，方家這才做出這樣的讓步。

屆時，如果說儲存話費換手機這一促銷活動，要是成績顯著，移動公司也為之心動的話，聯通公司要是不想移動公司買到方家的手機，大可以來一次大采購，將心翼公司的某幾個型號的手機完全買斷，從而減少移動公司的可選餘地。

而這樣一來，心翼公司也談不上得罪移動公司，在商言商，合同是必須要執行的，而且方家的商業信譽度在國內又是一等一的，為此方家拒絕移動的訂單，那也是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的。

吉銳陽在此期間，也有機會提前試用了一下心翼公司將於五月份推出的最高端新機型——雙彩屏顯示手機，集合了照相、四十和弦、MP3、收音機和紅外線、藍牙等諸多功能，最重要的是它支持WAP無線上網技術！

做為聯通公司的副總，吉銳陽也是相當關注世界手機業的發展的，這些技術在海外品牌的手機上。可以說都有，國內的手機生產企業的產品，能夠做到其中的某幾樣，但是到目前為止，正式上市的手機中，卻沒有一款手機，可以集成如此多的功能！這說明什麼？說明，心翼公司在這些技術的集成化上，走到了世界的前列。而這些功能的分拆組合。就可以開發出多種的新款手機來！難怪心翼公司會決定對現有的手機產品，進行一次大洗牌，將部分低檔的手機淘汰掉。

而且這還只是心翼公司打算在近期內公布的成熟技術，相信在心翼公司的技術儲備中，還有著不少後手等待著合適的時機放出來。與心翼公司相比起來。國內的其他手機生產商卻大多仍然在滿足於從海外采購零配件貼牌生產的程度上！如此這般下去，日後國內的其他手機生產商又拿什麼資本來和心翼公司競爭？

吉銳陽一路慨歎地回到了京城，三月底，心翼公司和聯通公司正式地簽訂了定制機采購合同，而由於心翼公司的強烈要求，聯通公司方面決定於六月一日前後，在國內的幾大核心城市首先展開儲存話費換手機的促銷活動。時間再長的話。他們也怕走漏了風聲，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時間進入了四月，世界上風雲變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證實塔利班毀滅了位於巴米揚的兩座五世紀的大佛像；荷蘭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承認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南斯拉夫前總統米洛塞維奇被逮捕；尼泊爾王室發生血案。現國王夫妻在血案中喪生，繼位三天的尼泊爾國王迪彭德拉傷重不治，由叔叔賈南德拉繼任國王這些事件都吸引了人們的大量關注。

當然對於華夏人和美國人來說，最為關注的還是發生在四月十七rì。一架美軍EP-3型偵察機，與一架華夏戰斗機在南海發生碰撞。華夏戰機墜毀，機師王偉下落不明，而美國偵察機則迫降在華夏境內。華夏和美國之間的關系一下子就繃緊了起來，大有劍拔弩張、沖突一觸即發之勢。

這樣一來，四月二十一日，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正式成立，除了當事人和業內人之外，並沒有吸引到國內多少人的關注。而在業內，它的成立之所以會引來關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特種鋼協會的創始成員之一，秦西壓延設備廠也加入到了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創立中去，並且成為了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大股東，擁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而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則是平川趙家，擁有百分之一十九的股份。餘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則是由省內的四家鋼鐵企業所瓜分。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自然是由秦西壓延設備廠的現廠長方勝所擔任。至於省內的那四家鋼鐵企業的管理層，部分被留用，大部分則被省工業廳調任。

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成立之初，並沒有急於擴大生產，上馬特種鋼，而是對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所有的落後生產能力進行逐步地淘汰整合，同時，對原來的四家鋼鐵企業的工人進行大規模的培訓和清理，對於那些不能夠適應未來公司要求的職工，進行了調崗和分流，而那些既不服從公司管理，又劣跡斑斑的人員，統統給予了辭退。這在當時，確實是引發了小小的動蕩，這些被辭退的人員還企圖生事，但是很快就被當地政府給壓制下去。

同時，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對外進行了大規模的招聘，招聘的對象，從高層管理人員到小小的技術人員，足有上百個崗位，自然也就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叫劉勇的小子，憑借著自己名牌大學畢業和在南鋼鐵集團工作過兩年的資曆，順利地成為了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的一名中層管理幹部。

同樣還是在四月裏，在得到了濟民銀行八千萬元貸款之後，潼川的第一座汙水處理廠舉行了奠基儀式，而與此同時，潼川境內的柳曲灣水庫和龍堂水庫的管理權則轉給了潼宜市的相關政府部門。而在此之前，潼川境內的多家國有企業的管理層，發生了大幅度的變動，原管理層大多被平調到了市屬機關裏。小部分則是很不幸地身陷拘留所，潼川市紀委和檢察院正在對他們在擔任國有企業管理者期間所犯下的罪行，進行清算。

第五百七十九章 要不要趁火打劫

　　方明遠坐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總部大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裏，一邊看著窗外的陰雨，一邊接著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

　　「方，董事會已經基本上同意了我們的協商結果。我想大家可以商量一個合適的時機正式簽署合同了！」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莫泰尤納斯帶著幾分疲憊的聲音。此時的美國，正是在深夜。

　　「格雷，謝謝你！」波音董事會能夠順利地通過MＤ９０計劃重啟，其中固然有重視華夏航空市場，以及未來的新航空公司會采購二十架波音大型客機等諸多的因素在其中，莫泰尤納斯努力地遊說、說服波音公司的這些董事，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之一。所以方明遠的這一聲謝謝，說得是誠心誠意。

　　國內的四大飛機制造企業，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緊急籌備磨合，已經做好了重啟生產的萬全准備，可以說是萬事皆備就欠波音公司的這一紙合同了。

　　「謝謝就不必了，我和安德魯還要謝謝你當初對我們的提醒呢，否則的話，現在我們也是那些倒黴蛋中的一個了！」莫泰尤納斯深有感慨地道。

　　就在四月二十一日，秦西省鋼鐵集團公司正式成立的同一天，全世界人的目光都在關注著華夏與美國之間的沖突時，美國國內突然暴發出來了安然公司醜聞！

　　誰能夠想到，去年總收入高達上千億美元。世界最大的能源交易商，公司營運業務覆蓋全球超過四十個國家和地區，有雇員兩萬人以上，總資產額超過了六百億美元，連續四年獲得「美國最具創新精神的公司」稱號。名列《財富》雜志「美國500強」的第七名；掌控著美國百分之二十的電能和天然氣交易，華爾街競相追捧的寵兒——安然公司竟然是紙上的巨人！

　　雖然說，到目前為止，安然公司財務造假究竟有多麼的嚴重，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但是莫泰尤納斯已經通過私下的渠道了解到。安然的首席執行官，傑佛裏.斯吉林在最近一直在暗中拋出手中的安然股票———而他卻在公開的場合中，包括與莫泰尤納斯等人的聚會中不斷宣稱安然公司的股票會有更大的提升空間。而且按照美國法律規定，公司董事會成員如果沒有離開董事會，就不能拋出手中持有的公司股票。

　　而且他還得知，安然公司今年的頭三個月裏。因為首席財務官安德魯.法斯托與合夥公司經營不當，公司股東資產縮水超過十億美元。安然公司更是虧損了超過了七億美元，平均每股損失超過一美元！

　　而這些，只不過是安然公司醜聞暴發後短短一周裏所顯露出來的，莫泰尤納斯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安然公司很可能會暴露出更大更多的財務黑洞。而到了那個時候。安然公司的這些股東們，是什麼下場，他就是用腳後跟去想，也能夠想到。而一旦安然公司最終破產，損失就更是難以計算。

　　傑佛裏.斯吉林當初也沒少向他們這些人推銷安然的股票，而他們當時也確實是有些動心，安然公司上一年的業務增長，實在是太亮眼了。要不是方明遠和他、布萊恩特都很正式地提醒過，安然公司的業務增長有些太迅猛，要他們謹慎投資的話。兩人很可能就也加入到了其中去了。莫泰尤納斯當時可是准備出來了七千萬美元。

　　「呵呵，我也只是覺得安然公司的業務增長地有些太不尋常。」方明遠笑笑道，「你和布萊恩特沒有因此而遭受損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是啊，我們兩人是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我們的朋友和家人裏，有不少人不聽我們的勸阻，都購入了安然公司的股票，這一次……唉！」莫泰尤納斯長歎了一口氣。安然公司的醜聞爆發，使得原本就因為納斯達克綜合指數瘋狂下跌而動蕩不安的美國金融秩序進一步地陷入了混亂，剛剛有些企穩跡象的股市，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下行。波音公司的股價也因此而受到明顯的影響。所以，莫泰尤納斯如此對於方明遠，那是感激之極。

　　「格雷，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對此事現在有什麼反應？」方明遠站起身來，打開了一扇窗戶，立時一股帶著濃濃雨氣的冷風吹了進來，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哼，他們現在算是名聲掃地了！他們居然在安然醜聞暴發前，就開始銷毀安然公司的文件和電腦記錄，還好證券交易委員會及時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否則的話，被銷毀的文件就不止是兩千餘頁了！亞瑟.安德森和倫納德.保羅.斯帕切克用了幾十年時間所開創的『誠信高於利潤』的優良傳統，被這些混蛋們徹底地敗壞了！」莫泰尤納斯憤憤不平地道，「倫納德.保羅.斯帕切克要是現在還活著，能被這些混蛋們生生氣死！」

　　莫泰尤納斯口中的亞瑟.安德森和倫納德.保羅.斯帕切克正是安達信會計事務所的頭兩代領導人，正是在他們掌管安達信會計事務所的期間，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堅持使用嚴格的會計標准，擺出了為了保護公眾利益，不惜損失本公司的利益，他們認為審計師負有保護公眾利益的職責！

　　正是在斯帕切克領導時期，安達信會計事務所曾經公開指責拜斯海姆鋼鐵公司存在利潤嚴重虛增，還公開批評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對上市公司的假賬監管不力。也正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努力，使得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取得了公眾廣泛的信任，從而成為了世界上最大、最受尊敬的專業性服務機構之一。

　　到兩千年時，安達信公司在全球八十餘個國家裏設有近四百個分支機構，擁有專業雇員超過了八萬人，數千名合夥人和合作夥伴，全球營業額達到了近百億美元！而僅僅在美國國內，它就代理著美國近百分之二十的上市公司的審計業務！

　　「格雷，你說安達信公司銷毀了他們對安然公司財務審計的文件？」方明遠故作吃驚地叫道，「他們怎麼能這麼做？」

　　「是啊，這幫子混蛋！」即便是隔著大洋，方明遠也可以清楚地聽出來莫泰尤納斯語氣中那濃濃的怒氣。

　　莫泰尤納斯道：「現在，美國司法部門正在商榷，要不要以安達信公司在安然醜聞事發後毀掉了相關文件和電腦記錄為由，起訴它妨礙司法公正呢，要是真的這樣的話，這可就是在美國曆史上開了第一起大型會計事務所受到刑事調查的先例！」

　　「你覺得這個的可能性大嗎？」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

　　「這要看安然公司醜聞所造成的損失和影響究竟有多大，如果說是在可控範圍內的話，我估計還可以和解。但是……如果說，安然公司會暴露出更多的醜聞的話，我覺得證券交易委員會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莫泰尤納斯遲疑了一下道。

　　方明遠恍悟，當年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可沒少公開地批評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對上市公司做假賬監督不力，如今安達信會計事務所為安然公司做假賬，這種大嘴巴狠狠地扇回來的機會，要是換自己也是不會放過的。

　　掛了電話的方明遠坐回到了辦公桌後，從抽屜裏抽出了一疊文件，放到了桌上。

　　安達信會計事務所未來的命運，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了，就算是由於他這個小小蝴蝶的存在，這個世界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但是他相信，命運女神的微笑不會送給安達信公司的。

　　即便是小小的偏差，安達信會計事務所，能夠不退出其從事了八十多年的審計行業，也改變不了安達信公司分崩離析的最終結果！

　　前世裏，安達信公司在全球各國有著諸多分支機構和合作人、合夥人，這些世界各國的安達信成員其實是通過一系列複雜的法律協議安排，大家共享資源、分配利潤、承擔風險，從而建立了複雜的「合夥」關系。這一次安達信公司涉入到安然公司醜聞中，主要的賠償責任其實是位於美國境內的安達信成員，其他地區的成員雖然也可能會受到波及，但是損失卻不會很大。

　　但是在安達信公司出事後，並沒有過多久的時間，安達信在全球其他地區的成員們就紛紛脫離它的旗下，加入到了它的競爭對手的懷抱中，安達信公司從呼風喚雨的業界「巨無霸」變成眾叛親離、甚至自身難保的「泥菩薩」。而到了最後，安達信會計事務所，不得不宣布退出審計行業，一家曾經輝煌無比的國際性會計事務所，就此被掃入了歷史。

　　方明遠記得，安達信（香港）和安達信（華夏）是最早揭竿而起的，至於他們加入了是哪一家國際知名的會計事務所，方明遠卻沒有印象了。

　　而他現在，就要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要不要乘火打劫，把這兩家會計師事務所收到自已方家的旗下！

第五百八十章 幾個問題


   安達信（香港）公司主管司馬明人此時也是一籌莫展，做為安達信國際公司的一員，美國安達信公司涉入安然公司丑聞，在國際上造成了喧然大波。

    雖然說到目前來說，安然公司丑聞還只局限于美國安達信公司，對于全球其他安達信公司并沒有大的影響出現，司馬明人很擔憂，失去了堅挺的信譽，安達信會計事務所，這個客戶里有著埃博特公司、美國家居用品公司、意大利移動通信公司、意大利電信等等等等知名公司的國際五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未來的前景會是樣子！

    據他所知，美國安達信自八十年代中期就開始就為安然公司做審計，到如今做了有十三四年了。而且除了向安然公司提供單純的財務審計外，美國安達信還向安然公司提供內部審計和咨詢服務。到了九十年代中期，美國安達信包攬了安然公司的外部審計工作和咨詢業務。多年的合作，使得兩家公司變得有些“糾纏不清”，安然公司里有不少雇員就是來自安達信，這其中還包括了不少高級職員。而安然董事會里，也有很多董事，與安達信有著或多或少的各種聯系。

    安然公司暴露出來的丑聞，不僅僅使得它自己陷入了焦頭爛額的境地，還將美國安達信也一并扯下了水。美國証券交易委員會和美國司法部門。都正在調查著這一事件，司馬明人有一種感覺，這一次，美國安達信恐怕是要在劫難逃了，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而且，他更擔心的是，在這個時候，其余四家國際會計師事務所，會不會落井下石。在安達信最困難的時候，再踹它一腳！只要想想，安達信去年的全球收入達到了百億美元，就完全可以想像的到，其他四家國際會計師事務所。對于這一塊鮮美的肥肉，會有多么垂涎。就是四家平分下來，每家也差不多可以拿到二十多億美元的收益，而這差不多相當于他們去年收益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如此可觀的收益，而且是每年都有，就足以令這四家國際會計師事務所視安達信如敵寇了。

    如果說，美國安達信。被美國証券交易委員會和美國司法部門起訴，不僅僅意味著在美國歷史上創造了一個新的案例，也很有可能徹底的毀掉美國安達信甚至于全球的安達信公司。華夏人有一句老話，人無信而不立。安達信會計事務所當年正是憑借著“誠信高于利潤”這一理念獲得了公眾的認可。而如今他們卻是自已毀掉了自己的這塊金字招牌。失去了誠信，沒有了信譽的安達信公司，還能在全球各國得到諸多的公司的認可嗎？而一旦這些公司紛紛離安達信公司而去，那么沒有了客戶的安達信公司還是安達信公司嗎？

    而且在香港。香港安達信公司與它的競爭對手相比起來，并不占優勢。香港三十余家恆生指數公司中僅有三家是它的客戶。而普華永道會計事務所卻擁有十三家恆生指數公司客戶。而要是以市值來計算，他們兩家所擁的客戶相加起來也仍然輸給畢馬威會計事務所，因為它擁有匯丰銀行和華夏移動這兩家在香港最大的市值公司！

    只要一想想，未來美國安達信公司要是被美國司法部門正式起訴，司馬明人就覺得自己就像是坐著一艘觸礁的輪船的船員，隨時都有可能被沉船時引發的漩渦一并拖到海底去。而整件事情中，又關他司馬明人事情！

    司馬明人自八十年代前期，就加入了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從一名普通的實習生開始做起，經過了多年的艱苦奮斗后，成為了安達信的一名合伙人，回香港創立了香港安達信會計事務所，而這就是他前半生奮斗的事業結晶！

    香港安達信會計事務所雖然說無論是創立的時間，還是它的市場份額，都遜色于它的同行，自創立以來，它的發展速度還是很快的，所取得的業績也是相當可喜的。去年，如果說按照人均收入來計算的話，香港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名列同行中的首位。而且華夏銀行正在籌備香港上市，就是邀請的香港安達信會計事務所作為它的審計公司。這眼看著大好的未來，卻要毀于一旦，這讓他怎么能夠心甘情愿地吊死在安達信會計事務所這棵樹上？

    “老板，百富勝投資公司的莨老板的電話！”祕書小姐甜美的聲音打斷了司馬明人的思緒。

    “莨伯濤？他找我？”司馬明人不禁有些詫異。莨伯濤，在香港証券業中，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所執掌的百富勝投資公司，如今也是資產達到了二三百億美元的龐然大物。在香港的金融証券業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兩人雖然說也有過几面之緣，司馬明人在香港社會上的地位，與莨伯濤可是相差甚遠。莨伯濤怎么會突然想起來找自己。

    電話果然是莨伯濤打來的，卻只是問他下午有沒有事情，莨伯濤有事要見他，雖然說用的是商榷的口吻，司馬明人心里明白，莨伯濤親自打電話來邀請，那豈是他能夠張口拒絕的。就是港首招見，他也要好好想想應當拒絕誰。

    下午三時，司馬明人如約地出現在了百富勝投資公司大樓里，如今的百富勝投資公司，與當面相比起來，已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不僅僅在香港金融証券業里雄霸一方，就連內地、日本、東南亞、澳大利亞、韓國這些地方，也有了它的分支機構。投資項目更是遍布各行各業，取得極好的業績。有業內人士將它稱為“東方的高盛”。而這一棟位于香港金融街的六十八層大樓，就是百富勝投資公司自已的產業，并占據了最上面的十八層。

    在百富勝投資公司的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頭霧水的司馬明人來到了莨伯濤的辦公室。

    令司馬明人感到吃驚的是，在莨伯濤的辦公室里，還坐有一個年青人，而且看莨伯濤和他所坐的位置，那個年青人居然還在上位！而在年青人的身后，還坐著一個俏麗的年青女性，估計是他的祕書類的人物。司馬明人也畢竟是久經風雨之人，雖然心里吃驚，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看到他進門，無論是莨伯濤還是那個年青人，都沒有站起身來，莨伯濤一擺手道：“司馬老板，請坐！”

    司馬明人依照莨伯濤手指的方向坐到了年青人對面的沙發上，陪笑道：“莨老板，好久不見。這一位老板是……”

    “這一位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雙總裁方明遠，你可以稱呼他方少！”莨伯濤笑笑道，“方少，他就是香港安達信會計事務所的主管司馬明人！”

    司馬明人著實是被嚇了一跳，方明遠的大名，又有几個香港人不知道，以二十來歲的年紀，成為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的雙總裁，這在香港的歷史上就是那些知名的富二代也沒有人做到的。要知道，這兩家公司，那可代表了香港的兩個行業的巔峰，無論是公司資產，還是知名度，在國際上都是鼎鼎大名的。香港錦湖電影集團更是成為了香港電影的驕傲。

    “方總，您好！”司馬明人連忙站起身來一躬身道。如果說他和莨伯濤的社會地位是相差甚大，那么他和方明遠之間的社會地位就如同他和香港貧民也差不多。他的那點身家，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面前根本就算不得。而且，司馬明人還很清楚，方家名下還有家樂福集團，那可是在香港和滬市兩地上市的知名上市公司。還有內地最大的手機制造公司，最大的DＶＤ生產公司，內地第一家私營煉油廠，內地第一家現代化的私營鋼鐵廠，如今甚至于還有了轎車制造廠！

    “坐，司馬先生！”方明遠擺擺手道，“今天托莨總將司馬老板請過來，其實是想問司馬先生几個問題。美國安然公司爆發丑聞，違背了‘誠信高于利潤’這一原則的美國安達信會計事務所在其中扮演了一個極其不光彩的角色，將面臨著美國司法部門的調查甚至于起訴。而據我所知，香港安達信會計事務所，雖然與美國安達信會計事務所都屬于安達信國際公司，安達信國際公司在創立之時，是根據瑞士的法律制度，采用了一種特有的公司結構。根據這一公司結構，安達信國際與各個會員公司的關系既不是人們所理解的母公司和子公司的關系，也不是合伙人公司，而更像是由所有安達信的會員公司以安達信國際公司組成一個松散的網絡？司馬先生，請問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