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一百零六章 米爾頓的驚詫

就在方明遠與孫照倫商榷著如何「慢慢地」和Carefour集團進行談判的時候，弗蘭克一行人，正穿梭於奉元市各個區的家樂福超市，和一些大型商場之中。

雖然說，並不是週末，也不是晚上的休息時間，但是每一家家樂福超市裡仍然是有著相當可觀的人流。白膚金發人高馬大的弗蘭克兩人走在其間，顯得相當地惹眼。不過自從改革開放以來，華夏境內的外國人越來越多，看多了這些白皮膚高鼻樑藍眼金發的洋鬼子後，自然也就不會再出現，像剛剛打開國門時，那種大家圍觀外國人的景象。所以，對於弗蘭克他們的考察行為，並沒有造成什麼妨礙。

「這個孫照倫不簡單！」弗蘭克在超市裡翻看了一些商品的價格，又對超市裡的工作人員關注了良久後，這才低聲地對蒂埃裡道。

在來奉元之前，弗蘭克對於奉元市的零售業，以及奉元市的物價情況還是有著一定的瞭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個道理，並不是只有華夏人明白。在商業領域中，情報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情報終究只是他人所觀察到的東西，而有些東西，卻只有自己親眼看到，才有一個準確的判定。

「嗯，這幾家超市管理得相當不錯。所有的工作人員，無論是從精神面貌，還是工作熱情上，與這個城市裡的其他商場的那些售貨人員們相比起來，有著相當明顯的差別。這裡的人很有幹勁。」蒂埃裡輕聲地道，家樂福超市裡的工作人員，幾乎看不到遊手好閒的，總是在忙忙碌碌。而對顧客們的詢問，回答積極而詳細。而那些商場裡的售貨人員，雖然對他們三人是相當地熱情，但是對那些普通的顧客，卻是有些愛搭不理。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家樂福超市裡的這些工作人員們之所以這樣積極熱情主動，固然一方面有家樂福超市管理制度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在是因為他們大多都是殉職的警察的家屬和那些為國犧牲或者致殘的軍人們的軍屬，而且之前的工作普遍不好，不是發不出來工資，就是拖欠工資，家境十分地困難。但是來到家樂福超市之後，不但每個月的薪水足額定時發放，而且比起以前來，要高出不少，超市裡的福利待遇又相當地完備，與以前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而且如今的家樂福超市，雖然說還不能吸引眾多大學生的目光，但是已經成為了不少高中、職高畢業的年青人所嚮往的企業，只不過是家樂福超市優先照顧他們這些遺屬罷了。所以他們又都有一種危機感，生怕有朝一日，自己會因為工作不努力，而被解聘。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的工作熱情、工作態度，也關係到他們的收入，家樂福超市制定了詳細地獎勤罰懶制度，每個月裡，工作態度評分最高的人，是可以拿到相當於一個月收入的高額獎金的。而只要能夠進入管理層評分標準的店員，最低也能拿到五十元的獎金，這在九零年的奉元市，就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數目了。所以為了拿到更多的收入，這些店員們也不會有半點鬆懈。

「這裡的貨品相當齊全，而且貨區的分佈也十分合理。各種的標識醒目而準確，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裡的貨品標價，普遍地要比那些商場裡的售價低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而且你們看，他們這裡也有大量的促銷售品！」弗蘭克指著不遠處以黃紙鮮明地標出來的促銷價簽道，「看著這一切，若不是這周圍全是黃種人，我還真以為是回到了歐洲的中小型超市裡。」

「那個孫照倫曾經在香港的商業系統裡工作了很長的時間，對於超市這種零售方式，他並不陌生。不過，他能夠將這一切移殖到了華夏內地，而且做得這樣完美，的確是個人才！」蒂埃裡正色道，「弗蘭克，我想我們有必要重新審視這家企業的價值，百分之十五的溢價，根本不可能打動他們的心。除非說他們另有目地。」

弗蘭克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孫照倫可以不與股東們商榷就那麼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自己的收購要求。家樂福超市，建立到現在也不過才短短的兩三年時間，就從一家縣級民營企業，發展到了秦西省各大城市，奉元市內幾乎各個區都有他們分店的規模，而且看得出來，公司內部人氣昂揚，這樣一個正處於快速發展散和業績上升期的企業，未來的前景相當地光明，換成自己也不會願意為了那區區的百分之十五的溢價，讓出它。

不過他也並不擔心什麼，尼古拉斯給予他的權限最高是百分之百溢價收購家樂福超市，這還有很大的商量餘地。百分之十五的溢價，這些華夏人看不上，但是一轉手，就可以獲取百分之百利潤的誘惑，卻不是誰都可以無視的。弗蘭克堅信，自己能夠圓滿地完成尼古拉斯總裁給予自己的這項任務。

可惜這家樂福超市並沒有上市，否則的話，收購它的手段可以更加多樣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和方家以及那家香港公司進行談判。家樂福超市雖然是一家合資企業，其中香港的資金佔據了相當大的一部分，但是控股權還是在方家的手中，Carefour集團要是想將整個超市和商標都置於自己的控制下，那麼就必須要從方家手中買到足夠的股份，否則的話，就是將香港公司的股份全部拿下，也根本影響不到方家的控股權。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並沒有先找那家香港公司，購買他們手中股份的主要原因。

弗蘭克並不知道，他們所知道的那家香港公司，其實百分百的股份都控制在方明遠的手中，家樂福超市，除了方家之外，其實是沒有任何外人能夠染指。

「弗蘭克，讓我們來做個遊戲吧！」蒂埃裡拍了拍弗蘭克的肩膀，輕笑道。

第一百零七章 出乎意料的結果

PS:道歉，道歉。人名用錯了。是弗蘭克，只是章節名改不了的，只能那樣了。再一次向大家道歉。

蒂埃裡從兜裡掏出了一個鱷魚牌的錢包，弗蘭克立時會意地笑了起來。這種小把戲蒂埃裡經常玩，這個錢包裡會塞上一些錢，然後再放上一張他自己的名片，然後隨便地丟在一個地方。他再躲到一旁，偷偷地觀察，看撿到了這個錢的人，會有什麼反應。

「這一次可不能你自己觀察，蒂埃裡，這裡是華夏，整個超市裡也只有我們兩個外國人，太顯眼了。齊先生，就請你在這裡看看，是誰拿了這個錢包，並且是怎麼處理的，回來詳細地告訴我們。」弗蘭克對翻譯道。

「那真是個遺憾了！」蒂埃裡聳了聳肩膀道，弗蘭克說得不錯，如果說是自己留下來觀察，確實是有些太顯眼了。看來這一次的樂趣。只能聽這個華夏的翻譯來給自己描述了。齊翻譯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做翻譯雖然是他的工作，但是對他們的這種行為，他卻並不認同。但是不認同歸不認同，他還一樣得去做。

弗蘭克二人和齊翻譯約定了會合的地點和時間，兩人繼續在這店裡轉了起來。

他們注意到在這店裡，似乎在肉食和魚類的品種方面，似乎還有些不足，所分給的區域，似乎也有些偏小。不過這肉食的價格，可並不算高。

「蒂埃裡，那些高麗人來到華夏，恐怕高興地要如同進入天堂了一般吧。」弗蘭克點指著冷櫃裡的牛羊肉笑道。

蒂埃裡看了一眼標籤，不由地笑了起來。「你要是再去看看那些水果的價格，你會覺得那些韓國人實在是太可憐了。」

兩人均因為工作的原因在韓國呆過幾個月，也和韓國人打過一些交道，所以對於韓國人的伙食有了深刻的體會。所以知道在韓國，這農產品的價格與華夏相比起來，簡直是高得嚇人。

在韓國，常常可以看到親戚、朋友之間來往，包上一份牛肉或者大家能夠坐在一起喝排骨湯，就令這些高麗人高興的彷彿在過年一般。的確，在韓國，排骨被當作餽贈親友的一份大禮。即使是富裕人家，也常把吃排骨看得很重，甚至有「買了排骨就沒錢交保險了」的誇張說法。

就是以他們的收入水平，在韓國呆的那幾個月裡。要不是有著公司的補助費用，恐怕也是看著那些肉食和水果望而卻步。就是比起歐洲來，這價格也是太離譜了。

「你看看這個，如果說按這個價格推算的話，在漢城買十斤牛肉，就差不多可以在華夏買一頭牛了！」弗蘭克深有感觸地道，「我還記得在商場裡，他們的西瓜大多是論片賣。論個的話，恐怕很多韓國人根本連看都不看。」看看華夏商場裡的水果，再回想一下自已當初在韓國生活時的情景，弗蘭克對日後自己要是能夠出任Carefour集團華夏區的管理層，充滿了憧憬。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要我說，這得怪韓國政府的政策。」蒂埃裡聳聳肩道。

韓國的農業不像美國那樣是世界的面包籃,也不像美國那樣農副產品那麼便宜。韓國國土內大部分是山地，農業以家庭經營為主，造成成本較高，農副產品的自給率低,而韓國農民有著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反對外國農產品打入本國市場,再加上韓國政府對農業實行嚴格保護政策，進出口市場比較封閉，所以就導致肉類價格居高不下。而韓國的國產牛肉比進口牛肉還要貴得多，相差約一倍左右，不過人們還是喜歡國產牛肉。這是因為韓國人信奉「身土不二」。認為在這塊土地上成長起來的人，就應該吃這塊土地上產出的東西。所以因為價格的原因，韓國普通百姓並非人人都送得起排骨，吃得起排骨。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隨意地評論著超市裡的商品，從貨架上可以看出，這個超市裡大多都是華夏國產的產品，進口的商品不是很多，而且價格較貴，購買這些進口商品的人雖然不多，但是購買力卻是相當可觀。

「果然是如尼古拉斯先生所說的那樣，這個國家的整體消費力雖然有限，但是已經有部分人的消費水平相當不錯了，已經可以消化國外的商品。」蒂埃裡指點著貨架上的商品道，「只是這些商品在國外，大多還都是二三流的產品，真正的高端奢侈品還未能進入華夏。」

「這並不奇怪，畢竟華夏的改革開放政策執行到今年，也不過短短的十來年時間，如果說你有幸在八十年代早期，與華夏人有過接觸的話，你就會發現，那個時代的華夏與如今相比起來，已經是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這才僅僅十年的時光，說實話，我很期待再過十年，這裡又會是什麼樣的景象。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法拉利、勞斯萊斯這樣的豪華車，在奉元市的街頭都可以隨處看到。」

「這怎麼可能？」蒂埃裡難以置信地道。要知道以華夏人的收入水平。購買一輛勞斯萊斯或者說法拉利跑車的費用，足夠他們掙上好幾百年，更別說這購車後的各種費用了。

「這有什麼不可能？當百分之五六十的財富，集中到百分之十甚至於更小比例的一些人的手中時，他們將可能會比普通的歐洲人更富裕！」弗蘭克不以為然地道。在他看來，華夏的社會已經出現了這種苗頭，而華夏政府對這一點的控制能力顯然還需要大力加強！

「百分之五六十的財富集中到百分之十甚至於更小比例的人群手中？那豈不是比美國的財富集中度還要高了！這可是一個社會……」

「現在宣佈一個尋找失主的消息，蒂埃裡.布蘭科先生，蒂埃裡.布蘭科先生，您遺失的錢包已經被人找到，請您迅速到前台認領您的錢包。蒂埃裡.布蘭科先生，您遺失的錢包已經被人找到，請您迅速到前台認領您的錢包……」突如其來的超市廣播打斷了蒂埃裡的話。

兩人雖然聽不懂漢語，但是還能聽出來，廣播裡，似乎是提到了蒂埃裡的名字。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時，就見齊翻譯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道：「蒂埃裡先生，剛才廣播裡通知，您的錢包現在在超市的前台，讓您迅速前去認領！」

「啊？」蒂埃裡和弗蘭克都不由得吃了一驚，要知道蒂埃裡的錢包裡錢雖然不多，但是也足有二三百元人民幣。這才將錢包丟在那裡多久，怎麼就有人送到了超市的前台失物認領處。

三人一邊向超市門口走，齊翻譯快速地兩人走了之後他所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

原來，蒂埃裡兩人走了不久，就有一位家樂福超市的理貨人員在貨架上發現了遺留下來的錢包，她翻看了其中的物品後，一路小跑地將錢包送到了超市的前台。齊翻譯就過來找弗蘭克二人。

「那個女人就沒有什麼遲疑不決嗎？」蒂埃裡有些難以置信地道。做這事之前，他可是打聽了奉元市的平均收入水平，那些錢，雖然不多，但是也能抵得上一般人半個多月甚至於一個月的收入了。這樣一筆錢，一個理貨的店員，居然能夠毫不遲疑地上交，實在是令他感到有點無法相信。

「沒有任何的遲疑不決，只是最初在貨架的周圍轉了兩圈，依我看，那是她在試圖直接找到你們。」齊翻譯帶著幾分興奮地道。有這樣的一結果，令他也覺得自己臉上生光。

三個人很快就到了超市的前台，經蒂埃裡出示了護照和講清楚錢包裡的物品後，那個錢包很快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打開看了看，裡面什麼也不缺少，只是自己放置的那張名片，顯然換了地方。

「這是我對撿到我錢包的人的一點感謝！」蒂埃裡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張百元的鈔票，遞給了前台人員。

「對不起，撿到您錢包的人是我店的員工。根據我店的管理制度，對她的獎勵，將由我店在下月發薪水時一齊發放。她是不能夠接受您的餽贈的！」前台微笑道。

這是方明遠所立下的一條規定，凡是家樂福超市的僱員，在超市內撿到任何有價值的物品，都要交還給失主，而失主如果說當場給予餽贈，可以適當地收取，但是不能超過失物價值總額的百分之三十。如果說，失主得到後並沒有給予餽贈，只要經過班組長的確認，或者說沒有找到失主，還是通過前台找到失主，那麼這百分之三十的價值獎勵將由超市在發薪時一併結算，獎勵的最高額為該員工三個月的全部收入。而且在日後提干時，會優先考慮這些撿金不味的人員。

而如果說撿到失物沒有上交，也沒有交還失主，一旦被發現查實，將根據失物的價值給予撿取人罰款、降職、降薪直至解聘的處罰！這一規定，是每一個被招入家樂福超市的工作人員在上崗時，都會被再三地叮囑的事情。

家樂福超市走出平川縣這幾年來，因此而發放的獎勵。已經超過了十萬元……

第一百零八章 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既然得了超市裡發放的獎項。那麼也就不允許員工再拿失主的餽贈，對於這樣的規定，蒂埃裡也只能訕訕地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將錢又收了起來。

三個人走出了家樂福超市，此時已是傍晚下班的時間，弗蘭克他們明顯地感覺到，前來家樂福超市的客流一下子就增多了，簡直就如同一條看不到盡頭的人流。

「華夏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如果說歐洲也能夠有這樣多的人口，集團的前景就更加的美妙了！」蒂埃裡看著那滾滾而來的人流，不由得感慨道，與歐洲日益老齡化的社會相比起來，目前的華夏，充滿了朝氣。這樣一個巨大的人口市場，要是能夠被集團所佔領，那可是令人想一想都覺得激動不已的。

「弗蘭克？」蒂埃裡感慨了半天，卻沒有人搭腔，他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弗蘭克。

弗蘭克目視著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但是所看到的一切，卻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他正在回想剛才的那一幕。弗蘭克記得很清楚，華夏多年來對撿金不味這種事一直不疑餘力地宣傳。但是在宣傳中，那些撿到了財物的人們，即便是再窮困潦倒，也不能收取失主任何財物上的餽贈，彷彿只要收取了回報，就會給撿金不味的這種美德抹黑一樣。家樂福超市的這一規定，顯然是與這一傳統相違背的。

而據弗蘭克所知，西方各國，對於撿到失物的規定大多都是傾向於給予撿取者部分補償。畢竟人家撿到東西，還能費時間給送到失物招領處不是？

比如美國，撿到錢物是否歸還由個人自行決定，不過一些州提倡返還，規定返還時間從1個月至12個月不等，如果在規定時間內無人認領即歸個人所有；法國，失物若一年內無人認領可歸撿取人所有；荷蘭：失主認領錢物時必須送撿取人一束國花鬱金香，以表謝意。多數失主還給撿取人適當報酬。貴重物品兩年內無人認領歸撿取人所有。

再比如依據日本的「遺失物法」，失主在拿回自己的失物之後，要取失物價值的5%-20%左右的金額對拾物者表示感謝。凡拾得遺失物品上交到警察署之後，六個月以內找不到失主且無人認領的，該失物歸拾得者所有

但是弗蘭克認為，家樂福超市的這一規定卻更符合人性，要知道無利不起早的類似說法在世界很多國家也有。他總是認為，像法律、規章制度這些由人制定的東西，是不能無限制性地拔高的，而是應當依據絕大多數人的道德水準、社會慣例來制定的。不能把極少數一部分人的高尚品德，強壓到絕大多數人的頭上。

他的這一觀點，其實與方明遠是相當吻合的。方明遠就曾經舉過一個例子，佛教雖然有麻醉廣大國民，維護統治階級統治的弊端，但是它的教義你卻不得不承認那是在號召人們向善，如果說整個世界人人向善，個個都有善心，那麼世界上自然而然也就沒有了紛爭，沒有了戰爭。想法可以說是美好的，如果說以此標準來制定法律，那卻百分百的是一部惡法！因為他是以極少數心懷慈悲、品德高尚的人才能達到的標準來要求所有人。佛教的那些清規戒律，不是連很多已經出了家的人，都受不了又還俗了嗎？還有很多人掛羊頭賣狗肉，藉著出家人的幌子，背地裡卻不做好事。

所以，方明遠才制定了這條店規，令那些撿到了失物的店員們能夠高高興興地，至少不是覺得自己付出了尋人的辛苦最終卻是一無所得的心情下，將失物交給店裡。雖然說，店裡要因此而付出一些成本，但是方明遠認為，如果說這樣做就能夠在家樂福超市的顧客中確立起口碑來。那麼這一點點成本，付出的實在是太值了。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因為這一條規定，家樂福超市不止一次被各個媒體所報導，雖然說也有不少人提出來，家樂福超市的這一規定有違於華夏民族「撿金不味」的傳統道德，但是更多的人，卻認為這一舉措更具有人性化，至少對於家樂福超市本身的店員們，鼓勵他們「撿金不味」的效果更好。而隨著「雷鋒」越來越少，人們也就越發地懷念，而一再產生撿金不味好人的家樂福超市，自然在人們的心目中形象越來越好。

通過這件事情，弗蘭克覺得也許自己小看了這家民營企業，能夠有有這種吃小虧佔大便宜意識的管理層，在華夏中也許還真是個異類。

「弗蘭克！」蒂埃裡伸手推了弗蘭克兩下，弗蘭克這才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

「弗蘭克，你在想什麼？」蒂埃裡好奇地道，「難道說這裡有什麼能夠令你也看入迷的東西？」這滾滾而來，如同那勢不可當潮水般的車流、人流確實是歐洲少見，也比較壯觀，但是看得如此入神，就有些奇怪了。

弗蘭克看了看那位齊翻譯，從錢包裡掏出五十元來道：「齊先生，麻煩你幫我買包煙來，要你們華夏的好煙。」

待得齊翻譯離開，他這才對蒂埃裡道：「我剛才在想，我們和集團公司是不是都可能小看了這一家公司。華夏有句古話，叫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您為雞受？我為您後？」弗蘭克這八個字是用漢語說的，本身發音就不准，對漢語沒有什麼研習的蒂埃裡，發音就更離譜了。

「也就是說，寧肯去做小雞的頭，也不當牛的屁股！」弗蘭克也並沒有在意蒂埃裡的模仿，繼續道，「這話在華夏的意思，就是寧肯當小公司的管理層，也絕不去當大公司的基本職員。我想，如果說我有這樣一個蒸蒸日上的新興企業，恐怕也不願意輕易地轉讓給集團。有的時候，錢並不能解決一切。所以，為了完成尼古拉斯總裁的任務，我想我們得多做幾手準備。」

「回頭，你要和京城的使館人員聯繫一下，請他們幫助我們再收集一些關於家樂福超市的資料，還有它股東的詳細資料。最好看看京城的法資企業裡，能不能再請一位通曉華夏風土人情的同胞來，幫助我們來完成這一任務。同時，我也會向尼古拉斯總裁要求，派更多的談判人員前來。我想想，最好能夠從政治的角度上向華夏政府施壓。讓那些華夏官員們幫助咱們向家樂福超市施壓。也許效果會更好！」弗蘭克一邊說，蒂埃裡一邊記。

「華夏的官員們會管這事？」蒂埃裡吃了一驚道，在西方國家，幫助外國公司兼併本國公司，那可是絕對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很容易就會引起本國國民的不滿，從而影響自己的前程。所以官場中人，輕易都不會出面做這種事，除非是有著明顯利益。

弗蘭克自然明白蒂埃裡為何而吃驚，他微笑道：「蒂埃裡，這是一個神奇的國家。與我們和西方諸多國家都不同，所以不要以我們國家對於官員的標準來衡量這裡，當然了，也不要用日本、韓國他們的標準。如果說非要找個參照物的話，你可以考慮蘇聯。在華夏，一名官員的仕途，很大程度上，在於他能不能得到上司的賞識，在於他能不能完成上司所發放下來的任務，而不在於他所管轄的地區中，這些華夏國民的意見。說得極端一些，哪怕是這個國民們恨不能明天就讓他死，只要上司賞識，他照樣可以高昇。所以你放心，只要家樂福超市的背景沒有我們所找到的華夏官員背景強，那麼這種施壓是沒有任何風險的。成功了，固然是好，不成功，對於他本身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

「那麼這裡豈不是成為了官員的天堂？」蒂埃裡有些難以置信，雖然說歐洲也並不是沒有腐敗無能的官員，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貪污腐化時，還要做得隱隱秘秘地，絕不能令公眾知曉，而且還要討好這些民眾，以保證自己能夠繼續坐在這個座子上。怎麼到了這裡，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華夏人過去對官員們有一種稱呼，叫『父母官』，就是說，一個官員，就好比他轄區內的這些國民們的家長一樣，雖然說後來改稱為公僕，但是在我看來，不過是換了一個稱呼罷了。你什麼時候見過僕人能夠對主人呼來喚去的？」弗蘭克在香港呆的那些年，可不是光吃飯呢，對於華夏社會。他可是相當地瞭解，這也是為什麼尼古拉斯總裁選中他做為來華談判的代表的重要原因。

「官員如家長？那豈不是退回到了帝制時代了嗎？」蒂埃裡的記憶中，似乎只有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甚至於更久遠的時候，國內的官員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如今法國政府也同樣是令人感到不滿意，但是至少沒有哪個官員敢明目張膽地這樣面對選民。

費蘭克聳聳肩道：「這種話你我說說可以，不能當著華夏人的面說！」

不遠處，齊翻譯正拿著煙快速地走了回來……

第一百零九章　妞，你好強悍

弗蘭克他們的算計，在尚未顯露出威力前，遠在京城的方明遠自然是不會知曉了。

如今的他，正在準備著龍潭中學的期中考試。平時上課、作業什麼的，可以馬馬虎虎地糊弄過去，但是這期中、期末的兩次大考，他可不能大意，雖然沒有必要再保證年級第一的地位，但是也得像個樣子，否則的話，蘇老爺子那一塊首先就說不過去。蘇老爺子要是不高興起來，方明遠那也是忌憚幾分，回頭再強行將自己的學籍改到景山這一類學校中，那可就沒有如今的自由了。

而且自己也得給龍潭中學幾分面子，畢竟人家也是區屬重點高中，每年的升學率雖然不如二中、四中、景山這樣的學校，但也是百分之九十幾，而且考上燕大、清華這樣的名牌大學每年也有不少人。可以說，校風還是很嚴謹的。自己這個半個學期裡去學校的時間也沒超過半個月的主，也算是少有的異類。引起了學校不少老師的不滿，自己如果說不想拿出蘇老爺子的招牌來，那就得拿成績來堵這些老師們的嘴。

方明遠心裡很清楚，「分分分，學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師的法寶」，這句話在華夏的學校裡，那可謂是金科玉律，只要學習成績好，在老師的眼中，那就是好學生，自然管教地就會寬鬆，即便是有什麼不是，老師們也會睜一眼、閉一眼地放自己一馬。但是如果說沒有好成績打底子，哪怕是扛出蘇老爺子的這塊金字招牌，這些老師們即便當面不說，暗地裡也是說校裡和蘇老爺子的不是。

「鈴……」隨著清脆的上課鈴聲，溱在一起說說笑笑地學生們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接著一位中年男老師大踏步地走了進來。這位是方明遠這個班的語文老師——王書瀚，也是他的班主任。

王書瀚將教案放到了桌子上，環視整個教室，此時他才注意到了那張已經空閒了很久的課桌後今天居然它的主人出現了。王書瀚眨了眨眼，故作驚奇地探頭看了看窗外道：「今天，還真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差點以為太陽是從南邊升起的，久違的方明遠同學居然出現在了這個教室裡。」

「哄……」教室裡發出了哄然大笑，王書瀚可以說是說出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心聲，他們中的很多人，在進教室的時候，看到方明遠的那一瞬間，都有揉眼睛的衝動。

方明遠苦笑，這種情形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

「嗯，一般情況下，方明遠出現在教室裡，往往都代表著一件事情，那是什麼？」王書瀚笑道。

「考試！」眾學生哄笑著回答道，就連馮倩、趙雅和劉勇也不例外。

「對，考試！」王書瀚笑容可掬地道，「下周我們就要進行期中考試了，這是一次檢驗大家半個學期學習成果的機會，大家要努力考，考出自己的最好成績來。方明遠同學，雖然說你的病假、事假請得很多，多到了我們這些當老師的也有些看不過去了，但是你上學期的成績很不錯，希望這一次，你能夠拿出更好的成績來。」

而上午接下來的幾堂課上，那些代課老師們看到方明遠時的第一反應，可以說是大同小異，在班裡引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哄笑聲。方明遠甚至於有一種感覺，自己就彷彿一個笑星一樣，總能夠給同學們帶來歡樂。

中午一下課，梅元武就帶著盧氏兄弟湊了過來，雖然轉到了同一所學校，但是能夠見到方明遠本人，還是相當地不容易。所以對方明遠充滿了好奇心的梅元武自然是不會放過這一次的機會。

方明遠正在收拾課桌，這麼久的時間沒有在教室裡老老實實地上課了，一上午坐下來，還真是有些腰酸腿痛，渾身不自在。整個上午，他一邊聽老師講課，一邊將這半個學期來的課程自己慢慢進行了一番梳理，他欣喜地發現，自己前一世的記憶還是相當深刻的，雖然一開始還有些陌生，但是隨著慢慢地看進去，前世裡初中的知識就慢慢地浮現了出來。前世裡他雖然只是在一家三流學校上的初中，但是那時候，他也是年級第一的有力爭奪者，再加上高中和大學的學習，所以即便是在龍潭中學裡，他仍然有信心保持住自己在年級中的排名。

「方明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這道題怎麼解？」梅元武剛剛踏入教室，就聽到有女生問方明遠道。

說話的人梅元武認識，也是他們這一批轉來的學生之一。家裡亦有長輩在政壇上，雖然不是頂尖的那幾位，但是好歹也是位副部級的委員。不過他卻不知道，方明遠不在的這些天裡，她雖然不能拉近自己和方明遠之間的關係，但是卻有效地改善了與趙雅她們的關係。如今方明遠返校上課，她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與方明遠可是近密了不少。

方明遠又豈能不明白她的用意所在，只不過她的長輩，與蘇老爺子也算是熟識，而且她這樣做，雖然用意不純，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對趙雅她們融入學校有著不小的幫助。況且自己常常不在學校，梅元武和趙雅他們又不在一個年級，有了她，也算是對趙雅他們多幾分照應。所以方明遠也就裝聾作啞，對她的接近並不排斥。當然了，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是覺得多個美女在身邊晃蕩的感覺也不錯。

「柴靖玉大小姐，問題可以等到回來再問，就是你不餓，方明遠同學也是會餓的。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是吧？方少。」梅元武靠在門邊，雙臂環抱肩頭，似笑非笑地道。

「梅元武，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提那小姐兩字，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你要是再叫，我就找阿姨說，你調戲我！」

方明遠險些一口水噴了出來，這妞也很強悍啊！

第一百一十章 掙錢的食堂

方明遠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在很大程度上說明了他對這位柴靖玉同學的不熟悉，對於柴靖玉如此雷人的話語，趙雅幾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反而笑盈盈地袖手旁觀。

柴靖玉，雖然她的父輩都是官場中人，但是她卻是在姥姥家長大的，她的那些姨啊、舅舅的，都是軍隊中人，所以這一位，沒事的時候，看著倒也是位淑女，但是一旦惹著她了，那副淑女樣就會丟到九霄云外去了。比如說現在，左手叉腰、右手點著梅元武的她，就多了幾分「女王」的風采。

梅元武顯然也早已經對這一幕習以為常了，對於柴靖玉的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反而笑道：「我想我媽會很高興地接待她的未來兒媳婦上門的，而且我想你媽也不會太在意你那所謂的調戲說法。狼來了的故事，說多了就沒有意思了。」盧氏兄弟也是笑嘻嘻地站在梅元武的左右，一副將柴靖玉的威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

「明遠，你不知道吧，靖玉她家和梅家好像很熟悉的，靖玉的爺爺和梅元武的爺爺，好像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娃娃親的約定，所以……」趙雅在方明遠的耳邊低聲地道。方明遠立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兩位也是娃娃親的受害者啊，不過這倒也不奇怪，老輩人對於這門當戶對還是相當看重的，以梅家和柴家的底蘊，倒也相配。

柴靖玉的小臉都氣紅了，顯然對於梅元武的回答有些無可奈何。

「好了，好了，關於這一問題的解決，兩位可以放到私下裡去解決，中午時間有限，幾位又都是不遲到早退的好學生，還是趕緊解決中午的伙食問題。還是說幾位打算在食堂解決？」方明遠連忙打圓場道。

「方明遠，你就不要在這裡噁心我們了！」柴靖玉做出了一副嘔吐的模樣道，「我原本以為二中的伙食就夠差了，結果來了這裡一看，比二中的伙食還要次！」二中的伙食如何，方明遠不知道，但是別看龍潭中學是區屬重點高中，但是它的食堂卻和方明遠前世裡上的三流學校的食堂沒兩樣。質次、量少、價高，就如同三座大山一般壓得這些學生們無可奈何。

方明遠就曾經聽過班級裡的同學們說過，據說，學校裡高中教室裡進了一隻老鼠，嚇壞了班級裡的鶯鶯燕燕們，班級裡的男同學們大家齊上陣，終於活捉了它。然後為了懲一儆百，也是為了替班裡受驚的女同學們出氣，班級就開始集體討論它的死法。

班長說：「用黃豆餵牠，再給它泡水，脹死它。」

學習委員說：「不，用火燒，水淹，再處以滿清十大酷刑。」

…………

最後班級裡的一位女同學的答案最令大家拍案叫絕——「都不好，讓它吃食堂的飯，噁心死它。」

由此可以想像，學生們對於學校的食堂伙食，已經達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方少，我自上學以來，轉學也有七八所學校，吃食堂就總結出一條規律，無論是經濟快餐，湯煲，還是特色炒菜都有隨機出現鐵絲，頭髮，蒼蠅，石頭，蜈蚣或別的令你胃口全無的可能性，隨機率不可預計。」梅元武也流露出一副深受其害的神情，一指盧氏兄弟道，「所以，我寧肯帶飯，也絕不會吃食堂，除非是去教職員工的小食堂，那還可以考慮考慮。他們兩個更絕，曾經在教職員工的小食堂的留言本上寫過『我想知道食堂裡的工作人員究竟是炊事員還是飼養員！』」

大家不由地哄堂大笑。

「方少不方少的就算了，你可以直接叫我明遠，當然了，你也別指望我叫你聲梅哥，我就叫你元武了。」方明遠這才注意到梅元武對自己的稱謂，連忙笑道。他還沒有傲氣到讓紅三代這樣稱呼自己，那可是給自己樹敵呢。經過這些時日，通過蘇浣東，對於梅元武的家境背景，方明遠也有了一定的瞭解，而且不管怎麼說，梅元武對他一直表示出了相當大的善意，自己也要投桃報李才是。但是要他對一個初三的小屁孩稱兄，那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梅元武心頭一喜，一來，方明遠這樣做，已經表明了他對自己的友好態度，另一方面，身為紅三代的他，如果說大家都不知道身份的前提下，那還罷了，若是在知情人的面前，自然是不肯弱了自家的名頭，稱一聲方少，那可以說已是他的極限。

於是大家間的關係又顯得親近了幾分。

一行人往外走，方明遠隨口道：「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食堂也是要掙錢的，只是他們有些太貪心了。而且你們想過沒有，教職員工他們有伙食補貼，又是小灶，這一塊多出來的費用，不從咱們這些學生身上掙，從哪掙。你們可別小看這學校食堂，做得好了，哪怕是不貪心，一年撈個幾萬十幾萬的不成問題。」，

「幾萬十幾萬？」梅元武、柴靖玉和盧氏兄弟四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引來了校內不少人的目光。九零年的華夏，年收入幾萬十幾萬，那還是個相當驚人的數目。況且在他們看來，這樣一個小小的食堂，怎麼可能會有如此驚人的利潤！

四人完全顧不上旁人驚異的目光，梅元武一把扯住了方明遠的胳膊，眼中流露出了興奮的目光。

「路上說，路上說，這裡可不是說話的所在。」方明遠連忙摀住梅元武的嘴道。這幾位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

一出了校門，梅元武就迫不及待地道：「明遠，你可得給我們說說，一家小小的學校食堂，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的利潤？」

「高嗎？」方明遠帶著幾分詫異地道，「一家食堂裡，亂七八糟的雇工就得十來個，到了這樣的規模，一年才賺幾萬元錢，不多了。」他可是記得，在前世裡，那些承包了學校、醫院、工廠食堂的人，每年交納承包金、校領導的孝敬、還有學校教職員們的就餐費用後，還能撈到不少的利潤。像京城軍區總醫院，他的姨父前世裡在那裡住過院，那裡的食堂承包者一年的利潤甚至於超過了百萬元。

「高！」梅元武斬釘截鐵地道。他一年的零用錢，也不過一兩千元，平均一個月才一百多元，雖然說在同齡人中，已經是相當的高了，但是沒有嫌自己的零用錢多的。

「高！」柴靖玉也肯定地點頭道。她小舅開辦了一家公司，雇工超過百人，雖然有柴家的關係網，一年的利潤才不過幾百萬元，還整天東跑西顛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們行嗎？

他這是起點太高，所以即便是知道，食堂這一塊在前世裡也算是塊肥肉，卻懶得去費那份心思，為了那區區的幾萬、幾十萬、甚至於是幾百萬元的利益勞心費力。

接手這一塊，首先得和這幫子校領導、醫院領導……搞好關係，這樣才有可能承包食堂，然後還要和工商、衛生等諸多個檢查部門去求爺爺告奶奶地賠笑臉，更沒有興趣為了多掙錢，在這食堂中以次充好、缺斤短兩，令學生們對自己罵不絕口。有這份心思，多寫個劇本，多畫幾本漫畫，掙得是份舒心錢。

但是對於梅元武他們這些人來說，就不同了，雖然他們也明白，這食堂裡肯定和工廠企業一樣，因為頭頭腦腦的在裡面撈油水，少不了「殘次品」，但是一家中學的食堂，居然能夠掙這麼多的錢，卻是令他們有些出乎意料。

「明遠，這食堂怎麼可能掙這麼多的錢？」劉勇也有些難以置信道。

方明遠打了個哈哈道：「這其實很簡單，首先，食堂的各種稅，還有應付那些檢查工作，要比街面上正式營業的飯館、酒樓要少。二來，食堂可以說是有穩定的客源，不管颳風下雨，天好天壞，只要學校正常開課，到食堂吃飯的學生數量大致上是穩定的，這一點，是街面上那些正式營業的飯館、酒樓所不能比的；三來，你們也應當明白，這批量採購和零售，所要支付的成本差價可是很大，僅僅這三樣，其實完全就可以保證食堂贏利。如果說能夠再出一些花樣，吸引到附近的居民，那就更是一棵搖錢樹。當然了，學生的消費力有限，也不要指著這個掙大錢，但是像咱們學校這樣，有著近兩千人的教職員工和學生的食堂，一年爭個幾萬元沒有問題。如果說你再像他們一樣心黑，爭個十萬來元，沒有問題！」

梅元武和柴靖玉、盧氏兄弟沉默了下來，只是時不時地幾個低聲耳語幾聲，一直到他們坐到了學校邊的飯館裡，點的菜都送了上來，梅元武這才開口道：「明遠，我知道你看不上這種小生意，所以也並不想插手。但是我只想問你一句，你覺得這生意我們可做嗎？」說著，一劃拉柴靖玉他們三人。

「你們？你們還缺這點錢？」方明遠眨眨眼睛，故作不解地道。趙雅他們也是流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梅元武苦笑道：「明遠，也許你們都覺得，我家裡長輩，父母、叔叔姑姑，還有我母親那邊的親戚們，都是官員，家裡不能說富得流油，也是不會缺錢花的。你們這樣想，倒也不能說錯，但是沒有人嫌手頭的錢多的，是不是，而且我梅家，盧家還有柴家，對於子女的管教還是很嚴格的，我們每年的零用錢，也是相當有限的。更重要的是，我也不瞞你，我的兄弟姐妹，有十五六個，他們三家裡，也大致相同，十五六個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卻只有一個爺爺、一個姥爺，想要得到他人家的持續關注，很難！」

方明遠立時就明白了，說白了，梅元武他們打算做這筆生意，一來是為了給自己多掙些錢，還是那句話，沒有人嫌自己手頭錢多的；二來，也是為了在同輩人中脫穎而出，從而獲取家族中長輩的青眯。

這一點，對於經歷過前世的方明遠來說，沒什麼好奇怪的。豪門雖好，但是豪門子弟們從小所受的壓力又豈是普通尋常家庭中孩子們所能想像的？為了爭取家族長輩的青眼有加，為了在諸多的兄弟姐妹中出類拔萃，這些豪門子弟們也是絞盡腦汁。

梅元武幾人以期待的目光看著方明遠，他們可不是那些對方明遠的來歷一無所知的普通學生，自然知道眼前的這一位，哪怕是放眼全世界，在同齡人中已經是少有的富翁，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財富並不是繼承來的，而是他自己掙出來的，這樣就更為難得！家裡之所以將他們轉學到了龍潭中學，所圖的不就是和方明遠拉近關係嗎？

梅元武他們也聽家裡人說過，家族中人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官場，而且從家族的根基來說，有人從政，從官場上護佑著家族；有人從商，從錢財上支撐著家族。這一個家族發展所不可缺少的兩大支柱，同時也是家族中人發展所不可少的兩大助力。有錢無政，就有可能被其他人視為肥肉；有政無錢，難免會有經濟上犯一些根本不值得的錯誤？權和錢，可以說是互補互助、缺一不可。

但是三家卻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家族中人大多都是在官場中混跡，商界中，卻是並沒有什麼得力的人物，所以對於像方明遠這樣在商業領域有著超乎尋常天賦的人，幾家長輩自然是非常重視。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這一次趙雅他們幾人也停下了筷子，看著方明遠。

方明遠強繃著心裡的笑意，如果說不是當著梅元武他們的面，他簡直都想仰天大笑一番，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暢快。

古人早就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們雖然可以因為血緣、因為志同道合、因為友情、因為愛情而走到一起，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有著共同的利益，也可以將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一些人拉到一起。想要在華夏做出一番事業來，這官場、商場上的盟友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有求與人和人來求你，又豈能相提並論？

「行啊，為什麼不行？」方明遠自信地一笑道，「我認為，能不能掙錢，和機會有關，和能力有關，甚至於和天氣、環境有關，但是和年齡卻沒有多大的關係！」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長遠的眼光

梅元武四人喜形於色。雖然說四人可以說是倉促地做出了這樣的令人有些心中無底的決定，但是這也是無奈的結果——不乘熱打鐵的話，天知道這一位什麼時候就又不來上學了。柴靖玉可是知道，前一陣子，這一位甚至於根本就不在京城裡，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

再等到下一次聚會，誰知道又會是什麼時候！所以梅元武這才急急地說了出口。但四人同時，也是心中無底，畢竟雙方間似乎如今也只能算是普通的朋友、同學關係，人家心情好，願意指點幾句，固然是好；人家若是不願意管這閒事，自己四人也沒什麼好埋怨的。

「元武，我可以幫你們實現這一願望，但是我有幾個要求。如果說你們做不到的話，那我也只能表示遺憾。」方明遠沉聲地道。

「你說！」梅元武坐直了身體，不僅僅是他，柴靖玉三人也一併坐直了身體，鄭重其事地看著方明遠，這天下無免費的餡餅，既然想要得到什麼。那麼就必須要有付出，這樣的道理，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其一，我不會與你們合作經營，既然是你們四人的意願，那就你們四人自己來經營。當然了，我會適當地告訴你們一些其中的竅門。」方明遠的第一句話，就令梅元武他們四人面面相覷。雖然幾個人也有心理準備，方明遠很可能看不上這種年收入幾萬、十幾萬的小打小鬧。但是方明遠這樣開門見山地說出來，也是令他們的心涼了半截。但是方明遠允諾會指點他們經營，又給了他們幾分希望。

「其二，我希望你們在承包下來這個食堂後，不要為了掙錢，而令食堂的飯菜質量進一步下降！恰恰相反，我希望你們要把這頭一家食堂，當作一個招牌來運做！甚至於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你們要做好賠錢的心理準備。」方明遠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梅元武四人一眼後，這才接著道，「俗話說，盜亦有道。要我說，商亦有道，我這個人是不願意掙這種靠著資源壟斷，收取高額的費用，卻提供低劣服務的黑心錢的，如果說你們做不到這一點，那還是算了！」

梅元武知道方明遠說得不假。不管是他的方家飯館，還是家樂福超市，這幾年來，均沒有傳出過什麼缺斤短兩、質次價優的醜聞，反而在秦西省境內，口碑甚好！上至秦西省委省政府裡的領導、工作人員，下至秦西省的普通國民，很多人對方家，還是抱著極大的好感的。

「方明遠，你剛才不是說，這樣的一家食堂，哪怕是不掙黑心錢，一年掙個幾萬元，都是沒有問題的，為什麼還要我們做好在相當長的時間裡，賠錢的心理準備？」柴靖玉不解地問道。

方明遠笑而不答，只是看著他們四人。梅元武明白，他這是在等四人的承諾。

「我保證，我們不會借此機會掙取一星半點的黑心錢！」梅元武鄭重其事地道。

方明遠點了點頭，大家都不算是普通人，這簽不簽協議的。也沒有什麼意義，梅元武他們也應當明白，日後若是言而無信，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這就要看你們是打算在這個事情上的態度了，如果說你們只是打算小小的撈筆零用錢，一年掙個幾萬元，那麼很簡單，把咱們學校的食堂承包下來，找個得力的懂行的管理人員，再去除掉學校裡對他管理上的掣肘，多動動腦筋，在伙食的花樣、口味上費點心思，再抓好採購大權，一年掙個幾萬元沒有問題。但是你們要是打算一年掙個幾百萬、甚至於幾千萬，那麼就要將眼光放得長遠一些！」方明遠笑眯眯地道。

「幾百萬、甚至於幾千萬！」梅元武四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龐大的數目，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柴靖玉不由得脫口而出道。一個區區的學校食堂，怎麼可能掙這麼多的錢？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的小舅，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一家食堂，是不可能，但是你們想過沒有，全京城僅僅學校系統裡就有多少家食堂？」方明遠扒拉了兩口飯，含糊不清地道，「一家食堂掙六萬，十家就是六十萬，百家就是一千萬！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梅元武情不自禁地一拍桌子道：「我明白了！明遠，你的意思是說，要以咱們學校食堂承包後的改變。來說服其他的學校也將食堂交給我們承包，然後利用規模經營贏利。我們承包下來的食堂越多，嫌的錢就會越多，對不對？」

方明遠一豎大拇指，這些紅三代們，普遍都受過良好的教育，自己只需要將這一層窗戶紙給他們捅破了，餘下的很多事情，就不用自己去操心了。自然會有人幫他們完善。

「你們要把目光放得長遠一些，為什麼一定要侷限於學校呢？這學校裡學生們的父母們，不可能全部都是官員吧，他們還有可能是醫院裡的大夫，工廠裡的職工，商場裡的銷售人員吧，那麼他們中會不會有一些是這些地方的高層管理人員呢？如果說你們的事業做大了，又有良好的口碑，為什麼就不能把醫院、工廠、商場這些地方的食堂一併都接過來呢？」

「乾脆連政府機關的食堂也一併搶過來，他們的伙食補貼最好！」柴靖玉興奮地叫道。

「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方明遠一笑道。雖然說，這一過程中，方明遠相信，他們四人肯定是會動用父輩們的資源關係，但是如果說梅元武他們能夠確實地履行對自己的承諾，那麼對於很多人來說。也是個幸福的改變。

「我真是奇怪了，你的腦袋瓜子怎麼就會想到這麼多的奇思妙想，若不是你今天說起來，我說什麼也不可能想到，做食堂也能一年掙個上千萬元！」柴靖玉此時就差眼裡往外冒星星了。

「明遠哥，他可聰明了，小時候，就自己發明了太陽能熱水器的！」馮倩自豪地道。

「其實如今的京城裡，到處都是金子，就看你能不能發現，發現後能不能夠抓到手裡！」方明遠將飯碗推到了一旁。又要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道。心裡盤算著，梅元武他們家裡的資料。

方明遠知道，人力有時窮，別說他只是一個重生的普通人，就是超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他並不打算再盲目地擴張方家的產業領域，但是這市場上，有些領域卻必須要有一定的影響力，對自已的發展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而這些領域，方明遠想得就是交給自己的盟友們來做，自己參股其中，以保證自己的影響力。

在從蘇浣東那裡得知了梅元武他們三家的背景後，方明遠覺得有一個領域，就挺適合他們三家的，那就是廣告業。

在世界上，廣告業常常被稱為一個國家國民經濟發展狀況的「晴雨表」，世界上最發達的廣告業，存在於經濟發達國家。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隨著日本經濟的復甦和起飛，日本的廣告業也稱雄全球。著名的日本電通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廣告公司，每年純廣告營業量就達150億美元以上。

華夏是世界上最早擁有廣告的國家之一。早在古代，便出現了音響廣告。《詩經》的《周頌.有瞽》一章裡已有「蕭管備舉」的詩句，唐代孔穎達疏解說：「其時賣餳之人， **以自表也。」可見西周時，賣糖食的小販就已經懂得以**管之聲招徠生意。

而繼音響廣告之後而出現的則是「懸幟」廣告。比如在宋朝，酒店開設在固定場所，為了招徠顧客，往往立起一桿高高飄揚的酒旗，這也就是吸引主顧的廣告形式。《水滸傳》裡就有這樣描繪：「武松在路上行了幾日……望見前面有一個酒店，挑著一面招旗在門前，上頭寫著五個字跡：『三碗不過崗』。」

而古代的藥鋪，就是用葫蘆作為藥鋪的象徵性標誌，懸掛街頭或藥鋪的門前。這裡的「懸旗」、「懸壺」 給人以非常醒目的視覺效果，用現代話說，就是「招牌廣告」。

現代社會更是被認為是廣告社會，生活中與廣告絕緣的人幾乎沒有。可以說我們每一個人都生活在廣告的包圍中。美國的專家甚至於將廣告在社會中的影響力。與教會、學校等傳統制度相提並論。並且認為廣告有著創造流行和支配媒體的巨大力量。廣告不僅僅影響人們的消費選擇，也影響人們的思想觀念，因此對廣告的功能和作用向來存在爭議，廣告業也就成為文化產業中一個具有特殊性的行業。

華夏的廣告產業也伴隨華夏的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的進程而發展起來，經濟的快速增長促使了華夏的廣告產業的高速發展。方明遠記得在前世裡，曾經看過的一篇文章，華夏的廣告業在二零零三年就超過千億元的產值，這樣的一塊大蛋糕，不僅僅令國人為之垂涎欲滴，也令那些外國廣告公司們為之垂涎三尺。所以在華夏加入WTO的時候，廣告業也被要求必須對外開放。

廣告產業的重要性，做為一個重生之人，方明遠自然是清清楚楚。不僅僅是因為這裡面有著巨大的商機，同時也有著巨大的社會作用。

可以說正因為有了廣告，才使得那些大眾傳播媒體經營穩定，人們才有了選擇廉價得到眾多媒體信息的機會。在國際上，除了少數由政府資助的公共事業性媒體，幾乎全部大眾媒介都依靠廣告收入來維持經營。華夏的電視台對廣告收入的依賴度多少，方明遠不知道，但是他相信，絕不會低於百分之五十以上，而報紙對廣告的依賴度佔就更高。如果說沒有廣告，人們將不能收看免費電視，報紙訂閱費也將高出現價數倍以上。

這樣一個重要的產業，在華夏如今限制大眾傳播媒體私人擁有的社會環境中，其重要性自然更是不言而喻。

而在華夏廣告業的發展過程中，京城、滬市和粵省始終是華夏廣告業的發展中心。而京城始終扮演著華夏廣告業的龍頭和穩定器的作用。在未來，京城的廣告經營額始終高速穩定的增長，佔全國廣告經營額的份額基本上保持在近四分之一上。而其他城市則波動比較大。

但是這塊蛋糕雖好，想要吃到口卻並不是那麼容易，與梅家、柴家、盧家，甚至於蘇家一併踏入這個領域，無疑會給方明遠減少很多障礙。同時，共同的利益，也會將梅家他們更好地與方家、蘇家捆綁在一起。方明遠並不喜歡這樣，但是華夏自有宋以來，政治人物站隊結黨已經成為了官場上一個難以去除的惡瘤，人們往往對人不對事，只要不是自己陣營中人，哪怕他所提出的建議千對萬對，也要為了反對而反對。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方明遠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那還有什麼營生？」眼睛一亮的柴靖玉立即追問道。她總覺得自己一個女生，參與到食堂經營裡去，總是有些不好聽。

方明遠笑笑道：「柴大……靖玉，不是所有的賺錢生意都是適合你們做的，咱們現在畢竟還是學生，以學習為主，創業雖然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因此而誤了自己的學業。否則你家長輩，肯定會埋怨我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初中生，可是當不起你家長輩的雷霆之怒的。」

「哼，別咱們咱們的，我們是學生，以學習為主，你可是半個學期裡才在學校裡冒了幾次頭？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學生！」柴靖玉嗔怪道，「小雅，方明遠他欺負人！」

梅元武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方明遠幾眼，聽方明遠這意思，他手中似乎還有什麼項目，只是不適合自己這些人。既然不合適，方明遠此時提出來，又是什麼用意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Carefour的弱點

在孫照倫的主持下。新一輪家樂福超市與Carefour集團的談判亦在不聲不響地進行著。

弗蘭克將他在奉元所考察的結果傳回了法國總部，沒出兩天，尼古拉斯總裁即親自打來了電話，與他進行了一番長談，而隨後，Carefour集團開始動用其在歐洲的影響力，企圖通過歐洲各國的駐華使館人員，對家樂福超市進行施壓。法國駐華大使館，甚至於還派來了一位長年駐華的使館工作人員，幫助他們籌備談判的相關事宜。而與此同時，Carefour集團總部，也又派來了六人的談判小組，負責輔助弗蘭克和蒂埃裡與家樂福超市進行談判。

孫照倫依照和方明遠商量好的對策，與弗蘭克他們「慢慢地」談，對於弗蘭克他們提出來的收購要約，每一條每一款都認認真真、詳詳細細地進行討論，對於某些條件，更是提出了尖銳的反對意見，有的時候，甚至於以談判決破裂相威脅。他的這一舉動，反而令弗蘭克放下心來——只有售貨的人。才會不厭其煩地強調自己商品的優點。

但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也包不住火，更何況孫照倫還在暗地裡偷偷地對外放風。在奉元市裡，很快就傳出了流言，家樂福超市要被外國企業所收購。屆時，家樂福超市將會由一家合資企業變成外資的獨資企業，所有家樂福超市的員工都有可能會面臨解聘。

流言很快就傳揚了開來，家樂福超市的員工們也不由得有些心裡忐忑不安。他們自己當然明白，自己能夠得到家樂福超市的職位，是因為家樂福超市有意照顧自己這些人，否則的話，依照家樂福超市開出的薪水、福利，完全能夠招收到年青人。這流言雖然不至於令這些人為之心裡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卻在人們的心裡掛上了一塊重重的「石頭」。

這一天，一直忙於鐵路改革課題研究的蘇愛軍，突然來到了家樂福超市總部，見到孫照倫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孫經理，我怎麼聽說，家樂福超市要轉手讓給外國人了？」

孫照倫連忙起身將蘇愛軍讓到了沙發上，這一位，最近可是很難找的啊，想不到今天卻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秘書送上了茶水，又退了出去，將門關上後，蘇愛軍迫不及待地又問道。

「嗯，確有其事，法國的Carefour集團正在與我們商討收購家樂福超市事宜。」孫照倫點了點頭道。

「Carefour集團？」蘇愛軍皺了皺眉。他對這個名字似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不是那個歐洲的大零售連鎖企業？」

孫照倫為之一怔，想不到蘇愛軍也知道Carefour集團的名字。

「我們學校裡有幾名歐洲的外教，應當是聽他們說起過。」蘇愛軍想起了自己是從誰那裡聽說過了。不過這心裡也是更為沉重了。雖然那些外教們所說不詳，但是他也知道，Carefour集團在歐洲那也是零售業裡的巨無霸，每年的營業額以美元計算的話，得數以百億計，可以說零售頭都高於了家樂福超市的總資產，面對這樣的收購對手，這心裡能安心的了嗎？

「情況怎麼樣？」蘇愛軍連忙問道。

「對方有點勢在必得的氣勢，開出的收購價已經是家樂福超市目前資產總額的百分之一百五十了，也就是說，現在我們只要將家樂福超市轉手讓出，就可以獲取投資額百分之五十的溢出利潤。」孫照倫也不隱瞞。

「那明遠的意思是什麼？」蘇愛軍沉思了一下，直截了當地問道。

「拖！」孫照倫毫不遲疑地道。

「拖？拖什麼？」蘇愛軍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

「拖著，拖時間！」孫照倫低聲地在蘇愛軍的耳邊道，「他根本就沒打算賣！這群洋鬼子們精著呢，他猜測這些人是衝著家樂福超市的商標來的。當初他就說過，這個商標是Carefour集團漢語譯音。這一次，Carefour集團打算進軍華夏，估計是看上了咱們的這塊招牌，又怕咱們不轉讓，或者獅子大開口，索性連咱們的超市也一併買下來。」

蘇愛軍不由得驚詫地張大了口，還有這種事情！不過驚詫過後，蘇愛軍又不禁為方明遠感到擔憂——有了這樣的對手，恐怕就是國有大中型企業，也要為之頭痛不已了吧，這簡直就是在欺負人一樣。「明遠他有什麼對策？光拖時間有什麼用？」

「蘇老師，你不必擔心。」孫照倫將茶杯遞到了他的手裡，笑道，「你說咱們國家怎麼允許外資獨立建立零售企業，否則的話，我們也就不用費這個腦筋了。其實對於Carefour集團的收購，我和方少更頭痛的是據可靠消息，Carefour集團和美國的沃而瑪集團可能會在近一兩年裡進入華夏市場，這可是兩個零售業的巨無霸啊。就是為了爭取時間，麻痺Carefour集團的高層，我們才決定和他們拖時間。不過這事目前來說，只有我知、你知、方少知、麻生小姐知，還有就是方家的其他人知道，到時候在外面可別說漏了嘴。」

蘇愛軍這才稍稍地放了一點心，看來方明遠和孫照倫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這樣就好。

「不過來收購咱們的幸好是Carefour集團，而不是沃而瑪集團，否則我和方少更頭痛。」孫照倫看蘇愛軍還有些憂慮之色，解釋道。「Carefour集團對外宣稱建立了全球性的採購網絡，向不同國家和地區的供應商採購具有市場競爭力的商品，以低廉的價格、卓越的顧客服務和舒適的購物環境為廣大消費者提供日常生活所需的各類消費品。力爭通過自己的努力成為當地社區最好的購物場所，為消費者帶來更多的實惠和便利。但是，這並不能改變家樂福的盈利特點——主要依靠渠道收費和節省成本。可以說，它的贏利渠道狹窄。」

「還有這種事？」蘇愛軍吃驚地道。不過這位倒是真敢張口啊，Carefour集團那可是歐洲乃至世界上都大名鼎鼎的零售企業，居然在他看來，還有著這麼多的不足。

「這不是我說的，是方少說的，不過這些天下來，通過從香港和日本傳回的消息資料，倒是基本上證實了方少的觀點。」孫照倫道。

方明遠的前世裡，Carefour集團進入華夏，是提出了「積極參與各類社區公益活動，吸引外資製造商來華投資，本土化經營策略，Carefour集團儘可能從華夏採購本土產品，出口到其全球分店銷售」等一系列口號的，吸引了當時很多城市領導們的關注。

但是這些領導們和絕大多數國民們，只知道Carefour集團和沃而瑪集團一個是美國最大的零售企業，另一個是歐洲最大的零售企業，佔據了世界零售業的頭兩名。並且進入了世界五百強的前二十名……這一大堆看著就覺得刺眼的光環。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兩家企業的經營策略卻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沃而瑪集團採取低價進貨、低價銷售策略，可以說是一個成本領先型的競爭者。其成本優勢來源於先進信息系統造就的高效率和對零售業規模經濟的有效利用。

而Carefour集團，更多的還是倚仗著「收費為王」的策略，雖然說世界上很多國家的大多賣場也都設有一些進場費，但Carefour集團是項目最多且價碼最高的。從盈利結構來看，就連Carefour集團管理層的人員也不得不承認Carefour集團單店收益中有相當比例來自收費。在這種收費模式下，Carefour集團採用不壓低進價，只要求高收費。

孫照倫從桌上翻出一疊的資料，遞給了蘇愛軍道：「你看看這個，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說Carefour集團超市贏利，主要依靠渠道收費和節省成本。嘿嘿，節省成本沒有錯，但是它的節省方法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從資料上，蘇愛軍注意到，Carefour集團的盈利方式並不像老百姓認為的只賺取商品銷售差額的利益。而是由幾部分構成。

「你看看這裡，第一項就是進店費：任何一個品牌想進入Carefour集團，必須按照其品牌知名度和引進產品的多少，給Carefour集團繳納一定的進店費用。也就是所謂的門檻——想來這賣東西，沒問題，拿錢過來。據我們收集來的資料反映，沃而瑪集團超市的通道費用約為百分之八，而Carefour集團集團超市的進場費則高達百分之二十五，作為實現利潤的主要來源，Carefour集團集團在採購商品時，相當注重商品價格和進場費用。」孫照倫點指著資料上的數據道，「還真不是一般的黑！」

「第二項，是差價。也就是大家普遍認為的銷售利潤，將低價購買的商品加錢銷售給顧客。但是你看這裡，Carefour集團集團根本就沒有把商品供應商當成自己的夥伴，而是當成了競爭的對手。他們甚至於將那些供應商拖進艱苦的談判，逼到牆腳，一般沒有經驗的業務員常常沒幾下就舉手投降了，而那些有些經驗的業務員，Carefour集團集團的採購人員就拖死你，讓你的耐性消磨殆盡，再慢慢收拾你！只有極少數業務、談判高手才能和他們處於一個平等的談判地位。資料上提到，Carefour集團集團的採購人員在談判的時候往往都會抱一大堆資料過來，資料詳盡的嚇都嚇壞你了，通過這些操作，Carefour集團總是能有一個很優越的採購環境，活動為什麼老是那麼多，其實那都是廠家談判失敗的代價。」孫照倫點指著資料道，「他們的管理層甚至於說出了這樣的話『談判與討價還價，充斥在我們每一天的生活當中。這就是動力。競爭實際上是在供應商之間和零售商之間的。你每天必須得爭取做最好的零售商。這就是生活，如果沒有談判，沒有逼到牆角。我們不能進步』。我就奇怪了，他們就沒有想過，這樣做會不會將那些供應商們全部都逼成自己的敵人？」

Carefour集團在進貨上可謂善於向供應商「借雞生蛋」，它與供應商簽訂的合同付款條件往往是幾個月才結一次帳，以借此吞吃供應商的流動資金，利用供應商的資金周轉，從而相應地大大節約了自由流動資金的佔有成本。

「還有這促銷費、堆頭費、節日費等等等等，全部都是要錢的！而且他們所謂的每日低價，實際是高低結合的價格策略，顧客經常購買、經常比較價格的商品訂價很低，其餘商品的正常售價則很可能高於其他的超市！………這種現實也反映出Carefour集團模式的內在弱點，以營銷為主要競爭能力，必然過多依賴人力資源，而人員的流動很容易降低競爭對手模仿的門檻。所以它並不可怕！」當孫照倫以此做為結束語的時候，時間距離蘇愛軍進來時已經過去了整整地兩個半小時。

但是這一切都是有效的，蘇愛軍走出家樂福超市總部大門時，心中已經沒有了半點的惶恐不安。

第一百一十四章 要想騙人，首先要騙已

弗蘭克自然是不知道。方明遠和孫照倫已經將Carefour集團的經營策略摸了個七八成。當然了，這其中，主要的功勞得歸功於方明遠前世裡的網絡，若不是Carefour集團因為某些政治因素而受到華夏民眾抵制，Carefour集團的情況他也不會記得這麼清楚。而正是看了Carefour集團的經營策略，才令方明遠當時對沃而瑪集團的經營策略感了興趣，於是又翻出來沃而瑪集團的資料，仔細地閱讀了一番。兩個零售集團經營策略之間的優缺點，方明遠可能比現在的兩家集團的總裁還要清楚——畢竟那是在兩千年後，經過了無數人研究、總結、對比了幾十年的研究成果。

而所有的這一切，當方明遠決定創立家樂福超市時，就混雜到了他自己的經營理念中去了。

如今的家樂福超市，其實是Carefour集團和沃而瑪集團兩者的混合體。從根本上來說，沃而瑪集團的經營策略更受方明遠重視一些。但是方明遠又明白，在華夏目前的市場上，想要實現沃而瑪集團的經營策略並不容易，首先，建立健全屬於自己的物流系統就不是一項輕鬆的工作，這需要時間，也需要機會；其次，沃而瑪集團擁有大量的計算機。據說比微軟總部的服務器還要多，這樣可以提高公司傳達信息反饋的速度，從而提高整個公司的運作效率，這一做法，在美國來說，自然是並不成為什麼難題，但是對於如今的華夏來說，成本卻是高得令方明遠撓頭，計算機，一台數萬元的售價，對於華夏的公司也罷、個人也罷，還都屬於高檔奢侈品，更不用說如今的華夏，互聯網的存在還只限於很小的範圍內，網速就更不必去提了。而且沃而瑪集團還擁有屬於自己公司的商業衛星，以此來為他遍佈美國全國甚至於是美洲國家的分店提供快捷的服務。而在華夏，這無疑就是一個夢想，政府是絕不可能讓一傢俬人企業擁有屬於自己的商業衛星的；其三，在企業的發展期，Carefour集團的經營更容易被模仿，也更容易被把握，而沃而瑪集團這種以高成本來阻止其他企業輕易跟進的作法，雖然方明遠很嚮往，但是卻並不適合於目前零售業與世界剛剛開始接軌的華夏。所以，如今的家樂福超市，在很多方面還是秉承著Carefour集團的經營策略，但是。對於它的某些理念卻執行地並不那麼徹底，而很多方面，都留下了隨時可以轉型的餘地。

至少孫照倫也知道，方明遠已經將組建屬於自己的物流公司列入了未來的計劃當中，目前來說，實施這一計劃的最大麻煩是資金不足！

孫照倫並不知道為什麼方明遠會從公司裡抽調出去那麼多的資金，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公司資產去貸款，他只知道，方明遠肯定是有什麼大計劃。如果說換一個人，也許會對老闆的這種行為感到擔憂，但是經歷過了當年搶購風潮的孫照倫，卻並不會這樣去想。當年，他對方明遠拚命囤貨的行為也是極不理解，甚至於差一點就和方明遠拍了桌子，但是事後證明，方明遠的遠見卓識。在那一場席捲天下的搶購風潮中，家樂福超市雖然沒有利用調價獲取更多的超額利潤，但是充足的貨源卻保證了它同樣獲取了巨額的利潤，還得到了平川縣縣民們的民心，同時還將自己的名聲傳遍了秦西大地，得到了秦西省委省政府領導們的讚賞。

這些雖然都不是現實中的財富。但是想要得到它卻並不是財富就一定能夠買來的。自此之後，對於方明遠在產業發展的大方向上，孫照倫就再沒有什麼懷疑，他相信方明遠的眼光。

蘇愛軍雖然安心地離開了，但是流言在奉元市內的傳播卻是愈演愈烈。

又過了幾天，《秦西日報》的記者許蕊在報紙的頭版頭條發表文章《歐洲零售企業意欲收購我省企業家樂福超市》一文，更是如同在本來就不平靜的熱油裡倒下了一勺冷水，激起了廣大民眾們的激烈反應。家樂福超市，如今在廣大的民眾心目中，已經不僅僅是一傢俬營企業，而是與他們的生活密切相關的一部分。

當年，也是《秦西日報》和許蕊，讓秦西省的民眾們知曉，原來在那一場席捲全省、全國的搶購風潮中，還有著這樣的一傢俬營企業，在面對著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民眾，他們沒有賺取一星半點的黑心錢，在整個搶購風潮中，他們始終保持著穩定的物價，持續的供給，從而令平川縣成為了全省、全國物價最為穩定的地方。搶購風潮對於這些縣裡的百姓們來說，只不過是提前採購了一大批生活物資罷了，而不像其他們地方的人，還因此損失了大量的財產。

僅此一點，就足以令那些民眾們對家樂福超市心生好感了！更何況，隨著家樂福超市的店舖進入各地，這些民眾們切實地體會到，家樂福超市裡物美、價廉、保質保量、銷售人員服務熱情周到，而且百姓生活中所需要的絕大部分商品。完全都可以在這裡一站式購買到，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要跑很多店舖，才能採購齊全。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實實在在的方便。

很多家庭在週末的時候，都喜歡扶老攜幼地來到家樂福超市裡採購，這裡有著充足而又廉價的商品，足以滿足全家人吃穿用的需求。當他們肚子餓了的時候，超市裡還有各種各樣的豐富小吃，可以令他們不出超市大門就可以填飽自己的肚子。在有些店裡，甚至於還有免費的兒童樂園，可以供十歲以下的小孩子玩耍。

而且最近一些時日來，在家樂福超市店內都懸掛著這樣醒目的標語：「1．顧客永遠是對的；2．顧客如有錯誤，請參看第一條。」在民眾們看來，這就是家樂福超市顧客至上原則的一個生動寫照。

這一點，對於已經飽受國有商場店難進、臉難看之苦的民眾們尤其看重，有不止一位顧客在家樂福超市店內消費後感慨地說「是家樂福超市第一次讓我們認識到顧客是上帝。而他們都是為我們所服務的。這錢，我們花得舒心。」

經過這兩年來媒體的宣傳，這些民眾們也知道，家樂福超市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職位都照顧性地招收那些殉職的警察家屬或者說犧牲的軍人家屬，為他們提供了優厚的福利和薪水，從而腳踏實地地幫助這些家庭走出困境。為此，家樂福超市，付出了比招聘青年職工更高的經營成本。由此可見。家樂福超市對於公益事業的關注……

所有的這一切，可以說令家樂福超市在秦西省的城市居民中，有著相當好的口碑。人們擔心它一旦被外國人所收購，會不會徹底地改變家樂福超市以往的經營策略，令他們的利益受到損失。

與激動的民眾們相比起來，家樂福超市的員工們卻是相對地平靜，因為他們都已經從各店的店長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第一，公司只是在和外國公司商榷，收購能否達成協議，目前還沒有定論，至少大股東方家。目前並沒有非要出售超市的慾望；第二，即便是雙方間達成協議，家樂福超市也將在合同中明確規定，對方不得修改或撕毀公司與他們所達成的聘用合同，不能削減員工的薪水、福利，不得無故延長員工的工作時間等等等等；第三……

林林總總的，公司對於他們的承諾長達七條，只有在這七條承諾，對方公司都會保證遵守的前提下，公司才有可能與對方達成協議，任何一條的不通過，都會造成談判的失敗。而這七條，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已經保證了即便公司的所有權發生變更，他們在相當長的一個時間裡，可能是三年，可能是五年，甚至於是十年裡，他們的薪水、福利只可能提升，而不會下降。當然了，如果說日後公司倒閉了，那則是另一個問題了。

所以，雖然外面人心惶惶，家樂福超市內部都是平靜地令那些知情臉感到驚詫。

這些承諾，店裡並沒有要求員工守密，所以很快就傳播了出去，從而引發了媒體們新一輪的讚美——與那些資不抵債的國有企業們粗暴地令職工們下崗待業的行徑相比起來，家樂福超市的管理層可以說為他們的員工們考慮地太周到了。簡直令最為挑剔的人們也說不出他們的不是來。

而這些反應，對於談判中的弗蘭克他們來說，卻並不是什麼好消息，雖然許蕊並沒有點明他們的身份，但是通過報導，卻令他們明白了，孫照倫在談判中所提到的那些條件，不可更改的決心！

「要想騙人，首先要騙已！」看著報紙上的連篇報導，孫照倫笑嘻嘻地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炒作

可以說，孫照倫和方明遠的計劃進行地很順利，僅僅那七條承諾，就令以弗蘭克和蒂埃裡為首的Carefour集團談判組，為之大傷腦筋。在他們看來，家樂福超市目前所僱傭的員工中，有很多是不符合Carefour集團的用人標準的，而且家樂福超市所開出的薪水、福利也明顯偏高，所以一旦收購成功，那麼對現有員工的清洗是必須的，也是應當的。

這也是為瞭解決在他們看來數量有些過多的員工，Carefour集團很多門店的人員架構在零售業內也是較為少見，即大量使用促銷員。而這一點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商場內的促銷員的薪水是由商品供應商支付，與賣場無關。但是在店裡工作的時候，這些促銷員們都需要幫助賣場搬貨、理貨，這就好比賣場使用了零成本勞動力，因此Carefour集團的有些門店甚至於使用了百分之五十的高比例的促銷員，以節省自己的成本。

但是這一點，方明遠從一開始就採用的是沃而瑪集團的經營策略，門店裡雖然也有供應商所提供的促銷員，但是卻並沒有那麼多，而且方明遠還有意地控制了一下促銷員的人數，每一類產品區裡，根據區域的面積，來安排促銷人員。這是因為，方明遠覺得，過多的促銷員，有時候，會造成賣場裡過於嘈雜，令前來採購的顧客們感到心煩。尤其是前世裡後來那種可以個人配帶的小喇叭，更是將這種干擾發揮到極致。走在超市裡，到處都是促銷員們高聲地推銷聲，再加上密集的人流，也會令一些人望而卻步的。

雖然說這超市主要是面對中下層城市居民的，但是誰不願要個好點的購物環境？而且超市裡過於雜亂，人員的流動過於頻繁，外來人員太多，也容易造成一些原本沒有的麻煩，所以方明遠從最初的時候起，對這些促銷員管理的就是比較嚴格，不但限制人數，而且要求那些供貨商派來的促銷員要相對穩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頻頻換促銷員的，那就會取消他們相當長時期內的促銷機會。

如果說弗蘭克不能削減一部分員工，那麼招來再多的促銷員又有何用？而開辦新店，對於剛剛通過收購踏入華夏內地的Carefour集團來說，在沒有整合好現有資源的前提下，無疑是不可能的。

於是雙方間就在不斷地扯皮中，渡過了一天天的時間。

又過幾天，《秦西日報》記者許蕊再爆出一條新聞，意圖收購家樂福超市的公司是歐洲零售業巨鱷Carefour集團，報導中採用了大量的來自香港和日本關於Carefour集團的資料，人們這才知曉，原來這一家外國公司居然是大有來頭，在歐洲這樣的發達國家中，也是大名鼎鼎的零售業巨頭。尤其是在他們看到報導裡，Carefour集團的資產額和年產值時，再算算自家工廠或企業的資產額和年產值時，對於Carefour集團不由得更多了幾分敬畏——恐怕奉元整個城市的年GDP都超不過它。

敬畏之餘，人們又不由得想到，這樣一家巨型零售業企業，怎麼會就看上了家樂福超市了？而且要將它收購過去？這無疑表明了，家樂福超市的經營十分出色，肯定有什麼地方令這樣的一家巨型公司感到滿意，這才動了收購的心思。要是一堆垃圾，人家也不可能看得上不是？

這一消息很快就上了秦西省電視台和奉元市電視台，並且從秦西省境內向四面八方擴散了開來，甚至於驚動了中央級媒體駐秦西省的辦事處。

又過兩天，這一次，就連華夏電視台和京城電視台的新聞中都提到了這一事件，家樂福超市的大名借此機會，傳遍了華夏大江南北的大中小城市，令數以億計的國民為之嘖嘖讚歎不已。

「蘇爺爺，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方明遠拿著話筒連連點頭道，「不不不，不是資金周轉的問題，也不是我要出售家樂福超市，這只是在逗法國鬼子玩呢。您可能也聽說了吧，Carefour集團和沃而瑪集團都有意在近期內進入華夏市場，人家一年的銷售額的零頭就是家樂福超市全年營業額的數倍甚至是十幾倍，我這個小本買賣怎麼也得未雨綢繆一番，否則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我這個小螞蟻恐怕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他們既然想買我的企業，那麼我當然要利用這個機會，拖延一下時間了。」這已經是他所接的第六個電話了，在蘇浣東之前，麻生香月、宮本折一、于秋暇、古宇誠、馬永福和楊均義都打來了電話，詢問這一消息。

古宇誠均提出了向家樂福超市追加貸款的建議，看來他是害怕自己手頭一時周轉不靈給予弗蘭克他們入主家樂福超市的機會。

馬永福和楊均義更是代表著秦西省委省政府，婉轉地詢問方明遠，是否真的要出售家樂福超市給外國人，並且暗示方明遠，如果說有什麼難處，省委省政府一定可以幫助他解決。若不是秦西省境內的商業系統中，沒有哪一家商場能夠有足夠的資金和能力吞併家樂福超市，恐怕他們就要提出來，優先國資收購的要求了。這家樂福超市如今已經成為了秦西省私人和港資合資企業中的一面旗幟，要是落到外國公司的手中，那豈不是大失面子。而且一旦落到了外國人手中，自然是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照顧政府的難處了。

倒是于秋暇和麻生香月、宮本折一三人對自己是信心十足，只是詢問自己是不是又有什麼計劃了，需不需要他們進行配合。

「這樣啊！」電話裡的蘇浣東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笑罵道，「你這小子，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通報我一聲，我還以為你小子是為了面子不好意思向我開口求援呢，真是令爺爺我覺得寒心。我告訴你，這事甚至於已經驚動了國家的領導人，他們說你小子要是因為手頭周轉不開的緣故，那麼國家可以給你放貸低息甚至於是無息的貸款，就算是對你將那個金礦獻給國家的獎勵……」

「別別別，蘇爺爺，您可千萬給我推掉，雖然具體的我還沒有想好，但是那個允諾我以後有大用，現在用了那豈不是殺雞用牛刀了！」方明遠連聲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