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科學麵王子 2011-2-13 19:26:1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47 16386522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32
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信的元淼

雖然是時至中午,但是莊園裡,卻是輕風陣陣,不帶分毫的暑氣。在其中的一個小湖邊,一男一女正坐在那裡垂釣,不遠處站著三名莊園裡的工作人員,隨時恭候他們的傳喚。年紀約在三十歲上下的男性,體格高大,但是並不肥胖,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閒服,面帶恭敬地坐在那裡。如果說此時孫照倫在此,肯定會十分地詫異,這個男子正是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主人元淼。而能量巨大,在奉元市某個圈子裡影響力驚人的他,居然會這樣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想必會大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而坐在左側的女性,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七八的年紀,相貌端莊俏美,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滿了成熟的風韻,雖然並沒有穿多麼華麗的衣服,也沒有帶什麼耀眼的首飾,但就是那麼隨隨便便地坐在那裡,就給予人一種雍容華貴、不敢正視的感覺。

「元淼,你說那個方明遠會來嗎?」坐在左側的少婦隨意地扯起了釣竿,一條小紅鯉也隨之離開了水面。旁邊自有服務人員上前將魚兒取下,又重新掛餌。

元淼自信地一笑道:「夫人不必擔心,我想那個方明遠肯定會如約而至。」

少婦略帶詫異地扭頭看了元淼一眼,淡淡地道:「元淼,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元淼得意地一笑道:「夫人,如果說要論名氣,如今這家樂福超市可謂是如日中天,別說奉元市了,就是整個秦西省,恐怕都沒有比它更出名的了。但是要論起這底蘊,它與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相比起來,還差得遠呢。方明遠要是個聰明人,就會明白,到長安會館赴約,無論最終談得是什麼結果,對他都有好處。別看他在蘇老爺子那裡得寵,但是真正要在這秦西省立足,他必須要融入到秦西省的這個圈子裡才行。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想要在華夏的商界中佔有一席之地,憑著單打獨鬥那可不行。」

少婦微微地點了點頭,元淼的這句話倒是說得沒有錯,蘇老爺子雖強,但是這手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四處亂伸,否則必然會引起政壇上其他大佬們的不滿。家樂福超市之前之所以可以平平安安的,是因為它的規模太小,那些大佬們根本不屑於爭奪這一塊。但是如今卻是完全不同了,經過了Carefour集團收購和沃而瑪集團合作這兩件事,家樂福超市的前景只要稍有頭腦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片光明,未來的收益無可估量!只要看看Carefour集團和沃而瑪集團去年的營業額,就可以想像,一旦家樂福超市成為華夏連鎖超市領域第一人後,那簡直肥得流油的贏利前景。

「可是Carefour集團給他開出了三倍的收購價,他都沒有同意,你又打算出價幾何?」少婦隨手將魚餌丟入水中。

「Carefour集團的開價,那是想要把整個家樂福超市一口吞下去,方明遠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手,但是咱們卻不同,咱們並不想將整個家樂福超市都吞下去……」元淼冷笑了幾聲道,「嘿嘿,至少目前來說,咱們還不會那麼做,有他在前面衝鋒陷陣、開疆擴土,咱們在後面坐享其成,不也蠻好的。等再過個十年八年的,家樂福超市的發展進入穩定期,蘇老爺子距離退場也差不多的時候,再將他一口吞下也不遲嗎。我想,開個兩倍的價錢,也算對得起他了。」

「那麼你覺得咱們佔多少的股份比較合適?」少婦滿意地點了點頭,元淼就是這一點好,有耐性,而且懂得分寸,吃相也不那麼難看。要將家樂福超市從方明遠的手中奪過去不難,但是為此而徹底地得罪蘇家,卻是有些犯不上。蘇浣東如今在部級領導人中,也是最光彩奪目的一個,很有可能會在下一屆進入副國級領導人,為了一家企業和蘇浣東撕破面子,估計自家老爺子也不同意。

況且,對於香港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她也有些顧忌——馬上就要到九七了,面臨著香港回歸,這是政府近期內工作的重中之重,任何人要是影響到香港回歸的大業,高層的領導們處理起來,都絕不會手軟。而郭家,恰恰是香港最具影響力的豪門之一。所有的這些,都必須要考慮地周全才好。

但是如果說自己只是打算入股家樂福超市,不追求控股或者說併購,那這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商業行為,蘇家和郭家就是不滿,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據我們目前所得到的消息,家樂福超市的股份主要是握在方家和香港的一家公司手中。其中方家掌握了控股權。但是我認為,那家香港公司很可能是個傀儡公司,這一筆資金出資的人還是方家,只不過是轉了個手而已。但是這樣一來,卻給家樂福超市批上了一件合資企業的外衣。可以享受稅收政策上的優惠。只可惜啊……」元淼一臉惋惜地道。如果說能夠確定那家投資家樂福超市的香港公司的所有人也是方家,那麼就可以打家樂福超市一個偷稅漏稅的罪名,那麼有這個把柄在手,再想入股家樂福超市,方明遠就不好攔了。

但是他也明白,方明遠既然敢這樣做,那麼自然會有後手防備他人查驗,以郭家與他之間的關係,還有郭家在香港的地位、影響力,幫方明遠掩飾一下,那還不是舉手之勞。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在奉元和秦西省也許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但是到了香港,那還不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手中的橡皮泥,想怎麼揉搓就怎麼揉搓。

「至少也得有百分之十,太少了就沒有意義了。」元淼遲疑了一下道。雖然說他還想要更多,但是股份越多,方明遠對他們的排斥心理也就越強,在他的估算中,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是一個比較容易讓方明遠接受的份額,而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相當滿意的開局。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每年的收入驚人,只要能夠入股家樂福超市,日後就可以通過增資手段逐步擴大自己的股份,直到最後將家樂福超市全盤吞下。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33
第一百四十七章 無事生非

還真如同元淼所說的那樣。晚上,方明遠果然帶著林蓮、孫照倫他們前來赴約了,隨行的還有陳忠和其他的三名保安人員。

對於這個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方明遠還真有幾分好奇,而且正如元淼所說的那樣,隨著家樂福超市在秦西省的發展,自己也要逐步地融入到相應的圈子裡去,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特立獨行,固然惹眼,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無異也是孤掌難鳴的另一種說法。方明遠想要在未來,在華夏國內甚至於全世界裡,走得更遠,就必須要找到志同道合的夥伴。哪怕是只能起到部分作用的人,也不應當放過。

從國道上車子拐入了通向長安會館的岔道後,方明遠就發現,這條路上的豪車倒是相當的不少,寶馬、奔馳、別克……短短的一段路,他看到了七輛在奉元城裡也不多見的名車,其中居然還有兩輛跑車,一輛是保時捷。另一輛由於速度太快,他都沒有看清。

「這長安會館是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地盤?」方明遠有些詫異地道。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話,自已還是低估了這個元淼的能量。雖然說這裡也算是奉元的郊區了,但是能夠在這裡佔據如此可觀的一片土地,沒有點背景,怎麼可能?

「應當不是,但是據說,與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往來十分地密切。」孫照倫不確定地道,「據不確定的消息,這家會館似乎有軍方的背景。這裡聽說,以前是奉元當地駐軍的一處軍營,後來轉讓給了長安會館,具體背後的所有人是誰,還不知道。方少,這軍隊和地方上可是不一樣,咱們去了可是要小心一些。」

方明遠點了點頭,如果說這長安會館背後有軍方的背景,那麼它能夠在奉元市立住腳跟,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在華夏,軍隊在傳統上就具有「生產隊」自給自足的特色,但只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而已,和軍隊外部沒有任何關係。當時之所以有自給性生產的特色,是迫於形勢條件下不得已的情況,建國以後雖保留了這個特色,但還是嚴格限制在某些方面,絕不允許軍隊和外界發生商業關係。不得不承認,這些活動對減輕國家的負擔。有效解決軍隊生存與發展必需的物質困難,發揮了較大作用。應當說,軍隊所從事經營性生產屬權宜之計,其初衷是為國分憂,因此得到了人民群眾的充分理解和幫助。

但是到了八十年代後,這種經商活動卻發生了重大的變化。軍隊深深地且大規模地捲入商品經濟活動,陸海空三軍與三大總部都全面捲入經濟活動。在全國都可以看到軍方所經營的商業活動,不僅如此,野戰軍、大軍區、省軍區、軍分區等無一不在經商。目的是補充軍費的嚴重不足,一段時間內,整個軍隊都已浸泡在商海之中了。 如今到過南海省的人,不會不對公路兩側標有軍徽的加油站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很多城市裡,通信兵經營傳呼服務的廣告,軍辦旅店、餐館、酒吧、卡拉OK屋,隨處可見。

雖然說由於80年代中期以後,國家集中財力發展經濟。軍隊不得不服從國家經濟建設的大局,貫徹要「忍耐」的方針,軍費有所減少,各項經費的缺口較大,不足部分需要軍隊自籌解決,在這種形勢下,以盈利掙錢、彌補經費不足為目的的經營性生產逐步發展起來。國民也可以理解。但是軍隊從事生產經營,由於經濟利益的驅動,與民爭利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引發了一些軍政、軍民矛盾,有的官司甚至打到了軍委。

而且在收益分配上,由於是自收自支,駐城市特別是經濟發達地區的部隊與駐邊遠艱苦地區的部隊差別較大,影響了軍隊內部的團結。更為嚴重的是,一些單位的生產收益進了「小金庫」,財務管理混亂,為鋪張浪費、貪污腐敗開了方便之門,腐蝕了一些人,包括個別高級幹部。

更關鍵的是軍隊不僅參與正常的商業活動,還參與一些走私牟利活動。如走私汽車、香煙,倒賣軍火,經營豪華飯店,炒房地產等。

比如說。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全國各地一下冒出了許多掛軍用機動車牌的汽車——小小的車牌一轉手就能換來成捆的鈔票,而對部隊而言,除去申請軍牌需要時間外,幾乎可以說無需成本。

這些掛有軍牌的汽車,在地方上享有一系列的特權,地方交警部門根本無法管理。這無疑給當時社會上的一些人鑽空子的機會——他們利用軍車大肆進行走私。

而當這一情況引起地方交通警察的注意後,有些地方的軍隊甚至於乾脆將自己的士兵連同軍車一起出租——這倒是應了為改革開放「保駕護航」這句話。

這一混亂的局面,要一直到九十年代末期,才真正地得到解決。

不過方明遠倒也不擔心什麼,如果說這長安會館真是軍方的背景的話,也許對自己而言,反而更有利。家樂福超市這幾年下來,安置的烈士遺屬已不下千戶,雖然說分散在了秦西省廣闊的土地上,但是就總量來說,除了那些國有大中型企業外,恐怕沒有誰比自己做的更好。而軍中是講究袍澤之宜的,自己為軍隊解決了這麼多遺屬的困難,想來他們要是沒有個正當理由,也不好意思難為自己。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長安會館的門前,首先是一座高大的石製牌樓,上書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長安會館。

在牌樓的兩側,顯然是停車場,放眼望去,一排排豪車羅列左右,在明亮的燈光下,奪人眼目。與這些車相比起來。他們所坐的兩輛桑塔納,實在是顯得寒酸之極。

方明遠暗暗搖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一幕,他還不禁是有些心不平,這些豪車裡,又有多少是走私進來的?又有多少是通過自身努力掙取的?看看如今的奉元市民生活,再看看這些豪車,真覺得如同是在兩個世界。

剛才從他們身邊超過的那兩輛跑車,也在其中,四名年輕男女攜手攬腕說說笑笑地正向會館大門走去。

「哎哎哎!」車還未停穩,就有兩個身穿類似武警制服的男子走了過來,拍打著車頭一臉不屑地道,「別亂停車,我們這裡是會員制會館,非會員一慨不接待!要停車另找別的地去!」來這裡的,不是豪車就是掛著軍牌、政府牌的車輛,像方明遠他們這樣掛著民用車牌,又是普通桑塔納的會員,根本沒有,所以他們也並不擔心會得罪人。這裡可是長安會館,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們雖然是看車場的,那也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比的。

「狗眼看人低!」孫照倫恨恨地罵道,以他的薪水,別說在奉元養輛好車了,就是在香港買輛正規渠道的豪車,也絕對是不眨眼。只不過方明遠在這方面一直需求不高,他這個做下屬的,自然也不好意思在這方面投入太多。

「說你們呢!這裡不接待外人,趕緊走!趕緊走!」那兩個男子看車不動地,更是大聲地叫道,「再不走。可別怪我們把你這車砸了!」他的聲音很大,連那四名男女也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前,向這邊望來。

孫照倫緩緩地搖下車窗,方明遠隨手將請柬丟了出去,冷笑道:「既然你們不歡迎,那我們走,這東西就由你們交給它的所有人吧。陳哥,掉頭!」

請柬在空中打了兩個轉,跌落到了地面上,陳忠會意地啟動車子,在會館的大門前緩緩地掉頭。

「拽什麼拽?兩輛破桑塔納,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其中一個罵罵咧咧地道。

另一個卻是撿起了地上的請柬,只看了兩眼,這臉色立時就變了,這可是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元淼請來的客人!

「快攔住他們!」他推了一把自己的同伴,低聲急促地道,「這是元淼元總的客人!」

「啊?」他的同伴詫異地張大了嘴,元淼元總,那可是會館裡的老會員了,那可是一擲千金的大人物,怎麼會把這樣寒酸的小人物邀請到會館來?

「啊什麼啊?還不趕緊攔住他們。要是他們走了,咱們可就麻煩了!」豈止是麻煩了,搞不好還要受到嚴厲地處分!

兩人連忙上前攔住了車的去路,連連陪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您是元總的客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計較我們兩人有眼無珠了。」兩人一邊說,一邊連連作揖道。

「算了!」方明遠也沒心思和這種小人物鬥氣,要是這種人也得一一收拾,他早就被氣死了。

兩個男子一個負責安排車位,另一個則是連忙用對講機聯繫會館中人,同時引領著方明遠幾人向會館大門走來。「那個,這幾位先生,雖然您有元總的請柬。但是依照我們會館的規定,即便是有會員的請柬,如果說不是會員的話,也得等該會員出來將幾位帶進去。您幾位我看著眼生,請問您有會員卡嗎?」

「既然是規定,那就等等元總好了!」方明遠立足於門前,打量著會館的大門。

這會館大門還真是氣派,兩旁是兩座巨大的石獅,雕得是栩栩如生,絕非一般店舖的那些場面貨。漢白玉台階上黑漆的大門旁邊還有兩道小門,在燈光下氣派非凡。

「余三,這幾位是什麼人啊?」從旁邊傳來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那個陪在方明遠身旁的男子連忙快步地跑了過去,陪笑道:「週二少,這幾位是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元淼元總的客人,正在等元總出來。」

「元淼啊,原來是他!」那個週二少撇撇嘴道。他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個頭不高,也就一米七上下,身體顯得有些瘦弱,還居然染了一頭的金發。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方明遠前世裡看電影裡的那些國外混混。

「這才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朋友,一個暴發戶,也就配認識這樣的人。兩輛破桑塔納,也好開到這長安會館來,真是給我們這些會員們丟臉!余三,去,把我們的車開到另一邊去,和他們的車擺到一起都讓我覺得丟份!」週二少一臉鄙夷地將手裡的鑰匙丟了過來。

余三接住了鑰匙,苦著臉看了看方明遠,又看了看週二少,這兩邊他都得罪不起啊。

「還愣著做什麼?沒聽見我們的話嗎?」站在週二少旁邊的年輕女子尖聲地斥罵道,「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我們一句話,就讓你捲鋪蓋滾蛋!」

方明遠皺了皺眉,這幾個人明顯是成心生事啊,自己與他們是素不相識,怎麼一見面就這麼冷言冷語的?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孫照倫上前一步,怒目而視道。

「嘖嘖,居然還是個南方人,有點港味。喂,你要真是香港人,混到了這個地步,開輛破桑塔納也好意思上街?」週二少冷嘲熱諷道,「別以為是什麼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元總的客人,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告訴你,這裡是長安會館!」

「孫叔,不必和他一般見識!」方明遠伸手將孫照倫扯了回來,走到了週二少的面前道,「請問你的車是哪輛?能指給我們看看嗎?」

週二少下巴揚著,兩眼翻著,一副不屑一顧地樣子道:「看到沒有,余三現在開的那輛保時捷就是我的!買你那剛出廠的桑塔納也能買個十輛八輛。這裡是長安會館,沒那個實力就別想進去。那種破車,停在這裡,你不覺得丟臉,我還覺得丟臉呢!」

方明遠恍然大悟道:「週二少的意思是說,我那車檔次不夠?」

「哼!算你聰明!」站在他旁邊的年輕女子尖聲地道。

「我有一個問題,我記得省委程書記的座駕也是輛桑塔納,是不是他來了這長安會館門前,也是給你們丟臉呢?」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33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初見元淼

省委程書記。當然指著是秦西省的最高領導省委書記程得安了,雖然方明遠記不清什麼時候國家的那些高級官員的行政用車統統換成了奧迪,但是應當不是在近期。那麼如今的華夏境內,除去了奧迪,能夠成為政府用車的「國產」車也就餘下了桑塔納,最多是高級一些罷了。而且職位到了程得安那個地步的官員,反而不會出行乘坐什麼寶馬、奔馳一類的豪車。

「這個……」周二少幾人立時臉色微變,四人雖然狂傲,但是也明白,這話可是接不得,要是落到了程書記的耳朵裡,就是程書記不怪罪下來,家裡人也得打死自己。一省的最高領導啊,除非你不打算在秦西省混了,這還得有一定的背景實力,否則在華夏境內,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想要收拾他們以討好這位封疆大吏的人如過河之鯽!

方明遠心中微嘆,華夏人的官本位思想實在是根深蒂固,這些官員們也掌握了太多太多的權力,連批評他們都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否則前世裡。又怎麼會有哪麼多的跨市追捕甚至於跨省追捕。自己也是不能免俗啊,要想壓倒他們的囂張氣焰,還是這樣最省力省心。

「如果說哪位國家領導人微服私訪,坐得馬車,到了這長安會館前,那是不是對你們的侮辱了?」方明遠繼續追問道。

「哪有國家領導人坐馬車的?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站在他旁邊的年輕女子尖聲地道,「你這純粹是在胡攪蠻纏!」

「英國女皇出行,常常會乘坐馬車!難道說,在這位小姐的眼中,英國女皇不算是國家領導人了?」方明遠冷笑道,「再說了,抗日戰爭時,別說馬車了,就是驢車、馬車,主席他們就沒坐過?還是說你認為開國主席他們也不算國家領導人?」對付這種眼高於頂,蠻不講理的主,和他們講道理,那純粹是自找沒趣,這種緊抓一點扣大帽子、轉移中心問題的手段,卻是方明遠在前世網絡中見得最多的。用來收拾他們再合適不過了。

週二少四人如今是瞠目結舌,這怎麼七扯八扯地連英國女皇和開國主席都扯了進來,英國女皇還則罷了,但是開國主席他們幾個可是不敢亂說,那可是比招惹了程得安還要可怕的。

「方少說得好啊!」從長安會館的大門裡傳來了一陣掌聲,接著元淼帶著兩個男子大步地走了出來,「不用說主席他們了,就是這長安會館的主人。要是哪天騎個自行車回來,週二少你們四人是不是要上去質問她為什麼要給你們丟臉,還要打她個不能自理?」

「元淼,這裡沒有你的事!」週二少氣得眼睛都紅了,這長安會館的主人,那可是華夏軍方的實力派人物後裔,自己幾個人巴結都來不及,還敢打她個不能自理?那不是壽星公上吊——找死嗎?

「週二少這話就奇怪了,方少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在這大門口無緣無故地難為他,我豈能袖手旁觀?」元淼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道。只是這笑容,落在週二少他們的眼裡,卻是說不出的可厭!

週二少原名叫周宙,他有個大他三歲的哥哥叫周宇,所以認識他的人一般都叫他週二少,他的家族雖然在華夏的政壇上不值得一提,但是在這秦西省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著很大的影響力的。這也就造成了他的狂傲。今天和方明遠起衝突,其實主要倒不是針對方明遠,雖然他看著方明遠的那兩輛破車心裡就撇嘴,更確切地說。方明遠是受了元淼的池魚之殃。周宙和元淼不對付這在奉元的小圈子裡並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方明遠一直都游離於這個小圈子之外,所以並不知道。

元淼此時心裡簡直都樂開了花了,想不到自己的這一次邀請,還能夠得到這樣的副收益——方明遠那是什麼人,雖然說在奉元的根基也許沒有周家和自己強,但是卻有著來自中央的援手,元淼通過諸多的調查確定,方明遠在蘇浣東的面前,那甚至於比蘇浣東的幾個孫子孫女還要吃香,還要受寵,蘇浣東的手是不容易伸到奉元來,但是那也得看是針對誰。

像他這樣靠公路「運輸」發家的人,自然是不怕蘇家卡他的脖子,但是周家卻是和鐵路有著密切關係的,沒有了鐵路,他們的公司業務就要大打折扣!甚至於要陷入癱瘓。而這對於蘇浣東來說,卻不過是舉手之勞。奉元鐵路局的大佬,難不成還敢和鐵道部部長別別腕子不成?自己礙於他背後的家族勢力,不好下手收拾他,但是他這樣無緣無故地去招惹方明遠,名正言順的蘇老爺子的影響力那也不是吃素的!

當然了,這些東西他是不告訴方明遠的,而且他還暗暗地警告自己,即便是推波助瀾也要把握好分寸,方明遠小小年紀就能闖下這樣一片基業來,那也絕非一般人,要是讓他察覺到了自己在從中搧風點火的,反而會起反作用。

方明遠伸出手道:「看來你就是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元總了。承蒙元總的邀請,特地前來赴約。」

「方少客氣了,方少大駕光臨,元淼是不勝榮幸。」元淼連忙伸手握住了方明遠的手,熱情洋溢地道,「裡面都已經準備好了,方少請隨我來。」幾個人根本就無視已經氣歪了鼻子的周宙四人,向會館內走去。

「真是可惡!」周宙恨恨地跺了跺腳。這元淼還有這個叫什麼方少的年輕人簡直是在成心地當眾掃他的面子!可是他卻完全沒有想過,面子這東西是大家互相給予的,他方才又何償給元淼和方明遠面子?

「二少,剛才的那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我看元淼對他還是挺客氣地。車子雖然破了點,但是帶得人可是不少啊?」旁邊的另一人若有所思地問道,「方少?在這奉元或者說秦西省裡,有哪一家姓方啊?」

「天水的市委副書記,奉元軍區的二十六師師長,省教育廳的副廳長……」周宙幾人很快就數出了七八個,但是盤算來盤算去,不是這年齡不對,就是身份地位不值得元淼這樣客客氣氣。這倒不是他們孤陋寡聞,不知道家樂福超市所有人方家,而是方家人從來不摻和到他們的這個小圈子裡。而且如今的方家,真正掌握家樂福超市的幾個人,方明遠常在京城。方彬跑到了香港,方老爺子很少露面,一般都是歸孫照倫打理,而孫照倫和這個小圈子更是不搭邊,所以一時想不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來!他能夠帶著那麼漂亮的秘書,還有保鏢,怎麼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了,我就不信咱們查不出來!」周宙恨恨地道。他還很少被人當眾說得啞口無言,這一口氣他可是忍不下去!只要能查出來,他就不信,憑自己家在秦西省的影響力。他收拾不了方明遠!

「周宙,你那雙眼睛就不能老瞄著女人嗎?」一直站在他旁邊的年輕女子立時不干了,嗔怪道。

走入會館大門的元淼等人,坐上了會館內部提供的類似於高爾夫球場的那種小車,向會館的東面駛去。

「方少是第一次來這長安會館吧?」元淼笑眯眯地道,「真是對不住方少,剛來就遇上這種事,幾個害群之馬罷了,希望不要因此而打擾了方少的好心情。這個周宙啊,實在是太胡鬧了,家裡人對他過於寵愛了。」

「元總這話客氣了,我不過是城門失火被波及的那條魚罷了!」方明遠微微一笑道,他也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這元淼和周宙不對付,雖然說元淼到目前的做為還談不上利用自己,但是提前打個預防針也沒錯,省得元淼再動那個心思。如果說那個周宙還不識趣地往前湊,自己當然也不會當他的墊腳石!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老祖宗們可是早就有著老話的。

元淼不動聲色地哈哈地一笑道:「方少果然是慧眼如炬啊,我和他確實是有些小摩擦,方少今天可是幫我出了一口惡氣啊!不過,恕我交淺言深,方少還是換輛座駕吧,這世間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很多人還是狗眼看人低的,方少這樣低調,日後同樣的麻煩恐怕也少不了。而且以方少的資產,區區幾輛豪車,那還不是手指縫裡漏點,就綽綽有餘了。」

對他的這番話,方明遠倒是頗為認可,這世間有的時候不是你找事,是事找你。今天這兩檔子事,就是莫名其妙地找上頭來,實在是令人沒個好心情。只是他如今常常是兩地、甚至於是三地、四地地奔波。對於用車這一塊,還真沒怎麼上心。而且,這兩輛桑塔納,也確實與如今的家樂福超市地位有些不符。「蓮姐,回頭和小叔聯繫一下,讓他在香港購置兩輛好車送進來,一輛給孫叔代步,一輛給公司作為接送客人用車。」

元淼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表面上看,方明遠是從善如流啊,立即就認同了自己的說法,但是實質上,卻不給自己拉近雙方關係的機會。元淼才不信,這兩天時間裡,以方家在奉元的影響力,會不知道自己是靠什麼發家的?但是方明遠卻完全沒有考慮從自己這裡買車,反而要通過香港購車。

「元總別介意,我家老爺子對……啊啊……很敏感,要是知道我為省錢,而買了不是……啊哈的車,那會火冒三丈的。老爺子年紀大了,我可不敢招惹他老人家生氣。」方明遠隨口道,也算是給元淼一個理由。這孝字當先,是個人都提不出什麼不是,元淼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自己可以幫忙購車之類的話。這要是方明遠回頭非說因為從他這裡購車,惹惱了老爺子,自己豈不是主動給他送藉口呢。

林蓮和孫照倫兩人板著臉,憋著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了出來,方明遠這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別說買幾輛走私車了,就是方明遠給天捅個窟窿,方老爺子那也是肯定全力支持孫兒,絕不會有二話。

「啊,對了,元淼今天約我到這裡來,可是讓我大開眼界啊,想不到在咱們奉元,還有這樣一處美景所在。只是這進來,實在是麻煩了些。」方明遠話題一轉道。

元淼啞然失笑道:「這裡是私人俱樂部,只針對內部會員開放,不對外營業。不過我想以方少的資產,想要一個會員資格,我想還是不難的,要不要我幫方少申請一個?*級會員費每年五百萬元。可以在這會館裡享受一切服務。」

五百萬元!不僅林蓮,方明遠和孫照倫也是吃了一驚,如果說僅僅從會員費用來說,這個數額並不算高,在歐美,那些面對成功人士的稍好一些的私人俱樂部,一年收個七八十萬美元,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對於經濟並不發達的秦西省來說,這個費用可就是十分驚人了。要知道,家樂福超市在秦西省境內,一年所花費的廣告費用,也不過是這個數目再多一些。這樣一傢俬人俱樂部能夠出現在奉元郊區,這背景可是不簡單。

「如果說方少只是想能夠進來,並且參加部分的活動,那麼一年交納個五十萬元,就可以成為D級會員。不過這D級會員亂七八糟的規定較多,享受的服務也有限,也配不上方少如今的身份啊。」元淼微笑道,少年人嗎,總是貪新鮮愛玩的。他就不信方明遠會對這個不動心!

「不知道元總是幾級會員?」方明遠若有所思地道。

「我啊,勉勉強強算是個B級的會員,一年要繳納三百萬元啊。」元淼露出了幾分肉痛的模樣道,「啊呀,這就到了!」

說著,車子轉過一座假山,露出了兩棟燈火通明的建築。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36
第一百四十九章 開個條件吧

元淼今天其實是準備了一場小型的宴會,邀請了不少與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業務往來,或者說與他元淼有交情的商人官員們前來。大廳裡除去了會館的工作人員,還有二十幾口人,倒也是頗為熱鬧。看到元淼帶著方明遠幾人進來,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啊,對了!」元淼一拍腦門道,「方少,有一句話我不得不說在前面,雖然我相信方少不是那種人,但這也是這長安會館的規矩,我得提醒你,不然為此鬧出什麼麻煩來,那可就對不住方少你了。你看,那麼穿著制服的年青男女,那都是會館的工作人員,那可是女俏男俊,堪稱百里挑一,甚至於是千里挑一。但是你可千萬別動他們的心思,除非方少真的想將她娶進門。不然的話,這會館的主人可是……哈哈哈。」說到最後。元淼打了個哈哈,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方明遠掃了一眼廳裡的那些會館的工作人員,果然如元淼所說的那樣,男俊女俏,平均水準很高,不過和林蓮姐妹、趙雅她們相比起來,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來來來,方少請隨我過來,您的那幾位陪同人員,可以到側廳去,那裡也同樣安排了酒菜。方少放心,在這會館裡沒有人能夠動武的,大家最多也就是打打口水仗而已。」元淼一邊說,一邊示意自己身後的那兩個青年男子將陳忠他們帶到側廳去。

陳忠四人卻是將目光轉向了方明遠,方明遠略一沉吟,微微地點了點頭——聽說這長安會館有軍方的背景,如果說在這裡發生什麼鬥毆事件,想必會館的主人也是臉面無光。如果說只是耍耍嘴皮子的話,方明遠並不擔心。

「元總,這一位朋友可是很陌生啊?」隨著嬌滴滴的聲音,走來了一個身穿旗袍的少婦,身材雖然不錯,但是從臉上看,也就是中等的姿色,而且至少也是三十歲向上的人了。方明遠可以感受到,她那火辣辣的目光不離自己的左右,上一眼下一眼地看個沒完。

元淼不為人知地皺了皺眉。這一位喜好少年郎,那在圈子裡是人盡皆知的。雖然說這個人喜好不同,他也沒資格去評議什麼,但是這位看人的眼光也未免太差了吧,不說別的,就她的姿色能和跟隨在方明遠身後的林蓮相媲美嗎?相信只要腦袋瓜子沒被門夾了的男子,都不會做出其他的選擇。再說了,以方明遠和方家如今在奉元市和秦西省的地位,也絕不可能允許自家的長子長孫和已婚的她混在一起。她這媚眼,算是白拋了。

而且元淼更惱火的是,今天的這一場晚宴,自己根本就沒有邀請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惱火歸惱火,元淼還不能表現出來,這一位雖然名聲不匝地,但是無論是個人的能力,還是家族的背景,在奉元市裡也是一號人物,元淼固然不怕她,但是也犯不上為了小事和她翻臉成仇。「房夫人,想不到我這小小的宴會居然也能吸引到您的光臨。真是榮幸之至。這一位少年俊傑,可是我奉元市裡……」

「咳!李副總,想不到我們在這裡又見面了!」元淼的話還未完,孫照倫已經接過話道。

少婦這才注意到方才一直被方明遠和元淼擋在身後的孫照倫,這臉上不禁流露出了吃驚的模樣。「哎喲,這不是孫總經理嗎?您怎麼來會館了?」

「哈哈,我這是受到元總的邀請,陪著我們的方少一起前來會館見見世面。」孫照倫很隨意地一擺手道。

「方少?」少婦詫異地將目光又轉回到了方明遠的身上。家樂福超市最大的股東是方家,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稍微有心的人都知道,但是稱得上方少的,在方家目前來說,卻還只有一個,那就是身為方家長子長孫的方明遠。其他的方家第三代,年紀還都比較小,甚至於有的還在娘胎裡呢。可是聽說那個方明遠今年也就是個初中生,小屁孩子一個,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從氣質上來看,說是十六七也不為過。方明遠的個頭原本就遠超同齡人,這一次又是出席正式場合,穿著打扮都十分正式,自然顯得不像個初中生。

「方少,這一位李姝蓉李副總經理,她所在的公司是咱們超市食用油的主要供貨商之一,所以我和李副總有過幾面之識。」孫照倫對方明遠笑道,

方明遠和李姝蓉客套了兩句,此時的她,卻再也不敢以那種曖昧和異樣的眼神去打量方明遠了。雖然說。她所任職的公司是家樂福超市食用油的主要供貨商之一,但是家樂福超市同樣也是公司在秦西省境內最大的銷售商,公司投入秦西省的商品,幾乎百分之三十的份額都是被家樂福超市改採購。而方明遠又是家樂福超市最大股東方家的長子長孫,影響力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家樂福超市沒有了自家公司的供貨,也不過是少個食用油品種罷了,算不得什麼傷筋動骨,自己要是得罪了他,那可就是短期內丟掉了秦西省境內百分之三十的商品銷售額,她即便是個副總,也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元淼微微地出了一口氣,他倒是忘記了這一位和家樂福超市這一層的關係,這樣也好,不用自己出頭,李姝蓉就會知難而退。

接著,元淼又為方明遠引見了附近的幾人,果然不出方明遠所料,都是奉元市或者周邊縣市裡的商人和官員。

「他們也都是有這長安會館的會員資格嗎?」方明遠輕聲地問道。如果說都是有會員資格,那麼剛才的那個處長就絕對逃脫不了貪污受賄的嫌疑,就是最次的D級會員,也絕不是他的收入所能夠承擔的。但是如果說都是受元淼邀請而來的,那麼每一個沒有會員資格的人都需要元淼親自到大門迎接的話,那也未免太麻煩了。

「不不不。我想方少是誤會了,這長安會館,哪怕只是D級會員資格,也不是交了費就能夠得到的。這裡的資格審核還是相當嚴格的。我這廳裡的二十幾位客人,真正有這會館資格的不過三五人罷了。」元淼失笑道,「當然了,這種資格審核,對於方少來說,自然是不成問題了。」

「三五人?那這一晚上,元總豈不是要很忙了?這麼多位客人都要到大門處迎接。」孫照倫詫異地道。

「孫總這一點倒是想錯了,來這長安會館。如果說每一位客人都需要邀請人親自到門口相迎的話,那的確是太麻煩了。所以,會館的主人就出了一個變通的辦法,只有那些首次前來會館的客人才需要邀請人到門口相迎,而來過這裡的客人,都會被會館留檔,下一次再被會館的會員邀請時,就不會再被要求在門口等候了。而是會被會館的工作人員直接送過來。」

方明遠無聲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位會館的主人,對於安全還是十分看重的。

四人在廳的一角坐了下來,不時有人前來搭訕,元淼也就給雙方進行介紹,很快廳裡的這些客人們就都知道了,新來的那個少年,居然是秦西省境內,最大的私營零售連鎖超市家樂福超市的大股東方家的長子長孫!一時間,想要扯近雙方間關係的,想要一覽廬山真面目的,或者說純粹是湊個熱鬧、打聽些八卦的,還有想從方明遠口中套出點關於沃而瑪集團與家樂福超市談判進程的,各色人等,是紛至沓來。

好半天這才算是將眾人應付了過去,仍然不大習慣於這些場合的方明遠已是覺得自己有些疲憊,更是覺得有些無聊,於是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搞清楚了元淼的用意後,好回家睡覺去。

元淼也看出來方明遠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又將方明遠引入了大廳後面的小會議室內,而在這裡,白天與元淼一起釣魚的那位**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方少,這一位是興慶有限責任公司的老總齊嫣齊女士,這一次,我就是受齊總所托,邀請方少前來商榷一些商業上的合作的。齊總,這一位是家樂福超市大股東方家的方明遠方少,這一位是家樂福超市的總經理孫照倫孫總。」元淼給雙方介紹道。

興慶有限責任公司?方明遠三人面面相覷,從他人的眼中。都看出了茫無頭緒,誰也沒有聽說過這家公司的名字,更不用說公司的經營範圍了。而且齊嫣這個名字也很陌生,從未聽說過。

齊嫣笑臉如花地和有些莫名其妙的三人一一握了手,又招呼三人坐下,等到會館的工作人員送上茶點、咖啡,又退出去後,這才道:「方少,這一次托元淼元總邀請你前來,是因為我希望能夠入股家樂福超市,怎麼樣?方少,開個條件吧!」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38
第一百五十章 獅子大開口

屋子裡寂然無聲。半晌後,方明遠才沉聲地問道:「齊總,我很奇怪,你就這麼有把握我會答應?在這一點上,Carefour集團可是剛剛失敗而歸的!」

齊嫣一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豐滿的胸部因為她的這個動作而格外地吸引人的目光。「Carefour集團,方少就不要開玩笑了,我們和他們豈能相提並論。Carefour集團那是一頭貪婪無厭的狼,他會把方少的家樂福超市連骨頭帶肉地全部都吞下去,一旦轉手,這家樂福超市就再不歸屬於方家。而我們不同,我們只是想參股,方家仍然可以是當之無愧的大股東。」

方明遠微微地一笑,齊嫣這一點上倒是說得不錯,可是這卻並不能說服自己答應他們參股家樂福超市。如果說齊嫣覺得這樣就能說服自己,那就只能說她需要到醫院裡看看了。

「而且,不僅僅是這樣,我們還可以為家樂福超市未來的發展提供更多的方便。比如說,我可以幫助家樂福超市在滬市股市上市;我可以幫助你們打開西北其餘四省的零售市場;我還可以幫助你們方家的其他人在官場上更進一步。」齊嫣也並沒有指望僅憑這幾點就能夠說服方明遠,於是繼續道,「方少。這眾人撿柴火焰高的道理,相信你不會不明白吧?我興慶有限責任公司,雖然說在奉元市裡可謂是默默無聞,但是背景卻並不是你方家所可以比擬的。方少,我知道在你的背後,有中央鐵道部的蘇家和香港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甚至於還能夠得到京城裡的柴家相助,但是這裡是秦西省、是西北,他們是鞭長莫及。」

孫照倫和林蓮不由得都有些變色,這個漂亮女人的口氣太大了,居然一副連身為鐵道部部長的蘇浣東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這興慶有限責任公司,到底是什麼來頭?

方明遠心中雖然驚詫,但是還能面不改色——不是強龍不過江,這個齊嫣既然敢開口要參股家樂福超市,那麼對自己肯定事先會有所調查,而自己背後最大的倚仗在那些手眼通天的人那裡,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想要就這樣要自己讓出部分股權,那也只能說是個鬧劇。

至於她所說的家樂福超市在滬市股市上市,對於很多人來說,是足以令人為之心動的條件,但是方明遠壓根就沒有將其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要想做大做實企業,上市也要去國外股市上市,賺外國人的錢,至不濟也是要到香港上市,在國內上市,那純粹是跳泥潭裡。不但籌集不到多少的資金,反而搞不好會弄得自己一身臭氣。

西北其餘四省的零售市場,聽起來似乎很好,但是實質上來說,對於如今的家樂福超市來說,卻是一塊雞肋。孫照倫的下一步發展計劃,可是要向東向南發展,佔領沿海地區城市的零售市場,西北其餘四省的零售市場,目前根本就沒有給予考慮——以華夏目前的國情來看,西北地區的發展還根本就沒有提到國家的計劃日程上來。西北五省裡,其餘四省的市場加到一起,恐怕也就是和秦西省半斤八兩。所以,就是拿不到其餘四省的零售市場,對於家樂福超市的發展計划來說,也沒有什麼本質影響。

「齊總,請繼續……」方明遠翹著個兩郎腿,右手撐著腦袋,笑眯眯地道。

「繼續什麼?」齊嫣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會是這麼個反應,這有點不像是雙方在談判,倒有點他在聽「評書」似的。不由得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齊總這麼大的口氣,總得露出點底牌給我看看吧,日後蘇老爺子和郭老爺子問起來,我也好有個回答吧?」方明遠兩手一攤,一臉詫異地道,「難不成,齊總覺得……就這樣!就這樣就成了?」方明遠一副你該不是腦積水的神情,看得齊嫣和元淼兩人心裡這火氣不打一處來。

「兩位的這個邏輯思維還真是有意思,興慶有限責任公司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註冊資金多少,股東是誰,還一概不知,難道說僅僅憑著齊總剛才評價蘇部長、郭老爺子和柴家的幾句話,我就要把家樂福超市的股份讓給你們,這也太沒道理了吧?那我是不是高喊幾聲打倒美帝國主義,資本主義國家都是紙老虎,兩位是不是二話不說就把興慶有限責任公司雙手奉上,歸我所有呢?」方明遠根本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接著道。

「你!」齊嫣臉色為之一變,險些就要拍案而起,不過很快她的臉色就又緩和了下來,嫣然一笑道,「方少果然是如傳言中所說的那樣,長了一雙伶牙俐齒。我不過是晚說了幾分鐘,至於如此嗎?」

方明遠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他倒是真的很好奇,這一位到底是什麼來頭!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在秦西省境內,強勢的人物不少,但是強勢到了這個地步的。卻是不多見。

齊嫣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這才道:「方少,想必來這長安會館之前,你也已經打聽過這會館的背景了吧。我呢,沒有她那麼大的背景,全國通吃,但是在這西北五省的一畝三分地上,嘿嘿,我們也不怕她。」

方明遠轉了轉眼珠,這倒是個有些價值的消息,這長安會館的主人,其背景還真是越瞭解越驚人了,難不成是中 央軍委裡的某位大佬了?可是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話,為什麼還要跑到經濟並不發達的秦西省來,而不是去改革開放前沿的沿海開放城市?那裡的機會應當比這裡更多。

「算了,也不和你打什麼馬虎眼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齊嫣看方明遠仍然做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樣,忍不住惱怒地道,「我們興慶有限責任公司的大股東,自然是軍方。以方少的聰明才智,自然知道,自從我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以來。國家對於軍隊方面的支出,是多加削減,軍費是入不敷出啊。但是,軍隊的任務還很重,西北不安寧,南邊也不安寧,想來方少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方明遠點了點頭,雖然說進入了九十年代,但是華夏的西北邊境和南方邊境並不安寧,那些分裂主義分子和越南人。一點也不老實,時時刻刻地盯著華夏,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咬一口。也許京城裡的人們,對於這些沒有切身的體會,但是做為有子弟參加老山輪戰的秦西省,這一切卻並不遙遠。

「為了保證我們子弟兵們的訓練需要,為了保證每年的軍事演習需要,為了保證我們的軍事裝備採購的需要,政府允許各地的駐軍進行經營性活動,以彌補軍費不足所造成的困境。而我們,就看上了方少手中的家樂福超市!希望方少看在為國為民的份上,同意這一雙贏的計劃。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獲得穩定的投資回報,保證軍隊各項支出的需要,而貴方,也將獲得充足的資金、軍方的友誼和未來的市場,大家豈不是皆大歡喜?」齊嫣一臉熱切地道。

對於齊嫣熱切的目光,方明遠卻無動於衷地扭頭問元淼道:「元總,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的大股東,也是興慶有限責任公司吧?」

元淼不由得為之一怔,遲疑了一下道:「方少說笑了,我只是受齊總所托,為你們牽線搭橋罷了。」

方明遠心中冷笑,這個元淼顯然是言不由衷,看來這個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走私汽車,八成背後也有軍方的影子。再聯想到前世裡,長安商貿股份有限責任公司出事,元淼被捉正是九八年,而九八年正是政府正式明確規定,軍隊必須與地方上的經營性活動脫離的一年。估計這位之所以倒了,也是因為沒有及時收手的緣故吧。之前,政府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但是既然已經明令禁止了,認真起來的政府,自然是毫不遲疑地就拿他殺雞給猴看了。

而且這個齊嫣,這話裡也是虛虛假假的,興慶有限責任公司有軍方背景恐怕不假。但是要說為了保證軍費投資的穩定回報,看中了自己,那純粹是扯淡!西北五省雖然不富,但是國有大中型企業卻是不少,也有油田和礦山,需要錢的地方多了去,保證投資穩定回報,可選擇的餘地很大,自己這傢俬營企業,又是新興的企業,還有港資背景,沒準日後還有外資背景,從資金的穩定性來說,選擇誰也不應當選擇自己。

「那麼我想聽聽,齊總打算以什麼樣的價格收購多少股份?」方明遠自然不會多事地和元淼他們洩露天機,直截了當地問道。

齊嫣和元淼相視一笑,方明遠沒有一口拒絕,那就是他們的勝利。嘿嘿,軍方的背景,在很多時候,還是能夠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就連方明遠這樣的人,在得知齊嫣的背後有軍方背景後,態度也不得不軟化下來。

「方少!」孫照倫吃驚地叫道。方明遠難道說想要轉讓家樂福超市的股份了?要是那樣的話,也沒有必要轉讓給這些人啊?秦西省裡想買的人多了去,至不濟自己到香港也能找到買家。

「孫叔,咱們不妨先聽聽齊總的計劃。」方明遠暗地裡打了個眼色,讓孫照倫稍安勿燥。

齊嫣拿出了幾頁紙,推到了方明遠的面前道:「方少可以先看看,這是我們擬定的收購價格。」

方明遠接了過來,只看了幾眼,這臉色就沉了下來。

「看來齊總真是打算拿我們方家當冤大頭來宰呢。」方明遠隨手將這幾頁紙丟到了桌面上,冷笑道。按照資產的實際價值入股百分之三十,還要先簽協議轉股份再付款,而且,對於到手的股份再轉讓一事上也沒有任何的限定,這個女人想得也未免太美了吧。

方明遠在前世裡就知道,很多家裡有背景的官二代,在「做生意」時常常是這樣,看中了某一塊地皮,張口就「買」了下來,但是付款卻要拖上三個月半年的。說白了,這就是空手套白狼,根本沒有多少自有的資金,純粹靠著銀行貸款或者說時間差倒賣商品,才能付清貨款。以家樂福超市如今在秦西省內的行情,別說是以資產的實際價值入股了,就是以資產的實際價值四倍五倍入股,想進來的也是大有人在!

如今的家樂福超市,前有Carefour集團三倍資產價值全盤購買的先例,後有沃而瑪集團合作的談判,再加上如今秦西省境內零售超市連鎖業NO.1的地位,這個價碼雖高,但是卻絕不是沒有人願意出。而且按照齊嫣的意思,還要先簽協議拿到股份之後,才會真金白銀的付款。顯然打得是用家樂福超市的股份向銀行或者說他人貸款的主意。

如果說讓她遂了意,哪怕是當場將這股份再度轉讓出手,也會有三倍到四倍的收益,而家樂福超市的董事會上,恐怕從此之後,就該多事了。

齊嫣臉色為之一變,立時板了起來道:「方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心卻是懸了起來,她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麼地不合道理,但是她卻寄希望於,能夠藉著為軍方籌集軍費的這一項大帽子,從方明遠這裡得到更多的好處。所以她提前準備了兩份協議,一份是與元淼商榷過的條件,而另一份則是方明遠手中的這一份。由於之前的談判都比較順利,她才將條件更苛刻的這一份拿了出來。

「齊總怎麼理解的,那就是什麼意思!」方明遠雙眉一立,針鋒相對地道。他上輩子對這些官家子弟們空手套白狼的舉動就是深惡痛絕,想不到這一輩子,這些人居然又把念頭打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在華夏,想安安生生地做點事,怎麼就這麼難!

「這麼說,方少是對這協議有所不滿了?那好辦,咱們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了,我聽聽方少的打算總可以了吧?」方明遠強硬的態度令齊嫣心中一驚,一臉委屈模樣地道。

「我沒打算,家樂福超市一不缺資金,二不缺市場,更不缺少買家,發展前景良好。既然齊總你口口聲聲要買,卻一點誠意都沒有表現出來,那麼大家就當這一切沒發生好了。」方明遠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元總,今天承蒙您的款待,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回請元總,我們要告辭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39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拂袖而去

元淼此時已經一目十行地掃過齊嫣所拿出的協議。心中只能大罵這女人目光短低、貪大求全了。這樣苛刻的條件,她還以為是以前面對那些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們啊。難怪方明遠當場立即翻臉,換個誰來,面對這樣的參股條件,也絕不會給自己二人好臉色。

自己之前與她所商榷的那些條件,都是考慮到了其中方家的利益,至少令方家上上下下不會覺得忙忙碌碌這幾年,居然只是回了個本,連利息都沒有撈到,純粹是替他人做嫁衣。而且這樣一來,即便是日後方明遠身後的蘇家郭家不滿,也算是有個說法。而齊嫣的這些條件,那就是赤luo裸的打劫了!合著方家投入諸多資金和心血,忙碌了好幾年才有了如今局面,齊嫣覺得僅僅憑著個為軍隊籌集軍費的大義名頭,就可以從方家手中拿走近三成的所得?這還沒算上未來可能得到的豐厚分紅。那就只能說是她的腦子被狗吃了!

齊嫣此時心裡除了後悔之外也確實是有些委屈,自己的條件是苛刻了些,但是這不是給方明遠留著砍價的餘地嗎?至於這樣翻臉如翻書嗎?要不是考慮到方明遠也不是一般人,背後也有人,否則按自己這幾年來的一慣風格,拿走的還要更多。要知道。在很多時候,她甚至於不投入一毛錢的資金,也可以拿走公司、企業至少二成的股份。

她卻沒有想到,如果說按照Carefour集團的出資標準來說,她這一票,就抵了她幾年來拿到手的財富的百分之七十。這幾年來,藉著「有著軍方的背景」這個條件,齊嫣在西北五省裡,可謂是順風順水,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就是那些有當地背景的官員子弟,也無不得讓她三分。這一連串的順利,令齊嫣信心倍增,所以地會對方明遠準備了兩份協議,視情況而定。所以當她發現,自己一提出來是為軍方「籌集」軍費,方明遠就點頭詢問已方的出價和打算購買的股份份額時,齊嫣就不由得認為,機會來了!

隨著方明遠的話音,孫照倫和林蓮也站起身來,做勢要走,元淼連忙攔住了三人,陪笑道:「方少,方少,有什麼不滿,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嗎?何必一言不和就拂袖而去呢?齊總她提出來的也並不是最終協議,是不是?」

「元總,我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應約而來的。難不成不簽署這個轉讓協議,我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方明遠毫不退讓地問道。

元淼怔了一下,方明遠的這一頂帽子可是扣得不小,他就是再膽大包天,也絕不敢將方明遠他們幾人都扣在長安會館,別說這裡還不能算是他的地盤,就是他的地盤,方明遠他們是什麼人,真要那樣做的後果,他也是承擔不起的。「方少,這話又從何說起?」

「既然元總沒有這個意思,那麼我們就告辭了!」方明遠繞過了元淼的,昂首走了出去,孫照倫二人自然是跟在了他的身後。

當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很快,元淼的屬下就進來稟報,方明遠已經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會場。

「這個方明遠,太可惡了!」隨著齊嫣的怒斥,桌上的那幾個茶杯茶壺則成為了她怒火的犧牲品,被全數掃落在地。打了個稀巴爛,茶水濺了一地。

在她想來,這只不過是方明遠提高身價、迫使自己抬價的一種手段而已。齊嫣也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借此機會,索性退場,根本不再給她重提條件的機會!在她看來,這無異於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她這些年來,什麼時候遇上過這種毫不給自己面子的人。元淼無聲地擺了擺手,他的屬下又退了出去,將門緊緊地關了起來。

「夫人,咱們不是商量好了購買方家股份的條件了嗎?」元淼滿臉苦澀地輕聲問道。

「元淼!你也來指責我嗎?」齊嫣俏麗的臉蛋已經變得鐵青,眉眼間已經滿是怒火地尖聲問道。

「夫人,我怎麼敢指責您呢,只是這條件方家肯定是說什麼也不能答應的啊?」元淼唉聲嘆氣地道。方明遠走得這樣絕決,下一次再想和他談,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元淼隱隱約約地有一種預感,錯過了這一次,方明遠可能再也不會給自己和齊嫣機會了。

「我這不是漫天要價嗎?誰知道這小王八蛋居然甩手就走!」齊嫣尖聲地拍案道,「居然敢這樣無視我!方明遠,我要讓他付出代價的!」

元淼看著已經陷入幾分歇斯底里的齊嫣,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齊嫣的這一舉措,將他們原本的計劃打了個亂七八糟。原本元淼想得很好,只要藉著為軍方籌集軍費這一大義,從方明遠的手中購置百分之十左右的家樂福超市股份,只要出價說得過去,方明遠還真不好拒絕,只要能夠成為家樂福超市的股東,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順其自然了。有機會就侵吞更多的股份,沒機會這筆錢也可以獲取豐厚的回報。但是讓齊嫣這樣一搞,方明遠此時,肯定已經將自己二人列入了赤luo裸搶劫方家財產的那一類人中去,自然是會嚴加提防。再想成為家樂福超市的股東,恐怕就要難上加難了。

方明遠三人出會小會議室,叫上陳忠四人,根本不在這裡多做停留,出門坐上會館所提供的小車,直奔長安會館的大門而去。元淼的那些屬下,在沒有接到元淼的命令前,自然是不會阻擋他們。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別墅外面的山坡樹影之下,還站著幾個人。

「他們怎麼出來的這麼快?」周宙詫異地道,「何干,你說胡處他們幾個趕得上嗎?」

「應當差不多吧,剛才他們就已經上路了,而且這裡出去就那麼一條路,他們的車又那麼顯眼,只要在上國道前,肯定能發現。」他的同伴有些不確定地道,「二少,你說他們是不是和元淼鬧翻了?元淼居然都沒送他們!」

「我管他們怎麼著了。反正剛才在會館大門前,大家都聽到了,是元淼那個混賬邀請的他們,拍他們的臉,那就是掃元淼的面子!」周宙冷笑道。他才不管方明遠他們是不是和元淼鬧翻了,反正在會館大門前,元淼說方明遠他們是他的朋友,這可是不少人都聽到的,這就足夠了。

「可是咱們還沒有搞清楚這幾人的來頭呢?」有人小聲地嘀咕道。

「能有什麼屁來頭,就憑他們的那兩輛破車,也不會有什麼大來頭。沒準是元淼那個混賬從哪個窮山惡水裡找來的鄉巴佬,咱們幾個還能怕他?」周宙沒好氣地道。

方明遠幾人自然不知道,這個周宙還在算計著他們。此時的車裡,大家正在頭痛著方明遠一怒拂袖而出的後果。

齊嫣所提出的條件,方明遠已經告訴了他們,孫照倫和林蓮亦是氣得七竅生煙——這根本就不是投資,而是來搶劫的。家樂福超市如今的前景誰不知道?能夠前後被世界兩大零售連鎖超市企業看中,這就已經證明了家樂福超市的發展前景。況且,不說別的,就家樂福超市的那個招牌,如今也是千金不易!齊嫣居然想以空手套白狼的做法來摘桃子,那純粹是白日做夢!要是開了這個口子,家樂福超市在那些人眼中就會變成一塊鮮美的肥肉,沒準還有誰會接著伸手的。

但是拂袖而出之後,齊嫣和元淼他們會怎麼做,卻是方明遠他們不得不考慮的事情。要知道,建立健全一家企業,也許需要幾年的時間,但是要推倒一家企業,也許只需要幾天的時間。齊嫣他們也許奈何不了家樂福超市,但是給它的發展添堵,卻是不難。不管怎麼說,在華夏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人能夠忽略軍方的影響力。

「簡直就是一群白眼狼!」孫照倫恨恨地罵道。這幾年來,家樂福超市可沒少為解決困難軍屬的工作出力,想不到卻受到這樣的待遇,怎麼能不令他感到憤恨。

「方少,要不要通知蘇老爺子和郭老爺子,看看能不能從上層疏通一下?」林蓮遲疑了一下,輕聲地道。急切間,她也只能想到這樣。

「暫且不必去理他們,一群跳樑小丑罷了!」方明遠胸有成竹地一擺手道,「他們翻不起多大的風浪,鬧得越大,他們就越難收場!」當時雖然一怒而起,但是此時的方明遠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啊?」孫照倫和林蓮不明所以然地看著方明遠。

「現在還不能說,不可說!」方明遠冷笑道。「大家等著看戲好了!」既然方明遠如此的肯定,孫照倫和林蓮也就暫且放下心來。

車子剛出了樹林,就看到前方停了兩輛警車,路旁站著兩名警察,看到車輛臨近,打出了路邊停靠的手勢。

「真是奇怪了,這條路上怎麼還有警察設卡?」陳忠低聲地嘟囔道。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42
第一百五十 章 刑警扣車

奇怪歸奇怪,既然有警察設卡檢查。方明遠他們也只有靠邊停了下來。

過來兩名警察大大咧咧地敲了敲車窗道:「警察臨檢!把你們的駕駛證都給我拿出來!」方明遠幾人這才恍然,警察臨時檢查,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只是將卡子設在這小道上,倒是有些新鮮。

陳忠將駕駛證遞了出去,藉著車大燈的光芒,兩警察翻看了幾眼,又道:「下車!我們要看看你是不是酒後駕車!」

九十年代的奉元,自然是不可能像二千年之後,交警查驗酒後駕車那樣,拿個儀器來檢測,一般都是叫到近前說話,聞聞身上有沒有酒氣。陳忠和另一輛車的駕駛員一齊下去,和兩警察說了幾句話。

兩警察點了點頭,並沒有歸還手中的駕駛證,反正圍繞著兩輛車轉了幾圈,然後為首的一個,看起來似乎在二十五六,臉右頰骨上有一道寸許長疤的,一臉嚴肅地拍著車身道:「車裡人,統統都給我下車!」

方明遠等人莫名其妙地下了車。孫照倫忍不住問道:「警官,駕駛證你們也看過了,我們的司機也不是酒後駕車,還有什麼事嗎?」

「少廢話,警察辦事,還需要向你解釋嗎?」臉上有疤的警察沒有搭腔,另一個警官卻冷冰冰地道,「叫你們下來就下來,哪那麼多為什麼!」

「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孫照倫立時就有些火了,「你的證件呢,執行公務為什麼不出示證件!」托方明遠在奉元機場鬧了那一回之後,家樂福超市的人員在奉元市警察系統裡一般都會得到客客氣氣地對待,孫照倫那更是奉元市乃至秦西省警察系統裡官員們的座上客,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德行的警察。

「你腦袋瓜子積水了吧,沒看到我們穿著警服,那還有警車嗎?」另一個警官沒好氣地道,「去去去,站一邊去,別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穿著警服,開著警車就一定是警察了?這世上假冒警察的多了!」孫照倫更是惱火。

「你,給我站一邊去,再囉嗦就把你銬起來,按妨礙公務處理!」臉上帶疤的警察冷冷地道。說話間,只見從那兩輛警車上又下來了四名警察,一臉冷漠地圍了過來。

「哪有你們這樣執法的?我們是家……」孫照倫話還未完,方明遠已經將他拉到了一邊,「孫叔。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方明遠原本就覺得這幾個警察來得十分蹊蹺,這條路是通往長安會館的,方明遠方才注意到,路到了長安會館也就差不多到了盡頭,而能夠去那裡的,沒有一般人。這幾個警察在這裡設卡,想做什麼?看到他們現在的舉動,方明遠這心裡就更加地懷疑。

「胡隊,我懷疑這兩輛車可能是走私的車輛!」臉上帶疤的警察繞著車轉了兩圈,高聲地叫道。

「什麼?」只見後來下來的那名警察裡,有一人快步地走上前來。

「放屁!」孫照倫氣得渾身直顫,這兩輛車是家樂福超市名下,當初購買的時候,還是孫照倫親自經的手,怎麼可能是走私車。

此時從樹林內傳來了一陣轟鳴聲,接著兩輛跑車從林中駛了出來,停到了路邊。周宙四人笑嘻嘻地從車裡走了下來,上臉幸災樂禍地抱著胳膊肘兒站在一邊。

那位胡隊也繞著車轉了兩圈,拍了拍車身對方明遠他們道:「你們就是車主嗎?我們懷疑你們的這兩輛車是走私車,車子和駕駛證先扣下來,小魯。登記他們的身份!你們若是有什麼異議,限你們在三天內到隊裡說明情況!」

「胡警官,你憑什麼認定我們的車是走私車?」方明遠冷笑道。

「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我也懶得和你們說。不是告訴你們了嗎,要是有異議,帶上購車時的證明,到隊裡解釋!」那位胡隊一臉不耐煩地道。

「隊裡?奉元市交警隊多了,哪個隊裡?」方明遠追問道。

「總隊!」臉上帶疤的警察冷冷地丟過兩個字來。

「那你總得給我們留個執法憑證吧?我們總得知道是誰扣了我們的車吧?」方明遠繼續道。

「急什麼急,辦這些手續不需要時間嗎?」那位胡隊一聲斷喝道。

並沒有用多久,這些警察們就辦完了手續,隨手丟過來兩張紙,開著四輛車揚長而去。

一旁的周宙四人也吹著口哨上了自己的車,帶著一臉看著就令人心裡冒火的笑靨從方明遠他們的身邊奔馳而過,揚起了陣陣的煙塵。

「呸呸呸!」孫照倫厭惡地揮去眼前的塵埃,「方少,現在怎麼辦?」這裡距離國道倒是不太遠,估計還有一兩里地的路程,但是距離奉元市區,可是不近。

「陳哥,通知公司裡,讓他們派車來接咱們。」方明遠淡淡地道,「孫叔,犯不上和他們生氣。讓他們鬧去,事情鬧得越大越好!草密了才好割!」這隔三差五地總有幾個警察敗類跳出來為那些無事生非的人充當馬前卒,雖然明知道這是華夏特色,但是也讓方明遠煩不勝煩。看來,當初在奉元機場鬧得那一次,還沒有給他們足夠深刻的記性。

「嘿嘿!」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孫照倫豈能還不明白方明遠的用意——當時他要是報出了自已的身份。這幾個警察肯定立時乖得和小貓似的,但是那樣就鬧不起來了。但在好了,方明遠有了足夠的理由發飆了。他都可以想像得到,剛才那幾個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警察們的可憐下場。

「胡隊剛才那是真威風!」疤臉警察一邊開車,一邊笑容滿面道,「幾個不知道哪來的暴發戶,幾句話就讓胡隊訓得是無話可說。」

胡處得意地靠在副駕駛座上笑道:「好啦好啦,你小子就別在這裡拍馬屁了。你剛才的表現也不錯,回頭少不了你的好處。」這一次替周院長的侄子出氣,不但回頭有好處拿,還可以有兩輛車暫且歸自己使用。桑塔納雖然檔次低了點,但是總比那面包車、卡車開出去長臉不是?

等那幾個人找到交警總隊,就是查個底朝天也絕不會想到,自己幾人根本就不是交警,而是刑警!過個半月一個月的,自己再把車和駕駛證還回去,就說是經過查證,車輛不是走私車,他們還能把自己怎麼著?車子能回來就足以讓他們謝天謝地了。

就是投訴到了局裡,他也不怕什麼,這種事還不是很常見的?別說扣錯車了,就是抓錯人了,那也不是家常便飯。這當警察的。哪個沒辦過錯案?要是全等證據確鑿無誤再動手,黃花菜都涼了。而且這種事,局裡一向護短,那幾個人根本就鬧不起來。

算下來,自己也不是頭一次幫周二少了,什麼時候托周二少在周院長的面前美言幾句,周院長再和局領導說兩句好話,自己再給領導們送送禮,這個副隊升正隊,就十拿九穩了。胡處越想越是高興,靠在椅背上嘿嘿地直笑。

「胡隊。您這腦子是咋長的,周二少只是讓您為難為難那些人,掃掃他們的面子,您怎麼就能想到,用這個方法將兩輛車全扣下來。這樣的話,那些人還得走個千八百米才能上了國道,這點想找車回城都不容易。剛才您注意到了嗎,對您的這番處置,週二少可高興了!」疤臉警察湊趣道。

「那是當然,給上面人辦事,你就得揣摩著他們的心思來。人家二少那是什麼人,家裡有權有錢,說話自然不能像大老粗一樣,說得那麼直白。你得去用心琢磨才行。光把他們攔下來,扣了他們的駕駛證,那有什麼意思,不痛不癢的。如今能開得起車的主,重新再搞個駕駛證,能費多少功夫?所以了,要整就得整個徹底,這樣周二少他們看著才痛快,這人情世故你小子就琢磨去吧!」胡處笑罵道,「我和你小子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老當個普通的刑警算什麼?咱刑警也是人,憑什麼老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的,不乘機結交幾個在領導那說得上話的朋友,你這輩子都別想升職。」

「那是那是,可是我哪有您那人面熟啊,就是想拜佛也沒廟燒香啊。」疤臉警察故作苦惱地道。

「行了,你小子就別在我面前耍這點小聰明了,事在人為,明白嗎?」胡處一拍他的肩膀道,「想當初,我不也是兩眼一摸黑地進了局裡。」

疤臉警察連忙陪笑道:「我哪能跟您胡隊比了……」

「行了,到時候。見周二少的時候,我帶著你去,也讓你們認識認識,日後一些小事,就由你去給二少辦了!」胡處不耐煩地道。自己過些日子升上隊長,再這樣什麼樣都親歷親辦,就有些不上檯面了,一些小麻煩就犯不上親自出馬了,疤臉長得雖然醜點,但是辦起事來倒還用心。

「那就太謝謝隊長了!」疤臉警察一時間樂得簡直都找不到北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43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可忍

轉眼到了第二天。奉元市警察局雁塔區分局刑偵隊副隊長胡處一大早就開著從方明遠他們手中扣下的桑塔納來到了分局裡——雁塔區在奉元市裡是個窮區,區財政一向緊張,每年收得那些稅連保證行政機關正常運轉都只能說是將將夠,對於警察局的投入自然有限,每年分局裡的資金缺口都不小,只能靠捉賭和掃黃打非的罰款來彌補。所以整個分局裡像樣的警車不過十幾輛,不少還是面包車,就這樣還是僧多粥少,領導們就瓜分得差不多了,像樣點的車根本輪不到他。這從方明遠他們手中扣下的車,雖然只是桑塔納,那也比擠公交或者說騎自行車上班強。

「胡隊早!」自有那值勤的民警熱情地和他打招呼道,「喲,胡隊,行啊,一轉眼鳥槍換炮了!」

「什麼鳥槍換炮,不過是借來臨時開開,過些日子就得還回去的。」胡處得意地笑道。當然是借了,就是用了點手段而已,而且自己不是打算開上半個月一個月的,就還給那幾個傻蛋嗎。值勤的民警一挑大拇指。羨慕之情溢於言表——這年月,能夠有輛車就不錯了,桑塔納再差,那也是轎車不是。

「昨天局裡怎麼樣?」胡處一邊向裡走,一邊隨口問道。

「沒事,南街那邊有幾個混混打架,被咱們給捉了回來,再就沒事了。」值勤民警答道。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天晚上和周宙聯繫時被誇獎了幾句,又有轎車代步的胡處來得可是比平時早了不少,局裡的大部分還沒有來上班。不過他眼睛很快就為之一亮,只見從對面走來一位三十上下的少婦,合體的警服下面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男性居絕對多數的警察局裡,那是顯得格外的惹眼。正是雁塔分局裡的一枝花呂芳。今年三十有一的她,就如同一枚熟透了的水密桃一般,吸引了局裡無數男性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多少青年警察夜裡夢間為之魂牽夢縈的對像。

對於這個美人,胡處可是垂涎欲滴以久了,只不過他也只能想想,呂芳的老公可是在市財政局裡當個中層的頭頭,雖然管不到雁塔分局來,但是歪歪嘴,也能給雁塔分局財務上造點麻煩。要是說點好話呢,區財政局撥款也能痛快一些。

「嘿,早上好,小呂!」胡處主動地打招呼道。

「胡隊來得好早啊!」呂芳嫣然一笑道,「怎麼著。看你的模樣,遇上什麼好事情了?」

「嘿嘿,我這人能有什麼好事,還不是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哎,對了,你不是一直想開車練練手嗎,我朋友這裡有輛車閒著,也不是什麼好車,破桑塔納,可以借你用個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怎麼樣?」胡處儘可能地收斂自己的目光,不往呂芳那高聳的胸上瞄去。

「那太好了!」呂芳立時喜上眉梢,她學車取證都已經好幾個月了,但是分局裡的車就那麼幾輛,事又多,平日裡她根本就沾不上手。老公那邊倒是能夠拿到車,但是近期財政局裡正在考察他,為了避免他人的口舌,也不好做得過份。為此,她可是煩了很長時間了。

「真是你朋友的車?」呂芳轉念一想,又覺出來幾分不對來。胡處自己還沒有合適的配車。有了車怎麼會讓給自己。

胡處笑嘻嘻地從兜裡掏出來另一輛車的鑰匙,塞到了呂芳的手裡,順手摸了一把,果然是又軟又滑,手感不錯。「我說是,就是了。擦擦碰碰什麼的沒關係,別有太明顯的大傷就行了。車在南面的停車場裡,要是找不到,讓疤臉帶你去。」說著向她眨了眨眼。

呂芳畢竟也是在分局裡工作了七八年的老人了,立時就明白了胡處的意思。這種拿贓車、或者說扣下來的車辦私事的事情,在警察局已是人所共知。

「那就謝謝胡隊了,回頭我們兩口子請你吃飯。」呂芳立即將車鑰匙收了起來,笑逐顏開地道。

看著呂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胡處這才收回了落在她那圓如滿月般的臀部上的目光,心想:「要是你請我吃飯還有點意思,加上你那口子,還不定誰請誰呢。」雖然不在一個系統,但是胡處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似乎呂芳的老公近期內可能會提升,分局的領導們這不正琢磨著怎麼給呂芳也提升些待遇,就是升不了職,也得加些收入。真要是他請客,自己還得琢磨琢磨。

胡處順著走廊拐入了刑警隊辦公室,身為副隊的他還不享有獨自的辦公室,而是和隊員們共在一個大辦公室裡。這也是為什麼他急著轉正的原因之一。這有案子的時候還好,沒事的時候,這辦公室裡是人來人往、嘈雜得就像個菜市場,就是想幹點其他事,或者說閉目養養神都不行。刑警隊長辦公室雖然也不大。但是至少有張單人床,沒什麼事的時候可以躺下來休息休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警察來到了局裡。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場風暴正在悄無聲息地逼近。

如果說此時有人看到楊均義,那麼八成第一眼會以為自己看錯了人。此時的楊均義,已經沒有了平日裡鎮靜自若、榮辱不驚的模樣。原本白淨的臉皮,此時已經變得鐵青,五官扭曲,看起來充滿了煞氣,尤其是那一對眼睛,簡直是充滿了殺機。

自從方明遠跨出平川縣在奉元乃至秦西省境內開始投資以來,楊均義這日子可是比起以前來好得太多了。要知道,在秦西省警察系統裡,這遺屬的生活問題,一直是個令所有領導層感到頭痛之極的問題。雖然說,警察掌握著罰款權,在很多外人看來,這油水不是一般的足。但是這也得分地分具體的情況,從整體來說,警察系統卻是政府機關裡活多人累錢少的典型!

由於每年財政的撥款,對於警察系統來說,都有不小的缺口,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警察系統裡對於那些因公犧牲的警察們所遺留下來的家屬,關照上是有心無力。尤其是近些年來,國有企業普遍地不景氣,再加上老人們也都年紀大了,體弱多病,這些遺屬們很多生活都陷入了困境。為瞭解決這個問題,也是為了穩定軍心,每年楊均義都要抽出大量的精力和時間來,四處籌款、化緣,而且效果並不明顯。

這也就造成了警察系統內部的不穩定,大家紛紛想辦法調離。就是調不走,也要從基層部門調到機關來,尤其是刑警和交警,更是人員流動相當地頻繁,常常幹個一兩年,就千方百計地要從中調出來。而且在破案、追捕罪犯的時候,這些人也不積極,遇到持槍、持刀或者窮凶極惡的罪犯時,更是如此。為此,秦西省各地的警察部門的頭頭腦腦可以說是傷透了腦筋。

雖然當時也是拍桌子瞪眼,將相關人員罵得狗血淋頭,但是冷靜下來想想,他們也能理解這些警員的心情——一個月發下的薪水不比別人多多少,活倒是很累很多,一旦殉職了,除了一點可憐的撫卹金之外,家屬也得不到其他的什麼補助,每年過年過節發的那點慰問品,連半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但是人走了,留下的妻兒老小總得活著啊!沒有了家裡的頂樑柱,那日子自然就是不用提了!就是再充滿了正義的小夥子,看多了殉職同事們家裡的慘境,這心裡也得有些想法。誰的心也是肉長的,關心自己的妻兒老小,也沒什麼錯!

雖然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是想要解決,卻是難於登天。

托方明遠的福,這兩年來,家樂福超市的蓬勃發展,將警察系統裡面遺留下來的這些遺屬們的問題解決了七七八八,雖然還有一些遺屬待解決,但是大家心裡都有數,自然也就不像以前那樣,心裡空蕩蕩沒有個底。尤其是最近歐洲Carefour集團、美國沃而瑪集團相繼和家樂福超市進行談判,令所有人更是看好家樂福超市的未來前景,也更相信家樂福超市是真心誠意地幫助這些遺屬——人家和Carefour集團進行談判的時候,這些員工們的待遇可是重要條件之一。

他們這些當頭的。自然肩膀上也就輕鬆了很多。做起這些警員們的工作來,自然也就更有底氣。而且,也確實顯示出來了明顯的成效來。這些衝鋒在一線的警察們,比起前些年來,可是勇敢得多,連破了幾件大案要案。對此,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也是對楊均義的工作多有讚揚。雖然說他這個廳長級別一時半刻提不了,但是據說省委裡的領導們有意給自己加擔子,所以這些天來,楊均義的心情格外的好。

好心情的楊均義自然是喝水不忘掘井人,這心裡對方明遠自然是份外的感激。

但是今天早上他剛進辦公室,就接到了方明遠的投訴電話,也不知道是奉元交警隊裡的哪些混帳小子,居然將方明遠的車以走私車的名義在郊區給扣了下來,害得方明遠幾人在夜裡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由公司裡再派車將人接了回來。這不是成心在方明遠那裡打自己的臉嗎?

這黎鋼事件過去才多久?上一次的惡劣影響剛剛淡去,這又起風波,而且性質更為惡劣!怎麼能不令他滿腔的怒火!

他根本就不信,方明遠會買走私車!如果說方明遠貪圖那一點點的小利,就根本不會為那些警察和軍人的遺屬們提供工作,更不會開出來那麼豐厚的薪水!你就是找茬也找個好點的藉口,這豈不是往人家的身上潑髒水嗎?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雖然說打電話的時候,方明遠將整件事情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楊均義那是什麼人,多年的官場生涯,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其中所蘊涵的怒火!

辦公室的房門上傳來輕輕地兩聲,楊均義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道:「進來!」

「廳長,今天的晨會大家都已經到齊了。您看……」秘書李書平小心翼翼地道。如果說不是這個晨會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通知下去了必須得開,他說什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觸霉頭。跟隨楊均義已經有近三年的他,自然看得出來,如今的楊均義已經在暴發的邊緣。

楊均義壓了壓心頭的火氣,今天這個晨會關係到省廳裡幾個重要職位花落誰家,所以他還必須要出席。「我這就去!小李,一會你到奉元市交警隊去一趟,給我查查昨天晚上,誰在郊區長安會館附近扣了兩輛車,車號是………,扣車的幾個警察其中為首的姓胡,還有一個警察臉頰上帶疤。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查出來!我希望等到會議結束,就能夠在我的辦公桌上看到結果。」

李書平連忙記了下來,楊均義這才整了整衣帽,大步流星地向會議室走去。

李書平對於廳長的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跟隨著楊均義,將他送入會議室後,立即就要了一輛車,直奔奉元市交警總隊而去。

看著牆壁上的時鐘漸漸地走向了十一時,李書平焦慮不安地在奉元市交警總隊的小會議室裡走來走去。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十一點半的時候,楊均義的晨會肯定會結束,廳長可是交待了自己,希望在會議結束的時候,能夠聽到結果的匯報。可是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任何結果。就這樣回去,楊廳長會不會認為自己辦事不力?這廳長秘書雖然官不大,但是廳裡盯著這個職位的人也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期盼著自己早日失去楊均義的信任,從而取而代之呢。

「李秘書,再等等,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奉元市交警總隊大隊長任相慶和政委皮國林兩人面帶尷尬地道。他們已經在總隊裡查過了,昨天晚上並沒有總隊的交警在那一片執法,更沒有什麼扣人,現在他們正在聯繫各個支隊,要求各支隊也進行一次普查,看看是不是支隊的交警在那裡執法。

李書平煩躁地看了看表,如果說還沒有消息的話,自己最好還是先回去向廳長匯報一下,然後再繼續來這裡盯著。

時針指向了十二點,李書平走了,時針指向一點時,李書平又回來了,只是臉色更加地難看。令任相慶和皮國林為之揪心不已。

時針慢慢地轉動著,任相慶和皮國林的心也是越來越沉重,兩人不知道在心裡痛罵了那個肇事者幾千句幾萬句,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居然會引來省廳廳長的關注!

當牆壁上的時鐘走到下午五時許,會議室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條縫隙,任相慶和皮國林注意到了這一點,兩人連忙走了出去,過了幾分鐘,兩人又面帶迷惑地走了進來。

「李秘書,我們已經詢問過奉元市所有交警支隊,沒有發現您所說的那兩輛車,也沒人昨天晚上在那一帶執法。」任相慶小心翼翼地道。

「兩位的意思是說根本沒有這事?廳長是無的放矢了?」李書平吃驚地張大了嘴,彷彿聽到了這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不不不,李秘書,您別誤會,您聽我說。」面無人色的皮國林連連擺手道,後背立時出了一層地冷汗。一旁的任相慶比他也沒好到哪去,李書平這頂帽子扣得可是不小,這說得好聽是無的放矢,說的難聽那就是無事生非了。兩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公然這樣說楊均義。雙方這級別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楊均義惱火起來,反手就能把兩人掐死,別說當交警總隊的隊長和政委了,沒準就給扔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

「皮政委請說。」李書平的臉色陰沉地如同暴雨來臨前的天空般,這樣的結果,楊均義是絕對絕對不會滿意的,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為楊均義衝天怒氣的第一承受人,李書平的心就在哆嗦。自己好受不了,自然也不會讓任相慶和皮國林好過。

「那個李秘書,咱們都是一個系統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想您也知道,咱這系統裡各個警種都有,這制服嗎,有時候外人分得也不是太明確,我就是在想,會不會是其他人以交警的名義在那裡執法了?或者說,是不是事主誤認是交警了?」皮國林小心謹慎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相信經過自己和任相慶兩人共同下令調查,各個支隊裡的人要是真做了這事,絕對不敢隱瞞的,既然到了現在還沒有結果,那麼很可能會是這個原因。

「皮政委的意思是……有人假冒交警扣車?」李書平心裡一動,這倒是有可能。這交警、民警、刑警、獄警、鐵警……種類眾多,制服的式樣又基本相同,區別不大,如果不是系統裡的人,又是晚上,還真不好分,如果說肇事者再有意混淆,還真有這個可能發生。

「是是是,就是這個意思。」任相慶連聲應道,「我們已經將李秘書您提供的那兩個車號發到了各個支隊,讓他們全力在市裡尋找,只要能找到車,順藤摸瓜,就能找到人!」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45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愉快的晚餐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裡……」心情愉悅的呂芳一邊開著車,一邊輕聲地哼唱著。中午她就忍不住到停車場看了看車,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車子雖然只是輛桑塔納,但是車況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有八九成新,車子的油箱裡還有大半箱的汽油。呂芳就按納不住自己的心情,開出去試了試車——兩個字「滿意」! 心中對於胡處的感謝就又多了幾分。

所以到了下午,呂芳就提前出來,開著車到市財政局接了自己的老公李軍。今天是他們夫妻二人第一次「親密接觸」十年紀念日,決定出來吃一頓有格調的晚餐,為此她還把孩子交給了婆婆代管一晚上。

「芳,記得在公共場所,少唱這種靡靡之音。」雖然呂芳唱得很好聽。但是李軍還是皺著眉頭提醒道。雖然說社會上已經放開了對台灣歌曲的管制,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都是國家的公務人員,又在自己提升前的考察期內,他不想給任何人以任何可乘之機。要是錯過了這次提升的機會,下一次提升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這仕途上,一步慢,步步慢!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差錯。

呂芳白了他一眼,這些天來,為了應付那個考察,李軍簡直都有些神經質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在車裡唱一唱都不行啊,難不成他們還在這裡安裝竊聽器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算了,這車哪來的?」李軍也知道自己現在實在是有些太敏感了,主動地轉換了話題。

「從同事那裡借用的,開著練練手,再不摸摸車,我都怕學得那點全都丟回駕校去。」呂芳不無哀怨地道。

李軍有些頭痛地晃了晃腦袋,他在財政局裡雖然也是個中層幹部,但是想要讓局裡給自己配車,也不是件容易事,他現在也只是隔三差五地蹭車而已。九零年的時候,華夏大地上,公車問題還沒有那麼嚴重,這主要是各地的官員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大量購買公車。可要是自己買車。一來太惹眼,二來,這筆錢也的確不是小數。

說話間,車已經來到了位於奉元市東大街的哈斯勒西餐廳,這裡是奉元市裡少有的幾家面對普通國民的西餐廳,除了來吃個新鮮的市民們外,就以年輕夫妻和情侶為多。如果說再遇上個節假日,這裡的客人會更多。呂芳將車停到了街旁,拉著李軍笑逐顏開地走了進去。

從街道的另一頭,兩名交警騎著自行車在車流裡慢悠悠地順著街道而行,目光卻不離街道左右停放的車輛。現在正是奉元區的下班高峰期,不少騎車人都以相當不滿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唉,羅哥,你說這叫什麼事!」年輕人哀嘆道。這忙了一白天,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卻還不能趕緊回家,偏偏得在這街上找什麼車,這不是讓人蛋疼嗎?今天是他女朋友的生日,早在一個月前就商量好兩人要在外面慶祝一下,結果這事到臨頭了,怎麼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得了。得了,別埋怨了,這叫領導動動嘴,下面跑斷腿!我可是聽說了,這事是省廳裡的大人物派下來的,驚動了奉元市所有的交警,現在所有不在崗的交警都在幹著同一件事,你小子就別埋怨了。你當我是閒得沒事幹啊,跟你說,我可是答應了今天晚上帶女兒去看電影的,這一下子又泡湯了,回去還沒準怎麼著呢。」羅哥也不禁唉聲嘆氣地道。交警這一行,本來工作就不輕鬆,下班後還要滿世界的找車,誰不心煩。

「不就是兩輛桑塔納嗎,又不是寶馬、奔馳那樣的好車,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地嗎?」年輕人沒好氣地道。

「得了得了,我說亮子,你這牢騷怎麼沒完沒了了。別說兩輛桑塔納了,就是市長家丟隻貓,讓你找你不也得去找嗎?有本事你辭職不干了!」羅哥這一路上聽他羅里囉嗦的,也是忍無可忍了。

「吱……」年輕人突然雙手一捏閘,自行車立時停了下來。促不及防的羅哥捏閘晚了一些,衝出了幾米這才停了下來。

「我說亮子,這又怎麼了?咱們趕緊巡完這條街,沒準還能早回去。」羅哥是真有些惱了。

年輕人的目光卻直直地看著馬路對面,羅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是一輛普通的桑塔納轎車,只是他所在的這個角度。看不見車牌。這一路上,他們已經看到了數十輛桑塔納,畢竟在華夏,這轎車裡,不得不承認,桑塔納是絕對的主流,佔據了國內市場的百分之八十,甚至於更多。

「芳,祝你青春永駐,永遠這樣年輕漂亮。」李軍舉起紅酒,含情脈脈地道。

「那豈不是成老妖婆了?」呂芳忍不住笑了起來,「聽著真肉麻。」

「老妖婆怎麼了,要是到六十歲,你還像現在這樣,叫老妖婆我也認了。」李軍失笑道。男人沒有不希望自己老婆青春永駐的,那樣自己也養眼不是?

「去去去,人家只會說你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呂芳的臉色立時紅了幾分。雖然結婚已經多年,但是對於丈夫的調笑,她仍然沒有多少抵抗力,一想到自己若是到了六十歲仍然能夠像現在這樣青春美貌地和丈夫在一起,在他人的眼中那豈不像女兒和父親在一起一樣,立時一股異樣的感覺令她渾身都發軟。

「說就說唄,他們那是嫉妒!嫉妒我的豔福!」看到妻子羞紅了面頰。李軍這心裡別說多美了。呂芳當初那也至少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能夠落在自己的手裡,李軍可是得意地很。

「梆梆梆!」包廂的房門上傳來了不緊不慢的幾聲。

「進來!」李軍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他剛才已經和侍者說過了,餘下的甜品之類的,等他叫的時候再送來,就是不想有人打擾自己和妻子的獨處,這餐廳的人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房門被推了開來,進來的人卻並不是西餐廳的侍者,而是四名警察。

李軍這心裡不由得就是咯噔一下,手一顫。將桌上的紅酒打翻了。華夏官場上,清正廉潔的官員不是沒有,但是屁股上有屎的官員更多,李軍雖然沒幹過什麼天怒人憤的事情,但要是說他是一清二白的,估計孔廟門前的石獅子都會笑了。這心裡有鬼的人,突然看到四名警察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心裡不異樣才是奇了怪了。

倒是呂芳,畢竟是警察系統裡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四個人都是交警,不過為首的這位,看警銜應當是位支隊的副隊級。

呂芳看得不錯,來人確實都是交警,為首的是奉元市中心區交警支隊的副隊長白景豐。白景豐現在心裡可是美得簡直都要冒泡了。今天整個奉元的交警大隊,上至總隊,下至各個支隊,全都被翻了個底朝天,為的就是查處昨天誰在長安會館附近扣了兩輛桑塔納,隊裡凡是臉上帶疤和姓胡的警員,都被重點詢問過。

長安會館,白景豐可是聽說過,那是奉元市裡大人物私下裡聚會的所在,別說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了,就是一般機關的頭頭腦腦都不見得有資格進去。顯然這是誰在那裡,惹到了哪個大人物了,人家這是回頭算帳來了。羅哥兩人算是他的嫡系,在哈斯勒西餐廳外發現車之後,就立即向他上報。白景豐也不敢怠慢,聞訊就帶著人立即趕了過來。這要是能夠捉到肇事者,自己在隊裡可是就露了臉!沒準借此機會,能夠到別的區支隊當個隊長呢。

「請問外面車號為xxxxxx的那輛桑塔納是你們的車嗎?」白景豐看著手忙腳亂,臉色發青擦拭著桌面紅酒的李軍,冷冷地問道。

「我是雁塔區警察分局的呂芳,你們是交警哪個大隊的?他是我的丈夫,在市財政局工作。」呂芳站起身來,一邊遞過去自己的證件。一邊問道,「車是我的,有什麼事嗎?」

「雁塔區警察分局的呂芳?」聽到是同行,又是個美女,男的還是市財政局的公務人員,白景豐這臉色倒是緩和了幾分,看了看證件,果然如呂芳所說的那樣。

「這車真的是你個人所有的?」白景豐將證件交還給了呂芳,鄭重其事地追問道。

聽鑼聽聲,聽話聽音,呂芳也是在機關裡混跡多年的人了,立時察覺到這其中的重點。「啊,那倒不是,是我從同事那裡借來的,怎麼著?有什麼問題嗎?」

「呂同志,麻煩你將你那個借車的同事名字告訴我,他這一次有大麻煩了!還有,雖然你只是從他那裡借的車,但還是得立即和我們到總隊走一趟,面對面和省廳楊均義廳長的秘書將這事說清楚。」白景豐同情地看著兩人道。

「現在就去?」呂芳有些為難地道。胡處的死活她並不怎麼在意,身為女人,又是一個漂亮成熟的女人,還能察覺不到胡處的那點小心思?再說了,大家不過是普通的同事,又不是什麼親密朋友,借輛車這種小事,還不值當她為胡處說什麼好話,通個風報個信的,何況還因此攪了自己和丈夫的情調晚餐!

只是白景豐的這要求也太煞風景了吧?自己和丈夫這才吃了沒幾口,還要跑到交警總隊去。不但白花冤枉錢,還破壞了夫妻倆之間的情調,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不得不說,女人就是一種感性動物,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沒有充分地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穩下心來的李軍卻是抓住了事情的關鍵——省廳楊均義廳長的秘書!這個交警居然自已都做不了主,還得將自己兩人帶到總隊去,當面和那個秘書解釋,這說明什麼?他雖然是市財政局的人,但是也知道楊均義是省警察廳的廳長。那可是呂芳在秦西省內警察系統裡最大的上司!

李軍立即站起身來,拉著呂芳道:「先去交警總隊把事情說清楚吧,回頭咱們回來重新吃,就別讓這位同志為難了。」錢不是問題,問題是絕不能捲進這件事去,最好還能從中撈取一些好處。要是能夠和省警察廳廳長楊均義的秘書結識,走一趟也不虧,也許沒準什麼時候就有用了。

白景豐略帶幾分意外地看了李軍一眼,這個男人剛才的慌亂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鎮定自若令他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領導的氣質。他能夠這樣主動,對於白景豐來說,自然是件好事,當得知呂芳同是警察系統中人,又不是直接肇事者,白景豐自然也就不願意太過份,以免傷了同事的和氣。「您怎麼稱呼?我是中心區交警支隊的白景豐。」

李軍微微一笑,握住了白景豐的手道:「李軍,在市財政局人事科工作。」

「科長?」白景豐試探著問道,這位看模樣看氣派不像是底層職員。要是個官的話,結識下來認個朋友也不錯。不管怎麼說,是握著市裡錢袋子的地方嗎,有個人能說上話,對自己對隊裡都不是什麼壞事。

「好眼力!科長,副處級。」李軍一豎大拇指道。

白景豐微微地吸了口涼氣,暗中慶幸自己剛才進來時,態度並沒有什麼過份之處。否則的話,要是這位真的和這事沒什麼關係的話,日後也許自己就要穿小鞋了。「李科長,小弟多有得罪了,今天晚上您就多擔待擔待了,這可是楊廳長直接派下來的差事,廳長的秘書在總隊那裡可是坐鎮了一天了,把我們交警大隊翻了個底朝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出這車來。既然這車不是嫂子的,那最好還是到總隊和廳秘說個清楚,這樣大家都好是不是?別兄弟報上去了,回頭廳長覺得……啊哈,您也明白,是不是這個理?」

李軍心裡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麼事啊,居然楊均義的秘書親自出馬坐鎮,看來楊均義是真火了!

「芳,咱們趕緊走,快點吧!」

wlt61028 發表於 2012-3-9 06:47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胡處事發

可憐的胡處。由於上午臨時因為一宗刑事案件的取證,帶了幾名屬下,包括昨天夜裡在國道邊和他一起扣車的那些人,到奉元的郊區縣裡辦事。臨走時的他,將原本停在分局院裡的車挪到了附近的學校操場裡,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國道邊為了討好周宙,為難方明遠而使得這個小小的花招,給奉元市的整個交警系統帶來了多少的麻煩,整個交警隊上上下下所有人,對於這個假冒交警執法的警察敗類,已經是恨之入骨,正是因為他的胡作非為,使得整個交警隊整整一天的工作,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還影響到了這些交警們的休息。

尤其是任相慶和皮國林,對於這個他更是恨不能剝了他的皮,煎了他的骨頭!這兩位差不多一整天,都沒有幹正事,除了面對李書平那張如同鍋底般的黑臉外,就是四處打電話催問結果。這一身警服是濕了干,幹了濕。後背都快結上鹽鹼了。特別是每次當李書平向楊均義匯報後,或者說他接完了楊均義的電話後,兩人看著他的那張簡直可以和包黑子媲美的黑臉,這汗水更是不由自主地如同小溪般地向下流淌。李書平雖然只是黑著臉,不時地催促任相慶和皮國林幾句,但是這個模樣,比大聲咆哮還令任相慶和皮國林二人心憐膽顫——這算後賬可是比當時發作更可怕!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廳長的秘書也是不好惹的,要是讓李書平記恨上自己兩人,那日後這小鞋可就一雙雙的能令兩人哭死。可是兩人招誰惹誰了?

還好,楊均義楊廳長雖然在暴怒之下,但是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認為任相慶和皮國林所說的,可能是其他警種的警察冒名執法這個理由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並沒有對兩人有什麼苛責,但是廳長的通情達理,可並不意味著這位秘書大人也同樣通情達理啊。整整一個白天都沒有結果,令有心在楊均義面前表現一下的李書平,這一顆火熱的心慢慢地沉到了北冰洋裡。雖然楊均義並沒有明確地說什麼,但是李書平卻聽得出來,那每一次電話裡濃濃的失望之情。

在這個時候,其實驚動的已經不止是奉元市交警這一個系統了,原本就有所驚聞的奉元市警察局各個分局,這個時候也都被驚動了,大家都在查找一個姓胡的警官和一個疤臉的警察,只不過一時間還沒有將此事和胡處聯繫上而已。此時,就連奉元市警察局局長孫一凡都已經被驚動了。

「局裡也真是的。都這點了,還非要咱們趕回來,也不體諒體諒人!」車裡有人嘟囔道。在郊區縣裡忙忙碌碌了一天,總算是沒白跑,有了可喜的收穫。原本按照胡處的意思,大家就在下邊休息一晚上,等到明天白天再啟程返回市裡。畢竟這晚上行車不安全,大家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了。當然了,說不出口的原因也有——這市分局的警察到了下面縣裡,哪還不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大家可以打打秋風,吃頓白食,再撈點煙。可是沒有想到,局裡的回答居然是必須趕回市裡來,回來的晚都沒有關係,但是必須所有人都回來!

這一路上,他們可是開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地,雖然說奉元地處平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沒有山區,九零年的時候。這公路也並不像後來那樣齊整,有些地方還是土路,坑坑窪窪的。一行人坐得又是面包車,時間長了,就難免有些腰酸背痛的。自然大傢伙也就牢騷滿腹了。

「行了,嘮叨有什麼用?局長親自發話了,誰還敢不回來?胡隊長就已經不錯了,好歹讓大家在底下還吃了個肚圓才上路,不然路上啃干饃就鹹菜,你不也得撐著。行了行了,都少說幾句吧。」有人勸慰道。

胡處坐在副駕駛座上,倚重著椅背,看起來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樣,其實他卻是在懷念那輛桑塔納,要是能夠開那車下郊區縣就好了,可比這面包車舒坦多了。

車子拐了一個彎,眼看著雁塔區警察分局就要到了,眾人這才打起了幾分精神。紛紛琢磨著是在局裡湊合一夜啊,還是這鐘點再趕回家去。

「同志們,今天大家都很勞累了,又連夜趕了回來,如果說沒有什麼通知的話,大家明天早上可以晚來一個小時,在家裡多歇歇,保證明天有個好精神!」胡處大聲地道,這點小小的權限他這個副隊長還是有的。

「那太好了!我還是回家睡去嘍!」有人歡呼道。

「還是胡隊體諒我們這些基層的小兵啊!」眾人笑逐顏開,紛紛馬屁之。胡處自然是含笑一一笑納,雖然說華夏的官場上,長官的意志是格外地重要。但是這好人緣,有時候也能夠起來意想不到的作用。沒有強硬後台的胡處,一直以來,還是很注意與自己的隊員們打成一片的。有了底下人的呼聲,再有上面人為自己說幾句好話,自己的提升就將是板上釘釘的結果。只可惜,胡處的好心情只維持到了分局的門前!

當他們的車子停在了分局的門口時,從分局裡走出兩人來,一看到胡處,就迫不及待地告訴他,局長正在辦公室裡等著他呢。

胡處看了看表,已是晚上接近九時,到了這個時候,局長早就下班了,怎麼今天直到此時還留在局裡?不知道為什麼,一種不祥的預感隱約地佔據了他的心頭,連忙輕聲地問道:「局長有什麼事,這麼急的把我叫了回來?」

兩人搖了搖頭道:「胡隊,局長找您有事,我們哪敢多嘴問為什麼?」

胡處看不能從兩人的口中問出什麼,也不敢在門口多做耽擱,連忙快步地向樓上的局長辦公室走去。

這兩名警察看著胡處的背影,無聲地微微嘆息。這才又對其餘人等道:「你們還不能解散,先去辦公室等著,一會兒局長要來慰問諸位。」

原本就要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這些警察們,雖然有些詫異局長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還要來搞什麼慰問,但是既然局長髮話了,就是再急著回家,也只能乖乖地先回辦公室裡等著了。

胡處一進局長辦公室,就被辦公室裡的情況嚇了一跳。只見局長的座位上。廳長楊均義正黑著臉端然穩坐,側面的沙發上,奉元市警察局局長孫一凡臉色鐵青地坐在那裡,分局局長嚴陣陪笑著拿了把椅子坐到了另一邊。辦公室裡是煙霧瀰漫,也不知道這幾位究竟抽了多少煙,令他這個老煙槍一進門,居然也有了嗆的感覺。

他也是十來年的老警察,對於省裡市裡的這幾位主要警察系統裡的領導,又怎麼可能不認識,所以一看到楊均義和孫一凡,胡處這心裡立時多了幾分驚慌失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驚動了這兩位市裡和省裡的大佬?而且看這架式,似乎是……針對著自己而來的?胡處有些不敢相信。

「胡處,你總算是回來了!」楊均義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平淡無常,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一位越是惱怒的時候,倒是越鎮靜,就如同一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大規模噴發的火山一般。一件小事,整整地折騰了一天,最後才好不容易有了結果,等待了一天的楊均義,這火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胡處只覺得自己手足痠軟,若不是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這不過是一個誤會,他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在場的三位,看向自己的目光裡,可是都充滿了不善。他結結巴巴地道:「楊……楊廳長,孫……局長,嚴局,您……您們這是?」

「啪!」孫一凡拍案而起,大吼道:「胡處,到現在你還想狡辯嗎?我們可是在這裡等了你一晚上了!」此時孫一凡的心裡也是怒火熊熊燃燒。

下午,當他得知了市局裡的異動後,立即打電話給楊均義,雖然婉轉,但是卻明確地對楊均義插手市局工作的不滿——雖然說楊均義做為省廳廳長,有權力指揮奉元市的警務工作。但是那也得遵循一定的規則,不能肆無忌憚地胡亂伸手。尤其是孫一凡做為省會城市警察局局長,在秦西省的警察系統中,也是有著相當高的地位和巨大影響力,可以說是楊均義最有力的接替人之一。所以孫一凡當時很不滿,就算楊均義比自己高一級吧,那也應當先通知自己一聲,這才符合官場的潛規則。

只是他電話裡沒說兩句,就被楊均義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一番,在搞清楚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後,孫一凡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地冷汗!

家樂福超市在省裡的地位,對於他這個省會城市的警察局局長來說,自然是一清二楚,而方明遠在家樂福超市中的地位,他也是知道的。尤其是在如今的這個敏感時期,家樂福超市可謂是給省裡市裡爭了光,添了彩的時候,卻爆發出了這樣的警界醜聞,其後果可想而知。

特別是,方明遠這兩年來,在奉元市轄區裡接二連三地出事,先有離山派出所碰瓷事件,後有機場分局偏袒黎銘事件,如今又鬧出了刑警假冒交警扣車事件,這一連串的事件,無疑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尤其是,身為警察,卻一再發生對大力支持警務工作熱心方家執法犯法的事件,這更是令人感到極其難堪。前兩次的事件,由於市裡的運作,還有方家沒有為難,都壓了下去,但是誰都明白,可一可二不能再三,再好脾氣的人也禁不住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如果說方家這一次被真的激怒了,那麼後果會是什麼?會不會對警察系統的遺屬們徹底地關閉招工的大門?會不會將這三件事一口氣全捅了出去?會不會向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投訴?甚至於,會不會將此事捅到京城中去?

這一連串的疑問,令孫一凡當時就心焦如焚,雖然說這些事都是下面分局惹出來的,但是做為奉元市警察系統的最高官員,他絕對是難辭其疚!對此要付主要責任的,至不濟也要問他個管理不善的失職!若是家樂福超市因此而關閉了面向警察系統遺屬們的招工,那自己就肯定會成為千夫所指,萬眾唾罵的對象!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又會怎麼看待自己?會不會認為自己是條喂不熟,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這對於還想再高昇一步的孫一凡來說,無疑是個絕對不能接受的結果。所以孫一凡在得知已經找到了線索後,立即就趕到了雁塔區分局來。如今看到了這個罪魁禍首,孫一凡心裡這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胡處渾身不由得為之一顫,雙腿一軟,險些跪了下來。這到底出了什麼事啊?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錯事,居然能夠讓省廳廳長和市局局長兩人如此的暴怒?

胡處絞盡腦汁地回想,卻想不出自己所做過的那些私事裡,會有哪一件會令這兩位大佬親自出馬問罪。他自認為雖然自己並不是一清二白的廉正楷模,但是所作所為也沒有什麼格外過份的。

「嚴陣,去把呂芳給我叫來!」他的這副模樣,卻令孫一凡誤以為是死不悔改,這心裡就更是火苗子蹭蹭地向上竄。

「呂芳?難道說是那哪兩輛車?」胡處不由得脫口而出道。能和呂芳扯得上邊的,除了自己借出去的那輛桑塔納,再不可能有別的了。

「原來胡隊長你知道啊!」楊均義怒極反笑道。只是他如今的笑容,在胡處的眼裡,卻彷彿閻王駕前催命的牛頭馬面一般,令他不寒而慄。

「廳長,局長,你們聽我說啊……」局長辦公室裡傳來了胡處帶著哭音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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