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試試怎麼知道

「怎麼哪都有你認識的人？」宇田光璃小聲地嘟囔道。這個人顯然是拍攝劇組的人。說話肯定會比那個楊海東還管用。

「哎哎，警察同志，讓他們幾個進來吧，這是我的朋友。」施志輝客氣地和警察說了一句，方明遠他們幾個人就擠了進來。

「哎呀呀，方老弟，真是想不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你，你怎麼在這裡？」施志輝熱情洋溢地握住了方明遠的手道。

「我本來就是秦西人，我家就在離山附近的。」方明遠不由得失笑道。

施志輝一拍腦門，方明遠要是不說，他還真把這事給忘記了，那一口流利的京片子，根本讓人意識不到他其實是秦西人。「可是你不是……不用說了，肯定是逃課了。也正常，換我要是有你這本事，也肯定不在那無聊的教室裡坐著。」

「別說我了，倒是施大哥你怎麼跑奉元來了？」方明遠對他還是有幾分好印象的。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來拍戲了。」施志輝看了看林蓮和宇田光璃，林蓮她有印象，宇田光璃卻是讓他一怔。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道，「老弟你真是好福氣。連外國人都把得上。」

「算了吧，這是我的客人，別說我沒提醒你，她漢語可是聽說都沒有問題。」方明遠壓低了聲音道，「要不是她想看拍戲，我們才不會過來的。」

施志輝一吐舌頭，沒想到這位漂亮得讓人眼紅的外國友人，居然還懂得漢語，還好自己剛才沒有說什麼太過份的話，否則這還是個麻煩。像他這樣的人，也不願意沒事去招惹外國人，雖然不怕什麼，但是架不住麻煩啊。

「我可是聽說了啊，老弟的企業這一次可是大出風頭啊，家樂福超市，現在相信一二線城市裡，沒有多少成年人不知道了。這可是次難得的好機會！我跟你說，最好近期內乘熱打鐵，積極對外擴張，就是一時資金不足不能擴張，也一定要想辦法保持住現在的熱度。京城的傳媒界我認識一些人，到時候找幾個記者，多給你做幾個專題，你再掏些錢，在報紙和電視隔三差五地報點消息，保持著這個熱度。」施志輝將方明遠拉到了一旁。低聲地道。就像江浩所說的那樣，和方明遠保持一個好關係，對他絕對是有益無害的，何況大家還算是同出一個系統的。

「那就多謝施大哥了，資金不是問題，近期內家樂福超市很可能就要登陸京城的。」方明遠笑呵呵地道，孫照倫準備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無論是人員還是店址，都已經為京城分店準備好了，可以說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一聲令下了。

「第一站就是京城？」施志輝呆了一呆，追問道。

「對，京城分店將是家樂福超市跨出秦西省後的第一家分店！」方明遠斬釘截鐵地道。

「不容易啊，想要打開京城市場那可不是個簡單事啊。絕對的硬骨頭。」施志輝連連搖頭道，雖然說家樂福超市的實力很強，但是在京城，國有商場群英會，資金比家樂福超市更雄厚的大有人在。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裡不是僅僅有錢就能夠玩得轉的地方，沒有關係，沒有權力。想要真正地紮下根來，又談何容易！

「硬骨頭我們都啃了下來，其他城市的市場就更不成問題了。屆時他們就是想要攔阻我們進入，也得三思而後行。」方明遠自信地道。施志輝的顧慮其實他們早就想過了，不是沒有人提出過，先從秦西省附近的幾個省市開始，然後向北向東向南逐步擴張，直到將全國省市都開滿家樂福超市的分店。但是孫照倫卻提出來，一定要先從京城、滬市和粵市開始，在這三座城市的零售業站住腳跟後，再以三座城市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發展。而這三座城市裡，又以京城為首。

至於哪一種意見更勝一籌，方明遠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將家樂福超市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的孫照倫的眼光，而且方明遠也相信，以方家日後的財力、影響力，固然屆時有個挫折，也絕對到不了傷其元氣的地步。而且在前世裡，他也聽說過類似的商業觀點——得京城者得天下，因為它是全國經濟中心、傳媒中心，在這個市場的表現，直接關係到媒體的看法乃至股民的信心，當然，還有對其他區域市場的暗示作用。還有得滬市者得華東，得粵市者得華南的說法。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方明遠覺得，在國內的零售連鎖超市中。從目前的知名度來說，無論是國營還是私營企業，家樂福超市都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而從美譽度來說，家樂福超市無論是在個人還是在政府官員的心裡，都有著相當正面的形象；從資金來說，收回了在石油期貨上投入的家樂福超市，雖然說不能和有國庫支撐的那些大型國有企業相媲美，但是在私人企業中，也絕對是排名頭幾的。再加上自己的先知先覺，要是在京城裡還站不住腳，那乾脆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施志輝怔了片刻，一挑大拇指道：「行，方老弟，就憑你這份決心，我相信家樂福超市的未來會更好！什麼時候開張，一定要通知老哥我一聲，我屆時一定去給你捧場去，大明星咱沒有哪本事，二三流的明星肯定能給你拉幾個撐門面去。」方明遠自然是笑著答應了。

「哎，我說，你那個朋友是哪國人？怎麼看著有點像白種人，又有些像黃種人。」施志輝看著正興致勃勃地拉著林蓮圍著劇組轉的宇田光璃道，「還真是漂亮。讓人眼前一亮啊。她有沒有意思……算了，估計人家也看不上咱給的那點錢。」

「日美混血兒，前陣子聽說了吧，日本世嘉株式會社在奉元投資建廠，就是那個生產街機遊戲的日本公司，董事宇田仲的侄女，自己的名下也有公司，現在在我們平川縣收購柿餅，進口到日本去，聽說每年撈個一億人民幣不難。」方明遠隨意地道。

「每年一個億！」施志輝當時就有些蒙了，這柿餅什麼時候也這麼值錢了？而且這位簡直就是一個富婆啊！自己累死累活的幹了這幾年。家底還沒有一億元人民幣呢，可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孩子，居然名下的公司每年就有一個億的利潤，這實在是令人心裡有些不平衡。

「別動心，別動心，她能掙這一個億，換成你，能掙到十分之一就不錯，別到時候讓小日本給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呢。」方明遠似笑非笑地道。這種農產品進口，日本政府一直把關相當地嚴格，宇田光璃，有家族背景在那裡，好像還有點美國那邊的勢力，自然是好辦，但是華夏人要是想從中賺大錢，那還是先醒醒吧。和日本人做生意，好像華夏企業能夠佔據上風的時候不多，倒是吃虧的時候更多一些。

「唉……」施志輝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清楚了這其中的關鍵，不禁有些頹然。

這時候，只見一個穿著職業裝的漂亮年輕女性，急衝沖地從劇組裡跑了出來，直奔施志輝而來。

「那是我的秘書，怎麼樣，雖然比不上你的，但是也不錯了吧。」施志輝得意地道，「北大畢業生。」

「經理，有麻煩了。」施志輝的得意之色還未褪去，那女孩子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氣喘吁吁地道。

「什麼事情？」施志輝沉聲地問道。

「經理，剛剛得到的消息，秦影的那一位扮演日本記者的演員今天來不了了，說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要必須趕回老家。她要是不來，今天的這幾個鏡頭就沒法子演了。」女孩子焦慮地道，「導演讓我問你怎麼辦？是另選人啊。還是今天就拍這些了？」

「廢話，另選人，也得有人啊！」施志輝的眉毛緊鎖到了一起，今天的拍攝原本都挺順的，怎麼出了這麼檔子事！而且更麻煩的是，今天的拍攝近四分之一的工作，都是圍繞著這個秦影的演員進行的，別的鏡頭也沒做準備。不過好在，今天是第一次拍這個人物，另選人的話，倒是不用擔心以前的鏡頭需要重拍。可是這一時片刻的，到哪裡去找演員去？

施志輝頭痛地在原地轉來轉去，方明遠一拍他「我給你推薦個人吧，去問問宇田光璃小姐，看她願不願意出演這個角色。」宇田光璃既然敢向卡梅隆要鏡頭，而卡梅隆又能答應她出演，雖然只是個有幾個鏡頭，用不了一天就能拍完的小角色，但是這也說明宇田光璃肯定有一定的表演能力，否則的話，卡梅隆是絕不會為了一點錢而冒失敗的風險的。那可是個完美主義者。

「她？我可付不起她的費用！」施志輝愕然道，家產數以億計的富家小姐，還會有這愛好？

「你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攪局者

施志輝遲疑不決地看著方明遠，看方明遠的樣子似乎不是在自己開玩笑，這才問道：「這位宇田小姐學過表演？」

「學沒學過表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美國好萊塢導演卡梅隆，就是那個拍攝《終結者2》的導演，答應讓她在裡面演個有幾個鏡頭的小龍套。」方明遠聳聳肩道。

《終結者2》！美國好萊塢導演卡梅隆！就如同兩道從天而降的雷電一般將施志輝電了個外焦裡嫩。影視這一行的，即便是再不關注世事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裡鬧得世界電影界沸沸揚揚的美國好萊塢導演卡梅隆執導投資一億美金的《終結者2》事件。能夠被卡梅隆看中，在《終結者2》裡跑個龍套的主，對於華夏演藝界中的很多人來說，都是需要仰視的主。

一億美金啊，一部電影的成本，就能夠抵華夏一年的電影投資總投入了！這資本的魅力，可不是說哪位領導否定就能夠否定的。不僅僅是施志輝，他的那位秘書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小口張得足以把一隻豬蹄塞了進去了。

好半晌施志輝這才醒過味來，一把捉住了方明遠的手。誠懇地道：「方老弟，這事你可得幫我，咱大恩不言謝，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哥哥幫忙的，哥哥我要是皺皺眉，你就大耳光抽我。」這可是個極好的機會，若是能夠說服宇田光璃出演這個日本記者，等到《終結者2》上市，自己的這部電視劇無疑就有了最大的炒作點，只要自己公司拍的這部電視劇不那麼垃圾，那麼日後也許自己的公司就不再是諸多廣告影視公司中默默無聞的一個了。

但是想要說服宇田光璃，豈是哪麼容易。家產億萬的她，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地答應接拍一個角色，還只是一個小配角這樣的角色。要是好萊塢的著名導演開口還好，像自己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小導演，她又怎麼能看得上！施志輝立即就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還是在方明遠的身上。宇田光璃既然和他一起出現在這裡，不管怎麼說，這關係要比自己更親密，而且兩家在商業上還有合作關係，張口也比自己容易不是？只是這樣一來，可就欠下了方明遠一個莫大的人情。但是施志輝覺得值！

「啊？」方明遠詫異地張了張口，他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給宇田光璃找點事做，而且也幫施志輝救了場，這豈不是一舉兩得。但是要讓他自己去說服宇田光璃。那麼事情肯定又會繞回原點——自己得陪宇田光璃近期內就得去趟美國。好不容易抓到自己求她辦事這個機會的宇田光璃，可是不會輕易地鬆口的。

「這可不行，人我給你推薦了，但是如何說服她，我可不管。」方明遠堅決地道。

「老弟，老弟，哥哥求你了。我這和人家面生人不熟的，怎麼張口求啊？你和她熟，幫我一把，也佔用不了多少她的時間，報酬我按國內一級影視明星的最高的標準給，成不成啊？」施志輝雙手合什哀求道。看得那個秘書瞠目結舌，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方明遠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位施志輝倒是自來熟，至今兩人不過是第二次相見，自己好心替他出個主意，這麼高難度的事情就敢拜託給自己。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在於宇田光璃根本不會放過「訛詐」自己的機會。

兩人這裡正說話間，突然一群人闖進了警察的隔離圈，楊海東也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苦著臉來到了施志輝和方明遠的面前。先和方明遠打了個招呼。這才和施志輝道：「施老闆，你們今天的拍攝工作完成了嗎？」

「你是……」施志輝詫異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方明遠道。

「離山區警察局的楊科長，今天負責幫你們維持秩序的。」方明遠笑道，「我們以前認識。」

「哦……楊科長，初次見面。多多關照啊。」施志輝伸手握住了楊海東的手道。雖然只是小小的科長，施志輝看在方明遠的面子上，還是相當地客氣。

「施老闆，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楊海東苦笑道，「亞東電影公司他們要開始拍攝，讓我來問問施老闆你們拍完了沒有。」

「這才幾點啊？不是說好了，下午…之後，才是他們的嗎？」施志輝惱火地道。

「是啊，可是他們說了，你們的演員沒有來，這戲也沒法子拍下去了，別……那個什麼了。」楊海東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那個同事來了兩天就不願來了，這兩邊都太難侍候了。一邊是來自京城，一邊是來自香港，都有來頭，自己這個小小的警察，哪邊也得罪不起啊。

「施大哥，怎麼回事？」方明遠聽得有些糊塗。

原來，這一片景區，不僅僅是施志輝他們劇組看上了，還有一家叫亞東電影公司的香港劇組也看上了這裡，兩家幾乎是前後腳地向離山公園管理部門遞交了拍攝申請。這一家是來自香港，一家是來自京城，兩家都有背景。這離山公園管理部門立時就犯了難，只能將事情上報，最後在區裡領導的協調下，兩家公司協商著使用。今天上午這大半天是歸施志輝他們劇組，…之後才歸亞樂電影公司，可是這時間才到了十點半，亞東電影公司的人就已經來了。怎麼能不令施志輝感到惱火。

「這些南蠻子就是成心的！明明是我們先遞交的申請，最後不得不和他們協商使用，就這樣，他們還不滿意，隔三差五地生事。要我說，都是各地政府給他們的慣的！香港人怎麼了，香港人就高內地人一等嗎？」施志輝氣憤地道，「這幫傢伙也欺人太甚了！楊科長，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這面子不能給，今天我給他讓出地方來，明天他就能將這裡全天都霸佔了！告訴他們，想提前來，沒門！讓他們哪涼快哪呆著去！」

楊海東唉聲嘆氣地點了點頭，這個結果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己要是早知道是這種事情，說什麼也不答應替這個班。香港人說別讓施志輝他們佔著茅坑不拉屎。施志輝讓他們哪涼快哪呆著去，自己卻只能聽著，還不能原話複述。否則一旦鬧起事來，領導肯定第一板子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楊海東走了，施志輝仍然是氣哼哼地。

「不要看我，這個忙我幫不了，也幫不起！」方明遠看他的目光轉了過來，立即毫不遲疑地拒絕道，「那妞訛詐我的條件，是我現在絕不會答應的。」

施志輝看看方明遠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更不像是在故意地推脫，這才相信方明遠是真的不合適去說。

「那可麻煩了……」施志輝嘆了一口氣，「去他娘，老子就是為了這口氣，也要在這裡耗著。你去和導演說，讓他們隨便拍，拍什麼都行，但是一定得給我拖到下午二點半開始收攤。」

「等等！」方明遠叫住了轉身就要走的秘書，「我說，施大哥，你不試試就打算放棄嗎？我和你說……」方明遠在施志輝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這樣也行？」施志輝難以置信地道。

「試試嗎，要是失敗了，你也沒損失什麼不是？大家閒著也產閒著，還是說，那點膠片錢你心痛？幹不幹？」方明遠一臉無所謂地道。

「幹！」施志輝一咬牙道，「小呂，你去和導演說，那個日本女記者的角色讓你試試。」

「我？」呂秘書花容失色地指著自己，難以置信地問道，「經理，我不會演戲啊，而且我也不會說日語啊。」

「誰也不是天生就會演戲的！又不要你負什麼責任，看看劇本，想怎麼演就怎麼演好了！不會說日語沒關係，反正要後期配音的。」施志輝一揮手，不容置疑地道，「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這是命令！讓你去你就去！」可憐的呂秘書就這樣被自己的無良老闆強行地趕上了台。

楊海東又回來，只是這一次還有兩個南方人跟他一齊來。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典型的南方人長相，雖然已經有四十來歲，但是看起來，身材還是保養地不錯，沒有常見的啤酒肚，只是這腦袋瓜子的頂上，已經出現了「地中海」。陪同他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漂亮的女人，看模樣打扮。估計也是小秘的性質，一身的OL裝，還戴了副金邊眼鏡。

「那男的就是亞東電影公司這次來的負責人，叫什麼楊守成。」施志輝冷笑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還以為這裡是香港呢。」

「楊受成？」方明遠詫異地看了施志輝，他可是見過楊受成，哪裡是這個模樣的？

「施老闆啦……，聽說你們今天有個演員來不了啦……」楊守成叼著根雪茄，嘻嘻哈哈地道，「這場地你們佔著也沒有用的啦……，不如讓我們提前開始拍攝好啦……，我們可是付費給施老闆你啦……」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偏偏每句的結尾還要帶上個長長的拖音，聽得方明遠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楊守成，我告訴你，…就是…，早一分鐘你想都別想！」施志輝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種折磨

「我說施老闆啦……，你這樣就不對了啦……，別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啦……，這樣強撐著是沒有用的啦……」楊守成得意洋洋地笑道，「你的這種態度，是不利於香港和內地交流的啦……，遊子回家難道說面對的就是你們這樣的態度的啦……」他是很得意，原本在香港，他不過就是亞東電影公司裡的一個高層幹部罷了，雖然錢掙得也不少，但是在香港，亞東電影公司也只不過是家中等規模的公司。在圈子裡，也沒什麼地位。

但是來到了奉元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地位一下子就提升了起來，不但有市委市政府的官員親切接見，而且所到之處，處處都有優惠，到處都有人奉承。不說別的，就這拍戲時，有警車護送著他們前來取景地，旁邊還無償地給安排警察維持秩序，這在香港就是不可能的。一下子，就令這位楊守成副總覺得還是內地好啊，到了這裡，自己才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覺。

只是令他不爽的是，他看好的取景地，居然事先被施志輝他們申請了，雖然經過政府官員們的調解，施志輝做出了一些讓步，但是僅僅這些讓步是不會讓楊守成滿意的，整個劇組在奉元多呆一天，就要多耗費一天的錢財，雖然說奉元的物價比起香港來說，可謂是物美價廉，但是在香港生活習慣了的這些人，還是很不適應西北這裡的氣候。

為了能夠獨佔這裡，加快劇組的拍攝速度，他可是沒少向奉元政府的官員們抱怨，可是這個施志輝似乎也是個小有來頭的人，那麼官員們雖然一個個對自己的要求表示理解，但是一談到將施志輝他們哄出去，就一個個避而不談了，令楊守成也很不高興。他倒是想用鈔票開路，可是施志輝原本就對他們這樣橫插一槓子進來極度不滿，又怎麼可能答應這種在他看來帶著幾分侮辱性的條件。結果就是雙方間的關係越來越僵。

「香港人怎麼了，朋友來了有好酒，混蛋來了有獵槍！楊總，我想你還代表不了香港人民的吧？或者說，你先回去，競爭個港督噹噹，再來代表香港人民發言。」施志輝毫不客氣地道，這種扯虎皮當大旗的主他見識多了，這小子以為自己是那偏僻山溝裡的人啊，給自己一扣帽子，自己就會讓步，想得倒美。

「我們歡迎遠走的遊子回家，但是並不代表著遠走的遊子可以一屁股坐到我們的頭上發號施令！」施志輝冷笑道，「楊總，我還有事情，恕不奉陪了！你們要是想進場，…鐘以後再來吧！」對於這個滿嘴「的啦……」的香港人，施志輝也是聽得腦袋瓜子疼。說完話，一扯方明遠，昂著頭，揚長而去，根本就不給楊守成再說話的機會。

「你！」楊守成沒想到施志輝這樣幹脆利落地就給自己摞在了這裡，有些下不來台的他恨恨地罵了幾句，卻也是無可奈何。「真是塊臭石頭！」

可是事情沒辦成，楊守成也走不得，這半天多的時間對他來說很關鍵，按照預定計劃，拍完了這些鏡頭，拍攝工作就可以暫且告一段落，這部分膠片就要送回香港去，然後根據香港那邊的意見，再決定是需不需要再補拍一些鏡頭，可是如果說今天拍不完，按照天氣預報來說，接下來的幾天裡，奉元的天氣都不好，不是有大風就是有大雨，黃土高原上，這風雨一大，可不比香港，到處都是渾濁的泥漿，根本不適合進行拍攝。這一拖就是好幾天。

為了達到這一目地，得知了施志輝拍攝計劃的他還特意暗地裡和施志輝他們所請的那位秦影的演員接觸，用「重金」人民幣三千元，換她臨時缺席施志輝的拍攝工作。在他想來，這樣一來，對於自己的要求，施志輝也不好再拒絕，到時候，那些官員們也好張口說話不是。可是沒有想到，施志輝的態度居然會這樣堅決。

他一伸手，旁邊的秘書連忙遞過來一台大哥大。「喂，秦主任吧，是我啊，楊守成。哎呀，我這裡遇上了一點麻煩……」

「好好好，我等著你。」楊守成關掉電話，隨手遞給了秘書。看都不看一旁的楊海東，大搖大擺地向施志輝他們劇組走去。

「真是沒有意思，我怎麼覺得他們這是在粗製濫造。」宇田光璃和林蓮一邊向外走，一邊小聲地嘀咕道，「三四十年代時，華夏那些本土商人裡有幾個穿皮鞋的？穿著長袍馬褂，底下卻不時地露出來皮鞋，這也太不認真了吧？還有這個演日本記者的演員，我真的很懷疑她演過戲嗎？怎麼連一些排戲時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林蓮無奈地抽動了一下嘴角，宇田光璃自從湊到近前，一直就在小聲地給劇組們挑著錯，又是化妝不好看了，又是演技不好了，要不就是道具上有問題了，反正沒誇幾句好的。好在她聲音不大，劇組這些人又看到陪她們一齊來的方明遠正在和施志輝聊天，所以也沒有人攔阻她們。不過兩人的容貌，可是令劇組裡的不少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停！我說呂秘書啊，這演戲演戲，你得演啊，你得將自己代入這個角色。而且這是台詞，不是讓你上來念報告的啊！你好歹得加入些語氣吧？得有抑揚頓挫吧！」導演氣惱地拍打著手中的劇本吼道。也不知道那位經理是怎麼想的，這演員沒來，也不能就這麼把自己的秘書推上來吧。這女娃雖然長得也不錯，可是一看就不是演戲的那塊料啊！只是拿人錢財，就得給人幹活，他也隱隱約約地聽說過，那位施經理，在京城裡也是相當有影響力的，所以即便這心裡不痛快，也不好表現出來。可是看著她演戲，這簡直是一種折磨啊！

呂秘書簡直都要哭出來了，雖然說她是北大的畢業生，但是北大畢業生也不是超人，無所不能的，從來都沒有演過戲的她，被老闆強趕上來，導演還不停地訓斥著自己，現在她簡直是手足無措，做什麼都覺得不對了。

「你說這樣行嗎？」施志輝站在片場的角落裡，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雖然命令是他下的，可是這主意卻是方明遠出的。

「應當能行，等著她看不下眼的時候。」方明遠不確定地答道。他這也是在賭博。

「洪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呂秘書在導演的催促下，開始了新一次的嘗試。

「停！」

「STOP！」

「停啦……」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宇田光璃點頭了

同樣的意思被不同的三個人同時叫了出來。

「停！」這樣簡明扼要的叫聲自然是那位已經被呂秘書表演才能折磨地頭痛的導演。

「STOP！」這自然是同樣被折磨得聽不下去的宇田光璃。只是方明遠很奇怪，她為什麼不說漢語，不說日語，偏偏說起了英語。算了，不管她說的什麼語吧，出聲了就好。站在他身旁的施志輝，更是喜形於色——哎呀，這位總算是看不下去了，要是她再不出聲，施志輝自己也要堅持不住了。自己的這個秘書行政管理能力很強，但是沒有想到，居然一點點演戲的才能都沒有。

至於那一句很有特點的「停啦……」自然不是別人，正是楊守成。跟過來的他著實是被呂秘書的表演給刺激著了。楊守成在年輕的時候，雖然沒成為什麼大紅大紫的演藝明星，但是也演過配角，跑過龍套，對於演戲這一塊並不陌生。就是到了現在，有時候還會在公司的作品中，客串個無關緊要的角色。所以看到鏡頭前呂秘書的模樣，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我說施老闆啦……，你就是沒有合適的演員。也不能這樣折騰人啦……」可以說楊守成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包括那位可憐的秘書在內，都覺得方才的那一幕，就是一種可怕的心靈折磨。

楊守成這心裡別提多生氣了，這施志輝佔著茅坑不拉屎不說，居然還找了這麼個新手，一看就是毫無演藝功底，來佔著地方，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也虧他做得出來！

「楊總，這就不用你替**心了，我的公司怎麼安排，還輪不到楊總你來指手畫腳！」施志輝針尖對麥芒地道，「誰讓他進來了，有沒有點保密的意識啊，快快快，讓他趕緊出去。宣導，接著來，我看小呂已經有了些長進了。」當場的這些劇組人員們，大半的臉色立時就綠了，連那位導演也不例外。

「施老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氣憤的楊守成指著施志輝道，總算是不「啦」了，令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的方明遠算是鬆了口氣。

「你這種人，還想要我鼓掌歡迎你來不成？」施志輝撇撇嘴道，「懂不懂什麼叫同行是冤家，要不回頭下午我也帶兩人去看看楊總的劇組拍戲。沒事也喊兩聲，怎麼樣？哎哎哎，你們幾個，別管楊總了，讓他看，讓他仔細地看，回頭我帶你們也參觀他們拍戲去。這叫有來有往嗎。」

讓施志輝這樣一說，楊守成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那一聲確實是有些不合適，這在片場裡，只有導演有權喊停，當然了，要是強勢的投資人，也敢這樣做，但要是碰上那些大牌導演，就這一聲，有人就可能撂挑子不干了。就像船上，船長為尊一樣，這怎片場裡，導演最大。何況自己還不是這個劇組的人，難怪施志輝立時就翻了臉。要是施志輝藉著這個由頭，下午跑自己劇組裡亂轉。也沒事叫個停的話，那可就亂了。

「又不是我一人喊的啦……，你幹嗎老針對我的啦……」楊守成不服氣地叫道。

「因為我不高興看到你出現在這裡！所以我樂意！」施志輝怎麼可能會怪宇田光璃，他都盼那一聲好久了，忍受著小呂那拙劣演技折磨，容易嗎！

兩人繼續著爭吵，劇組成員們看了看導演，這兩位在這裡純粹是礙事啊，妨礙大家工作嗎。導演遲疑了一下，大概是在自己片場權威受損和再受小呂秘書折磨這兩種結果裡選擇了一下，最終卻是默不做聲。導演都這樣了，大家自然是心領神會地一言不發，就當看老闆演戲好了。

「方君！」宇田光璃和林蓮兩人回到了方明遠的身邊，宇田光璃有點心虛地叫道。她剛才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了，也不知道當時腦子一沖動，就叫了出來。這現在也是有點後悔了，這導演在片場的權威應當受到尊重，這道理她也知道。而且這還是方明遠朋友的劇組，實在是有些太不應當了。尤其是當她半懂半不懂地聽出來，那個剛才和她一起叫停的中年人，似乎在拿自己叫停說事，這心裡就更有些內疚。

「那個……那個……」宇田光璃看著方明遠的臉色道，「對不起了，剛才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沒事的，咱們是自家人，宇田小姐不必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施志輝眉開眼笑地道，這離近了看，混血美人果然是名不虛傳啊。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可是一個家財億萬的混血美人啊。這要是娶回家。豈不是人財兩得。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施志輝，京城的人，這個公司的老闆。嗯，這位是日本的宇田光璃小姐，也是公司的老闆，而且不客氣地說，你的公司和她的公司不是一個級別的。」方明遠給雙方正式地介紹道。

「我說，方老弟，打擊人也不是這麼做的吧？」施志輝的臉立時黑了半截。在女人的面前，尤其是美女的面前，雄性都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的臉面的。就算是知道自己拿不到手，吃不到口，那也不能掃了面子。

「嗯，那我說她的公司和你的公司不是一個級別的，你是不是覺得心裡好受了些？」方明遠正經八百地道。林蓮當時就笑了出來，宇田光璃也忍不住掩口輕笑。

「這不背著抱著一邊沉嗎？」施志輝一臉倍受打擊的模樣道。

「對不起了，施君，剛剛我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宇田光璃還是正式地向施志輝道歉道。

「沒有關係，我這個秘書並不是學表演，表演起來確實是……那個一些。不過聽宇田小姐的意思，你學過表演？」施志輝裝模作樣地問道。

宇田光璃抬頭看了一眼方明遠。方明遠暗罵施志輝傻蛋，這意圖也有些太明顯了吧。宇田光璃這妞可是一點都不傻。

「要是施君相信我的話，而且這個角色的鏡頭不多的話，我想我可以勝任這個角色。拜託了！」宇田光璃直截了當地道。反倒令想了一肚子說詞的施志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鏡頭不多，不多，我當然相信宇田小姐的演技了。」施志輝連聲招呼著，讓人帶宇田光璃去看劇本，讓劇組成員給她上妝。那個可憐的秘書總算是得以解脫。

「施經理，您這是又要玩得哪一出？」看到施志輝又推上來一個新人，那位導演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了，好歹他是導演。你施志輝在大庭廣眾下也得尊重幾分吧，這不打商量地就起用新人，也太不把自己這個導演放在眼裡了吧。

「宣導，你聽我說，這個女的是日本人，而且最重要的……」施志輝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那位導演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施經理，你說得是真的？」導演有些難以置信地道，施志輝的這個消息太驚人了，好得令他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說真的如施志輝所說的那樣，日後他也是要佔不少便宜的，沒準還能藉著此事揚名一把。這一行當裡，誰不知道那部電影史上投資金額史無前例的新片啊。

「哎呀，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騙你！」施志輝將他推回片場，「趕緊準備，人家可是時間不多，沒功夫和咱們慢慢地磨。」

待得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喜形於色的導演，施志輝這才低聲地對方明遠道：「方老弟，我這可是相信你，千萬別回頭告訴我，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

「放心吧，我還沒閒得無聊到那種地步。」方明遠笑呵呵地道。雖然宇田光璃的痛快有點出乎意料，但是整個事情的進程還是和他最初的猜想差不多。至少自己不用擔心，宇田光璃今天還有精力拉著自己上什麼烽火台了。

就在宇田光璃上妝熟悉台詞的時候，施志輝注意到從外面進來了幾個人，原本笑逐顏開的臉皮立時又陰沉了下去。

「怎麼了？」方明遠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詫異地道。

「這個混蛋，還把區委宣傳部的人給叫來了。那個人我認識，叫什麼秦軍，離山區區委的辦公室主任。上一次就是他非說什麼要照顧香港同胞的情緒，要著眼大局，要表現出內地同胞對他們這些遊子們的歡迎，要這個要那個，說了一大堆的屁話！」施志輝沒好氣地道。

「我說，你這次來奉元，他們知道你家裡的情況嗎？」方明遠壓低了聲音問道。雖然沒有仔細地打聽過。但是他也知道，這位家裡的長輩應當至少也是鐵道部副部級的領導，就算是現在退了，這影響力還在。而且從京城出來的，在這離山區裡，尋常的官員們哪個敢這樣沒事招惹，京城的官多，關係更多，天知道誰沒準七拐八拐的就能和哪位大佬沾上邊。

「這點小事也要靠家裡，我可丟不起那個面子。」施志輝的回答一點都不出乎方明遠的預料。

第一百八十章 被代表

「秦主任來得可是不慢啦？」楊守成一邊走一邊問道。

「這不是急著為香港同胞們服務嗎。」秦軍笑眯眯地道。亞東電影公司雖然在香港電影圈裡算不上什麼大公司。但是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小公司。能夠到奉元到離山來拍戲，對於離山區也是個機會。香港人錢多，而且也舍得花錢，要是日後能夠吸引來更多的香港電影公司，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當然了，這是表面上官面堂皇的說法，實質上呢，是秦軍想和這個楊守成拉拉關係，要是能留條門路，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這日本的電器雖然搶手，但是香港那邊也有不少不錯的商品不是。

「哈哈哈，秦主任真是好口才的啦……」楊守成得意地大笑道。區委的辦公室主任，這要是在香港，從級別上來說，差不多就是一個區政府的高級官員，自己居然一個電話就給拉了出來，這種事在香港，他可是不敢想的。

秦軍幾人站到劇組的外圍，楊海東默不做聲地跟著。施志輝陰沉著臉走了出來道：「秦主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這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楊守成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令施志輝也是煩不勝煩，有一巴掌拍死他的慾望。

秦軍皺了皺眉，施志輝並沒有掩飾他口氣中的不滿，他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這心裡就不爽了三分。自己堂堂區委辦公室主任，為了這種小事還得親自跑一趟，雖然說區委距離離山公園也不遠，但自認為終究是已經給足了施志輝面子了。「施經理，我聽楊總說，你們今天，預定的戲份因為演員沒有來，已經無法按原計劃拍攝了。那麼能不能將場地讓出來，讓亞東電影公司進行拍攝？施經理，香港同胞遠道而來，既然你們已經無法按原計劃拍攝了，就大度一些吧。將場地讓出來吧。不要傷了香港同胞們的感情。」

「誰說我們沒有演員了？我們的演員正在上妝，沒看見大家都在等著嗎？」施志輝眼皮子一翻道。秦軍這香港同胞長，香港同胞短的，更令他心中惱火。你拿他楊守成當同胞，人家楊守成可沒拿咱們當同胞。而且他最討厭這種，動不動就將事情上綱上線，楊守成和自己之間的分歧，到了他的口中怎麼就成了香港同胞與內地人之間的衝突了。

「啊？」秦軍詫異地看了楊守成一眼，這可是與他方才所說的情況有些不符啊。

「不可能！我們都打聽明白了，他們今天那個扮演日本女記者的演員因為老家有事，根本就沒有來。剛才我們還看到了。施經理讓他的那個秘書上去頂替，可是那女的根本就不行。」有人在一旁連忙解釋道。

「施經理，這種無聊地事情就不要做了，那純粹是浪費你的時間和金錢嗎。」秦軍語重心長地道，「楊總都和我說了，只要你讓出這地方來，今天的拍攝費用，他給你包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施志輝勃然大怒道：「秦主任，你以為憑那幾個小錢，就能讓我讓出這裡嗎？我施志輝雖然不富裕，但是也沒有將那點錢放在眼裡。你這是在污辱我！」

秦軍這心裡也不由得無名火起，自己好歹也是離山區委的辦公室主任，在離山區裡，也是數人之下，他人之上，就算是你施志輝來自京城，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不尊重自己吧？自己已經做得是仁至義盡，不但親自來調解，而且還給你施志輝爭取到了一些補償，這人怎麼就不知道變通呢？

「施志輝經理。請你不要意氣用事！」秦軍惱火地低聲道，「國家的政策你也不是不知道，對於香港同胞，我們要給予方方面面的幫助。如果說你再這樣執迷不悟的話，我就要向區委區政府通報這一情況，所引起的一切後果，均由你施志輝承擔！不能因為你的區區小利就影響到國家的政策大局！楊總他在奉元可是代表著數百萬的香港同胞的。為了這點小事，若是傳揚回了香港，那豈不是在為我們內地人抹黑！會傷害到數百萬香港同胞們的感情的！」

「可是國家政策也沒有規定當香港人要從你的口袋裡向外搶錢的時候，你還要裝做不知道。他們不是當年的日本人，我也不是當年的東北軍。」施志輝又哪會怕這個，政策這東西，嚇唬嚇唬一般的老百姓還成，對於像他這樣的人，那是沒什麼用。況且施志輝自認為自己佔著道理。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原本先申請的自己，不得不和楊守成分享，就已經夠給面子的了。要是香港的李嘉誠或者說電影界的大佬來，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再做一些讓步也沒什麼，但是一個小小的亞東電影公司副總，有什麼資格一再地想爬到自己的頭上！

自己只不過是不想借用長輩的名望，不想讓其他人說自己是依仗著長輩們的餘威過活，但是低調並不代表著懦弱！如果說是江浩在這裡，八成已經一拳頭打了上去。但是施志輝卻沒有那個好身手，所以打不了你，也得氣你個半死。

「秦主任，你也別左一個香港同胞們，右一個香港同胞們。雖然說這話聽著很刺耳。也很令人不舒服，讓人覺得他**的操操蛋，但是現實就是這樣，目前來說，能夠代表香港人民的人是港督及其港英政府。什麼時候，香港人民選擇了他楊守成當港督了？而且既然秦主任你已經認定了，楊守成是新港督，那這就不對了，你有什麼權利替香港人換一個新港督？而且為什麼不向中央匯報此事？而且我更奇怪的是，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香港政府根本就沒有對外通報？秦主任，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一句，你確定他能夠代表數百萬香港同胞？香港據我所知，黑社會勢力相當地猖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代表著香港黑社會而來？」施志輝故做鄭重地道。

「你這是在胡攪蠻纏！」秦軍氣得手都有些哆嗦起來。這代表著什麼什麼人民，不過是官場上的官話、套話罷了，大家都說順了嘴了，一般也沒人會為這個認真的。可是今天他撞上了施志輝，偏偏就在這事上認真了一把。堵得秦軍簡直無言以對。

「秦主任，這話可不能亂說。」施志輝冷冷地道，「他從香港來，就可以代表著數百萬香港同胞，那依據你的邏輯。我從京城來，是不是就代表著京城一千萬的內地同胞。是不是在你的眼裡，京城裡的一千萬同胞，還有國務院，黨中央，都沒有香港同胞重要了？」

秦軍立時就出了一身冷汗，隨即就是怒不可遏，施志輝這話太狠了，做為一名政府官員，就是借他秦軍八個膽子，他也絕對不敢承認。「這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施志輝。你這是在混淆事實，顛倒事非。你有何德何能，能夠代表京城的同胞？更不要說代表黨和政府了！」

「是啊，我無德無能去代表京城的同胞，更代表不了黨和政府，那麼楊守成又有何德何能去代表香港同胞？還請秦主任給我解釋一下，日後我也好去問問香港那些被代表的同胞們，認不認可秦主任口中的這份被代表！」施志輝冷嘲熱諷道。

「施志輝，你太過份了！」秦軍怒斥道，一個小小的商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居然給自己甩臉子，還敢威脅自己！

「好好好！」秦軍怒極而笑，這就要甩袖而去。

「滾出去！」從劇組那邊突然傳出來了一聲男人的高聲喝斥，令秦軍和施志輝都不由得轉頭望去。

只見楊守成狼狽不堪地從人群裡擠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明顯的五個手指印。秦軍不由得更是臉色大變，居然還有人當眾給了楊守成一耳光不成。當眾毆打港商，這不是反了天了！

楊守成跌跌撞撞地來到了秦軍的面前，捂著臉道：「秦主任，他們打人！」秦軍這才看到，楊守成的屁股上，還有一個明顯的腳印。

秦軍立時勃然大怒道：「是誰動的手？這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楊總，我一定會給你討要個公道！」

從人群裡走出來一人，正是林蓮。「人是我打的！你這當官的講不講道理，你搞清楚他為挨打了嗎？你就要為他討要個公道？」

「秦主任，不光是她，還有一個男的，他踹了我兩腳！」楊守成指著人群道，「他們這是故意傷人，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要被他們打傷了！」

秦軍看了一眼一旁的施志輝，真真的是一夥刁民，這才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經理就有什麼樣的員工。「楊科長，把打人的都給我帶回派出所去，詳細審問！當眾毆打香港同胞，我看你們都忘記了，華夏是法制社會！楊海東。你還愣著做什麼，把打人的都給我帶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峰迴路轉

秦軍憤怒地看著仍然呆立在一旁的楊海東。他沒有想到，警察局裡的一個小小的科長，居然也敢對自己的命令聽而不聞！有幾個警察聽到了秦軍的命令，可是沒上前幾步，又被楊海東給喝了回去。

這才是倒霉了喝水都塞牙，楊海東覺得今天自己替同事來的班簡直是大錯特錯，不但要忍受那個香港人「啦」來「啦」去的折磨，還得面對區委辦公室主任的怒火。可是不管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也不能就這樣將人帶走。那可是方明遠的秘書啊！這扣車案餘波未盡，自己要是再將方明遠的秘書就這樣帶回派出所去，楊均義和孫一凡還不得立即從廳裡殺過來！當然更重要的是，楊海東相信林蓮絕不會無緣無故地給楊守成一巴掌，那個香港人他也看著就煩。

「楊海東，你到底想幹什麼？」秦軍這火氣更是怒冠而起，一個小小的科長居然也敢當眾抗命，今天真是見鬼了。

「秦主任，我覺得這事，當事人雙方的說法都得聽聽。」楊海東遲疑了一下道，他已經看到，方明遠在人群中向他打著手勢。雖然他不明白具體的含義，但是顯然方明遠現在並不想冒頭。

「楊海東！」秦軍這肺簡直都要氣炸了。這不是當眾落自己的面子嗎？自己堂堂一個區委辦公室主任，居然連一個警察科長都指揮不動，這要是傳將出去，自己的這張老臉算是徹底地完了。

「秦主任，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說楊總什麼都沒有做，就挨人打，這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議了。既然當事人都已經站出來了，我們為什麼不能聽聽當事人是怎麼說的？」楊海東的話立時引起了劇組眾人的響應。

「就是，我還沒有看過這樣執法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問事情來龍去脈，就要先把人帶走的。香港人怎麼了，香港人就長了三個鼻子六條腿？憑什麼他說被人打了，你就要為他討個公道，卻不問問他為什麼挨打的？」施志輝冷笑道。他現在可是淡定得狠，這個楊守成，真是有眼力，偏偏去招惹方明遠的秘書，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楊海東，我再問你一遍，你執不執行命令？」當著眾人下不來台的秦軍將心一橫道。

「對不起，秦主任，你這種亂命我不能執行！」楊海東毫不遲疑地道。

「那好，我現在命令，你，接替他的工作！」秦軍隨手在在場的警察中指了一人道。「將毆打香港同胞的罪犯給我帶回局裡去。楊海東，我要向你們局長投訴你的不做為！」

被他指定的警察遲疑地看了看楊海東，又看了看秦軍，他可是知道，楊海東那可是區委書記趙緒安提拔起來的人，當初那事，可是在局裡傳遍了。就因為當時還任代區長的趙緒安的賞識，當了十來年的警員的楊海東，一步登天成為了離山公園派出所的所長，後來又調入了區警察局任職。別看他只是一科長，但是在局裡，就是局長和幾個副局長，對他的意見也是相當尊重的。區委辦公室主任，官是不小，但是你能大過區委書記嗎？

「秦主任，雖然你是區委辦公室主任，但是你沒有權力免去我的職責。」楊海東也有些惱火了，這個秦軍也未免太狂妄了，手也伸得太長了。雖然說區警察局要服從區委區政府領導的命令，但是一個辦公室主任，還沒有這樣的權限。

「說得好！」施志輝一翹大拇指道。「秦主任，等你當上了區委常委再說這話也不遲！」

楊守成吃驚地看著幾人，他沒有想到，秦軍居然指揮不動楊海東他們。不是說，在內地，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嗎？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一種危機感隱隱約約地湧上心頭。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還有一句老話，不是強龍不過江。看施志輝鎮定自若的模樣，他的心裡也不禁嘀咕起來，不會是這一位也有什麼強大的背景吧？

想到這裡，楊守成也不禁有些心虛，剛才他在人群中看到林蓮，立時驚為天人，湊過去就問林蓮有沒有意思在演藝圈裡發展，還說自己可以帶她去香港捧紅她。林蓮又豈能看上他，要是有意在演藝圈裡發展，還用得著他？有方明遠的關係，無論是日本、美國還是香港，都有得是大公司。拒絕了兩回後，不死心的楊守成仍然一個勁地往她身邊湊，糾纏不清地，還有點動手動腳的。林蓮就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巴掌。方明遠和陳忠也看他不順眼，各踹了他一腳。這樣的醜事，他又怎麼好意思當著這麼多的人，和林蓮對質。

「秦主任，秦主任，一會兒我還要去見一位客人，這事還是回頭再處理吧。」楊守成向秦軍打了個眼色道。

怒火中燒的秦軍還保持著最後的一點理智。知道自己再呆下去，只會更丟臉。眼看著他剛才指定的那名警察，似乎也無意站出來，這心裡也是涼了大半。他的權威全部都建立在了他的官職之上，一旦有人無視他的官威，他還真沒有什麼更好的手段。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對楊海東更是痛恨。

楊海東也看出來，秦軍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已經帶著幾分「殺氣」，顯然心裡盤算著回過頭來，怎麼收拾自己這個刺頭。不過他也沒什麼好害怕的，反正方明遠的背後站著趙緒安、楊均義，大不了自己換個地，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你們不能走！」林蓮卻出聲叫道，「那個香港人，你不是說你被打了嗎？為什麼不說說你為什麼被打呢？」林蓮這幾年也歷練出來了，雖然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這一刻裡，卻是有著幾分令人不敢忽視的女強人模樣。

秦軍和楊守成兩人對林蓮的質問充耳不聞，仍然快步地向外面走去。

「攔住他！」隨著楊海東的一聲令下，兩個警察不敢攔住秦軍，但是立即擋在了楊守成的面前，秦軍扭頭惡狠狠地對楊海軍道：「楊海軍。你還要怎麼著？」

「秦主任，我們並沒有攔住你，但是楊總必須要留下來，把事情說清楚。」楊海東不卑不亢地道，「我們接到當事人的報警，這事情當然要問個清楚。」

秦軍直覺得一口氣悶在胸中，憋得他說不出話來。楊海東掃了自己的面子不說，這還要再踩上一隻腳！

楊守成更是一下子傻了眼，事情的演變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怎麼一瞬間，自己反倒成了被警察攔阻的人了。「我是香港人。你們不能這樣！我要到區裡市裡告你們去！律師，我要找律師。」

「要告就告去，但是去之前，把事情當眾給大家說清楚！」楊海東站在了一腦門汗珠的楊守成的面前道。

「楊總，楊總，總經理的電話！」楊守成的秘書舉著大哥大，匆匆忙忙地擠了過來。

楊守成連忙接過電話，看楊海東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只好又向裡走了幾步，這才將電話貼到了耳邊。

「楊守成！你在奉元幹什麼呢！」電話裡傳來了亞東電影公司總經理充滿了怒火的聲音，「公司讓你去奉元，是為了工作，不是讓你在那裡泡妞把妹子的！我看你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吧？」

楊守成就如同迎頭挨了一棒，這事傳得也太邪乎了，這才多長的時間，怎麼總經理就知道了！是誰這麼嘴賤？而且總經理又怎麼會為這點小事爆發出這麼大的怒火？不就是幾個內地人嗎？再說了，這種事情在演藝圈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自己又沒有勾引那些成名的明星，至於還要打電話來訓斥自己嗎？

「總經理，這個……」楊守成一時間也不知道應當如何為自己辯解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立即向人家道歉賠禮！如果說不能化解對方的怒氣，你就等著被解職吧！」電話裡的總經理根本就容他再多說，直接掛上了電話。

楊守成拿著電話呆若木雞地站了片刻，他事先說什麼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居然有失業的可能！要是沒有了公司副總的這個職位，他楊守成又算個屁啊！

秦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區委大樓的，整個事情的走向就如同一個鬧劇一般匪夷所思，楊守成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不但當眾對林蓮公開的賠禮道歉，還自己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在裝樣子，而是真的用力了，嘴角都流出血了。林蓮他們倒是也沒有刁難他，放他走了。秦軍自然也沒臉再留下來。只能昏頭漲腦地回機關。

剛剛回到了區委大樓，屁股還沒在椅子上坐熱乎，就被趙緒安給叫到了辦公室裡，詢問公園剛才發生的事情。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秦軍，不知道區委書記怎麼會這麼快的得知消息，也不敢多加隱瞞，只是儘可能地將責任向楊海東他們那邊推卸，一再地強調楊海東以下犯上，不聽從指揮，給香港同胞心中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放屁！」趙緒安拍案而起道，「香港同胞怎麼了？港商怎麼了？我們歡迎港商前來投資，也歡迎這些遊子回家鄉探親，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可以凌駕於我國的法律之上！中央的哪條法律，哪個精神規定了香港人高於國人一等了？是誰給的你權力，讓你這樣明顯的偏袒他！那是你的同胞，是你的鄉親，受到了調戲！要我說，打他都輕！就應當將他拘留幾天，讓他明白，華夏不是他們隨心所欲的地方！」趙緒安這一連串的質問，說得秦軍渾身上下冷汗淋漓。

趙緒安看著秦軍，這個辦公室主任，雖然說不算是他的嫡系，但是這些時日來，工作的能力還算是不錯的。可是今天，他做得實在是太令人感到心寒了。不僅僅是因為趙緒安剛才已經接到了楊海東的電話，將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都已經瞭解，更是因為秦軍的立場問題，這樣不問青紅皂白無條件地站在香港人一邊的作法，令趙緒安都感到有些無法接受。

不錯，國家是有這件的文件，為了九七香港的平穩回歸，也是為了進一步地吸引香港資本流入內地，發展內地經濟，對於香港同胞，要給予一些政策上的優待，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無原則的妥協，更不意味著香港人從此就凌駕於內地人的頭上。這是原則問題，也是根本的立場問題。也許有的人認為，為了大局，這些都是無所緊要的小事，但是趙緒安卻接受不了這樣的說法。

而且，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方明遠的秘書，楊海東還提到，方明遠說那個施志輝也是京城裡有來頭，絕不是可以任人揉搓的麵糰。所以於情於理，秦軍都不能夠再留在目前的這個位置。

「秦主任，回去好好地想想，明天給我交一份認識深刻的檢查上來！」一想到自己要重新選擇一個辦公室主任，機關裡又是雞飛狗跳一些時日，趙緒安就失去了再說什麼的興趣，擺了擺手道。

此時，離山公園這邊施志輝劇組的拍攝工作也已經結束。

「太棒了！太謝謝你了，方老弟。」施志輝興奮地摟著方明遠的肩膀大叫道。宇田光璃的演技完全符合導演的要求，而且因為她本身就是日本人，所以扮演起來日本女記者來，很自然地就進入了角色，無論是神態、動作、台詞，都完全符合日本人的形象，幾個情節，除了一開始的時候，重拍了兩回，後面都是一氣呵成，痛快淋漓。令導演十分地滿意，連連誇獎施志輝慧眼識人。令施志輝心里美得冒泡。

方明遠按住興奮不已的施志輝，笑道：「別急著謝我，我這裡還有一件事相求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狂喜的施志輝

「你還能有事求我？」施志輝有些詫異地道。在他想來，如果說不論家世的話，方明遠如今的成就可是遠遠地在他之上了。

「沒有人能夠在所有的領域裡都獨領風騷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方明遠聳聳肩道，「幫不幫？要是不幫的話，日後別埋怨我不給你機會。」經過這一下午的相處，對於施志輝的性格，方明遠也大體上有了一點瞭解，這說起話來，自然也就隨便了不少。

「別別別，咱一向說話算話，今天老弟幫我這個大的一個忙，我要是拒絕了老弟的要求，那豈不是食言而肥了。」施志輝連連擺手道。能夠和方明遠進一步拉近關係，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能輕易地放過。方明遠低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施志輝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

「怎麼樣，能做到嗎？」方明遠低聲地問道。

「老弟，這可是有不小的難度啊，而且這樣拍完的電視劇，日後怎麼播出可是個大問題！要是有個閃失差錯，可就砸在手裡了。」施志輝苦著臉道。

「拍攝費用我出。最後的版權也是我的，你們公司就幫助我組建劇組，再幫助我選導演和演員，將劇本拍出來就行了。就是最後播不出去，也是我的事情，砸不到你手裡的。」方明遠微笑道，「風險可是全在我這裡，你是穩賺不賠的。幫不幫我？」

施志輝琢磨了片刻，一咬牙道：「行，等你把劇本給我，我就立即讓公司那邊開始籌備。」

「一定要精打細做，不要怕花錢，該支出的費用，我一分錢都不會剋扣。但是這劇本，施哥你可得給我看好了，絕不能有半點消息洩露出去。每個人按照正常薪水上調百分之三十的報酬，但是要他們簽訂保密協議，要是還敢有人洩露出去，就讓他賠得家徒四壁！還有，演員的選擇，這可是重中之重，您可得一定給我把好關！這可是千萬馬虎不得的。」方明遠低聲地道。

「這個，恐怕是有些難度。」施志輝皺了皺眉，方明遠的要求和演藝界如今的潮流有點格格不入，想要找到這樣充滿了個性的演員，自己還真得用點心思。不過，他心中也隱隱約約地有幾分期待。這樣拍出的電視劇，要是能夠在電視台播放，又能夠掀起什麼樣的風暴。

「哪怕是新人，也一定得給我符合劇本中各角色的氣質要求。施哥，要想一炮打響，就得令觀眾們耳目一新才成！這個沒有可商量的餘地！」方明遠不容置疑地道。

「行！華夏這麼大，演員更是千千萬萬，我就不信全國撒網，就找不到幾個合適的。」施志輝咬牙切齒地道。

兩人正在這商榷的時候，卸了妝的宇田光璃在林蓮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兩位在這裡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能不能讓我們也聽聽？」

「宇田小姐，今天可是實在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救場，今天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施志輝連連致謝道。他這話倒是不假，如果說不是宇田光璃，今天的戲就別想拍了，而且也不知道原定的那個演員，什麼時候能夠再回來，要是再找到合適的演員，又得浪費不少時間。說著。施志輝和自己的秘書打個手勢，又使了幾個眼色，呂秘書連忙遞過來一個厚厚的紅包。

「我知道宇田小姐富貴人家出身，這點小錢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買衣不暖，喝酒不醉，但是我們也不能讓宇田小姐無償幫助，這點錢，不成敬意！」施志輝將錢遞了過去，裡面是兩萬元人民幣。要說多，這錢是真不少，就是國內的電視劇一線名星，也到不了這個價位，畢竟只是很短的幾個情節，連拍攝加準備上妝時間，也不過是用了三個多小時，當然了，這也有宇田光璃拍攝地相當順利的原因在裡面。但是要說少，也真少，以宇田光璃的身家，這點錢還真看不進眼裡。而且如果說方明遠不騙他的話，宇田光璃只要能在卡梅隆的《終結者2》裡露露臉，日後這可就有炒作的題材了，從這一點來說，這點錢，是真不多。

宇田光璃又豈會在乎這點錢，別說兩萬元人民幣了，就是兩萬元美金，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金額，之所以答應出演這個角色，純粹就是因為當時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當然了，這個角色戲不多，只能說是電視劇中跑龍套的，又是扮演日本人，不用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也是很重要的原因。關鍵在於，這個施志輝顯然是和方明遠認識，幫他也能間接讓方明遠落個人情。

「方君，方才我的演技可還能說得過去？」宇田光璃微笑道。

方明遠一挑拇指，雖然說依照卡梅隆的標準，宇田光璃的條件當個主角或者重要配角還不夠，但是要當個露幾回臉的龍套，那還是綽綽有餘。不過這樣的標準，在國內那些粗製濫造的電視劇裡，當個主角那還不跟玩似的。

「那方君能不能稍稍花點時間，也為我量身打造個小小的劇本呢？」宇田光璃想得很清楚，雖然她喜歡表演，當年上學時，也零零碎碎地學過一些表演，但是也沒打算在演藝界裡正式發展。不過要是有了機會，能夠在螢幕上小小地露露幾回臉。也算是滿足了自己從小就有的願望。但是人是有慾望的，隨著時間變化的，在得知了方明遠參與了《終結者2》的劇本創作，又在香港電影界大有名氣——當然了，方明遠還沒有傻到用真名在劇本上署名的地步，宇田光璃心中隱隱約約地就有了這個念頭。

「方老弟會寫劇本？」施志輝吃驚地看了看方明遠，又看了看宇田光璃，這個消息可是相當地具有震憾力了。

「咦？施經理難道不知道嗎，香港程龍的最近兩部電影，劇本全是出自方君之手，而且《終結者2》的劇本。是由卡梅隆導演和方君聯手完成的。」宇田光璃一臉驚詫地道。

「我說，宇田光璃小姐，能否在他人的面前，為我保留一些隱私呢？」方明遠心裡有些不悅地道。至於一旁的施志輝，已經完全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

宇田光璃吐了吐舌頭道：「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我還以為他早就知道這事了呢。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方明遠無奈地拍了拍 頭，雖然明知道宇田光璃不是成心也是故意的，但是為了這個和她翻臉，似乎又有些犯不上。算了，反正這個消息，相信施志輝知道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日後自己還有要借助他的地方，這樣也有助於增強他對自己的信心！

「方老弟，你真是《終結者2》的劇本作者？」施志輝一把捉住了方明遠的胳膊，滿面的難以置信道。至於宇田光璃剛才提到的程龍電影，他已經下意識地忽略了。

「作者之一！」方明遠點了點頭道。

施志輝下意識地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痛！不是自己在做夢！就算是之一吧，那也是《終結者2》這一部世界電影史上首部投資過億美元的巨作的作者，與卡梅隆並列，這樣的殊榮，是華夏電影界中，無人能夠擁有的。一旦《終結者2》獲得驚人的票房成績，他這個劇本作者自然也是會揚名天下。

「那老弟方才所說的劇本？」施志輝心中一動，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方明遠無聲地嘆了口氣，他倒是想說不是自己的，可是這日後一旦電視劇熱播，這個作者不可能完全不露臉的吧。自己也不能亂編一個人出來。算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盜用他人的作品了，索性就剽竊到底吧。反正自己已經是耳聾不怕驚雷嚇，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看到方明遠微微地點了點頭，施志輝的心裡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所完全充滿。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方明遠的那些要求，有些棘手的話，那麼如今卻已經完全被榮耀感所代替。方明遠這簡直是在給自己這個小小的公司屁股上安上了火箭，一旦時機來臨，就可能一飛衝天！就是不能成為執牛耳者，也絕對會成為華夏演藝圈裡重要的力量。

「施經理。你的運氣可是大大的好！」宇田光璃嬌笑道，「只要方君幫助你，日後成為華夏最大的私營電影電視製作公司，也不無可能的哦。」她才不信方明遠沒有想過，在內地建立一家電視電影製作公司，有香港的基礎，有方明遠的劇本，還有卡梅隆的關係，想要在亞洲揚名那還不是幾句話的事。這個男人雖然是頭一次見，但是她看得出來，方明遠對他的態度還是不錯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幫他來「算計」自己的。

華夏最大的私營電影電視製作公司！施志輝的一顆心簡直都要為之飄了起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阿爾貝德鋼鐵公司來客

在接下來的幾天。雖然天氣不大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亞東電影公司的人雖然沒有離開奉元，但是卻不再來離山公園了。施志輝自然也就樂得將取景地全天都霸佔了下來。雖然說，因為雨天的緣故，拍攝起來受到很多的侷限，但是拍攝進度卻是加快了不少。只是拍攝施志輝劇組裡的所有人，都發現了老闆不知道從何時起，常常和人談著事情就發起呆來，發呆也就罷了，還不時地「呵呵」地傻笑幾聲，笑就笑吧，可是他立即就會幽幽地長嘆息，這一連串的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情緒變化，令那些不知道其中就裡的人們，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疑神疑鬼，膽小的，甚至於有些躲著他。

除了那位呂秘書之外，沒有人確切地得知，施志輝如今已是志得意滿，這一趟奉元之行，他的收穫之大。遠超所有人的想像。

當天的晚上，施志輝就通過圈子裡自己的人脈，全力調查圈子裡可能與方明遠有關的一切消息。雖然說從反饋回來消息上來看，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證明了宇田光璃白天所說的話，但是仔細地琢磨起來，那些疑點卻又都指向了方明遠。

至少他已經確定了方明遠和香港新近崛起的錦湖電影公司的老闆于秋暇關係十分地密切，而于秋暇原本的圈子根本就和演藝圈風馬牛不相及，但是如今香港影視業中，風頭最勁的公司可是非錦湖電影公司莫屬了。自從成立之後，就和香港的頂級電影公司聯合拍攝電影數部。而最出風頭的莫過於美國翡翠鳥電影公司總裁高爾女士與錦湖電影公司達成了聯合拍攝《終結者2》的消息了。

這樣的殊榮，令錦湖電影公司自成立以來，就迅速地踏入到了香港電影公司的頂級行列，也成為亞洲電影界中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並一直持續到了現在，而且還將持續下去。如果說《終結者2》能夠在全世界掀起一場票房風暴的話，這個話題相信還將長久地持續下去。也許會成為圈子裡的人，數十年後回憶現在的一場奇蹟！

如果說沒有人在背後穿針引線的話，從未涉足於演藝圈的郭家少奶奶于秋暇，又怎麼可能取得這樣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成績來的？

人們可以說這是香港演藝圈給郭家，給郭家老爺子面子，但是郭老爺子的面子在香港、在東南亞、在內地管用，到了美國還能管用嗎？郭家究竟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翡翠鳥電影公司同意與他們聯合拍攝來？

現在施志輝算是明白了，這背後有了能夠和卡梅隆聯手寫劇本的方明遠，就說得通了。一部投資上億美元的巨作，翡翠鳥電影公司獨家出資肯定也是壓力很大的，所以再拉一家聯合出資也是演藝圈裡常見的作法。之所以沒有選擇美國公司。而選擇了錦湖電影公司，肯定也是因為方明遠的緣故。而那些與錦湖電影公司聯合拍片的香港頂級電影公司，估計也是因為劇本的緣故。程龍最近的兩部電影票房均是相當地可觀，甚至還創出了香港電影的票房新紀錄。

有了這個認知的施志輝，對於自己公司的未來，更是充滿了信心。要知道他不缺少人脈，也能從銀行貸到足夠的貸款，但是想要得到好的劇本，那可不是純有錢就能行的。如果說，能夠借助著方明遠之手，將這一塊短板補上，華夏最大的私營電影電視製作公司，也不是不可能的！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施志輝，很快又陷入到了新的問題裡，劇本這東西，說實話，在華夏演藝界裡，所給得報酬是相當低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元，這樣聽起來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卻是確確實實在華夏大地上發生過的事情。那些演員們、歌手們，憑藉的一兩個節目、歌曲揚名天下，賺得盆滿缽滿的，但是歌曲和節目的作者，卻只能拿到不足他們收入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收入。

要是按照這個標準從方明遠那裡約稿的話，那肯定是不行的——方明遠可是不缺錢，那一點點可憐的稿費，他可是根本看不上眼的。而且在香港，日後在美國，他的作品也肯定有相當大的市場，這樣的話，他根本就搶不過這些同行們。更不用說，方明遠很有可能是錦湖電影公司的股東，這肥水不流外人田……

施志輝越想越是頭痛，雖然說和方明遠如今也算是朋友，一次兩次的，也許人家不在意像這次一樣幫你一把，但是時間長了，就是方明遠不說什麼，自己還能腆著這張老臉一再地去求人家施捨自己不成？

現在想想江浩還是頗有先見之明，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將公司的股份分給方明遠一部分，既然都是自家的產業，自然也就就不會厚此薄彼了。但是給多少又是合適的？

站在房間陽台下看著窗外雨幕的施志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沉思中的施志輝，被房門上傳來的急促敲擊聲給驚醒了。有些惱火的施志輝大踏步地走過去，一把將門扯了開來，門外站得正是呂秘書。

「老闆，那位方先生派人將劇本送來了！」呂秘書不等施志輝開口。就連忙舉起了手中的盒子道。若不是施志輝說過，方明遠一旦將劇本送來，就要第一時間送到他的房間裡來，呂秘書還真不敢在這種時候打擾施志輝。

「哦，劇本送來了！」接過盒子的施志輝的面色鬆弛了下來，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和秘書說過的話。「一會兒讓他們把晚餐送到我房裡來，沒有正經事，就不要來打擾我！」

當夜，施志輝屋子裡的燈一直亮到了午夜時分……

奉元機場的候機樓裡，方明遠、宇田光璃、林蓮、陳忠幾人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水。阿爾貝德鋼鐵公司駐京辦事處的大頭目，今天要從京城趕過來，只是由於這雨天，晚了點，幾人也只能在這裡候著。

「我說宇田光璃，你也是堂堂宇田家族的成員，自身的家底也是億萬豐厚，總跟在我左右這算什麼？」方明遠一臉無奈地看著宇田光璃，這幾天宇田光璃雖然不打擾在書房裡的他，但是他一旦外出，就像個跟屁蟲一樣總是跟在他的身後。這養眼是養眼，但是也撩撥心裡的火氣不是。自己現在又不想和她發生什麼超友誼的親密關係！

「你不管應和我去美國見卡梅隆導演，我就只能這樣一天跟著你。方君。我求求你了，哪怕你和卡梅隆導演見了面轉身就走，我都絕不攔你。」宇田光璃雙手合什哀求道。

「從華夏飛到美國，要橫跨整個太平洋，見了面轉身就走，我是吃飽了撐的啊？」方明遠腹誹道。這可不是說像從奉元到平川似的，跑一趟就跑一趟了，終究也用不多少的時間。這跑一趟好萊塢，亂七八糟的時間算下來，怎麼也得有些時日，這邊的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前。他還真不想動彈。

還真如趙緒安所想的那樣，隨著雁塔區那兩位的強勢介入，原來還在遲疑不絕的其他幾個區的領導，也紛紛撕破了臉皮，加入到了落戶地的爭奪戰中來。這華夏人無論是官場上談事，還是商場上談生意，酒桌文化可以說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重要環節，於是兩人的飯局，可以說密密麻麻地排出一個星期去，林啟東和夏天老哥倆，如今已經是一談起飯局，就為之色變。

為了達到方明遠的標準，兩人這些天來也是起早貪黑地每天在外奔波，尋找著合適的落戶土地。這些天下來，還真是有著幾個收穫，就等著方明遠親自去拍板了。俗話說，人逢喜事爽，林啟東、夏天都沒有能夠想到，方明遠居然有意將他們兩個提拔到合資廠裡擔任領導。不過，經過了這些日子，他們也是聽到了一點風聲。不過這個結果自然就令兩人更高興了。不管怎麼說，在工廠裡工作了一輩子的他們，對於超市裡的工作雖然勝任，但終究是不如老本行更有感情。

「我說，世嘉株式會社的第一批指導人員什麼時候啟程？」方明遠突然問道。

「不用擔心，只要你們這裡廠址一確定下來，建築工程公司一入駐，只要通知我們，二十四小時內，第一批人員肯定能到奉元。」宇田光璃自信滿滿地道。會社裡對於這一筆合資也是相當重視的，這可是關係到方明遠手裡那家遊戲軟件公司和世嘉株式會社長久合作的大事。

方明遠點了點頭，這才是萬事俱備，只欠選定廠址這股東風了。

宇田光璃看著方明遠望向窗外的側臉，目光裡隱隱約約地有著幾分迷離。她也是剛剛知道，GameStation公司前天剛剛公佈了第一季度的財政狀況，可以說獲利是豐厚得令人垂涎欲滴，幾個遊戲的銷售情況也是令人十分地滿意。雖然說從規模和歷史內涵上來說，還不如日本的那幾個老牌的軟件公司，但是算起單個軟件的平均銷量來，那可是將它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短短的幾年時間，GameStation公司的資產總額已經翻了數十倍，成為了日本新興軟件公司中最耀眼的一顆。

據公司的有關人士透露，GameStation公司不排除在近兩年內謀求在東京股市上市的可能性，此言一出，更是受到了無數投資者的追捧。若不是GameStation公司股份分別在艾尼克斯株式會社及其子公司和方明遠的手中，三者誰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轉讓股權，而且三者的資金都相當地寬裕，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頭也要擠將進來。

如果說GameStation公司能夠保持這個勢頭，在兩年內成功上市，方明遠所持有的股份價值，就是翻個幾十倍甚至於上百倍也不是不可能的。世嘉株式會社裡，已經不止一位董事感慨當年艾尼克斯株式會社決策人的好運了，僅僅到了現在，在GameStation公司身上，他們就已經獲取了當初投資額不下十倍的回報了，至於其他方方面面的影響，那就簡直無法計算了。

「這一位，恐怕是日本商界中，除了那些古老家族中的繼承人之外，最有錢的，最有名，也是最年輕的，白馬王子吧？」宇田光璃心想道。

「嘿！」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宇田光璃這才驚醒了過來。

眼前是方明遠湊過來的臉龐，還帶著幾分詫異地神色。「飛機要落地了，叫你好幾聲，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宇田光璃臉色微紅，搪塞了過去。

九零年的時候，一來因為對外開放還在逐步進行著，外國也在瞭解著華夏；二來，也是因為八九年的風波，很多國家對華夏還在實行著經濟制裁，向外湧出的人流中，幾個外國人的身形可是相當地礙眼，方明遠一眼就看到了阿加紗的身影。在她的身旁，是一個年紀看來大約在四十餘歲的中年白種男子。

「方，想不到這麼快我又回到了奉元！這一位是我們公司駐華夏辦事處的總經理，安東尼.馬庫斯先生。經理，這一位就是方明遠方先生，家樂福超市的大股東。」阿加紗親切友好地用英語給雙方介紹道。

「你好，方先生！」安東尼.馬庫斯伸出手來，用怪裡怪氣地漢語說道。

「你好，歡迎來到奉元，馬庫斯先生。」方明遠也同樣以漢語回答道。

「方，我們經理是德國人，他來華夏時間還很短，所以對於貴國的語言只會說很少的幾句。而且對於英語，我想你是不想聽他說的，他的口音很重。方，你會說德語嗎？或者說法語？波蘭語？捷克語？」阿加紗將方明遠拉到了一邊低聲地問道。

方明遠雙手一攤，自己能夠說英語和日語，就已經是托上輩子的福了，法語、德語在華夏就已經沒幾所大學教，更不用說什麼波蘭語和捷克語這樣的小語種了。

「那麼，就只有方你再找個翻譯人員，或者說由我來將他的話翻譯成英語，大家再交流。」阿加紗無奈地道。安東尼.馬庫斯的英語她聽著都很吃力，她不認為方明遠他們能夠聽得懂。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以礦址換技術

此時，天空中的雨云已經漸漸的散開，被雨水清洗的一乾二淨的奔馳車，開到了馬庫斯面前的時候，方明遠分明看到，馬庫斯的眼中露出了幾分喜悅。這只能說是誤打誤撞上的，阿加紗並沒有提前通知自己馬庫斯的到來，也沒有提到馬庫斯是德國人，否則自己一定會準備個德語翻譯。

阿加紗卻是微微地一愣，上一次看到方明遠的時候，他的座駕還不是這個，這才隔了多久，居然就用上了奔馳轎車了。這在華夏的土地上，可是名符其實的豪華轎車了。

其實在最初得到方明遠的傳話後，阿加紗可是遲疑不決了很久，她想不出來，方明遠能夠拿什麼東西來和阿爾貝德鋼鐵公司做交易。阿爾貝德鋼鐵公司，那可是歐洲最大的幾個鋼鐵集團公司之一，已經有著近百年的企業史，在全世界鋼鐵業中，那也是鼎鼎大名的。而方明遠，只不過是華夏境內內陸西北地區的一個私營企業家族的繼承人，兩者之間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她又拿什麼來說服公司領導，去聽一聽方明遠的說詞？

而事實上來說，也正如阿加紗所擔心的那樣，馬庫斯一開始，根本就對這個消息不屑一顧，在他看來，華夏境內真正能夠被他看入眼的，也真正能夠有支付能力的企業，除了那些國有大中型企業之外，再無他人。一家小小的私營零售企業，和鋼鐵行業八竿子打不著的，有什麼資格來要求和自己的會面？雖然說，從來華夏之前，馬庫斯就明白，在華夏經商與在歐洲不同，人情面子關係的重要性，被無限的拔高，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要給一個西北地區的小私營企業主什麼面子。

直到阿加紗提到了Carefour集團、沃而瑪集團和日本的世嘉株式會社，馬庫斯這才有些重視此事，雖然說這幾家公司也不是鋼鐵業的同行，但是這並不妨礙馬庫斯對它們的瞭解——這三家畢竟都是各自產業中，世界排名前幾位的大公司。這個方家能夠得到這三家大公司如此重視，那麼必然有其獨到之處，自己去奉元會一會他，倒也無所謂。

只是對於方明遠，他仍然是不夠重視，後天，他將返回歐洲阿爾貝德鋼鐵公司總部，對公司的董事們就駐京辦事處近半年來的工作進行一次述職，所以算上今天，他也只會在奉元這裡呆上不到四十八小時。阿加紗婉轉地將這一事實告訴了方明遠，方明遠、宇田光璃和林蓮的臉色都不禁為之微變。

「方先生，我想阿加紗已經和你說過了，後天，我就要返回歐洲阿爾貝德鋼鐵公司總部，所以我想，你可以揭開你所說的那個機會的迷底了吧？」馬庫斯直截了當地道。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和方明遠磨嘴皮子上。和華夏人談生意的時候，亂七八糟的東西攪和進來的太多！令他有些煩不勝煩。

如果說是那些出手闊綽的國有大中型企業的領導們，他還能耐著性子和其周旋一番，但是對於方明遠這個在他看來，與阿爾貝德鋼鐵公司業務風馬牛不相及的小傢伙面前，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戴上那張虛偽的面具了。如果說方明遠能夠說出什麼他感興趣的東西的話，那自然是最好，如果說沒有，那麼他也不會再和方明遠糾纏不清，就當來奉元玩兩天，然後由這裡啟程返回歐洲。

「馬庫斯先生，簡而言之，我打算用一座還未被世人發現的小型鐵礦的礦址來向貴公司換取一些技術。」方明遠淡淡地道，「如果說貴公司不感興趣的話，那麼我想歐洲的其他鋼鐵公司也會感興趣的。比如說西班牙或者法國的公司。實在不行了，我想宇田光璃小姐也可以幫我找一家日本的鋼鐵公司。」

如果說方明遠重生一次，所保留下來的財富中，最大的一塊，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塊，其實非那些還埋藏在在大地中非被人所發現的礦產資源莫屬。從九零年，一直二零一零年，這二十年的時光裡，世界各地所勘探出的那些新礦址，除非是儲量太小，經濟價值不大的，或者說勘探出來，卻一直保密根本就不對外公佈的之外，百分之七八十，方明遠對它們都多多少少地有印象，有些地方還親自去過。但是這一塊，卻也是方明遠最難利用起來的，沒有一定的財力，沒有一定的權勢，甚至於說沒有國家勢力做後盾，就是勘探了出來，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他也根本拿不到手，純粹是給他人做嫁衣罷了。

所以，方明遠一直都把這一塊深葳在了心底。除了將那個金礦貢獻了出來，以換取高層領導們對自己發展的集體默認。而這一次，方明遠就是打算和阿爾貝德鋼鐵公司做一個交易，用一座還未有人發現的小型鐵礦，來換取阿爾貝德鋼鐵公司的技術。

這一座小型鐵礦位於歐洲的法國境內，於方明遠前世裡二零零三年被英國人發現。是一座高品位的赤鐵礦，據說品位達到了68%。而赤鐵礦的理論最高品位是70%，可以說已經是赤鐵礦裡的極品。它位於法國一處已經在六十年代就被廢棄的鐵礦山邊緣地帶，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被英國人所發現。由於其的高品位，當時可是在歐洲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而且令歐洲的很多礦山開採企業，對於境內那些已經被廢棄的礦址又重新進行了勘探，雖然取得的成績有限，但是也並不是一無所獲。方明遠也是從所裡那些資料中看到了關於它的詳細記錄，並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一座礦山雖好，但是由於它位於歐洲境內，對於方明遠來說，想要將其控制在手中，難度實在是太高，甚至於可能得不償失，所以用它來換取自己想要的煉鋼技術、資金才是最合適的。

「小型鐵礦？」馬庫斯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方先生，這小型鐵礦的開採價值可是很有限的。」

「這是一座品位在65%以上的赤鐵礦！」方明遠微微一笑道，「如果說它是一座中型或者說大型鐵礦的話，我所要的，也就不僅僅是一些貴公司所掌握的技術了。」

馬庫斯這才有些動容， 鐵礦石是鋼鐵生產企業的重要原材料，天然礦石經過破碎、磨碎等一系列程序逐漸選出鐵礦石。在理論上來說，凡是含有鐵元素或鐵化合物的礦石都可以叫做鐵礦石；但是，在工業上或者商業上來說，鐵礦石不但是要含有鐵的成份，而且必須有利用的價值才行。也就是鐵礦石的品位要達到工業標準。

而確定工業品位的高低是根據不同金屬或非金屬開採.冶煉的技術難度和工業需要的程度為基礎的.因此.在不同年代.不同金屬的工業品位的要求是不同的.如鈾礦的工業品位為0.05%.鐵礦的工業品位曾經為45%，而二千年之後，華鋼協就曾經向華夏國內的鋼鐵企業提出，不要進口品位在60%以下的礦石。

這是因為國內外煉鐵界均公認，目前的高爐煉鐵技術是以精料為基礎。而精料技術的核心是要提高煉鐵入爐礦含鐵品位。而方明遠記得高爐煉鐵用鐵礦石的含鐵品位效應是：入爐礦含鐵品位降低1％，高爐燃料比會升高1.5％，產量下降2.5％，噸鐵渣量增加30千克/噸。高爐冶煉同樣的1噸生鐵，低品位的鐵礦石不但要多消耗鐵礦石，多使用石灰石，多使用燃料，還會增加爐渣數量，進而增加企業的運輸費用等。這樣會給鋼鐵企業生產帶來較大的影響，影響企業的整體經濟利益。

一座品位在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赤鐵礦，這就是一座名符其實的富礦了，這對於阿爾貝德鋼鐵公司來說，雖然不是什麼不可或缺的資源，但是鋼鐵公司又怎麼會賺自己名下的鐵礦少呢？尤其它還是一座相當難得的富礦。馬庫斯臉色雖然還保持著幾分平靜，這心裡卻已經是波浪滔天。這一趟自己還真是沒有白來？要是這個年輕人要的技術不在限制出口範圍內的話，倒是真值得考慮考慮。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鐵礦石品位下降對環境保護的負面影響也不能忽視。要知道鋼鐵企業生產每噸鋼基本上都要排放近兩噸二氧化碳，其中高爐煉鐵排放的二氧化碳要佔總量的四分之三。而鋼鐵企業生產過程中，污染物排放主要是因燃煤所引起的。所以說，要削減污染物的產生，主要是要削減燃煤量。高爐煉鐵使用低品位鐵礦石，肯定是要增加燃料消耗，也會增加生產過程的污染物排放。所以在歐洲，鋼鐵企業都是很重視礦石的品位的。

「啊，我還忘記說了，這座鐵礦就位於西歐境內！」方明遠若無其事地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有很多選擇的

方明遠的這最後一句話，就如同一柄重錘錘在了馬庫斯的心中，令他再也不能保持鎮靜自若的模樣。一座位於西歐境內的品位在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赤鐵礦，即便是座小型鐵礦，其價值也是極其可觀的。他原本以為這座礦會是在華夏，或者說是在亞洲境內，那樣的話，阿爾貝德鋼鐵公司即便宜是得到了它的確切地點，那麼向所在地國家申請開採、運輸上也是問題多多，即便是運回歐洲，也不見得比起從那些老牌礦山開採公司手裡購買鐵礦石便宜，還不如就地賣給亞洲的鋼鐵企業。這樣的話，雖然肯定是有利可賺，但是也算不上是利潤驚人。

但是這座礦要是位於西歐境內，那就完全不同了，一來，無論是開採、運輸都將會是相當的方便，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做為阿爾貝德鋼鐵公司名下的儲備礦！歐洲境的鐵礦礦山，經過了自工業革命以來的百餘年開採，很多礦山都已經枯竭，每年的產量已經完全不能滿足歐洲鋼鐵企業的需要，每年阿爾貝德鋼鐵公司都需要進口大量的鐵礦石。一座在西歐境內的富礦，即便是小型鐵礦，其意義也不亞於在其他大洲發現一個大中型鐵礦。馬庫斯心念電轉，僅僅在短短的幾秒鐘裡，腦海裡已經想了很多很多。

方明遠此時卻是話題一轉，與阿加紗談起了這兩天的行程安排，對於用礦址換取技術一事不再多說。

馬庫斯明白，這是方明遠的談判技巧，也是對自己剛才態度的回應。但是明白歸明白，他也只能開口道：「方先生，您又是怎麼知道那座礦山的存在的？」看方明遠的年紀，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模樣，而且這個國家的人想要出國是相當的不易，他又是如何得知在西歐境內的礦山呢？

「這個說來可就長遠了……」不僅僅是馬庫斯，車裡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這是他們共同的疑問。

「不過這是個秘密，我想我有權利保守。」方明遠看著眾人充滿了好奇的目光，大煞風景地道。引來了一片的嘆息。

馬庫斯搓了搓手，鄭重其事地問道：「方先生，你的手裡有相關的地質勘探報告？」

「地質勘探報告？嘿嘿，有了也不會給你看的。我已經說了，這是一個秘密。」方明遠好整以暇地道。

馬庫斯皺了皺眉頭道：「那麼方先生又怎麼能夠保證，這座礦山它確實存在呢？而且達到了你所說的品位？」

「很簡單，如果說我們雙方達成協議，那麼可以將合同在歐洲公證機關進行公證，然後組織進行勘探，所有的勘探費用我可以提前墊付。如果說發現了鐵礦，品位和儲量達到了我們約定的標準，那麼合同生效，你們必須支付我所墊付的所有勘探費用和我們約定的交換技術。如果說，沒有發現鐵礦，或者說，品位和儲量沒有達到我們約定的標準，那麼合同作廢！」方明遠一臉無所謂地道。

馬庫斯點了點頭，方明遠的這個提議很合理，杜絕了欺騙的可能性。

「這不公平！」宇田光璃突然叫道。

「哦？宇田小姐為什麼這樣說？」馬庫斯一臉迷惑不解地道。

「方君，我記得以目前主流的煉鋼技術來說，礦石的品位可是關係到相當可觀的煉鋼成本，如果說礦石的品位超出了你們的約定，每提高百分之一，一噸鋼的成本都能降低數十美元，就是一座小型鐵礦，儲量那也是要數以千萬噸級的，那麼豈不是你白白讓利給了他們至少好幾億美元！方君，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我家雖然不怎麼涉足鋼鐵業，但是想要找到一家對你這個提議感興趣的企業還是不難的。請你給我兩天時間！」宇田光璃激動地道。

馬庫斯連忙道：「不不不，宇田小姐，方先生是第一個和我們阿爾貝德鋼鐵公司聯繫的，在我們與方先生的談判沒有……」

「在你們沒有正式達成協議之前，我想任何一家鋼鐵公司都有權利參與進來！」宇田光璃意正嚴詞地道，「方君，你所想要的技術，我們日本鋼鐵公司同樣能夠提供，而且我們願意為鐵礦石的品位提高，而向方君支付更多的費用！」

馬庫斯大急，雖然明知道宇田光璃很有可能只是方明遠的「托」，但是日本人對於礦產資源的貪婪那也是舉世聞名的，一座富礦，換取煉鋼技術，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不能接受的條件。據馬庫斯所知，華夏與日本鋼鐵企業的技術交流，在近幾年來，有越來越深入的趨勢。這事要是扯進來家日本鋼鐵企業，那就麻煩了，沒有本土礦產資源儲備的日本，肯定會一口咬定不放手的。

而且更麻煩的是，日本人對於華夏人的人情世故更為熟悉，別說這種剛剛開始接觸的談判，就是已經進行了很久的談判，只要沒有白紙黑字地合同簽定，日本人都能給你攪黃了。阿爾貝德鋼鐵公司駐京辦事處，今年有兩單，就是被日本的鋼鐵企業，實力還遠不如阿爾貝德鋼鐵公司的，給中間攔截了。如果說，這個小型富鐵礦，再讓日本鋼鐵公司給搶去了，總部知道後肯定是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的。

「這個……」方明遠故作遲疑地道，「就我個人來說，我還是比較欣賞……」

「你若是非要歐洲鋼鐵公司的技術，那我可以幫助你聯繫西班牙的阿塞拉里亞鋼鐵公司和法國的北方鋼鐵聯合公司，或者說德國的蒂森克虜伯公司或者說斯堪的納維亞集團的負責人，只要你答應陪我走一次美國。真是的，以你和美國人的關係，讓他們聯繫幾家美國的鋼鐵公司，只要你想要的技術不是高精端的，我想沒有鋼鐵公司嫌自己名下的鐵礦山多的！你的選擇餘地很大的，犯不上為了一顆樹而忽略了整個森林！」宇田光璃一臉不耐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