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空殼子的阿爾羅薩


大秘密啊！方明遠一瞬間的眼神立時變得狂熱了起來，這可是他之前，包括在前世裡，都不知道的大秘密。

阿爾羅薩公司是世界上鑽石原礦生產第二大的公司，僅次於鑽石業的巨頭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每年所生產的鑽石原礦價值恐怕要數以十億美元計，這樣大的一筆款項居然被阿爾羅薩公司的高層挪用到了期貨市場上灰飛煙滅了，這可是個爆炸性地大新聞

阿爾羅薩公司的家底雖然豐厚，但是那大多是固定資產，無法變現成資金，而一年的鑽石原礦出售收入顆粒無收，再加上那兩億被捲走的盧布，阿爾羅薩公司可謂是元氣大傷。這個虧空恐怕夠他們填不少年呢。

「而最近三年，我們公司在國內市場，以及東歐國家的市場裡，鑽石銷售量下滑了近百分之五十還多，大量的原礦由於根本就沒有人購買鑽石製品，而被儲存在了倉庫裡面。但是即便這樣，今年公司仍然定下了產量要增長百分之五的目標，也就是說，今年公司的原礦庫存量會進一步地上升。而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在近幾年來，並沒有提高收購數量的打算。」尼古拉斯基以平淡的口氣道。因為他相信，方明遠他們肯定明白這些消息中所代表的驚人含義。

方明遠和麻生香月的眼睛就更亮了，在來蘇聯之前，兩人擔心的是阿爾羅薩會拒絕向自己出售鑽石的原礦。雖然說，兩人也分析出，近幾年來，世界市場上的鑽石價格一直在緩慢回升，雖然升幅並不是那麼驚人。所以兩人還擔心阿爾羅薩公司會惜售，再加上他急於將這些盧布花出去，所以心裡已經做好了要多出錢的準備。

如今看起來，阿爾羅薩公司竟然已經是外強中乾，流動資金枯竭，庫存壓力極大。這樣的話……

「所以兩位根本就不必擔心公司高層拒售原礦的這種情況發生，相信他們是很樂於將這些庫存的鑽石原礦出手換取資金的。」尼古拉斯基長嘆了一口氣道，畢竟在阿爾羅薩公司裡工作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有著相當深厚的感情的，自己這樣出賣公司的核心機密，心裡還是很難受的。

方明遠和麻生香月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如果說尼古拉斯基所說不假的話，那麼這一次，就是狠狠地從阿爾羅薩公司身上割肉的機會了為了換取大量的流動資金，阿爾羅薩公司將不得不以遠低於世界市場的價格出售這些鑽石原礦

「尼古拉斯基先生，那麼貴公司如今的鑽石原礦庫存量有多少？」方明遠強壓著心頭的激動道。

「如果說按照世界鑽石市場的價格來說，至少價值十個億的美元。」尼古拉斯基鄭重其事地道，「也就是差不多六十億盧布這其中還沒有包括公司倉庫中的那些已經打磨過的鑽石成品。」

「六十億盧布」方明遠和麻生香月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數目可是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地龐大了。看來阿爾羅薩公司的那點錢，全部都壓在了倉庫裡了。

方明遠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他覺得自己的腿腳似乎有點發軟，價值十億美元的鑽石原礦啊這在十年後，一旦被打磨成鑽石，將是一筆驚人之極的財富。而自己所需要投入的，不過是日後區區的幾百萬美元而已，這樣瘋狂掠奪蘇聯人財富的機會，自己又怎麼能夠放過

「尼古拉斯基先生，以你的觀點來看，貴公司大概會以多少錢出售這些原礦？七折？還是五折？」方明遠的聲音有些微微地發抖。

尼古拉斯基沉默了良久，這才嘶啞著聲音道：「方先生，我們公司與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所達成的收購合同，是依照世界市場上鑽石原礦百分之八十五的價格出售。我想，在如今買方疲軟的情況下，急於出手這些原礦換取資金的公司高層，所能容忍的底線，應當是在五折。方先生如果說願意以七折購買，我相信，總部那裡將不會有任何的阻力。」

方明遠露出了會意的笑容，要不說呢，最堅困的堡壘也承受不起來自內部的打擊，有了尼古拉斯基這個內應，與阿爾羅薩公司的交易，無疑變得簡單了很多。五折，這是一個會讓方明遠做夢都笑出來的價格

「尼古拉斯基先生，哈哈，請原諒我不得不這樣問，貴公司的高層們，可都是清正廉潔的好同志嗎？」方明遠站到了尼古拉斯基的對面，沉聲地問道。

尼古拉斯基怔了一下，隨即撇撇嘴，冷笑道：「與他們相比起來，我才是清正廉潔的好同志至少我還知道分寸」

方明遠笑了起來，尼古拉斯基的這個回答簡直是太美妙了，老毛子們的貪婪，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情。「尼古拉斯基，如果說，我同意給貴公司的高層們，百分之五的採購款回扣，你覺得他們會答應將這些鑽石原礦以五折的價格賣給我嗎？」

尼古拉斯基只覺得一股熱血由胸腔裡直衝上腦海，百分之五的採購款回扣，聽著似乎並不多，但是乘以三十億盧布這個巨大的數目後，就是一億五千萬的巨款，平均下來，公司的高層每個人可以拿到超過兩千萬盧布

兩千萬盧布這足以令公司裡的那些腦滿腸肥的老傢伙們撲上來舔方明遠的腳趾頭了

尼古拉斯基只覺得自己的嗓子發乾，幹得就像被暴曬了十幾天，而沒有獲取半滴水份的田地一樣。他雖然想說話，但是無論是四肢還是舌頭，彷彿都已經不聽自己的使喚了，整個人的靈魂和肉體彷彿已經脫節

在他的眼中，方明遠也不再是少年的形象，而是長出了尖尖的小角，背生蝠翼，屁股後面還有一個小尾巴搖來晃去的惡魔。

第三百一十六章 想睡就有枕頭


莫斯科，蘇聯的首都，也是俄羅斯聯邦的政治、經濟、科學文化及交通中心。莫斯科建城於1147年，迄今已有800餘年的歷史，擁有近千萬的人口，是世界特大都市之一和歐洲最大的城市。而高爾基大街是全市的主要干道，也是最繁華的大街。在高爾基大街的中部，有一座充滿了古色古香的六層典型俄型建築，這裡就是在世界鑽石業裡聞名天下的阿爾羅薩公司總部。

切普楚戈夫，阿爾羅薩公司的總經理，此時正向黨委書記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時地和路過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如果說你不是阿爾羅薩公司的職員，恐怕一般人很難想像，這個看起來個頭比一般俄羅斯人都要矮小的胖子，會是阿爾羅薩公司的二把手。

切普楚戈夫一邊走，一邊琢磨著拉姆布拉斯叫他來黨委辦公室的用意。拉姆布拉斯，阿爾羅薩公司黨委書記，當之無愧的一把手，不過一般情況下，他並不時常過問公司的經營事務。

「總經理，請進吧，書記在屋裡等著您呢。」拉姆布拉斯的秘書站起身來，慇勤地打招呼道。

切普楚戈夫笑笑推開了屋門，拉姆布拉斯的辦公室，足有七八十平米，靠牆放著一溜寬大的書櫃，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中間是兩組沙發和寬大的茶几，放在一角的寬大的辦公桌後面，已經有些謝頂的拉姆布拉斯正在看著文件。聽到房門聲響，這才抬起頭來。

「切普楚戈夫同志，你來得很快嗎」拉姆布拉斯微笑道，「坐坐坐，要喝點什麼？加糖還是蜂蜜？」莫斯科人喜喝紅茶加糖或蜂蜜，當然了，喝咖啡的人也不是少數。

切普楚戈夫同樣還以微笑道：「當然是隨著書記您的口味了」拉姆布拉斯大笑了起來，很快漂亮的女秘書就送來了加蜂蜜的紅茶，又退了出去。拉姆布拉斯從辦公桌後站起身來，坐到了切普楚戈夫的對面沙發上。

「切普楚戈夫同志，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拉姆布拉斯就是這一點好，很少像某些領導那樣，總是云山霧罩地和你說個半天，你回頭還得費腦筋去琢磨他到底是什麼用意。切普楚戈夫連忙從衣服裡掏出了小本和筆——這也是拉姆布拉斯的傳統，他的談話，屬下們必須有記錄，免得回頭以忘記了做藉口。

「切普楚戈夫同志，這一次的談話就不用記了」拉姆布拉斯一擺手，滿意地道。自從前兩年那個，不但禍害了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支付給公司的貨款，還捲走了公司兩億盧布的敗類逃亡美國之後，拉姆布拉斯的權威在阿爾羅薩公司裡，就無人能夠比擬。新提拔上來的這個切普楚戈夫，雖然是公司的二把手，但是很識情識趣。

「我得到了消息，前幾天在西伯利亞遠東地區與阿穆爾州政府簽訂了礦產開採權的那個日本女商人，在雅庫特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的米哈囉伊爾部長的邀請下，前往雅庫茨克市參觀，而且她提出來了，要參觀我公司駐雅庫特共和國的分公司，尼古拉斯基也已經和對方有了接觸。」在接到尼古拉斯基的時候，拉姆布拉斯的聲音微微頓了頓。

這個消息，切普楚戈夫自然是也已經知道，這個可憐的尼古拉斯基，兒子居然打傷了俄羅斯內務部的副部長瓦爾德澤夫的兒子，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切普楚戈夫正在琢磨誰能夠在尼古拉斯基被下獄之後接替這一職位。當然了，這是需要得到拉姆布拉斯的認可的。

雖然說，切普楚戈夫對於尼古拉斯基的可預見性倒台，還是樂見其成的，畢竟在公司裡，這些副總中，尼古拉斯基的資歷最老，影響力也是最大，他這個總經理辦起事來有時候也要照顧到他的情緒。而不像其他人那樣可以隨意指手畫腳。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尼古拉斯基若是去職後，管理阿爾羅薩公司生產基地這一塊的工作，肯定是要受到不小的影響，接替者，恐怕短時間內很難做到像尼古拉斯基那樣令人滿意。

「公司的財務，近兩年裡一直都不見起色，說實話，領導們對於這一點是相當地不滿意。」拉姆布拉斯淡淡地道。切普楚戈夫連忙低下了頭道：「書記您說的是，這一塊的工作，我做得……」

「不不不，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很清楚，如今公司的困境，並不是大家工作不力所造成的，而是整體的國內外環境所造成的。世界經濟復甦緩慢，我國的市場又疲軟無力，大量的鑽石原礦生產出來，也只能放入倉庫裡保存，無法換成我們急需的資金。這些困難都是實際上存在的」切普楚戈夫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只不過領導們卻不能容忍咱們公司壟斷著國家的鑽石業，卻每年都沒有利潤上繳的局面，所以這一次找你前來，就是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勵，爭取在今年底明年初實現利潤。」拉姆布拉斯慢條斯理地道。

切普楚戈夫立時面露難色，阿爾羅薩公司如今的處境，想要扭虧為盈，那可絕對絕對不是易事，尤其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但是他也明白，這並不是拉姆布拉斯的意思，而是上面領導的意思，如果說做不到的話，領導們並不介意換個人來坐阿爾羅薩公司領導的座位。「書記，這恐怕是太難了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拒絕多收購原礦，而我們國內和東歐國家市場又持續下滑……」

「說這些都沒有用」拉姆布拉斯一揮手道，叫切普楚戈夫來，自己可不是為了聽他訴苦來的。「領導們是不會聽你說這些的，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搶在明年申報業績前，無論如何也要將公司扭虧為盈所以，我的想法是，首先，公司要從我們兩人做起，節省不必要的開支從現在到明年申報業績前，除非必須的工作支出，其他開銷能減就減」

拉姆布拉斯心裡很清楚，如果說領導們對自己不滿意，不管是平調還是降職，自己都不可能再像在阿爾羅薩公司這樣一言九鼎了，而到了那個時候，不僅僅是收入和地位的降低，搞不好，還有牢獄之災。在蘇聯，沒有了政治前途的幹部，是很容易成為政府暴力機關所針對的對像的。拉姆布拉斯可不想到內務部裡吃麵包去。所以不管怎麼樣，那怕是做假賬，也必須要在年底前將阿爾羅薩公司今年的財務收入變為正數。

切普楚戈夫也明白這個道理，苦著臉道：「書記，如果說僅僅靠節省開支的話，恐怕還達不到要求。重要的，還是得靠銷售。」切普楚戈夫心裡不知道將自己的前任罵了多少遍，就是因為他捲走了大量的資金，又將巨額的資金消耗在了期貨市場裡，否則的話，即便是這幾年蘇聯和東歐國家的市場不景氣，阿爾羅薩公司也不至於被逼到了這個地步。

「你說的不錯，重要的還是要靠銷售。我找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拉姆布拉斯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張紙，放到了切普楚戈夫的面前。

「咦？」切普楚戈夫只掃了一眼，就被其中的內容給完全吸引住了，越看他越是激動，手都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這是一份來自尼古拉斯基的報告，上面很清楚地提到，來自日本的外商，有意大量購買阿爾羅薩公司庫存的鑽石原礦，但是價格壓得較低，所以請總部給予指導。當然了，這其中還有著大量尼古拉斯基對於自己如何艱難地激發對方購買慾望的表功性文字。切普楚戈夫心中大為惱火，怎麼同樣的文件，自己就根本沒有收到？

「按照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收購價格的六折，書記，這是不是有些太低了？」切普楚戈夫半晌才開口道。

「是太低了」拉姆布拉斯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道，「但是我們有選擇嗎？」

切普楚戈夫長嘆了一聲，拉姆布拉斯說得不錯，自己剛才也提到了，要想讓公司的財務賬面上扭虧增盈，僅僅靠節省開支是不可能的，重要的還是增大銷售，但是歐美國家的銷售市場完全被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所掌控，而戴比爾斯聯合礦業公司又拒絕了已方加大收購量的提議，而國內和東歐國家的市場又不見起色，這些鑽石的原礦又能賣給誰去？

現在能夠有一個日本外商有意大量購買，就已經是他們走運了，這才是想睡就有枕頭，如果說自己還挑三揀四的話，又怎麼完成領導們下達的任務

「切普楚戈夫同志，我希望你和我聯名向領導們請示一下，關於尼古拉斯基同志，暫時一定要保一下，至少要等到這筆交易結束後。日本人是很狡猾的，如果說這個時候，尼古拉斯基同志出什麼問題，也許……」

第三百一十七章 挖牆腳就要挖個徹底

此時的方明遠他們自然是不知道，冥冥中運氣幫了他們的大忙，「可愛」的蘇聯領導們在這個時候，為了顏面二字也給予了阿爾羅薩公司的高層們極大的壓力，為他們免去了可能有的一番口舌。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他們，為了保住自己屁股下面的座位，為了讓阿爾羅薩公司今年的財務賬本上出現盈餘，已經沒有了選擇。

六折的報價，雖然說尼古拉斯基說應當很有希望，但是說實話，方明遠和麻生香月這心裡還有是有些打鼓——這畢竟是一筆未來可能贏利數以十億美元計的大買賣，就算方明遠是重生者，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想撞就能夠撞上的。

第二天的雅庫茨克市，仍然是大雪紛飛，道路上的積雪甚至於已經沒到了小腿，氣溫也降到了零下十度，令麻生香月和方明遠他們正經地領略了一次雅庫特共和國的冬季。在阿爾羅薩公司駐雅庫特共和國分公司的樓裡盤桓了一整天的他們，終於返回了賓館。好在賓館裡的暖氣很充足，暖如初夏，大家只需要襯衫薄裙就可以在屋子裡觀賞著外面的雪景。

一天全程陪同，直到他們返回賓館後才離開的米哈囉伊爾，也很高興，他也沒有想到，麻生香月和方明遠，只不過是到阿爾羅薩公司駐雅庫特共和國分公司轉了一圈，看了幾顆鑽石樣品，就突然間對鑽石感起興趣來了，居然有意大量購買鑽石原礦。這對於雅庫特共和國無疑是件大好事

由於人口稀少，加上地處北極圈附近，雅庫特共和國的經濟水平，不用說在蘇聯境內了，就是遠東地區，也是相當落後的。而在雅庫特共和國財政收入中，來自阿爾羅薩公司的採礦稅務佔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阿爾羅薩公司近幾年來的不景氣，米哈囉伊爾也早有所察覺，做為雅庫特共和國目前的支柱型產業，米哈囉伊爾當然是急在心中，但是卻無法從尼古拉斯基這裡問出個究竟來。尼古拉斯基在這方面上，三斂其口，十棍打不出個屁來，無論你怎麼問，都拿不到實質性的結果——阿爾羅薩公司出了這個大的醜聞，自然是千方百計想盡一切辦法掩蓋了。米哈囉伊爾雖然在雅庫特共和國裡算得上是高層人士，但是放到全蘇聯裡，也只能算是中上層幹部，所以一直都沒有搞清楚究竟是為什麼。

但是做為雅庫特共和國主管經濟的幹部，米哈囉伊爾還是探聽出來，阿爾羅薩公司近幾年來在國內和東歐市場銷售不力的消息。所以當他得知方明遠他們有意購買鑽石的時候，心裡簡直都樂開了花。阿爾羅薩公司鑽石賣得越好，向雅庫特共和國繳的稅也就越多，這也是自己的政績啊。

「這是我的貴人啊」米哈囉伊爾看著方明遠和麻生香月的目光中也充滿了喜悅。他並不擔心兩方會達不成協議，一來，麻生香月他們確實是有這份實力，與阿穆爾州那三十億盧布的投資協議，可是實打實的。正式簽約的當天，購買採礦權的巨款就已經打入了阿穆爾州在蘇聯國家銀行中的戶頭上了，而且當場就與蘇聯生產採礦機器的廠家簽定了購買機器的協議，這一筆筆協議都代表著對方那雄厚的財力。不說別說，就那些採礦權，拿到蘇聯國家銀行，抵押個十幾億盧布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二來，阿爾羅薩公司近幾年在國內和東歐市場銷售不力，有著大量的庫存，借此機會，清空庫存，盤活資金，對於阿爾羅薩公司也是件好事，總比那些原礦一直壓在手中要好吧。只要麻生香月和方明遠他們報價不要太離譜就行。

但是這個可能性，米哈囉伊爾卻認為不大可能發生，因為麻生香月與阿穆爾州簽署的那些投資協議，價格都是相當地公道，並沒有刻意地壓低價格，甚至於米哈囉伊爾還覺得出價有些豐厚了，由彼及此，所以米哈囉伊爾覺得雙方達成協議的可能性很大。

與此同時，米哈囉伊爾對於尼古拉斯基的能力，也是相當佩服的，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居然就能夠說通麻生香月他們購買鑽石原礦，而且可能是大量地採購，這能力實在是非同小可。

藉著這件事，尼古拉斯基也就名正言順地陪同在了方明遠他們的身邊。

「尼古拉斯基先生，我聽說雅庫特共和國這裡有著數百年鑽石加工和珠寶製品生產傳統。這裡的能工巧匠能夠運用現代工藝生產精美的鑽石和珠寶製品，而廣受蘇聯國民的讚譽，請問是不是這樣？」端著紅茶坐在窗前的方明遠看似隨意地問道。

尼古拉斯基微微一怔，這個好像沒有人和方明遠提到過，他又是從何得知的？

方明遠只是偶然間想起來，在前世裡，好像就是雅庫特共和國這裡出了一家鑽石的加工中心，在華夏還挺有名氣的，只是他記不清楚那家應當是在五六年後才成立的公司的名稱了。既然自己買了這麼多的鑽石原礦，蘇聯解體後，又有大批的俄羅斯各行各業的專家能手外流，何不乘此機會，將這一批加工鑽石的能工巧匠，全部都收攏到自己的旗下這樣日後才不會被那些鑽石加工公司卡脖子，畢竟鑽石原礦的價值，只有打磨成鑽石才能真正地體現出來。

只有掌握了大量的原礦，再有自己的加工中心，如果說再能有銷售渠道，那無疑才是將利益最大化了。

而且在方明遠看來，這樣也可以為日後，進一步加大自己與阿爾羅薩公司合作，奠定更為堅實的基礎。有了這麼多的鑽石原礦，方明遠可不想日後只是在華夏的奢侈品市場上一晃即逝。他完全可以像三江廣告公司這樣，與其他人進行合作，一方面拉攏更多的商業上的盟友，一方面也可以分散商業風險。

還可以打亂俄羅斯日後鑽石加工業發展的步伐，一舉數得。

這才是，挖牆腳就要挖個徹底。

第三百一十八章 給武興國做媒的蘇聯美女

雅庫茨克市上空飄飄揚揚了兩天的大雪終於結束了，陰云散去，天空中露出了一輪紅日，就如同方明遠和尼古拉斯基現在的心情一樣。

從尼古拉斯基的口中，方明遠證實了，在雅庫特共和國裡確實是有著那麼一批人是專業做鑽石加工工作的，甚至於相當一部分就是屬於阿爾羅薩公司的。有了這個消息也就足夠了，等到蘇聯解體，俄羅斯經濟陷入混亂的那幾年，再來挖牆腳，事情會變得輕而易舉。而方明遠所需要做的，只是讓尼古拉斯基將這些人的姓名、聯繫方式、工作及家庭地址列了一個詳單，鄭重地收了起來。這些人，在未來，不管是方明遠自己用，還是與他人合作，都將會是一群有著無可估量價值的人才。

尼古拉斯基也從阿爾羅薩公司總部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東西，拉姆布拉斯和切普楚戈夫聯名發來了傳真，全權授權尼古拉斯基與方明遠他們就庫存鑽石原礦的銷售進行談判。兩人還分別地打來了電話，要他專心工作，不必擔心家裡的事情，瓦爾德澤夫副部長那裡，公司已經託人替尼古拉斯基進行斡旋。雖然尼古拉斯基心裡很明白，如果說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比如說瓦爾德澤夫突然倒台，等到事情過去，尼古拉斯基仍然將面臨著瓦爾德澤夫的報復，但是至少在短時期內，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安全了。阿爾羅薩公司顯然是不會冒失去一張大單的危險來臨時替換自己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變得輕鬆了，雖然雙方的屬下們還在進行著緊張的談判，但是那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所做出的樣子罷了真正的談判，早在尼古拉斯基提出求援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當然了，尼古拉斯基也不知道，就在他報告打上去的那一天，這一場談判的最終結果也已經大致地決定了。

隨著天氣轉晴，方明遠他們也終於有了上街好好觀賞一下異國風光的機會。

雪後的雅庫茨克市，到處都銀白色，如果童話中的雪國一般，美不勝收，城市裡的居民們也紛紛走上街頭，享受著這冬季裡難得的好天氣，而街上那些漂亮的年輕女郎們，即便是厚重的皮衣也難以掩藏她們那婀娜的身姿，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零下五十度我的天啊」林蓮吃驚地叫道。雖然屋外並沒有什麼風，但是氣溫也已經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她現在是全副武裝，身上穿著及膝的裘衣，腳上是高高的及膝的皮靴，圍著圍脖，帶著手套，還戴著一頂北極狐皮做的帽子，整個人就一雙眼睛露在了外面，看著頗為好笑。只不過，此時的方明遠他們，與她相比起來，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大家一個個都裹得是嚴嚴實實，相信就是摔上一跤，也絕對不會覺得痛。倒是尼古拉斯基和霍多科夫斯基，雖然穿得也不少，但卻沒有他們這樣誇張了。

霍多科夫斯基點了點頭道：「尼古拉斯基先生就是這樣說的，在這裡，只有溫度降到了零下五十度以下，市民們才會停止外出，孩子不用上課，工人可以休息。」

眾人不禁為之咋舌，雖然想到了這些人既然能夠在被稱之為「寒都」的雅庫茨克市生活，那麼耐寒的能力必然很強，可是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到了這個程度。零下五十度，不要說京城了，就是冰城，恐怕也早就全體放假呆在家中了吧。

「嘿嘿」方明遠笑了兩聲，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裡的那部災難大片——《後天》只不過，如今的電腦虛擬技術還不過關，拍攝那樣的電影不但效果達不到前世裡的震撼，成本也是太高，所以他也只是想想。

雅庫特共和國這裡的旅遊資源可以說是相當地豐富，到處都是未開發的處女地，對於那些在大城市裡看習慣了鋼鐵森林的人們來說，這裡可以說是別有風情，就是可惜這裡實在是太冷了，像方明遠他們這些出身每年最冷的時候也會有零下一二十度出現的西北地區的人，到了這裡，都很難適應這裡的天氣，那些地處沿海地區甚至於南方的人，到了雅庫茨克市，恐怕就是大晴天，也出不了門吧。在這裡，少穿一兩件保暖的衣物，那可就是在玩命了

「方先生說得不錯，我們這裡的資源豐富，在整個蘇聯境內也是排得上號的，但就是天氣太冷，每年都有漫長的時間不得不與低溫和風雪搏鬥，沒有一定寒帶生活經驗的人，冬天來這裡，那可是有著一定的風險的。」尼古拉斯基連連點頭道，「舉一個例子，恐怕您就明白了，我們蘇聯人大多好酒」

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蘇聯人對於伏爾加的喜歡，那可是非比尋常，即便是在後來蘇聯解體，俄羅斯經濟最困難的時候，俄羅斯人對於伏爾加的消費量，仍然是極其可觀。

「在莫斯科，即便是在冬季，在晚上，人們仍然時不時地會看到一些醉鬼醉倒在街頭，這是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是在雅庫特共和國，是沒有人會在外面喝醉的，就是酒吧、餐館裡，如果說發現某位客人有喝醉的可能，那麼都不會再給他上酒。或者說干脆就將將一直留到酒醒的時候，才會讓他出門。」尼古拉斯基笑笑道，「我們這裡可不是酒鬼的天堂，所以想要借酒生事的人也很罕有。」

麻生香月吐了吐舌頭，在日本，醉鬼也是隨處可見的，每年也都會有報導，那些醉倒在無人關注的地方的醉鬼們凍死的消息。所以她可以想像，若是在這樣的天氣裡，夜晚醉倒在街頭，那可是倒幾個死幾個

「咦？明遠，你看那個，那個是不是中餐館啊？」林蓮突然注意到，在街道的不起眼的地方，一家餐館的招牌上居然是以中文寫得拉麵二字。

方明遠等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如林蓮所說的那樣，大家立時有了興趣，來雅庫特共和國的這些天裡，整天都吃得是西餐，可是把眾人都給讒壞了，一看到可能是家鄉菜的地方，口中這唾液就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出來。

一行人推門而入，不大的店舖裡，放著十幾張桌子，由於還沒有到正式的飯點，店裡空蕩蕩的。看到有客人進來，正在擦桌子的黃皮膚中年男子連忙迎了上來，將眾人讓到了座位上，又從櫃檯處拿來了菜單，這才問道：「請問諸位要來點什麼？」

「你是老闆？」林蓮一邊脫著外套圍巾，一邊用漢語問道。

「我是……」中年男子下意識地用漢語回答道，「啊，你是華夏人？」臉上立時綻放開了歡喜笑容。蘇聯境內雖然以白種人居多，但是並不是沒有黃種人。若不是林蓮開口，他是不會主動用漢語開口的。

「啊，除了他們三人。」林蓮用手一指麻生香月和尼古拉斯基、霍多科夫斯基道，「我們都是國內的來的。」這男子就更熱情了，不一會，就給每桌都送上了香茶。

方明遠隨意地翻看著店內的菜單，除了拉麵之外，這裡主要是川菜。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自然是川菜最受歡迎了。不過他注意到，這裡的拉麵價格並不貴，但是炒菜就很貴了，比如說像西紅柿、尖椒、生菜這類的，總體算下來，在這裡吃頓飯要比起西餐館來要貴上至少一倍。

林蓮卻是和那男子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原來，這男叫張建軍，是東北人，原來是在邊境地區開了個小飯館，結果就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一個俄羅斯姑娘，後來姑娘回雅庫特共和國來，愛情的作用下，他也就跟了過來，在雅庫茨克市又重操舊業了。飯館裡除了他和妻子之外，還有兩個來自華夏的廚師。

「張老哥，在這異國他鄉的，生意怎麼樣？」方明遠笑呵呵地道。

張建軍看了方明遠一眼，心裡有些不悅，以方明遠的年紀，叫他一聲大叔還差不多。不過看方明遠他們人不少，而且方明遠這一桌上，顯然身份較高，所以他也沒敢說什麼。「談不上好不好的，就是一進入冬季啊，這生意就好不了」

「這是為什麼？是因為天太冷，人們都不願出來吃飯嗎？」方明遠有些奇怪，按理說，中餐的美名早已經是天下傳，只要不是競爭過於激烈，或者說廚藝拿不出手，一般中餐館的生意都不錯的。而且要是一進入冬季，生意就不好的話，那豈不是一年裡有近四分之三的時間，生意都不大好。

「這個啊，倒不是天太冷的緣故。雖然現在這天氣，對於咱們華夏人來說，已經是凍得寧肯在家裡貓冬了，不是迫不得已，是絕不想出門的。但是對於雅庫茨克市市民們來說，這可是冬季裡的好天氣，沒什麼風，還有陽光。」張建軍失笑道，「主要是因為啊，雅庫茨克市沒有鐵路通向外界，交通主要依靠航運、公路和空運。這一到大雪紛飛的季節，航道是也凍上了，空運也得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公路也成死亡之路了」

「死亡之路？」方明遠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尼古拉斯基，來的時候，雖然說這路況是有些一般，下了雪之後不好走，但是也沒有到死亡之路這麼嚴重吧？

尼古拉斯基莫名其妙地看著方明遠，他完全不懂漢語，聽著跟聽天書一樣，所以也不明白為什麼方明遠突然將目光轉向了自己。

「方先生，是這樣的，這一位……張先生的意思是，一旦進入冬季大雪紛飛的季節，公路運輸時，那些……貨車司機們就必須要結伴而行，常常是十幾輛車一塊行進，不能單獨開車。因為這一路上，常常是上百里都不見……人氣，否則一旦車子在半路上壞了，沒了車裡的暖氣，司機就是十次裡面也不一定能活一次。以前在這條路上，不知道因此死過了多少人，所以才叫它死亡之路。」霍多科夫斯基在一邊連忙解釋道。

方明遠笑了笑，這個霍多科夫斯基還是蠻有眼力勁的，自己並沒有說什麼，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疑問。

張建軍看向霍多科夫斯基的目光中也帶著幾分詫異，要知道即便是在華俄邊境，以前願意學俄語的華夏人可是比願意學漢語的蘇聯人要少得多，像霍多科夫斯基說得這樣「流利」的蘇聯人，那更是少見。

「是啊，這樣糟糕的交通運輸，在冬季的時候，根本就不能保證這裡有充足的蔬菜供應，而且即便是運來了，價錢也是很貴，還不新鮮，所以雅庫茨克市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多花上三五倍的錢來吃中餐。」張建軍一臉無奈地道，「所以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這裡就只能靠拉麵和一些簡單菜支撐著飯館。不過幾位放心，這同胞來了，就是壓庫房底的菜，我們也得拿出來」

正說話間，只見餐館的大門被人推了開來，接著一個漂亮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張建軍立時迎了過去道：「老婆，你可總算是回來了，你先在這裡陪我老鄉聊聊，我去後面幫著大劉他們準備菜去」

「老婆？」林蓮看了看張建軍，又看了看那個年輕的白人姑娘，看外相，這兩人差了不下十歲，張建軍也就是個普通人，個頭還沒那個姑娘高，長得也談不上英俊，那姑娘可是模特的身材，一脫去大衣，前凸後翹的魔鬼體型，臉蛋長得也是很漂亮，雖然多了幾點雀斑，有點煞風景，但是整體上也是個標緻的美人啊。尤其是那高聳的胸脯，奪人眼目。

「靠」方明遠忍不住輕呼道。難怪這個張建軍為了愛情不惜跑到了雅庫茨克市這樣的冰天雪地裡來，這妞也太勾人了。以張建軍的年紀，長相，要是在國內，除非祖墳上冒青煙了，否則絕對找不到這樣標緻的老婆。再想想俄羅斯的姑娘一般顯大，這女的估計也就是二十出頭，可是張建軍要說是三十七八，方明遠都信

「我的天這張老闆也太有豔福了」方明遠聽到武興國在另一桌上脫口而出道。別說其他人了，就連他自己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張建軍顯然是聽到了武興國的話，得意地拉著那姑娘來到了方明遠的這一桌前道：「這是我妻子，柳多娜娃，她懂得漢語的，讓她先陪你們聊著，我去廚房裡幫幫手」

「張，他有豔福？我很漂亮嗎？」柳多娜娃笑逐顏開地用並不標準的漢語對武興國道。在蘇聯，當眾誇獎對方妻子的美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武興國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他別看打人是把好手，可是一和陌生女性打交道，尤其是漂亮的陌生女性，就完全不像平時的他了。

「嗯，他的意思是你很漂亮」陳忠促狹地在一旁接口道，「他可是很羨慕張老闆能夠娶這樣漂亮的姑娘的。」

「羨慕？意思是他也想娶我們蘇聯姑娘嗎？要是那樣的話，我可以幫他介紹我的姐妹們。」柳娜多娃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道。她的漢語只限於普通的交流，稍微複雜一些的，就得琢磨著回答，這還是因為張建軍一直不厭其煩地教她，而且還有兩位廚師的功勞。

眾人忍俊不禁都笑了起來，想不到這樣漂亮的姑娘居然還有當紅娘的嗜好，這沒幾句話，居然就要給武興國作媒人了。

武興國臉漲得通紅，一時間不知道是說是好，還是不是好。

柳娜多娃扯過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武興國的對面，興致勃勃地道：「張，很好我的，很多朋友，都說，他是個，好戰俘」

「撲……」方明遠一口茶水立時噴了出來，好在動作快，一扭頭全噴在了地上。

「咳……」不僅僅是他，麻生香月和林蓮也被口中的茶水給嗆著了。

這位倒真是應了那句話——愛情就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張建軍跟著她跑到雅庫特共和國來，不是戰俘是什麼？

「是丈夫，不是戰俘」廚房裡傳來了笑聲和張建軍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聲音。

「哄」原本還能強忍著笑的陳忠等人這一下子立時哄笑了起來。

「興國，你就痛痛快快地留下來當戰俘吧」陳忠拍打著武興國的後背，笑得趴到了桌子上了。

「啊，是丈夫張是個好……丈夫所以，我的朋友們，也想找一個……華夏的男人，當……丈夫我保證，你也會有豔福的」柳娜多娃一本正經的道，「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

「同志同志，她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幫她的朋友嫁給咱華夏人，別多心」張建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連忙出來對武興國道，「不過，我可以保證，雖然她們在我的眼裡，都沒有柳娜多娃漂亮，但這你可以理解為情人眼中出西施。」

第三百一十九章 蘇聯也有黑社會


張建軍的話立時又引起了其他人的一場大笑，武興國臉簡直是紅得發紫，他現在後悔死了，自己怎麼就當時多了一句嘴，結果這個妞就纏上自己了。不過，他也是感到有些奇怪，自己要長相也沒什麼英俊長相，要收入……收入倒是不低，可是這個白皮妞怎麼就知道自己好呢？就這麼放心地把朋友介紹給自己？這是外國媒婆不成？

聽完了霍多科夫斯基的翻譯，尼古拉斯基的嘴角上也掛上了笑容，這種事情在蘇聯並不罕有，很多蘇聯姑娘都想要嫁給外國人，當然了，這其中固然有蘇聯男子普遍大男子主義，嗜酒貪杯打老婆有關係，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蘇聯男少女多，這一點，與華夏是恰恰相反。所以疼愛老婆，嗜酒的人又比較少的華夏男子，在蘇聯姑娘心裡比較吃香，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以自己的模樣，要是在國內，是絕對不可能有年輕漂亮的姑娘看上自己的，這一點小小的自知之明，張建軍還是有的。

張建軍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方明遠那桌，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些人裡是以那一桌人的地位最高，可是妻子卻扯著這個年青人問個不停，實在是有些失禮。不過看方明遠他們一個個笑眯眯的模樣，似乎也並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倒像是在集體看這個年青人的好戲。

「張老闆，不必管他們了。忙你的去就好了」方明遠哈哈笑道，他雖然有著一個少年的軀體，卻是有著一顆四十歲的心，看著武興國大異平常的模樣，也是頗有幾分趣味的。

「武哥他要是有意，那也不妨撮合撮合，反正他在秦西省也沒有對象，而且人家說混血兒都漂亮聰明」林蓮嘻嘻哈哈地「落井下石」道。

「要是他也像這位老闆一樣成為了愛情的戰俘，那你們豈不是少了一個可信任的保鏢了？」麻生香月微笑道，她看得出來，這些負責保衛工作的人中，陳忠和武興國顯然是方明遠他們最信任的。

「怎麼可能？要是武哥他看中了，就給女方拐回國去，我就不信了，就咱們國內的生活條件對蘇聯女性就一點都沒有吸引力」方明遠嗤之以鼻道。不說蘇聯日後的動盪不安，僅僅這天氣條件一項，華夏就佔著天然的優勢。如果說不是迫不得已，誰又喜歡在這種冬季時間長達九個月的苦寒之地生活呢。

「咣鐺」，就在大家嘻嘻哈哈地看武興國熱鬧的時候，餐館的大門被人一腳踢了開來，接著三個魁梧如熊長著一臉橫肉的蘇聯男子橫著跟螃蟹似的就走了進來。

柳娜多娃一扭頭看到了他們，這臉色立時就由紅轉白，尖聲地道：「你們來做什麼？」

其中一個眼角下面帶著疤的男子嘶啞地聲道：「幹什麼，當然是來收費的」

「蘇斯洛夫這個月的費我們已經給你們了」柳娜多娃憤憤地道，「你們又來收什麼費」

「這不是下大雪了嗎？城區裡有很多人都沒有飯吃，所以得到你們這裡來收點費，好給大家買飯吃。」蘇斯洛夫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道，「你們自己選吧，是管一百人的一個月每天三餐呢，還是給我交上五千盧布」

聽著霍多科夫斯基低聲地翻譯，方明遠幾人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個什麼蘇斯洛夫，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張口就要五千盧布，這對於蘇聯人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能頂一般人好幾個月的收入了。

這時候，廚房裡張建軍也趕忙走了出來，點頭哈腰地陪笑著給三人佔上煙道：「蘇斯洛夫，我這小店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進入冬季，生意就差了不少，去了成本、稅費、再給你交上五千盧布，我們這一月不但賺不到錢，還得往裡賠幾千盧布。我們是實在承擔不起，你抬抬手，抬抬手」

「你們承擔起不起關我們什麼事」蘇斯洛夫將一口煙噴到了張建軍的臉上，冷冷地道。對這個華夏人，他早就看不順眼了，一個根本打不過自己的窩囊廢，居然也能夠將柳娜多娃這個美人娶為妻子，這簡直就是對蘇聯男人的一種譏諷

張建軍強壓著心頭的怒氣，他現在已經過了爭強好勝的年歲，又成了家，自然是希望過個平平安安的日子。這個蘇斯洛夫，是雅庫茨克市裡，管著附近地區的黑幫頭目，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中層頭目，手下就有好幾十口子人。這強龍尚難壓地頭蛇，何況自己不是強龍。實在是得罪不起。

「這個……我們承擔不起了，那就只有關門歇業了，你日後豈不是一盧布都收不到了，細水才能長流嗎。」張建軍哈著腰陪笑道。

蘇斯洛夫朝張建軍的臉上又噴了一口煙，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道：「你想關門歇業就能關門歇業啊，就是你老婆出去賣身填補虧空你也得給我開著五千盧布你不交也成，讓你老婆每個月來侍候我半個月就行東亞懦夫」

「東亞懦夫」憤怒的方明遠啪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鐺鐺直響，翻譯的尼古拉斯基和霍多科夫斯基尷尬地看著他，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個蘇斯洛夫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當著方明遠的面打臉嗎？

這裡的動靜自然蘇斯洛夫也聽到了，他的目光一掃，就落到了麻生香月和林蓮的身上，立時眼睛為之一亮，一把推開了臉色已經發紫的張建軍，帶著兩個屬下直奔方明遠他們這桌而來。

「美女啊」蘇斯洛夫雖然是蘇聯人，美的標準，雖然也是各國不大一致，但是有些美卻是可以超越人種的。蘇斯洛夫這些年也沒有少看過，來自東方島國的愛情動作片，對於片中的那些放蕩不羈的女人，也是漂亮柔弱的女人，也是垂涎三尺。蘇聯姑娘漂亮是漂亮，但是俗語說物以稀為貴，蘇斯洛夫這輩子幹過的蘇聯女人不少，其中也有黃種人，可是像麻生香月和林蓮這樣，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氣質上與蘇聯姑娘有著明顯不同的外國姑娘，他還真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面對面地見到。

「哥們的女人運來了」蘇斯洛夫美孜孜地想著。

這才是天堂有路人不走，地獄無門撞進來。

第三百二十章 出手

蘇斯洛夫大大咧咧地從旁邊扯過來了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往桌旁一坐，惡狠狠地瞪著方明遠等人道：「剛才是誰在這裡拍桌子的？」

陳忠和武興國暗地裡做了個手勢，跟著他們一起出來的其他三名保衛人員會意地點了點頭——隨時做好動手的準備，但是要等命令。

尼古拉斯基剛要開口，也被方明遠打眼色給制止了，尼古拉斯基心中苦笑，看來蘇斯洛夫這一次的確是將方明遠給激怒了。要是他現在亮了身份，蘇斯洛夫就是長八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和阿爾羅薩公司，這家納稅額佔到了雅庫特共和國財政收入七成以上的龐然大物的副總經理鬧事，那絕對是一月份院內光膀睡大覺——找死。阿爾羅薩公司的高層，那是可以和雅庫特共和國的最高領導直接對話的人，他不過是雅庫茨克市裡一個黑幫的中層頭目，這地位差得可是十萬八千里呢。

當然了蘇斯洛夫也絕對不會想到，坐在這桌邊，看起來就和一般蘇聯中老年人沒什麼區別的，他以為是翻譯的人，會是大名鼎鼎的阿爾羅薩公司駐雅庫特共和國的最高代表。

「剛才是誰說東亞懦夫的？」方明遠針鋒相對地道。東亞懦夫，是華夏人心中一塊傷疤，這個老毛子既然敢喊出來，就必須要他為此付出沉重地代價

蘇斯洛夫不屑地看了看方明遠，小屁孩子一個，毛都不見得長齊了，他的目光又轉向了麻生香月和林蓮，這坐近了看，果然又是大有不同，與高挑的蘇聯女性相比起來，兩女都顯得有些嬌小玲瓏，而且兩女的皮膚雖然不像蘇聯女人那樣白，但是看起來卻是另有一番風情，那細膩的肌膚上根本就看不到粗大的毛孔。而且一股股淡淡的清香從她們的方向飄了過來，更是令蘇斯洛夫感到心曠神怡——這白人女子，常常體味較重，所以香水這東西在歐美國家裡，才是婦女們不可或缺的隨身用品。

張建軍臉色此時已經發紫，扯著柳娜多娃，將她推到了門外道：「快去報警」

「報警沒什麼用」柳娜多娃低聲地道，「蘇斯洛夫早把這裡的警察們喂飽了要是有用，他們還能這樣一次次地敲詐我們？」

「找雅庫茨克市的總警察局就告訴他們這裡將引發國際糾紛」張建軍咬牙切齒地道。他怎麼能不知道，蘇斯洛夫這是對自己的女同胞們對於色心了，他雖然早過了爭勇鬥狠的年歲，但是也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同胞受辱否則自己還能算是個頂天立地的東北爺們嗎他轉身向廚房走去，對付老毛子，手裡沒有傢伙可是不行既然是廚子，那使得最順手的當然就是菜刀了。

蘇斯洛夫色心此時已經壓倒了一切，雖然眼角看到了柳娜多娃被張建軍推了出去，但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一片的警察，甚至於市裡的警察，不就是那些人嗎，有多少人不認識自己？何況自己不過是在為難幾個黃皮鬼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蘇斯洛夫根本就不搭理方明遠，伸手就去摟林蓮的肩膀，方明遠更是勃然大怒，這個老毛子也未免太囂張了，當自己是個擺設啊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衝著蘇斯洛夫就丟了過去

這雅庫茨克市室外氣溫雖然低，但是這室內氣溫卻是相當高，這一壺茶又是張建軍不久前又續了水，足有七成滿的七八十度的茶水，全澆在了蘇斯洛夫的胸前

別看蘇斯洛夫進門的時候裹得像個狗熊，但是進門後，他就將皮衣敞開了，露出了裡面的衣服。大概是這蘇聯人比較耐冷，裡面穿得是相當地單薄，這樣一來，這一壺熱水就發揮出了它應有的威力。蘇斯洛夫的手還未搭上林蓮的肩，就已經被燙得怪叫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茶壺也摔到了地上，碎成了無數片。

蘇斯洛夫只覺得胸前火辣辣的，褲子上也是茶水淋漓，知道的是他被人用水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尿了褲子，不由得惱羞成怒地指著方明遠道：「給我打」

他這三字剛出口，那兩個跟著他一同前來的嘍囉剛想向前衝，就覺得腦後一震，接著眼前一黑，翻身倒地。蘇斯洛夫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另一桌上的幾個黃皮膚男人站起身來，就是他下令動手的時候，從背後襲擊打倒了自己的兩個屬下。

「你們……」蘇斯洛夫又驚又怒，他沒有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華夏人，什麼時候居然這麼強硬了，居然二話不說就下手打人了而且還居然下手這樣狠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覺得膝蓋後頭被人狠狠地踢了兩腳，立時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了下來，還沒有等他從膝蓋上傳來的劇痛中緩過氣來，兩隻胳膊又被人強行地給背到了身後，蘇斯洛夫只覺得自己的胳膊簡直都要被對方生生從肩膀上擰下來一般。接著一隻手揪住了他的頭髮，狠狠地用力向下一扯。力量之大，簡直要將他的頭皮都一併扯下來。蘇斯洛夫身不由已地摔倒在地，臉貼著地板，撅著屁股，擺出了一副任人「蹂躪」的模樣

「啊……」這一連串的打擊令蘇斯洛夫吃痛不過，放聲地慘叫道。聲音之大，甚至傳到了街面上去，引起了街上行人們的關注

張建軍聞聲從廚房裡衝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剔肉的尖刀，看著眼前的一幕，吃驚地張大了嘴。他還以為蘇斯洛夫佔了上風，想不到卻是看到蘇斯洛夫倒背著雙手被人按在地上的模樣

「住手，都不許動」餐館的大門再一次被人踢了開來，幾個蘇聯警察衝了進來，大聲地吼道。為首的甚至於掏出了槍，指向了揪著蘇斯洛夫頭髮的陳忠。

被扯著頭髮的蘇斯洛夫剛好臉偏向著大門，看到了這一幕，因為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猙獰的笑容。

第三百二十一章 發飈的尼古拉斯基


為首的警察叫斯圖卡洛夫，表面上是這一片城區的警察頭目，手下管著三四十名警察，負責這裡的治安問題。但是實質上，他卻是黑幫裡的主要首腦，負責給黑幫生意保架護航。而且，這個斯圖卡洛夫，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種族歧視主義者，白人至上者，對於黃種人，斯圖卡洛夫向來是不看在眼裡的。在他看來，也許千年前的蒙古人還能稱得上勇猛，到了如今，黃種人就是一堆垃圾，空佔有豐美的土地，卻只是浪費寶貴的糧食而已。

蘇斯洛夫與他是一個黑幫的成員，之所以能夠在這裡肆無忌憚地敲詐張建軍夫妻，也正是因為他有著這樣強大的後盾所以當他看到是斯圖卡洛夫帶人出現在店裡，手裡還拿著槍，他這心裡立時就鎮定了下來。在他看來，這幾個黃種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了。雖然說，自己從這些黃種人這裡撈不到什麼好處，但是這被打的一口惡氣，卻是出定了

「警官，警官，不要開槍」霍多科夫斯基連忙站起來大聲地叫道，「這三人是地痞流氓，有意敲詐我們，被我們捉了現行」

斯圖卡洛夫瞥了一眼霍多科夫斯基，手裡的槍仍然指著陳忠道：「放開人，舉起雙手，抱在頭後，到一邊蹲下是不是地痞流氓，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他已經認出來在陳忠手下的那個人是誰了，雖然不是自己的直屬幫會成員，但也是見過多面的，自己也沒少從他那裡得好處。

「還有你，放下刀子」他又看到了站在廚房門口的張建軍，大聲地喝斥道。

陳忠看了一眼方明遠，斯圖卡洛夫的威脅對於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對於一名曾經上過戰場的老兵來說，手槍，又隔著一段距離，手裡還有個肉盾，他才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麻煩在於方明遠他們也都在附近，這位蘇聯警察的槍法要是準點還好，要是不准的話……

方明遠打了個眼色，陳忠和武興國這才松開了手，蘇斯洛夫卻賴在地上不起來，大聲地叫道：「警官，警官，他們這是有意誣陷，我就是上來問兩句話，他們就動手打我哎喲，我的胳膊都被他們打斷了」

斯圖卡洛夫臉色陰沉地一擺手道：「你們竟然在我國的領土上毆打我國國民，行為已經觸犯了我國的法律把動手的人都給我帶上手銬帶回警察局去」跟在他身後的幾名蘇聯警察，立即從腰間拿出了手銬，衝著陳忠他們幾人就走了過來。

「你們最好拒捕，那樣的話，我們的頭會更高興」有人獰笑道。

「得了吧，黃皮鬼還有膽量拒捕？有這膽子的恐怕還沒有生出來吧。」他的同伴一臉不屑地道。

「啪」尼古拉斯基一拍桌子，嚴聲地道，「你們就是這樣執法的嗎？不問清事情的真相，就要隨便捉人」聽著霍多科夫斯基的低聲翻譯，方明遠的臉沉得已經和鍋底灰沒什麼兩樣了。

「你是什麼人？不要在這裡干涉我們執法還是這幾個黃種人，看起來他們都是一夥的，全部都給我帶回警察局問問。」斯圖卡洛夫沒好氣地一指方明遠幾人道。自己收拾幾個黃皮鬼，居然也敢有人出來和自己唧唧歪歪。要不是看他們也是蘇聯人，自己就一鍋端了。

尼古拉斯基站起身來，伸手到大衣裡取自己的證件。斯圖卡洛夫立即用槍口指向了他，尖聲地喝斥道：「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尼古拉斯基胸中的火氣騰得一下子就直衝腦門，這他**的俄羅斯內務部副部長咱惹不起，在這雅庫茨克市裡，居然還有警察對自己舉槍了

「你開一槍試試薩鮑洛尼那個酒鬼都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還居然敢把槍口對著我我看你是不想穿這身皮了開槍吧，你開一槍試試」尼古拉斯基三步並做兩步，來到了斯圖卡洛夫的面前，用胸膛頂著槍口，惡狠狠地道，「我看你是想全家老小都去古拉格集中營裡渡過餘生了」

斯圖卡洛夫的心立時揪成了一團，古拉格集中營雅庫特共和國裡誰不知道，國內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城市，當初可都是由古拉格集中營裡的犯人們建起來的，而為了建設這些城市，有多少人死在了冰天雪地裡？總數沒有人知道，但是建國後那些年，全國有近兩千萬人被投入了古拉格集中營，這對於蘇聯的老人們來說，卻並不是什麼大秘密。但是最終能夠再走出集中營的，五不存一可以說，這些城市就完全是在人的屍骨上建立起來了。

做為警察的斯圖卡洛夫更是明白，雖然說近些年來，這些古拉格集中營逐漸被取消，但是在雅庫特共和國的深處，仍然還有古拉格集中營的存在，那裡深入北極圈，冬季比雅庫茨克市還要寒冷而且生活條件極差，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丟掉小命。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聽到了薩鮑洛尼這個名字，這不是雅庫茨克市警察局局長的名字嗎？斯圖卡洛夫原本就白的臉皮此時更是蒼白了幾分。簡直都沒有了半點血色。

「請問，這一位先生你是？」斯圖卡洛夫連忙將槍口移了開來，陪著笑道。

「哼」尼古拉斯基陰沉著臉從大衣裡翻出了自己的證件，遞到了斯圖卡洛夫的面前。

「阿爾羅薩公司副總經理」斯圖卡洛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說張建軍的小飯館裡室溫不低，可是斯圖卡洛夫卻覺得自己彷彿站在了空曠無人的河邊，一口涼氣下去五臟六腑中都充滿了刺骨的寒氣自己剛才居然為槍指著阿爾羅薩公司的副總經理這個可怕的事實令斯圖卡洛夫整個人都呆住了。

阿爾羅薩公司，那可是雅庫特共和國境內最大的國有企業，它每年上繳的利稅要佔到雅庫特共和國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七十，在雅庫特共和國裡，上至六七十歲的老人，下至懂事的娃娃，誰不知道阿爾羅薩公司的鼎鼎大名

斯圖卡洛夫的臉色此時已經變得發青了，尼古拉斯基說得不錯，就是自己的大領導薩鮑洛尼局長來了，也絕不敢拿槍指著他的

蘇斯洛夫也注意到了這裡的變化，察顏觀色的他注意到，斯圖卡洛夫在接過那個人的證件後，臉色顯然異於尋常，蘇斯洛夫這心裡不由得就是一顫，別看他長得像狗熊一樣，其實人還是蠻精明的。

「把他們這三個人給我抓起來，帶回警察局」斯圖卡洛夫惡狠狠地一指蘇斯洛夫三人道。一轉臉，又滿面堆笑地對尼古拉斯基道：「誤會，誤會，這全是誤會。我不知道總經理您在這裡……」

「尼古拉斯基先生，方先生說了，請您聯繫一下米哈囉伊爾部長，他要向米哈囉伊爾部長告辭了」霍多科夫斯基高聲地打斷了斯圖卡洛夫的解釋。

米哈囉伊爾部長？斯圖卡洛夫又聽到了一個令他心驚膽顫的名字。雅庫茨克市是雅庫特共和國首府，做為一名警察，自然是要把這些官員們的名字都記住，能夠稱得上部長兩字的，當然不是小官員了。

尼古拉斯基伸手接過了自己的證件，冷笑道：「什麼也別說了，乖乖地站在這，一會，你們局長還有米哈囉伊爾部長就會過來，自然會有人來處理你們」

斯圖卡洛夫和蘇斯洛夫兩腿不由得一軟，跌坐在了地板上。

米哈囉伊爾正在部裡處理公文，雖然回雅庫特共和國也有幾天了，但是由於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陪同方明遠他們考察了，積壓下來的公文可是高高的一摞。好在今天沒有什麼大的安排，又有尼古拉斯基相陪，所以他就沒有跟著。沒想到，突然間就接到了尼古拉斯基的電話，要他迅速地前來。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的米哈囉伊爾不敢怠慢，放下電話，就帶了兩個隨從開車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他來得很快，幾乎是和警察局得到柳娜多娃報警後，趕來的警察是前後腳進入了張建軍的飯館。

喘息未定的他就聽到麻生香月道：「米哈囉伊爾部長，感謝你這兩天來的接待。但是我們現在要向你告辭了，明天我們就會前往莫斯科，麻煩米哈囉伊爾部長給安排一下飛機。」

米哈囉伊爾大吃了一驚，方明遠他們這才來了幾天，中間還有兩天因為大雪的緣故，沒有在外面多呆，除了阿爾羅薩公司的鑽石原礦交易進入了談判階段，其他的投資事項，方明遠他們還在考察階段中，這怎麼突然間，沒有一點前兆地就提起來要前往莫斯科了？

米哈囉伊爾注意到，不管是麻生香月還是方明遠，臉色都是陰沉沉的，似乎一肚子的怒氣，而站在牆角的那些戰戰兢兢的蘇聯警察和漢子，則提醒了他可能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於是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尼古拉斯基。

尼古拉斯基故意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將米哈囉伊爾拉到了一旁，這才低聲地道：「米哈囉伊爾部長，方先生和麻生女士認為雅庫特共和國存在種族歧視主義，而且對待在此工作的華夏人，過於粗暴，治安環境也不好，再加上這裡天氣寒冷，工作環境惡劣，認為投資下去，也難以保證日後的成本收回，所以決定中止在雅庫特共和國的考察，前往莫斯科。唉，差一點啊，和我們阿爾羅薩公司的談判也要中斷。只是接下來的談判，恐怕要挪到莫斯科公司總部去了。」

種族歧視主義治安環境惡劣對待華人粗暴這一條條的指責令米哈囉伊爾腦門上青筋直跳尤其聽到阿爾羅薩公司與麻生香月他們的談判也要中斷，這心裡更是咯噔一下。

「尼古拉斯基，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變成這樣？」米哈囉伊爾焦急地道。他還指望著靠麻生香月他們的投資推動自己的仕途呢。

尼古拉斯基長嘆了一口氣，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給米哈囉伊爾說了一遍。「你想想，一個街上的無業人員，就敢向這裡的老闆敲詐五千盧布，還要污辱人家的妻子如果說這裡的治安良好的話，怎麼可能在這種公眾場合裡，發生這種事？而那幾個警察，進來不問事情緣由，就要捉人帶走人，還動不動就拿槍恐嚇，還叫人家什麼黃皮鬼，這方先生和麻生女士聽著能不生氣嗎？」

米哈囉伊爾瞪著斯圖卡洛夫等人的眼睛裡簡直都要冒出火來了，難得請來兩位有錢的也真有投資意願的金主，居然就因為他們這些人，而令人家產生了厭惡的念頭雅庫特共和國原本就地廣人稀，國內資源雖然豐富，但是真正得到開發的很少，加上境內的工商企業數量稀少、規模有限，所以共和國的財政一向是緊巴巴的，米哈囉伊爾要是能夠讓方明遠他們哪怕在國內投資三四個億的盧布，那對於雅庫特共和國來說，都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目了，平均到每個人的頭上，那也是三四百盧布呢。

看著米哈囉伊爾那副恨不能剝自己皮的模樣，斯圖卡洛夫和蘇斯洛夫，兩人也是心驚膽顫做為雅庫特共和國的主管經濟方面的領導之一，米哈囉伊爾上鏡的機會還是不少的，一進門兩人就已經認出來了，此時兩人已經後悔死了，怎麼就不開眼地惹上了米哈囉伊爾部長的朋友呢。

此時，得知米哈囉伊爾和尼古拉斯基在此的雅庫茨克市警察局局長薩鮑洛尼也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剛一進門，就被米哈囉伊爾如同暴風驟雨般地狠狠地批評了一通，雖然說米哈囉伊爾並不主管內務部，也不算是薩鮑洛尼的頂頭上司，但是情知屬下理虧的他，也只能是陪著笑，暗地裡咬緊牙關聽著。

第三百二十二章 異國打黑

「薩鮑洛尼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也不管你有什麼困難，這幾個敗類必須給我嚴加處置把他們以往的所有惡跡都給我挖出來一定要嚴懲不貸嚴懲不貸」米哈囉伊爾咆哮如雷道。自己費了莫大心力才眼看著要出成效的事情，居然被這麼個黑社會成員攪黃了，令他怎麼能不是火冒三丈，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

「薩鮑洛尼，如果說我再聽到這家餐館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的話，我不管是來自政府部門還是社會上的這些渣滓，我就找你討要個公道」米哈囉伊爾指著小餐館陰沉著臉道，「我給你五天的時間，雅庫茨克市的治安環境，如果說得不到明顯的好轉，我就向共和國總書記正式提交議案，免了你這個警察局長」

華夏的那些官員們常說，沒有好的環境，又怎麼可能引來金鳳凰就是引來了金鳳凰，也有可能因為無處可落腳，而展翅飛走米哈囉伊爾現在對此算是有了極為深切的體會

薩鮑洛尼激零零地打了一個寒顫，他算是聽出來了，這位主管經濟的部長今天是真急了雖然說他並不是自己的主管上司，但是向共和國總書記提交議案免了自己的權力還是有的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薩鮑洛尼已經將斯圖卡洛夫和蘇斯洛夫恨之入骨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自己堂堂一個雅庫茨克市的警察局局長，被這樣大聲地訓斥了半天，就差指著鼻子罵娘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令他倍感惱火。

而且更重要的是，兩人的行為已經威脅到了薩鮑洛尼的切身利益——身為雅庫茨克市警察局局長，薩鮑洛尼也是在體制中享受著一系列的特權的，不但可以買到普通市民們根本買不到的一些商品，重要的是他們還可以享受一筆筆隱性收入，這裡所說的隱性收入並不是指那些屬下或者轄區內商家們的孝敬，而是由蘇聯官員體制內的隱性福利。

這一制度是從斯大利時期開始施行的。當時，斯大林建立一種被稱為「斯大林錢袋」——裝在信封中的盧布，的附加工資制，而且是每一個月都發放。這種原本是給高中級官僚的額外金錢，是根據各個官員的職務的高低和受重用的程度，從幾百盧布甚至於到幾萬盧布不等。六十年代，蘇聯部級官員每月的附加工資是近三千盧布左右，相當於當時的五千美元。

而就在斯大林向官僚們大肆行賄的時代，蘇聯的人均產值只有七八百美元。如此奢侈的「斯大林錢袋」，當然要完全黑箱作業，所有的領取者必須嚴守秘密，一旦走漏信息要遭到嚴厲處罰。當然了，官員的特權優惠必須仰仗上級恩准，一旦惹得頂頭上司不高興，優惠也必然隨著官職的失去而失去。比如當時的人民委員諾維奇亞被斯大林吊銷了職位後，一切特權也隨之消失，每月只有一百多個盧布的養老金的他，生活已經和普通平民沒什麼兩樣，甚至於他托關係到高幹醫院看病，後來也要受到追查。

這一制度隨著斯大林逝世，赫魯曉夫上台而有所收斂，但是赫魯曉夫被推倒後，接任的蘇聯領導人卻將這一制度大面積的推行了開來，不再侷限於那些高中級官僚，而是根據官員們的級別發放，成為大家心知肚明，卻又誰也不會在公開場合提到的秘密福利。這一福利的收入，可是要比他們正式的工資收入還要高得多。這也是為什麼，在列寧時代之後，蘇聯的官員們迅速腐敗下來的重要原因之一——從國家的最高領導人那裡就已經爛了

但是，一旦官員被降職免職，那麼他所享受的這一切也將隨之化為泡影。而如今的蘇聯，由於各種食品和家常用品的短缺，平民的生活，對於像他這樣的人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

薩鮑洛尼一邊連連點頭應是，一邊心裡暗暗發狠，回頭不但要收拾蘇斯洛夫和斯圖卡洛夫他們，就連他們所在的黑幫，也要一併連根拔起至於這家中餐館，則是要列為重點保護對像誰要是敢來敲詐這些華人，誰就是要打自己的飯碗

「薩鮑洛尼，這件事一定要進行嚴懲尤其是這幾個人，身為國家公務人員，居然公開在公眾場所發表種族歧視言論，這種行為，是絕對不可以容忍的這是在給蘇聯，給雅庫特共和國的臉上抹黑我建議將他們通通都開除公職」尼古拉斯基臉吊得和驢臉有一拼了，指著斯圖卡洛夫的那幾個屬下道。

薩鮑洛尼這心裡就別說多彆扭了，可是他還得聽著，別看尼古拉斯基在雅庫茨克市裡甚至於雅庫特共和國裡，都不是正式的官員，但是阿爾羅薩公司副總經理的這個級別卻是要高於薩鮑洛尼的，甚至於是要高於米哈囉伊爾的，而且阿爾羅薩公司在雅庫特共和國中的影響力，更是任何的一個官員都不敢忽視的。所以雖然從理論上講，尼古拉斯基對於薩鮑洛尼的工作沒有半點管轄權，他也絲毫不敢流露出半點不滿的情緒。要知道，雅庫茨克市的警用車輛，要不是有阿爾羅薩公司每年的資助，恐怕有一半要趴窩

蘇斯洛夫和斯圖卡洛夫等人是越聽越心寒，越聽越害怕，照這個架式下去，恐怕自己不但保不住這個職位，恐怕還真是要到監獄裡去渡過下半生了。還是那句話，不想收拾你的時候，你就是鬧翻了天，也沒有人理你；要是想查你的時候，雞蛋裡頭也絕對能夠找到骨頭

這些人，不管是蘇斯洛夫他們這些混混地痞，黑社會成員，還是斯圖卡洛夫他們這些警察，哪一個屁股是干淨的，只要薩鮑洛尼決心查，那絕對是一查一個准何況，就是沒有東西，只要薩鮑洛尼想讓他們有東西，也一樣會有東西斯圖卡洛夫自己就是干警察的，對這一套還不是輕車熟路

可是現在他們就是想跑都沒有機會了，薩鮑洛尼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帶著不少警察，早把他們這些人都給控制住了，斯圖卡洛夫的槍也被下了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說三天後，我還看不到雅庫茨克市的治安環境和警察局精神面貌的真正改變……」米哈囉伊爾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威脅的意味已然是顯而易見。

薩鮑洛尼為之一怔，隨即猛地抬起頭來，整頓警察局和雅庫茨克市的社會秩序，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裡面需要做的工作多的令人頭痛，而且就靠他自己，也是絕不可能的他雖然是警察局長，但卻不是一言九鼎的**者,這警察局裡也是分派系的，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指揮地動的。「米哈囉伊爾部長，這樣高的標準，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和權限，我需要通知卡思脫維奇部長，請求他的批准」

卡思脫維奇，雅庫特共和國內務部部長，薩鮑洛尼的頂頭上司。

米哈囉伊爾隨意地擺了擺手道：「立即請示吧，如果說因為你們警察局工作不力而造成投資商的不滿，卡思脫維奇，他也一樣要被追究責任」米哈囉伊爾底氣很足，如今雅庫特共和國的最高層也已經得知了麻生香月他們的到來，更知道了他們在阿穆爾州的大手筆投資，所以誰不希望他們也能夠在雅庫特共和國內進行投資，這樣一來可以得到政績二來可以改善雅庫特共和國的財政收入三來，有投資這過程中自然就會有油水，誰也不傻不是。

像雅庫特共和國這種鳥不拉屎的地，能夠拉來像麻生香月這樣大手筆的投資商，那是極其難得的機會。尤其是聽到麻生香月他們正在和阿爾羅薩公司談判購買鑽石原礦，這些領導們高興得簡直都合不上嘴了。雅庫特共和國的財政實在是太緊了，別說像阿穆爾州那樣三十億盧布的投資了，就是投個三五億盧布下來，大家都會高興壞了。

所以米哈囉伊爾根本不擔心卡思脫維奇會在這件事上拖自己後腿那樣他只會得罪其他所有人

而且，麻生香月他們事後還要前往莫斯科，誰知道人家在蘇聯還認識什麼高層人物，到時候歪歪嘴，說幾句雅庫特共和國的治安環境不好一類的話，卡思脫維奇能哭死

薩鮑洛尼看著米哈囉伊爾有恃無恐的模樣，這心裡來回翻了七八個，按理說，米哈囉伊爾這叫手伸長了，伸到了不應當他管的領域裡，這在官場上是禁忌，可是看米哈囉伊爾模樣，卻完全不在意，這令薩鮑洛尼的心裡有些發憷。

並沒有用多久的時間，薩鮑洛尼一臉難以置信地走了回來道：「米哈囉伊爾部長，卡思脫維奇部長很快就會趕過來，我將立即在雅庫茨克市內進行社會治安和警察局內部整頓還市民們一個乾乾淨淨的生活環境」

第三百二十三章 找個代理人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幕，張建軍覺得自己簡直就如同在夢中一般，直到多年以後，每當他回想起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恍如夢中。原本他還以為自己今天已經被蘇斯洛夫逼到了死角，每個月在原先的保護費上再交五千盧布，是他無論如何也交不出的巨款，而他也明白，蘇斯洛夫對於柳娜多娃，早就垂涎欲滴了，即便是不藉著今天的事情下手，日後也肯定會另找藉口生事。所以，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的他，為了同胞，也是為了自己的尊嚴，他毅然拿起了剔骨尖刀……

說老實話，他已經做好了可能會被抓甚至於被判刑的心理準備，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居然和他的預期呈完全相反的態勢。

蘇斯洛夫讓那個青年人的同伴三下五除二就給收拾了，根本就沒用得上他，而隨後到的斯圖卡洛夫，雖然掏出槍了，可是同胞身邊的那兩個蘇聯人裡居然有一個是什麼阿爾羅薩公司的副總經理，聽著好像是很大的官，那個斯圖卡洛夫立馬就軟了下來。

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就更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了，米哈囉伊爾和薩鮑洛尼他是不認識，但是也能看得出來，絕對是大官，比起斯圖卡洛夫來，那高得不是一點半點，斯圖卡洛夫，在他們的面前乖得就像見了貓的老鼠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一個局長，一口一個部長地哀求著，最終也是毫不留情地被人拖了出去。

那個局長帶著斯圖卡洛夫他們走了，那個被稱為部長的俄羅斯人卻沒有走，而是湊到了自己同胞們的桌上，沒過一會兒，又有一個官員也趕了過來……

張建軍並不知道，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雅庫茨克市裡還將發生更多令他感到驚詫的事情，被米哈囉伊爾下了嚴令的薩鮑洛尼，回到警察局後，就立即招開了幹部會，部署米哈囉伊爾的工作。這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蘇斯洛夫和斯圖卡洛夫所在的幫派。接下來，則是那些平日裡欺壓華人比較厲害的幫派。薩鮑洛尼也不傻，事情是因華人而起的，當然是要先滿足華人的要求，這樣一來，即便是他在其他事情上力度有所減弱，或者說速度不夠快，米哈囉伊爾也會酌情。

薩鮑洛尼原本是不想這麼聽話的，畢竟米哈囉伊爾不是他的頂頭上司，而且這些黑幫，其實哪一個背後沒有個一座兩座靠山的，其中甚至於還有內務部、警察局裡的官員，每年收上來的孝敬也不少，只要不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大事來，薩鮑洛尼才懶得費那份心思。這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蘇聯人也不是不懂。就是再開明的社會，也會有陰暗面。只要不鬧到不可收拾，就得了。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將此事報告給了雅庫特共和國內務部部長卡思脫維奇後，卡思脫維奇居然斬釘截鐵地告訴他，要堅決執行，盡最大的努力執行，要是敢陽奉陰違，不用米哈囉伊爾開口，卡思脫維奇也會撤了他。這樣一來，薩鮑洛尼再不敢有半點輕視。

張建軍更不知道，蘇斯洛夫和斯圖卡洛夫，以及那些狗腿子幫兇，在收監後不久，那些醜事就一件件地被揭發了出來，半年後被雅庫茨克市地方法院判刑入獄服刑刑期最少的，也是十五年以上，至於蘇斯洛夫和斯圖卡洛夫，一輩子也沒有再出過監獄。

至於他自家的這間餐館，也是受益匪淺，從這一天開始，不但時常會有警察前來巡視，雅庫茨克市裡也沒有哪一個黑幫會不開眼來上門敲詐他甚至於在雅庫特共和國裡，華人的地位都有了明顯的提升。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而在眼前，就有他的一場大富貴。

方才所發生的一切，方明遠自然是全部都看在了眼中，張建軍的那些舉動，他也牢記在心中，不管別的，能夠從廚房裡拿把剔骨尖刀出來，那就說明人還有血性，也是個心中有同胞的人。對於這樣的國人，方明遠自然想拉他一把。況且這雅庫特共和國條件惡劣，國人來這裡，短期內很難適應，而用蘇聯人，又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這個老闆倒是顯得不錯。

「張大哥，過來坐坐」等到張建軍的菜上得差不多時，方明遠主動地叫道。

「我？」張建軍吃驚地張大了口，那一張桌上，可是坐著三個蘇聯官員，而能夠讓他們客客氣氣地方明遠他們，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自己不過是個不入流的餐館老闆，坐上去算什麼？

霍多科夫斯基立即搬來了一把椅子，將張建軍拉過來按在了上面，自己則跑到陳忠他們那一桌去——有了張建軍，他這個翻譯在不在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大影響了。況且，方明遠他們有時也會用日語互相交流，他就只有乾瞪眼了。方明遠心裡暗暗點頭，這個霍多科夫斯基果然是個心思玲瓏知進退的人物。

關於在雅庫特共和國的投資事項，這幾天，方明遠和麻生香月等人也琢磨過了，只是除了這鑽石原礦的交易之外，其餘的，值得巨額投資的太少，在目前的世界大環境下，那些礦藏都還不值得大規模開採。但是，從長遠來看，又必須在雅庫特共和國保持一定的影響力，這樣的話，到了世紀末下世紀初，開發條件成熟的時候，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從哪裡下手都不知道。

所以，商量來商量去，方明遠決定，從雅庫特共和國購買木材和動物的皮毛，華夏用蔬菜等食用品、還有輕工產品來交換不指望掙多少錢，只要能夠不虧損就行

米哈囉伊爾沒有想到，自己怒斥了一番薩鮑洛尼之後，屁股還沒有坐熱乎，方明遠就丟給了自己這樣一份大禮。

蘇聯西伯利亞地區，由於大部分地區都位於寒帶附近，冬長夏短，所以無論是種植糧食作物還是蔬菜，收穫都不可能像華夏境內那樣豐盛。位於北極圈附近的雅庫特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無疑更是這樣。每年，都需要從其他地區購入大量的糧食和蔬菜來保證國內的需求。阿穆爾州就是他們的一個重要的供應地。

但是，僅僅依靠阿穆爾州的供應，仍然是不能夠滿足雅庫特共和國所有國民的需求，所以到了冬季，還要從莫斯科方向向這裡運輸蔬菜，只是由於路途的遙遠和交通的不便利，蔬菜常常只能進行空運，這樣一來，原本在冬季就貴的蔬菜運到當地的成本是更加地昂貴。高到了普通的雅庫茨克市居民難以承受的地步。所以每到了冬季，大雪紛飛封路的時節，雅庫特共和國的蔬菜就會賣出一個天價來。

雅庫特共和國的領導層們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來改變這一局面，能夠讓雅庫特共和國的國民們，在寒冷的冬季裡吃上充足的蔬菜，這就是一項莫大的政績了，足以讓雅庫特共和國的這百萬人口對他們銘記一輩子了。

從國外進口蔬菜，他們不是想過，但是周邊環境裡，美國、加拿大、日本的蔬菜，他們進口不起。而華夏，前些年與他們相比起來，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華夏的北方地區，在冬季的時候，也只有土豆、白菜、胡蘿蔔等聊勝於無的那麼幾種蔬菜。但是隨著時間進入九十年代，大棚種植在華夏的逐漸興起，華夏北方地區冬季的菜籃子，開始變得逐漸豐富起來。從華夏進口蔬菜，無疑變成了可行的通途。就是再貴，也總比從莫斯科那邊空運過來的蔬菜便宜。

對於這個想法，米哈囉伊爾其實也想到過，只是華蘇邊境貿易中，硬通貨交易不多，大多都是易貨交易，雅庫特共和國有的，大多阿穆爾州也有，而且成本更低，華夏商人們，自然不會捨近求遠。所以到目前為止，他也只是想想。

「貴國可以將這些原木和皮毛送到海參崴港，我們在那裡進行交易你們運來多少原木和皮毛，我們就送來相應價值的蔬菜和輕工產品。」方明遠微笑道，「而且，我希望能夠在貴國設立一個辦事處，也算是貴我雙方日後加強商業合作的一個聯絡點，不知道米哈囉伊爾部長能否同意？」這樣的好事情，米哈囉伊爾又豈能不同意。

「張大哥，在我們國內的人員配備齊全之前，這個辦公地點的選點、裝修、招工等工作，你可不可以幫我們先籌備起來？當然了，不會讓您白忙活的。」方明遠笑吟吟地道。

「啊？」張建軍已經聽得有些呆住了，聞言更是大吃了一驚，遲疑不決地道，「我……我行嗎？」他也明白，這是個機會，就是沒收入，只要能夠和方明遠扯上關係，他這餐館日後也會沾大光的，只是他害怕自己做得不好。

「行，這有什麼不行的？」林蓮笑道，「不比您開個餐館麻煩多少」跟了方明遠這麼久，方明遠的那點想法，林蓮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張建軍看了看方明遠，又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一咬牙道：「好只要你信得過我，就成。」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有個請求

方明遠他們在雅庫特共和國又停留了四天，在米哈囉伊爾的陪同下，參觀了雅庫茨克市裡的大學和一些科研院所後，在一個晴朗無云的日子裡，乘機前往莫斯科。隨行的還有阿爾羅薩公司的副總經理尼古拉斯基。他們的那些越野車，已經由另一架貨運飛機於數小時前將它們帶往了莫斯科。

「嘿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莫斯科現在的氣溫是零下四度，我們要前往熱帶地區了」飛機駕駛員興奮地從駕駛艙裡探出頭來大叫道。引起了機內眾人的一片哄笑。確實，對於晚上的最低溫度已經接近零下四十八度，白天最高氣溫也在零下二十餘度的雅庫茨克市來說，莫斯科的天氣簡直是太好

方明遠咧了咧嘴，卻沒有笑出來，說實話，他現在這心裡還有些發虛。他還是第一次坐圖-154，但是對於圖-154的大名他卻並不陌生，前世裡那位可憐的波蘭總統夫妻不是就死在了圖-154失事中了嗎？與波音和空客的同型號飛機相比起來，圖-154不但生產的數量較少，而且安全記錄也是較差。

圖-154是前蘇聯圖波列夫實驗設計局研製的三發動機中程客機。當年在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代號稱為「大意」。同類機型是美國的波音727、英國的三叉戟客機。圖波列夫實驗設計局由著名的蘇聯上將工程師安德烈.尼古拉耶維奇.圖波列夫建立，總部位於俄羅斯莫斯科。是蘇聯和俄羅斯轟炸機、運輸機的設計部門。在世界軍機中，大名鼎鼎的圖-160戰略轟炸機，又稱變後掠翼重型超音速戰略轟炸機。北約對其的代號為「海盜旗」，就是由圖波列夫實驗設計局研發的。

方明遠前世裡鼎鼎大名的牟其中的南德集團用價值四億元人民幣的五百車皮日用小商品換購的四架蘇制飛機，就是這個型號的飛機。

雖然說方明遠明白，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應當歸功於蘇聯長時間的惡劣和極端的天氣、頻繁的航班、低素質的維修和人為失誤，而很少是設計上的瑕疵。但是人命終究只有一條，要是再……

「呸呸呸」方明遠心中暗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飛機很快就恢復了平穩，人們紛紛解開了安全帶，在飛機裡活動了起來，隨機的空中小姐，也開始給客人們提供茶點。由於飛機上的乘客人數並不多，也就坐了一半的人，所以飛機上的各種食品倒是很充足，大家可以放開胃口吃。

方明遠抱著杯熱咖啡，一邊享受著手上傳來的熱氣，一邊打量著飛機內部。不得不說，蘇制飛機在乘坐的舒適度上，與波音、麥道、空客相比起來，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機艙好像比較狹窄，客艙門也顯得狹小，而且客艙頂行李架的位置亦十分有限，給人一種壓抑感。而且能夠感覺地道，機艙裡的噪音也要大一些。

不過蘇制的飛機便宜啊，比歐美國家的同型號，要便宜百分之三十到四十，這可是一個相當大的數目，所以華夏也有部分航空公司是使用蘇制客機。不過，自蘇聯解體之後，據方明遠在前世裡所知，由於資金短缺和設計人員的外流，圖波列夫實驗設計局有近十年的時光，都沒有拿出什麼像樣的作品了。

買蘇制的客機，雖然便宜吧，但是安全性和舒適性都差點意思，但是買蘇制的貨機，卻是方明遠比較認可的。比如說蘇聯的安-124，這一款在八十年代世界上最大的戰略重型運輸機，打破了由美國C-5運輸機創造的載重高度原世界記錄。此外安-124還擁有過20多項國際航空聯合會FIA承認的世界飛行記錄。它的載重可以高達一百五十噸

方明遠坐在窗口，看著窗外的云層胡思亂想。

尼古拉斯基坐在了他的身後不遠處，同樣是看著窗外的云層，尼古拉斯基卻是在琢磨著自己下一步的計劃，方明遠打算將市價近十億美元的阿爾羅薩公司鑽石原礦以五折的價格全部吃下的最新消息，臨上飛機前，他已經傳回了阿爾羅薩公司總部，六折的價格，基本上已經得到了切普楚戈夫和拉姆布拉斯的認可，但是五折的價格，對於他們來說，恐怕就有些難以忍受了吧。不過尼古拉斯基已經向他們發出了暗示，方明遠很願意在其他方面給予他們補償。估計現在公司總部裡的那些人正在為之頭痛的吧。

不過尼古拉斯基並不擔心什麼，只要當他們聽到方明遠願意拿出總價格百分之五的錢來當回扣，那麼一切的難題都會煙消云散，那些貪婪的老狐狸們，是不可能算不清楚，什麼樣的選擇對於他們更合算至於阿爾羅薩公司損失的那些應得收入，那與他們有什麼干係，反正是公家的錢

有了這一筆大單，阿爾羅薩公司的主管領導顯然是給瓦爾德澤夫施加了壓力，自己的妻子帶著兒子的上門賠罪，對方算是勉勉強強地接受了，家附近的那些陌生人，也都消失了，彷彿一切都回到了正常。

但是尼古拉斯基心裡很明白，這件事並不是就此了結，也許等這一單塵埃落定後不久，瓦爾德澤夫就會重新亮出自己的獠牙瓦爾德澤夫氣量小，睚眥必報，這在莫斯科並不是什麼秘密。除非自己能夠找到比他更大的靠山，或者說將自己下獄會引發諸多他也頭痛的麻煩，否則早晚他必然會出手的……

不過沒有關係，等他能夠下手的時候，自己恐怕就已經到了另一個半球了，俄羅斯聯邦內務部雖強，但是手也不可能伸到美國去。

尼古拉斯基正浮想聯翩，身邊卻換了一個人，方明遠一拍他的肩膀道：「我聽說你們蘇聯有個珍寶庫，就在克里姆林宮中，裡面珍藏了歷代沙皇收藏的無數寶石，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