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演 作者:夢青衣(連載中)

wu_6475 2011-2-16 17:08: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0 150082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0:56
第兩百一十三章 惆悵

    話說紅衣女子微慎驅起銀光,急速襲向上面,顯然她已是知曉敵人在上面。

    在上面之人顯然知道對方會因此發難,早已有所防備。“那好,看來今日老夫要走桃花運了!”隨著聲音只見一蓬烏光破牆而出,卷向那銀針仙子所御使的那團銀光。

    然而銀光在此時剎那間炸開,化為許多到銀色細絲,登時將那蓬烏光射了個像馬蜂窩一樣。

    那數十道銀光破開烏光後是一折,像是靈活之極的飛蟲,系數撲進那樓閣之前給烏光破開的洞中去了。

    “啊!”“賤人!你當真不怕因此挑起兩派事端?!你可擔當得起…”一聲慘呼與一聲怒喝暴起,隨著這聲大喝。“轟!”整個小酒樓都是給忽然炸開的烏光摧毀!原來銀光逞威,擊破罩來的烏光進入上面之中,已是迅速將在上面的兩人殺死了一個,剩下的那人見在自己出手之際還是丟了同伴性命,不禁又怒又恐。

    烏光驟起,便是有嬌叱聲出來︰“殺了你們那麼多人,你認為我這番前來只是恐嚇一下貴門的麼??!”

    余勁挾著無數碎裂石木四處飛射,在小酒樓門口的老黑早在紅衣女子發動攻勢的時候就驅車回避,躲在數丈之遠的古樹下,豈知兩大金丹境的修士威力大開,也是將遠處觀戰的他籠罩在了余波之中。

    眼見著那些碎末激射而來,帶著威力不小的法力,老黑雖然有些動容,但他卻不驚慌。反而是眼中奇光忽起,右手握著那紅色鞭子抽迎了上去。他這時運鞭掄圓打圈,帶出紅色的螺旋氣圈,將大範圍來襲的雜物納入螺旋氣圈中。

    以他築基期後期的修為,對付兩大金丹境高手交手產生翻涌的法力余波還是有些力有未逮,有一些雜物穿過螺旋氣圈打在老黑身後的馬車上。

    這時馬車上的護衛法陣發動,立是泛起一陣白光,擋住了這些雜物的攻擊,只是那雜物蘊含的法力強大,擊穿了白光打在車廂面板上,發出“ 里啪啦”的亂響。可能馬車所構材料的質地還算不錯,將這些打擊盡數安然接下了,只是在上面留下了數道白痕。

    老黑眼見形勢不妙,又是驅車退了數丈外,才是稍微放了一下心,始關注起紅衣女子與敵人的交手戰況。

    他目光落處,場中的情形已是一邊倒︰與紅衣女子交手的是一名灰衣老漢,運使著一件烏光法寶,已給紅衣女子逼得只有招架防守之功,哪有還擊之力。

    再過數回合,在銀光急劇晃動中,灰衣老漢終于招架不住,給那百道左右的銀光穿透護罩,將他整個人都釘在了一旁的樹上去了。

    然而這灰衣老者將死之際還是將一道傳訊飛劍放了出去。

    紅衣女子見那道傳訊飛劍去速極快,只是一離灰衣老者之手,便是竄到了上空十數丈之處,然後就只留下一道蒙蒙劍光痕影。雖是及時驅使銀光從後面追去,但傳訊飛劍速度全開,終究是慢了一些。

    這時她不禁有些惱怒︰如讓讓這訊息傳出去,讓敵人有了防備,豈不是拖了那些師兄弟的後腿,要知道今日行動就是將鐵嶺城中大嶺派的勢力盡數拔出,消滅個干干淨淨。

    此時,一件驚喜的事情在她眼中出現了︰只見一里外的天空中一道烏光不知從何而起,只是一下子,就追上那傳訊飛劍,頃刻那道劍光吞淹了去,就連一絲聲息都沒有傳出來。

    這個變化極快,紅衣女子知道是坐鎮的宗內高人及時出手,將這漏網之物攔下了。

    她收回了銀光躍到馬車上,抬頭望向天空。在她法力運轉的眼楮中,看到此時這片晴朗的天空是大不一樣︰只見許多劍光如流螢般由南方朝著北方天空涌去,如洪流般不可阻擋。

    她手握成拳,指甲都要掐入了肉中去,心里狠狠地道︰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一息後她甩手揮出一事物,然後鑽入馬車中去。老黑見她進去,便是起鞭揮舞,將馬車驅使上了官道,馬車一上了官道就是飛快奔馳了起來。

    紅衣女子揮手甩出的事物呼嘯著朝空中射去,上得三十來丈便是爆開,只見一尺長有余的金色長劍,明晃晃的指著北方,一時將周遭耀眼的陽光都壓了下去。

    其實整個鐵嶺城的天空何止這道金色長劍。銀針仙子的這一訊號就像燎原之火星,從這北靈城與鐵嶺城接壤之處開始,這金色之長劍訊號便是一路綻放開去,無比絢爛。

    在離北靈城數十里之外,鐵嶺城之內有一百余丈高小山,名廟山,得名于半山那座忠義小廟,曰廟山。

    此山有些奇異之處,以山體中間為線分開,下邊林木蔥郁,而高處則是怪石嶙峋,光禿干淨,無一草木。

    今日廟山四處天空皆是金劍耀眼,引得廟山那些目睹的凡人是議論的議論,惶恐的惶恐,自然有些明白一二的閉門禱告,希望別殃及池魚。若是有人往廟山高處望去,必是會看見一紅衣人站立在廟山最高的一塊巨石上,任是山風猛烈,都是不動分毫。

    此人正是李余!

    李余雙手環抱,一道宛如靈蛇般的烏光在他身邊回旋盤動。他一身朱紅的道袍在獵獵風中飄揚,他的左邊袖角在微微翻動之際,露出繡著的一柄細小朱紅長劍。

    他已是晉入真傳弟子之列,更是凝練出玄天道劍,宗門必是千般看重,修仙路上從此是光明一片。

    李余的眼光此時是隨著官道上一輛疾馳的馬車而動,如有旁人在,必是看到他眼光之中蘊含的關心明顯絲絲流露。

    雲師姐,這一別竟是十六年,還真是漫長啊。李余不禁輕嘆了一口氣,這一嘆有些滄海桑田的味道在其中。

    之前李余隨慕容天縱與左連城來北靈門,驚喜地在與北靈門弟子中發現封長梧師兄,封長梧也是剛剛踏入了元嬰境。自然,兩人相認之時當是淚汪汪,不勝狂喜,隨後相談之下是知道雲小依也是幸存,更是喜上加喜。

    三人一起相聚時細談起各自這麼多年來一切,都是唏噓不已。

    李余望著那緩緩而動的馬車,數天前所知悉的閃過腦中︰原來她已為他人之婦。心中那絲盤旋許久的惆悵不禁又是浮起。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0:57
第兩百一十四章 訊號

    一別十六年,物是人非。昔日雲小依與封長梧借著傳送陣脫得紅雲閣滅門之劫後,兩人便是投奔北靈門,拜于北靈門下。

    心中有那血海深仇時刻鞭策,所以這十六年來兩人一直都勤修苦練不綴。由于兩人的天資不錯,是以一身修為突飛猛進。其中雲小依在兩年前就金丹大成。因為這些年來雲小依在外面行走,使用的都是九十九口中上品銀針法寶,加上她長相秀美,是以在天南的修仙界中博得一個“銀針仙子”的美名。

    而封長梧的天份更在雲小依之上,一年前竟是成就元嬰。而且一舉晉升為北靈門長老之位,為北靈門最為年輕,最為天賦驚人,前途最為光明的長老。

    這些年來,在北靈門,封長梧對雲小依關愛備至,一如當初在紅雲閣,更勝當初。剛剛經歷喪親之痛的雲小依在北靈門才是有了一些溫暖。加之雲小依在紅雲閣早就對封長梧情愫暗生,這樣一來,兩人自然是走在一起。在前年,兩人便是水到渠成的結為道侶了。

    李余知悉之後,立是送上最為真誠的祝福。他心里的這絲惆悵,實是生得有些突兀,依稀有些盼望已久的希望忽然破滅後之懊喪,其中還有的是一些慌亂。

    修仙路上行,是一路的逆命與天爭。修仙之人幾多是無情無義之輩,也是如此,才更有可能在那一線機緣中脫穎而出。

    斬斷七情六欲談何容易,李余這十幾年來幾無想及其他事,只是一心在修行上。豈知今日一遇故人,卻是心瀾再起,數味間雜。這些情緒一生來就像是盤了根的蔓藤,在心中久久不消,反而醞釀成別樣的惆悵,這幾天令李余心神都有些失守與不寧。

    難怪如此,未入紅雲閣之前,李余見雲小依之第一眼,在心里早就種下了一顆種子。只是這些年來,因為種種原因,他是在狠狠地壓抑著,未讓它發芽罷了。不過知道了雲小依如今的狀況,他心底便是下了決定要努力讓這顆種子徹底腐爛,讓它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李余長吁一口氣,才是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今日北靈門大反攻之際,己身司督查之職,事關重要,豈能在此時失神。

    元嬰境高手的心念轉輾不過在半息間,就是失神,也是在瞬間回復。

    至此,大嶺國修仙界的形勢便是大不同。昔日大嶺派與北靈門本是勢均力敵,對峙而立。平日兩派雖有小摩擦,但沒有大的波折出現。倒是風平浪靜了十六年。

    直至一個月前,大嶺派忽然高手盡出,也不知是否請來了得力助手,他們所到之處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北靈門弟子皆是丟盔棄甲,血流成河。

    只是大半個月時間就將北靈門在大嶺國各處勢力盡數拔除,最後僅僅剩下北靈門的大本營靈鐘山之處沒有伸手過來,

    劍宗也曾派出由數名長老帶隊的援兵及時傳送到靈鐘山,但是在聯合這些長老援兵傾力反擊中北靈門竟還是不敵,落得大敗。而北靈門主北靈子應戰大嶺派掌教葉落,北靈子雖以兩道無上玄天道劍出擊,卻還是給葉落打敗,並給幽藍真火傷了元氣。

    幸虧他及時退回靈鐘山的護山法陣內,才是保住性命。大嶺派的高手可能有些懼怕靈鐘山的護山大陣,只是成了合圍之勢。大嶺派這些天來都派人到山門騷擾刺探,不曾停消過。

    北靈門主事之人給擊傷,劍宗在大嶺國的根基岌岌可危,事關重大!劍宗高層得到訊息後才是立即做出重要決定︰傾力支援北靈門。于是前日慕容天縱與左連城等精心挑選的一隊高手立是傳送到了北靈門。

    在這次逆襲中,由于李余只是元嬰初期的修為,所以李余所負責的是由北靈城至鐵嶺城這片區域。

    大嶺派即是重兵圍城,靈鐘山四周方圓數百里中只怕駐點無數,這些駐點猶如插入肉中的刺,自然要一一清除掉。

    在慕容天縱擬定的反攻謀劃中,簡簡單單,一共就兩步︰一是消滅大嶺派在大嶺國的所有力量,二是滅掉大嶺派。今日所走,便是清遍周遭數城範圍地域的敵人。

    然而出乎劍宗諸人的意料外,今日之戰是讓人驚訝的順利,簡直是風卷殘雲般,就是連遭受到一波像樣的抵抗都沒有。之前不可一世的葉落並沒有出現,別說葉落,對方就是元嬰境修士也是見不到一位,真是詭異無比。

    然而這種詭異情況並不能阻止北靈門反擊的腳步,在天空紛舞的傳訊飛劍都是傳達著一個意思︰一切不變。以強大的力量迅雷不及掩耳地橫掃一切,敵方所有的計策都只能是成空,這就是劍宗的自信與霸道。

    適才雲小依對陣的灰衣老漢放出的傳訊飛劍便是給李余使用烏風蕩卷滅,李余雖然看似輕松寫意,其實也是危險之極︰將自己的身形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大戰中,只怕是敵人的高手首先找上自己。但此時李余全然不懼,他怕的倒是那些大嶺派高手躲了起來。

    忽然,在西南的天空上,隨著一聲巨大的“啪”聲傳來,一把數尺的紅色的長劍形狀訊號綻開來。

    劍宗在此次的行動中的亮空訊號皆是以劍形為見,行動細分到哪幾個人負責哪個敵方駐點,如是金色長劍就是說明此處已是清除。要是出現還要亮過金色長劍數分的紅色長劍,則是求援信號。

    在這滿空的金色長劍中,這把紅色長劍顯得十分刺眼,李余見之眉頭輕皺,下一刻他已是擁著烏光跨空而去,直指那求援之處。

    求援之處距離這座廟山不過是百里左右,李余真元雄渾無比,在全力驅動之下,烏風蕩化為一層旋轉不停的黑光罩住他全身,有繁多的絲絲細小無比的亮光在他全身環繞不停。若是細看,便是會發覺那些亮光都是由無數急劇游動的符?組成。

    烏風蕩威能全開,裹著李余似虹似電,百里距離,不過兩息左右便到。

    然而李余到了那處,正待出手,卻是看到了一位讓他心瀾大起之人!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0:58
第兩百一十五章 視如螻蟻

    在李余下方,兩團法光在晃動穿梭,時不時交擊踫撞,爆出一蓬蓬的各色刺眼亮光,之中生出許多細碎火焰向四周射去。那些火焰雖然細碎,但是蘊含的威力巨大,一踫到周遭的的樹木皆是猛烈炸開。數丈方圓的樹木都不能幸免,在這絲絲火焰的凌虐下,不是倒伏,就是半腰折斷。炸開的木屑泥土帶著火焰像給颶風吹動一樣,打得幸存樹木的枝葉零落爛殘。在這小森林里,交手的兩人竟犁出一條不短的寬闊道路,可見廝殺的一二激烈。

    李余瞧得分明,是一藍衣人追著一穿粉紅衣服的女子,照情形來看,那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子已是大大落了下風,再沒有援兵的話,她落敗不過是數個回合的事情。

    李余眼力超然,只是一眼,便是將戰得不可開交的二人面目看得一清二楚︰藍衣人是一位瘦高的中年人,而粉紅衣女子則是一千嬌百媚的少女。在那位女子的身上,李余憑借著師門所發的牽機玉的冥冥一絲牽引,是找到了呼應的氣機。加上之前的紅色長劍求援訊號,足可以肯定這粉紅衣女子是劍宗弟子。

    藍衣人所用的法寶是一柄飛劍法寶,看其虹化時的品相︰華光流轉,華光上層層厚實的火焰升騰不已,氣息凝而不散。這柄飛劍必是法寶級,不過品相不高,至多下品之屬。火屬性的法寶一旦施展起來,除了雷屬性法寶外,威力是比其他屬性的法寶更勝上一籌的。而粉紅衣女子運使的是一件碧光閃閃的長綾,洋溢出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應是木屬性下品法寶。

    本來飛劍法寶的攻擊力就在那碧色長綾之上,加上以火克木之理。所以就算粉紅衣女子的功力與藍衣人相差無幾,但輸了法寶上的優勢,一番力戰之後也是落于絕對下風,只能是苦苦支撐,哪有一分反抗之力。

    李余之所以心瀾大起,只因他此時是看清了那位粉紅衣女子的面目。

    一別多年,竟是在此地這般相逢,倒是大大出乎李余的預料。他此時除了心中有些怒意生出,還有些感慨︰十六年前,在靈鐘山旁,只因為區區阻路之事,幾乎出手奪去自己性命的那位“姚妹妹”,今日卻是自己要出手相救之人。

    人生有時還真是奇妙,因果循環。這心思蠻狠毒辣女子天賦不低,能拜入北靈門自己倒可以預知,不過今日在這種情況之下相逢倒是有些意外。在下面爭斗的兩人,在李余的靈識的掃蕩下,境界洞察若明,原來兩人皆是假丹之境,難怪可以驅使下品法寶爭斗許久。

    李余思及往事,未免心潮頻起,在他恍惚了一下之際,下面的兩人又是過了兩招。那女子一個不慎,就給那鋒利飛劍虹光劃割了一下右手臂,這一受創可不輕,剎那間那創口鮮血噴涌,將她右臂的粉紅色衣袖染成了深紅之色。

    藍衣人眉頭喜意頓起,心念忽轉之際,正要鼓足真元發出雷霆一擊,將眼前這女嬌娃滅了,好爭得在北靈門援兵到來之前遁去。

    藍衣人本來為天南流浪的一散修,限于他自己本身所修功法平庸,步入築基後期近百年未能進階金丹境。後被大嶺派以金丹境秘法及心得為誘,招攬于麾下共圖北靈門之事。

    在這大半個月來,大嶺派席卷北靈門在大嶺國南邊諸城的駐點,他靠著機靈,期間也是得了不少好處。只是今日北靈門大舉反攻,聲勢驚人,己方竟是連抵抗半回合也不能。

    他早已嚇怕膽,就是來襲的那粉紅衣女子修為不比他高,也只能是蹌踉而逃,但那女子卻是緊追不已。一路逃逃打打,他本來只求將這牛皮糖甩掉,找個隱秘一些的地方躲躲,等風頭一過再做謀求。

    豈知那女子趁機放出了求援訊號,不得不讓他心頭生出狠意,殺招頻出,要先將眼前這牛皮糖解決掉了再說。

    他心念一動,就要驅動飛劍中的爆炎法陣,趁她傷拿她命!忽然間他的心神猛一跳,一股強大之極的威壓從頭上壓下。這強大之極的威壓,一是出現,就令自己心中懼意頓生。如此強大的威壓,己生未曾見識過,這絕對是元嬰境以上修為的修士才可以擁有的。

    我命休矣!這個念頭是他最後的一個。

    情勢危急,粉紅衣女子以為是必死無疑。豈知數兩道烏光如神來之筆般落下,一道將威能膨脹到極點的紅色飛劍淹沒沖入面前數尺的地面去。一道輕易地將那藍衣人的護體光罩擊穿,貫入藍衣人的天靈蓋中去,藍衣人身上立是起了一層黑色薄冰,人已是沒了氣息。

    烏光落劍,殺敵,只在電光火石間,自己就從瀕死之際到性命無憂,實在是有些超出了她心髒的負荷。至此她還是周身冷汗,“哧哧”喘著粗氣,手腳一時無力。不過她還是整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飾與面容,才是將充滿感激的眼光望向那位門內高人。

    李余落于旁邊的地上,分開的落劍殺敵的兩道烏光已是匯為一道在他身邊悠悠盤旋,露出森寒無比的冰意。

    那姚姓女子見李余落下,連忙上前施禮敬道︰“晚輩姚環,謝過前輩出手搭救。”

    李余不答話,只是有些意味深長的望著她︰原來她早已不記得昔日匍匐在地,生死不得的自己。

    好一會兒他才是笑道︰“姚道友客氣了,如不是在十六年之前,靈鐘山前姚道友賜了在下一記毒蠱,否則在下豈有今日。要談及致謝,應該是在下來做才是。”

    姚環听他口氣似乎不善,有些摸不著頭腦之時,自己與這位宗內前輩牛馬不相及,怎麼會在十六年前就有糾葛。她自是一臉疑惑,卻是在忽然間覺得眼前之人的輪廓愈來愈熟悉。

    一息之後她是驚叫一聲後復掩嘴,眼里登時驚恐無比。連忙說道︰“之前小女子無知妄為,多有冒犯,還請前輩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小女子給你磕頭。”她邊說著是一邊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

    李余听她一聲驚叫,知她記起了自己,看她在地上磕頭不已,心頭那絲怨氣頓時煙消雲散了無蹤。他袖一甩,大笑道︰“哈哈,也罷,你如今在我眼中就如螻蟻一般,我何必跟你一般見識,日後且好自為之。”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0:58
第兩百一十六章 暢順

    李余大笑聲未落,身形忽然暴起,烏光閃爍,頓是虹化而去,元嬰真人的遁速何其快,只是一息不到,便是蹤影全消,只剩下刺眼的夏日陽光炎威依舊。

    如何不叫姚環心驚肉跳,驚惶失措。眼前這位剛剛救得自己一命的前輩,竟是昔日結怨之人,涉及性命的恩怨,可以說是血海深仇。修仙界以實力為尊,元嬰境真人絕對是極高的存在,而且是各門各派掌權之人最為倚重的梁柱。就是在劍宗,縱使己身與這位前輩同為門下弟子,若是這位前輩刻意追究起前塵舊事,而在北靈門身份地位一般的自己,多是要下場悲慘。

    若是他心腸狠毒一些,剛才晚出手或親自出手,都可以令自己喪命于此。

    但是!姚環尚且匍匐在地上的身子是一顫,接著雙手是握成拳用力猛然地捶在地上。這一拳在她下意識捶出,自是沒有用上護體真元,立是有鮮血滲出,可是她恍然不知。雖然危機去除,她卻有一種比死還難受的感覺!

    螻蟻!對方竟然將自己視為螻蟻!!若是與那人素不相識,或許不會有這麼強烈感覺。要知道當年結下梁子之時雙方情形恰恰是與今日反了過來。當時任自己隨意凌虐,定其生死的小人物,如今卻是成為動一下指頭就能將自己抹殺的存在。她此時心中五味間雜,一時間連起身都忘記了。

    李余甩袖大笑而去,一路乘風逆空而上。沖破朵朵雲氣,沐著炙熱的陽光,周身遍是暖洋洋。此時他念頭無比的通暢。

    要進階元嬰中期境界,除了要本身真元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外,道心也要高度圓融無瑕。

    李余一顆道心,自是有數事刻印在其中,平常只能深深掩埋壓制。雖于平常吐納行功無礙,但是要攀登更高之處,卻是會成為忽隱忽現,不可繞開的關隘。

    昔日沖擊元嬰境之際,李余雖然真元雄渾,但面對的心魔更是強大無比,若不是憑借定神香與清心丹,加上己身堅韌不拔,堅定如一的秉性。只怕當時就要功虧一簣,甚至還要遭受走火入魔的危險,何以堪堪過關。

    此行來,李余一連遇上數事,皆是讓其心頭大暢,通透無比︰先是喜逢雲小依與封長梧兩人,後獲知兩人喜結連理,連心中的那絲情愛也是忍痛狠心掐斷。現在遇上舊時仇人,看其涕零求饒的姿態,登時讓心頭的那抹存在已久的暗影也是去掉。若是日後將石散人之仇與紅雲閣之仇一起血清,只怕可以讓道心更進一層,躍馬元嬰中期指日可待。

    李余心懷大快,御使烏光高飛,沿著金色長劍訊號一路飛去。但是他未曾忘形,早就將方圓五百里天空的一切都收進眼里,巨細無遺。

    一如當初慕容天縱等人所料,此次反攻除了一些小插曲,果然順風順水。依之前暗探所傳回來的敵方駐點地圖,自己所負責的區域早就清得干干淨淨。這樣子接下來的就是率領自己這一隊人馬與另一位長老匯合,順勢將鐵嶺城一切接手過來。

    在鐵嶺城,李余是將那些雜事交與那位北靈門的長老負責。畢竟這位長老在未升任長老一職時就經常負責北靈門對外事宜,是精于打理之輩。俗話說術有專攻,李余對這方面一竅不通,自是樂得甩手。

    與雲小依短暫聊了一下後,李余便是別過,悄悄離開了北靈門的駐點。他自有想法,何況左連城的飛劍傳訊約定是明日在望嶺城某處相會。

    李余一接到飛劍傳訊時也是大吃一驚,從望嶺城到大嶺城不過千余里,像元嬰期修為以上的修士,縱是沒有全然放開遁速,一去最多是半個時辰罷了。這般一來,此行擺明了是匯聚力量攻打大嶺派,一了百了。要與大嶺派決勝負這麼快,有些超出李余的預料。

    由于此時才是下午時分,距離明天約定的時間足有七八個時辰,李余則是要趁著這些空當時間做一些他惦記許久的事情。

    他一路行出,用無漏法將己身的氣息收斂了起來,並不用法寶飛行,而是找個地方花錢雇了一輛馬車,自己當起馬夫,驅車上了官道。

    北靈門的駐點在鐵嶺城中,顯然修士之間打得生生死死,卻于凡人沒有一絲影響。畢竟搜索那些隱藏起來的敵方修士都是靠著偏門法寶與靈識,這些做起來都可以很隱秘,所以不會招人惹眼,引起騷亂。

    李余一路驅車出城,沿途都是絡繹不絕的行人,是以費了好些工夫才是出得城門。

    一出得城門,李余就揚鞭急抽,將那兩匹駿馬的潛力催了出來。李余花了大價錢購買的這兩匹駿馬腳力與耐力都不錯,李余倒不怕它們會一時力盡罷工。

    鐵嶺城由于多山陵,它的官道也多是曲折坎坷,而且狀況不大好,都是坑坑窪窪的。馬車一路過去顛簸不已,還好李余今非昔比,只需施展一些小法術便是將境況改善,倒是沒有遭受到折磨。

    由于官道多在山林中盤旋,有很多地方都是人跡罕見,未免有些蟊賊借地勢之利,行那要買路錢的勾當。李余只是走了數百里,便是收拾了三撥蹦跳出來的人馬。

    李余下手絲毫不留情,皆是一一斬殺掉,無一放過。因為他在這些蟊賊天靈蓋上可以明顯看到一股淡淡的血紅之光升騰下降不休,甚至有的賊人不止天靈蓋上有血光,周身還有那重重淡黑色怨氣纏體。

    不過這些東西,他們凡人肉眼是看不到感覺不到的,但豈能瞞過李余一雙法眼。從這些都可以確定︰這些攔路歹人不止劫財,更是經常下手狠辣滅口!只有嗜殺過多,手上的人命多,經常沾染到血腥氣息,才會變成如此。

    再過一個時辰,山陵高嶺逐漸減少,可能是將要臨近平原城的緣故。官道不再曲折坑窪不已,而是變得筆直寬大。在這段路上,趕路的人不再罕見,而是隨處可見。

    駕著馬車在轉過一道彎後,一桿酒旗在遠處斜探而出,李余看見這桿酒旗,嘴角不禁有些笑意露出。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0:59
第兩百一十七章 跳梁

    這麼多年它竟是還存在,不過歲月也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跡︰牆體上的油漆涂層已是剝落不少,馬廊的圍牆也是陳舊不堪。

    想起當年,只是因為在這里光顧一下,卻是引來殺身之禍。不過也是因禍得福,得到烏風蕩這件極品法寶。想及此,李余已是驅車上去,不知那些舊人是否還在?

    此時已是夕陽徐徐而下,一層柔和金光漫天灑開,照得萬物皆是淡黃。不遠處有淡淡的炊煙渺渺如線,路上行人急步匆忙,一副暮歸圖在李余眼前展開。

    李余看著眼前鼻尖忽然有些酸,記憶中的那些年,在那小山中,也曾多少次這般。自己背著砍好的柴,提著捕獵的兔子或山雞,踏著夕陽余光,朝著山腰的小山村回趕。那滿心收獲的喜悅,至今想起,還是心潮略起,不可自己。

    想及此他又是恍惚一下︰勞累的自己進入村口,慈祥的爺爺早已在村口的那顆大榕樹下等候。在家中,在爺爺滿是欣慰關愛的眼神下,大口大口扒著香噴噴的飯。那時,應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候吧。

    李余心頭一熱便是將這些遐思瞬間抹去。元嬰真人的道心超然,自控能力頗佳,這一恍惚不過半息時間罷了。

    只是一會兒,就驅車到了客棧前,就有小廝上來問好,等李余下了車便牽了韁繩,並給了李余一個記號牌才是告退拉車而去。

    李余無漏法早已運轉開來,自從修為晉入了元嬰境,無漏法也是隨之精深。昔日金丹後期之時不過是能將全身的穴道控制一百七十個而已,如今晉入元嬰境,卻是增加了九十個到兩百六十個。要是能將周身主要的三百六十五個主穴控制如意,便是無漏法大成之際。

    依乾坤道人留下來的玉簡上提及︰無漏法大成,除了可以深蘊真元氣息,蒙蔽敵人,還可以緊閉玄關,在半神境的吸靈神通下自保安然。顯然,李余離大成之境還有段不小的距離。人體周身穴道,玄之又玄,又有諸多不可思議的奇妙。在一些修仙典籍上,更是稱之為藏神之舍,明確說明里面藏著莫測的神仙之靈。

    玉簡其中還提及,無漏法大成,將三百六十五個主要穴道悉數煉成之際,貫通一氣,相互呼應,便有機會摸到神仙之門,領悟到不可思議的神通。不過那天對李余來說有點遠,愈是將這無漏法修煉下去,自己就愈是發現這法訣的不凡。怪不得乾坤道人只在那劣質玉簡中留下了土遁之術與無漏法這兩道法訣,這兩道法訣無一不是威力神奇,絕頂縱橫之法。

    李余這無漏法一運轉,莫說同階修士,就是元嬰中期,元嬰後期修士都是難以靠氣息威壓發現他的真正修為。

    不過他三百六十五個主穴還沒修煉控制如意,是以還是有些氣息露了出來。單是這些許氣息外露,已是可以讓別的修士感應到築基期修為。不過沒有金丹期修為,是發覺不到李余外露的氣息。

    近黃昏,正是晚餐之時,光是看門前車馬,這酒樓的生意是客似雲來。李余慢步走入,果不其然,在一樓已是推杯換盞熱鬧非常,近二十來桌的飯桌坐滿了九成以上,只剩下一些靠柱子或者在角落的兩三張都沒人坐。

    “歡迎光臨,公子爺是要吃飯還是上樓歇息呢。”李余才一踏進門,一位高瘦小二人未到聲已到。

    李余看著這里形形色色的人物,多是江湖草莽,劃拳狂飲,滿嘴的葷言腥語,不禁眉頭稍微一皺。然而在里面諸人對于李余的到來卻是安靜了幾許,投來道道目光,李余清秀出塵,氣質非常,顯然最少都是富貴家子弟。甚至之中更有目光露出一絲貪婪。

    對于這些目光,李余恍如未見,朝著右邊角落里的一張空桌子走去,李余邊是說道︰“吃飯吧,來一斤醬爆牛肉與一瓶燒酒。”不知怎麼的,到了此次,李余忽然記起了唐小燕,不禁有些食指大動,以前逃亡時曾在馬車上听唐小燕稱贊過,這里的醬爆牛肉做得非常好。

    瘦高小二聞言笑道︰“好咧,馬上到。”

    李余元嬰境的靈識在剎那間無聲無息鋪開,在整個酒樓里所有人的修為頓時在他眼里明晰可見,無一遺落。

    只是這一尋找,卻是讓李余有些失望︰昔日故人,已是不在。在這酒樓里,最高修為的,不過是煉氣期二層罷了。

    “小二,給我一間上房,快點!!”一聲粗豪的聲音在李余後面炸起。

    李余轉頭一看那聲音來源︰原來是一位八九尺高大的黑臉壯漢,這廝長得極為強壯,一身肌肉賁突得嚇人,穿著一件無袖大褂,松松拉拉,扛著一把大砍刀,後面還跟著兩名大漢。他的真元氣息波動,相當于煉氣期三層的修為。

    瘦高小二一看見李余身後之人,頓時是滿臉推笑︰“原來是曹柄大爺,您老人家不是要去鐵鎮麼,怎麼又回來了。”鐵鎮在數十里外,是挨近平原城地域的一個小鎮。

    “去個毛!北靈門與大嶺派正在打得不可開交,鐵鎮的盧家也是全鎮戒嚴,江湖人士都不得隨便進出,違者斬,我惹不起盧家,還沒嫌命長呢。奶奶的,先給我來十斤牛肉!十壺酒!快點!”那壯得像黑熊的曹柄大爺說話之際有些慍怒,一雙銅鈴那麼大的赤紅雙目瞪向那瘦高小二,神色凶橫猙獰。瘦高小二一見他如此,不禁有些簌簌發抖,連忙應諾了跑開。

    曹柄點了東西,接著一手閃電般抓向李余,嘴里還惡罵著︰“小崽子,給爺爺我滾開!”

    曹柄的手還沒抓到李余身邊,李余已是兩根手指頭夾住了他的手腕。曹柄未及開口,那只手就劇痛傳來,而且雙腿還不听使喚,“啪”的一聲大響,曹柄已是摔在地上了。

    曹柄感覺這劇痛,實是難忍,不禁在地上打滾了狼嚎了起來,李余對這些地痞流氓,一向都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剛才的兩下已是用上了些許力氣,曹柄又如何禁受得起,這兩下竟是將曹柄的那手骨,腳骨都震得粉碎若沙。

    一時之間那喧囂的客棧變得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到,實是匪夷所思,曹柄的厲害,這里有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只是剎那就被這看似柔弱的少年擊倒,現在眾人心中所想的都是這少年來自哪個大派的名門子弟。若不是名門弟子,哪有這般修為。

    李余寒聲對跟隨曹柄的兩位大漢說道︰“滾!!”那兩人見及曹柄只是一個照面便是被這少年手腳皆廢,早就心寒膽顫,听得李余叱喝,無異大赦,上來就抬了曹柄就往外跑去。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0:59
第兩百一十八章 尋仇

    世上多種惡人,像曹柄這種專門恃強欺弱的惡霸,絕對是最為可惡的之一。李余這一出手狠辣教訓,竟是博得寥寥數下低低的喝彩聲,不過這些喝彩聲多是出自曾經吃過曹柄施于的苦頭,如今見其倒霉心頭大快之人。

    不過也有人低聲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下手如此狠毒,要知道曹柄與鹿山派可是有些關系的。”“就是就是,只怕曹柄不會善罷甘休,呆伙我們看戲便是。”

    李余听到鹿山派,眉頭隱隱一挑,但他不做聲,直到小二飛快地將牛肉與燒酒送上,他才是慢慢吃喝了起來。

    李余大展神威,只是一招就將在這一帶橫行無忌的曹柄重創,如此功夫,自是讓那些看李余秀氣,本來有非分之想的江湖人士頓時熄了貪念。

    李余悠悠的喝著燒酒,一箸一箸夾著醬爆牛肉慢嚼細咽。這燒酒的酒質極差,入口苦澀,與李余平日喝的那些精制的瓊漿玉液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是這燒酒卻有一優點令李余上勁的很︰此酒異常猛烈,從入口到肚中的過程,就像一把小刀子一路劃過,辛辣嗆人之極。在喝第一口之時,李余一個極為不適應,差點給嗆著了。不過喝著喝著,胃中逐漸熱氣蒸騰,拱拱而動,熱力向四肢散發,尤其沖向腦去的那一股更為強勁。讓李余有些燻燻然然。再加上美味多汁的牛肉,李余倒是吃出了數分滿意。人常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仗劍千里行,嘯傲江湖,這才是真男兒本色。如是,可見莽莽江湖中的真性情漢子不少。在李余看來,若是這般,這江湖便是勝過了那冷酷無情的修仙界幾多。他轉即又想到︰人的一生,是否站得愈高,得到更多,拋掉的東西也是更多。或許得失素來都是有著微妙的平衡的。

    李余那狠辣一手震驚全場,再也無人敢過來自討沒趣。是以李余這一餐酒喝得倒是盡興,清清靜靜。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李余是酒足飯飽,起身買了單便走。

    但還未走出門口,有些異樣的氣息隨風輕輕而入,他是捕捉感應到了,這氣息對于久經殺陣的自己來說已是熟悉得不得了︰是殺氣!他立是低低一聲冷哼出口。

    一感應到那絲若有若無的殺氣之時,他靈識在剎那間散開,立是捕捉到數名隱秘在酒樓外面各處修士的身形。一共三名,兩名煉氣期五層修為,還有一名卻是有著煉氣期七層的修為。他心里頓是感到一陣荒唐︰區區煉氣期修士竟然敢埋伏己身這個元嬰真人,還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過他隨即面無異樣,坦然走出。

    對于這些自以為隱藏妥當的家伙,李余大概也是知道他們多半是沖著己身來的,沒想到打了一個曹柄,接下跑來這麼幾個家伙。大概攝于自己一招制服曹柄,猜測到己身本領高強,為了保險,這些宵小則是選擇了埋伏偷襲。

    李余走出店門,左右看了一下,就朝著自己的馬車而去。在距離馬車將近一丈之處,那三名無知者終于發動了攻擊。

    先是藏身在巨樹之上陰影之中的那位修士首先動手,接著是埋藏在李余馬車下的另一位修士,在馬車下的那位修士只是落後樹上的修士半步,可見兩人平日定是配合過多次。有煉氣期七層修為的修士則是最後出手的,他驅使著的是一件綠霧慘慘的刀狀法器。

    只是,他們再配合得天衣無縫,在實力相差了數萬倍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得逞。甚至他們只是身形微微一動,忽然覺得眼前紅光一閃,便是命火熄滅,再無氣息與知覺。

    李余才懶得調戲這些不入流的家伙,赤火劍隨心念而出,瞬息之間連取兩人的性命,只留下那位有煉氣期七層修為的修士,不過他那刀狀法器已是給李余的赤火劍一擊即散,連渣都給赤火劍上的附帶的熾烈真火煉得干干淨淨去了。

    對方只是一擊,便是將己身這件中下品法器破滅無蹤,得以苟延殘喘的那修士不是腦殘之士,哪里不知道眼前這少年的修為是比己身高出不知多少倍,這般是手下留情一二。當即嚇得匍匐在地上,連連磕頭。高聲大呼:“上仙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上仙饒命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憑小人一人掙錢贍養。”

    難怪他如此,世上,修仙之人更比凡人貪生怕死,俗話說活得越長,就越對死亡恐懼。

    李余看他略為萎縮的面容,再听他這番 里啪啦一通說,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一時間望著他不做聲,只是那赤火劍化成的那道虹光還是懸在那修士頭頂數尺之處吞吐不已。

    那人見敵人沒有立即斬了己身,自是知道有一絲生機在望,更是拼命磕頭,求饒不已。不過他的嘴巴還是喋喋不休,將一些他平日做過的好事都抖了出來︰什麼扶老奶奶過官道啊,路見不平大聲吼,三更半夜守寡婦家門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想來此人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到臨是胡編亂造,九不搭十了起來。

    李余看看天色,知道時間是有些緊了,便是開門見山︰“我可饒你不死,你且起來,可認識鹿山派所在?”

    那人雖听得李余親口承言饒他不死,但他當真貪生怕死之極,所以還不敢起來,只是抬頭連忙回道︰“小人正是鹿山門下,一年前從宗門調來此處,自是知道本門的所在。”

    李余一得到答案便是揮手,在一陣紅光漫卷後,兩人的身影頓是全消,不知所蹤。一兩躲在客棧中關注之人不禁目瞪口呆︰這清秀少年竟然是神仙般的存在。隨之暗暗慶幸自己沉得住氣,沒有魯莽行事。

    李余攜帶一人,不顧遁光現蹤,直沖雲霄,破空而行。此時他心中有一團火在燒,舊日只是一面之緣的石散人的笑容似乎在眼前浮現。恍惚中,回到了那夏夜,那昂身而立卻顯寂寥的身影,那首鏗鏘令人熱血沸騰的少俠游。那粗劣但永遠喝不夠的烈酒……

    石大哥,如你九泉之下有靈,且看好,今日愚弟是如何手刃敵人,報此深仇。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1:00
第兩百一十九章 鹿山

    鹿山,處于鹿山鎮與泥柯鎮之間,綿延數十里,山勢不高,僅僅數百丈而已。此山除了植被異常蔥郁,生有橫紋鹿愛吃的香草外,並無稀奇,甚至山中的靈氣也是稀疏薄弱。不過大嶺國的修士無人不知鹿山的存在,只是因立宗在此的鹿山派。

    十數年前,鹿山派借鹿血丹這樣稀有的靈藥得以抱上大嶺派的大腿,歸于其麾下,成為大嶺派的一個分舵,任其驅使。這些年來勢力已是大漲,不但將望嶺城數十個大城鎮的異己清除個干干淨淨,就是平原城也是順手攬過,還有些許觸角伸到了鐵嶺城。

    最近一直有傳聞,鹿山派的山主鹿道人已經進階元嬰境,這個消息讓鹿山派在大嶺國的聲威更是上了一層,隱隱成為了大嶺派麾下第一得力分支。

    不過就是鹿道人打破了金丹枷鎖成為了元嬰真人,神通大漲,今日的他卻是在焦頭爛額不已︰北靈門反攻犀利,瞬息將數個大城的己方勢力清洗干淨。大嶺派掌教葉落卻是不續之前不可阻擋的雄風,而是下了密令,要求麾下諸人悉數撤回大嶺山脈。

    鹿道人對于這道密令正彷徨不已︰如此搬遷去,山中豢養眾多的橫紋鹿該如何是好。若是費力遷走,鹿山特有的香草在別處難以生長,橫紋鹿可是除了香草外什麼都不進食的。橫紋鹿的問題解決不了,鹿血丹的煉制也是要擱下。大嶺派能看重鹿山,鹿血丹絕對是基首功。若是不搬遷,北靈門攻過來,定是吃不消,說不定滅派只在頃刻。

    他正傷腦筋之際,門下弟子便是來報,帶了好消息過來︰大嶺派的一位長老蒞臨。想來是自己的傳訊飛劍到了葉落手里,是以派來這位長老,一起商量決定搬遷事宜。

    李余不顧身形顯露,在半空中御劍疾飛,胸中似乎憋著一口氣,要找個人打上一架才能一舒。由于那名猥瑣修士限于修為,是以目力一般,所以李余只能將飛劍壓低放慢幾許方便他辨明往鹿山的方向。

    在飛遁其中,李余順口問了這家伙一些他所知道的鹿山派情況,倒是知道了鹿道人最近神功大成,鑄就赤子元嬰的事情。對此他不禁有些暗暗吃驚︰就是鹿道人這般心術不正者,區區十數年時間,也能輕易碎丹成嬰,看來大道千條,各有玄妙。

    他雖是有些驚奇,卻是不知道,若是他這話給鹿道人听到,鹿道人只怕會“哇”地吐出一口血。要知道鹿道人的修為在金丹後期已是停駐已久,雖有鹿血丹這種靈丹相助,也是苦苦不得突破。也虧他歸順了大嶺派後傾心傾力東征西伐,出了不少力氣,才是上了葉落的法眼,得助突破至元嬰境。鹿道人煉成赤子元嬰,可以說頗為不易,哪有李余所思的那般輕松。

    李余無所顧忌低飛慢馳,加上他無漏法運轉,只是露出了築基後期般的淡淡氣息。

    北靈門的第一波反擊,不過是將挨近靈鐘山脈的城州的大嶺派修士清理干淨而已。此時平原城還是屬于在大嶺派勢力範圍,之中還有不少大嶺派修士在其中駐守。葉落召回大嶺山的兵將都是麾下數得上的高手,雖然留在各地勢力範圍的是一些蝦兵蟹將罷了,但是其中也有一二的金丹初期的高手。

    李余這般遁飛,是逃不過傳警法陣的偵查。自然有好管閑事,自以為修為不凡的大嶺派修士接到傳警法陣的訊號,在探及到李余散發的氣息後,當是振身而出,以求得一戰功。

    李余望著眼前忽然殺出來的兩名築基後期修士與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看其服飾,在衣襟上都有金光閃閃的擎天峰,應是大嶺派弟子。

    他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心中暗暗道︰這無漏法還真是釣魚上鉤,扮豬吃老虎的不二法訣,每當自己運使收斂氣息後臨敵,一大堆雜魚都會以為自己是可口的小魚,皆是奮勇蜂擁而上。

    他可沒有興趣與這不知死活的修士糾纏,來到了大嶺派的勢力範圍,一切戰斗,只宜速戰速決,哪容對方拖延,然後招來援兵,令己身落入泥沼。

    毫無疑問,赤火劍的虹光只是一漲,三人連帶法器法寶都是化為三蓬火團落了下去,哪里能阻得李余一息半刻。

    被李余帶著的那名修士不禁目瞪口呆︰這三名自己看來修為高深無比的修士竟是連這位少年上仙的一招都擋不住,還虧當初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要偷襲人家,一想,旋即他那厚厚臉皮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慚色。

    經此一阻,李余的遁速立是增加數倍,往鹿山大致的方向,那名猥瑣修士已是指明,無需再像蝸牛一樣。只要到了大致的地方再細找,也是誤不了的。

    在李余遁速增快後,再過十數息,鹿山是遙遙在望,只在數十里外。得到了那修士的確認,李余收了遁光,在一處高坡上落了下來。

    用了一瓶中品的培元丹打發走了這名帶路功臣後,李余略為在心里盤算一下,便是御起劍光,直奔鹿山。

    鹿山一派在鹿山經營時間不短,是以從鹿山山腳不遠處起到山頂,都是密密麻麻的建築。從半山而起,諸多法陣豪光晃耀,彼起此伏,數色各異。

    面對這看似守衛森嚴的鹿山,李余半話不說,一路赤色虹光沿著鹿山疾馳而上,虹光相距山體些遠,並沒有觸及法陣。

    直至飛至鹿山之頂不遠處,他才是停下身形,真元猛運,一聲急喝從口爆出︰“故人來訪,鹿道人何在?!”

    這一聲爆喝蘊含了李余至少兩成以上功力,幾乎相當于一般金丹後期修士的全力一喝,登時響響蕩蕩,排風激雲,震得鹿山之頂繚繞的雲氣是為一散。山頂的一些小法陣更是隨聲是一窒,一窒之後頓時法光有些暗淡了去。

    “不知哪位故友來訪,如此喧囂?!不怕閃了舌頭麼?!”一寒冷聲音傳來。

    ps︰天氣好冷,打了一下字手指都僵硬了,大家要注意保暖呀~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1:01
第兩百二十章 殺藍汪

    隨著這清冷的喝斥聲出現,鹿山之頂沖出一道清光,在李余面前數丈之處方停下。來人是一位身穿黃衣的清瘦修士,他腳踏著一道丈許長的清幽冷光,面頰枯黃凹陷,一雙眼楮森芒隱現,盯著李余。此時是眸中有些火星生出,顯然此人對于李余半空無故叱喝驚擾之為是起了怒意。

    來人正是鹿山派的總堂主藍汪,他這些年來跟隨鹿道人死心塌地,出生入死。感其辛勞,鹿道人倒是對其照顧非常,靈丹妙藥一向少不了。加上他天資不差,勤修苦練不綴,修為也是隨之水漲船高,從十幾年前的金丹中期晉階到現在的金丹大圓滿境界。

    原本藍汪在法陣內听得李余那聲大喝氣勢雄渾,威勢無儔,似乎對方修為不在己身之下。彼時鹿道人正在密室中接待大嶺派來的長老,商討著一些機密事。他作為鹿山第二號人物,有人來犯,自是要應聲而出。

    只是等他瞧清楚李余本人,私下不禁有些驚訝︰來人竟是如此年輕,可是那家名門弟子?之前他還有幾許顧忌,等知悉了李余的修為後立是火也是起來了︰區區金丹中期修為也敢來鹿山大呼小叫?!縱是名門弟子,也要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好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對于藍汪,李余腦中是有印象的,昔日圍攻石散人,他亦是其中一份子。看其額頭神光暗蘊,圓融華滿,再加上他露出的一二氣息,分明已是金丹大圓滿,窺見元嬰境的修為。金丹後期大圓滿?怪不得瞧見自己外露一些的修為後是怒意大露。還真以為穩壓自個一頭?呆伙便是見真章,先拿你祭劍!

    真個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本來李余見鹿山有人出來,氣血一翻涌,便是要殺將上去,不過他還是堪堪將這沖動壓抑了下來。自忖先尋得正主再說,免得開殺後在混亂中找不到人,要知道對方可是有著數千弟子。他想及便是開口問道︰“不知鹿道人何在,莫非做了縮頭烏龜,只派一些蝦兵蟹將過來送死麼?!”

    藍汪就是生性謹慎,這般一來二去,也給這不知死活的小子激出莫大心火︰以你的修為,何以敢將我稱為蝦兵蟹將?!縱是你有了不得的來頭,殺了自會有大嶺派這樣的大宗門抗下,又有何懼之?!他是冷笑道︰“就憑你,也用得著勞煩山主麼?!”

    李余聞言也是輕輕一笑,回道︰“是麼?”聲音未落,他的身形忽然猛地一扭曲後就失去蹤影。

    藍汪心里警惕打起︰眼前這少年遁速之快,竟是遠遠超出自己的意料。金丹境以上修為的修士對敵,多是以眼力與靈識為先,捕捉機會,再驅動法寶攻擊或防護。李余一動作,便是在藍汪眼中失去蹤影,藍汪的眼力如何,他是自知。藍汪一驚︰可見這少年並未一般的金丹境修士,可能練有了不得的神通,定是其他名門弟子。

    藍汪雖然驚愕,但是未能讓他反應因此遲鈍一絲。他從出現開始就將靈識撐開到極致,三十丈之內的一切縴毫明如洞察,何懼只有金丹中期修為的對方突襲。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的修為竟是元嬰境的真人,以他金丹後期大圓滿的修為,若沒有厲害的法寶,能夠守住數個回合的沖擊就足以偷笑了。

    在李余身形剛剛一扭曲時,藍汪同時一跺腳下的清光,清光大盛,將他全身護住。還不止如此,他接著上身微微一晃,一層黃色法光便是周身漫了出來,在清光之內形成第二層護光。

    在他剛剛完成兩層護體法光之時,靈識才是回饋信息回來︰李余的攻擊已是從左邊急速殺到!藍汪不禁心驚︰這少年修士似乎實力還在自己所知的之上,能夠讓自己靈識幾乎都反應不過來,難道他同時用了遮掩氣息的功法,抑或他身上有不得了的遁行法寶?只是情勢之急,已是不容他分思考量了。

    李余御使赤火劍化為一道數丈長的虹光襲到,凜冽炙熱非常,赤色虹光宛如一條張牙舞爪的蛟龍,帶著“熊熊”的猛火裂風之聲,凶猛地撲來。這條紅色蛟龍撞在藍汪的那層黃色護光上,登時發出“??”大響的炙燒聲音。黃色護光顯然堪受不住紅色蛟龍的沖擊,已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

    藍汪見勢不妙,須發皆張,沉氣大喝一聲︰“疾!”同時他周身的清光大作,復而匯聚沖出,靈識鎖定,化為一道直斬李余。然而在他正準備動作的時候,李余已是閃身速退,又是身影變幻無蹤。藍汪這道清光只能是追著李余的虛影,哪里還傷得了本人。藍汪見清光爆出也不能傷著敵人,連忙召回護住己身再說。

    一擊即退,得優勢也不貪功,遁法迅絕,這人棘手,自己絕非敵手,看來要勞煩山主出手才行。藍汪在腦中頓時浮出這個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已是他最後的一個想法了︰李余在此時身形顯現,在藍汪的右邊數丈之處,並再度出手了!

    依舊是一條數丈長蛟龍形狀的虹光襲來,只是這道如龍虹光觸及藍汪的護體法光之際,並非是以沖擊為主,而是龍爪大張,龍軀盤繞。將藍汪連同他的護體法光悉數盤了起來,此時龍體中似乎有不少明亮無比的光芒要穿透射出。

    藍汪見此異狀,心里頓時大呼一聲不好,周身的真元立是狂涌不止,皆是輸入護體清光中,以求能暫時得保無恙,熬過這一擊再說。

    “轟!”一聲巨響,震得鹿山似乎都為之一抖。在山頂上陣陣烏煙四散。藍汪哪料這一爆的威力之大,就是注滿真元的清光法寶也不能護得他周全,那絕大的力量穿過護光重重地轟在他的身體上。

    不過金丹後期大圓滿的真元也是非同小可,自發的護體真元竟是在此時大發神威,將這些絕大的力量悉數抗下!雖然藍汪在同時經脈欲裂,金丹暗淡,難再有一戰之力!

    他在吐了一大口血後便是急身下沉,哪管他事,以求回到下面法陣中躲過這一劫!只是,有些時候事情哪會如人願,一道細細的烏光如線般,在殘余的黑色煙氣無聲無息伸出,一下子便是扎破了他的後背,從胸膛穿出!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1:01
第兩百二十一章 殺到門前

    爆炎法陣!赤火劍虹化成蛟龍形態盤拿再爆開,之中蘊含的威能在剎那爆發,近距離是足夠破開金丹後期大圓滿修士的護體法光,並且重創!

    穿過藍汪胸口的銳利黑線雖然細小不甚顯眼,但是這黑線上面帶有的一股森寒無比的元勁恐怖之極,只是半息就散布到了全身每一處,立即將藍汪的生機悉數泯滅掉︰奇經八脈冰封!血肉冰封!紫府冰封!金丹亦是冰裂!李余望著覆著一層黑色薄冰的藍汪往下面墮去,摔在下面的法陣護罩上面,“蓬”一聲輕響碎裂成數塊。李余臉上是一絲表情都沒有,如果藍汪能在這烏風蕩一擊中幸存,那才是叫他驚訝的事情。

    李余收回了華光黯淡的赤火劍,心中是微微一嘆︰上品的爆炎法陣果然厲害。殊不知,他進階元嬰境後,真元的凝萃,與金丹境不同日語。所以在爆炎法陣中存有的元嬰境法力威能自是在同量的情況下高出金丹境數倍之多,難怪藍汪吃不消這一記。

    事情正如李余所料一般,以莫測的身形懾住藍汪,令其采取守勢,再以赤火劍出擊,續而在第二招引發赤火劍中的爆炎法陣,配合奇兵忽起的烏風蕩,一舉奏效。

    在兩招之內斃敵,而且對方還是金丹後期大圓滿的修士,李余之能,今非昔比!

    烏風蕩化為無數細細黑線罩住李余周身盤旋著,李余沉思了一息後,又是真元沖渡十二重樓,然後一聲驚天大喝︰“鹿老賊,你當真縮頭不出麼?!那我就下來找你!”

    這一聲厲喝已是用上了李余五六成功力!而且之中帶有劍宗秘傳絕學揚劍之法的一二運使訣竅,是以這一聲頓如千百利劍齊落,破開幾多法陣的防御後在其中炸開。這一聲銳利如千萬劍,顯露出元嬰真人的一二風采。

    在法陣之中嚴陣以待的眾多鹿山派弟子,修為最高者不過只有金丹期修為的一二人而已,這聲厲喝炸來,金丹境修為以下的修士都不可避免!皆是給這聲宛如魔音般的炸聲撼動神魂,煉氣期的修士更是直接暈了過去,哪堪再折磨。築基期的還可以忍受下來,只是神魂也避免不了受些輕傷。

    然而這只不過開始,陣中的可以觀察外面一切的倒影鏡已是明顯的告訴鹿山派為首的一些弟子︰在半空上懸浮的那魔神此時是化為一道烏光朝宗門沖了下來!

    在鹿山之頂,據守護山法陣的除去暈過去的十多名修為低的弟子,鹿山派這時還有六七十名弟子。領頭的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他是鹿山派的刑罰堂主。此人跟隨鹿道人時日不淺,也是心腹之一。雖然目睹來犯之敵本領高強,總堂主迎敵只在瞬息間就隕落,但他心中並未有多少慌亂。在一息之間他已是發出去數條指令,一隊隊的下屬接令而行動開去。

    本來那些弟子有的目睹倒影鏡中敵人凶猛,有的耳聞厲聲傷了神魂,大多驚慌失措,正在士氣低靡之時,這些指令下來立是將彷徨無主的他們精神喚回。鹿道人在這些年來為大嶺派東征西戰,他們這些追隨者無一不是從血戰連連的廝殺中過來的。縱是一時失神驚慌,一旦有了主心骨,也是振奮起來。

    他們各司其職,掐起道道法訣,驅動護山法陣運轉到高處,陣勢去到高處,已經沖入法陣中的李余頓時感到莫大的壓力。

    多年來,鹿道人熱衷在外帶領得力手下充當大嶺派的打手,哪有閑工夫經營鹿山。是以鹿山派的護山法陣品階不高,不過為勝在驅動法陣的靈石數量不少,而且加上眾多築基期與一些金丹境修士的傾力而為,威力也不可小覬。這股龐大的力量若是單獨對上李余,就是李余有元嬰真人的修為也要退避三尺。只是,法陣護衛的地方為山頂一里之內,展開範圍如此之大,力量未免分散開來,這樣對李余來說就不足為懼了,破陣不過是多費一些手腳罷了。

    李余在法陣中穿行,運使烏風蕩化成的上千道黑線縱橫切割,將法陣的片片法光割得七零八落。而且寒氣驚人,不斷將割碎的法光凍成塊塊大小不一的黑冰“嗦嗦”落下。黑冰落下砸在堅硬的石板上,不少的黑冰砸破開,里面的封存的法光便亂竄出,這些不受控制的法光帶有陣陣寒氣,除了將石板炸得翻飛。寒氣還四處散去蔓延,鹿山之頂頓時好一陣混亂。

    這座護山法陣在李余出手猛攻數息後便是混亂零落不堪,之中的樞紐空當是露出了一些。李余慧眼如炬,閃身便出,不再糾纏。

    李余露出身形,好一陣沖殺後,才是駕著伸縮不定的烏光,一路朝不遠處的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而去。那座宮殿雖然不甚宏偉,比起劍宗許多都要不如,但在此處它卻是鶴立雞群,分明是鹿山派最為重要之處。

    沿路還有不少鹿山派弟子,只是他甫一露出身形,便是手段狠辣,擋者皆是一一殺掉,無一可擋一合。就是刑罰堂主奮勇上去也不過多挨了一招而已。

    再看著那些師兄弟黑線入體,頃刻凍成聲息全無的雕像,復成爆裂成冰粉揚揚開來的恐怖狀。剩余的鹿山派諸人終于放棄了抵抗︰有的是直接後退,有的直接趴在地上裝死,有的甚至跪下苦苦求饒,哪里有敢阻擋一二的。不過陸續有聞訊而來的弟子,他們沒有看見之前入侵者的神通,都是驅動法寶撲上來。

    李余無視這些雜魚小蝦,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鹿道人!不過凡是攻擊他的鹿山派弟子還是一個不放過,皆是殺無赦。

    一兩息後,他不知破開了幾層法陣,不知殺了幾人,終于站在那宮殿的石階下!

    他望著那關著的厚厚的殿門,不禁血性大起,一口豪氣從胸中生起不可抑制,頓時沖出大嘯︰“鹿老賊,你還躲于何處,我都快將你麾下的走狗屠完了,你還貓在狗洞里不敢出來,是不是卵子都沒有了?!”
bc2011 發表於 2011-5-30 11:02
第兩百二十二章 何懼

    李余這一聲卻是全力配合揚劍神法而發!之中隱帶著“錚錚”之響在其中,這一波聲音是以他為中心似萬箭般四處急速擴散。

    相當于元嬰中期的法力催發出來的揚劍神法,是何等的驚人自不消說。距離李余數十丈外的鹿山派弟子,不管築基期還是金丹境修士,無一遺落地感到急速的音劍透過法寶護罩在耳膜上炸響。不止如此,那音劍還直入識海深處刺到神魂里去,有的修士登時七竅流血暈死過去,只有寥寥數位金丹境的修士連忙盤膝而坐,再無爭斗之力。

    “豎子可惡!”一聲音沉沉傳來,之中的怒火,任是聾子都可以听出一二。

    隨著怒聲出現的是一位黃衣老者,他勾鼻凹目,長相陰森,如今盛怒之下更是扭曲恐怖。他站在宮殿門口,雙眼望著李余直欲噴出火來,若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李余早就死了千百回了。這時他身邊忽然有一道黑影晃動,只見一名黑袍老者站到了黃衣人身邊。

    本來鹿道人與來臨的大嶺派長老在密室中聊談甚歡,李余第一聲大嘯,在穿過了層層法陣的阻撓消耗後,並沒有驚擾到他們。不過李余的第二聲暴喝,以及緊接著的第三記揚劍神音是沖開了密室法陣的阻擋,在二人耳邊回回蕩蕩地響著,才是驚動了鹿道人。鹿道人兩人未出得門,等候在一旁負責看管香燈祠的弟子便是急急報上︰藍汪與刑罰堂主的本命香燈熄滅之事。在這麼短時間內連連失去兩位得力助手,出來在殿門前又看到敵人將己身宗門搗得一塌糊涂,伏尸無數。任是誰都要抓狂不已,難怪鹿道人憤怒無比。

    元嬰中期!一知悉了另一位來人的修為,李余眼中的瞳孔頓是收縮了一下。若只是對付元嬰初期的鹿道人,借憑玄天道劍之威,勝算是九成以上。但是加上這名元嬰中期的修士,李余未免有些底氣不足。不過他屬于遇強愈強,堅韌不撓的性格。只是微微一驚即是心神回復平穩,盤算如何能應付兩人,再將其全部殺死,縱是元嬰都不能讓其逃逸。

    他這般膽大妄為,如是給鹿道人兩人知悉,肯定會破口大罵,或哧然嘲斥,直稱李余為無知而膽生毛的小兒。

    對付元嬰真人,固然可以滅掉其肉體。但是一旦給他元嬰出竅,靈寶合一後不僅神通大漲,威力驚人,而且遁速可以在瞬間翻上數倍,這種驚人的遁速還可以在元嬰出竅後保持一段時間。遁速無影,就連半神境的強者在敵人元嬰出竅後都不敢說一定能拿下。而且對方還有一名元嬰中期的強者在旁,李余卻如此盤算,確是荒謬了些許。

    鹿道人此時大聲呵斥︰“來人何派門下,何故在此濫殺無辜,今日你不給個清楚交代,休怪老夫辣手無情。”

    李余聞言大笑,朗聲道︰“不做虧心事,哪有上門索債人。老匹夫可記得當年泉谷石散人麼?!今日我便是為他而來!”

    鹿道人听及石散人之名,臉色微微一暗,心下暗恃︰當日石散人之事做得極為隱秘,陳義已經身死,楚西為人剛直守諾,不會輕易泄漏。難道是…鹿道人再細看李余之臉,熟悉感愈來愈強!一道白光從腦中閃過,他立是獰笑道︰“原來是你這兔崽子!”

    他這句話才出口,李余已是在頃刻失去了蹤影!

    鹿道人雖有備對面之人忽起發難,但未料到對方還沒回話就開打,倒是一時反應有了些遲滯的時間。高手相爭,只在瞬息,面對強敵,鹿道人這一分神雖不足以致命,但落了先機那是必然的。幸好他不是一人應敵。在旁邊的黑袍老者此時忽然出手,他一甩袖,一道橙黃的法光籠向鹿道人左側數丈之處。

    “蓬!”一聲那里炸開,煙塵泥石翻飛,數丈之處立是露出李余的身形,鹿道人此時回過神來,不見如何做樣,紫光一閃,一把四稜長 便是握在右手,他的身形也是一閃,在眨眼之間已是朝李余頭上砸來。

    修仙界中,法寶各有不同,各姿各態,千般神妙。如飛劍法寶,到了金丹境的修士手里,祭煉後可以虹化而出跨越長空取人頭顱,收回之時亦可縮卷為一枚細圓劍丸。而鹿道人這柄四稜長 雖為中上品法寶,卻不能虹化,只能以本形敲打。

    但莫小看其一擊之威,其 由西海紫玄鐵加天隕晶石,經三轉火煉鑄成,其重逾千斤,之中封印著數個上品的土系法陣,更添數分凝重。就是元嬰境修士中其一 ,肉體也要大為重傷。未至陽神境,自身法體是不可遭到傷殘的,一旦經脈受毀,不但其時的戰力受損,日後對道境的進階也是有影響。

    李余見其長 紫光閃閃,裂空而至,撕風成線,如何不知其非同小可,立是避走這一 再說。烏風蕩化為急速螺旋的黑風扶助周身,身形是快上了數分往左跳躍去,從容避過這一 。

    李余一跳躍便是往左瞬息數丈,只是才到半路他又是一沉身形落于地上,他雙腳用上數分真元,登時“轟”一聲響將下面的石板踩爛,接著黃光一閃,人影渺渺。

    在李余折向躲鹿道人這一 的時候,黑袍老者也是同時出手,他料準李余的所向,又是一道橙黃色的法光截去。李余預敵先機而半途落地遁走,令他這一招落了空。

    土遁之術?!鹿道人及黑袍老者心里一凜,靈識立是張開到極致掃描地下。元嬰境的修士靈識驚人,一般都可以從容探尋方圓三十丈之內的一切變化,就是深入地底也能到達十來丈。而且他們並不認為李余能憑著土遁之術佔了什麼優勢。然而李余並未在其下遁行,在兩丈外跳出後失去了蹤影。

    土遁之術對于靈識與法力強大的元嬰境修士來說,卻是如雞肋一般︰雖能隱蔽身形,但速度不快。或在兩敗俱傷的情況下會發生些許作用,若不,在爭斗中只能是畫蛇添足。

    李余心機敏捷,並未全程使用土遁之術,而是在某微妙緊急之時應用,到收得一些奇效。例如適才沒入土中遁行兩丈再躍出,就是利用泥土在剎那延緩了鹿道人與黑袍老者的靈識追蹤,擺脫了身形被鎖定。

    李余仗著烏風蕩護身輕體,遁速是高上對敵的兩人一線。遁速佔優,雙方的法力又相差無幾,立是處于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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