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九章 緣聚緣散天注定
此聲未全落,一道如雪雷霆不知從何而來,瞬間將石志軒貫穿!
這道雷霆閃電幾乎將石志軒全身僅有的生機滅去,但他心里卻是平靜異常︰終于可以和她在一起了。轉瞬卻是想到己身要是元神金身若是毀掉,怕是鬼魂也是做不得!何以在地府再見呢。思緒又是飄忽到了少年初識之時,那時攜美游歷諸多山山水水,行俠仗義,(,我本魔道中人,怎麼學那些偽君子做的那些事)縱是多麼美的風景又如何,在我眼里就只有她一人,她才是最美的!
石志軒想及又是心中一甜一暖︰她為了我,不惜背叛師門,放下一切跟我在一起!轉瞬又是心如火焚︰如不是跟了我,她現在肯定是平平安安的活著。都怪那該死的群魔會的邀請函,都怪天下那些自命正義之士,自我掌魔火門以來,魔火門就已是將近隱伏,為何還要殺上門來!左連城斃命在即,已是無有憾事,只是,李小兄弟…
石志軒只來得及看了李余一眼,那目光中露出的歉意盛極,李余這時是扭過了頭,不讓己身的目光與他的接觸。“蓬!”隨著一聲響,石志軒頓是給體內洶涌的異種真元炸成了一團黑色雲氣。“嘩啦!”黑色雲氣中竄出無數細細小小的白色電絲,將那些殘余雲氣頃刻殛滅。
那道如雪雷電像是蛟龍般在這數里天空中快速遨游,將那些猶在燃燒的零丁火焰一一掃滅。控雷如龍,不是陽神仙人的手段,世上又有哪修士能做到。
這時李余感應到溫和之氣,才是發覺一白衣人已是將手蓋在左連城頭頂玄關之處。左連城則是在虛空盤膝而坐,白衣人另一只手則是不斷朝著左連城身上每個傷口彈出道道雪亮的小雷電。
白衣人所施放的雷絲神妙厲害非常,左連城傷口之處的殘余黑火皆是一一給消滅。
左連城在此時又是吐出一口金色血液,緩緩抬起手,將頭上的那只手輕輕推開,說道︰“左伯伯,你別費勁了,我是消亡在即,且讓我說幾句話。”
那白衣之人瘦削嚴肅,正是天雷峰山主左乙。他此時一臉的黯然,嘴里呢喃道︰“伯伯?自從石武之事以來,這一聲可是許久未聞過。唉,小城兒,你說吧。”雖說是基于左乙的嚴肅古板,兩人未是有幾多親近,但左乙是從小看著左連城長大的,倒也有幾分親情在心。
左連城此時全身已是有粒粒金亮的光點揚起四下蕩開去,只是半息,便數十丈都是這光點,直若夏夜飛舞的流螢。
這些光點散發出濃郁之極的靈氣,從而產生輕紗似的靈霧,讓這百丈方圓都是朦朦朧朧。
“左師弟!怎麼會這樣?!!!”陣陣陽和之氣涌動,虛空處慕容天縱現出身形。他臉上驚愕,盛怒,悲傷,數色間雜流露。他有陽神境的修為,目力如炬,如何不知左連城此時金身潰散,生機消亡在即。
左連城見慕容天縱到來,面上一絲釋然,他掙扎起來,李余正要上前攙扶,左乙低哼一聲,忽然一袖將李余抽開。
他這一袖拂出,李余眼見分明,卻是躲之不開,臉頰劇痛,巨力涌動,人便是斜飛出去。左連城皺了一下眉,接著俯身做躬,左乙與慕容天縱連忙一起伸手扶住。左連城不卻,緩聲說道︰“此次我與石志軒是恩怨一戰,與我徒兒李余完全無關。他雖與石志軒相識,但早已是拜入劍宗之前的事,還望左伯伯明察秋毫。這個徒兒于天沖峰諸多弟子中是我最為喜歡的一個,希望慕容師兄與左伯伯以後能照拂一二。”
慕容天縱聞言一轉頭,提袖擦了一下眼角,才是回頭說道︰“左師弟放心!師兄會的!!”
左乙嘆了聲,道︰“一切自當依門規處理,不偏不倚。”
左連城又是做躬,輕聲說道︰“這麼多年來連城任意妄為,生了許多是非,彌留之際,請容連城向二位尊長道一聲歉吧。”慕容天縱與左乙聞言皆是連忙搖了搖頭。
他說一句便是身體顫抖一下,似乎每一句都要用上他許多氣力,然而他此時身上還有多少氣力呢?!左乙與慕容天縱見狀連忙是一起運氣發力,要以陽神仙氣續得左連城片刻。
“師父!”李余又是上前,這次左乙並沒有再拒他于外,左連城乞求的眼神讓他舉起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左連城盯著李余滿是眼淚的臉看了看,才是說道︰“男人大丈夫流什麼眼淚!今後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了。緣聚緣散天注定,不要太執著。若師父在天有靈…”他輕語漸淡,之中的味道透出幾分玩味,真的會在天有靈麼?他修仙有道,豈會不清楚金身潰散意味這什麼,這不過是在安慰李余罷了.
左乙嘆了一口氣,道︰“緣聚緣散…宗主將要破關而出,你卻…唉!”他不禁有些哽咽,神思有些恍惚︰仿佛剎那回到了當年畫面,那搖著撥浪鼓的小屁孩就在眼前。一臉可愛地追著自己討糖吃,滿嘴甜甜的“左伯伯”。那時的他,那是多麼的可人。憶及是欣喜滿懷,回神過來卻是酸楚無比,人生之痛,莫過如此。
左連城目光開始渙散,金身已是淡薄無比,直若晨紗。只听到他喃喃輕道︰“我愧對義父啊,世事莫測,今日在此身隕,亦非我所願,很多想做未做的事,卻是未能再了…世事多無奈,多無奈啊…”在喃喃語中,任慕容天縱與左乙如何發力,將真元如何度過,在陣陣暖氣充溢四方中,但他還是漸漸消失,最終了無痕跡。
“啊啊!”慕容天縱一聲痛呼後是轉身化為一道長虹,直奔擎天峰之頂。此際他心頭之莫名火,若不用敵人的鮮血來澆滅,會讓他瘋掉的。左連城與慕容天縱情誼匪淺,不但多次並肩作戰過,而且兩人都是性格頗為相投,頗為相知.今日卻是永遠失去了這麼一位兄弟般的摯友,如何叫他大失儀態.
修仙路上最大的恐怖,不是那一路的艱辛卓苦,而是一路漫漫長長,看著一位位相識相知之人在半路跌倒了不再起來.生離死別永遠是人生最痛的折磨.而自己也不知道何時會跌倒隕落,縱使有幸得以走下去,一路的寂寞如雪,是如何的孤苦難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