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調教太平洋 作者:河馬散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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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2-20 21:38: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4 396812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09
一六九 頤和園的奶糖


    頤和園。

    新柳綠芽,百花綻放,四月的北京城正是萬物復甦的季節,這座剛剛修建一新,氣勢宏大的皇家園林也迎來了它的主人。

    李蓮英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慈禧行走在青石的小道上,旁邊負責主持修建的雷廷昌微微彎著腰,不時對一些景物指指點點,介紹園子裡的景緻。

    身后孫毓汶這位軍機大臣也陪同在側,不時讚歎兩句,惹來這位大清幕後掌權的老佛爺連連點頭。

    到底是年紀大了,又是養尊處優多年,這位老佛爺雖然興致高漲,也依然感覺有些累了,李蓮英見狀,連忙說道:“老佛爺,前面就有個亭子,不放在那裡歇息片刻,緩緩腿腳再看?”

    “哎,哀家到底是老了,才走這麼些道,就不行了。”慈禧嘆了聲,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孫毓汶聽到連忙走上一步,拍馬屁道:“老佛爺您可不老,這段日子您操心的事多,這不是累著了嘛,只要在這園子靜養幾日便好了。”

    “萊山你這張嘴啊,呵呵,真會哄人。”慈禧瞇著眼睛,似笑非笑道:“不過現如今就是想操心,怕有些人也聽不得哀家這把老骨頭說的話了。”

    雖已是初春時分,但輕風吹拂依然讓人感覺有些涼意,步入涼亭後,宮女太監們立刻端來了火盆,孫毓汶一邊幫著李蓮英攙扶著慈禧坐下後,一邊說道:“老佛爺您多心了,這大清上上下下,誰不得聽您的話啊。”

    接過李蓮英遞上的手爐子抱在懷里後,慈禧這才感覺舒服了很多,忽然問道:“萊山,哀家聽說最近皇上經常和一個叫康有為的人走動,你給哀家說說此人。”

    孫毓汶本就不喜歡康有為這種維新黨人,聽到太后詢問,立即添油加醋介紹道:“禀老佛爺,康有為是廣州人,師從南海名士朱次琦,其父坐過江西候補知縣。”

    “雖是官宦人家出生,可他這些年不思忠君,一心鼓吹新學,主張天下大同,去年來京會試時,還鼓動了數百名舉子,上書皇上要挾朝廷不該與日本談判,應該趁機收服朝鮮,最近他還多次向皇上進言,要廢八股,開民智,辦新學,聽說最近還和一幫舉子開辦了一個叫強學會的學堂。整日里就是鼓吹維新強學,還說要學英國人。”

    “哼!”慈禧聽完,冷哼一聲:“天下大同?!他是不是還要鼓動著皇上搬回盛京,由他當家啊?”

    “是啊。”

    聽到慈禧話語不悅,孫毓汶連忙添油道:“這老祖宗留下的話,愚民可治,可他康有為如今身為朝廷命官,卻偏偏鼓吹要開民智,辦新學,這不是違背了祖訓嘛!而且這八股乃是朱學精髓,天下舉子懸樑苦讀,莫不是為了這八股應對,以圖忠君報國,他倒好,煽動者皇上要廢了!這讓朝廷以後如何選拔人才?還如何梳理朝政?!”

    慈禧摟了摟手爐,頭上鳳釵微微點了兩下,吩咐道:“萊山,一會你吩咐下去,這個強學會哀家覺得還是不辦的好。”

    毓汶連忙點頭答應,嘴角喜色一抹而過。

    見到慈禧面色不悅,李蓮英連忙對身後使了個眼色,湊到跟前笑道:“老佛爺您別生氣,朝廷的事有皇上和孫大人他們呢。倒是這兩日奴才得到了一件新鮮東西,正巧今天出來游玩,您嚐嚐?”

    “哦?還是個吃食?”慈禧面色緩和了很多,笑道:“小李子,你不是要拿那些洋鬼子的東西糊弄哀家呢吧,那些個人洋人,對吃食還真不講究。”

    “呵呵,奴才哪敢。”李蓮英轉身,吩咐道:“福德,還不快把奶糖端上來。”

    “奶糖?”不僅慈禧聽到這詞微微一愣,就連孫毓汶也都來了興趣,湊趣道:“李公公,這奶糖是何吃食?”

    李蓮英笑笑,卻不回答,恰好這時見到一個瘦弱的年輕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見到慈禧和孫毓汶後,連忙跪下問安道:“奴才福德,給太后老佛爺請安了,給孫大人請安。”

    “呦,這是不李公公家的福德嗎?都這麼大了。”孫毓汶一眼認出了年輕人,正是李蓮英在外的養子,連忙笑著扶起來,看了眼他手中像是宣紙包裹著的一粒粒東西,忙問道:“福德,這就是奶糖?”

    李福德知道,這是巴結老佛爺和孫毓汶的好機會,連忙說道:“禀老佛爺,這是不久前奴才去天津時,從一個洋人手裡換來的,聽他說這東西非常好吃,如今在那個大不列顛國和花旗國也都金貴著呢。”

    “吃貨!什麼大不列顛和花旗國,那是早些年的叫法,如今都叫英國和美國。”李蓮英喝罵一聲,臉上卻怎麼看都有幾分喜色,連忙兩指架起一粒奶糖,慢悠悠的撥開糖紙遞到了慈禧面前:“老佛爺,這狗崽子不會說話,但這奶糖真不錯,您嚐嚐?”

    “嚐嚐。”慈禧接過奶糖,剛想往嘴里送,孫毓汶忽然發現上面似乎還包著一層薄衣,連忙說道:“老佛爺,這還沒剝乾淨呢。”

    李蓮英連忙笑道:“孫大人放心,這層是胞衣是糯米做的,入口即化。”

    “哦。”

    慈禧把奶糖含入嘴中,不到一會眼睛猛地一亮,含著糖笑道:“小李子,快給哀家說說,這東西是怎麼做的?又甜,又有股子奶香味,吃到嘴裡細滑糯糍,不錯,不錯!”

    “快,德福,讓孫大人也嚐嚐。”

    能得到老佛爺的讚賞,李蓮英臉上的笑更盛了,連忙介紹道:“這都是托老佛爺您的福,德福上次恰好去天津採辦園子裡的東西,正巧遇到了一艘從夏威夷過來的英國船,見此物精緻,又好吃,趕忙買了些回來孝敬您。”

    “哦?這是夏威夷那地方產的?”

    毓汶剛把一粒奶糖放入嘴中,連忙說道:“這個奴才倒是知道些,聽說夏威夷那邊產糖,這東西應該就是那裡弄出來的。”

    李德福見到慈禧越吃越開心,連忙假意替孫毓汶介紹:“孫大人,這裡面的確有糖,但聽說他們也是先把白糖運到澳大利亞那地方,然後再那裡添上牛奶加工好後,才拿出來賣的。”

    “是嘛!繞這麼大個圈圈?那可是真金貴了。”孫毓汶瞅著手裡的糖紙,讚了句忽然又說道:“對了,我可聽說最近那個逃奴給皇上上折子了,說要來咱們大清國通商,難道就是要賣這個東西?”

    “哦?有這事?萊山快說說。”

    “嗻。”

    孫毓汶也來不及品嚐嘴裡的奶糖了,連忙說道:“禀老佛爺,那個夏威夷女王最近給皇上上了折子,說是要建公館,而且要在山東買些土地種糧食,還請求開放天津,旅順和威海衛,允許他們來大清通商,不過這事被李鴻章給壓下了,他說天津乃是京畿門戶,旅順威海衛也都是都是北洋重地,決計不能開放。”

    “這通商建公館倒也說的過去,但為啥還要買地呢?”李蓮英連忙問道。

    “那是因為夏威夷都是小島,土地又基本上都在種甘蔗,所以糧食緊缺,這不那個逃奴去了哪裡,就給出主意,讓回大清買些土地,專種糧食供給所需。”

    “這可不行,這大清國的土地都是皇上的,哪能賣給那些番邦呢!”李蓮英忙搖頭道。

    “公公說的不錯,奴才也是這麼想的,可康有為那些人最近這不正鼓搗皇上,說應該調集糧食賣給夏威夷,換取他們派水師來確保我大清海疆平安!”

    “胡鬧,我堂堂大清,南洋北洋,福建廣州四支水師,還需要外人來保?!”慈禧聽到這裡,微微哼了聲,停頓了一下後才說道:“萊山,你吩咐下去,通商建館可以,但購買土地決計不行。”

    “至於通商。”

    慈禧捏起一顆奶糖,看了兩眼說道:“漸甫(李鴻章字)說的也有道理,旅順和天津是決計不行的,威海衛是英國人的租地也不太好,我看就在膠東和煙台選一處准許他們通商開港好了。”說到這裡,她忽然又問道:“萊山,我聽說德國人最近也想租借膠東?”

    “老佛爺記性真好,德國公使前些個又去找了皇上,不過這事還沒定呢。”

    “那就去了膠東,直接選煙台吧,開個小港也讓天下的大清子民也嚐嚐​​這奶糖的味道。”說完,剝開糖紙又吃了一粒,看了眼站在旁邊守候的李福德,又說道:“福德這孩子,不錯,去趟天津辦差都能想著哀家,萊山啊,你一會問問吏部,給放個實差,別耽誤了孩子。”

    “謝老佛爺,謝老佛爺。”

    李福德聽到,連忙口頭跑上前來叩頭,邊上的李蓮英也更是笑墨了眼睛。

    休息了片刻,又吃到了奶糖,慈禧又恢復了精神,招呼著又逛起了園子,李福德大鬆口氣,連忙向偏門跑去,待到出了門後四下瞅了兩眼,忽然鑽進了一個小胡同里。

    剛進胡同,就見到一位男子,李福德連忙走了過去,諂媚的笑道:“老佛爺同意了通商的事,不過選在了煙台,至於買地恐怕不行。”

    男子聽完,不僅沒惱怒反而笑得更歡暢了,從懷裡掏出一包小藥丸遞給了李福德,笑道:“辦得好,這是這月的天堂散,還請福德兄多幫著打聽打聽,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到老地方找我。”

    見到藥丸,李德福眼睛都綠了,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幫著說話,這才接過了小包,又重新大搖大擺的來鑽出了胡同。

    海面上,浪花點點,船來船往,不時有些好奇的魚兒,追隨著貨輪嬉戲而行。

    望著遠處近在咫尺的天津港,馮琪心底忽然湧起了一種豪邁赤血的感覺,尤其是在俄國人大舉進入遠東的時刻,他這位首任檀香山駐大清公使,在未來一段時間內肯定將成為所有人聚焦的中心!

    追隨父親,少小離家,勤奮刻苦,最終得以在舊金山大學完成學業。在美國整整待了二十年見慣了華人的淒苦悲慘,而他父親本人,也最終死在了鐵路線上,原本他還準備離開美國,回國報效,直到遇到了李恩富後,才一心投入了為華人爭取地位的鬥爭,可惜無論他怎麼努力,那些美國人至今還視他和所有的華人為妖魔,蠻夷!

    蠻夷!

    馮琪嘴角撇了一下,好像是大清國那些大人們經常喜歡用這個詞,來形容那些列強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洋人們用來形容華人了!

    迎著海風,風氣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想到這幾年來投身夏威夷所見所聞的一切,都彷彿做了場夢,一場美夢!

    作為最早加入檀香山政府,並被委派至政務院,協助李恩富大人處理政務的第一代人,他的確可以自豪,因為誰也不能抹殺他們這些人在蒸蒸日上的檀香山所做的貢獻!就如少爺在鼓勵大家時所說:“打江山靠軍人,震懾四海,創下赫赫威名!治理江山的人雖不能震懾域外,卻是國家必不可缺的基石支柱!”

    “沒有你們,軍隊只是一堆紙上的大餅!”

    最後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笑了,但大家也都明白了,少爺可不是如今那些洋人嘴裡的遠東縱火犯,他有著一個遠大的,讓所有人都瘋狂,都希望融入其中的夢想!

    讓華人重回世界巔峰!

    這是少爺在委任他的時候所說的話,也正是因為這句話,馮琪覺得即使死了,也無憾!除了激動外,更是感覺到了來自所有人的那份沉甸甸的期待,所以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天津。

    通商,要天津,威海衛和旅順!

    購買土地種糧食!

    想到這些,馮琪就不禁想笑,這完全都是假象,是李先生故意下了個套!天津是北京門戶,大清國即便在放心,也決計不會向手裡有著龐大武裝的太平洋軍開放這裡!

    旅順是北洋重地,威海是英國租地,都根本不可能開放。

    那麼剩下的……!

    只有,煙台!

    煙台不僅有東海關,如今更有十七個國家在此開設領館,早就是一個較為開放的港口城市,既沒有旅順那麼重要,又不收英國人限制,是最好的通商口岸。

    但是大清真的會向夏威夷開放煙台港嗎?

    馮琪嘴角隆起一團微笑很快消失無踪,對於這一次任務,說實話,他很擔心!一旦太平洋軍在遼東登陸,自己這位公使就會成為火烤的對象!

    但他不後悔,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是站在了大清和檀香山的最前線!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這裡將成為他的戰場!

    “他們會稱少爺為竊國賊!”

    想起李先生這句自嘲的話,馮琪嘴角一笑,少爺是竊國賊,那麼我又會有什麼“雅號”呢?頭號幫兇?應該是李大人和陳將軍!我最多應該算海外奸黨吧。

    想到這裡,馮琪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看著船工拋下纜繩,知道自己下船的時候到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0
一七零 吃完走人


    “大色狼!起床了!”

    段大小姐端著早餐,站在床頭,看著還在呼呼大睡的李大少爺,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壞蛋,欺負了人家後,就忽然七八天不見踪影,如今回來了更是倒頭就睡,這都幾點了,還沒起來!

    實在是太氣人了!

    段大小姐一發飆,放下早點剛要去掀薄毯,突然一隻​​大手猛地從毯子底下鑽了出來,環住了她的腰肢猛然一拉。

    “哎呀~”

    絲毫沒想到被偷襲的段大小姐腳步踉蹌,沒等掙扎便整個人都倒在了李默的懷裡,剛剛才來得及驚呼,就又被堵上了嘴巴。

    真香!真大!

    李大少爺貪婪的吮吸著,大手更是在對方的臀部不斷游移,掐掐,摸摸,忙得不亦樂乎。

    “丫頭,今天跑不掉了吧。”李默輕輕放開段月兒,望著那雙微閉雙眸上長長的睫毛,雙手伸入衣襟內輕輕往上一滑。

    要說夏威夷還真是作惡的好地方,單薄的衣衫讓他很快就隔著褻衣摸到了兩團巨大,輕輕地搓揉起來。

    “壞蛋!”

    隨著李大少爺的壞手一步步侵入,段月兒翅鼻微煽,眉目中隱隱泛起水霧,俏臉更是紅得可以滴水血來,緊靠在少爺懷裡,全身上下連半點力氣都抽不出來了。

    “月兒,你說是你吃我,還是我吃你?”李默把玩著月兒胸口兩團玉球,還不忘輕聲調笑。

    “壞人!”段月兒被摸的全身都酥軟了,那裡還顧得上還嘴,只用眼睛狠狠勾了一下李大少爺後,才吐出了兩個字!

    壞人?都壞了人,少爺還那麼老實幹嘛!

    輕輕地兩字,霎時勾起了李大少爺的慾火,大嘴隨著脖頸而下,不到一會就佔據了最喜愛的高峰,狠狠地咬了一口後,繼續而下。

    “不要親那裡! ”

    隨著李大少爺霸道而激烈的動作,段月兒只是下意識的遮擋著,不待片刻,便被剝成了大白羊,當李默的大嘴輕吻到那裡時,整個人都僵住了,身子猛地輕顫起來。

    “月兒,你真美!”

    飛快的把自己扒光後,李大少爺這才藉著從窗簾隙縫中撒入的陽光,看清楚了床上岣著身子,只將背部留給自己的美人兒,黑色的長髮上如瀑布般灑下,映襯的背部更加瓷白,柔美的線條蜿蜒而下漸漸收窄後又突然急劇放大,一具圓圓滾滾,細嫩的如同大號果凍般碰一碰抖一抖的香臀頓時出現在眼前,筆直而緊繃的長腿間妙處若隱若現。

    李默突然伸手,在香臀上狠狠一拍,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埋頭在被子裡的小月兒猛然發出一聲驚呼。

    “丫頭,這是你摘光我辣椒的懲罰!”望著隨著拍動而急顫起來的大果凍,李大少爺再也忍不住了,輕輕翻過月兒的身子,擠入雙腿之間,用手撥開羞得擋住了臉面的小手,輕道:“月兒,我來了。”

    “嗯。”

    被撥開了雙手後,段月兒反而睜開了眼睛,望著面前年輕而英俊的臉龐,微微一點頭,可還沒等繼續說話呢,就覺得身下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一個昂揚巨*火熱的進入了自己的身體,痛呼一聲後,整個人都繃直了。

    隨著這聲痛呼,一陣陣粗獷的喘息聲夾雜著陣陣呻吟,霎時瀰漫而開,填滿了整個房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陣陣的衝擊聲隨著一身高亢的嚶嚀,終於漸漸平靜下來,猶如暴風雨後的太平洋,安詳而靜溢。

    “壞蛋!登徒子,還摸。”月兒狠狠一拍還在胸口作惡的大手,羞急道。

    “哇咔咔。”望著餘暈未消的月兒,李大少爺咧開大嘴得意地笑著,一隻手包裹住玉峰後,又摟住了月兒,調笑道:“月兒,現在這樣算是我吃了你?還是你吃了我?”

    “壞蛋!就知道欺負我,人家身子都給了你了,還要輕薄調戲我!”月兒嘟著紅潤潤的小嘴,捻起兩根手指,在李大少爺的腰間狠狠一扭。

    嘶!敢掐我?還掐?再掐!不行了,看我的佛山無影嘴!李大少爺更加無恥,抓住那團柔膩一通猛搓,大嘴更是一口叼住從指縫裡溢出的那顆紅梅,吮吸起來。

    “啊,壞蛋,別別,不掐了,真的不掐了!”被吸吻的渾身癱軟的月兒實在是承受不起風雨了,只好紅著臉求饒。

    那還差不多。李大少爺聽到求饒,這才滿意的天天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笑道:“月兒,你真漂亮!”

    “哼!登徒子。”月兒魅了李大少爺一眼,嘟著小嘴道:“就知道哄我。​​”

    “哪有!”李大少爺拍胸脯賭咒發誓。

    “那好,你告訴我,是我漂亮,還是小巧漂亮,或者是你那位“少奶奶”漂亮!”段月兒靠在李大少爺胸口,一根手指輕輕地畫著圈圈。

    “哈哈,當然是你了!”李大少爺打個哈哈,飛快的轉移話題:“月兒,你還沒說藥廠賺了多少錢呢。”

    “口是心非。”見到李大少爺故意轉移話題,月兒氣的在李默胸口一扭,不過能夠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她已經很開心了,雖然心底還有些酸酸的,可起碼自己比那位少奶奶早了一步,也算是又贏了一局!

    想到此處,段月兒心情好多了,仰頭看著李默,主動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才摟著脖子說道:“這都要靠辛迪姐姐研製出來的新藥,現在藥廠每月都有十幾萬美元的收入,要是冬天的話,數字還要翻一番!”

    “那是我的配方,我的!”李大少爺撕心裂肺準備去要回專利權,沒想到藥廠現在這麼賺錢,一年的利潤都夠買十艘驅逐艦了,最重要的這還是屬於他的私人產業!

    “這麼多錢!怎麼花呢?要不多找幾個秘書?”李大少爺摟著美人,剛準備掰手指,月兒一個媚眼打斷了李大少爺無恥的想法,要不是人家辛迪姐姐的開發,就憑這張殘缺不全的藥單,也敢稱你的配方?鄙視!

    “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青蒿素,辛迪姐姐說已經開發的差不多了。”

    “真的啊!”李大少爺顧不上赤身**,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望著依然挺立的昂揚,月兒臉都紅了,啐了一口連忙摀住了眼睛:“死人,快穿衣服!”

    “穿衣服?”李大少爺望望下身,難怪覺得涼颼颼呢,不過嘛這倒也痛快不是? !邪笑著,躺倒在月兒身側,勾著細腰吹氣道:“月兒,叫聲相公來聽聽。”

    “才不,我就要叫尼莫,尼莫,尼莫!”段月兒剛才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好不容易有報仇的機會,眼睛都笑瞇了,一翻身爬上了李大少爺的身子,故意氣道。

    兩團凝脂緊緊地靠在李默胸膛上,紅梅如豆,傳來一陣陣的酥酥麻麻的感覺,連忙一挺腰,捏著香臀一拍:“不准在再惹我了,一會我就要去琉球呢。”

    “去琉球?為什麼?是不是出事了?!”沒想到一番撒嬌,卻惹來了這句話,聯想到李默七八天都不見人影,段月兒立刻意識到是是出事了,也顧不上*光外洩了,連忙翻身靠到了李默懷裡,急著追問。

    “是出了點事,這次去大概要在那里呆幾個月。”

    “幾個月?”若是往日,段月兒才不管這個傢伙去哪裡呢,初嘗禁果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哪捨得他離開,越發著急了:“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要打仗了。”

    “打仗!”

    李默摟著細腰,看著明晰的眸子,聽著嬌呼,感覺手心裡微微一顫,知道此時女兒家是心理最脆弱的時候,怕她胡思亂想連忙安慰:“放心吧,沒什麼大事。 ”

    段月兒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才剛佔了自己身子,卻又要遠行帶人去打仗的男人,忽然湧起了一股心悲,慢慢地靠在李默懷裡,睫毛扇動了兩下,眼眶微紅,說道:“你去吧,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見到段月兒如此,李默忽然湊近了笑道:“和我一起去好嗎?”

    “真的!”段月兒猛地直起了身子。

    “當然是真的,又不是在琉球打仗,有什麼不能去的,就當去玩吧。”李大少爺輕擰著面前的白肉,嘴角歪斜:“你要是一人不好意思,便讓小巧陪著你一去。”

    “小巧也能去?”段大小姐破涕為笑,眼角忽然看到了李大少爺都快彎到唇角的弧線,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白了眼,嗔道:“想得美。”

    “少爺一起飛的夢想被看穿了?”李大少爺心底哆嗦,呵呵一笑:“丫頭,一會哭一會笑,像什麼樣子。”剛剛才被李大少爺開墾成了女人的段大小姐臉還嫩,媚眼兒一瞟,嗔道:“你管我!”

    望著因為垂下而愈顯龐大的白肉,李大少爺眼都直了,咽嚥口水,伸手捏住一顆紅梅,調戲道:“反了天了,敢不服管教,家法伺候!”

    初承恩澤的段月兒哪堪這般手段,眼波一轉:“壞蛋,就知道欺負我,有本事你找巧,呀!我說說的,說著玩的。”

    “做完就出發了?這算不算吃完就走人?!”

    面對段月兒的媚眼,李大少爺一翻身再次壓了上去,可憐的小月兒作繭自縛,只得再次迷失在搏動的春意中。

    清晨的檀香山軍用碼頭邊,早已是人來熙往,到處是身著身著軍裝的太平洋軍士兵,一些人在和家人告別,而另一些人則早就興奮地登上了專門的運兵船。

    剛剛晉升為上校師長的二師師長歐陽秀咧著嘴角,一邊吆喝著士兵加快登船速度,一邊得意洋洋的在滿臉陰沉,同樣晉升了的三師師長黃埔奇面前晃來晃去,只把後者晃得心火大起,恨不能把這傢伙一腳揣進珍珠港灣。

    “老黃啊,太感謝你了。”似乎毫不滿足,歐陽秀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好友,擠兌道:“這次你們三師給我作掩護,這份人情我可記下了。 ”

    小人得志!

    黃埔奇臭臭的別過臉去,不搭理這傢伙,心底卻早就罵開了花。

    見黃埔奇不搭理自己,歐陽秀更來勁了,直上躥下跳蹦躂著,故意勸慰道:“老黃,你別這樣嘛,打掩護也都是戰術需要,沒見著最近英法公使都盯得緊嗎!要是沒你幫助,這麼大動靜不懷疑才怪呢。”

    “再說了,少爺這是看上你的本事了,知道你們三師戰鬥力強,這不才讓你們守老家嘛!”

    黃埔奇氣更大了,一腳踢飛這個呱噪的傢伙,也不知最近他那家那塊墳地上冒青煙了,居然被選中了去琉球,還很有可能打頭陣!

    更倒霉的是,為了掩護這麼大的調兵行動不引人注意,參謀本部對外說是檀香山和琉球正常的換防,讓自己的三師掩護二師,利用多出少進的辦法,到了海上在兜個大圈,讓三師再以琉球四師的名義在再回來。

    姥姥!

    為了這傢伙,都把三師當狗溜了!

    一想到自己手下的將士一會再海上繞個幾天還得回來,他就滿心不是滋味,即便主力不參戰,讓派幾個連去鍛煉鍛煉也行啊!可參謀長不僅一口回絕了,還下達命令,三師將從現在起以輪換的方式前往硫磺島駐訓,鍛煉熱帶雨林條件下作戰。

    遼東那有什麼熱帶雨林?這道命令等於是告訴自己,北邊無論打成什麼樣,三師這次恐怕什麼都撈不上了!

    想到這裡,他心底更火了,剛準備和歐陽秀在掐幾句,忽然一陣喇叭聲從遠處傳來,只見數輛小汽車駛入了軍用碼頭,而且車後面全都掛著一個小鬥。

    汽車如今在檀香山已經算不上新鮮了,但掛​​著小鬥還首次見到,尤其是車斗不僅被油布遮地嚴嚴實實的,而且四周還有大量持槍荷彈,帶著白色袖標的憲兵持槍警衛,頓時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憲兵如今在太平洋軍中不算稀罕了,這支被大家稱為軍中軍,負責整個太平洋軍紀律的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憑藉著只講紀律,不管情面而得名,就連如今的幾位師長,都被他們“教育”過。

    所以大家看到這些鋼盔上有著三道白槓,帶著白色臂章,眼神冷峻的傢伙,都下意識的避開了幾步,要知道憲兵隊那個專門關押違紀士兵的小黑屋,如今成了所有人的噩夢。

    歐陽秀和黃埔奇也是稍稍猶豫了一下,直到見常林從車裡鑽出來,才連忙走了過去。

    “常林,你這是搞什麼玩意?這麼多車?上次我們幾個申請時,唐曉不是說沒車了嗎?”看著一排的嶄新小汽車,歐陽秀眼睛都在閃光。

    常林知道這幫土匪的心思,腳步匆匆指揮著手下掀開油布開始裝船,一邊回道:“這你們得問唐曉,不過我這裡是優先保障單位,現在每月才能造幾輛出來?你們啊還得等等。”

    “得,你們是咱們的爺。”

    歐陽秀雖然羨慕常林的待遇,但也知道科技部的重要性,但看到油布掀開後,車斗裡都是清一色的如手提箱大小,也同樣用厚厚油布包裹,看似非常神秘的貨物,連忙問道:“常林,這到底是什麼?”

    看到大家迅速的抱著這些油布包裹的“手提箱”開始裝船,心道反正這東西就要藉這次行動測試了,也不算什麼大秘密,所以立刻說道:“是無線電,斯特拉先生最新的技術。”

    “無線電?最新的技術!”

    看著車上卸下的一個個小油布包,兩人都是太平洋軍高級官員,自然知道無線電,但不是說那東西體積很大,只能搭載在軍艦和固定在地面嗎?那麼現在都像隻手提箱,怎麼會變得這麼小了?

    “最新的,採用了短波制式,”常林也不跟這幫傢伙解釋原理,指著其中一個油布包說道:“體積縮小了,配備了一個手搖發電機,而且操作時只需要兩到三個人就可以了,可以背著和部隊一起行動。”

    “兩三人就能使用?還可以和部隊一起行動!”

    這兩句簡短的話,讓歐陽秀和黃埔奇眼睛猛地亮了起來,無線電的功用他們可是很清楚的,正式因為檀香山掌握了這門技術,如今才能迅速的將遠至呂宋,琉球和其他一些地方都串聯起來,幾乎上可以做到隨時直銷,而且也正是因為這個,如今才能派船,隨時掌握俄國艦隊的情況!

    現在這個東西居然縮小到這等地步,而且只需要兩三個士兵就能操作,豈不是說只要自己坐在指揮部裡,就能知道手下哪怕最小單位的動向了? !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和狂喜,都是一步步走到今天指揮官,都清楚如果能迅速掌握每一支部隊的動向意味著什麼!

    正當兩人還想問問清楚。突然,只見到四周的士兵們紛紛躁動起來,一個兩個全都直起腰骨,立正敬禮,才發現那輛在檀香山最有名的小汽車已經緩緩駛入了碼頭。

    “少爺來了!”

    在戰士們的敬禮中,李默和陳平飛快的踏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輪船,隨著兩人的到來,碼頭上更加忙亂了,將士們紛紛加快了登船腳步。

    一個小時後,當第一批六艘運兵船紛紛收起舷梯,負責護航的檀香山號,巡天號和巡海號同時拉響了汽笛,慢慢駛離了泊位。

    隨後,六艘運兵船和載著李默陳平和指揮部各級參謀的郵輪也緩緩離開泊位,當一道道潔白的尾流從船尾泛起,也預示著太平洋軍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指揮部也將正式前移至琉球。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1
一七一 從艦隊暫避開始!


    清晨的安東新港內,海霧繚繞。

    馬東子今天起了個大早,穿好衣服著鏡子比劃了兩下,得意的笑了笑。

    他相信,即便是以前的老朋友,如果看到鏡子裡如今這位衣著筆挺,二十多歲的青年,恐怕也會認不出來,要知道兩年前他還是個鬍子。

    鬍子,就是馬幫土匪,在這片白山黑水間縱橫行走,而且都有各自的靠山,當年他因為交不起租,咬咬牙也走上了這條道,藉著一身馬上本事,成了海城一帶小有名氣的頭目。

    但誰想到,一天夜裡,自己連帶著幾十號手下,居然被十幾個穿著黑衣蒙著臉的大漢給幹翻了,而且還毫無還手之力,幸好人家手下留情,才躲過了一劫。

    自打那以後,他就成了那幫至今也不知道名字人的手下,跟著一起做了很多大買賣,那時才發現以前自己乾和人家比起來,簡直都是小孩子過家家!

    直到一年前,那些人忽然動手,一夜間將原本隊伍中上百號不安分的主上全給殺了,還把剩下的人拉到了這裡,並改編為了保安隊。等到了這裡,他終於知道了那些大漢原來是不久前打敗了日本人,如今赫赫有名的太平洋軍!

    幾乎沒有考慮,馬東子就選擇了入夥,除了對方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外,還為瞭如今這份安穩的生活。

    說實話,除了那些生性不安分的主,谁愿意提著腦袋當土匪,大都是沒了活路才被逼上樑山的,所以清除了不安分的那些人後,剩下來到的人也全都接受了新身份。

    名義上他們是這家德文斯洋行的保安隊,但事實上在太平洋軍中,他們卻有另一個身份,太平洋軍獨立二營,負責保衛檀香山在此地的利益。

    馬東子沒讀過書,斗大的字都不認識幾個,保衛什麼利益的話不太懂,但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誰要敢對德文斯洋行伸爪子,別管他是土匪還是官軍,都是獨立營的死敵!

    這句話可不玩笑,從胡匪到戰士,不僅是身份的改變,而且每月還能拿到十兩銀子的餉銀,不用再提著腦袋幹買賣!最重要的是,夥伴們那些親戚朋友,只要是挨著點邊的,只要你開口,幾乎都成了洋行的工人,不僅衣食無憂而且還拿著令人眼紅的餉銀,比起以前光靠地裡刨食算是過上了好日子。

    在這種手段下,現在的獨立營上下早就是鐵板一塊。

    馬東子檢查了一下手槍,那是剛運來的新貨,比起他當鬍子時那種手銃可強多了,一槍下去連戰馬都熬不了多久,檢查完槍械後,立即推門走了出去。

    踏著洋灰鋪成道路,馬東子很快就來到了位於碼頭西北角的馬厩,靠著馬背上的本事,如今他已經成了獨立營裡的中隊長。

    原本管馬這種事情是有專人負責的,不需要他這位中隊長來關心,但今次確實不同。

    因為這幾天洋行從蒙古採購的戰馬到了,足足三千匹戰馬,一下讓獨立營裡那幾位馬倌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他這位懂得養馬的中隊長也不得不來幫忙。

    走入擴大的馬厩,馬東子眼睛一亮,只見到一排排的毛色雪亮的戰馬緊挨在一起,不時發出兩聲輕嘶,正在搶食料槽中用鹽水浸過豆餅。

    和幾位馬倌打過招呼後,馬東子也立刻抄起豆餅料開始餵馬,可隨著他走過一個又一個馬厩,眼睛也越來越亮!他家祖宗三輩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看馬的眼力可不簡單,一看就知道這些都是最好的戰馬,每一匹都價值不菲,即便是在蒙古草原上,這等好馬也只有那些清貴老爺們才能擁有!

    到底是誰這麼有本事,居然弄到了這麼好的戰馬!

    馬東子眼睛直發光,拍了拍一匹伸頭過來想搶他手裡豆餅的棗紅馬,真想立刻就把它牽出去溜溜。正當他的手就要摸到韁繩時,遠處一聲悠長的汽笛聲突然傳來,頭一次聽到海輪汽笛的戰馬紛紛揚了下脖子,馬蹄也躁動起來。

    馬東子連忙仰頭望去,只見海霧中隱隱出現了三艘海輪,頓時感覺到了一絲異常!

    要知道自打開春冰破後,倉庫裡的東西早就被全部運走了,剩下的還不夠裝滿一艘船,怎麼會一下子來這麼麼多呢?

    難道是有人來找麻煩了?想到這裡,馬東子立刻將手裡的豆餅扔下,牽過棗紅馬,輕輕拍了兩下後飛快的向碼頭跑去。

    等到了碼頭,忽然發現整個港口都被戒嚴了,幸好守衛的士兵認識他,才放他進去。等第一艘大船緩緩靠上岸,開始卸貨後,馬東子才知道為啥今天這麼不同了!

    眼中,從貨輪吊車上緩緩放下的一門大砲,讓他的眼睛立馬就直了!

    旅順港內。

    林泰曾和劉步蟾緩緩行走在碼頭邊,望著停靠在碼頭上已經修復的定鎮兩艦,臉上不僅沒有絲毫興奮,反而再看到了遠處幾艘懸掛著俄國國旗的軍艦後,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子香,那些俄毛子有答復了嗎?”

    劉步蟾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我讓楊用霖去打聽了,他們還要再駐一段時間。”

    “還要在駐!”林泰曾猛地捏緊了拳頭,旅順是北洋重地,又是扼守京畿門戶咽喉要地,被一支外國艦隊長期駐紮,的確讓他非常擔心。

    前些日子還可以用越冬來拖延,但如今洋面早已解凍,北上海參崴的航道也暢通無阻,俄國人卻依然賴著不走,已經不能用擔心來形容了!

    日本戰敗,水師全沒,此時的遠東除了那支時常派幾艘軍艦黃海上轉兩圈太平洋軍艦隊外,也只有北洋了。而如今俄國大舉增兵,藉著越冬駐紮旅順,已然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想到這裡,立即又問道:“子香兄,你怎麼看?”

    多年好友,又是一起留學英國,劉步蟾哪能不知道林泰曾的心思,嘆了口氣搖搖頭:“提督大人昨日已經去天津見中堂了,希望能有結果吧。”

    劉步蟾雖未直接回答,但他也知道俄國人在這裡駐紮越久,肯定是越不利,雖說他們名義上是為了越冬,而且打著朝鮮的主意,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調轉砲口呢?

    這段日子,為了防備俄國人,水師上下幾乎是吃住全在艦上,將士們十二個時辰保持警戒,在這樣下去恐怕不等俄國人動手,將士們也都要累趴下了!

    “凱仕兄,你說中堂大人是不是錯了?”

    “錯了?”林泰曾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劉步蟾,後者迎著他的眼神說道:“我覺得大人當時不據理力爭收服朝鮮,此刻卻要聯手俄國恐怕會鑄成大錯!”

    “哦?子香難道最近有所發現了?”

    劉步蟾點點頭,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俄**艦:“甲午一戰,陸營和咱們水師拼死為國,雖損兵但卻未傷元氣,太平洋軍橫空殺出,全滅日本水師,不僅解了我水師之危,還逼得日本賠款賣島,實力大損!”

    “那時,原本是吾輩收回屬國的最佳時機,可朝廷卻在此時答應了英國人的條件,選擇了媾和。數万陸軍撤回鴨綠江,我們也是損兵折將打了場糊塗賬,朝鮮如今雖然在日本手裡,但他們沒了軍艦,連大船都被太平洋軍搶了一空,若不是英國幫著運兵,怕是早就耗不下去了。”

    “朝廷或許是覺得既然日本成了沒牙的老虎,就沒必要再打這一仗了,但中堂大人不該忘記,俄國人覬覦朝鮮早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要不是英國人阻擾,恐怕早就拿下元山港了!”

    “中堂既然最後選擇了與朝廷一致,就不該再插手,他俄國想要朝鮮打就是了,我們只要在旁看著,戒備著就行,但如今卻又重提聯俄,這不是引狼入室嘛! ”

    見劉步蟾越說越激動,林泰曾也不禁皺了皺眉,道:“子香兄,話也不能這麼說,中堂大人的苦衷你又不是不知道。英國勸和,本就不安好心,為了保證他們在大清的利益,害怕太平洋軍插手,故意利用日本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挑起兩家的爭鬥,迫使他們不得不備戰日本無法顧它。”

    “現在日本在朝鮮已經站穩了腳跟,再有不久他們新購的大艦也全都要回來了,一旦日本打敗了太平洋軍,你認為靠我們北洋,能擋住那麼多大艦嗎?”

    林泰曾苦笑一聲:“要是我們再有幾艘定鎮倒也算了,但此刻朝廷已經拿不出錢來了,中堂大人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准備聯俄,為將來日本打敗太平洋軍後做準備。”

    “這麼說,凱仕兄你覺得太平洋軍一定會敗給日本?”

    “即便不敗,也是慘勝。”林泰曾吸了口氣:“十二艘鐵甲大艦,最小也和咱們定鎮兩艦相當,日本人真是瘋了!”

    劉步蟾動了動嘴巴,想了想後又閉上了,忽然一笑:“說來說去,都怪方伯謙那個好女婿,既然打敗了日本,又為何放過了朝鮮,這不是徒增我們的麻煩嘛!”

    “呵呵……。”林泰曾聽到,也樂了,笑道:“他去了夏威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對了,聽說最近夏威夷來人了,皇上還答應了他們開公館,在煙台設通商處。”

    “是啊,我也聽說了。”劉步蟾點點頭,忽然神秘的笑了笑:“我還託人買了幾斤奶糖,凱仕兄要不要嚐嚐。”

    “好傢伙,還是你下手快啊!聽說隨那位夏威夷公使一起運來的奶糖如今在京里都賣瘋了!王爺貝勒們都是幾十斤幾十斤的往家裡搬,連太后都贊不絕口!不行,子香你必須勻我一些。”

    林泰曾一把抓住了劉步蟾的衣袖,準備先訛一半再說,忽然見到葉祖珪匆匆跑來,見他神色慌張連忙,頓時心頭一凜,問道:“怎麼了?”

    “不好了,丁大人剛剛從天津發來電報,說南洋水師在上海外發現了四艘俄國大艦經過,正向旅順駛來!”

    “什麼!”

    站在琉球臨時指揮部的窗口向外望去,碧藍色的大海一望無垠,點點浪花紛翻而起,點綴其中。幾艘漁船結伴而行,帶起了一道道潔白的尾流。

    在它們身後不遠的霸海港中,太平洋艦隊正猬集在一起,四艘北極星級戰列艦,​​四艘決心級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如果不是六艘驅逐艦已經全撒了出去,這個規模還要更大。

    這已經是太平洋艦隊應付此刻遠東局勢能拿出來的最大力量了,龍嘯號由於需要確保夏威夷的安全,所以和另外兩艘驅逐艦將不參加這次行動,連檀香山號在完成了護航任務後,迅速趕回了夏威夷,利用航速協助巡邏。

    不過陳平並不太擔心夏威夷的安全,雖然美國已經把剛下水的俄勒岡號戰列艦調到了圣迭戈基地,用於擴充他們那個太平洋中隊的實力,但他們恐怕永遠不會想到,得到少爺資助的馬賽奧已經準備動手了!

    不久前段飛的消息顯示,馬賽奧手中的一萬起義軍已經分批潛入了古巴,各地已經有了再次爆發動亂的苗頭,所以美國佬即使有心,恐怕也不得不首先考慮自己大門口的安全!

    “這是一招妙棋!”

    陳平捏一下拳頭,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眼光毫不懷疑,而且也很自信,但自從遇到少爺後,卻發現自己差的已經不是一點半點了,無論是建軍智利,還是佈局古巴,奪取夏威夷,直到最近又突然招攬劉亨賻,支助菲律賓當地武裝!現在這一連串在當時看似毫無瓜葛的事情,漸漸匯合起來後,陳平才明白,少爺的眼光和手段,只能用神鬼莫測來形容!

    古巴,將成為美國擴張的最大絆腳石,只要一天不搬開這塊大石,就一天沒法集中力量出現在太平洋!而呂宋,也將成為扼守馬六甲海峽,阻止列強進入太平洋的最大絆鎖,只要等到明年,靖海計劃完成,那麼自己這些人就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了!

    “這是個大時代,風起雲湧,詭異多變!卻是屬於我們這些大好男兒的年代,是吾輩建功立業的最好時機!”

    這是少爺在招攬劉亨賻時說的話,如今已經在太平洋軍中廣為流傳,激勵了無數新兵蛋子!也成為了太平洋軍中無數熱血男兒的豪言!

    陳平雖然不能和那些十**歲的小青年相比,但才剛剛三十三歲的他,在聽到這句話時,依然被話語裡奔騰而出的激昂和熱流燙的全身都在顫抖!

    這是一個大時代!

    當陳平的眸子猛然亮一下時,身後也傳來了張作霖的聲音。

    “報告,旗魚號從旅順外海發來電報,俄國第二批艦隊已經到達旅順口,回合了在旅順的餘部,正在駛回海參崴。”

    陳平接過電報,看了眼笑道:“欲蓋彌彰,不到一個月他們恐怕就要回來了。”說完,合起情報再問道:“陸軍組編的怎麼樣​​了?”

    張作霖身著嶄新的軍服,肩上的少校肩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位年輕的少校參謀,因為上次的一句話,已經被陳平視為了助臂,從二級陸軍參謀轉為參謀本部陸軍協調官,看起來都是當參謀,但含義卻截然相反,協調官意味著他已經得到了認可,有權接觸更高層次的決策和計劃,所以他如今已經成了整個太平洋軍年青一代的偶像!

    聽到參謀長詢問,張作霖連忙直腰匯報:“一師和四師已經全部組編完畢,隨時可以出發,海軍陸戰隊一團也都做好了準備,此外新的陸戰二團也已經編入了組建序列。”

    “三師還要多久才能完全進駐愛美島?”

    “先頭部隊已經進駐愛美島,根據進度,剩餘的部隊也將在半個月內全部抵達。”

    陳平點了點頭,陸戰隊二團顯然還趕不上,但三個師,一個陸戰團,足足三萬五千將士,除了必須駐守夏威夷的三師外,這將是自己半年內可以動用的所有力量了,面對俄國人五萬的陸軍數量相差並不算很大,不過和隨時可能再次增兵的俄國相比,這已經是檀香山目前的極限了,畢竟夏威夷和琉球面積狹小,人力資源並不豐沛,能夠湊齊四萬陸軍,已經壓力很大了。

    總不能因為數量相差大就不打仗了!陳平笑笑,問道:“對了,做苦力的是那支部隊?”

    參謀長輕鬆的語氣,讓張作霖也笑了起來。為了到達迅速支援的意圖,第一批船隊已經帶著重型裝備率先前往安東,但由於安東距離大孤山太近,那裡是清軍駐紮重地,所以只能安排千人進駐,還必須以苦力名義掩護。

    “一師二團三營已經準備好了!”張作霖笑著回答道。

    “這個趙龍,還真捨得!”陳平呵呵一笑,一師雖然號稱太平洋陸軍最強,但在陳平眼中,還是缺少大戰考驗,所以對趙龍的決定也很贊成,說道:“就讓他們進駐吧,告訴他們,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離開碼頭!”

    “是。”

    “對了,再告訴他,必須讓專人負責保密!”陳平再次叮囑。

    “立刻轉告琉球王和在琉球的各國代表,告訴他們,鑑於遠東局勢有可能變化,艦隊將暫時前往小笠原群島駐紮。”

    “是。”

    陳平吩咐完,又扭頭看向了窗外的大海,太平洋軍再繞了一個大圈,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力量,終於要從深藍向內陸進發!

    道路就從艦隊故意暫避開始!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2
一七二 偉大的阿列克賽耶夫遠東總督


    “哎呀,還鬧!”

    小月兒一把拍掉在自己身上作惡的大手,臉紅紅的背過了身子。

    李大少爺舒爽無比的伸了個懶腰,“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人生,美好啊!尤其是身邊還有這樣一位尤物,實在是……。

    “要不讓小巧也進來,一起再做個早操?”李大少爺望著曲線玲瓏的小月兒,邪惡的滴著口水想到。

    “登徒子。”

    段月兒白了一眼發傻的李大少爺,嫵媚的擼了一下長髮,一邊收拾房間,一邊輕道:“你不去指揮部嗎?俄國人不是到了十幾天了嗎?”

    去指揮部幹嗎?那裡現在都是臭汗味,俄國人雖然來了,但長途遠航,最少還要半個月才能動手,這麼急去幹嗎?

    李大少爺撇撇嘴,知道段月兒也在擔心可能爆發的戰爭,故意笑道:“來了就來了唄,又不會來琉球,再說了指揮部都是汗臭?哪像這裡,有我的小月兒陪我,多舒服,多香!”

    李大少爺貪婪的吸了吸鼻子,段月兒連忙轉身躲了開去,雖然不明白李默為什麼忽然對戰爭不在意了,不過她是個聰明人,既然他不說,自己也不能詢問,立即白了眼:“哼,去聞小巧妹妹和,少奶奶吧!”

    女兒是種奇怪的動物,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提到另外兩個女人時,這天下就沒有不吃醋的,所以李大少爺哪敢說想,呵呵一笑道:“有你陪著我就可以了。”

    雖然明知道李大少爺口不對心,段月兒心裡還是美滋滋的,剛想說話,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去開門。

    段飛很快走了進來,見到李默背著身子,忽然對妹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見到哥哥眨眼睛調笑自己,段月兒連忙朝他吐了吐舌頭,才紅著臉跑了出去

    李大少爺瞪大眼睛,看著扮鬼臉的兩兄妹,揉揉眼睛,非常懷疑一項冷著臉的段飛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居然會做出這種小女兒的表情。

    見到妹妹離開,嚴復轉瞬間又恢復了冰冷的神色,將手裡的兩份電報遞了過去:“少爺,鬼手已經到了海參崴,來電說這次俄國派來的新任遠東總督是阿列克賽耶夫,和他搭檔的艦隊司令是威特赫夫特。”

    “還是這兩位偉大的人物啊!”

    段飛沒注意到李大少爺聽到這兩人後嘴角的隱笑,繼續說道:“此外,昨天李鴻章代表大清和到訪的俄國外交大臣羅拔諾夫在簽訂了《禦敵互相援助條約》 。”

    “俄國大使喀西尼也當即表示,由於目前朝鮮局勢已經穩定,日本保護僑民的軍隊應該立即撤出,恢復李氏王朝的統治,還說如果日本拒不撤兵的話,將履行清俄《禦敵互相援助條約》,派遣遠東軍入朝幫助清軍恢復朝鮮王朝。”

    “禦敵互相援助條約?”李默笑著起身向外走去,這份典型的以夷制夷條約終於出現了,只是簽訂地點變成了北京罷了。

    這份條約的出現,已經向所有人和國家發出了一個信號,那就是俄國要動手了!

    “走吧,艦隊該避走小笠原了,我們去送送行。”

    海參崴,今日錦旗招展,鼓樂齊鳴,戰士們三三兩兩圍在一起,看著緩緩入港的龐大艦隊,心裡卻泛不起興奮。

    艦隊的抵達,意味著戰爭即將開始,那些貴族老爺們只懂得躲在幕後指指點點,他們並不明白,衝上戰爭面對敵人的子彈大刀是多麼可怕!尤其是已經拖欠了一個月的軍餉至今任沒有到位,這使得很多士兵都充滿了怨言。

    阿列克賽耶夫站在甲板上,望著有著帝國遠東第一堡壘美譽的海參崴軍港,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來到這裡,接任遠東總督,成為這裡名副其實的土皇帝!還有比這個事情更讓人興奮的嗎?那些只懂得躲在聖彼得堡的貴族們,是永遠不會明白遠東的富饒和繁華的!

    數個月後,當自己踏上那塊帝國夢寐以求想統治的土地時,整個世界都會記住,一個叫阿列克賽耶夫的斯拉夫人!

    自己將有個美妙的頭銜,偉大的阿里克賽耶夫遠東總督閣下。

    和阿列克賽耶夫一樣,站在他身後,隨支援艦隊一起到達的遠東艦隊新任司令官威​​特赫夫特將軍同樣意氣風發,隨著他帶領艦隊到達這裡,海參崴的遠東艦隊將擁有四艘戰列艦,六艘二等戰列艦(俄國人好面子,稱自己的重巡為二等戰列艦),四艘防護巡洋艦、六艘魚雷艦,一艘海防艦和多達十二艘的魚雷艇和砲艇,數量和總噸位甚至超過了英國遠東艦隊,成為了遠東最龐大的打擊力量!

    隨著一聲悠長的汽笛聲,碼頭上那些前來迎接的官員紛紛擠向舷梯,他們都希望第一時間拜見新任遠東總督,能給上官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不過他們很快就失望了,因為阿列克賽耶夫根本沒有準備下船,而是將早已秘密到達海參崴的駐朝鮮公使韋貝,駐清大使喀西​​尼迎接上了艦隊旗艦切斯馬號。

    “韋貝大人,朝鮮的日本人有什麼新的動向嗎?”阿列克賽耶夫瞇著眼睛,搖晃著手裡的酒杯,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位大使,問道。

    “總督先生。”韋貝扁了一下嘴巴,他討厭這個裝腔作勢,自以為是的傢伙,如果不是為了帝國的利益,他才懶得理睬:“日本人加緊了對朝鮮的控制,目前他們部署在朝鮮的軍隊超過了五萬人!而且英國人還提供了一些大砲。”

    “那麼朝鮮人呢?你有沒有沒聯絡過?”

    韋貝點點頭:“朝鮮現在非常願意配合我們的計劃,並願意提供五萬英鎊資金,只希望帝國能夠早日出兵,趕走日本人!”

    “五萬英鎊!”阿列克賽耶夫眼睛一亮,咪了一口酒,一邊盤算著如何把這筆錢弄到手,一邊說道:“聽說那位和您聯繫的朝鮮女王被日本人殺死了?”

    “總督大人,不是女王,是皇后。”韋貝輕蔑的看了眼阿列克賽耶夫,沒想到這位新任總督大人連朝鮮政治局勢都不清楚,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爬到這個位子的!繼續介紹道:“她是死了,不過已經影響不到我們了,因為朝鮮王已經答應將元山港租借給帝國,不過目前日本人在那裡駐守了一千人。”

    阿列克賽耶夫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無知,不屑道:“這些該死的黃皮猴子,為什麼都喜歡讓女人當家!難道他們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總督大人,我想提醒你一下,千萬別小看了女人,別忘了,我國也正是因為有了葉卡捷琳娜女皇的帶領,帶開創了今天強大的俄羅斯帝國!”駐清大使喀西尼拍了下額頭,對阿列克賽耶夫的話實在是不敢苟同。

    “好吧,我道歉,我不該小看女人!”阿列克賽耶夫哈哈一笑,替喀西尼添上酒後,才繼續問道:“親愛的喀西尼大人,說說您那裡的情況吧,那個叫老,哦對了,叫太后老佛爺的老女人怎麼樣了!”

    “清國的局勢有些亂。”

    喀西尼端起酒杯,晃了一下:“德國人剛剛來過,想租借青島,可惜清國皇帝陛下沒有答應,但我相信德國人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一定會再回來的。”

    “這些討厭的德國佬!”阿列克賽耶夫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罵道。

    “除了德國人外,那位遠東縱火犯最近也已經和清國建交,並且還在北京和煙台設立的公館。”喀西尼不無嫉妒的說道。

    遠東縱火犯?夏威夷少爺!

    阿列克賽耶夫心中一動,這個名字他在歐洲時就听說過很多遍了,而且出發時海軍大臣阿列克賽.亞歷山大羅維奇公爵還特意囑咐了自己要小心,所以在聽到夏威夷人得到煙台後,立即緊張起來,問道:“夏威夷太平洋艦隊駐紮進了煙台?”

    喀西尼搖了搖頭,立刻說到:“沒有,那裡只是通商港,別忘了英國人就在威海,而且我出來時得到了消息,他們還撤走了琉球的所有主力艦,表示將前往小笠原群島暫駐。”

    聽到最擔心的傢伙主動撤走了軍艦,阿列克賽耶夫鬆了口氣,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笑道:“哈哈,看來這位夏威夷少爺也不怎麼樣!我想他是怕了帝國的遠東艦隊,免得引起誤會!”

    見到阿列克賽耶夫的大臉,喀西尼有種想吐的感覺,該死的!夏威夷人要是會害怕,怎麼會去偷襲日本艦隊,還打得日本人付出了巨額賠款!

    為了不讓阿列克賽耶夫過分“得意”,喀西尼不得不提醒道:“總督大人,我看你還是要小心點,夏威夷人可是非常善於偷襲的!”

    “放心吧!”阿列克賽耶夫拍了拍喀西尼的肩膀:“親愛的大使先生,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維特赫夫特司令也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任何挑戰,所有擋在帝國面前的人,都會被徹底清除!”

    阿列克賽耶夫舉起酒杯,和喀西尼、韋貝乾了一杯后,抹著嘴巴:“對了,我聽說士兵們的軍餉已經拖欠了一個月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韋貝那還不明白,咬咬牙,從懷裡掏出朝鮮王給的支票,切齒道:“總督先生,這是朝鮮給予帝國的出兵費,我想他應該可以幫到你!”

    “那就太謝謝了!”阿列克賽耶夫抓起支票,塞入口袋,哈哈笑道:“親愛的韋貝大人,我會立即派艦隊送您回去,當然,元山港的日本人他們會替您解決的!”

    “那太感謝了!”韋貝剛剛失去了到手的五萬英鎊,肉都疼死了,一口喝完酒杯中的殘酒後,點點頭立刻鑽出了艦橋。

    “喀西尼大使先生,清國那裡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什麼動靜,請立刻通知我!”阿列克賽耶夫放下酒杯:“尤其是夏威夷人的動向!”

    “放心吧,總督先生,我會立即回到清國,派人去煙台監視夏威夷人的!”喀西尼也飛快的告別了這位新任總督,走出艙門是還不忘叮囑道:“我們和清國關於《禦敵互相援助條約》已經簽署完畢,您隨時可以動手了!”

    “放心吧,我的大使先生,陸軍再有三天就可以全部準備完畢了,那個時候我會立即進攻朝鮮和清國!”阿列克賽耶夫自信滿滿:“你就在北京等待好消息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3
一七三 打響了!


    元山港日軍指揮所內,大島義昌從少佐手中接過望遠鏡,看著遠處海面上那艘孤單的帝國巡洋艦,心頭一陣絞痛!

    兩年前,他帶領著大日本帝國步兵第九旅,和一些配屬的砲兵和工兵,在吉野號的護送下登陸牙山,並在牙山戰役中,打敗了支那人的兩支部隊,拉開了甲午之戰的序幕,也打響了日本進軍朝鮮的第一戰!

    那時,他以為隨著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地登陸仁川,帝國的旗幟將會很快插遍整個朝鮮,但他沒想到,伴隨著陸軍節節勝利的同時,剛剛和支那北洋水師進行了一場耗時五個小時,堪稱鐵甲艦時代最大規模海戰,並以未沉一艦,帶著帝國驕傲順利脫離戰鬥的聯合艦隊,竟然卑鄙的遭到了另一夥支那人的伏擊!

    那支該死的太平洋艦隊,竟然不宣而戰,不僅致使聯合艦隊數千將士屍骨無存,竟然最後還砲擊了橫須賀,大阪,神戶甚至江田島,致使帝國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

    天皇陛下一夜蒼老!

    最後,他甚至不得不放下天皇的尊嚴,求助英美等國,最終雖然與太平洋軍達成了停戰協定,但代價卻讓整個帝國為之哭泣!

    失去了琉球,失去了小笠原群島,還賠款三千萬英鎊!最後不得不接受了美國人嚴苛的貸款條件,甚至失去了國家未來十年的財政權力!

    這種代價,讓每一位帝國子民痛徹心扉,若不是朝鮮還能挽回些顏面,誰也不知道處於飄搖中的帝國會發生些什麼事!

    現在,帝國正在經歷最痛苦的時期,海軍僅剩下區區幾艘軍艦,外海那艘孤單的身影雖然是一艘戰​​後才從智利購買回來的二手巡洋艦,但對如今的帝國海軍來說卻彌足珍貴。

    現在,太平洋軍再給帝國沿海留下了無數瘡痍後,拍拍屁股走了。支那人在英國的幫助下,表示不再進入朝鮮,但誰也沒有想到,更強大的俄國人卻又出現在了面前,海軍在無法接受繼續損失的情況下,能派來了一艘巡洋艦在遠海偵查,已經算是盡力了。

    雖然山縣有朋大將不久前緊急前往莫斯科,與俄國進行了交涉,並表示願意讓出一半的朝鮮利益,但俄國人不僅沒有理會,反而變本加厲的派來了艦隊!

    那時,所有帝**人都知道,一場新的戰爭已經迫在眉睫!

    朝鮮事變後,他接受了任命,帶著第六旅來到了元山港駐紮,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別無選擇,因為帝國已經失去了海軍的保護,陸軍必須獨立面對來自海面的重砲!

    看著遠處孤零零的艦影,大島義昌雖然很想讓對方立即離開,但他卻無法開口,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這一道警戒屏障的話,恐怕砲彈落到了腦袋上他才能發覺!

    大島義昌深吸了口氣,剛把望遠鏡遞還給了少佐,吩咐他繼續警戒,小心查看海面上的動靜時,突然一連串奇異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咻咻……。

    奇特的呼嘯聲不斷從海面上傳來,大島義昌僅僅望了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轟轟轟!

    無數的水柱忽然從遠處警戒的巡洋艦四周炸開,海水在爆炸中翻滾著,掀起滔滔大浪,硝煙瀰漫中,巡洋艦的身影越來越淡。

    隨著巡洋艦一邊還擊一邊快速撤離,海面上頓時出現了四艘軍艦,其中兩艘更是龐大的鐵甲艦!它們一邊開火,一邊向著元山港疾衝而來。

    “轟轟~”

    不到一會,巨大的爆炸已經從海面來到了大島義昌面前,爆炸的衝擊波震得掩體內塵土紛飛,幾個衛兵緊張地握著槍,小眼睛不斷的掃視著四周,生怕會蔓延到這裡來。

    “大佐閣下,您必須立刻離開,向後方撤離。”望著表情嚴峻的大島義昌,少佐表情緊張的勸道,眼角不時掃過噴著火舌的俄國巨艦。

    大島義昌看著緊張的少佐,忽然發現以前在將士們身上,那種帝國陸軍氣勢正在隨著海軍慘敗,國內局勢動盪,一點點消退,頓時讓他擰起了眉頭。

    作為帝國陸軍第一位和支那人打響戰鬥的指揮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的形勢,失去了海軍的支援,僅靠陸軍是無法阻止俄國人登陸的,所以大本營在製定計劃時也要求不再海岸線和敵糾纏,而是選擇放進來再打。

    只是此刻他看到少佐和四周士兵的神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躲避的,帝國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一味的躲避,消耗的不僅僅是金錢和生命,連最嚴格的紀律和信心都會隨著俄國人的大砲消散!

    “無論如何,都要把戰爭拖上一年!大佐閣下,為了帝國的未來,為了天皇陛下!拜託了!”

    大島義昌想起了三個月前,回到朝鮮坐鎮的山縣有朋大將的話,想起了他對自己和所有軍官鞠躬的一幕,在夏威夷人卑鄙的偷襲下,帝國已經失去了海軍,如果不能阻擋俄國人的話,那麼帝國千辛萬苦得到的朝鮮,又將淪為別人的玩物,這是他和帝國所有人都決不允許的!

    這一場仗,和艦隊被偷襲完全不同,帝國已經精心準備了一年,早在失去海軍,夏威夷人沒有提出讓帝國從朝鮮撤軍時,大本營就猜到俄國人一定會來,所以一直在準備著!

    所有人都知道,太平洋軍不提朝鮮,並非是對朝鮮沒有野心,而是故意想藉大清和俄國的力量,來消耗帝國,使得帝國無法集中精力對抗他們。

    可他們太小看帝國的決心了!也太小看天皇陛下了!

    抵押上整整十年的賦稅,除了重建海軍外,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都被用於擴充陸軍,加強對朝鮮的控制!

    把原本準備用於大清本土,最精銳第一軍也已經和山縣有朋大將一起來到這裡,還高價讓英國人運來數万陸軍!又緊急購買了兩百們大砲,兩百挺機槍,還有十萬支步槍和大量的彈藥!

    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大島義昌深深吸了口氣,一雙鷹目死死的鎖住了海面上俄**艦既然對支那人的第一戰是自己打響的,那麼就讓自己來打響對俄國人的第一戰吧!用鮮血和勝利,重新喚醒帝國陸軍的光榮!

    他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命令各聯隊,絕不能後撤一步!”

    “我要讓這個海港成為俄國人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墳墓!”

    “告訴每一位帝國的陸軍將士!帝國艦隊雖然暫時失敗了,但他們忘記了,帝國還有我們!”

    “嗨!”

    琉球,臨時參謀部電報室內,十幾台無線電發報機滴滴答答的響個不停,一道道命令從這裡發往各支部隊的同時,也帶回了各種紛繁複雜的消息。

    “一師二團三營成功進駐安東港區。”

    “駐愛美島四師已經戒備裝備。”

    “三師全員抵達,隨時可以出發。”

    “四師偵察連已經進入吉林,正在向邊境靠攏。”

    “夜鷹報告,進入旅順港潛伏。”

    “……。”

    一道道特殊編碼的電文被譯電員飛快翻譯出來,籤上名字遞交給身後早已滿頭大汗的參謀,再由他們轉交給參謀部的高級軍官員,行程合議後再由他們拿回新的命令,重新發出去。

    腳步匆匆,汗流浹背。

    但每一個人在忙碌時,都會不時瞅兩眼在電報室左邊的那幾台依舊空閒的發報機,那是海軍電台,艦隊已經佯動前往了小笠原群島暫避,但充當艦隊眼睛的六艘驅逐艦卻早已進入了各個位置,大家都在等待。

    發報機前,電報員帶著像西醫聽筒般的耳麥,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流飛梭的聲音,他們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手指夾住筆尖頂在了專用的電報紙上。

    七個小時前得到了俄國兩艘俄國重巡和兩艘輕巡離開海參崴的消息後,電報機便再也沒有響動過,俄國人到了那裡?日本海軍會不會拼死阻截?元山港的戰鬥打響了嗎?

    沒有人知道。

    一邊是忙碌不堪,一邊卻是寂靜的如同深深地海底,這如同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更讓大家覺得燥熱不安,即便是透過天窗不斷湧入的清涼海風,也絲毫不能給人涼爽的感覺。

    張作霖走入了電報室,將參謀部的一份陸軍電文交給了發報員後,走到了海軍電台前,略微停頓了一下後,嘆了口氣又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這時其中一台電報機突然發出了一陣滴滴的嘶鳴,讓他猛地停下了腳步,隨著聲音有節奏地跳躍著,電報員一手摀著耳麥,一手飛快的拿筆記錄起來。

    隨著他的筆尖飛快流動,電報室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就連陸軍電台那邊也故意減小聲音,生怕打攪了他記錄。

    正在專心記錄的電報員似乎並未察覺到自己已經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他飛速的記錄著每一個節奏,每一個音符,眼睛也變得越來越亮!

    突然,他猛地拋下筆,撕下電報紙遞給了旁邊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譯電員,譯電員扯過密密麻麻如同映刻著奇怪符號天書般的電報紙,迅速翻開對譯表重新編排起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的動作,直到……。

    譯電員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站了起來,臉膛通紅的喊道:“打起來了!”

    隨著他的聲音,那些海軍電台彷彿從睡夢中甦醒了一般,猛然間全部響了起來,滴滴答答帶來了一個又一個消息。

    “元山港外,日本巡洋艦與俄巡洋艦隊發生交火,交火持續十分鐘,日艦負傷撤離。”

    “俄巡洋艦編隊正在砲轟元山港。”

    “海參崴外海俄三艘俄國運兵船,正在快速南下!”

    看著重新忙亂起來的電報室,張作霖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睛雪亮加快了腳步,腦海裡只剩下了三個字。

    “打響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4
一七四 請您記住我黃的皮膚黑眼睛


    五道溝子。

    富貴學班長在臉上抹了把黑土,又用雜草做了個套環,箍在了鋼盔上,最後還找了些小樹枝,把自己弄得像根發芽的枯木。

    可別小看這一番折騰,據班長說,這是他上次跟隨那支部隊在琉球待了大半月後學來的絕招,聽說他當時愣是靠著這番折騰,躲過了近在咫尺撒尿的日本兵。

    至於那個瞎了眼的日本兵把尿撒在哪裡?富貴可不敢問,因為只要一說這事,班長絕對會暴跳如雷。

    其實大家心裡知道就行了,是不? !

    富貴瞇著眼睛,仔細檢查了一遍步槍,又從佈滿了口袋的武裝背心後面抽出兩個彈夾揣入胸前,最後還檢查了一下腰里的手榴彈,這才伸手拍了一下班長的肩膀。

    隨著其他戰友紛紛拍了拍班長肩膀,早就準備妥當的班長立刻揮揮手,帶著大家躲進了山邊的樹叢裡。

    雖然已經是五月底了,但趴在附近最高的山包上,習慣了琉球熱乎天氣的富貴還是覺得身下不時傳來股股的寒氣。

    作為四團,哦不對,現在改稱四師了。

    作為師部直屬偵察連老兵,富貴其實也沒打過幾場像樣的仗,因為他是從少爺控制了檀香山後才當的兵,後來隨著部隊在愛美島打了兩場,雖說開戰前連長說得謹慎,說日本兵有多厲害,但後來發現,也他**都是肉長的,嘰嘰呱呱叫喚得厲害,幾個兵冒著彈雨就敢衝鋒,但真幹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一顆子彈鑽進去,挺屍似的往後倒。

    尤其是一個少佐,居然舉著刀直挺挺站在高處指揮,這份大禮他當然沒放過。也就是因為那一槍,在戰後得到了一枚勳章,還發了一大筆獎金,成了連里的大紅人。

    從那以後,其他戰友們再笑鬧自己好運的同時,也沒日沒夜玩命的訓練,一個兩個眼紅紅的都說要弄枚勳章,以後給子孫們供著玩。

    現在好了,俄國大毛子來了!

    俄國人可不是什麼好鳥,在上文化課的時候教導員就說了,自打康熙爺那會起,俄國大毛子就沒少殺咱們大清邊民,從尼布楚到璦琿條約,再到後來的中俄北京條約。

    姥姥,硬生生折去了大清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比少爺辛苦打下的夏威夷,琉球加起來還多!這些狗日的滿人清貴,以前咋就沒明白他們這麼敗家呢?要是這片土地在少爺手裡,那得開辦多少工廠,讓多少人有飯吃,有錢拿啊!

    沒想到得了這麼大便宜的俄毛子還不滿足,居然又打起了東北的主意!連長上次去開會時可說了,師長這回是拍著桌子下​​的命令,說這東北是咱們華人的土地,要折騰也只能由我們自個折騰,必須把俄​​國大毛子給打回去!

    大清不行了,八旗荒廢了!可別忘了,還有咱們太平洋軍!

    還有此刻這方圓百里內,分散在各處關隘的四師偵察連戰友!

    想到這裡,富貴緊了緊手中的槍,巴不得眼前立刻跳出來幾個大毛子,讓他們也嚐嚐自己苦練了大半年的槍法。

    不過他也明白,雖然五道溝子距離邊界不遠,但這一段邊界上​​關隘眾多,誰也不知道俄毛子會不會從這邊走。

    正當富貴趴在草叢里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身下的土地傳來陣陣輕微的震動聲,雖然輕微但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班長第一個舉起瞭望遠鏡。

    老天爺!

    富貴仰起頭看去,只見黑壓壓數以千計的毛子兵正飛快的穿過琿春河,在他們前面,還有好幾千騎著駿馬,穿著披風,提著槍腰間還配著馬刀的騎兵!

    “這麼大規模,打不打?”富貴連忙向班長看去,只見到班長喉結猛地動了幾下,狠狠一拍身邊的雜草,催促道:“快發報,俄國毛​​子越過了五道溝子!”

    剛來班裡的兩位通訊員立刻躲到了暗處去發報了,富貴本來想縮回腦袋也向後面退去,但忽然聽到了班長一句話,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狗犢子,一會找幾個落單的開開葷,總不能白來!”

    北京。

    英國駐清大使館內,駐華大使大使歐格納爵士從抱著厚厚頭巾的印度侍者手裡接過奶茶,一邊用銀製的小勺攪動著,一邊望著坐在對面的年輕人,嘴角含著微笑。

    作為一位傳統的英國貴族,歐格納身上充滿了紳士風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即​​便將軍艦停在他面前,他依然會保持風度,為大英帝國爭取應該得到的利益。

    不過此刻雖然他攪動湯匙的姿勢優雅緩慢,雖然嘴角含著微笑,但心頭卻早就被陰霾籠罩。

    因為遠東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在日本,雖然英國獲得了更多的造艦訂單,卻在金融控制上徹底輸給了美國人,現在該死的俄國人,又利用演習的假象欺騙大英帝國,藉著法國的殖民地補給,居然又從波羅的海艦隊調來了四艘軍艦,其中還有兩艘戰列艦!

    更令他煩惱的是,德國人居然也來湊熱鬧了,至今他們那支巡航艦隊依然停靠在膠東外海,尼古拉二世,威廉二世,這兩個二世祖,難道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國內,享受美好的生活,為什麼要來挑戰大英帝國在東方的利益? !

    隨著他們的到來,遠東局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俄國人果然如預料的開始攻打朝鮮,第一批登陸元山港的人數就達到了五千人,在艦炮的幫助下,已經基本控制了元山港,如果讓他們在繼續增兵打下去,朝鮮恐怕很快就要被俄國人吞併了!

    菲利特曼中將已經發來了電報,他已經開始動員駐紮在香港的遠東艦隊,先遣的兩艘巡洋艦甚至已經駐紮進了威海港!

    “難道真的要打仗了嗎?”歐格納不怕打仗,為了確保大英帝國在中國沿海的利益不受挑戰,他不惜與任何人乾一架!但問題是……?

    歐格納忽然停止了攪拌奶茶,抬起頭笑問道:“親愛的馮琪公使先生,請問您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

    看著面前貴族氣十足的歐格納,馮琪嘴角掛起一抹笑意,他很清楚對方此刻的內心和外表是多麼不一致,要不然威海衛也不會出現兩艘英國巡洋艦了。

    “大使先生,這是一點小小的禮物,請您笑納。”馮琪笑著拿出了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了旁邊的僕人,然後才說道:“今天來拜訪您或許有些冒昧,但我想為了夏威夷和英國的友誼,我還是有必要來見您一次。”

    “謝謝公使先生,請您相信,雖然我們有過誤會,但我一直相信,夏威夷是英國的重要夥伴。”歐格納瞟了眼禮盒,抿了口奶茶。

    “老狐狸​​,話語滴水不漏,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馮琪暗罵一聲,臉上的笑容忽然一收,嚴肅的看著歐格納說道:“大使先生,請恕我直言,不知您對目前的局勢有什麼看法?難道就不擔心俄國人繼續做大,影響到貴國在這裡的利益嗎?”

    果然是為了俄國人來的。

    歐格納眼睛瞇了下,笑道:“公使先生,您覺得俄國很危險嗎?”

    “難道不是嗎?”馮琪說道:“俄國陸軍已經在元山港登陸,他們的軍艦正在南下,炮轟高城和江陵,或許不久後就要繞過半島砲擊仁川,日本人沒有了海軍,已經無力還手,如果任由他們繼續下去,朝鮮必將落入他們的手裡。”

    “一旦俄國占領朝鮮,他們的艦隊就可以進駐仁川,封鎖渤海,旅順,或許……。”馮琪瞄了眼依然神色平靜的歐格納,緩緩說道:“調頭進攻天津!”

    “哼,日本人這樣,還不是你們自己搞的!”

    歐格納心底冷哼一聲,手剛觸摸到杯沿,聽到最後幾個字,猛然停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笑道:“公使先生,我想您有些危言聳聽了,俄國人雖然有艦隊幫助,但他們要想拿下朝鮮可沒那沒簡單,哪裡有足足五萬日本士兵,而俄國在海參崴的駐軍總共才一萬多人。”

    “所以,他們最多只能打個平手,和日本一起享受朝鮮利益,卻絕不能統治朝鮮,至於……。”歐格納看了眼馮琪,微微一笑:“攻打旅順和天津,您覺得他們還有士兵來完成這麼艱鉅的任務嗎?”

    聽完這些話,知道面前這位還不知道俄國陸軍也增兵了,馮琪反而大鬆口氣,更有信心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對方,海參崴僻遠之地,雙子城更遠,要不是少爺偶然提出讓夜鷹去看看,太平洋軍也掌握不了俄國陸軍的動向。

    想到這裡,立刻說道:“大使先生,俄國人或許不能打敗日本陸軍,但您覺得清國北洋水師能抵抗如此龐大的俄國艦隊嗎?”

    歐格納剛剛張開嘴要說話,馮琪再次打斷了他,冷笑道:“更重要的是,大使先生,您知道尼古拉二世的想法嗎?”

    歐格納心中猛跳一下!

    這個年輕人說的不錯,俄國會不會攻打旅順並非是由兵力說的算,而是取決的沙皇的個人態度,尼古拉二世和他的父親打造出了一支號稱世界第三的強大海軍,加上幅員遼闊,兵員眾多,即使帝國應付起來也有些吃力。如果他真的下令佔領中國東北,那麼他的那些將軍們,肯定會不顧一切的發起進攻!

    上帝,俄國真的會攻打大清嗎?

    歐格納雖然早有懷疑,但那個清俄條約卻讓他有些疑惑,一直沒敢下斷語聯絡國內,但如果面前這個年輕人真說中了的話,那麼以歷代沙皇對土地的貪婪,對清國將是一場災難!連帶著英國在這裡的利益也會受損,更重要的是,英國還有肯能被捲入一場規模浩大的戰爭中!

    “不,絕對不會。”

    但很快歐格納又搖了搖頭,心底否決了剛才的想法,因為俄國的遠西伯利亞鐵路才剛剛開工,他們沒能力支撐起一場全面的戰爭!而且俄國人應該很清楚,大英帝國遠東艦隊是決不允許他們這麼做的! ”

    “這個年輕人,在誤導自己!那個夏威夷少爺,肯定想藉機渾水摸魚!必須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

    想到這裡,歐格納微微一笑:“公使先生,恕我直言,無論俄國會不會進攻清國,這都不關夏威夷的事情吧?而且您別忘了,在這裡!大英帝國的遠東艦隊,依然是最強大的!”

    “大英帝國的遠東艦隊,依然是最強大的!”

    歐格納最後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著,馮琪猛地站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大使先生,或許您會覺得無論俄國會不會攻打清國都和我們沒關係,但我要說的是,請您別忘記了,我家公爵大人是一位中國人!”

    “或許您不會明白,故國在我們華人心中的重要性!作為一位從遼東走出去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的家園被別人毀去!”

    看著激動地站起來的馮琪,歐格納也深深地吸了口氣,對視著那雙黑色的眸子,低沉道:“我依然想善意的提醒您,夏威夷不該來遠東!”

    “是嗎?”

    馮琪忽然嘴角一彎,從兜里掏出了份文件,輕輕地放在了歐格納的茶杯旁:“大使先生,我知道,大英帝國的遠東艦隊非常強大,而且菲利特曼將軍已經做好了介入的準備!”

    “但我想知道,他有多少陸軍?”

    “陸軍?!”

    看著擺放在面前的文件,歐格納忽然感覺有種深深的心悸感,彷彿那裡面裝著一個可怕卻充滿誘惑的魔鬼,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

    翻開文件,歐格納才看了一眼便麵色大變,陡然起身,膝蓋撞到了桌子也沒注意,衝到了馮琪面前:“這是真的?”

    “大使先生,我沒有時間和您開玩笑,雖然我現在代表的是夏威夷,但請您記住我黃色的皮膚黑眼睛!”

    “我不能看著我的故國沉淪在戰火中!”

    說完,馮琪迅速向外走去,但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住了腳步,扭過頭,嘴角炸開了一團自信的微笑。

    “大使先生,恕我直言,您有兩個選擇,旁觀!”

    “或者參與!”

    “作為最出色的外交官,我相信您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你要去哪裡。”歐格納呆呆地看著自信飛揚的馮琪,第一次面容失色。

    “去告訴俄國人,要么離開!要么戰爭!”

    看著馮琪步伐飛快的走出房間,歐格納頹然的坐了下來,桌上被撞翻的奶茶沿著桌腳一滴一滴的落下。

    “瘋了!”

    他喃喃自語著,既為俄國人居然悄不作聲向海參崴增兵數万感到心悸,也為李默居然想去挑戰龐大的俄國心悸,更為了那位離開的黑髮黃皮膚黑頭髮的年輕人心悸!

    如果這份情報​​是真的,那麼在國內正源源不斷向布爾增兵,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刻,即便是菲利克曼能打敗俄國艦隊,也不可能改變陸上失敗的局面!

    在朝鮮丟盔棄甲的清國那些老爺陸軍們,也根本不可能俄國人相比,更別說那裡面,還有整整一萬名最精銳的哥薩克騎兵!

    一個被俄國統治東北,甚至還要加上朝鮮!

    那不符合帝國的利益!

    今天,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來約談的,也不是來商量的!

    他來到這裡,和自己下了一盤棋,落下了最後一顆棋子時,也走出了最後一步。

    將軍!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5
一七五 地龍翻了?還是?


    海參崴港。

    這座借第二次鴉片戰爭,從清政府手中搶奪來,讓歷代沙皇夢寐以求並在聞訊後欣喜得掀翻了桌子,讓俄國成為太平洋國家的重要港口,如今已經修繕一新,水道兩旁巨大而裸露的砲台清晰可見。

    港灣的碼頭上,忙碌而吵雜,一隊隊俄國士兵正排著隊踏上甲板,然後鑽入狹小昏暗的船艙,並被送往千里之外,為偉大的沙皇陛下去戰鬥,去掠奪。

    三艘運兵船和三艘懸掛法國國旗的貨輪,俄國人派來了數艘強大的戰艦,卻忘記了派來更多的運輸船,所以只能把士兵一個挨著一個塞入船艙,用比超過平時百分之二十的運載量,將貨輪塞滿!

    望著密密麻麻的士兵,阿列克塞耶夫有些得意,精心製定的計劃終於要開始實施了,只要等艦隊消滅了北洋水師,這些跟隨在艦隊後的士兵,就會從旅順登陸,接著席捲整個遼東半島!

    最重要的是!

    精銳的哥薩克騎兵和三萬步兵已經出發,那些辮子豬恐怕打死都不會知道,朝鮮只是為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等到鐵騎翻滾,馬刀飛揚,整個東北都會在鐵蹄下哭泣!

    而遼東半島,持會在眼前這些士兵的槍口下戰栗,那個美麗優越的不凍港,待會成為他獻給沙皇陛下最好的禮物!只要控制了那裡,無論是英國還是德國,或者是那個膽小得讓艦隊暫避的夏威夷少爺,都將在砲口下顫抖!

    遠東總督!

    一個最後控制了整個東北的遠東總督,再加上之後的朝鮮,才名副其實,而不是窩在小小的海參崴!

    “威特赫夫特將軍,這次就要靠你了。”阿列克塞耶夫遞上一支雪茄,這種菲律賓產的雪茄比起古巴雪茄,滋味實在是不怎麼樣。

    “總督先生放心吧,我會告訴那些瓣子豬,什麼才是真正的海軍!”威特赫夫特接過雪茄,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意氣風發!

    “那我就在這裡等待將軍凱旋歸來。”阿列克薩斯耶夫也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士兵們都被塞入了貨輪,隨著一聲汽笛,一艘艘軍艦開始率先出港,緊隨其後的就是六艘貨輪,通過水道,進入茫茫大海。

    誰也不知道,在港口內的一扇窗戶裡,兩道眼神緊緊地盯著這支離開的艦隊,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

    “一艘,西艘,三艘……

    “戰列艦四艘。

    “重巡洋艦五艘。

    “輕巡洋艦四艘。

    “砲艇和魚雷艇共七艘。

    “貨輪六艘。”

    沈旱牟名望遠鏡,數著離開海港的軍艦,每當他報出一個數字,身後幾個手下就會飛快記錄下來。

    作為克科勃在遠東的特勤小組,他和手下十天前從朝鮮越境,混在了苦力隊伍中來到了海參崴,讓他沒想到的是,俄國人實在是太鬆懈了,居然沒有任何懷疑,就放他們進了港灣。

    幾天來,區區幾百法郎和英鎊,就已經讓他收穫頗豐,已經大致摸清楚了海參崴的防禦設施和重要倉庫的位置,只等今天俄國艦隊出發後,就可以回去了。

    隨著最後一艘貨輪緩緩駛離,偌大的海港內只剩下了三艘軍艦和幾艘砲艇,沈軍微微一笑,沒想到俄國人也蠻謹慎的,居然留下了一艘重巡、一艘海防艦、一艘輕巡,剩下就是不能進行遠洋作戰的砲艇魚雷艇,只是不知道這些軍艦是會成為海軍那幫混蛋練習炮術的靶子,還是最後被俘虜。

    “都記下了嗎?”沈軍放下望遠鏡後立刻問道。

    “頭,放心吧,都記下了。”

    “分成五分,每人一份,如果被發現的話,你們知道怎麼處理。

    “知道。”

    “行動組那邊怎麼樣了?”

    手下想了想,忽然問道:“頭,你真覺得咱們艦隊會來這裡?

    沈軍嘴角微微一提,眼中寒芒閃動,“放心吧,少爺比你我明白多了,海參崴一天不摧毀,俄國人就一天不會讓他放心!”

    “走吧。”

    “留下幾個人保護電台,做好為艦隊指引射擊目標的準備,其餘人都跟我一起撤離。”沈軍繼續說道:“再過兩天,這裡恐怕連塊踏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

    “是。”

    隨著記載了全部防禦圖和數據的紙片被分為了五份後,沈軍一行飛快的分成了幾個組,背起了房間裡用以偽裝的大包袱,出門後立即分開,分別向各個方向散開。

    寧古塔。

    綠營漢白旗駐地內,壽山站在窗口,皺著眉頭,也不知為何從今早起,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難道日本人又要生事?”

    壽山連忙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

    兩年前他這位袁崇煥的後人,世襲的騎都尉從北京急赴遼東,會合了弟弟後一起加入了黑龍江將軍依克唐阿麾下,奉旨駐守安東九連城一帶。

    還以為能撈到一場大戰,沒想到還沒見著日本人的影子,就傳來日本水師被打得全軍覆沒的消息,當時他和所有人一樣,還以為這是北洋水師所為,沒想到幾天后傳來消息,打敗7日本人的是一支從未聽過的太平洋水師所為。

    後來的事情更是讓他感覺過癮了,因為打敗日本水師,幹掉了人家全部兵艦後,這支橫空出世的太平洋水師艦隊,竟然不管不顧的去抄日本人老窩了,不僅將佐世保轟成了爛泥,還接連作掉了十幾個港口,聽說還搶了很多大船和武器,

    最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這幫子海匪把人家摁著往死裡打了一頓,最後居然還得到了聽說折合成庫銀多達幾萬萬兩的賠款!

    姥姥,就算把大清全部鋃子加起來,怕都是沒那幫海匪打一仗賺得

    當最後日本宣布停戰,並且交出了琉球島的消息傳到兵營後,當時整個營地都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議論那位出生遼東,前金州衛漢八旗總兵家的李大少爺。

    尤其是那段他讓人在談判桌上扔出幾錠散碎銀子,就強賣日本人幾十個小島的傳言,更是激得那晚他和弟弟衝到最近的酒樓,連誘了幾斤燒刀子才覺得過癮!

    日本人已經被人家太平洋軍打廢了,沒個幾年時間恢復不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朝廷上這時候忽然和日本人媾和了,不僅撤回了所有在朝鮮的兵將,連他們這些緊急趕來的也都被遣散回了寧古塔繼續守疆。

    一場糊里糊塗的大戰就這麼在鴨綠江那邊隱隱約約的幾聲炮響後結束了,朝廷放棄了收回朝鮮的最好機會,雖然保證了幾萬將士的生家性命,但也讓人感覺可惜。

    想到這裡,壽山嘆了口氣,手摸向了放在旁邊的杯子。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杯沿時,被子裡的茶水猛地震動起來,一囹一囹的漣漪沿著杯壁回合在中央,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屋外,哐啷哐啷幾聲撞門聲響起,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房門被猛地撞開,弟弟永山已經衝進了房間,滿臉焦急的大喊道,“哥「大事不好了,俄國人襲營了!

    “休麼!”壽山猛地跳起來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俄國人?中堂大人不是剛剛在北京和他們簽訂了那個什麼協議嗎?怎麼會是他們!?

    見到大哥站著不動,永山還以為大哥是被這消息驚呆了,連忙上去拉了他一把,急急喊道,“哥,快想辦法,俄國人全都是騎兵!前鋒就足有三四千人,我們怎麼辦!

    “全是騎兵?三四千人!”

    壽山也被這麼多大的數字嚇了一跳,寧古塔雖是邊疆重地,也不過百騎左右,雖還有三千綠營步兵,但不僅缺少洋槍,連刀劍都不齊整,拿什麼去擋幾千俄國騎兵? !

    就在他思考該怎麼辦的時候,遠處也傳來了密集的槍聲,一聽到這麼密集的槍聲,壽山知道這次恐怕是大劫難逃了,猛地拉了一下弟弟,喝道: “吩咐下去,立刻撤退。”

    “撤退?”永山呆了一下,旋即問道:“哥,四周都是俄國人,我們往那裡撤? ”

    “管不了那麼多了,把人全部集中起來往奉天方向跑,能跑一個是一個,不然誰也逃不出去!”壽山也顧不上再多說了,一把摘下掛在牆上的寶劍,又從櫃子裡摸出兩把左輪洋槍和幾十發子彈,遞給一半給弟弟永山後立刻向外走去。

    只是永山還不明白,一邊跑一邊追問道:“哥,為啥不去長春?依克唐阿將軍的大軍不是在那裡嗎?”

    “笨蛋,依克唐阿將軍手裡才有多少人?從遼東回來後,那些臨時招募的鄉勇都已經遣散了,如今那裡只有不到萬人,既然俄國人早有準備,一定會把那裡作為重點!”

    壽山飛快的跑到了門口,早有親兵遷來了戰馬,連忙跨馬繼續說道:“只有去奉天才行!你別忘了,聶士成正帶著數萬從朝鮮歸來的兵將在哪裡,而且只有守住了奉天,朝廷才有機會調集大軍決戰俄國!”

    壽山說完,見到弟弟已經上了馬,一些親兵和散勇也都集中在了左右,剛要下令出發,突然見到一隊俄國騎兵已經衝著自己飛奔過來,頓時暴喝一聲。

    “跟著我衝出去!

    “殺!

    “殺!

    百騎同時高聲暴喝,頓時縱馬如電,血刀捲揚,直刺得斜陽愈發殘紅。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6
一七六 俄國人故弄玄虛


    李大少爺討厭這種感覺!

    一大堆男人,個個忙的腳不沾地,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汗臭熏夭,最後還必須擠在大廳中央一個大的沙盤前,指指點點。

    全都臭烘烘的,太沒意境了!要是有後世的電子沙盤多好?

    就可以摟著我的小月兒,躺在毛伊島的沙灘上曬曬太陽,做做操,順便看看春勢圖,下下命令,多好!

    可惜月兒來到琉球後堅持要和小巧住在一起,哎,又剩下自己一個人睡覺,怎麼感覺有點不習慣呢?不行,一定要加緊調教,爭取早日雙飛!

    對了,還要督促那個花了少爺幾百萬的特斯拉,這個混蛋,搞了這麼久才弄出短波電台,而且只有區區一百台,還需要靠手搖發電機帶動才行,什麼時候才能進入更直接,更方便的語音通訊階段呢?

    龜速!實在是龜速啊!少爺還等著無線上網呢!

    李大少爺掰著手指,嘀嘀咕咕。隔壁各個參謀室卻早已是人聲鼎沸,各種計劃被提出,擺上沙盤模擬後,又遲速被否決,接著又是新的計劃,或者是剛到的情報,熱鬧的猶如菜市場。

    李大少爺舉起手,想伸伸懶腰,可想到人家都忙著呢,自己要是太清閒是不是不太好?於是把伸懶腰改成了扭腰,這段時間實在是太“操”勞了,需要加強鍛煉!

    不遠處的杜大壯滿頭黑線,少爺你也太強大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日本和俄國、大清三國都已經打得熱火朝天不可開交了,您居然還有時間鍛煉…&qu;』腰腹?!

    哎,看來不該帶兩位少奶奶來啊!“少爺。”

    陳平推開門,看到動作,硬生生將後半個爺字收了回去,捂著額頭看李大少爺扭腰抖胯,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匯報導:“少爺,國章率艦隊回來了,隨時可以入港。”

    “另外,剛接到消息,寧古塔已經失守。”

    陳平將手裡剛收到的情報遞到了李默面前:“俄國人現在已經分兵兩路,一路向西進入黑龍江,向哈爾濱、龍江挺進,大約有一千騎兵和三千人步兵,此外璦琿那邊也發現了大約三千俄軍越境進入,預計最多一周後他們就可以完成會師。”

    “另外一路為主力,根據日前的情報看,大約有一萬哥薩克騎兵和兩萬多步兵,正在向長春進發,由於那一帶大清沒有電報站,我們估計要等到兵臨城下,恐怕駐紮在長春的依克唐阿部才能發現。”

    “他們的艦隊呢?”李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海參崴情報人員的消息,俄國艦隊已於昨天傍晚時出發,共有四艘戰列艦,五艘重巡、四艘輕巡、七艘魚雷艦和砲艦,同行的婺:有六艘貨輪,大約搭載了五千名陸軍士兵,日前劍魚號和青魚號已經分別發現了他們,不久前的消息,他們已經越過了對馬海峽,目前還在繼續監視中。

    “此外,俄國人在元山港的總兵力達到了五千,港口已經基本被俄軍控制,駐守在哪裡的日軍第六旅大島義昌部也全軍覆沒,日軍已經放棄了元山,開始向內陸收縮。”

    大島義昌。

    李默瞇了下眼睛,想起了這位打響了甲午第一槍的日本大佐「既然他死在了俄國人的艦炮下,也算是間接報仇了。

    阿列克昝耶夫終於忍不住寂寞了,在基本拿下元山港後,便全體出動了,總計十三艘主力艦的龐大艦隊,就如同一柄懸在頭上的戰斧,問題是,這一斧子到底是砍向哪裡呢?

    繞過了對馬海峽後,阿列克賽耶夫是想登陸仁川?先在朝鮮打好根基,還是直接進軍旅順,和陸軍形成兩伐夾擊呢?

    別說李默拿不准,就連參謀部裡的陳平和趙龍也拿不准。

    如果說阿列克薩耶夫的日標是仁』II,那麼太平洋軍目前介入還是太早了,就算俄陸軍順利拿下長春,後面還有奉天,沒個半個月打不下來,過早介入只能讓自己處於被動中!

    但如果是艦隊的終點站是旅順的話,那麼就完全兩樣了,從琉球前往遼東,即便是現在就開始登船,也需要兩天時間,要想確保陸軍順種登陸,那麼此刻龍國章就必須出發前往黃海與俄國艦隊開決戰,取得制海權!

    以他後世多砲塔黨徒的眼光來看,這次俄國糾集的遠東艦隊雖然勢大,卻並非不可戰勝,無論是切斯馬號和錫諾普號,雖都號稱都是剛下水沒多久,能媲美君權級的新銳戰艦,事實上以今天的目光來看「卻都已經落伍了,如不是獨特的可升降品字形三門雙聯裡呂毫米3D倍口徑主砲,李大少爺甚至都不屑理睬它。

    不過那個主砲升降裝置倒滿有趣的,看得出俄國人其實也並不是很死板。

    至於另外兩艘彼得大帝號和內倫特門雅號,都是和定饋兩艦同時期的鋼鐵怪物,與其說戰列艦不如說是鐵甲艦,能不能打得過決心級都難說。

    當然,這也不能栓俄國人,畢竟這年頭的戰列艦更新淘汰速度太快,有一些甚至還在船台上,就已經落伍了,他們也沒有自己這種的穿越人士,可以牢牢掌握未來近百年的戰艦發展進程。

    最重要的是,尼古拉二世雖然眼饞遠東,但依然不放心自己的老窩,切斯馬號的兩艘姊妹艦和真正的新銳彼得巴普洛夫斯克號等幾艘裝甲巡洋艦,依然駐守在波羅的海艦隊。

    所以,打敗俄國遠東艦隊,李大少爺絕對有把握,但要說一口吃掉,就不得不動些腦筋了,尤其是俄國人用二等戰列艦這類稱呼來狐假虎威的重巡洋艦,還是一次來五艘,以太平洋艦隊現在的實力,要全部吞下還真有些困難。

    雖然俄水兵素質不敢恭維,但正面決戰,在兩支艦隊實力相當的情況下,即便是龍國章也很難做到萬無一失,如果讓俄國主力脫逃,那麼對後面計劃就有很大威脅了。

    所以爭奪制海權,並保證艦隊不遭受很大損失,是這場仗的關鍵!可要想取得制海權,就必須先知道俄國艦隊的目標到底是哪裡!

    那麼,阿列克賽耶夫到底會把這一斧頭砍向哪裡呢?歷史已經徹底改道,李默已經無法在憑藉記憶做出準確的預測,從此刻起他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就在李默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趙龍腳步匆匆走了進來:“少爺,青魚號報告,俄國艦隊開始炮轟仁川港。”

    炮轟仁川港?

    這位阿列克賽耶夫總督,和維特赫夫特司令官到底打的什麼注意?難道真要登陸仁川,不去理會旅順了?

    “到底該怎麼吞下俄國艦隊呢?”

    想到這裡,李默飛快的越過了趙龍,向隔壁指揮大廳走去,陳平也連忙緊隨其後走出了房間。

    老大來看沙盤了,一棒子參謀蘿蔔頭們立

    即讓開一大片空地,沒辦法,老大後面還有老二、老三等等等等呢。

    果然,在眾多參謀的目光中,李默飛快來到了沙盤前,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呢,目光就已經開始沿著黃海往北移動,對馬海峽,日本海,然後是!

    圍擠的人群中,張作霖一直在註意著李默的眼睛,一點點的向北移動,直到見少爺目光停在了海參崴,腦漆中頓時湧出了一個念頭!

    &m;nb;?

    李默沒注意到,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盯著自己,眼神沿著朝鮮海岸不斷來回,最終還是回到了海參崴,這個俄國號稱遠東第一堡壘的海港,當海參崴在眼睛中越來越清晰時,剛才還嚴肅的臉龐上,忽然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扭頭對身邊的參謀們問道:“大家怎麼看俄國艦隊砲擊仁川的事情?”

    “我覺得他們是想開闢第二戰線,在佔領了元山港後,又想要打通仁川,加速解決朝鮮日軍。”在少爺的注視下,一位參謀波動地率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應該是佯動,你們看。”另一位參謀走到沙灘前,拿起指揮棒指了指代表隨艦隊一起出發的六艘運兵船的小木船,繼續說道:“俄國砲擊仁川港,但他們的運兵船依然拖在了後面,並沒有跟隨一起進入仁川港,所以我覺得這應該還是個假象。

    “那不一定,或許俄國艦隊認為應該讓艦炮先開闢出足夠的通道,

    才讓運輸舴進入,以免被日軍炮火擊中。 ”

    “這個說法也對,《}>兵力大都集中漢城外圍,這里遠在艦炮的最大射程外,所以俄軍如果想登陸,根本不會遭遇任何抵抗。”

    “那就奇了怪了,俄國人既然不登陸,為何還要砲擊仁川港,難道是砲彈太多了?”

    “我知道為什麼!”

    正當參謀們七嘴八舌爭成一團時,一個聲音陡然響起,眾人立刻望去,只見人群裡走出一位年輕的少校參謀,走到了沙灘前,先將代表俄國艦隊主力的木船移到了旅順口,然後才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說道:“俄國人在故弄玄虛,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旅順!”

    “哦?為何這麼說?”李默好奇的看著這位有些臉生的少校參謀,

    笑道:“說說你的想法。”

    “其實絡簡單。”

    看著少爺的眼睛,張作霖深深地吸了口氣,從夥伴手裡接過了指揮棒,點向了沙盤:“如果我是俄國指揮官,餃了心要打朝鮮的話,那我絕不會捨近求遠來仁川登陸。”

    “那也不一定,開闢兩線讓日軍首尾難顧,也算不得捨近求遠

    第一位說話的參謀搖了搖頭,對他的話不敢苟同。

    張作霖卻微笑的解釋道:“兩線作戰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必須有可靠地補給線,雖然俄國艦隊勢大,日本漣軍龜縮不出,但大家別忘了,海參崴才剛剛修建一新,俄國人的西伯利亞鐵路才剛開始修建,他們的物資儲備肯定不多。”

    “如果拉長補給線路,先不說要面臨日本海軍可能的襲擾,光是朝

    鮮駐紮的五萬日軍就能拖死他們!”

    “除非俄目-人真是傻子,不然他們就不會真的在物資不是非竄充裕的情況下,和這半年來不斷補充的日軍死拼,現在他們最先要做的,就是先找個物資充沛的地方,然後坐在下來和日軍慢慢打。”

    張作霖手裡的指揮棒輕盈的滑動著,雙眸也越來越亮,繼續說道:“在東北,能擁有大量物資的地方有兩處,奉天和旅順!俄國陸軍已經向奉天撲去,而他們的海軍也必須盡快在黃海上找個好地方,所以我認為,他們這是在顧布假象,最終目的依然是拿下旅順,先獲得一個補給站!”

    “那為什麼不直撲旅順?要先砲擊仁川港呢?”趙龍看著張作霖問道。旁邊,陳平已經勾起了嘴角:“因為清俄剛籤的那份條約,根據條約規定,無論是俄國還是大清,如果和第三國交戰,將可以向對方申請援助,並且可以使用對方的軍事基地。”

    “這麼說,俄國人這是在演戲,然後藉口補給進入旅順港補給?”

    “過有別的解釋嗎”陳平說道:“別忘了,北洋上次戰敗大部分原因都要歸於砲彈,所以天津製造局的張士珩被草職查辦後,已經補充了大量的新砲彈,目前全都在旅順港內。而且俄國艦砲口徑和北洋略同,真要拿到這批砲彈,足夠俄國人打一陣子了!”

    &m;nb;,0張作霖接口後忽然停頓了一下,看了眼瞅著他微笑的李默,鼓號-鼓氣才繼續說道:“立即派艦隊炮轟海參崴,徹底的打掉俄國艦隊繼續作戰的潛力,把俄國艦隊拖入決戰!”

    “炸掉旅順軍火庫?炮轟海參崴!”聽到張作霖的話,四周的參謀們紛紛倒吸冷氣,卻也同時兩眼發光,若真是能這樣做,俄國艦隊恐怕真要無家可歸了。

    陳平笑看著張作霖,滿意鈞點了點頭,剛要對他說話,忽然跑來一位參謀,將最新的情報遞給了他。他接過情報掃了眼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遞給趙龍說道:“俄國大使兩個小時前向清政府提出要求,要求大清履行條約,允許正在攻打仁川的俄國艦隊進入旅順港加煤。”

    “而且,李鴻章已經同意了!”

    “聯繫龍國章,讓他立刻入港。”李默抬起頭,眼中銳芒閃動:“命令一師,三師做好登船準備,四師做預備隊。”

    “通知馮琪,讓他再次轉告歐格納,如果北洋一遇襲,那麼我們將立刻向俄國攤牌!”李默急促的下完一連串命令後,這才走向了張作霖,看著他問道: “你是怎麼精到我要先打沒參崴的?”

    張作霖臉紅紅的,連忙敬禮:“報告,我是看見少爺您看著海參崴很久,才忽然想到的。”

    字。

    面對張作霖的率直,李默笑著點了點頭:“你不錯,叫什麼名“報告,我叫張作霖,少校參謀,留德第……”

    在所有同僚羨慕贊佩的日光中,張作霖挺起胸膛敬禮匯報,但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李大少爺剛才還彎起的嘴角猛然垮了下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7
一七七 前夜


    “張作霖!”

    “這個大土匪頭子是什麼時候混入軍隊的?居然還去了德國留學,並且進入了最核心的總參?”

    站在琉球霸海港的碼頭上,李大少爺直咂嘴巴。不過還好,看那個大土匪頭子應該是已經被洗腦成了熱血小青年,不過還是得派人注意點。

    身邊,陳平渾然沒注意到李默的心思,望著碼頭上剛剛回來,正在接受補給的艦隊主力,心緒飛揚。

    從那霸改名為霸海,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在迎接回國王后,琉球當地居民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不僅把太平洋軍視為了自家人,而且在建設上也是非常配合,加上陸陸續續從各地招攬來的華人移民,琉球已經重現了往昔的繁忙。

    十萬勞工雖然和預期的三十萬還有差距,但把他們全部投入在霸海四周,依然是進展飛快!再加上政務院強力資金的推動,如今這裡幾乎一天一個摸樣,尤其是事關琉球安危的海防系統和軍工廠的建設,更是得到了額外優先,不僅船廠已經率先開工兩座船塢建造急需的小型砲艇累積經驗,連艦炮工廠,彈藥工廠和一些造船配套工廠也已經在低速試生產中。

    海軍碼頭,是第一個完成擴建的海港,高高飄揚的血雲龍爪旗告訴每一位來到這裡的人,這裡已經徹徹底底屬於太平洋軍,這裡將成為太平洋艦隊連接遠東和太平洋的重要基地。

    早在拿下琉球後,彈藥、煤炭、鋼鐵和李默堅持的石油等物資,就已經被參謀部和政務院達成共識,共同列為頭等大事,不僅在海港上建設了許多大型倉庫,還在位於大島深處,炮火無法觸及的地區也陸陸續續修建了三個超大型倉儲基地,用於儲存重要物資。

    可是檀香山兵工廠即便是全力生產,依然沒法滿足那麼大的彈藥和物資儲備量,所以陳平還特意去了趟智利,和蒙特總統、西蒙斯等海軍軍官協商,由他們秘密聯絡一些南美國家,轉購了大量的砲彈和物資。

    這些砲彈、魚雷等物資被運到琉球兵工廠後,再自行填裝檀香山獨有的TNT炸藥,這樣一來大大減輕了檀香山的後勤壓力,也讓唐曉的裝備部可以投入更大精力在新式火砲和彈藥研發上。

    現在,這些倉庫已經全部被打開,一枚枚魚雷,一枚枚砲彈被裝上小車,運到碼頭,為了緩解運力,連用於培訓工人而試生產出的五十多輛汽車,也都被調來拖運貨物。

    李大少爺制定的艦隊和人員編制完全是參考二戰標準,除了航空分隊因為飛機還是一大堆骨架沒有出現外,其他基本上都已經完成了編制,在這個方面太平洋艦隊足足領先了世界幾十年!

    在彈藥配置上,根據李大少爺的想法,主力戰列艦應該擁有重穿甲彈,標準穿甲彈(輕彈),高爆彈和特種彈(邪惡的白磷燃燒彈)四種。

    可由於技術問題,實際上檀香山目前只有穿甲彈和高爆彈兩種,高爆彈是太平洋軍的招牌,典型的薄皮大餡裝藥又全都是新式火藥,威力比此刻各國同類砲彈威力都要大不少。

    不過穿甲彈卻是個大難題,因為這年頭雖然有些國家已經在研製這種彈藥,但那都還在實驗室中,裝備完全屬於一片空白,所以太平洋艦隊目前使用的穿甲彈只不過是減少裝藥,修改了彈型,使其更加修長尖銳的鐵疙瘩,完全是依靠重量和初速砸開裝甲。

    除了火砲威力外,這也是製約目前戰列艦威力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李大少爺已經下令唐曉,並按照記憶​​中的印象,提供了一些關於穿甲彈、燃燒等技術資料,交給了裝備部研製,而這也被合併進了龐大的靖海計劃中。

    可今天,四艘戰列艦和四艘重巡,裝載高爆彈的比例高達八成,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因為這意味著萬一猜測不准,遇上敵人俄國艦隊阻擊的話,太平洋艦隊對海打擊能力將驟減!

    至於原來需要的穿甲彈,則被裝在了八艘貨輪上,它們將在攻擊完目標後,對艦隊實施一次大規模的海上彈藥補給,這同樣是歷史性的。

    想到用船載吊車一點點接駁到軍艦的補給速度,李大少爺心裡就不太舒服,尤其是靖海計劃之後,海軍將逐步進入燃油時代,更需要大型專業的補給艦,難怪後世都說一支完善的,裝備精良的後勤艦隊,是海軍力量的倍增器,也是從這一刻起,他的目光移到了大型後勤補給艦上。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鬚麵對最現實的問題。

    按照艦隊此刻的火力,想要打掉海參崴,差不多要消耗掉艦上的所有砲彈,加上無法獲得更加便捷的碼頭補給方式,所以在打完了之後後,全都要靠那些運輸船上可憐的小吊車進行危險而且困難的海上補給。

    一枚305毫米砲彈光彈丸就重達數百公斤,靠貨輪上的吊車一點點往戰列艦上吊的話,起碼需要一夜才能補充完所有彈藥!

    一夜!

    俄國艦隊會不會得到消息?得到了消息又會怎麼做?如果他們得知海參崴被攻擊的話,會不會立即逃脫?這樣的話自己不是白費心思了?

    李默深深吸了口氣,

    猶如陳平所說,這是一次賭博,賭的就是俄國遠東艦隊真的會傾巢而出吃掉北洋,賭的是陸軍可以單獨擋住俄國人對膠東半島的衝擊!賭的是俄國艦隊不會逃跑!

    隨著夜幕漸漸降臨,整裝完畢的艦隊緩緩駛出了海港,消失在沉沉的夕陽中。

    仁川外海。

    十餘艘剛剛結束了砲擊港口任務的俄國主力艦依次推出了港灣。

    雖然夜晚的黃海風浪較大,但一萬多噸的切斯馬號戰列艦還算平穩,威特赫夫特站在艦橋上,端著一杯香濃的奶茶,掃了眼遠遠吊在艦隊身後,並逐漸遠​​去隱沒在夜色中,懸掛著夏威夷太平洋艦隊旗和中立旗的驅逐艦,不屑的撇了撇嘴!

    而且他知道,那艘隱沒在黑暗中的驅逐艦更遠處,還有兩艘防護巡洋艦,一艘則掛著英國國旗,而另一艘卻是懸掛著德國國旗。

    威特赫夫特瞇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些人都是來觀看他的遠東艦隊的!相信等他們把遠東艦隊的強大帶回去給各自的主人後,那些總喜歡高些小陰謀的傢伙,一定會被強大的遠東艦隊震懾到不敢亂來!

    威特赫夫特身後,幾位艦隊參謀同樣在打量著遠處的幾艘“隨行”艦,譏笑堂堂艦隊司令居然喜歡喝奶茶的同時,也在為這次行動擔心。

    日本人雖然被夏威夷偷襲失去了海軍,但他們卻頑強的依靠從智利緊急購買的三艘巡洋艦組成了一支小艦隊,日夜不停的日本和朝鮮之間巡邏。

    包括威特赫夫特在內的所有遠東艦隊指揮官們,對那支小艦隊不屑一顧,但參謀們卻有點擔心,三艘巡洋艦雖然噸位普遍只有兩千噸左右,但速度卻很快,最少有二十節,遠東艦隊雖然噸位大,但普遍速度卻只有十七節左右,即使幾艘同等級別的防護巡洋艦,速度上也不如日本人。

    不過參謀們雖然擔心,卻也沒有提出任何建議,主要是因為海參崴距離朝鮮實在是太近了,即使日本人想實施破襲,也應為空間不夠而只能望海興嘆。

    目前最大問題還是駐紮在朝鮮的五萬日本陸軍!那些該死的小矮子,在海軍失敗,付出了連帝國都垂涎三尺的賠​​款後,居然還在瘋狂的增兵朝鮮,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至於那個更該死的夏威夷少爺,在打敗日本海軍後,居然不限制日本陸軍的行動!據說還曾經提出願意幫助日本運兵朝鮮!那個傢伙吃錯藥了嗎?

    參謀們很快結束了嘀嘀咕咕,目光轉到了甲板上,三三兩兩的水兵們擁擠在甲板上,衝著艦隊中央六艘運輸艦上得陸軍士兵揮手問好,這次沒有對手的護航行動,對他們來說,和度假沒什麼兩樣!

    威特赫夫特沒有阻止士兵們的行動,反而非常樂意看到這種情況,士兵們也是輕鬆,就代表他的前途越是光明!

    遠東總督,帝國公爵!這是阿列克塞耶夫的夢想,他希望靠著朝鮮和清國東​​北,成為帝國人人仰慕的大公。

    而自己,同樣將因為這兩個地名,從此踏上邁上帝國海軍元帥的道路!威特赫夫特美美的幻想著自己加冕帝國海軍元帥的時候,遠處領航的二等戰列艦克林姆林號發來旗語信號,艦隊已經組編完畢。

    威特赫夫特唇線猛地向上一彎,掏出懷錶就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個小時,明天早上將是將是自己踏上元帥道路的第一步!

    “諸位,都去休息吧,等明天早上我們醒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記住我們!”威特赫夫特掃了眼無所事事,嘀嘀咕咕了半天的參謀們,大笑了起來。

    身邊的參謀副將們,也都哈哈大笑起來,在在他們放肆的笑聲中,那艘剛剛離開不久的太平洋艦隊驅逐艦,如幽靈般又出現在遠處。

    桅杆頂端,一點豆大的燈輝,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18
一七八 哭泣的北洋


夜色漸盡,東方的天際一抹魚白慢慢升起。

旅順北洋水師提督府內,幾位親兵登高摘下了簷下的兩盞風燈,用力一吹,一縷青煙立刻從燈中央慢慢升起。

取下風燈的士兵又不由看了眼依然坐滿了人大堂,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居然值得讓提督大人和幾位管帶熬了一宿。

丁汝昌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外親兵取下風燈離開後,才發現遠方的天際已經漸亮,心中更急了,連忙掃了眼案上的電文,但剛想拿起來卻又縮回了手。

自從上次海戰失利後,不僅北洋上下蒙羞受辱,即便是他自己也被降罪,幸好有中堂大人力保,才得了個戴罪立功,留職待查的處分。

面對朝廷上下不斷地口誅筆伐,甚至是北洋內部諸將也頗有微詞,丁汝昌更覺得這張椅子下如同塞了顆砲彈,令他如感針刺坐立不安。

所以最近行事,他更是走一步看三步,生怕再惹來什麼禍端,但誰也沒想到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竟然收到了中堂大人這份電報。

俄國艦隊要來旅順加煤補給!

丁汝昌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捱過一個冬天,提心吊膽總算是送走了俄國人,但沒想到這才多久啊,又要回來了!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明明都送走了這幫瘟神,為何中堂大人還要答應對方回來,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要知道如今俄國人足有十艘大艦!最小的不比定鎮兩艦差多少,這麼龐大的水師進入旅順港,誰知道會發生何事?

所以他才連夜把北洋諸將全都召集起來,共商此事。

此刻的堂下,劉步蟾和林泰曾各坐兩邊,其餘各艦管帶也全都在座,甲午一戰北洋共損失五艦,其中廣甲原屬南洋,但來遠號重創後雖經修復也已大不如前,改為砲艦待用,來遠管帶邱寶仁則帶領起了方伯謙離開後留下的濟遠。 /*968U手打小說網

雖名義上還有五艘主力艦,和十餘艘砲艦魚雷艇,但誰都知道,若是俄國人真起了歹心,恐怕北洋上下真要兇多吉少了!

林泰曾看了眼劉步蟾,見他也是愁眉不展,首先抱拳問道:“提督大人,俄國人既走卻又忽然迴轉,肯定沒安什麼好心,所以標下認為絕不可任由俄國水師進入旅順。”

“應該不會吧?”平遠號管帶李和搖了搖頭:“中堂大人不是說他們只是來加煤補充物資嗎?而且大家都別忘了,他們剛和朝廷簽訂了禦敵條約。”

“哼,尼布楚起,俄國人哪次不是包藏禍心?奪取海參崴才多久?又來打朝鮮的主意!可如今日本人連水師兵艦都湊不出幾艘,哪裡需要這麼多的大艦,我想肯定是沖我們來了!”葉祖珪冷哼一聲,明顯不信俄國人。

“那怎麼辦?中堂大人已經和俄國人說好了,難道說我們拒人千里?這不是更得罪了俄國人,給他們藉口動手嗎?”李和攤手問道。

“子香,你為何不說話?”堂上,丁汝昌見幾位管帶各抒己見,可偏偏劉步蟾入堂之後一言不發,不禁問道。

劉步蟾抬起頭,向丁汝昌拱了拱手,肅容道:“大人,恕步蟾直言,事到如今無論是俄國人有沒有禍心都已經晚了。李和說的不錯,既然朝廷和中堂大人已經答應了俄國人,我等也無法改變,更不能去擋他們,那樣只能給他們藉口攻打我北洋駐地。”

“所以我認為......”劉步蟾掃了眼眾人,緩緩說道:“此刻我們不再應該討論俄國人是不是包藏禍心,而是應該商討如何應變了!”

“應變!”

丁汝昌皺了皺眉,雖然他也吃不准俄國人是不是真的會藉機攻打旅順,但對劉步蟾的眼光還是很信任的。

而這個提督大堂裡,最了解劉步蟾的人莫過於林泰曾了,聽他說得嚴重,也不由心中一緊,立刻問道:“子香,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了?”

眾人也連忙向他看去,在大家的目光中,劉步蟾卻搖了搖頭,道:“打,打不贏,但要阻,卻未必不能。”

“哦?子香快說!”一聽劉步蟾說有希望阻擋,丁汝昌更是激動地站了起來,其他幾位管帶也紛紛圍了過來。

劉步蟾也知道此刻是關鍵,不敢賣關子,立刻帶著大家走到大堂一角的旅順沙盤邊,指著水道兩旁的砲台說道:“旅順水道狹窄,不利大艦掉頭,旁邊又有黃金山砲台協助,足有二十四門德製大砲,其中還有五門重砲,俄國人若要強打怕也要崩壞他幾顆牙齒。”

“但光有砲台還是不夠的,砲台畢竟是死的,禁不住持續砲擊,所以我們不妨在這里布下幾艘魚雷艇。”劉步蟾指著西雞冠山靠近水道一側的老虎尾,繼續說道:“若是俄國人真有歹心,吾等可以藉砲台掩護,然後利用小艇近距離發射魚雷,他們大艦不能掉頭,若是能打沉一兩艘堵住水道,俄國人即便是有翻天的本事,一時半會也沒通過水道打進來!”

“不錯,是個好計!”林泰曾眼睛一亮,但還​​未說話,旁邊李和問道:“子香兄,若是俄國人沒有歹心,真是來加煤的咋辦?”

劉步蟾抬起頭,看著半輪紅日躍出地平線,眸光如刀,狡黠一笑:“俄國人要真有歹心,必定想全殲我北洋諸艦,那麼如果我們率先通過水道,就說是出海演習,你們說他們會怎麼做?”

“肯定是堵住我們!”葉祖珪立刻回道。

“對啊!”林泰曾明白了劉步蟾的意思,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若是俄國人有歹心,我等可以立即退往黃金山一側,利用砲台掩護,補我各艦火力之劣勢,再利用小艇繞過去攪亂他們的戰陣,即便是打不贏,也有機會撤往威海衛。”

林泰曾說完,立即抬頭看向了丁汝昌,其他人也發現了異常,連忙看向了這位北洋提督,因為他們都知道,上次海戰後,中堂大人早已提出了保艦之策,嚴令沒有命令各管帶不准擅自操艦出海,劉步蟾的計劃雖好,但卻違背了朝廷的意思,如果是俄國人沒歹心,那麼等待大家的怕又是一場風暴。

面對著幾雙含義個不同的眼神,丁汝昌也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望著越來越高的紅日,猛然一咬牙道:“吾輩已經到了生死存亡時刻,管不得那麼多了,若是以後中堂大人要追究,自有我一力承擔!”

“諸位,回艦升火起錨做準備吧!”

不等大家說話,丁汝昌深吸了口氣:“我現在就去找龔照璵,命他親自前往老虎尾督戰魚雷艇編隊,若是俄國人真有歹心!必讓他們知道我北洋之威。”

“大人放心,吾等誓死力保旅順不失!”

望著一個個走出大門的背影,丁汝昌心底嘆了口氣後,喚來親衛騎馬飛快向駐紮旅順口的綠營駐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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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海風呼嘯。

黃金山砲台上,伍長閔成拍了拍身旁粗大的德國造重砲,這時一輛小推車從他身旁駛過,幾顆巨大的砲彈被搬入炮基旁邊,看著大砲和幾百斤的砲彈,他心頭陡生豪氣,雖不知道為何上頭忽然下令各炮戒備,但他相信,只要有這幾門重砲在,任何人都別想打旅順口的主意。

遠處的旅順港中,央定鎮兩艦上已經升起了道道黑煙,旁邊幾艘巡洋艦猬集在它們身邊,似要出海,更遠處的老虎尾,還有幾艘魚雷艇在邊上等待著什麼。

看著這幅畫面,閔成不由想起了北洋之初港灣內旌旗招展,艦船如雲的景象,可不知為何,雖說只少了幾艘艦而已總給人一種荒涼之景。

原本還想再看,這時遠處的海面上忽然揚起了一片黑煙,煙色中只見幾艘比定鎮二艦還要大上幾圈的巨艦陡然鑽入了眼簾,望著這些排成一列似要入港的軍艦,閔成頓時知道為何要命令戒備了!

“上砲彈,準備!”

隨著伍長大喊起來,早已緊張的臉色發土的砲手們立即吊起一顆砲彈,緩緩地填入砲膛,塞入發射藥後,全都緊張的看著那些突然出現的大艦手心直冒汗。

砲口下的旅順港內,定遠艦上丁汝昌也看到了地平線上的俄艦編隊,看著如滾滾長龍般的編隊,驚駭的同時,也猛一咬牙喝道:“發信號,出港!”

同一時刻,維特赫夫特也站在旗艦切斯馬號的艦橋內,望著讓沙皇陛下朝思暮想的不凍港水道,面色激動,他知道,只要等到艦隊進入港口,那麼這座遠東第一軍港,就將成為繼海參崴後,俄國在遠東第二座永不沉沒的要塞!

“命令......。”維特赫夫特剛要下令各艦準備,眼簾中原本空空如也的水道上突然湧出了幾艘軍艦,望著高高飄揚的龍旗,命令的話語頓時被憋在了喉嚨裡,這些清國軍艦要幹嘛?

就在維特赫夫特腦袋發暈不明白他眼中這幾艘北洋殘艦要幹什麼時,編隊最前面的哥薩克號防護巡洋艦忽然打起了旗語,信號官見狀連忙翻譯道:“哥薩克號報告,發現北洋艦隊主力艦五艘,正在沿水道準備離開!”

“離開!”

“北洋打出旗語,希望我們避開,他們要出海演習。”

“避開?”維特赫夫特瞪大了眼睛,這個時候出去演習,是不是太巧合了?難道說對方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

不過沒關係,俄國遠東艦隊的規模遠超北洋,所以見到北洋居然想藉機溜走,維特赫夫特跳著腳,徹底撕開了偽裝,大喊道:“俄羅斯的勇士們,戰鬥吧!”

隨著旗艦切斯馬號升起了戰鬥旗,俄軍各艦頓時亂成一團,甲板上人來人往忙碌不堪,看著望遠鏡中開始轉向的俄艦主砲,林泰曾眼睛都紅了,這幫子洋鬼子果然沒一個講信用的!連忙大喊道:“旗艦有命令了嗎?”

“依然是,不得率先開火。”

“王八蛋!”

林泰曾大罵一聲,喊道:“各炮準備,只要看到俄國人開砲,立......。”話音還未說完,鎮遠艦上官兵就听到幾聲巨強傳來,只見遠處的俄艦艦艏同時噴出了數團濃烈的硝煙。

“大人,俄國人開火了!”

“那還等什麼,給我打回去!”

“開砲!”

同樣的吶喊,同時從幾艘北洋戰艦上爆出,率先開火的依然是定鎮兩艦,俄艦砲彈落在四周,帶​​起的衝擊波使得艦身不住搖晃,但即便是這樣,各艦主炮也同時打出了第一輪!

“旗艦命令,往砲台運動。”

“跟上,副砲射擊。”

隨著定遠號掛起了各艦隨旗​​艦運動的旗幟,早已準備好的五艘戰艦再次猬集起來,向砲台附近水域靠攏,而對面的俄遠東艦隊開火後也紛紛開始減速,拖在後面的幾艘開始加速,準備把北洋給包圍起來。

霎時,旅順港水道口的海面上聲如震雷,濃煙滾滾。

看到這一幕後,黃金山砲台上的閔成眼睛都紅了,他沒想到自己才看清楚這些軍艦的國籍,俄國人就率先開火了,頓時破口大罵!

“俄國鬼子,**你姥姥!”

“開砲!”

轟!

隨著一聲巨響,砲位上塵土飛揚濃煙滾滾,帶起的黑煙眨眼間便熏黑了幾位砲手的臉龐,閔成看著砲彈飛落,在一艘俄國巡洋艦旁邊十幾米外炸開,更是氣得直跺腳,挽起袖子一邊親自上砲彈,一邊大喊道:“快,再去推砲彈來!”

閔成的首炮讓整個黃金山砲台都咆哮起來,一枚枚巨大的砲彈從山頂落下,砸在俄國艦隊四周,濺起了巨大的水柱。

隨著俄艦越來越近,雙方的副砲和速射火力也都投入了戰鬥,望著遠比自己強大的俄國艦隊,劉步蟾眼睛都充血了,俄國人果然沒安好心!可當他剛要下令繼續砲擊時,一發152毫米砲彈突然擊中了艦橋位置,巨大的氣浪將他和身後的丁汝昌等人一起撞了開去。

“轟轟!”

即便是沒有命令,早已準備妥當的定遠號副砲也開火了,一團團火球如盛開的煙花般在側舷炸開,其中兩發準確的命中了克里姆林號的側舷,剛爬起來的劉步蟾親眼見到,幾團火光從中間炸開,十幾位猝不及防的俄國水兵頓時被爆炸捲入了大海。

“開砲!”

一枚枚砲彈,一團團火焰,從砲口噴出,彷彿整片大海都燃燒起來。

維特赫夫特站在切斯馬號旗艦裡,望著躲入砲台射程內的北洋五艦,跺腳狠狠地罵道:“這些該死的黃皮豬!原來他們早知道了!所以想利用砲台作掩護,彌補火力的弱勢!”

不過,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一座砲台還擋不住強大的俄國遠東艦隊! “命令錫諾普號,御前侍衛號,納西莫夫海軍上將號和科爾尼洛夫海軍上將號暫停攻擊艦隊,全力打掉砲台!”維特赫夫特冷笑的下令道。

“準備,開......。”

俄艦開始調整,但黃金山砲台上,閔成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艦砲瞄上,剛剛將第三發砲彈塞入砲膛準備開砲時,突然一連串劇烈的爆炸在四周炸開,掀起的碎石砸在砲位四周,頓時將來不及躲避的一位砲手撕裂。

“狗日的,再來!”

轟!

閔成的砲組再次打出了一發砲彈,這一次他沒有失望,砲彈準確的擊中了一艘俄國巡洋艦艦艏,頓時把艦艏狠狠地咬去了一塊。

“轟隆隆......。”

沒等閔成興奮,就見到緊挨在定遠身邊的平遠號後甲板升起一大團烈焰,劇烈的爆炸使得平遠號整個艦艉都沉入了水中。

“開砲!開砲!保護北洋!”

見到平遠號的慘狀,砲台上每一位砲手都兩眼通紅,拼命地開砲射擊,希望能幫助崖下的北洋度過此劫。

“轟隆隆......。”

林泰曾看了眼已經註定要沉沒的平遠號,眼眶紅通通的。遠處俄國艦隊拖在最後的幾艘鐵甲艦開始加速,全都向水道口湧了過來,他知道若是被對方壓縮回了旅順港,怕是連突圍的機會都沒了,頓時急得大喊起來: “聯繫旗艦,告訴他們,俄國人要把我們堵回港裡!”

“小心!”

但還沒等他的等命令傳出艦橋,身邊的衛兵大喊一聲飛起身體將林泰曾壓在了身下,一聲爆炸聲從鎮遠號前甲板上升騰而起,只聽聲音,林泰曾就知道,這起碼是一發305毫米砲彈才有的威力。

藉著這個短暫的機會,俄國艦隊的一字長蛇陣終於合攏起來,開始把全部砲口都對準了北洋!

“大人,旗艦……,旗艦。”

還來不及考慮如何破開俄國包圍,滿臉是血的林泰曾剛從地上爬起來,就听到大副猛喊起來,連忙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但只看了一眼,整個眼睛都赤紅了!

只見俄國人當頭的三艘鐵甲艦已經對定遠號形成了半包圍狀,而且已經突進到了千米之內,這就意味著已經俄國人炮術再爛,也可以輕易打中定遠號。

果然,幾個巨大的火球從定遠號上騰空而起,不到片刻這艘北洋旗艦便已經傷痕累累,速度也下降了很多!

“子香!”林泰曾痛喊一聲,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水。

“大人,現在怎麼辦!”

林泰曾吸了口氣,把目光強行從定遠身上挪開,看向了四周。

由於俄國人是有預謀的突然進攻,火砲的速度也更快,最重要的是水道口狹窄,兩支艦隊之間距離實在太近了,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目前​​北洋已經被徹底包圍,幸好有砲台支援才不至於立即崩潰,但率先起火的平遠號甲板已經開始下沉,在它身邊鎮中和鎮東兩艘砲艇也已經被俄國兩艘小巡洋艦堵住,密集的砲火不斷打在兩艦身上,眼看著就不行了。

而且俄國人還調整了火力,派出了四艘大艦全力壓制砲台,這個時候如果在沒有奇兵,恐怕北洋就完蛋了!

“老虎尾的魚雷艇呢?怎麼還不來?”

這時,林泰曾忽然想起了佈置在老虎尾的幾艘魚雷艇,如果這個時候魚雷艇能利用高速穿插一下,攪亂俄艦的陣型,那麼還是有機會突圍的!

可就在他舉起望遠鏡查看後方老虎尾的情​​況時,那一幕卻讓他目疵欲裂!只見老虎尾埋伏的幾艘魚雷艇竟然全體轉向,向港灣深處跑去!

“龔照璵,**你姥姥!”

定遠號上,劉步蟾也看到了魚雷艇編隊離開的場景,攥緊了拳頭,滿口牙齒都快咬碎了!

腳下的這艘老邁鐵甲艦已經漸漸失去了速度,平遠眼看就要沉沒,鎮遠更是被兩艘俄國大艦洋艦重點照顧著,其餘各艦也是傷痕累累,旁邊被壓制的砲台也漸漸失去了支援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原本作為奇兵的魚雷艇竟然全體脫逃,一下子就把北洋的生路全斷了!

“該怎麼辦!”

就在他最擔心的時候,一直被壓著打的鎮遠號尾炮突然爆出一團火光,距離最近,剛剛增援而來的俄艦納西莫夫海軍上將號二等戰列艦煙囪處升起一團火焰,隨後就看到這艘近萬噸的軍艦中部爆發出一陣沖天火光!

好!

劉步蟾大喊一聲,看著納西莫夫海軍上將號逐漸減速退出戰圈,心裡直喊痛快!這麼久了,總算是給俄國人一點教訓了!不過即使納西莫夫海軍上將號退出,想要突圍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這時,濟遠號上也升起一個個火團,納西莫夫海軍上將號退出戰圈,反而給後面的俄艦拉開了空間,炮火頓時全都集中到了濟遠號上!

“子香,現在怎麼辦!”旁邊,丁汝昌看著正在下沉的平遠和火光四起的濟遠號,眼神也有些慌亂了,看著圍在身邊的俄國艦隊,手微微顫抖著。

看俄國人的架勢,他知道俄國人這是想全殲北洋水師,所以此刻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消耗在這裡,必須立即突圍!

劉步蟾望著唯一還算完整的鎮遠號,又看看遠處漸漸夕下的太陽,忽然猛一咬牙,對丁汝昌喊道:大人,你去鎮遠號吧,我來掩護你們突圍! ”

說完,猛地再次大喊起來:“讓濟遠來遠放棄糾纏,全力隨我艦運動,掩護鎮遠突圍!”

聽著劉步蟾的命令,丁汝昌呆呆的看著他,轉頭又看了看外面近得甚至能看清人臉的俄國軍艦,忽然走到了劉步蟾身邊,對身邊的親兵喊道:“來人,保護劉大人,送他去鎮遠號。”

“提督大人,你......。”

劉步蟾瞪大了眼睛,彷彿像不認識這位北洋提督一般,張大嘴巴眼神驚詫,直到丁汝昌的親兵狠狠拽住他往外拉,才猛喊起來:“大人,大人放開我。”

看著被強行拖走的劉步蟾,丁汝昌眼角淚如泉湧,大喊道:“北洋無我,卻不能沒有子香和凱仕!”說完,猛然將腦後的辮子一甩,盤在了脖間,大喊道:“俄國毛子,讓我來會會你!開砲!”。

丁汝昌的動作,激起了定遠號上所有人​​的鬥志,滿天炮火全都朝著堵住鎮遠的彼得大帝號轟去!濟遠來遠兩艦也彷彿發瘋了一般,根本不顧防禦,直挺挺地向切斯馬號衝去!

暴起的三艦嚇得切斯馬號連忙躲避,維特赫夫特也是滿臉菜色,沒想到這些北洋水兵居然在處於明顯的劣勢下,依然還敢發起衝鋒,嚇得連連揮手命令各艦阻截。

切斯馬號的躲避,牽扯了整個俄艦編隊,定遠三艦成功的切入​​了他們和鎮遠之間,但興奮沒有持續多久,早已破損不堪的來遠號經過這一番衝鋒後,艦體頓時折成兩段,眨眼間便沉入水底。

“大人,定遠帶濟遠靠上來了!”

看著靠到左翼的定遠和濟遠,林泰曾的淚光霎時佈滿了眼眶,上一次是他幫著定遠擋炮火,如今是定遠卻幫著自己擋住了炮火,可結果卻是大不一樣的!

日本人炮小,當初沒法對自己造成實質性傷害,可如今俄國人全都是大砲,已經傷痕累累的定遠絕沒有上次自己那麼幸運!

劉步蟾!

他這是用自己的命在替自己堵砲口!

“不就是一死嘛!大不了拼了!”

林泰曾咬著牙,準備打旗語讓定遠號躲開,這時一艘汽船突然從定遠號身下鑽出,飛快靠上了處於定遠陰影下,暫時躲開了砲擊的鎮遠號。

林泰曾連忙看去,但很快就收不回目光了,只見劉步蟾被幾個親兵架著,身後還跟隨著吳應科,飛快的登上了自己的鎮遠號。

“子香!那邊是?!”

“放開我,快讓我回去,我不能扔下丁大人!”被架上鎮遠的劉步蟾大喊著,眼中滿是淚水。 “大人,丁大人這是要保住北洋的根!您別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一個親兵流著淚喊道。

“根!”

望著開始下沉,卻依然在堅持還擊的定遠,望著已經處於全面崩潰中的北洋水師,劉步蟾淚流滿面,無聲的跪倒在甲板上。

林泰曾也早已是淚如泉湧,他沒想到在北洋生死存亡的時刻,那位他們一直看不起的,暗地裡嘲笑他是陸軍旱鴨​​子的丁汝昌大人,居然會主動接過掩護的任務,保護自己和劉步蟾離開!

“大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望著如磁石般緊緊貼在身邊,渾身冒火替自己擋住了大部分炮火的定遠號,在手下提醒中清醒過來的林泰曾猛地抽出了指揮刀,悲嚎道:“殺,殺,殺出去!”

“殺!”

看到浴火的定遠,聽著管帶大人的怒吼,鎮遠號恍然變成了一頭憤怒的公牛,一發發砲彈如長了眼睛般不斷命中最近的彼得大帝號和愛丁堡公爵號,只打的兩艦火苗四起,紛紛避開。

僅剩的靖遠號也死死跟在鎮遠身邊,一邊替它擋著炮火,一邊向外猛衝突圍!

切斯馬號上,維特赫夫特看到彼得大帝號和愛丁堡公爵號避開,氣的渾身發抖,可惜自己這邊沒辦法繞過定遠,只得命令三艘在外圍的防護巡洋艦立刻追擊,同時把所有怒火都發洩在了已經開始沉沒的定遠和濟遠號上。

砲台上,閔成看著鎮遠和靖遠渾身冒火的像瘋牛一樣衝了起來,激動地渾身發顫,等看到三艘俄國巡洋艦緊隨其後,立即跳著腳大喊起來:“快,快上砲彈!幫鎮遠突圍!”

誰想到,他喊叫了半天,也沒見到一發砲彈填入砲膛,連忙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四周早已是殘破不堪,只孤零零地剩下了他這一門大砲,而且砲位上更早已是空無一人!

“北洋完了!”

閔成呆呆地看著,鼻子裡猛然冒起一股酸意,望著依然死死咬在鎮遠身後的三艘俄國巡洋艦,慢慢地跪倒在了砲台上,雙手蒙著臉,淚水順著膛黑的臉頰滴落在石階上。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崖下的傳來,無論已經遠遁的林泰曾、劉步蟾,還是砲台上孤零零的閔成都沒去看一眼,因為他們都知道,那聲爆炸是從那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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