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調教太平洋 作者:河馬散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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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2-20 21:38: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4 396838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49
二零九 我擔心的是英國


    “準備”

    “左滿舵。”

    肖天志一聲大吼,巡天號飛速疾馳的艦體猛地一傾,在距離浦賀水道入口堪堪千米的位置,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線。

    同一時刻,早已艦體一側的火砲也紛紛怒吼起來,砲口的赤焰還未散盡,遠處漆黑的入口兩側就一樣爆炸了一朵朵火團。

    黑暗中,赤焰格外奪目的同時,也暴露了巡天號的位子,日軍的岸防砲也紛紛開火,霎時漆黑夜色中炸開更多的烈焰。

    無數的水柱之間,巡天號如同一隻輕盈的雨燕,很快便又脫離了岸防砲的射程,回到了編隊中。而它剛剛回來後,巡海號也又如同利劍般射了出去,脫離了編隊向浦賀水道去。

    “他們在幹嗎?”薩鎮冰站在北極星號飛橋山,呆呆地看著艦隊中四艘輕巡反复的衝擊,轉舵然後用衝擊,搞不懂太平洋艦隊這是要幹什麼?如果說要給日本來幾下狠得話,為何腳下的戰列艦和兩艘重巡在開火兩次後便停頓了下來,遠遠地​​看起了熱鬧。

    難道說他們上次大戰後砲彈還沒補充完畢?

    薩鎮冰搖了搖頭,這種錯誤根本不會發生在時時待命的太平洋艦隊中,要知道大戰後他們僅僅花了十天便更換了所有主砲的砲管和零備件,已經顯示出了不遜於任何一個國家的戰備力量。

    那他們這樣做?

    “他們在故意試探日本的岸防火力,你看,他們每次突擊都會向內逼近一些,而且每次砲擊的落點都不同。”旁邊,劉步蟾走到了大家前面,指著黑暗中爆開的幾團火焰說道:“這幾炮,距離剛才開火的日本砲台太遠了,明顯是故意的。”

    劉步蟾的話頓時讓幾位被這種古怪戰術引開大部分注意力的北洋將領重新將目光聚焦在了將目砲擊上,果然,四艘輕巡外加兩艘驅逐艦,每一次砲擊的位子都不同,明顯是故意在誘使日軍開砲。

    “雖然不知道他們來浦賀水道所為何事,但觀這種誘敵開砲的手段來看,我想恐怕太平洋艦隊已經在著手準備日本水師新艦回國後的一戰了”劉步蟾用力的拍了一下欄杆,長嘆一聲:“可笑吾還以為搬照英國,與凱仕一起撰寫《西洋兵船砲台操法大略》中已經包羅了各國操艦房策,但今日觀他們,才知道原來自己才是井底那隻鼓譟的鳴蛙。”

    他的話,讓四周的北洋將領也唏噓不止,從出海至今,太平洋艦隊已經給人他們太多的新奇,此刻展示出的這種誘敵手段,和這種手段背後的含義,更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種深深地悸動。

    這是一支剛剛大勝俄國,充滿了彪悍和榮耀的艦隊,可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本該歡慶和犒賞之際,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再次踏上了征程,開始著手下一個敵人

    “艦到之處,便是需要守衛的海疆。”

    “我的夢想是能有朝一日帶領戰列艦,和每個海軍強國干一架”

    “無論勝負”

    劉步蟾的耳邊,又響起了飛魚號艦長寧小川的豪言壯語,此刻再聽一遍才發現,原來不止是他,整個太平洋艦隊都早已抱著這種心態

    “子香,有一點我還是不明白,他們成軍比我們晚,多數管帶也未能留洋,這些東西又是向誰學的呢?陳平一個人,怕也沒那麼大能力吧?”葉祖珪搖了搖頭,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能帶出這樣一支水師。

    “不是陳平,也不是龍國章”林泰曾從不斷冒起的火團中收回了目光,轉向了身旁站立的伙伴:“是他,那位李少爺。”

    “李少爺?李默”薩鎮冰連忙搖頭,滿眼的不信:“這不可能,他只是金州綠營統領的兒子,聽說這些年也未付國外留過學,怎麼可能懂得操艦組軍。”

    “鼎銘錯了。”劉步蟾接過了話語,繼續說道:“我和凱仕兄曾親自問過龍國章和陳平,據他們說從水師組軍到選擇購買何種軍艦,再到日常操練演習新法,都是那位李少爺一手經辦的,就連他們也不明白,為何他能懂得如此多新戰術新操演手段。”

    “據說還不止這些,那位李少爺還親自對陳平和龍國章說過一些未來水師的發展,雖然他們沒對我和子香到出,但看兩人的面色和眼神,怕也是一些了不得東西”

    薩鎮冰也葉祖珪似乎有些不信,剛想再問,旁邊一直默不作聲望著遠處的謝葆璋忽然扭過頭,笑了笑:“我說你們,也該改改口了,這裡可沒有水師。”

    謝葆璋挺起了腰,指著剛剛實施誘敵回來的一艘驅逐艦:“他們,是從一開始便打定了主意要縱橫太平洋的艦隊,是海軍不是水師”

    激昂的話語,讓幾位夥伴紛紛一震,細細咀嚼著水師和海軍艦隊之間的差異,卻未發現遠處的隆隆炮聲已經漸漸平息。

    “諸位,我們要回航了。”譚曉增笑瞇著眼睛,踏上了飛橋。

    “回航。”還沉浸在水師和艦隊差異之間的眾人,聽到這話紛紛一呆,這才發現炮聲早已消失,艦隊開始慢慢猬集。

    “是啊,我們剛剛得到了消息,日本人已經妥協了,所以得回去休息了。”譚曉增回過頭,看著依然不時閃動火光的浦賀水道,咂咂嘴吧,似乎仍舊意猶未盡。

    由於司令員龍國章有事未能隨行,所以這次行動是由譚曉增帶領,對於不能盡情的向這幾位北洋將領展示太平洋艦隊的火力,也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他並不知道,那句“剛剛得到消息。”的話,已經在幾位北洋將領心中掀起了軒然大,腦海裡紛紛只有一個念頭。

    “既未見到通訊船,四周也沒燈語旗號,這位艦隊參謀長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心直口快的葉祖珪頭個道出了疑惑,卻沒想到面前這位太平洋艦隊的參謀長,卻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的一笑。

    “我們有雙順風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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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沉沉的暮色中,遠遠望去,一盞盞路燈如同晶瑩剔透的夜明珠般,在霸海港灣內環繞一圈後,又曾放射狀向島內各處延伸而去。

    就連昔日到了晚上便會隱沒在黑暗中的首里城,也因為電力的運用也變得熠熠生輝。

    平日此時,早已是萬家寂滅夢鄉沉沉,但有了電燈後不僅各家工廠開始了新的倒班制,而且連那些新建的住宅區也是燈光點點。

    行走在通往別墅的道路上,陳平心緒激動,少爺說的果然沒錯,電力帶來的不僅僅是一場新的工業,對普通人也是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旁邊的龍國章也是左看看右看看,他沒有陳平想得那麼遠,在他眼中電力的出現除了讓夜晚更加精彩外,也使得造船廠終於可以連夜開工,這將預示著未來將有更多的軍艦加入海軍。

    更關鍵的是,電力也給目前的戰艦帶來了性的變化,比如無線電,比如更大功率的發電機,驅動更大砲塔的迴旋馬達等等。

    這種變化正在悄然間改變著檀香山和琉球,以後還將改變更加遼闊的東北三省,乃至海軍和陸軍的作戰方式。

    只不過燈火闌珊下,又有多少人能看清此刻四周漆黑的海面上潛伏的危機呢?

    望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別墅,陳平忽然的嘆了口氣。寂靜的夜色中,嘆息聲雖然輕微,卻讓身邊的龍國章略微一震。

    “元壽,今天你這是怎麼了?鬱鬱不歡的,難道還在擔心日本人?”

    “沒有。”陳平搖了搖頭:“日本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銳氣,如果沒有美國人上次的支持,恐怕早就破產了,現在日本國內矛盾很重,若不是被強行壓制,恐怕早鬧翻了,即便英國支持它,只要他們的軍艦一天沒全部回來,就無法威脅我們。”

    “那你擔心的是德國?法國,還是美俄?”

    “德國威脅也不大,只要他們一天沒能在遠東獲得立足地,就不可能真正的威脅我們,除非日本人腦子壞了,答應讓德國駐軍。”

    “法國的利益在西南太平洋,越南和非洲耗去了他們太大的精力,他們也沒有能力真正的威脅我們,美國倒是個心腹大患,不過只要古巴還沒被他們打下,也不可能全力出現在太平洋。”陳平步伐緩慢,目中憂色忡忡:“俄國人被打殘了,幾年內不肯能發動進攻,喀西尼如果不是傻瓜的話,相信很快就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聽完陳平的一席話,龍國章更是驚訝了,追問道:“那你嘆什麼氣?”

    “我擔心的是英國英國人肯定是不希望我們繼續擴張,雖然他們實行的是大陸孤立政策,但英國遠東艦隊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我剛得到消息,英國議會已經正式批准開建六艘新式戰列艦,補充遠東艦隊”

    “而且......。”

    龍國章的追問,讓陳平猛地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龍國章,忽然嚴肅的看著他問道:“老龍,我需要你一個肯定的答复,如果英國人把給我們建造並扣壓下來的兩艘戰列艦給了日本,你們海軍還能不能打贏第二次?”

    “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0
二一零 租借東北三省!


    清晨,位於上海黃浦江畔的英國租界內,大鐘剛剛敲響八下,卡文便扛著相機,急急的衝出大門,身後緊隨的助了個響亮的口哨,呼喚最近的黃包車夫。

    三輛黃包車很快便停在了大樓前,卡文飛快的登上車,報出了要去的地方。

    由於這裡是英租界範圍,所以街面上的華人並不多,但只要看見那些頂著光光的腦袋,僅留腦後一條大辮子,臉色呆板眼神木納的華人,他眼中總會閃過一絲嘲諷。

    作為一名在這里工作了快兩年的駐遠東美國記者,來到之初的新鮮和神秘早已消失無踪,他甚至無法相信這個充斥著骯髒和鴉片的國家,竟然能製造出那麼精美瓷器,和比女人皮膚還好的絲綢。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此刻在這個國家北方國土上的一場戰爭中,這個國家的軍隊和領導者竟然成了配角。

    不過今天他實在是沒時間發表感慨,或者撰寫一些嘲諷的新聞稿發回去哄騙那些華爾街的混蛋,因為今天對他來說,不,或許對整個遠東來說,都是個非比尋常的大日子

    一場關於可能會影響到遠東未來局勢,並將重新劃分歷史的談判,將在今天九點開始。

    其實原本這場談判和他毫無關係,因為開始時談判是被安排在北京,但不知為何,那位總有奇怪想法的夏威夷少爺,會忽然提出改變談判地點,選在了上海,選在了著名的上海俱樂部內舉行。

    這個突然的改變,對所有人談判參與者來說都是一場忙亂和競賽,所以這幾天內不斷有大大小小懸掛著各種國家旗幟的輪船或者軍艦抵達這裡,由於這裡是英租界,英國遠東艦隊甚至都派來了兩艘巡洋艦駛入黃浦江,負責保證談判期間的安全。

    看著靠在岸邊,懸掛著英國國旗的巡洋艦,卡文眼中透著羨慕和嫉妒的光芒,羨慕英國人在這裡的權勢,也嫉妒他們為什麼會比美國更早發現這裡。

    很快,黃包車便停在了上海俱樂部的門口,車夫搭著發黃的毛巾給他敬禮,希望能多獲得些車費,但卡文卻冷冷地避開了,因為他討厭和這些黃皮膚猴子打交道,所以把付錢的事情都交給了助手。

    外灘三號,上海俱樂部。

    是一些英國僑民在1861年建造的,形狀變化的窗戶,精美的雕刻,酒吧內長達數十米的黑白相間大理石裝飾,和大樓南北兩側頂端充滿了巴洛克風格的風亭,無不彰顯了這棟建築主人的威嚴和奢華。

    但此刻的卡文已經來不及看一眼這棟聞名於世的建築,因為大樓門口兩側,早已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同行,他們有些人是跟隨著使節而來,一些則是和他一樣常駐遠東的倒霉鬼。

    卡文急忙搶到了一個好位子,架起相機還沒等調試一下鏡頭,就見到一輛豪華馬車已經從遠處徐徐而來。

    望著馬車兩側熟悉的星條旗,卡文呼吸都急促起來,崛起的美國終於來到了遠東,來到著這片土地上,參與到了這場很可能改變未來局勢的談判中。

    而且還是第一個抵達

    隨著卡文迅速的按下快門,將這一刻凝固起來,更多的馬車也陸陸續續出現了,德國特使,法國駐華大使,英國駐華大使和從國內特意趕來的使節,還有意大利,奧匈帝國等等。

    當然,也少不了那幾位身著著長衫,扎著長長辮子,戴著斗笠狀帽子還插著羽毛的清國官員。

    當一位位談判代表在英國士兵的保護下魚貫而入後,所有人才發現,談判中最至關重要的一方夏威夷人居然還沒抵達。

    這些傲慢的傢伙

    卡文詛咒著的同時,手伸向了兜里的懷錶,離預定的會談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那些傢伙卻還沒到

    正要詛咒兩聲,但餘音還在喉間繚繞的時候,他的眼睛就陡然被出現在遠處的東西弄的發直。

    那是什麼?

    所有人的躁動中,兩輛黑色的,有著四個輪子,還帶著皮質頂棚的汽車緩緩地駛抵了大門口,就連那些保衛英國士兵都微微發楞,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形狀的汽車

    而且還沒有任何難聞的煤油味

    無數的閃光燈帶著特有的焦糊味眨眼間便淹沒了這兩輛汽車,除了懸掛在車頭兩旁的夏威夷國旗外還有那一塵不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車體。

    卡文也瞪大了眼睛,飛快的按下了快門。他並不知道,但幾個月後這張照片傳入到美國,會發生什麼。

    1896年8月1日,隨著俄國外交大臣,遠東事務全權代表羅拔諾夫從北京又轉到上海,全世界都在矚目的一場外交角逐終於到了揭幕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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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大的俱樂部內,酒吧已經被暫時撤去,只剩下中間成四四方方圍著擺放的長桌子,此時三面桌子都已經坐滿了人,唯有南面還空空如也、

    俄國駐清大使喀西​​尼,外交大臣羅拔諾夫帶著幾名助手和翻譯,佔據了西面。

    大清代表軍機大臣孫毓汶,徐用儀佔據了東面。

    北面則被來自幾個國家的代表佔據。

    英國大使歐格納和來華特使交談著,眼睛卻不斷瞄向了旁邊的德國大使海靖,對於那天德國的缺席,他至今仍然打聽不到半點消息。

    而德國大使海靖的目光卻從擠在了奧匈和意大利旁邊那位的猥瑣日本小鬍子身上掃過,嘴角抹起一絲嘲諷和微笑的同時,卻又飛快轉到了法國大使身上,自顧自的品嚐著中國茶。

    至於法國大使,則非常悠閒,對他來說發生在東北的戰爭法國祇是個旁觀者,而且也必須是旁觀者,因為議會根本不會考慮深入到中國北方去作戰,所以他只需要好好地聽下去,然後拿回一些應該屬於法國的利益

    不過更讓法國大使討厭的是,他身邊竟然被安排了美國佬,鄙視的同時也非常記恨,因為這些該死的暴發戶居然打起了巴拿馬運河的主意難道他們不知道那裡是法國人的地盤嗎?

    羅斯福坐在一角,冷冷的掃視四周,而在他邊上則是陪同他前來的老伙計,美國海軍太平洋中隊司令喬治杜威。

    “喬治,看來你的對手越來越強大了。”盯著兩個依舊空空如也的椅子,羅斯福突然扭頭說道。 “呵呵,那可不是我的對手,是美國的對手”喬治笑著,同樣掃視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椅子:“不過他們也實在是太無理了。”

    “不,喬治,你錯了。”羅斯福兩眼微微一亮:“他們是故意的我了解李恩富這個人,上次和日本人的談判就是他主導的,你沒見到俄國人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嗎?”

    “看著吧,那是個難纏的對手。”

    “呵呵,我是個軍人,這些原本就不太懂。”喬治笑道,他最近的心情不錯,國內已經決定繼續開建四艘戰列艦,這樣的話,按照比例,他的太平洋中隊將可以分到五艘,或許更多。

    就在眾人等的最焦急的時候,李恩富一身黑色的洋裝,頭髮梳理的絲毫不亂,滿臉微笑的帶著馮琪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出現在了門口,掃視了一眼全場後,帶著幾位翻譯和助手一言不發姍姍坐到了空無一人的長桌前。

    “我要抗議,你們這是在蔑視大俄羅斯帝國,我代表帝國正是要求貴國道歉”李恩富剛剛才坐下,那邊喀西尼已經憤怒的站了起來,這些該死的檀香山人,居然如此怠慢這次會談,整整遲到了三十分鐘

    面對指責,李恩富絲毫不怒,反而微笑著說道:“親愛的大使先生,對於我的遲到我非常抱歉,不過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道歉和吵架的,如果您有意見的話,我可以立即離開。 ”

    說完,李恩富立即起身,將剛剛從皮包裡拿出的會議記錄本等東西重新收好,站了起來。

    “立即離開?”

    李恩富的話和行動讓參與談判的所有人都咯噔一下,尤其是羅斯福更是眼中寒光一閃,死死地打量著這個未來可能的對手。

    “親愛的李先生,我想諸位一定是有些誤會,大家還是繼續談判吧。”

    被國內派來的特使踢了一腳,又被歐格納掐了一把後,剛剛才從檀香山趕來的英國駐夏威夷公使萊克爾只得硬著頭皮起身勸解雙方。

    李恩富沒想到這位駐檀香山的英國公使也來了,加上兩人也是老朋友了,總該別點面子,所以微笑著衝對方點點頭,又重新坐了下來,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打開公文包,而是盯著依舊站立的喀西尼,似乎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萊克爾先生說得對,我們還是開始談判吧。”大清國的代表依然是孫毓汶和徐用儀,見此情景後者也連忙做起了和事佬,對俄國大使喀西尼鞠躬後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既然有了台階,喀西尼也不再堅持,緩緩的坐了下來。

    羅斯福心裡嘆了口氣,夏威夷又贏了一局,只可惜俄國人還是沒改掉傲慢的態度,沒意識到李恩富這是故意在激怒他們,看來這場談判會非常艱苦了。

    和羅斯福猜的一樣,進入談判程序後不到一會,俄國大臣羅拔諾夫就已經和李恩富吵了起來,而吵起來的關鍵就是那份無禮至極的和平條約上。

    根據李恩富出示的和平條約初稿,按照合約,俄國人不僅要撤出東北三省,目前被關押的士兵也必須服勞役五年後才能空著手離開,就算最精銳的哥薩克騎兵,都不得攜帶戰馬,而且十年內在遠東的陸軍總量不得超過三萬人

    至於在海軍上面,夏威夷人同樣給予了最嚴格的規定,要求俄國在海參崴的艦隊總排水量不得超過一萬噸,並且進出黃海都要向檀香山申報

    更讓他頭暈眼花口乾舌燥心火燎原的是,俄國人還必須為了這場失敗的戰爭,賠償夏威夷兩千萬英鎊的損失,還需要割讓海參崴

    羅拔諾夫看完條約後臉都綠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難道他們真以為大俄羅斯帝國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嗎?

    幾乎是針鋒相對羅拔諾夫同樣拋出了一份協約,根據這份協約,檀香政府必須就襲擊海參崴和俄國艦隊之事公開道歉,並同樣要求賠償兩千萬英鎊,而且還必須立即無條件的釋放所有俄國士兵。

    談判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服誰,雙方各自堅持必須按照自己的協約,以至於真正的主人清政府反而失去了話語權。

    馮琪瞄了眼在旁邊的孫毓汶和徐用儀,冷笑了幾聲,連自己國土都沒辦法做主的政府,還有必要存在嗎?也虧得他們還有臉作為第三方坐在這裡。

    和馮琪冷眼旁觀不同,作為首席代表,受過高等教育,一貫以溫文爾雅示人李恩富反而一反常態的和羅拔諾夫吵成一團,尤其是在賠償金額和如何賠償方案上,更是一分錢一分錢的爭奪,簡直就是個面紅耳赤市儈無比的商人

    羅斯福暗暗皺了下眉頭,在座的所有人當中,他可以說對李恩富有過深入研究的一位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對方會有這種表現的,如今的談判在一陣指責和咒罵下,反倒成了潑婦罵街。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羅斯福疑惑的時候,李恩富眼角的一抹笑意卻讓他明白了,對方根本就是想藉這種機會,攪亂整個談判,趁機渾水摸魚

    檀香山的擴張是羅斯福不願意看到的,所以羅斯福怎麼能看著俄國人被李恩富牽著鼻子走呢?立刻插嘴道:“兩位,我覺得大家糾纏在賠償問題上是不是太早了?現在首先應該解決東北三省的歸屬問題,我們美國政府希望夏威夷和俄國均從東北撤出軍隊,將那裡歸還給清國管轄。”

    羅斯福突然的插嘴,讓李恩富和馮琪一下子警覺起來,東北三省的歸屬一直是這場談判的關鍵,所以他的話一出,立即引起了法和奧匈帝國的讚同,紛紛表示夏威夷應該立即撤出東北。

    李恩富瞇了一下眼睛,明白少爺為什麼一直重視這位美國代表,因為僅從剛才他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經牢牢把握住了這場談判的關鍵,那就是盡可能的遏制夏威夷

    不過他或許不會知道,他在這場談判中的態度並非取決於他自己,而是來自美國國內的改變

    一絲狡黠的微笑從李恩富嘴角懸起,目光扭向了其他幾家。

    法國和其他幾個國家的表態,李恩富很清楚,並非是他們想介入東北戰事,而是想藉此機會撈取一些利益,或許自己答應退出東北三省,他們就會立即以各種藉口威逼大清國,然後駐軍進入。

    所以問題關鍵依然在英,美,德三家,在日本正式宣布不介入夏威夷和俄國之間的衝突後,目前也只有他們有實力能夠介入

    想到這裡,李恩富想看了眼沒有表態的歐格納後,才從包裡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公文,遞給孫毓汶:“孫大人,這是我家公爵草的租借協約,我們希望大清皇帝陛下能夠允許我們租借東北三省,用於耕作糧食,補充夏威夷日常消耗。”

    “租借東北三省”

    孫毓汶和徐用儀雖然知道李默不會甘心放棄嘴邊的肉,但沒想到他們的胃口這麼大,居然要整個東北三省

    還沒等兩人拒絕呢,李恩富又說道:“當然,如果皇帝陛下不同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立即從撤出軍隊,不過貴國需要承擔我們為你們趕走俄軍所花的軍費,一共是五億英鎊”

    五億英鎊

    這個數字一出,誰都知道夏威夷是絕對不會放棄東北三省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忽然開口,亂提出數字。五億英鎊別說清政府了,即使如英國美國這樣的超級富豪,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李先生,這麼說貴國是不同意撤出東北了?”羅斯福盯了眼李恩富,目光冷冷。

    “我知道,這個數字可能有點大恩富同樣不示弱的看著羅斯福:“如果美國政府願意向上次那樣,再一次慷概解囊的話,我想我們不會喜歡在那裡多呆一天。 ”

    慷慨解囊?

    羅斯福呆了一下,想起了美國上次給日本的貸款,沒想到李恩富舊事重提,誰都知道這麼大數額美國政府根本不會同意,也根本拿不出

    所以他這擺明了就是奚落自己

    不過沒等羅斯福繼續說話呢,眼看有這麼多人支持,孫毓汶的腰桿也硬了,拍著桌子吼道:“放肆,這是訛詐我大清如今有雄兵百萬難道你們就不怕我禀告皇上,下令討伐嗎?”

    雄兵百萬?熊兵百萬才對

    李恩富擰眉暗暗道完後,忽然起身拿起了公文包:“諸位,鑑於我們之間的分歧比較大,我建議立即休會,給大家時間考慮。”

    說完,他故意看了眼羅斯福,微笑道:“親愛的羅斯福先生,我希望您能盡快的發份電報回國,重新審視一下您剛才的講話。”

    “盡快發電報回國?”

    羅斯福眉毛一挑,不知為何李恩富歪歪的嘴角總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國內發生了變化?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1
二一一 資本的力量


    繁忙的大廳內,手勢叫喊此起彼伏,夾雜著從未中斷過的電話的鈴聲,紙片更彷彿是燙手的山芋般從一隻大手傳遞向另一隻手,四周的黑板上,一個數字剛剛被粉筆寫下,旋即又會被塗改。

    這就是位於大蘋果城的紐約交易所,一支支股票,一種種物資在這裡被標價,然後又在這裡被交易員們傳向這座城市的各個地方,最終通過電話線又反饋回來,然後被標上新的價格。

    小麥,鋼鐵,石油甚至是玉米,你能想像到的一切在這裡都可以交易,這時刻奇蹟誕生的地方。在這裡,每天都能誕辰新的百萬富翁,同樣每天都會有人破產跳海。

    這裡已經不僅僅是這個城市的象徵,更是這個國家蒸蒸日上的象徵

    紐約人因為這里而自豪,因為這裡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僅次於英國的交易中心,而且它們之間的差距正在飛速的縮小。

    交易大廳的樓上,是一間間包房,平時樓下那些忙碌的交易員們在叫喊的同時,總會時不時向這裡看兩眼,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包廂是那些腰纏萬貫的銀行家們的天堂,是誕生一筆筆天文數字交易的中心。

    但今天你,卻沒有人去關心樓上的大人物,也沒有人去關心身邊的伙伴,大家的眼神全都停在了四周黑板上

    往日里,有漲有跌的數字,今天卻出於意料的全部在下跌,更可怕的是,這種看不到盡頭的跌勢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面色如土,誰也不會想到,華盛頓郵報上那個頭版消息,竟然會成為這次動蕩的導火索,而頭版上兩張配圖的照片,也成為了這場博弈的關鍵

    幾年前名燥美國的托馬斯礦業公司在沉寂了數年後,忽然捲土重來。

    一個月,托馬斯礦業正式公佈了墨西哥灣超級油田的勘察報告,這個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將華爾街炸的頭暈眼花,十五億噸的超級儲量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震動甚至連一直對石油不太關心的墨西哥政府,都提出了領海權,希望能分一杯羹。

    托馬斯礦業在沉寂了幾年後,再一次成了美國乃至整個歐洲最熱門的話題,而托馬斯本人,也已經被標註為世界第一點金大師

    甚至已經有人將他和歐洲的羅斯柴爾德家族擺放在了一起。

    可誰也沒想到,這個消息卻成了引發這一次災難的導火索。在剛剛公佈儲量的第二天,托馬斯礦業董事,東德克薩斯石油公司總裁喬治宣布,將把墨西哥灣油田併入東德克薩斯石油公司

    這一記重拳,直接打的洛克菲勒暈死過去,因為這預示著,標準石油公司在東德克薩斯石油公司的的股份將大幅縮水,甚至會被反收購

    原本這個消息對市場來說並非什麼壞事,但問題是那個該死的托馬斯,在接受采訪表示,正式宣佈如果標準石油公司無法拿出相匹配的資本注入,那麼他將不排除將標準石油公司的踢出東德克薩斯石油公司。

    這個消息,使得標準石油公司短短兩天下跌了一半,並帶動了整個資本市場大幅波動,而更讓人沒想到是,僅僅在五天后,托馬斯礦業宣布將在澳大利亞,中東同時建造兩個大型石化工廠,這一噩耗更讓洛克菲勒的標準石油公司雪上加霜。

    加上美國經濟原本就進入了過剩年代,所以這一波下跌勢頭愈發兇猛起來,連帶著經濟實體都在這段時間內風雲波動,無短短一個月內關閉的小型工廠數量比幾年來的總和還多。

    面對不斷地下跌,每個人都神情緊張,難道金融大饑荒的年代要來了?他們一邊忙碌著,一邊抬起頭,目光停留在了交易所對面那棟三層的建築上。

    因為那棟樓上的那個人,曾數次挽救了差點要崩潰的美國金融業,所以當這次危機愈演愈烈的時候,大家都開始討論,他何時會出手。

    老摩根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口,一雙雄鷹般的眼睛注視而下,看著街道對面熱鬧非凡的交易所,彷彿那裡就是他的領地。

    事實上,那個交易所也的的確確是他的領地,作為美國最傑出也是最富有的銀行家,在那裡他甚至可以被稱為上帝

    不過摩根並不滿足僅僅當一名銀行家,在成功撮合瞭如今名​​燥美國的通用電氣公司後,面對新興的鋼鐵市場,他早已想大展拳腳,所以不久前他剛剛建立了一下聯邦鋼鐵公司,但知道他的人都很清除,小小的聯邦鋼鐵公司無法承載摩根的夢想,他的野心是建立一家壟斷全美國的鋼鐵托拉斯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打敗另外兩個人,排名第一的鋼鐵大王卡內基,和控制了五大湖鐵礦資源的標準石油公司總裁洛克菲勒

    想到這兩個人,摩根也非常​​頭疼,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這兩人並不遜色於自己多少,而且他們做事穩健,老辣難纏,想要從他們手裡挖出利潤,簡直比買下整個紐約交易所都困難

    不過,今天事情似乎有所轉機了,因為親愛的洛克菲勒有麻煩了

    “摩根先生,克利夫蘭總統剛才來電話了。”

    “是詢問這次下跌的事情?”摩根轉過身,見到助手點了點頭,忽然嘴角一勾:“瑪斯,你認識托馬斯這個人嗎?”

    助手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交情並不深。”

    “那你怎麼看他?”摩根又問道。

    “是個很厲害的傢伙,他似乎有某種能力,能有預先發現在哪裡有適合開發的礦藏,就比如他在東德克薩斯時的冒險,而且據我所知,他在獲得的洛克菲勒先生的注入的資本後不久,便立即圈下了現在的墨西哥灣水域,經過了幾年的勘測後才公佈了儲量。”

    摩根看著侃侃而談的助手,呵呵一笑:“看來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都被他的“點金術”吸引了,卻忘記了更深層的東西。”

    “更深層的?”

    “是的,在別人看來,托馬斯是個有神奇能力的人,但在我看來這卻並沒有什麼,在這片土地下有很多很多的奇蹟,被發現也沒什麼正常的,何況他有足夠的資金去勘測整個世界。”

    摩根雙目閃閃,銳利如鋒:“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能讓我佩服的人很少,但托馬斯卻是其中一位,不是因為點金術,而是他領導的那次拍賣會”

    “那是個神奇的夜晚,他把資本的手段運用到了極致,從那天起我就在關注他,而且我認為,他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很久,他的夢想可不是重新建立一個新的石油帝國,而是徹底的打敗洛克菲勒,讓標準石油公司成為他手心裡的玩具。”

    “他是個可怕地對手,一個玩弄資本的奇才,我從未見過的奇才”

    摩根的話,讓助手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他還是第一見到這位縱橫世界金融市場,華爾街第一人用這種話語去形容一個人。

    “替我轉告克利夫蘭總統,這一次恕我無法在幫助他,因為我需要在這裡等個人。”

    “等人?”

    “是的,洛克菲勒,或者是托馬斯。”摩根呵呵一笑,又重新站到了窗前,俯視著街道對面的紐約證券交易所。

    哪裡的戰爭依然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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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國白宮內,克利夫蘭擠著眉毛,夾著雪茄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在他面前副總統艾德萊.史蒂文森同樣是滿臉愁容。

    這一段時間內,由標準石油公司和托馬斯礦業引發的爭端已經威脅到了美國的實體經濟,劇烈的金融動盪導致了大量企業面臨財務危機中,這個措手不及的局面導致了克利夫蘭坐立不安。

    眼看著他的任期已經進入了最後一年,正是尋求連任總統寶座的關鍵時刻,如果不能盡快解決這個危機,導致了大量工人失業,那麼他在白宮的生涯恐怕也要到頭了

    “艾德萊,摩根真的不願意出面?”

    艾德萊-史蒂文森點了點頭:“是的,我已經聯繫了摩根先生,但他並沒有接待我,但他的助手瑪斯已經明確的告訴了我們,摩根先生不會介入這次的金融紛爭。”

    “為什麼?”克利夫蘭有些納悶,誰都知道摩根的終極目標就是那個美國金融之父的皇冠,為何他會放棄這樣一次既賺名聲又能撈錢的好機會?

    艾德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瑪斯告訴我,摩根先生正在忙於聯邦鋼鐵公司的事情,短時間內無法抽出手來。”

    聯邦鋼鐵公司?

    克利夫蘭想起了摩根名下的這家美國第四大鋼鐵公司,猛地眼睛一閃:“他想要洛克菲勒的五大湖?”

    “我想是的。”艾德萊說道:“摩根一直有建立最大鋼鐵公司,超越卡內基先生的想法,但他缺乏足夠的鋼鐵礦藏資源,而洛克菲勒名下的五大湖,也擁有大量的鋼鐵礦石資源,所以我想他或許準備利用這次機會,和托馬斯礦業一起瓜分洛克菲勒。”

    “這些該死的傢伙。”克利夫蘭暗罵一聲,可也沒有什麼現實的辦法,這些橫行在美國的大象們,隨便顫抖兩下就會對經濟造成嚴重影響,何況這一次看似兩家之爭,卻牽扯了包括摩根,洛克菲勒,托馬斯和卡內基等各個領域的超級托拉斯們。

    克利夫蘭不明白,為何自己就那麼倒霉,居然在這個新一輪總統大選即將開始的關鍵時刻出現這麼大的金融動盪,現在眼看著一場波及美國的超級富豪重新洗牌已經開始,他要做的就是必須確保在任期剩下的日子中,這種洗牌不威脅新的選舉

    “艾德萊,你說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們獲得的利潤還不夠嗎?”

    艾德萊嘆了口氣:“總統閣下,托拉斯們需要遏制,無論如何,否則美國就會被他們挾持,成為他們的樂園。”

    聽到自己這位副總統的話,克利夫蘭心中一頓,打破行業壟斷的呼聲在國內出現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這個時候,自己能這麼做嗎?

    他搖了搖頭,將那個念頭排出腦海,咆哮道:“我不管他們之間的鬥爭,我只需要盡快的穩定金融市場,不能再讓局勢這麼發展下去了,那會毀了整個美國經濟”

    艾德萊知道這位總統在擔心什麼,新一屆的美國大選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誰也不能給對手機會,所以連忙說道:“總統先生,雖然摩根先生不打算出現,但瑪斯給了我們一個建議。”

    “哦,快說說。”聽到有建議,焦躁不安的克利夫蘭立即停止了腳步。

    “瑪斯說,這一次的風波其實並不關實體經濟的事,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這些年美國產業過剩造成的,所以他建議,希望您能夠從擴大需求出發,只要那些大公司能夠拿到足夠的訂單,那麼市場的信心也將很快恢復。”

    “足夠的訂單?上帝”克利夫蘭猛拍了一下腦袋,既然他們都知道美國國內已經飽和了,那還能去那裡找訂單?日本人嗎?他們連褲衩都快沒了,或者說去搶其他國家的殖民地,去發動一場戰爭?

    克利夫蘭哭笑不得,這樣算建議?

    這時,艾德萊似乎看透了克利夫蘭的心思,忽然說道:“總統閣下,訂單並非沒有。”

    “哦?快說,在哪裡?”

    艾德萊停頓了一下,說道:“您忘記了正在國內訪問的那兩位夏威夷外交大臣了嗎?瑪斯說他們已經拜訪了摩根先生,希望能從他的聯邦鋼鐵供公司採購一批用於建造鐵路的軌道鋼。”

    “而且”艾德萊加重了語氣:“瑪斯還說,他們兩人的手裡,還有著至少四千萬美元的採購預算”

    “四千萬美元的採購預算”克利夫蘭人都呆了,那個小小的夏威夷,拿來的這麼多錢?難道最近白糖賣得比黃金還貴嗎?

    這時,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只見秘書走進了辦公室,將一份電報交給了克利夫蘭:“總統閣下,羅斯福先生髮來了電報。”

    克利夫蘭咬緊了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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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潔白的香檳沫立即從瓶口湧出,上百隻酒杯緊挨在一起,片刻後托馬斯礦業的辦公大樓內立刻想起了一片歡騰的聲音。

    贏了

    面對托馬斯強行將墨西哥灣超級油田併入東德克薩斯石油公司的計劃,洛克菲勒雖然竭力阻止,但在喬治拋出的誘人利益下,股東們這一次卻違背了他的意思,再加上托馬斯礦業持有的標準石油公司股份,一致通過了同意合併的計劃。

    雖然洛克菲勒依然掌握著石油公司大部分的股份,完全可以否決這項併購案,但那樣一來他建立起來的石油帝國就將面臨分裂,加上托馬斯礦業兩大煉油石化企業建造提上了議事日程,標準石油公司的衰敗幾乎無法避免。

    洛克菲勒比任何都清楚石油的重要性,要不然也不會在石油利潤並不算非常豐厚的時候,還花巨資多年打造石油帝國,所以在內憂外患的壓力下,他也不得不在親自和托馬斯展開了談判。

    並最終於昨天前達成了協議,同意用名下的五大湖鐵礦資源和五千萬美元現金,置換百分之三十的新東德克薩斯石油公司的的股份,但也要求托馬斯新建的煉油企業,不得進入美國市場。

    五千萬美元沒什麼,但五大湖的鐵礦資源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足以讓人眼紅甚至發瘋的財富,據估計,五大湖鐵礦起碼價值數億美元

    擁有了五大湖,只要幾年時間,甚至就可以建立起一家新的美國第二大鋼鐵企業,所以托馬斯格外興奮,不斷地和每一位員工擁抱,碰杯慶賀的同時,也對那個傢伙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體,資本注入,通過稀釋股份侵吞對手的財產,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不過當他舉杯和大家一起慶祝才剛剛開始,喬治就忽然把他拉到了角落上。

    “親愛的托馬斯,李來電報了。”

    喬治掃了眼慶祝的人群,苦笑著搖了搖頭:“托馬斯,李讓你立刻把五大湖賣給摩根。”

    “什麼”

    托馬斯人都傻了,好不容易得到了五大湖,眼看只要幾年時間就可以打造出一個新的鋼鐵帝國,為什麼要賣掉?喬治掏出電報,遞給了他說道:“他讓我轉告你,請相信他的判斷,他說只要摩根買下了五大湖,那麼一年後你就將成為美國的上帝。”

    托馬斯狠狠拍了一下額頭,美國的上帝?該死,這個該死的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對了,三千輛使用汽油的轎車會在下個月抵達,李說,這是送給所有人的禮物。”看著托馬斯狠拍額頭嘴角下垮哭喪臉的表情,喬治接過了他手裡的香檳,抿了一口。

    “味道不錯。”

    “不錯個屁”托馬斯狠狠地搶回香檳,豎起中指鄙視道:“該死的李,這哪是禮物,分明是希望我為他打免費廣告”

    “哈哈......”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2
二一二 山海關外的砲擊聲


    琉球港碼頭上,李大少爺穿著短衫馬褂,無比懷念前世t卹短褲的歲月,當然如果有火辣的比基尼女郎就更好了。

    不過和比基尼女郎相比,他更詫異為何方仙琪會忽然來琉球呢?難道說是抓姦來了?

    望著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的郵輪,李大少爺身子哆嗦了一下,怎麼說人家也是自己正牌的老婆,要真是發雌威怎麼辦?是生米煮熟飯先熬了她?還是大被同眠把三塊肥肉一起燉熟了再說?

    難啊

    李大少爺長吁短嘆,身後的陳平更是愁眉苦展。

    他不知道為何美國政府會忽然改變態度,屈服在區區幾千萬美元的訂單下,只知道這肯定又是少爺的手段。如今美國政府在唐紹儀和梁敦彥的採購大單和遊說下已經改變了立場,沒有了美國德國和日本,英國也將有心無力了,所以遠在上海的談判已經毫無懸念,但讓他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少爺竟然以日本九州和東北三省做賭注

    這膽子也太大了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九州和東北三省不成比例,德國人怎麼會為了九州放棄更大的東北三省呢?少爺這不是送上門去給人家機會嗎?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默似乎看穿了陳平的心思,靠近了兩步笑道:“在擔心?”

    陳平毫不掩飾的點點頭:“少爺,東三省和九州根本不成比例,即便德國這次談判會支持我們,但等到我們兩家開戰後,他們肯定會立即倒向日本。”

    “不錯,分析的很正確。”

    李默點著頭向碼頭走去,邊走邊邊問道:“那你假設下,如果你是德國,你會怎麼做?”陳平想了一下後立即說道:“如果我是威廉二世,肯定會先吃下我們的大訂單,只要等到我們和日本開戰後,立刻倒向日本,提供支援,幫助日本打敗我們,然後逼迫我們履行附加合約,這樣就可以白白得到大筆的物資和東北三省。”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會立即派兵從旅順等地登陸,接管東北。”

    李默回過頭,微微一笑:“那你猜猜那個時候各國會有什麼反應?”

    “日本人肯定不願意,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打敗了我們,卻得不到任何好處,不過他們肯定拿不出現實的辦法,最佳莫過於立足朝鮮和德國展開一場爭奪東北的暗戰。”

    “英國和美國肯定是反對,但也肯定拿不出什麼有效辦法,倒是俄國,如果兵力足夠的話,非常可能率先搶占吉林和黑龍江,德國則會因為距離國內遙遠,和俄國形成對峙。”

    “分析得很好。”李默點點頭,忽然咧嘴笑道:“我再問你,德國需要做什麼準備?”

    陳平繼續分析道:“如果德國想要在我們戰後獲得九州或者東北,都需要大量的陸軍,但現在德國遠東艦隊的規模太小,加上俄國的前車之鑑,他們也害怕一旦海軍失利就會被法國趁虛而入,所以我想他們海軍增兵規模不會很大,可如果海軍無法形成規模,那麼陸軍就會面臨被我們和日本壓制的危險,任何缺乏海上支持的跨洋作戰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德國在遠東缺乏既可以軍艦補給,還可以駐紮陸軍的基地。”

    “那你說,日本會開放基地給德國嗎?”

    “不會。”陳平肯定的搖了搖頭:“就算德國出示了和我們的協議,日本恐怕也沒那麼傻開放基地給德國用,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大家都知道,而且英美在日本如今勢力很大,加上日本國土狹小,肯定也不會願意第三家來分刮。”

    “最後一個問題。”李默呵呵笑著,豎起了一根手指:“如果李先生談判成功,最終我們得到了東北三省後,各國會有什麼反應?”

    “事實成立了,還會有什麼反應?”陳平有些詫異,不明白少爺的意思搖了搖頭。

    看著茫然搖頭的陳平,李默嘴角的笑容漸漸收起,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來告訴你,我們得到了東北,大清虛弱就等於暴露在了所有人眼皮底下,只​​要有一段時間的準備,列強們會像一隻只惡狼撲向大清沿海,割地賠款就會紛至沓來。”

    “雖然清廷與我們無關,但等到這些列強站穩了腳跟,哪怕我們一個個去打下來,也會損失很大。”李默轉過頭,看著黑煙滾滾準備靠岸的郵輪,眼神透徹而明亮。

    有些話,他永遠無法對別人說,歷史上三國還遼之後,德國人佔據了青島,法國人圈起了廣州灣,這都是因為清朝的虛弱大白天下後造成的,現在自己既然取代了俄國佔奪了東北,那麼歷史會不會重演誰也不敢保證。

    太平洋軍可以打敗日本,可以打敗俄國,但還沒有被所有人列強圍毆不倒的實力,所以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把這股禍水從中國大陸引開,日本是個很好的目標。

    但想要引開這股禍水又談何容易,所以他才拋出了這個合約,率先把德國人的注意力從垂涎的青島暫時撤開,用更大的東北來淫德國。

    當然,德國為了得到東北又能吃下大單,就要像陳平所說,先履行合同,等到兩家開戰後立即倒向日本,幫助打敗太平洋軍。但問題是,德國在遠東力量太薄弱了,缺乏一個前沿基地,又不像英國在遠東有一支強大的艦隊支持,而且短時間還無法改變,所以只能等日本海軍回國,在和太平洋艦隊決戰開始後,趁機投入他們的那支小的可憐的遠東巡航艦隊。

    但真的會有決戰嗎?

    李默嘴角掛起了一道弧線,看著靠上碼頭的郵輪甲板上靚麗的身影,微笑著走陳平身邊走過,輕輕笑道:“我已經通知了李先生,務必要把青島和煙台設為通商口岸。”

    擦肩而過時傳來的這句話,頓時讓陳平眼睛猛地亮起了來,這兩個地方的確既適合海軍駐紮也適合陸軍,但如果這兩地握在了自己手中,德國人除非立即和太平洋軍開戰,或者去找控制威海衛的英國人麻煩,要不然就無法立足與遼東半島隔海相望的膠東半島

    可是還有個問題,陳平急急追了上去:“少爺,那我們在德國訂購的兩艘戰列艦會不會再次被扣押?”

    “兩艘戰列艦,不是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李默忽然扭過了頭,爽朗的笑了起來:“很快,全世界都會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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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關,前軍大營內,長順望著趕來督軍的軍機大臣李鴻藻和直隸總督榮祿,面如黑棗。

    從直隸山東等地趕來的援兵到的七七八八了,但原本答應出兵的蒙古卻又變卦了,不過這並不是他們發呆的原因,而是這支源源不斷抵達的部隊,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五萬餘人,裝備火槍的不到五千,更多的還是大刀長矛,這五千支槍還是當初劉盛休退回來時銘軍的,至於大砲更是別提了。

    從目前來看,太平洋軍進駐奉天海城一線的大約有五千人,五萬對五千,從人數來看是夠了,但這五千人卻是人人配著火槍,而且還有至少五十門大砲支持。

    尤其是聽聶士成說,太平洋軍不僅有火砲,還有一種威力奇大的掌心雷,甩出後比砲彈都弱不到哪去,這要是打起來,自己這支雜牌軍恐怕跟送死沒什麼兩樣

    “可能不去嗎?”長順瞄了眼旁邊的李鴻藻和榮祿,心底猛地一沉。

    聶士成回山海關後不到三天,便被以通敵的罪名遣往北京看押,他手底下的兩千號跟隨著太平洋軍一起打過俄國的手下,也紛紛散去,其中很大一部分在壽山兩兄弟的帶領下投靠了太平洋軍,他們的離去更使得大軍人心惶惶。

    可皇上已經三番四次嚴旨要求立刻收復奉天,但面對武裝到了牙齒的太平洋軍,這一仗該如何打呢?長順心裡沒底。

    但要是遲遲不打,恐怕自己這個新任的奉天將軍也做到頭了。

    旁邊的李鴻藻和榮祿心頭也都被接連不斷的聖旨攪得心緒不寧,不打就是抗旨可打呢?能贏嗎?

    “長順將軍,吾等兩人不通軍務,不過這如今皇上和老佛爺都在瞪著咱們的消息,上海那邊的談判也僵著呢,你看是不是先打打看?他太平洋軍也不是銅澆鐵鑄的,能打贏一兩仗的話,我們三人也說得過去。”

    “是啊,此戰無論如何都必須打,只有打過此戰,才能配合各國施壓太平洋軍,逼他們退出奉天和遼東。”榮祿連忙說道。

    長順點了點頭,打是必須要打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早點出擊,時間拖得愈久反而不利於大軍,更省得軍中人心惶惶。

    想到此處,剛要招呼人去傳令,就听到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到一會親衛來報,太平洋軍送來一份書函,還指名道姓要他親啟。

    送信來幹什麼?

    長順看了眼旁邊的榮祿和李鴻藻,急急的拆開信後,只瞅了一眼就臉色大變,喝道:“快,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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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好了?”

    山海關南的渤海上,兩艘懸掛著血雲龍爪旗的戰列艦和兩艘重巡早已一字排開,遠處一艘驅逐艦悠閒地來回游弋,像是再看一場好戲。

    小雨瀝瀝,使得多日來的暑氣一消而散,雨絲中季濡山從位於艦艉的主砲前走過,看著砲塔內早已準備妥當的砲組,滿意的點了點頭。

    “已經準備好了,信件也已經送到對方手裡,不過清軍中軍大營距離我們有一萬米,距離太遠了,只能打到七公里外的左營位子,而且這種距離上精度不能保證。”參謀連忙遞上了砲擊計劃。

    季濡山接過計劃並沒有翻開,而是呵呵一笑:“夠不夠得著沒關係,主要是讓清軍知道,他們......,落伍了”

    “開始吧,先來二十分鐘急促射擊”

    參謀吐了吐舌頭,二十分鐘急促射擊階段,四艘軍艦將打出兩千五百六十枚152毫米以上口徑砲彈,即便是最大射程上精度嚴重下降,但這種近乎於高烈度海戰強度的砲擊,足夠讓清軍體驗下艦長口中的落後了

    很快,隨著槍砲官的一聲命令,早已準備好的主砲和副砲同時噴出了巨大的火球,劇烈的後坐力讓這艘萬噸級的鋼鐵巨獸也不由微微一偏。

    同一時刻,旁邊的三艘夥伴也紛紛怒吼起來。

    爆炸尖嘯中,季濡山緩緩登上了飛橋嘆了口氣,如果此時他的北極星號裝備了剛剛開發出來的新式152毫米艦炮的話,恐怕倒霉的就不止清軍左營了。

    桅盤上,觀察哨根本沒時間注意下方發呆的艦長,由於山海關是丘陵地形,所以即便站在高處他們也很難看清楚砲彈落下是不是打到的目標,不過由於這一次並沒有要求損毀估傷,所以他們也都悠閒地撐著手,看著遠處升騰起一團團巨大的蘑菇雲。

    八門303毫米艦炮,再加二十八門152毫米速射副砲,每一次噴發激起海面上無數漣漪,和不久前砲擊日本船一樣,老砲手們依然樂呵呵的躲在後面,指導著前來艦隊實習的預備炮組新丁們。

    鉸鏈咔咔,將一枚枚巨大的砲彈從底倉吊上來,再由砲兵們用推桿塞入彈膛,然後再填入同時被吊上來的發射藥之後,砲口調整到最大仰角,然後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震得砲塔內塵囂飛揚。

    這樣的巨響和振動,在北極星號的主砲塔內,每隔一分半鐘便會出現一次,精確地猶如一台上好了發條的時鐘。

    一道矮山,擋住了砲手們的視線,他們無法得知自己打出的砲彈是不是有效,但卻沒有人抱怨和停頓,依然在不斷地工作和開火。

    熾熱的空氣將雨絲帶來的涼意徹底驅散,沒幾輪後,幾位激動地砲手就已經脫掉了軍裝,只穿著汗衫和短褲忙得熱火朝天。

    轟轟轟

    當長順帶著李鴻藻和榮祿飛速的登上了關城,就听到一聲聲整天巨響從遠處傳來,連忙從左右副將手中搶過千里鏡,才發現不遠處的左營早已是火光沖天,無數砲彈如雨點般從海面飛掠而下

    首次見到這種場景的李鴻藻和榮祿只看一眼,頓時臉色大變,整個人都呆了,冷汗順著背脊額頭滴落下來

    一團團火光,一聲聲爆炸,從左營內不斷冒起,用彈如雨下來形容都不過分,這麼密集的火力下,不到片刻,整個左營都彷彿被火焰包圍了。

    戰馬在烈焰中嘶鳴,但片刻後就被湧起的衝擊波撕裂。一位位同伴,在火焰中甚至來不及呼喊,便徹底消失在眼前。

    旁邊,中軍大營的兵勇都已經臉色發土,而營地內更是躁動不安,無數聽到了炮聲的士兵紛紛衝出大營,擠上關樓,登上哨塔,緊張的望著遠處的火光,生怕砲彈回落到自己頭上。

    大地在顫抖著,砲彈撕開空氣的尖嘯聲如同一道道雷鳴,刺激著每位清軍將士的神經。

    突然,一發砲彈在關城千米之外炸開,紛揚的石屑混合著泥土,猛地濺起一個巨大的土環向四​​周擴散,熱浪更是飛速直衝營門,讓站在門口附近的士兵們臉色一陣發青。

    這麼近的爆炸,肉眼都能看到了,別提站在關城上的李鴻藻和榮祿兩人了,他們將爆炸得一清二楚,等到硝煙散盡,一個直徑數米的大坑已經出現在千里鏡前,讓他們整個人都呆住了

    一發砲彈就有這麼大的威力,那要是成百上千顆,豈不是......?

    想到這個問題,不僅是李鴻藻兩人,就連見慣了生生死死的武將長順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炮聲依舊連綿不絕,如驚雷般震動著每一位清軍士兵的心弦,大地每顫抖一下,都會讓他們臉色都會白上一分,直到最後一抹血色也消失在臉龐上。

    聽著連綿不絕的砲聲,沒人知道海面上的軍艦到底儲存了多少發砲彈。但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對方瞄準的是大營,那麼此刻自己這些人恐怕都已經成了一堆堆碎肉

    戰爭的方式和手段都已經改變了,昔日長槍馬刀為主的戰爭已經完全淪為了大砲和火槍的天下,別說五萬人,即使再加五萬,恐怕也沒有人會認為可以從太平洋軍手裡搶回奉天了

    隆隆炮聲,讓整個山海關內鴉雀無聲,除了被驚嚇嘶鳴不安的戰馬外,每個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炮聲的結束。

    當一個時辰後最後一枚砲彈落下,當海風將瀰漫在前營硝煙吹散時,軍機大臣李鴻藻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哨塔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下。

    鏡頭前,駐紮著五千人的左營已經消失不見,連個布片都撿不起來,蒼翠的大地如同被犁車給完全翻了一遍,狼藉遍野。

    清軍士兵們用力的喘著氣,每個人的背心都冷汗泠泠,一股涼氣從腳心直湧而上,身體霎時都僵硬起來。

    片刻後,才有人扭頭向頭頂的箭樓望去。

    長順緩緩放下了手裡的單筒千里鏡,良久後長嘆了一口氣:“兩位大人,請禀明皇上吧,長順是實在是無能為力”說完,也不顧坐在箭塔上的李鴻藻,一步一步向樓梯走去,可當他剛踏上樓梯,不知為何腳下突然一軟,差點一頭栽了下去。

    親兵們嚇得連忙扶住了大帥,可當他們的手靠上去後,才發現剛才還鎮定自若的大帥居然渾身都在顫抖。

    望著遠處如墳場般破敗不堪的大地,看著癱軟在地的李鴻藻,榮祿心頭更是一片死灰。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3
二一三 結束等於重新開始


    黃浦江畔,一抹晨曦透過厚厚的窗簾撒入房間,羅斯福面色陰鶩的可怕,掐滅了刺鼻的煤油燈,才慢慢摘下了眼鏡,放在了反复看了幾天依然無法理解的電報上。

    在他旁邊,一身潔白的海軍軍裝的喬治杜威微微嘆了口氣,拉開窗簾。

    兩艘懸掛著英國巡洋艦靜靜地停泊岸邊,它們旁邊是他來時乘坐的巴爾的摩號,英美兩國的國旗交織糾纏,就如同這兩個國家的關係那樣。

    既對立,也互相需要。

    大半個月來來,斷斷續續的遠東談判終於快要到盡頭了,雖然這場談判不會危害到美國的切身利益,但對於曾精心準備,希望找機會遏制一下對手的羅斯福來說,已經徹徹底底失敗了。

    喬治杜威看著羅斯福疲倦的背影,不明白為何克利夫蘭總統會在他們離開不到兩月後,就改變了觀點,屈服在了夏威夷人拋出的巨額採購訂單下。

    他不明白,小小的夏威夷,到底哪來的那麼多錢?難道說他們真的把白糖賣成了黃金價格嗎?

    隨著日本退縮,德國改變了觀點,檀香山再一次搶到了先手,雖然他不知道那位夏威夷公爵大人是如何說服德國的,但他搶占對馬和濟州島,封堵東京灣,震懾日本,砲擊山海關,嚇得清軍撤退數十公里,前往美國利用說服美國總統和國會議員們改變政策,無一不說明,他玩弄政治的手段一點都不比他手上的艦隊差

    俄國在遠東的海上勢力已經是被一掃而空,進入東北的陸軍也已經全部放下了武器,可以說這頭龐大北極熊已經在短時間內失去了利爪和牙齒,沒有幾年是根本沒法恢復。

    所以,俄國妥協也只剩下了時間問題,如果俄國不再堅持,那麼法國也肯定也不會堅持下去,畢竟法國更關心越南而不是東北。

    至於清國,自己的領土問題都需要靠外人,根本不可以作為依靠,幾天前山海關那場規模不算大的砲擊就讓他們嚇破了膽。

    美國還可以阻止檀香山擴張嗎?

    喬治杜威肯定的搖了搖頭,夏威夷的失去,就早已決定了美國在太平洋喪失了主動權,即使有中途島的牽制,也不肯能給檀香山製造麻煩,畢竟中途島缺乏最重要的淡水資源,無法大規模駐紮艦隊和士兵

    此刻,他才理解到,為何當初羅斯福聽到夏威夷被佔後,會氣得暴跳如雷,鼓動國會開戰了只是議員們更關注古巴,才最終讓李默得到了機會。

    其實喬治杜威也不是沒考慮過強行打下夏威夷,但擺在面前的情報卻讓他有些紮手。根據觀察,李默在瓦胡島和可愛島佈置的大口徑岸防砲就已經超過了五百門,再加上各類小口徑火砲,總計數量可能要近千了

    而且他一直在訂造小型魚雷艇,雖然現在可以為他造艦的國家不多,但魚雷艇卻幾乎沒有限制,僅英國就為檀香山建造了二十艘,再加上他自己的船廠,如今在夏威夷的百噸級魚雷艇就超過五十艘

    加上獨特的地理環境,如此密集的防禦,別說僅僅是太平洋大隊了,就算把西海岸的幾艘戰列艦也調過來,恐怕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這樣一個人,原本只被約束在幾座小島,缺少必要的戰略資源,但隨著日本人的失利,琉球的併入,檀香山的手已經伸到了遠東,現在他們控制了龐大遼闊的東北三省,一旦激活了那裡的資源,他又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改變呢?

    唯一值得幸慶的是,檀香山進入遠東後,沒有十年時間他們根本無法理清楚這團亂麻,所以在太平洋上的收縮已成定局,對美國的威脅已經降至最低。

    但警惕依然不可以放下,因為從美國東海岸至西海岸,需要繞行整個南美,不僅耗資巨大,耗時非常驚人當時自己就吃虧在沒有及時趕到夏威夷。

    望著漸漸升起的太陽,羅斯福似乎恢復了些生氣,咬著牙問道:“和法國人的談判怎麼樣了?”多年搭檔,喬治杜威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問什麼,苦笑著搖了搖頭:“法國人已經是第二次拒絕出售巴拿馬運河在開鑿權了。”

    “該死的法國佬”羅斯福心底罵了一聲,他可以想像今天當德國和自己代表美國率先做出了支持夏威夷租借東北三省後,英國人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或許這將是這次談判最大的勝利,英國人在遠東的話語權隨著檀香山的強勢介入,正變得越來越淡薄。

    羅斯福擰了下眉心,他依然不明白,為何李默就能如此幸運,利用了日本和俄國開戰的機會,把握住了這兩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呢?

    “走吧。”

    從衣架上拿起衣服,他剛準備和喬治杜威一起去參加即將開始的最後談判,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門旋即就被撞開了。

    美國駐華大使神色凝重的迎面撞上了兩人:“兩位,我們有麻煩了,古巴五天前發生了大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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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京的軍機處內,熏香裊裊,幾位留守的軍機大臣端坐在椅子上,看著放在桌上的兩份折子,每個人都臉色極差。

    恭親王奕訢猛地咳嗽了幾聲,打破了室內的安靜,連日奔波已經讓他這副原就不太好的身子更糟糕了,只要涼風一吹,肯定就是咳嗽不斷,可沒辦法,為了皇上,為了大清江山社稷,也不得一大清早來這裡議事。

    “大夥都說說吧,現在該怎麼辦?”

    翁同穌說完,瞄了眼日漸蒼老的奕訢,輕輕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卻也升起了某種期待,如果帝后黨之​​一的恭親王真的撐不住了,說不定反倒是會刺激皇上加緊維新腳步。

    不過這話現在不能說,所以他瞄了一眼後,立即轉頭看向了其他幾位。

    由於孫毓汶和徐用儀遠赴上海,房間裡除了剛從山海關回來的李鴻藻外,也只剩下了兵部尚書剛毅和戶部尚書王文韶除此之外另一位剛入軍機處的沒多久的慶親王奕劻。

    慶親王奕劻是最近才才入軍機行走的,主要是因為恭親王年邁體弱,身體欠佳,太后老佛爺才開口讓慶親王重回軍機處,不過此人才疏智淺,又是死忠的太后一派,所以皇上一直壓著直到最近恭親王實在是無法長期主理朝政,才不得不妥協啟用了他。

    翁同穌的話,引來了更多的嘆氣聲,上海的談判已經是一敗塗地,在座的也都沒想到,洋人們會集體倒向了夏威夷,承認了太平洋軍以奉天為界控制東北三省的事實。

    加上李鴻藻在山海關親眼所見的那一頓砲擊,誰都知道收回東北三省已經是鏡中水月,而且還可能搭上煙台和旅順,眼看著就要上朝了,可由誰向皇上禀明實情已經成了最棘手的問題。

    “翁大人,您是帝師,我看不如由您去禀明皇上,非是我等不努力,而是時不待我啊”剛毅咽了嚥口水,瞅了眼那份燙手的折子,說道。

    “對對,翁大人您說最合適了。”慶親王也連忙附和道。

    眼看這幾位都說讓自己呈上去,翁同穌頓時心裡暗罵,這明顯就是頂雷的是,搞不好一呈上去便是個罷官免職的下場,這種事他怎麼能做呢。

    所以連忙看向了還未表態的恭親王,就在這時,廊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眾人連忙看去,只見榮祿搓著手走進了軍機處後立刻說道:“諸位大人,老佛爺鬆口了”

    這句話,頓使軍機處內響起一片鬆氣聲,既然老佛爺都鬆口了,那麼皇上也​​恐怕也只能改弦易轍了。 “老佛爺手諭,聶士成勾結外敵,作戰不力,應處極刑”不等眾人說話,榮祿又已從袖口裡拿出一份折子。

    這句話,讓在座的眾人猛地又咯噔一下,這都答應了租借一事,卻在此時殺和太平洋軍有千絲萬縷關係的聶士成,是不是預示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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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傍晚,眼看著今日的談判又將結束,一封來自北京的電報徹底改變了外灘三號的上海俱樂部內氣氛。

    1896年9月2日,斷斷續續維持了一個月的夏威夷和俄國停戰談判,以及東北三省地位談判,終於在這天的深夜達成了最後協議。

    首先是俄國,外交大臣,遠東事務全權代表,羅拔諾夫在各國忽然改變的態度下,最終也不得不低下他所說的斯拉夫人的高傲頭顱。

    俄國同意支付一百萬英鎊,贖回全部陸軍士兵,但所有武器和戰馬均交由太平洋軍處理,這就意味即便是精銳的哥薩克騎兵也不得不靠雙腳離開東北三省。

    雖然一開始在關鍵賠償和俄進出遠東海軍噸位方面,雙方卻依舊分歧很大,但最後各國的介入下,李恩富故意買了個面子,答應暫不追究兩千萬英鎊的賠償,但俄國進出遠東的海軍總噸位卻不得超過三萬噸

    只要不再花錢了,羅拔諾夫也只能咬著牙答應下來,至於總噸位不超過三萬也沒事,反正俄國現在也抽不出更多的軍艦來遠東。

    最後就是關於釋放被俘俄國遠東艦隊軍艦和水兵了,在這個方面李恩富顯然是秉承了少爺絕不能留給對方一個有經驗水兵的傳統,同意了無條件釋放俄國遠東艦隊司令威特赫夫特,但其他人員因為屬於海戰戰利品,所以必鬚根據海軍的傳統支付贖金,每人一萬英鎊,而且驅逐艦每艘是十萬英鎊,巡洋艦五十萬英鎊,至於戰列艦則必須一百萬英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故意刁難,光贖回全部水兵就要上千萬英鎊了這樣的條件自然沒人能接受,不過李恩富也表示,如果俄國無力贖回的話,那這些士兵只要在檀香山服勞役五年,就可以自行回國,而且還允許俄國每年派人來探視一次,了解他們的身體狀況

    付贖金

    羅拔諾夫想都沒想過,俄國士兵多的是所以在聽到可以探視後,他立刻作出決定,暫時放棄救回遠東艦隊官兵的想法,而他不知道,幾年後他會因為今天的想法付出多麼大的代價。

    當一條條細則,一個文字被反复咀嚼後,檀香山與俄羅斯帝國停戰協定終於被敲定,雖然在具體停戰日期上雙方都是含含糊糊,但無論是俄國人還是檀香山,或者是其他國家都知道,沒有五年時間俄國人根本沒辦法再次插手遠東。

    隨著兩國達成停戰協議,東北地位談判也開始進行,在內憂外壓的情況下,清政府最後不得不同意了以奉天為界,租讓東北三省。

    在通商港上,雖然答應了青島和煙台兩地,但卻要求英國也參與管理,原本就只是為了怕德國占領才提出兩地要求的李默立即答應了對方,同意由英夏共同管理兩地,且駐軍人數每地不超過五百。

    除此之外,為了補償太平洋軍驅趕俄軍的損失,清政府答應將葫蘆島在內的錦州灣二十萬畝土地租借給檀香山,用以建設之用。

    當最後鐘聲來到三日零點時,一切最終塵埃落定,李默立即成了大清所有人口中的狼心賊子,叛國外寇,李恩富等人也正式晉升為海外奸黨一族。

    在這場爾虞我詐,各出奇謀的戰後談判歲月裡,唯一感到失望的只有英國,因為判斷的失誤,英國在這場利益爭奪戰中幾乎一無所獲,煙台和青島那還是大清怕太平洋軍繼續做大才故意把他們拖進來的。

    唯一讓歐格納稍稍安慰的是,太平洋軍已同意不會改變目前清國的統治局面,這讓在遠東南方有龐大利益的英國鬆了口氣。

    189第六天,英國政府正式宣布將退還太平洋軍兩艘戰列艦的採購款,至於兩艘未完工戰列艦也將重新開工,出售給日本。

    出人意料的是,同日德國政府卻宣布,將繼續履行太平洋軍的採購協議,並加快交付兩艘戰列艦的時間,這讓一直擔心會被扣押陳平等人大鬆口氣的同時,也奇怪為何德國會在得到那份合約後,依然做出這種奇怪的選擇。

    面對已經崛起的太平洋軍,英德兩國截然不同的選擇,頓時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紛紛猜測在上海俱樂部那張談判桌下,到底發什麼了什麼樣的交易。

    但同時大家也都明白,隨著這兩份申明,遠東下一場戰爭也將越來越近,強勢崛起的太平洋軍又將如何面對新日本海軍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4
二一四 日本軍艦要回來了


    迎著清晨的旭光,杜大壯駕著車衝進了琉球船廠,旁邊的副駕駛位子上,還放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食盒。

    順著廠區的大道,他很快就來了連著一片的六座船塢之間,如今的六個船塢內早已滿滿噹噹停滿了軍艦,除了受損嚴重的勇氣號在這里大修改裝外,另一艘決心級重巡堅韌號,在完成了任務後也已經回到了這裡,接受主砲更換的工作。

    至於旁邊原本空著的四座船塢,如今已經被四艘繳獲的俄艦擠滿,自從少爺答應了龍國章可以留下四艘主力艦後,切斯馬號,錫諾普號和狀態比較好的納西莫夫海軍上將號和科爾尼科夫海軍上將號就被拖進來船塢,說要接受改裝。

    改裝軍艦杜大壯不懂,也不知道少爺會怎麼整這四艘軍艦,不過自打大少奶奶來了後,少爺才陪了她兩天,就被早已來到琉球的唐曉和麥克金森拖進了船廠,以至於他不得不在負責保衛工作的同時,還得兩地奔跑,給少爺送飯。

    當然,不是說廠裡的食堂飯菜不好,而是三位少奶奶心疼少爺,又不好意思親自來,只是苦了自己,聞著食盒裡飄香的雞湯味,杜大壯舔了舔舌頭。

    “大壯,又給少爺送飯啊。”

    “什麼好吃的?”

    “哇,雞湯味。”

    停好車後,一路上都有人不斷地向他打招呼,尤其沒了任務,閒著沒事幹每天都要來看看心愛的軍艦改得怎麼樣的幾位艦長,更是一邊招呼,一邊往食盒上瞅,嘴角還掛著戲謔的微笑。

    “滾蛋。”杜大壯一腳將這些鼓譟的傢伙踢飛,問清楚了少爺此刻在何處,抱著食盒走向了切斯馬號所在的船台。

    幾天不見,昔日龐大的切斯馬號上層建築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三座主砲處也被挖空,就連煙囪都被拆了個精光,即便是不懂造艦,杜大壯也可以看出,這艘讓龍國章眼饞的俄國戰列艦,已經成了個空殼子。

    越是靠近船台,就能看到越來越多的身著著統一粗藍布服裝的船工,即便他平日里不關心也不懂這些,也知道如今上了正軌,全速啟動的琉球船廠,再加其他配套已經擁有了整整四萬工人,他們被分成了三班,日夜開工。

    走到船台下更會發現,不時有穿著同樣工作服的洋人​​在軍艦裡鑽進鑽出,而且他們每個人身後,總是會跟著幾個看起來像學徒工的華工。

    洋人幫著華人造軍艦還帶徒弟,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恐怕會引起圍觀,但在琉球和夏威夷早已司空見慣。

    雖然這些洋人都拿著比華工們高得多的工錢,但少爺說過,咱們底子薄,技工方面的確不如玩機器那麼多年的洋人,所以如今太平洋軍控制下的重要工廠裡,洋人技師還佔了一半,尤其是開那種叫機床的玩意,更大部分都是洋人技師。

    不過少爺也不傻,給那麼多錢養著,就是為了掏空他們的手藝,這不強行規定了每個洋人師傅都必須帶幾個徒弟,要是不願意就直接滾蛋。

    待遇好,福利好,而且少爺最近還讓唐曉搞了獎勵制度,說是誰搞出能夠讓他看得上眼的發明和創新,立馬按照好壞給錢,絕不含糊。所以這些從世界各地挖來的洋技師,如今是賣了命的干,就連原本智利那地方,聽說在結束了替少爺培訓船工,船廠沒了大生意後,眼紅這裡待遇後一次來了兩千多號智利技工加入了琉球船廠。

    少爺說過,用這種傳幫帶,外加開設專門的學堂講解的中西合璧的方法,再有個三五年時間,咱們的製造業就能引來一次騰飛了

    “密斯特杜,你好。”

    “你好,你好。”

    見到一位熟悉的從法國請來的造船設計師用剛學會的中國話朝自己打招呼,杜大壯也連忙對他點點頭問好,心裡卻樂開了花,因為在他後面,足足跟隨了五個剛畢業的造船設計學員。

    很快,杜大壯便走上了彷彿被剷平了一樣的切斯馬號甲板,就看見少爺正和麥克金森唐曉等人圍坐在一起,就連龍國章都擠在了中間。

    “拆掉。”

    “還拆?”

    沒等他靠近呢,就見到平日里滿臉威嚴的大鬍子龍國章臉色漲紅臉哀嚎一聲,差點沒急的從甲板上往下跳。

    “出了什麼事?能讓龍大司令急成這樣?”見狀,杜大壯來了好奇心,立刻湊近了少許。

    “不拆留著幹嘛?嫌這破船不夠重咋地?”李大少爺梗著脖子,手指都快戳到龍國章臉上了,後者也毫不相讓,繼續阻止少爺的暴行:“可這是裝甲,都拆了,那拿什麼去擋砲彈?”

    “廢話,拆了不能再裝嗎?”李大少爺發出一個白痴的眼色,然後便不理龍大司令員,繼續對麥克金森嘀嘀咕咕,然後不知為何又突然起身狠狠跺了跺木質的甲板,似乎很不滿意。

    李默的確是很不滿意,原以為繳獲的這兩艘戰列艦修修補補還能再用用,但等到先期測量和勘察的技術員們匯報上臉,頓時大罵俄國佬

    原來,麥克金森和帶著設計組的同事在勘測完俘獲的俄國戰艦後發現,兩艘俄製戰列艦根本沒法按照海軍的要求改裝,因為俄艦的結構強度太差,根本沒法承受根據意大利技術生產的305毫米/l40雙聯裝火砲射擊時所產生的強大後座力,就連安裝口徑稍小的254毫米/l45火砲也不行,除非將254毫米火砲口徑縮短到l40倍,不然無法改裝。

    這還是其中之一,另一個頭疼的問題是,兩艘葉卡捷琳娜二世級戰列艦排水量雖然和北極星級差不多,但噸位利用率非常低,而且俄國人在建造時明顯偷工減料,很多地方還是用了木質材料,根本不適合繼續當戰列艦使用。

    至於所謂創新的無防護可升降砲台,就和俄國人搞得海上圓盤一樣可笑,所以李大少爺當​​即就皺起了眉頭,該死的俄國佬,戰列艦也敢偷工減料,這不是白歡喜一場嗎?

    更讓他發愁的是,另外兩艘重巡也是如此,雖然從表面看數據不錯,裝甲也夠厚實,但深入了解才發現,近萬噸的兩艦還不如決心級好,只能算兩艘披著裝甲的遠洋襲擊艦。

    所以如何盡快的對這兩艘戰列艦進行改裝,使其能夠加入到太平洋軍現役,成了擺在李默面前最大的問題,甚至已經超過了正在上海進行最後談判交割的事情。

    “戰列艦肯定不行,只能改裝成裝甲巡洋艦,而且還需要對艦體做大手術,加強艦體結構強度,增加鍋爐和更換新的動力,不然速度不可能到達巡洋艦標準”麥克金森說出了他的答案。

    李默點點頭,和他心裡的想法差不多,繼續當戰列艦使用的確是沒辦法了,但幸好四艘艦排水量都足夠,最小的納西莫夫海軍上將號排水量也有近九千噸,改成重巡的確可以試試。

    “那就乾脆上燃油鍋爐和蒸汽輪機。”龍國章又在邊上鼓譟了,李默連忙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燃油鍋爐和蒸汽輪機先不說代價多大,為這艘老掉牙的軍艦根本不值得。

    所以繼續無視這位海軍司令,重新蹲在地上勾勒起來。

    堡式的裝甲必須改,四百多毫米的厚度看似很強,但卻沒有採用表面硬化處理,所以必須拆掉,改為時下最流行的側舷裝甲,厚度減少為兩百二十毫米,只要能抵禦203毫米艦炮就可以了。

    一下子將裝甲厚度減去一半,這樣全艦的重量頓時大為減少。另外為了提高航速,減小後勤壓力,李默依舊決定採用燃煤鍋爐加三脹式蒸汽機的組合,但全部都更換為檀香山自產的新式型號,同時增加四台鍋爐,擴大煙囪提高進氣,這樣可以使航速達到十八節。

    至於原來難看的上層建築也要修改,按照太平洋軍的標準加高艦橋,擴大司令塔,同時盡量使其看起來要簡潔。

    至於火力方面,則是改裝最難的地方,原本李默也是準備採用意大利制雙聯l40型/305毫米艦炮的,但後座力問題實在是太大,即便是採用了液壓管退地方式,木質的甲板根本無法承受,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採用檀香山仿製的意大利l43毫米艦炮。

    但問題是,即使縮減了厚厚的裝甲,兩艘葉卡捷琳娜二世級戰列艦依然能達到一萬一千噸,這麼龐大的艦體只裝兩門雙聯砲塔實在是太浪費了,但根據測試,過短的艦體和內部結構,又無法採用裝背負結構,苦思冥想後李默決定採用了歷史上德國德意志級袖珍戰列艦的辦法,採用三聯裝前後主砲,前後半球各一座的佈置方法。

    唐曉在邊上聽著直皺眉頭,雖說三聯裝技術已經被檀香山掌握,其核心的延遲技術和大幅減少重量的液壓助退技術也經過了測試,但這一切還未經過最終的合成測試,尤其是新式的三聯裝152艦炮才剛剛下線,這個時候又要用拿到全部資料後彷制意大利的l43艦炮改三聯裝,這不是故意折磨他嘛。

    唐曉連忙溫婉的提出進度可能趕不上,不過李大少爺卻信心十足,新式的152毫米艦炮初步的測試結果他已經看過了,技術上其實已經不錯了,缺憾是砲彈威力未能達標,但這主要是因為砲彈問題,而不是艦炮本身。

    彈藥卻是個煩,李默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前世也沒接觸過,所以只能由檀香山實驗室自己摸索,雖然實驗室增大彈丸質量,才用新型更長更尖細的彈體,依然只能提高不到百分之十。

    所以如何提高砲彈穿甲效率上他也一籌莫展,除非他能立即弄出高密度合金鋼,不過那個玩意就算是現在研製出來,拿來生產砲彈的話,恐怕也會讓他立即破產!

    他也只能拿前世看過的一些這麼方面資料來糊弄唐曉,尤其是當李大少爺提到給穿甲彈安裝彈帽提高穿甲效率時,唐曉更是一個腦袋比八個大,給砲彈戴帽子?這是什麼技術?

    唐曉當然不知道,關於彈帽技術還是李大少爺受前幾天一份情報得到的啟發,請報上說尼古拉二世已經決定,將派遣斯捷潘-奧西波維-馬卡洛夫接任額遠東艦隊司令一職。

    很少有人知道,這位歷史上馬卡洛夫這位出師未捷身先死,被日本水雷炸死的俄海軍將領還是一位海軍科學家,他提出的將艦艇隔成若干個水密艙,並在艦上安裝帶有大功率的排水泵和排水管道,同時配備特種堵漏墊以堵塞破損的方法,如今已經被各國造船界譽為經典,所以馬卡洛夫也被後來的蘇聯海軍稱為“船泊不沉性理論的奠基人”

    而且他還發明了第一種砲彈彈帽,被稱為馬卡洛夫彈帽,可以極大提高穿甲彈的效率,只不過李大少爺也只是聽說過名字,卻從未見過其設計圖,所以畫了個被帽穿甲彈草圖來“指導”唐曉。

    不過一想到如今佈置在海參崴的水雷還沒開張呢,李大少爺心裡就邪惡的想笑,馬卡洛夫這一次能不能避開呢?

    解決完主砲後,副砲就簡單多了,除了拆除艦艉的那門砲廓炮外,在原來的後艦橋二三號砲位上,安裝兩座l45型152毫米雙聯裝副砲,配合側舷的八門152毫米炮廓炮,向一側開火時也可以有六門副砲,作為巡洋艦已經很不錯了。

    再加上檀香山制式的四門雙聯裝37毫米速射砲,火力已經超過了決心級重巡的標準,不過這樣一來重巡編隊的主砲身管標準就有所不同,所以李默乾脆趁這次機會,替原來的決心級和北極星級也進行一次升級,重巡全部採用l45倍口徑經過改裝的仿意大利203毫米艦炮,而戰列艦在305毫米艦炮仿製沒完成的情況下,換成不久前從意大利採購的第二批l40型305毫米主砲。

    加上艦隊的速度已經讓前世飆慣了的李默非常氣惱,所以藉這次機會,順便也為了測試蒸汽輪機,他決定替包括兩艘俄製輕巡在內的四艘輕型巡洋艦全部更動力系統,採用為靖海級配套的燃油和蒸汽輪機,同時也是為未來艦隊的全燃油化投石問路。

    聽到採用三聯裝改裝四艘重巡,全面提升艦隊更換所有主力艦艦炮,為輕巡更換動力,龍國章的臉色總算是好多了,因為等為期半年的改裝計劃全部完畢後,太平洋艦隊的打擊火力將提升大一步。

    隨著唐曉和麥克金森紛紛點頭認可,困擾了李默多日的改裝計劃終於完成了,正當他端著愛心雞湯在一片戲謔的眼神中旁若無人埋頭大嚼時,陳平已經臉色凝重的登上了甲板。

    “少爺,日本人在美國訂購的兩艘戰列艦和兩艘重巡已經於今天開始試航訓練,我們估計最多五個月後,他們就能回到日本”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5
二一五 少奶奶很寂寞


    從船廠回到家已經是深夜,這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尤其是啟動了為期半年的艦隊升級改造計劃後,李默似乎又回到了前世整日鑽進機械堆,忙得滿臉油污的歲月。

    由於這一次改造幾乎羅列了目前檀香山所有的軍艦,還涉及了各個部門,不僅任務繁重,也因為日本軍艦即將回國要爭分奪秒,所以不僅是琉球船廠,就連夏威夷船廠也是全體出動,幸好很多改裝不佔用寶貴的船塢,倒是不會對重要的靖海計劃造成延誤。

    忙碌和機油味,注定將在和一段時間內瀰漫在檀香山和琉球的各處,但說心裡話,如果可以選擇,李默也更喜歡陪著機器的歲月,既沒有勾心鬥角,有沒有展望規劃,朝九晚五平凡的卻又踏實。

    隨著新一輪的競賽再次拉開大幕,李默忽然發現自己彷彿永遠在追趕,雖然這一次他算是搶了個先手,炮轟元山港,強佔對馬和濟州島,對日本取得了一定的優勢,但這個先手的代價也是蠻大的,不僅丟掉了兩艘原本還有希望到手的戰列艦,還必須以身飼虎圈住了更危險的德國人

    就彷佛站在一扇已經被自己推開了一絲細縫的窗口,雖然可以看見璀璨的陽光,但更多依然是一片混沌。這段時間他得到了很多東西,得到了四艘主力艦,得到了東北三省,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大基地,得到了足以展開夢想的地方,但也疏忽了很多東西。

    就比如面前捲縮在沙發上,熟睡的女孩。

    李默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沙發邊,挨著邊慢慢地坐了下來,看著面前合衣半躺已經熟睡的方仙琪,心頭不知為何升起了一絲愧疚。

    沙發上的女孩美麗而恬靜,瓷白的臉頰上,兩抹淡淡的紅暈格外迷人,彎彎的黛眉下雙眸緊閉,一縷黑髮蜿蜒而下順著鬢角懸垂到胸前,鼓鼓的**起起落落。

    長裙皺著緊貼在身上,向下慢慢地收緊後,到了臀部又陡然放大,高隆的丘壑,彎曲的**,勾勒出一道令人驚心的曲線。

    橫陳的yu體讓李默咽了嚥口水,正要起身去那床薄毯替她蓋上,眼角忽然看到了女孩垂下的纖手邊一本厚厚的英語書籍,順手撿了起來。

    望著書名,李默微微皺了下眉頭,他記得很清楚,這時他書架上經常翻看的機械書籍,就算他這樣的專業人士看起來也頗為吃力,何況又都是英語。

    為什麼這個女孩,會去翻看這種東西呢?李默緩緩地重新坐了下來,很快就想明白了,也只有一種原因能讓她不得不去看這些書籍,那就是希望能找到和自己的共同語言。

    一想到面前這位女孩為了自己去背那些生澀的工程名詞,他心裡就升起一陣悸動,忽然發現自己實在有些太殘忍了。

    現在可不是後世女權半邊天的時代,現在是清末,雖然隨著西化思潮進入國內,女權思想漸漸冒頭,甚至有了幾家女子學校,但那畢竟是少數,還被視為異類,更多則是像面前這個女孩一樣,作為未婚妻來到自己身邊,把後半輩子和自己緊緊綁在一起。

    對她來說,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部

    李默忽然發現自己實在是有些虧欠她,當自己帶著小巧和段月兒來到琉球,卻忘記了她時,她卻一個人在檀香山默默地守著,等著,讀著自己都難懂的書籍,就希望能找到一絲共同的語言。

    雖然這次來她說是為了陪來琉球公幹的方伯謙,但誰都知道她是在想自己,想著她頭頂的那片天空,她害怕那些沒有陽光的日子。

    望著嘴角微翹,含笑而睡的女孩,李默沒由來的胸口一疼,至今他也想不明白,為何再來琉球時會忽視了她,或許是因為方伯謙北洋逃兵的那個名頭,或許是天生對包辦婚姻的抵觸,或許。

    忽然,睡夢中的女孩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動,黛眉慢慢地擰起來,一條腿更是無意的搭到了李默的腿上。

    李默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剛準備移開女孩的腿,去拿床薄毯子替方仙琪蓋上,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連忙扭頭望去,只見小巧已經端著一隻小盅走進了房間。

    望著靠在沙發上捲著身子,小腿搭拉在少爺膝頭熟睡的少奶奶,小巧連忙放低了腳步,看著李默對自己做聳肩無奈狀,掩著紅唇微微一笑,還白了眼故作正經的少爺。

    看著小丫頭的表情,李默頓時知道她想歪了,剛準備起來“教訓教訓”她,沒想到卻碰到了方仙琪的小腿,熟睡的女孩頓時醒了過來。

    “李大哥,你,小巧妹妹,你們都回來了。”剛剛才夢到了李默,沒想到睜開眼睛就見了他,方仙琪頓時驚喜的叫喊起來,但話到一半才發現小巧也在,霎時臉都紅了,連忙起身站了起來。

    “困了怎麼不去床上睡呢,著了涼可不好。”李默微笑的撿起了重新掉在地上的書。見到書,方仙琪的連更紅了,彷彿自己的秘密都被看穿了般。尤其是剛才李默那句隨口的“去床上睡。”更讓她抬不起頭樂,要知道這裡可是他的臥室。

    見到方仙琪羞得低下了頭,小巧連忙開始化解尷尬,將小盅往前一推:“少爺,這是少***熬得蓮子茶,她都等你很久了。”

    “嗯,正好有些口渴了。”

    望著李默接過茶,呼呼地喝了起來,方仙琪心更甜了,一晚上的等待總算沒白費,同時也更感激小巧了,連忙走過去挽著她笑道:“巧兒妹妹,你還是叫我仙琪吧。”

    小巧嘴角一彎,臉頰上頓時出現兩個小小的酒窩,美眸眨了眨,白了眼端著茶還不忘余光看著這邊的少爺,故意嘟起了小嘴:“少奶奶,小巧是。”

    “姐姐,叫姐姐就蠻好。”

    李默連忙放下茶杯,插狠狠瞪了眼故意使壞的小丫頭插嘴建議,心頭更是哀嘆,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員,連最可愛最聽話的小丫頭都會整人了,找機會必須狠狠處罰

    少爺的囧樣,讓小巧眼睛都笑瞇了,連忙對方仙琪微微一福,說道:“小巧見過姐姐。”

    “妹妹別客氣了,這段日子可是辛苦你了。”方仙琪本就是七竅玲瓏心,見到小巧和李默眉來眼去,那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忙大大方方的挽起了小巧。

    望著眼前挽著胳膊的一對玉人,剛喝完了清火蓮子茶的李大少爺就覺得小腹猛地升起一團虛火,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怎沒見到大壯?不是說了以後晚上就讓他等我嗎?這傢伙,又去那裡偷懶了”

    “大壯哥才沒偷懶呢,吃完飯他就去碼頭幫忙了。”

    李大少爺正要找找個出氣筒呢,聽到小巧的話頓時愣住了,連忙問道:“幫忙?碼頭幫什麼忙?”

    “少爺你不知道?”小巧也是微微一愣,這麼大的事少爺怎麼會不知道?連忙解釋道:“少爺,今天碼頭上來了好多奇怪的人,足足裝了十幾艘大船,聽說有兩萬呢。”

    “兩萬人?”李大少爺更納悶了,怎麼會一下子來了兩萬多人?難道少爺打敗了俄國人,又得到了東北三省,連帶著王八之氣也足了?這麼多人來投奔自己?

    忙問道:“這麼多?是哪裡來的移民?”

    “移民?”小巧眨眨眼睛,那些人是移民嗎?怎麼看著像難民呢?幸好方仙琪從父親那裡得知了一些,連忙說道:“李大哥,不是移民,是土人。”

    “土人,怎麼會有這麼多土人來琉球?”李默呆了一下,猛然拍了拍額頭,才想起來前幾日林永祥的確是說過,往琉球派送的第一批“買”來的呂宋苦力到了,只是沒想到一下子來了兩萬,看來嚴復他們在呂宋還真是不錯,只是不知道這兩萬的後面,在海盜們手底下還倒下了多少冤魂。

    不過這個輪不到他去想了,如今東北三省到手,大開發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前幾天暫時坐鎮奉天的趙龍還在發牢騷了,說東三省地大但人煙稀少,不如江南繁華之地,招工非常困難,為了修建一些必須的工事,他甚至把一萬多俄國士兵都給押了上去,趁著談判還未完成的機會先榨點力氣再說。

    要想富,先修路。李默牢牢地記著這句小時候在農村各地用白石灰刷在牆上的這句話,東北地廣人稀,道路建設更是重中之重,所以這次的採購中軌道鋼數量排在了第一位,其次才是冬季急需的棉花等東西。

    修建鐵路是需要大量勞動力的,所以這種不要錢的苦力是越多越好,最好弄個幾百萬才好呢,嚓嚓嚓幾下把鐵軌鋪滿整個東北三省,多省事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即即便是南洋三人組也是逐漸發揮作用,巨大的勞動力缺口依然存在,不過和這個相比,李默更關心那位三娘,不知道她那張被自己親過的臉頰,有沒有變紅?

    挽著小巧的方仙琪見到李默望著他呆呆地不說話,嘴角還勾起了一絲弧線,頓時心跳加速身子發軟,而且這裡還是他的臥室,連忙抽出手:“李大哥,這麼晚了,小妹也有些困了,我先去睡了。”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像只受驚的小鹿般飛快的消失在了門外,霎時房間內只剩下了李默和掩著嘴嬌笑的小丫頭。

    “仙琪這是怎麼了?”方仙琪的忽然離去,讓李默二丈摸著不著頭腦。猜到了一些的小巧嗔笑著白了他一眼,也故意伸了個懶腰,笑道:“我也要去睡了,少爺你早點休,哎呀”

    小丫頭沒準備被呢,被那股子慵懶刺激得渾身發燙的李大少爺那裡還忍得住,猛地抱起了她,用腳把門踢緊後沖向了臥室舒服的大床。

    “少爺,不要。”夢囈般虛弱的抗拒中,李大少爺三步並作兩步,將小丫頭扔到了床上。一聲嬌呼後,小巧鑽進了毯子中再也不敢出來了。

    可她越是嬌羞,李大少爺就越興奮,哇咔咔大笑幾聲,一隻大手沿著被角伸了進去細細摩挲著,不到片刻被子下的嬌軀就微微顫抖起來,隨著顫動越來越大,嘴角的邪笑靨越來越盛,最終在被下傳來一聲若不可聞的輕吟後,立刻把自己拔得精光鑽了進去。

    霎時錦被如潮水般翻騰不息,一下一下的撞擊聲更是連綿不絕,隨著幾聲粗獷的呼吸聲傳出,顛簸的大床終於平靜下來。

    良久後,李大少爺才從被子下探出腦袋,心滿意足的深吸了口氣,靠在了枕頭上。

    小巧酡紅的嬌靨也終於探了出來,從枕頭下抽出一方早已準備好的絹布清理了一下後,才緩緩地靠在了少爺身邊。

    黑髮如瀑布般沿著李​​默的胸膛散開,在燭燈下閃爍著健康的光澤。李默的手剛搭上那團凝脂,就見到小巧已經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說道:“少爺,仙琪少奶奶一個人很寂寞呢。”

    “……。”

    李大少爺額頭拉下一根黑線,寂寞?她是挺寂寞的,不過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要要我現在就過去安慰安慰她?嗯?還是把她也抱過來一起安慰?

    對了,前入式安慰還是背入式安慰比較好?

    要不現在丫頭身上實習下?望著燭燈下浮凸玲瓏的嬌軀,李大少爺的興致又起來了,扳正了小巧後瞇起了眼睛:“小巧,這次換你在上面好嗎?”

    “上面?啊,……。”小巧立刻反應過來,連脖子都羞紅了:“少爺,你壞死了。”

    “越壞才越邪惡嘛”李大少爺勾起小巧的下巴,哈哈一笑,然後一拉,把柔嫩可口的身子完全抱在了懷裡,還無恥的挺了挺腰。

    “嗯……。”

    被頂的渾身發軟的小巧連頭都不敢抬起了來,只得悄悄地伸出小手往下摸去,小手輕輕握住那根發燙的怒龍,一點點導入了自己嬌嫩的身軀。

    “嘶……”直到濕滑的花徑再次被填滿,李大少爺舒爽的猛然吸了口冷氣,挺起腰再次狠狠地直搗花心。

    喘氣伴隨著肉帛猛烈的撞擊聲,再一次瀰漫在醉人的夜色中......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6
二一六 打小怪,刷經驗
        

    “升潛望鏡。”

    秦壽的命令聲中,身後的水兵立刻替他戴上了斗笠,身上也披了件蓑衣。

    滋滋的液壓聲傳來,位於中央的潛望鏡飛速上升,不久後四周便如滴雨般開始不斷往下滲水,秦壽暗罵了​​聲,眼睛飛快的靠上了鏡頭。

    海水一滴一滴的從頭頂落下,又順著蓑衣滑落在狹小的船艙內,不過早已對這一切習以為常的水兵們不僅沒感到害怕,反而各忙各的,連多看兩眼的功夫都欠奉。

    潛艇是個極度壓抑的空間,狹小的艙室,難受卻看不見摸不著的壓力,還有渾濁的空氣,實在是一件苦差事,若不是少爺當初的鼓勵,加上比海面上那些傢伙多幾倍的工資,想必所有人都會逃走。

    但即便是這樣,當初篩選出來作為種子的五十人也跑了好幾位,不過秦壽並沒有為此氣餒,反而越乾越覺得心火高漲。

    理由很簡單,在對俄開戰前的一次演習中,他帶領另外兩艘潛艇參加了一次艦隊的大型演習,並在演習中成功幹掉了一艘戰列艦和兩艘重巡,只把龍司令員和參謀長打的臉色發青,嘴角冒泡。

    也是因為那次演習,海軍已經不敢看不起新組建的潛艇部隊了,不僅潛艇兵的地位驟然提升,而且還再次抽掉了兩百多人接受更加專業的潛艇訓練。

    就彷佛從叫花子撿到了裝滿黃金的匣子,陡然的暴富讓秦壽那段時間見著誰都是樂呵呵的,巴不得撲上去親兩口。

    除了兵員待遇增加外,裝備也是日益完善,最初的四艘青花魚級潛艇已經全部交付,並作為日常訓練和摸索使用之需,新一代更大的潛艇也完成了圖紙設計,據說鋼板已經在切割中了。

    作為少數幾位見到過新式潛艇的人,只要一想到圖紙上羅列的數據,秦壽的心就控制不住的跳動起來,不過那畢竟還在建造中,目前潛艇部隊依然要靠腳底下這艘此刻看起來已經不太順眼的青花魚級。

    透過升起的潛望鏡,秦壽猛然覺得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天空白雲還有碧藍色的海水,讓被悶在水下三天三夜的他頓時感覺心曠神怡。

    享受完了難得的舒爽後,秦壽立刻開始轉動潛望鏡,隨著鏡頭慢慢旋轉,陡然間一艘巨大的貨輪出現在視野中,望著貨輪上高高懸掛的獨特旗幟,他嘴角的線條也慢慢放大了不少。

    “收潛望鏡。”

    “一二號壓水艙開始排水。”

    “方向045,升降舵開始偏轉,我們上去。”

    隨著升降舵緩慢偏轉,潛艇艙壁上的管道裡立刻響起了一陣呼呼地吹氣聲,壓縮空氣順著管道飛快的吹入壓水艙,從海面望去,無數的氣泡從四周泛起,伴隨著柴油機引擎的轟隆聲,蔚藍色的海面下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如同一條噴水的鯨魚,陡然間躍出了水面。

    首先出現的是高高的圍殼,隨後便是長達數十米的艇聲,結束了海底的旅程後,躍出水面的青花魚號如同一隻蟄伏的猛獸露出了全貌。

    秦壽用力的扳開了密封門,掀開艙門的剎那殘留的海水頓時撲面而來,淋了他一臉。早已習以為常的他抹了把臉,飛速的鑽出了圍殼。

    推開艙門的霎那,擠在艇內的所有人都感覺一股清新撲面而來,紛紛深吸了兩口,幾個性急的還不等司令站穩,便也跟著登上了圍殼大口呼吸起來。

    就在他們剛登上圍殼的時候,不遠處的海面上再次翻起了大鼓大鼓的水花,不到一會另一艘潛艇也露出了黑色的殼體。

    看到二號艇也探出了頭,秦壽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要知道他最擔心的就是潛艇沉下去後上不來。

    因為不久前一次訓練中,4號艇因為士兵操作錯誤,導致壓水艙無法排水,潛艇直接座沉海床上,幸好當時處於淺海,救援船也距離不遠,才利用鋼纜強行給拽了上來,但因為沈底時間太長,雖然艦長及時通過魚雷管自救,但依然犧牲了五位戰友

    那一次的事故讓所有潛艇兵都記憶深刻,所以每位潛艇兵如今都是小心又小心,何況現在可是在深海區,更是需要萬分的謹慎。

    見到兩艘艇都浮出了海面,遠處的貨輪上也是大鬆口氣,很快船身才海面上調整了一下方向後,從船尾立即射出兩根拖著浮標的纜繩。

    同時貨輪的船尾也忽然開始下沉,如果這一幕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還以為是進水沉船了呢,但秦壽卻明白,這是貨船向尾部注水造成的。

    不到片刻,下沉到一半的船尾忽然裂開了一道艙門,隨著艙門越來越大,兩艘潛艇也慢慢向船尾駛去。

    這是一艘潛艇支援艦。

    作為一艘專為支援潛艇作戰的輔助船,當初為了這艘船,關島造船廠足足花了一年時間來改裝它,將龐大的鍋爐艙和蒸汽機挪向了船體前部,兩個煙囪也改為了並列構造,就是為了在船體內弄出個五十多米長的內部船塢。

    在纜繩和潛艇駕駛員的配合下,兩艘青花魚級潛艇很快便被拖入了船艙,等到海面被排除,整個船艙門就只剩下了兩艘並派橫躺的潛艇。

    秦壽滿意的跳下了潛艇,迎接他的是支援艦艦長,這艘排水量近七千噸,裝載了數百噸柴油淡水和補給的專用支援艦可是潛艇部隊的寶貝,正式有了它潛艇部隊在裝上了翅膀,能夠實施越洋作戰,所以派來的艦長也是為老海狼。

    秦壽接過了艦長遞來的煙,問道:“還要多久能到?”

    “大概還要兩天。”艦長瞅了眼跟著鑽出潛艇的水兵們,笑問道:“司令,你說少爺不把我們派去琉球等日本人,卻讓我們橫渡太平洋去南洋幹嗎? ”

    “幹嗎?”秦壽嘴小~說就來}整理角一勾,眼中精芒晃過:“打小怪,刷經驗。”

    “打小怪,刷經驗?”艦長二丈摸不著頭腦,怎麼司令員跟著少爺屁股後面混了幾天,用詞話說就那麼深奧呢?

    艦長嘴巴張得越大,秦壽也是得意洋洋,反正他至今也沒搞懂這句話少爺是怎麼想出來的,就讓別人也頭疼頭疼吧。

    不過話說,少爺說他玩過的那種打小怪​​刷經驗,贏了還能讓美女脫衣服的遊戲?自己怎麼沒聽說過呢?難不成這是少爺和幾位少奶奶私下里玩的遊戲,沒注意說漏嘴了?

    要學習啊

    在秦壽和艦長雙雙苦思冥想中,支援艦猛地震了一下,蒸汽機彷彿甦醒了過來一般,隆隆的跳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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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頑皮的陽光從窗外鑽進了房間,透過紗蔓射在了李默眼皮上,伸個懶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小丫頭一條胳膊橫在了胸前,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身上只蓋著一襲遮掩不住*光的薄毯,毯子下兩條修長的**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比牛奶還白皙。

    旁邊是凌亂堆放的衣角,鋪滿了整張床榻,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昨夜瘋狂後奢靡的氣味,李大少爺咂咂嘴吧,熱帶果然是好,既沒有厚厚的被子遮擋,又不需要穿太多衣服,難怪後世的狼狼們都那麼愛夏天。

    李默剛準備牽開小丫頭壓著的胳膊,忽然發現她的睫毛閃了兩下,不由頑皮心起,悄悄下探屈指在玫紅挺翹的乳珠輕輕一彈。

    “哎呀,還鬧”

    一陣酥麻頓時從胸口襲來,嚇得小巧再也不敢裝睡了,連忙拍掉在身上作惡的大手,臉紅紅急急背過了身子,卻沒想到毯子也一下被轉身扯開,大半個翹臀頓時暴露在了陽光中。

    望著如細瓷般光潔的圓潤,李大少爺折騰了一晚的火氣陡然又衝了上來,飛快的探出大手再次包裹住了兩團凝脂後,下身也猛地往前一挺。

    嗯……。

    夢囈般的輕吟中,小丫頭只覺得一根火熱如鐵釬般的東西緊緊貼在了細肉上,嚇得連忙避開了少許,嗔道:“別鬧了,一會該有人來了。”

    “誰敢來大少爺無恥的再次靠近,還沒有實際行動,就听到敲門聲陡然響起。沒等他明白呢,就見到段月兒居然大搖大擺的端著早點走了進來,彷彿沒看見床上糾纏的兩人。、

    李大少爺倒沒啥,反正全身上下都早被看過了,但小巧卻被嚇了一跳,羞得臉紅耳赤忙拉起毯子,可毯子實在是太小了,蓋住了上面蓋不住下面,只得捲縮著身子摀住了臉,

    “月兒,我還在睡覺呢。”

    薄毯都被捲走了,李大少爺才發現自己身上連半跟線絲都沒有,全暴露了出來,這下月兒再也憋不住了,瞪了眼高高翹起的小李默,轉過身狠狠啐了一口。

    “快起來,有人來了。”

    “誰啊。”李大少爺假意問了句,悄悄地起身走到了月兒身邊,猛地一把抱住了她的細腰。 “哎呀,登徒子,快放開我。”

    “死人,不要……。”

    月兒急羞羞的叫了起來,可她那裡是李默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按到了在了大床上,這下小巧更不敢露臉了,連忙避到了床裡面,讓出一大片空地。

    “死人,色狼”月兒一邊用力的拍打著在身上作惡的大手,一邊嗔道:“別鬧了,你的大參謀長在樓下呢,說有事找你。”

    “又有什麼事啊?”

    趁著李默呆滯的片刻,月兒連忙逃離了魔爪,鑽到了小巧的毯子裡,嗔怒道:“登徒子,還不快穿好衣服下去,像什麼樣子。”

    眼看著頭一次一起飛大業失去了機會,李大少爺只得懶洋洋的穿好衣服,又從桌上抓起了饅頭,眼睛往月兒高聳的胸脯狠狠一掃,猛地咬了下去,這才走出了房間。

    “壞痞子”

    李默那一口,讓月兒胸口都酥麻起來,直到李默離開才發現邊上的毯子忽然劇烈的動起來,嬌笑著伸手猛地鑽進了毯子,撓動起來。

    頓時*光滿室,咯咯的笑聲更是不絕於耳。

    清脆的嬉鬧聲差點讓李大少爺折了回去,好在陳平嘴角歪笑的阻止了他,飛快的遞上了一份電報。

    “少爺,嚴先生來電,卡蒂普南要動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7
二一七 快造反吧


    深夜的卡西古蘭,萬籟俱靜,細長的聖伊爾德豐索半島如同一柄利劍般橫在巨大的海灣內,四周峭壁如刃,礁石嶙峋。

    本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靠海的岸邊忽然亮起了一堆篝火,橫掃而過的海風吹拂下,火焰欲燒愈烈,映照得十米之內纖毫畢現。

    劉亨賻找了塊大石,從兜里掏出一支捲菸點上,原本他是不抽煙的,但自打不久前斯洛建起了捲菸廠後,也漸漸習慣了這種淡淡的煙草味。

    在他身後,文秀帶著幾位夜鷹肅然而立,眼神冷冷從旁邊那些呂宋人身上掃過,忠實的扮演起了保鏢的角色。

    卡蒂普南,用漢語說意思就是最尊貴的菲律賓兒女協會,不過文秀卻沒有發現面前的幾人有什麼尊貴,除了一兩位衣冠楚楚看起來像士紳的人外,其餘更像是在深山老林裡剛走出來的鄉巴佬。

    他的目光首先盯住了那位為首的呂宋人,心裡暗暗念叨著安德烈-波尼法秀這個名字的同時,一道細線陡然從眼眸中劃過。

    第一號目標,卡蒂普南的創始者,也是目前呂宋武裝的領導者,據說已經有多達十幾萬的工人貧民都成了他的追隨者,就連殖民政府中一些低級的當地官員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能力之強不得不引人警惕。

    目光向後,移到了那位看起來衣著楚楚的男子身上。

    埃米利奧-阿奎那多,呂宋甲馬地區的士紳,擁有大片的菸葉種植園,他所掌控的當地士紳和地主是卡蒂普南最重要的資金來源,不過文秀有些不明白,為何少爺把他列入第二目標,按理說卡蒂普南第二號人物哈辛托才應該排在前面才對。

    不明白歸不明白,文秀還是牢牢地把他的影子刻入腦海內,才轉向了排在第三的哈辛托,才剛剛把這位卡蒂普南內有點像李恩富李先生的角色記牢後,深黑的海面上亮光一閃。

    光點飛快閃動了三下後,劉亨賻立即招呼大家點燃了旁邊的兩團柴堆,早就等待不耐煩的卡蒂普南眾人也飛快的站了起來,個個臉色橙紅呼吸急促。

    眼看著閃爍的燈光越來越近,海面上也響起了一陣瓦斯馬達聲,很快兩艘小船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看著站立在船頭熟悉的劉桂山​​,文秀立刻悄悄向劉亨賻點了點頭,後者也立刻鬆了口氣迎了上去。

    小船挺穩後,劉桂山眼角和文秀交流了一下後,裝出一副粗蠻的樣子,嚷嚷道:“誰是劉亨賻。”

    “在下就是。”劉亨賻連忙應了聲走到了前面。

    “貨到了。”劉桂山假意掃了眼劉亨賻,又揣著手槍,帶著幾個同伴從每一位等待的卡蒂普南成員身邊繞過,反复打量著阿奎那多等人,似乎要把他們這些肥羊牢牢鐫刻進腦海。

    劉亨賻自然知道這是夜鷹為了熟記這裡的卡蒂普南幾個領導人想出的辦法,為了不讓阿奎那多他們懷疑,還故意說道:“諸位別在意,他們就是這樣,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易,不過有第一次,相信他們就不會懷疑了。”

    被看得心裡發毛的幾人,聽到劉亨賻的話後鬆了口氣,原來人家是為了認清楚自己,便於下次交易,也就大大方方的讓眾人看了個遍。

    劉桂山等人繞了幾圈,將幾位主要成員記牢後,才像個土匪般站到了大家面前,雙手叉腰各握一柄手槍,繼續嚷道:“錢呢。”

    劉亨賻連忙用土語對波尼法秀和阿奎那多說了幾句,前者立刻讓人搬來了兩個皮箱,掀開皮箱赫然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十萬英鎊。

    看著一紮紮整齊的鈔票,劉桂山嘿嘿笑了幾聲,立即朝同來的伙伴點了點頭,眾人連忙從小船上搬出幾個長箱子,當著波尼法秀等人撬開了箱子。

    隨著箱子打開,無論是波尼法秀還是阿奎那多,呼吸全都急促起來。槍,全是步槍,一支支就這麼擺放在箱子裡,旁邊還有黃橙橙的子彈,隨著箱子一個個被打開,似乎連空氣中都充滿了獨特的槍油味。

    劉桂山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一邊財迷的點著鈔票,一邊粗話連篇:“兩萬支步槍,二十萬發子彈,,便宜你們了。”

    旁邊,文秀看得直想笑,他沒想到劉桂山這廝裝熊居然也蠻不錯的,而且也沒想到這批從日本收繳過來兩萬支槍居然能賣出十萬英鎊的高價,甚至實際價值都直接翻了個倍,看來賣軍火實在是好生意。

    隨著小船卸完樣貨離開後,海面上漸漸出現了一艘大型貨輪,當貨輪逐漸靠近碼頭,卡蒂普南眾人再也控制不住了。

    “阿寶,你是我們菲律賓的大恩人”波尼法秀首先激動地跳起來了,衝上前去緊緊擁抱住了劉亨賻,眼神卻再也無法從船上收回來了。

    這幾年來他和哈辛託等人創辦了卡蒂普南後,便一直在秘密尋求呂宋的獨立,印報紙,貼標語,秘密遊說當地士紳,糾集那些底層的社會人員,直到如今已經有了數以十萬計的支持者。

    但他知道,這些還不夠,想要推翻西班牙殖民者,打敗西班牙和他們組建的呂宋叛,就必須要有強大的武裝。

    為此,他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到處籌錢購買軍火,但由於西班牙殖民政府的封鎖,至今也才武裝起不到一萬人的軍隊,而且大部分槍支已經老舊,彈藥更是嚴重不足。

    這幾年來他一直為軍火發愁,向歐洲採購軍火是不可能躲過西班牙殖民政府耳目的,至於美國倒是可以,可惜美火商開出的價格太貴了,而且因為和西班牙的關係,這麼大的軍火採購,軍火商要求自己去運回來。

    自己要是能突破西班牙人的海上封鎖,把軍火運回來,還需要鬧嗎?

    原本他還計劃向日本採購軍火,但沒想到日本竟然被突然冒出來的太平洋軍打敗,而且是體無完膚,自保都來不及根本沒法出售軍火,他雖然也想聯繫太平洋軍,但苦於沒有關係找不到門路。

    誰想到這個時候,一支秘密向自己提供炸藥,修補槍械的劉亨賻忽然找上門來,說聯繫到一批槍支,雖然價格稍微貴了點,但足足有兩萬支。

    這個消息簡直讓他快發瘋了,加上最近卡蒂普南已經被西班牙殖民政府發現,到處圍剿,所以連考慮都沒多考慮,便帶著籌集來的十萬英鎊和主要成員趕到了這裡。

    篝火點燃時,他還一直在擔心劉亨賻是不是騙他,想趁機侵吞他好不容易弄到的十萬英鎊,直到面前的箱子一個個打開,才一下子猛地鬆了口氣。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有了這批軍火,他相信很快就可以發動起義,推翻邪惡的西班牙殖民政府了

    與波尼法秀相比,卡蒂普南中另一位實權人物哈辛托更是激動的留下了眼淚,一直以來,缺少槍支彈藥的卡蒂普南組織軍不得不靠著殘破的武器對抗武裝到牙齒的西班牙殖民軍,短短幾年就犧牲了上千人,而且全都是因為缺少武器被捕,或者被直接打死的,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讓人心酸了

    現在有了這批槍支,雖然比預期的少了點,但也足夠開展一場真正的獨立起義了而和兩位元老相比,剛剛聯絡上卡蒂普南的阿奎納多卻有些謹慎,不為別的,就為那艘軍火船上懸掛的西班牙國旗。

    與哈辛托和波尼法秀不同,阿奎納多可不是什麼泥腿子,作為當地菲律賓最大的地主和資產階級,他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和西班牙殖民政府也有聯繫,而更讓他瞪大眼睛的是,那艘正在緩緩靠岸的貨輪,前幾天還接受過他的委託,幫他運送一批煙草。

    那艘船,是屬於西班牙當局的紅人,不久前還買走了他手上的一座橡膠種植園,是關島總督的侄子,是哪家已經不能用日進斗金來形容的菲律賓貿易公司的大老闆斯洛先生,那樣一個純粹的西班牙人,怎麼可能替反抗軍運送軍火呢?

    難道這是一個陷阱?

    阿奎那多下意識向四周看去,碼頭上除了自己這些人外空空如也,不像有埋伏的樣子,不由懷疑的向劉亨賻望去,驚訝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能讓西班牙人為他運送​​軍火?

    被懷疑的眼光一掃,劉亨賻立即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其實他對阿奎那多也有一些了解,這個人不僅僅是菲律賓土人中最大士紳,而且還和西班牙當局勾勾搭搭,屬於標準的保守派,所以他也有些好奇,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和激進的卡蒂普南走到一起的呢?

    “阿奎那多先生請放心,他們是以美國人的名義租藉這艘船的,所有船員都已經更換,都是從大清來的華人。”劉亨賻微笑著,打斷了阿奎那多的疑惑。

    “原來如此。”聽到劉亨賻這麼說,阿奎那多鬆了口氣,也對劉亨賻更加好奇了,這樣一個人,這樣的手段,若是能控制在自己手裡,那麼……。

    阿奎那多思緒中,貨輪緩緩靠上了碼頭,由於碼頭太狹小,不得不斜著停了下來,再用船上的吊臂將一箱箱軍火裝上小船,運到碼頭上。

    很快,碼頭上就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而當幾門沉重的五十毫米口徑大砲出現在吊臂上時,幾乎所有人都激動地衝了過去,巴不得抱著大砲親上兩口。

    隨著一個個木箱被打開,一支支嶄新的步槍出現在眾人面前,大家興奮地又叫又喊,直到劉桂山好不容易點清楚了鈔票,笑瞇瞇地打了個招呼準備離開時,眾人這才清醒過來。

    “等等。”劉亨賻連忙拉著波尼法秀等人攔住了劉桂山,笑道:“這位先生,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貨?我這幾位朋友希望再購買一些。”

    “還要?”劉桂山假意皺了皺眉毛,從兜里掏出一支雪茄,旁邊哈辛托連忙討好的摸出火柴其他點上了火。

    “要多少?”

    “五萬支。”劉亨賻的翻譯中,波尼法秀連忙豎起了一個巴掌,眼巴巴地望著劉桂山呼吸急促。 “二十五萬。”劉桂山想了想,猛然咬了咬牙:“英鎊”

    二十五萬英鎊

    嘶~~

    經過劉亨賻的翻譯後,別說波尼法秀了,就連一項自喻有錢的阿奎那多都到吸了口冷氣,之前的十萬英鎊已經讓卡蒂普南上下都快榨乾了,由於對方只要英鎊或者黃金,流通的比索又不能用,所以此刻別說三十萬了,就連三萬大家都湊不出來。

    “能不能用比索支付?”阿奎那多悄悄扯了下劉亨賻,讓他詢問下,劉亨賻假意問了兩句便搖了搖頭。眼看這些呂宋武裝面色失望,劉桂山這才嚷道:“沒英鎊沒黃金也行,用人換。”

    “人換?”

    “不錯,三個人頭一支槍二十發子彈,一百人頭一門砲十發砲彈”劉桂山大大咧咧的爆出了價格,似乎不怕對方不答應一樣。波尼法秀和阿奎那多也有些愣住了,這年頭居然還有要人不要錢?再說了他們要那麼多人幹嗎?

    經過劉亨賻的翻譯,卡蒂普南眾人很快就明白了,原來最近遠東有人正在大量徵召苦力修建鐵路,可以按人頭付錢,所以這些人才動起了用人換槍的念頭,找到人在賣給別讓當苦力,賺取高額的差價。

    用人換槍也算不得什麼大新聞,這年頭別說換槍了,用人換鴉片都多得是,但要想湊夠剩下的槍支軍火,起碼要十萬人這麼多人,讓他們去哪裡弄?

    波尼法秀很想直接拒絕這樣的交易,但現在這些軍火他也不敢保證能不能起義成功,要知道這段時間西班牙政府打擊非常嚴厲,每日都有卡蒂普南的成員被殺或者被擒,如果再不動手的話,恐怕等不到開始卡蒂普南就要被殺光了

    但那同胞去換槍支彈藥,萬一被人知道了,那麼卡蒂普南的好名聲恐怕也會受污,影響會非常大,所以一下子他也有些猶豫了。

    怎麼辦呢?

    波尼法秀看向了最富有的阿奎那多,後者那不知道他打的什麼注意,搖了搖頭表示肯定拿不出錢來了。

    劉亨賻見狀,立即湊到了阿奎那多身邊:“埃米利奧先生,我聽說棉蘭很多地方還處於蠻荒狀態,一些大部落足足有上萬人,是真的嗎?”

    阿奎那多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震,兩道銳利的眼神直刺劉亨賻。不過劉亨賻並沒有露出心怯,反而嘴角一勾:“埃米利奧先生,請恕我直言,據我所知有很多大部落都投靠了西班牙人,在當地都有非常大的影響力,這些人留在那裡總是個隱患。”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們取得了政權,又如何處理他們呢?難道依然給他們權力,讓國家繼續處於權利無法統一的狀態?而且你不覺得我們的士兵拿到槍後正需要一些基礎訓練嗎?”

    望著侃侃而談的劉亨賻,阿奎那多的眼睛漸漸瞇成了一道細線,尤其是關於統一政權和訓練的話,更是重重地擊中了他的心臟。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真心和卡蒂普南那些泥腿子合作,在他看來這些人根本不懂得如何管理國家,看看擁護他們的都是什麼人?失業的工人,沒有知識的農民,還有那些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流氓地痞,如果這些人掌了權,那麼自己這些人怎麼辦?要知道那些人幾乎全都是士紳和地主的對頭

    所以表面上他擁護卡蒂普南,卻無時無刻不希望趁機奪權,將這支力量完完全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絕不會心甘情願把權力交給波尼法秀這種人,也不希望看到在趕走了西班牙人後,還有一個破爛不堪政令無法離開呂宋島的政權。

    他想做全菲律賓最有權勢的人,而不是馬尼拉最有權勢的人

    想到這裡,他忽然轉身走向了波尼法秀和哈辛托,將兩人拉到了角落裡,隨後就听到一陣陣激烈的爭吵聲傳來,然後爭吵又漸漸地平息直至三人又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

    “阿寶先生。”波尼法秀陰沉著臉,咬著嘴唇望著阿奎那多,深深地吸了口氣才說道:“請替我轉告他們,讓他們帶好貨物去棉蘭吧,我會盡開準備好他們需要的東西。”

    波尼法秀的話,讓劉亨賻鬆了口氣,心道少爺說的果然沒錯,在權力和誘惑面前,對民族成分複雜的呂宋來說,對卡蒂普南來說,出賣一小部其他部落和民族來換取更大的成功,的確很難抵擋尤其是在西班牙軍已經開始清繳的時候

    隨著天色漸亮,窄小的碼頭上很快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箱,當最後一箱砲彈被卸下,劉桂山這才和對方約定了在棉蘭交易的詳情,拍拍屁股領著兩箱錢起航起來。

    望著小山一般的軍火堆,波尼法秀連剛才的不快都忘記了,組織人運走的同時,就在這個碼頭上,開始商討發動起義的時間和計劃。

    “波尼法秀先生,親恕我直言,我覺得我們應該立即發動,而不是繼續等待。”聽著幾人在商討計劃,劉亨賻插嘴道。

    “立即動手?”波尼法秀搖了搖頭:“阿寶,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應該利用那些部落來訓練士兵嗎?要知道士兵需要熟悉這些軍火,如果現在動手,會有很大的傷亡。”

    “你傷亡越大,我才越開心呢。”劉亨賻心道,不過臉上還是很凝重,說道:“是的,我知道,但我們沒有時間,因為我不久前去美國時聽到了一個消息,古巴已經發生了暴,西班牙政府正在向那里大規模派遣部隊,聽說起碼有五萬人”

    “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機會”劉亨賻加重了語氣。

    幾人劉亨賻一口一個“我們。”都感到非常滿意,不過當聽到劉亨賻故意誇大的消息是,卻一個個驚的眼珠暴突,西班牙人要增兵五萬古巴

    不僅是阿奎那多,就連最不懂軍事的哈辛托都瞪大了眼睛,誰都知道西班牙人如果增兵古巴的話,就意味著他們在呂宋的力量就會更加薄弱。

    現在駐紮在呂宋的西班牙軍隊不過萬人,即使加上那些叛,也才三萬多人,如果趁這個時候發動的話,豈不是說成功率高了很多

    見到幾人都被自己胡編亂造的消息驚呆了,劉亨賻覺得有必要再添一把火,說道:“在我看來,我們沒有準備好,西班牙人同樣也沒有準備好,趁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得到了這批軍火,正好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至於訓練士兵,我們可以一邊派人去棉蘭,一邊做戰,這樣不僅可以急需採購軍火,萬一發生問題也可以有足夠訓練有素的士兵使用。”

    阿奎那多首先被劉亨賻說動,這位菲律賓最大的士紳學過一些兵法,知道目前最大的優勢無疑就是這批軍火的消息還沒被西班牙當局知道,可如果一旦大規模訓練和武裝士兵,消息難免會被洩露,那個時侯要想打敗有了準備的西班牙軍隊,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所以說道:“我同意阿寶的想法,立即發動起義,打西班牙人措手不及。”

    “可大家別忘了,西班牙人有艦隊,而我們的力量是不是太小了?”另一位卡蒂普南元老,哈辛託有些擔心的說道。

    劉亨賻剛想說話,阿奎那多已經搶先道:“艦隊沒有關係,他們打不到陸地上,只要我們行動迅速,趁西班牙增兵古巴的機會,獲得足夠的優勢,搶占一些城市,建立我們自己的基地我們不能在繼續躲藏下去了,如果要獲得所有菲律賓所有人的支持,就必須展開一次全面攻勢,那時即便他們增援這裡,我們在棉蘭訓練的士兵也能夠投入使用了

    劉亨賻眼中銳芒一閃,這個阿奎那多不愧是少爺重點點名的人物,居然能一眼看透目前卡蒂普南最大的弱點,那就是缺少足以支撐一場大戰的根據地

    “如果諸位立即動手的話,我可以聯繫華商,籌措一些軍費而且還可以讓華人幫助你們一起動手”劉亨賻收回目光,壓上了手裡最大的資源。

    菲律賓華人歷來是這個國家最富有的階層,即使西班牙人佔領後,屠殺了很多華人,但他們依然牢牢控制著這個國家近三分之一的財富,而且還為數不少的私人武裝,如果這些人能加入到反抗西班牙的行動中,無疑大大增加了起義的成功率。

    波尼法秀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後,掃視了一圈面前的眾人,狠狠揮了下手:“那我們就乾吧”

    得到了確定武裝起義的消息,旁邊卡蒂普南的將領們一個個歡呼雀躍起來,劉亨賻也是大鬆了口氣,心頭更是一個勁叫喊“快造反吧”,因為他們不造反,不和西班牙人打得死去活來,少爺又怎麼會有機會染指這裡呢

    當軍火開始被小船一箱箱的轉運走,見到波尼法秀等人也都漸漸離開,阿奎那多忽然走到了劉亨賻身邊,親暱的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阿寶,有時間的話,去我家做客如何?”

    劉亨賻瞳孔猛地一收,嘴角抹過一絲微笑,他知道阿奎那多是準備拉攏自己了,誰會想到驕傲高貴的菲律賓女兒還沒開始,便已經註定要分裂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21 00:58
二一八 南洋的海面下


    鬱鬱蔥蔥的雨林將巴拉望島覆蓋起來,如果能從天上往下看去,這座將南海和蘇祿海分割而開的狹長大島,就像是靜臥在海面上的一塊巨大綠色寶石。

    昔日殘破的泰泰港也修整一新,向內走去,昔日的海盜石堡已經完全變了樣,不僅上次被炸藥轟塌的地方已經修復,還額外增加了大量房舍和暗哨。

    據說巴拉望島泰泰附近方圓幾十里內的土人現在連渣都看不到了,永綸也不是第一次來來這裡了,但也不禁暗暗心驚,沒想到昔日這個二流小水寨被那位羅三娘兼併之後,竟然發展到這樣的規模,尤其是見到寨門兩處安裝的兩挺馬克沁機槍,和四門75毫米法制大砲,更使他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永大當家,這回您怎麼親自來了。”

    “是鄭三啊,聽說你如今可是這裡的副寨主了。”永綸瞇起眼睛掃了眼寨門兩處的機槍和大砲,笑道:“都用上機關槍和大砲了。”

    “呵呵,這還不是託大當家的福嗎。”鄭三呵呵一笑:“咱魚頭幫也就是小打小鬧,和您可沒法比。”

    “瞎扯。我可沒這些好東西。”永綸指了指幾門大砲,忽然開口道:“鄭三,我看這次就不換銀子了,給我兩門砲咋樣?”

    鄭三眼皮一跳,頓時犯了難。

    這位永綸可不是一般人,聽說他父親還是曾在大海盜張保仔的手下混過,後來張保仔被大清和英國聯手圍剿後,便分了家帶著幾十條船從大清沿海去了越南,後來又遠赴蘇門答臘島,聽說如今手底下足有上百條船,是南洋一帶首屈一指的水寨。

    若是以前,鄭三肯定願意和這樣的人搭上線,但如今卻不一樣了,那夜十幾位當家的除了自己外,全被太平洋軍和羅三娘殺了個乾乾淨淨,自己還是因為平日和羅三娘交好,也沒有參與到那次買賣才留下了一條小命。

    雖說此刻水寨里人丁興旺,實力暴增,但誰都知道,魚頭幫早他沒了,現在只剩下南洋特別行動隊這個古古怪怪的名字,能有今日都是人家的功勞,何況此刻在寨子裡還駐著幾百號人呢,這些機槍大砲也都是人家控制的,自己不過就是圖個熱鬧,混口安穩飯吃。

    見到鄭三扮相沒說話,永綸也猜到了對方可能有難處,何況他剛才就是隨口一問想探探底細,立刻轉起了笑臉,拍著鄭三的肩膀笑道:“得了,你小子就別給我愁眉苦臉,這大砲機關槍呢我也不要了,不過這回我帶來的人,你可得給我個好價錢。”

    聽到永綸帶人來了,鄭三眼睛猛然一亮,連忙低頭哈腰恭維道:“永大當家的貨,我怎麼敢不給好價格呢。”

    “呵呵,那就好,走,去驗貨。”

    說完,又瞅了眼幾門大砲,咂咂嘴吧才和鄭三一起向碼頭走去。

    等走到碼頭,鄭三也不禁被嚇了一跳,只見除了四五艘船已經靠在岸邊外,後面海面上還有十七八艘三桅帆船等著入港,這架勢要是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有人想攻打水寨呢。只見永綸的手下正不斷把神情緊張衣衫襤褸的土人從船艙裡往下趕,就連甲板上都蹲滿了土人

    “永大當家,您這可是大手筆啊”

    “呵呵,哪裡哪裡。”鄭三驚訝的表情讓永綸也不禁得意起來,呵呵笑道:“萬把號人還難不住我永綸,只要你家大當家願意敞開了收,再多我也能搞過來。”

    “敞開,當然敞開了收。”鄭三連忙拍胸脯保證,要知道北邊給的數字可不是十萬八萬就能滿足的,當然越多越好。

    聽到鄭三這麼肯定的拍胸脯保證,永綸倒是驚訝了,要知道自打半年前傳出魚頭幫收購土人,而且還開出了一個男丁二兩銀子,女人一兩銀子的價格,南洋這片海域各個水寨都快瘋了,連買賣都不做了,專門跑到呂宋各島抓那些手無寸鐵的土人來賣錢。

    根據眼線回報,這半年魚頭幫就起碼收了十萬還多,足足讓這一帶的水寨大賺了一票,連遠在蘇門答臘島附近混飯吃的水寨都眼饞得帶人來賣,不料人家依然照收不誤,所以他這次特意糾集兵馬抓了上萬人,原以為他們會吃不下,沒想到居然還敞開了收,這讓他不禁有些眼熱起來。

    這大買主到底是誰啊?雖說價格不算太高,但南洋這邊啥都沒有,土人卻多得是。孤島上,雨林中不知凡幾,對平日里就拿命搏富貴的海盜們來說,抓這些手無寸鐵的壯丁遠比提著腦袋做買賣省事。

    要真繼續敞開了收,估計花不了一年,起碼得弄來個百來萬

    那起碼得要幾百萬兩銀子

    這麼大買賣,難怪魚頭幫不僅能收復了四鄰的水寨,還裝備了機關槍和大砲,原來人家不差錢啊想到這裡,永綸眼睛裡一絲厲色疾閃而過,一個念頭陡然升了起來,要知道這次自己可是來了二十艘船,要是……?

    鄭三別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卻是行家,要不然也沒法在這片大洋裡生存下去,所以見到永綸忽然不說話了,笑容都有些變味,心底譏笑永綸不自量力,不過雖然不怕對方,但鬧起來總不是個辦法,所以立即對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片刻之後,只聽四周動靜大響,永綸連忙扭頭看去,見到四周忽然湧出來數以百計穿著統一粗藍布衣褲,背著槍面目冰冷的漢子,尤其是他們拖出來的整整八挺機關槍差點讓永綸一頭栽進海水里。

    “鄭三,這是……。”望著機槍上黃澄澄的子彈帶,永綸嚇得咽了嚥口水,連忙追問。

    “哦,他們啊。”鄭三得意的哈哈一笑:“大當家別緊張,這不是您送來的人多嗎,要是亂了起來可不好,這不才讓兄弟們辛苦點看管起來嘛。”

    永綸唇角牽扯了兩下,暗道僥倖,若是剛才自己偏了心,恐怕自己就要栽在這裡了,乾笑幾聲:“呵呵,原來是這樣啊,不知羅大當家的在不在?永綸還未拜訪呢。”

    鄭三連忙笑道:“大當家的出海做買賣去了,怕是這次永大當家的要白來了。”

    “做買賣?”永綸有些不明白了,魚頭幫這麼敞開了收土人,明明就是日進斗金的大買賣,為何還要去冒死做買賣?

    別說來泰泰的永綸想不明白,就是伴著羅三娘出海的很多人也不明白,為何清掃了巴拉望島附近的土人後,不繼續幹抓人頭的買賣,還要出來拼命呢?

    蔚藍的海面上,七八艘小船靜靜地停靠在海面上,已經變成特別行動隊士兵的海匪們一個兩個坐在甲板上,一邊談論著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販土人買賣,一邊望著船隊中央那艘鐵殼砲艦暗自發呆。

    砲艦內,羅三娘坐在專為她闢出的靜室內,微微側著臉龐,望著鏡中被李默輕吻過的半邊臉頰,手中牙梳輕輕一抖。

    “輕薄浪子”羅三娘貝齒輕咬,暗暗罵了聲,臉頰卻不由自主的紅起了起來,正帶再罵幾句,隔壁艙房內忽然傳來的幾聲滴滴聲讓她飛快的收起了牙梳,盤起頭髮,剛剛插好銀釵,就听到敲門聲傳來。

    “進來。”

    “三姐。”艙門拉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見到羅三娘連忙問好道:“嚴先生把強子的電報轉過來了。”

    “真的?鷂子快說說,強子說什麼了?”一聽是弟弟的電報,羅三娘眼眸發亮,加上鷂子和她們姐弟都是當年一起逃出來的伙伴,已如家人般親密,是心腹,所以也不避諱。

    鷂子呵呵一笑,撓撓頭說道:“強子說,他如今已經不在琉球了,而是去了旅順。”

    “去旅順無為什麼?那個混蛋,不是說不讓強子去打仗嗎?”還未聽鷂子念完,羅三娘便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要知道旅順正打仗呢,弟弟去了哪裡豈不是太危險了

    見羅三娘咬牙切齒的模樣,鷂子偷偷一笑,連忙安慰道:“三姐放心吧,強子說了,他們太平洋軍已經打敗了俄國,還把人家水師全給滅了,眼下遼東,吉林和黑龍江都已經是人家的地盤了。”

    “什麼”羅三娘猛地站了起來,掩著紅唇一臉不信,要知道俄國來的那段日子,連嚴先生也是每日長吁短嘆擔憂的要死,這才幾日啊居然就打敗了?不僅滅了人家全部水師,還佔了整個東北

    別說羅三娘了,就連鷂子都是滿臉激動,雖說當初受人家管轄他還有些不情願,但隨著大量的武器裝備源源不斷運來,他已經是有所鬆動了,如今這份赫赫戰報,更讓他眼中直冒星星,不禁咂舌太平洋軍的實力,也對羅強居然有幸參與其中感到羨慕。

    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才顯本色,若不是他受羅強所託要守著三娘,估計也忍不住也去參加太平洋軍了

    “強子說,他現在已經當上了新兵排長,管著二十號人,他說他要好好乾,爭取當連長營長,給您……。”鷂子念道這裡,忽然笑了起來,羅三娘見狀連忙說道:“笑什麼,給我什麼?”

    “他說要給你在少爺那邊掙臉,不能弱了魚頭幫大姐大的威風。”

    “哼,管著二十來號人就得瑟了,一天到晚竟瞎想”沒想到弟弟在電報裡這般打趣,羅三娘臉都紅了,看到鷂子也是嘴角偷笑,一把扯過電報嗔道:“滾蛋,去做事。”

    鷂子吐了吐舌頭,剛要鑽出了艙房,就覺得背後身影一閃頓時裝了個滿懷。

    “張參謀,有事嗎?”見到來人,鷂子連忙問道。羅三娘聽到後,面色也飛快的恢復了清冷,望著這位李默派來的少尉參謀兼電報管理員,也連忙詢問。

    “大當家的,我們的人來了。”張參謀飛快遞上了電報,繼續說道:“此外前面的哨探報告,五十公里外正有一支船隊駛來,是大肥羊。”

    大肥羊倒是沒讓鷂子有啥想法,但聽到太平洋軍來了,鷂子也顧不上再聽下去,連忙向甲板上跑去希望見識見識剛打敗俄國水師的艦隊有多厲害,但等他衝上甲板才發現,四周早已圍滿了人,正對著兩隻如同鯨魚般浮在海面上的黑色大圓筒指指點點。

    這是什麼玩意?

    見到圓筒中間靠前豎起的粗筒子裡還站著兩個人,鷂子更納悶了,這時羅三娘和張參謀也走到了身邊,前者也被這種奇怪的東西弄糊塗了,這就是電報裡說可以毫不費力幫助自己打肥羊,能攪的南洋不得安生的支援部隊?

    “張參謀,這是?”

    “一會船隊來了當家的就知道了。”張參謀微微一笑,朝著潛艇揚了揚手後,兩艘潛艇四周忽然湧起了無數氣泡,不到片刻便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慢慢沉入了水下,只留下了一根不到一米的通氣煙囪還露在水面上。

    海盜們目瞪口呆,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居然能潛到水底下。

    在大家的注視中,清澈的水面下兩個黑影緩緩滑過船隊,隨著黑影屁股後面各浮起一個上面還綁著細細的鐵線浮標,便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中。等到遠處載著它們來的大海輪也漸漸撤離了水域,張參謀連忙湊到羅三娘身邊說道:“大當家的,我們該出發了。”

    羅三娘收回了好奇的目光,下令起航的同時,也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有什麼神秘,派來了兩個這麼古怪的東西就敢說要鬧翻南洋,還大言不慚的說要讓自​​己聽他的指揮

    哼,倒是要看看這兩個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什麼厲害

    海面下,秦壽飛快的轉回了潛望鏡,將鏡頭從羅三娘嬌媚的臉頰上移開,嘴角一撇,難怪上次有人說少爺老是念叨這個娘那個娘的,果然是……。

    嘿嘿一笑,秦壽下令收回了潛望鏡,查看起了剛收到的情報。

    從情報看,這是一支足有十六艘貨船的大船隊。當然,如果僅僅是船隊他也沒興趣,最主要的是這裡面竟然有兩艘砲艦,其中一艘還是英國的

    打是必須打的,不然自己豈不是白跑那麼遠了,但有英國人在到時要小心些,萬一給對方跑了,潛艇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秦壽猛地咬咬牙,為了首戰成功決定冒險一次,拍著電報員說道:“告訴二號艇,我來打英國人,他對付西班牙砲艦,告訴他們,盡量拉近距離務必確保做到一擊必中。”

    “是。”

    ----

    ----

    明媚的陽光讓正在甲板上放哨的桑德羅打了個哈氣,雖說這段時間以來這一帶海盜出沒非常頻繁猖獗,還經常衝到內陸抓捕當地土人,各國都要求經過這裡的船舶小心,但他卻不在意,因為迄今為止也沒有報告說海盜們會襲擊西班牙船舶。

    何況船隊裡還有兩艘護航的砲艦,其中一艘還是途經這裡伴隨的英艦,它們裝備的機關炮雖然無力對付軍艦,但卻足夠撕碎那些黃皮猴子的木製帆船了。

    桑德羅朝遠處為船隊護航的西班牙砲艦招了招手,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抵達美麗的菲律賓了,聽說那裡的女人非常不錯,就不知道趁著裝貨的這段時間自己能夠享受幾個。

    想到女人,他彷彿覺得渾身都燥熱起來,這該死的船隊,從西班牙出發,再繞道法國裝上運往西印度菲律賓的貨物,足足漂泊了兩個多月,長時間的窩在船艙裡,每天都嚼著黑麵包,實在難說。

    這次一定要趁著下船休息的機會,好好放鬆下

    桑德羅抱著槍,坐在了通風管道上,幻想著抵達菲律賓放鬆的畫面,嘴角剛掛出一絲淫笑的同時,就都陡然被遠處一個黑點吸引了。

    難道是一條露出了背鰭的鯊魚?

    看著黑點一點點的向船隊靠了過來,桑德羅慢慢站起了來,可惜他手邊沒有望遠鏡,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開始他並不擔心,但隨著黑點越來越近,心底忽然湧起了一股莫名的煩躁。

    忽然,幾聲叫喊順著海風從前方飄來,桑德羅連忙看去,只見遠處帶頭的那艘貨輪上也有幾個人對著海面指指點點,他連忙看去,雖然距離遙遠但也能隱約看到同樣的黑點。

    煩躁但是化為了深深的不安,桑德羅飛快的舉起了槍,瞄準了面前的黑點,但當那艘護航的砲艦漸漸和黑點形成了t字型時,他猛地張開了嘴巴。

    “一號魚雷管發射”

    “二號魚雷管發射”

    “左滿舵”

    “所有人做好衝擊準備”

    隨著鏡頭里英國砲艦的身軀越來越大,秦壽果斷下達了開火命令。陡然間,隨著前方兩聲壓縮空氣噴薄的砰砰聲入耳,小小的潛艇猛地震了兩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魚雷竄出發射管時獨特的音律。

    秦壽抓緊了潛望鏡上把手,鏡片那頭,兩道潔白的尾流中黑色魚雷時隱時現,如離弦利箭飛速向那艘英國砲艦衝去。

    通過潛望鏡,他能清晰的看到砲艦上,英國水兵們望著飛速駛近的魚雷呆滯片刻後又猛地如驚鳥般炸開的畫面。

    “快,快,快”

    眼看著魚雷越來越近,秦壽已經迫不及待的喊出了聲,隨著他的聲音,水兵們也一個兩個全都緊張起來,暗暗求助滿天神佛保佑潛艇部隊的首戰能夠馬到功成。

    就在心緒變得越來越焦急中,一聲巨大的轟鳴陡然傳了過來,沒等大家興奮緊接著又是一聲相同的聲音,如慶祝的禮炮般在耳旁炸開。

    “打中了”

    秦壽暴喝一聲,興奮地用力揮了一下拳頭,潛艇也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準備衝擊”

    大伙的興奮還沒有結束,秦壽就再一次暴喝起來,隨著​​他的聲音大家就彷佛覺得潛艇駛入了暴狂風巨中,魚雷爆炸引起的水波猛地讓艇身劇烈晃動起來,幾個沒抓緊的水兵更是摔得東倒西歪。

    無數的零碎小物件從桌面上,操作台上跌落,駕駛員死死地抓住了舵機,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一鬆手,船舵就有可能因為衝擊波發生偏轉,造成潛艇下沉或者翻滾

    劇烈的抖動讓大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秦壽更是冷汗都冒出拉了,近距離攻擊時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實在是太嚴重了,但為了首戰建功,他也只能咬牙賭一把

    面前的潛望鏡更是什麼都看不到了,這時另外兩聲爆炸聲也忽然傳來,抓緊欄杆指骨發白的水兵們再一次大喊起來。

    二號艇也打中了

    幸好衝擊波很快便過去了,秦壽連忙湊到潛望鏡前尋找目標,等轉動個小半圈重新定位後,才發現艇身居然被水波橫衝的發生了九十度偏斜。

    四周的水兵也看到司令員的位置,也猜到發生了什麼,暗自慶幸這個鐵棺材還算堅固的同時,也不禁為魚雷的射程惱怒,這要是能再遠點攻擊,又何至提心吊膽收這份罪呢。

    就在大家眼巴巴看著秦壽,等待他親口證實擊中的消息時,這位親自上陣的潛艇部隊司令卻緩緩地鬆開了潛望鏡,又深深地呼了口氣:“你們自己看吧。 ”

    話音剛落,站在邊上的大副先一步擠​​到了鏡片前,那頭被兩枚裝藥多達四十公斤烈性炸藥,七百米內擊中被兩枚魚雷擊中的砲艦早已是慘不忍睹,艦體不僅直接側翻還被撕成了兩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下沉。

    二副猴急的扒開了大副,接著是航海長,接下來又是副駕駛,直到從輪機艙衝來的水兵看完,那艘英國砲艦已經只能看到翻轉過來的船底。

    桑德羅指著大漩渦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他想不明白,從馬六甲就開始相隨的砲艦竟然在眼皮底下被偷襲了,還且只是眨了幾下眼睛便沉入了海底。

    上帝,那些黑點到底是什麼?

    桑德羅呆滯看著最後一塊在漩渦中打轉的木板,耳旁傳來了夥伴們驚恐的叫喊,抬起頭,遠處忽然出現了七八艘海盜船,為首的那艘鐵殼砲艦的艦艏已經開始了怒吼,密集的速射砲轉瞬間便撕碎了他的身體。

    砲艦的甲板上,羅三娘緩緩地放下瞭望遠鏡,俏臉上已經寫滿了驚愕和不信,那種能潛到水底下,還能在眨眼間就把海盜們視為天敵畏懼的砲艦打沉

    “那個輕薄浪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到底還有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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