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戰旗 作者:神巫六六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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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idsdx44 2011-3-6 22:39: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6 117943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39
正文 160 西格瑪和聲(11)


    布里多瓦邊境大陸阿拉希正迎來第一縷晨光.

    一位禿頂老漢按著他那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今天也准時推開了自家閣樓的窗戶,于是他滿意的看到晨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僅剩下的霧氣正被陽光驅趕著,向著天邊退去.

    老漢對著天空舒展著筋骨,用手錘著自己的肩膀,傾聽著自己這把老骨頭發出的聲響----很好,沒什麼異常的地方,該響的地方都能響.

    做完早上這一系列慣常的活動之後,老漢按著老習慣,拿起掛在窗台里側的抹布,准備擦一擦窗台,然後下樓開始准備早飯.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些什麼,老漢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天邊那依然彌漫著濃重霧氣的蒼穹.

    看了半天,那霧氣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老漢沒來由的覺得自己剛剛確實看到了----某種藍色的東西飛翔在天際.

    又端詳了一會,老漢無奈的搖搖頭,心想應該是看錯了吧?

    這時他已經抹好的窗台,于是老漢一邊念叨著"人老了不行了"一邊拿著抹布准備下樓去.

    臨走前老漢大概是覺得應該最後確認一次,就再次轉過頭去……

    下一刻老漢手里的抹布掉到地上,可憐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舉起瘦骨嶙峋的手,指著窗外的天空,只剩下幾顆牙齒的上下顎咔噠咔噠的一開一合.

    就在老漢驚恐的目光正對著的方向,漸漸消弭的霧氣中,蝗群般的艦船露出了它們的身影.

    艦船的船帆分別漆成藍色和白色,遠遠看去,規模宏大地艦陣組成的一幅巨大的圖案.

    那是一面似乎要遮蔽整個天空的米德特魯加藍底白叉旗.

    鍾聲在鳴響,阿拉希大陸上所有的鍾樓都在發出惶恐的悲鳴,敲鍾人吊在鍾繩上,不斷的驅動自己的雙腿.跳起又落下,以自己地體重帶動裝在塔樓頂端的杠杆,搖動那巨大的銅鍾.

    被鍾聲驚醒的人們推開窗戶,好奇的探出睡眼惺忪的腦袋,卻看到街上慌亂奔逃中的人流,而當他們將目光投向所有人都在拼命逃離的那個方向後,他們也毫不猶豫地加入了奔逃的行列.

    可諷刺的是,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應該往哪里逃.占據他們腦海的是長久以來布里多瓦官方對米德特魯加人的野蠻嗜血的種種宣傳,以及天邊逐漸接近的那面巨大旗幟那似乎要吞噬一切地,不可阻擋的魄力.

    陷入恐慌的還有集結在阿拉希大陸上空的布里多瓦艦隊,由于連日來集結在國境對面地米德特魯加艦隊都沒有進發的跡象,松懈下來地地方雜牌軍甚至連第一類系泊標准都沒有執行----為了讓自己在船上能睡安穩覺,他們把船用纜繩牢牢的系在地面上能看見的每一個突起物上了.

    于是當米德特魯加人那巨大的艦陣出現在天空盡頭的時候,慌了神地水兵們只好抄起斧頭,向著他們能看到地每一條纜繩砍去,使得大量操帆用的索具都遭遇無妄之災.

    一片混亂之中.唯一還維持著秩序地,就是系泊在阿拉希大陸首府上空的那只黑色的艦隊.

    就在雜牌軍們手忙腳亂的想要讓飛船飛起來的時候,卡特雷亞的禁衛艦隊的官兵們早就解開了維系戰艦與地面的纜繩,收起按照第一類系泊標准設置的繩梯,駕駛著戰艦上升到距離阿拉希地表近千米的空中,秩序井然的開始列陣.整個過程中傳令兵們都沒有離開過各自的戰艦,也沒有任何一發信號彈在天空中炸響----于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完成集結的黑色艦隊四周,從各個地方艦隊的旗艦上升起的信號彈所發出的光芒此起彼伏,就像節日里的焰火.

    幾乎在整個艦隊完成列陣的同時,卡特雷亞走上旗艦的艦橋.接過早就等在艦橋上的甲板官遞上來的單筒望遠鏡,將折疊的鏡筒拉開.對准了天邊正在緩慢而又堅定的向這邊接近的巨大艦隊.

    " 聽說當初伊斯坎塔娜女王下令統一米德特魯加軍塗裝的時候,大貴族們都非常不願意更改自家戰艦的風帆色彩,布里多瓦的貴族們也肆無忌憚的嘲笑統一使用藍色和白色風帆的米德特魯加軍像叫花子,可現在看來女王陛下的做法果然有其意義,"卡特雷亞收起手里的望遠鏡.同時對身後的拓婭和多勒雷斯評價道."看,陛下的艦隊還遠在天邊.她就已經成功的摧毀了我們的斗志."

    "殿下,我們隨時准備為您死戰到底."多勒雷斯聞言,立刻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向著卡特雷亞微微鞠躬,同時以堅定的語調鏗鏘有力的說道.

    卡特雷亞側過臉,嘴角微微上揚,滿意的掃了多勒雷斯一眼.

    而站在多勒雷斯身邊的拓婭則亮出純真的笑靨,以懵懂無知的少女語氣對多勒雷斯說道:"啊,原來多勒雷斯你對卡雷的愛已經深到這個地步了麼!"

    "拓婭小姐請您稍微注意下自己的言行,"非常難得的是,這次多勒雷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落跑,而是以陰沉的目光掃了拓婭一眼,嚴肅的告誡道,"作為殿下的羽翼,請您隨時注意發言的場合以及氣氛."

    "好好,"拓婭垂下眉毛,一臉自討沒趣的樣子,一邊歎氣一邊抱怨,"多勒雷斯你真沒勁……"

    "拓婭."這回連卡特雷亞都開口提醒自己的羽翼.

    "好一身華麗的白色洋裝的少女將好字的尾音拉得老長,說完之後總算是乖乖的站到一邊不說話了.

    拓婭閉嘴的同時,在卡特雷亞她們身處的艦橋後部,靠近整艘旗艦艦尾的地方,一名軍官拉開了手里地發煙筒,醒目的綠色煙霧從發煙筒中湧出,被狂風帶著在戰艦後部形成一道長長的絲帶.

    幾乎同一時刻,另外幾條炮擊縱隊的縱隊旗艦也釋放了其他顏色的煙霧,拉出道道彩帶.遠遠看其就像是一道扭曲的彩虹一般.那是風向標識煙,內行人通過"彩虹" 中各條色帶的走向,配合手邊的風向標,風力計氣壓計等工具,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此刻艦隊所處地空域的空氣整體流向,並且以此來對船只的航行狀態進行微調.

    不過,在很多老兵看來,這些彩色的絲帶除了單純的軍事意義之外.還帶有近似狼煙的象征性:一片平靜的天空中艦隊靜靜的航行,漸漸擴散地彩色煙霧非但沒有沖淡即將成為戰場的天空中逐漸蓄積起來的沉重,反而更加凸顯了彌漫在各處的肅殺氣氛.而這種氣氛又被遠處那不斷接近中的龐大艦隊無限的擴大.

    在黑色的艦隊完成各項迎敵准備地後,分散在阿拉希各處的地方艦隊才勉勉強強聚集起來,開始向著黑色艦隊的方向集結.

    "看來前途堪憂啊."多勒雷斯邁上一步,站在卡特雷亞身邊,憑欄遠眺,目光在遠方的艦陣和一團糟地自軍艦隊之間移動.口氣顯得異常的無奈.

    "在擔心?"卡特雷亞抽出煙杆,臉上地表情似笑非笑,說話的口氣聽起來就像在和老友記聊天一般,"在擔心我們被那滾滾而來的洪流碾碎?"

    " 怎麼可能,原本我們的計劃就沒准備要和那位女王陛下硬碰硬吧?"多勒雷斯也像老朋友一樣回答道,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卡特雷亞如果沒有擺出威嚴(或者說,施放王霸之氣)的話.那就代表著她自己也想和人聊聊天----多勒雷斯畢竟是看著卡特雷亞長大地,從他還是侍從翔士時起他就一直注視著這位堅強地王女,所以他對他現在的主君地性格了解得相當的清楚.他稍稍頓了頓,用稍微嚴肅的語氣接著說."不過,還是會有一場惡戰就是了."

    卡特雷亞不說話.只是咬著煙杆的尾端,過了半晌才再次開口,說出來的內容卻讓多勒雷斯愣了好一會,她說:"我現在很好奇,那位女王陛下會發表什麼樣的陣前演說呢?她會把在和我的茶會上說的話語.直接說出來嗎?"

    多勒雷斯納悶的看著卡特雷亞那專注的盯著遠方艦陣的側臉.猜測著卡特雷亞為什麼會這樣說,同時他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站在卡特雷亞另一側的拓婭.

    羽翼少女對多勒雷斯露出雍容華貴的笑容.那華麗的笑容不知為何讓翔士團長大人條件反射的想到看到蚊蟲的青蛙,他趕忙將目光移開,可是拓婭的偷揶已經出口:"多勒雷斯大人,開始揣測的主君的想法,是成為弄臣的第一步哦!"

    這回連卡特雷亞都露出笑容,王女殿下沒有出口制止自己的羽翼,看起來是默許了拓婭的行為.

    原來如此,多勒雷斯覺得自己忽然間了解了卡特雷亞的想法,他像往常一樣開口否定了拓婭的話語,結果卻換來了羽翼少女的一連串追加攻擊,被搞的狼狽異常.

    艦橋上的軍官們一邊忙活著自己手中的活計,一邊悄悄的偷偷的看著王女大人的羽翼調戲翔士團長大人,他們那原本因為過于嚴肅而稍顯僵硬的臉漸漸的帶上了笑意.

    而聚集在船艙通往旗艦的艦橋的艙口後面的卡特雷亞的禁衛翔士們,則在對視一眼後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卡特雷亞總是希望自己的部隊能保持樂觀的心態,所以當她發現部下的情緒過于陰沉的時候,就會縱容拓婭,放任這位強攻屬性的大小姐調戲自己的高級軍官…盡管至今為止這種手段用了不下一次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都能湊效,大概是因為拓婭總是能編出新的內容來進行調戲的緣故吧……

    有時候就連卡特雷亞自己都懷疑,拓婭在成為自己的羽翼之前,難不成已經活了很多很多年?她在調戲別人時不經意間展現出來的那種智慧和機敏只有擁有豐富的人生閱曆的人才有可能具備,她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抓到被調戲者的小辮子,然後無限制的加以利用.

    在旗艦艦橋上地氣氛變得輕松起來後,卡特雷亞出聲制止了自己的羽翼.

    就在這時候,在艦橋左舷負責觀察的軍官忽然大叫起來:"殿下,左舷發現巡洋艦一艘脫隊!"

    卡特雷亞聞言舉起單筒望遠鏡.將物鏡對准了軍官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艘裝飾得金碧輝煌並且讓人感到無比惡俗的巡洋艦正脫離正在編成中的地方艦隊炮擊縱隊,它擅自啟動了第一類航法,拖著第八色的為航跡正向著背向米德特魯加大艦隊的方向疾馳而去.

    看艦只地旗幟,似乎是屬于某個地方的小貴族.

    "這幫該死的投機份子."同樣用單筒望遠鏡看著那條巡洋艦的多勒雷斯咒罵道,"沒有相應的覺悟就不要擅自應征啊!"

    說完多勒雷斯"啪"的一聲用力將望遠鏡收攏在一起,丟給身邊的軍官,然後斬釘截鐵的對卡特雷亞說道:"臨陣脫逃按律當斬.就讓我去將他們就地正法吧!"

    "別急,多勒雷斯,"卡特雷亞淡淡地說道,聲調不高的話語里卻隱含著無盡的威嚴,"光是將他們燒成灰不夠震撼,所謂殺雞敬猴,殺的時候沒有引起猴子們的注意力,效果是要打折扣的."

    忽然卡特雷亞聲調驟然提高.隨著聲音的變化,王女殿下那對陰陽眼里閃過銳利地寒光:"號令!左舷裝填!"

    卡特雷亞話音剛落,守在旁邊的甲板官立刻俯下身子,對著面前一排傳聲筒中的一個大喊:"左舷,裝填!"

    甲板官的話語聲沿著傳聲筒地一直向下傳播,拐了一個彎之後從戰艦火炮甲板上方的喇叭筒里穿了出來.

    絡腮胡子地炮手長猛的丟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蘋果,沖著在他面前的三層貫通式火炮甲板上待命的水兵們大吼:"左舷裝填!快!"

    小伙子們聞言立刻動作起來.並排在戰艦左舷三層火炮甲板上地九十六門長管身二十四磅炮地肚子被迅速的填滿,下一刻,卡特雷亞地旗艦的左舷打開了一片小孔,黑洞洞的金屬炮口被推出射擊窗.沐浴在晨曦當中.

    緊接著第二個命令下達:"上引信!"

    副射手在命令下達的那一秒就將引信塞進火炮上方的點火孔,而射擊手們則以互相碰觸手中火把的頭部的方式.將火種從火炮甲板的頭部一路傳遞到尾部.

    完成一切准備之後,炮手長抬頭,看著安裝在火炮甲板後部艙壁最上方的喇叭,靜靜的等待著射擊諸元.

    而這個時候分設在旗艦上下兩跟主桅杆上的觀測所正在忙碌的測算距離以及相對航速等射擊諸元,不過他們的速度顯然沒能讓王女殿下滿意.

    "拓婭."卡特雷亞低聲呼喚自己的羽翼.

    "交給我吧."少女笑著回答道.隨即走向甲板官.禮貌的鞠躬請對方讓出了自己的崗位.

    緊接著少女閉上眼睛,用空識掃描目標戰艦.片刻之後她低下頭,以輕柔悅耳的少女語調對火炮甲板上待命的炮手們說道:"啊,恩,我是拓婭,接下來我要傳送射擊諸元,請大家好好照做哦!"

    隨後少女報出一連串數據,卻不是敵艦的各種參數,而是精確的射擊角和炮身偏轉角,這些數據順著傳聲筒一路傳導到下面的火炮甲板.

    炮手里面有好多小年輕,拓婭那悅耳的少女嗓音在火炮甲板上響起的時候,他們不顧炮手長和年長的老炮手臉上那猙獰的表情,小聲歡呼起來,而火炮的炮架也被以最快速度調整到拓婭指定的狀態.

    "接下來,"幾乎趴在傳聲筒上的拓婭面帶笑容,"我要開始射擊倒數了,請大家按著我的指示開火射擊……"

    少女清脆的倒數聲回蕩在戰艦當中,水手們就近抓住手邊的艙壁,所有人都屏氣凝息,等待著這場戰斗最初的炮響.

    "3,2,1,開火!"

    隨著拓婭的話音,卡特雷亞的旗艦就像**似的抖動起來,戰艦黑色的側面突然被橘紅色地火光吞沒.九十六門重炮射擊所造成的巨大反沖力將戰艦拼命的推向右側,船只桅杆間沿著縱軸懸掛的,專門用來抵消後坐力的豎帆全部一下子鼓脹起來,讓人聯想到孕婦的腹部.

    下一刻震耳欲聾的炮聲擴散開去,震撼著所有人的耳膜.

    由九十六門重炮地炮口中噴射出的彈丸呼嘯著,沖向正在逃逸的那艘倒黴的巡洋艦,首先抵達的圓形彈丸砸穿了戰艦的外殼,敲碎偶然碰到的水手的肢體甚至頭顱,在動能耗盡之後掉落在木質地甲板上.順著甲板滾動著,塞在圓球上那個不起眼的孔洞中的引信冒著白煙發出"咝咝"的聲響,這時飛得稍慢的鏈彈也抵達了目標,被兩個小鐵坨牽引的鐵鏈完全撐開,旋轉著掃過那船的甲板和四周,割草般地削斷它的桅杆和碰巧處于鐵鏈刀鋒路徑上的船員的脖子.

    就在被削斷地桅杆的碎片和被扯碎地風帆像牆壁上脫落的斑駁一般離開那巡洋艦,向著下面的阿拉希大陸墜落的時候,第一批抵達的那些炮彈地引信燒到盡頭了.于是耀目地閃光在那條倒黴的巡洋艦地各個角落暴起,閃光之後濃濃的煙霧從那巡洋艦艦體上的每個開口湧出,被煙熏得東倒西歪的水手們一窩蜂的湧上了一片狼藉的甲板.

    卡特雷亞用單筒望遠鏡注視著被她用來敬猴的那只倒黴的雞.

    "拓婭,這次不行哦,最多只有一半的炮彈命中目標."

    卡特雷亞的話語讓拓婭撅起嘴巴,似乎覺得很憋屈的少女埋怨道:"卡雷,人家已經盡力了嘛……"

    卡特雷亞沒有理會自己羽翼那半開玩笑嬌嗔.依然專注的注視著那條受到嚴重破壞的戰艦,她對這次齊射的效果異常的滿意:對方果然是雜牌軍,明明戰艦並沒有遭到致命的打擊,水手們的軍心已經徹底崩潰了.

    當看到顧著逃命的水手們將那個想著投機的貴族推下救生艇的時候.卡特雷亞收起了望遠鏡,同時對自己身後的傳令官下令:"升戰旗.我軍就在阿拉希上空迎敵!"

    數秒鍾後,代表著布里多瓦帝國二王女,帝國元帥卡特雷亞.德.拉.布里多瓦的黑白雙色百合標記,在阿拉希大陸上空綻放,驕傲的向著正不斷逼近藍底白叉艦陣展現著自己的風采.

    緊接著數發信號彈升空.盤踞在阿拉希上空的艦隊開始以卡特雷亞的黑色艦隊為核心結成不輸給米德特魯加人的炮擊艦陣----地方艦隊的動作利索了許多.看起來剛剛那只雞也算是死得其所.

    仿佛是為了呼應卡特雷亞的動作,遠方那面藍底白叉旗幟忽然消失在第八色的光芒中.米德特魯加人的艦隊幾乎在同一時刻進入了第一類航法,原本正以不可一世的腳步向著阿拉希飛來的方形艦陣緩緩的轉向,以統一劃一的動作轉變成適合大艦隊間決戰的長條炮擊陣型.

    卡特雷亞的艦隊隨後也進入了第一類航法,兩條第八色的光帶在廣袤的藍色天際中同向航行,逐漸的拉近彼此間的距離,遠遠看去就像兩條巨蟒正穿行在藍色的草原中,那星星點點的第八色光芒就是巨蟒的鱗片反射著的陽光.

    雙方都再一次施放了風向標識煙,各色的煙霧在空中糾纏在一起,似乎預示著不久之後整個天空就將被濃密的硝煙徹底占據.

    "那麼多的穆薩級……"多勒雷斯架著望遠鏡,一面打量著對面米德特魯加的艦陣,一面評論道,"難怪他們能湊出這種恐怖的數量,原來都是便宜的單腿怪胎啊!"

    "但是我方並沒有艦隊決戰用戰列艦,如果他們一直保持距離和我們對射,那麼就算是我們也就只有被虐待的份呢."同樣注視著遠方艦隊的卡特雷亞如此答道.

    穆薩級由于噸位問題,它的光核心提供的光盾強度有限,加之艦體的結構又因為要搭載那三台K5Z重弩而顯得比較脆弱,因此即使一直很敵人保持相當于它自己的最大有效射程的距離,面對布里多瓦艦隊決戰用戰列艦裝備的重型第八粒子炮,穆薩級依然顯得相對脆弱,所幸地是K5Z重弩對艦隊決戰用戰列艦同樣致命.

    當然,艦隊決戰用戰列艦的光束炮在命中方面有巨大優勢.而相應的造價便宜的穆薩則以難以媲比的數量來應對.

    總的來說各有千秋.

    但是就像卡特雷亞說的那樣,卡特雷亞的禁衛艦隊作為王女地私人武裝,並沒有被允許裝備那種龐然大物.

    "多說無益."卡特雷亞為談話打下句點,"我們撐到中午,然後開始撤退."

    "了解."多勒雷斯干練的應道.

    就在這時候拓婭抓住了卡特雷亞衣服的腰部,異樣的光景立刻通過兩人的腦內鏈接傳入卡特雷亞的腦海.

    那是米德特魯加那藍白相間的艦隊的近景----當然這個近是相對現在用單筒望遠鏡看到地景象來說的,可即使如此,卡特雷亞依然清晰的看見無數第八色的光點正從艦陣中起飛.密密麻麻的不滿了拓婭傳來的空識圖像的每個角落,就仿佛天上地繁星搞錯了時間,冒著大太陽出來露頭似的.

    緊接著卡特雷亞看到她了,即使是在這種模糊不清的圖像中,那位女王陛下依然是如此的顯眼,她披著地那件與國旗采用擁有同樣的圖案地披風估計有戰艦的主帆那麼大,這使得女王陛下在密密麻麻的亮點當中就如鶴立雞群一般.

    果然是那個人的行事風格呢,卡特雷亞帶著複雜的心情.如此想到,嘴角露出難以察覺地意義不明地笑意,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忽然意識到那位陛下這麼做地理由.

    一般來說在這種規模的艦隊決戰中,雙方的艦隊決戰級別艦只會率先從最大距離開始對射,一邊互相殺傷一邊接近,只有等雙方戰艦接近到相當程度之後.才會派出各自的精銳翔士突擊部隊攻擊對方的戰艦.

    這是因為距離遠的時候本方艦隊火力對敵人的影響力較弱,單獨派遣翔士部隊出擊的話,出擊部隊容易陷入對方精銳翔士和猛烈的艦隊火力的圍攻中,所以像徐向北對付海盜時采用的那種戰術.面對編制完成裝備精良的正規軍的時候就變成一種極度危險的行為,在面對像卡特雷亞近衛艦隊和米德特魯加中央艦隊這種級別的對手的時候更是與自殺無異.

    可是現在米德特魯加艦隊總帥.米德特魯加的女武帝伊斯坎塔娜陛下卻采用了這種戰術.

    而且稍一思考,卡特雷亞立刻就明白,米德特魯加的女王陛下的行動是正確的,因為雙方在翔士,特別是高位翔士數量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地方艦隊的翔士當中當然也會有好手.但是整體來講,地方艦隊的翔士根本不能當作戰力來考慮.那麼為什麼不以這種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壓垮對手呢?

    如果進行艦隊對射的話,就算卡特雷亞手下沒有艦隊決戰用戰列艦,憑借穆薩級那糟糕的防禦力,伊斯坎塔娜的艦隊依然會遭受損失,而以驍勇善戰聞名的卡特雷亞禁衛艦隊也必然會在進入近距離纏斗的時候有所斬獲,甚至那些素質參差不齊的地方艦隊,殺得興起了以後沒准也會有意外的表現,總而言之在雙方總體數量相差並不是非常遠的時候,一般的艦隊決戰必將使得米德特魯加軍受到相當的損失,這也剛好對了在後面布防的布里多瓦大貴族們和皇家機動艦隊的算盤.

    那麼,為什麼不利用自己占有絕對優勢的翔士力量來剿滅面前的敵人呢?失去翔士掩護的艦隊是非常脆弱了,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米德特魯加的女王陛下就將迎來開戰後的第一個勝利.

    為了出其不意,那位陛下將自己的艦隊展開成炮擊陣型作為佯動,使得直到翔士出擊前一刻卡特雷亞艦隊都保持著炮擊隊形,一時難以收縮成利于防禦翔士突擊的圓筒陣.

    這個戰術的思路如此簡單,簡單到都不能將之稱為謀略,但是完全被固有框架的桎梏束縛住,壓根沒往這個方向想的卡特雷亞依然感到一種徹骨的失敗感.

    就在這個時候,清晰的話語聲從遙遠的天地另一邊傳入卡特雷亞的耳廓.

    是伊斯坎塔娜女王的戰前演說.

    為了讓自己的演說能被展開成近二十公里長的炮擊隊形艦隊全部能聽到,伊斯坎塔娜女王的演說通過專用的擴音羽翼放大了無數倍.以至于卡特雷亞艦隊這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戰士們!"

    女王地聲音清晰有力.

    "這時候,我不想再說什麼大義,什麼帝國的信念,因為這些東西在你們戰死了之後沒有任何意義!"

    果然還是那位陛下一貫的風格.

    " 我唯一能保證的是,我永遠會在你們的前方!我將引領著你們,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不管是在現世,還是在來生.我都與你們同在!我的戰士們啊,跟隨我,將我的旗幟插到天空的頂端!我地戰士們啊,跟隨我,讓遠征的腳步踏遍四方!我的戰士們啊,跟隨我,去向整個世界的盡頭!陽光所到之處,皆為我的王土!呼吸空氣的生物.皆是我的臣民!現在!我,伊斯坎塔娜.庫納塔伊茲米.米德特魯加命令你們!前進!!!!"

    話音傳到卡特雷亞地耳邊的時候,米德特魯加那位獨斷專行任意妄為的女王陛下已經一馬當先的向著布里多瓦人地方向殺來,披在陛下肩上的那面巨大到難以置信地披風瘋狂的舞動著,就像是蒼鷹的鐵翼一般陪伴著女王的身影.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這披風,嬌小的女王陛下地身影在卡特雷亞看來忽然變得巨大而又不可一世.

    從百萬米德特魯加軍人口中喊出"吾皇萬歲!"口號,壓過了狂風地呼嘯.就連天穹似乎都為之動搖.

    "傳令官."面對鋪天蓋地向著自己壓來的第八色光芒,卡特雷亞反而冷靜下來了,她一平靜地口吻對身後的軍官說道,"發信號.本艦隊立刻撤退!翔士隊升空掩護!"

    "這,殿下……"

    "快去!"卡特雷亞吼了回去,同時以手中的煙杆狠敲面前的護欄.力道之大把鐵質的煙杆都敲彎了.

    "是."

    伊斯坎塔娜陛下不會不知道後面的貴族派在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卡特雷亞在心里盤算著,所以主動撤退的話,那位陛下應該也不會窮追不舍,但是她應該同樣也不會放棄削弱自己的好機會吧!

    想到這.卡特雷亞看了自己的羽翼一眼.隨即轉過身,這時她發現.自己的禁衛翔士和他們的羽翼都已經站到了自己的身後.

    她挨個看著那些熟悉的臉龐,這些人都是自己親自遴選出來的,每個人都和自己關系匪淺,每個人都是自己無可替代的心腹……

    將禁衛翔士們挨個打量一遍之後,卡特雷亞左手輕輕按住腰間的劍柄,咬了咬牙,帶著難以明說的情愫,深情的說道:"各位,不要死."

    回應金發元帥的是堅毅的目光.

    "遵命,"多勒雷斯代全體禁衛翔士回答,"我的主人."

    這時,在眾人頭頂,代表撤退的信號彈炸開耀目的光芒.

    "畜生!"老者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到面前的地板上,可是由于地面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茶杯免于覆滅的命運,只是把其中的紅茶灑了一地而已.

    "淡定,淡定,平時你不是最喜歡談修養麼,聶拉斯."回應的聲音來自摔茶杯的老者的正對面,這個房間的另一頭,那是一把柔軟悅耳的少女的嗓音,"就算卡特雷亞撤退了,不是還有你引以為傲的機動艦隊擋著那個秩序破壞者麼,何不讓我們大家都見識下他們的力量呢?"

    被稱為聶拉斯的老者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咬咬牙吞了回去,他把目光轉向位于房間中央的地面上的那面巨大的玻璃.玻璃當中顯示的很明顯是某一片空域的俯視圖,那片空域當中盤亙著兩條巨蛇,巨蛇之間有無數細小的光點正在交錯穿梭.而其中一條巨蛇的身體正在崩潰,從那漸漸土崩瓦解的身體當中,黑色的像是巨蛇的神經似的狹長細線正快速的向著這玻璃的邊緣離去.

    那是正在撤退的卡特雷亞禁衛艦隊.

    看見那條黑色細線的逃脫幾乎已成定局,聶拉斯狠狠的哼了一聲,又掃了眼坐在房間另一頭的少女,憤憤的轉身離去.

    而少女看也不看聶拉斯離開的背影,只是神色默然的喝著手里的紅茶.

    當沉重的門響表明老者已經離去之後,少女放下茶杯,搖了搖面前茶幾上的銀鈴.

    "是的,主人,有何吩咐."房間的陰影中立刻傳來恭敬的詢問聲.

    "緊急召急各地空閑或者待命的執行使,聶拉斯不能完全信任.而在房間外,隔著一道厚重的石門的走廊里,剛剛拂袖離去的老者恨恨的咬著牙齒:"可惡,安傑洛特!我總有一天要讓你知道,老狗也有幾顆牙!"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39
正文 161 西格瑪和聲(12)


    徐向北一行對距離自己數萬公里的高空中發生的那場戰爭一無所知,就在卡特雷亞率軍浴血奮戰的同時,月光舟的眾人正其樂融融的享用早餐.

    不,也不能算其樂融融……

    多菲雷亞將叉子插進牛排的時候制造出巨大的聲響,握在少女拳頭里的叉子的頭部整個沒入了牛排當中,從牛排背面透出的金屬鋒芒與盤子發生了劇烈的碰撞,發出的聲音讓人不由得認為盤子受不了著沖擊已經裂成兩半.

    坐在多菲雷亞身邊的希達似乎被多菲弄出來的聲響嚇了一跳,抓在她手里的面包片一個不小心脫手飛出,掉進了貓子(貓形態)面前盛牛奶的盤子里,濺起的牛奶粘住了貓子的胡子.

    在一旁服侍的愛麗絲見狀,急急忙忙的拿來抹布,以熟練的動作擦拭著灑到桌上的汙漬,那輕車熟路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感歎她不愧是魅惑妖精的看板女招待.

    多菲雷亞對自己弄出來的騷動熟視無睹,而是用粗魯的動作切下牛排上被自己叉子紮穿了的那個部分,隨即以絲毫沒有半分淑女風范的動作將這塊牛排整個塞進嘴里,鼓起腮幫子十分不雅的大嚼特嚼,吞咽的時候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多菲你越來越有老天空的風范了."看著多菲雷亞和往常迥異的吃相,徐向北實在忍不住開口吐槽,"可惜前王女殿下酒量不好,否則完全可以像個那些五大三粗的舵手一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

    "是是,我長得這麼纖細還真是抱歉呐!待會我就去練肌肉,盡快達到老爺您的要求!"多菲雷亞臭著一張臉,一邊將第二塊肉塞進嘴里,一邊沒好氣的說道.

    "啊啦,舵手長閣下今天早上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啊?"已經開始享用慣常的"飯後一杯茶"的辛西婭調侃道,說話的時候少女的眼睛盯著茶杯里紅色地液面.完全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該不會是昨天晚上睡眠不足吧?"

    " 哼,睡眠不足的到底是誰?"多菲雷亞嘟囔了一句,又用手中的刀叉從自己面前的牛排上扯下一塊,塞進嘴里咀嚼起來,由于鼓著腮幫子說話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聽起來比她平常地聲音多了一種異樣的可愛."啊,不過啊,也有傳聞說干了那些事情之後會睡得更香呢!"

    今天早上莉諾卡去叫徐向北起床的時候,猛然發現哥哥的房間里只有辛德蕾拉抱著辛蒂莎睡得正香,于是小女孩想也不想就在走廊里大喊著開始找哥哥,搞的徐向北從辛西婭的房間里隨便套了件衣服出來的時候,走廊上已經聚集了一幫還穿著睡衣的少女,就像在開睡衣派對似地.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睡衣基本都是徐向北選的)

    當然.多菲雷亞也在這里面,當時穿著印滿香蕉和蘋果的可愛睡衣的銀發少女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讓徐向北覺得相當有趣……不過這有趣的表情很快就消失,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哼,夏亞你也是,原本以為你還不錯,沒想到也不過是個色胚而已嘛!"

    面對多菲雷亞地詰問.徐向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尷尬的愣在那里,好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後的梅加耶拉地上一塊抹好黃油的面包,于是徐向北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接過面包.然後以誇張到不自然的聲音動作向自己地女仆長道謝,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看到徐向北的神態動作.多菲雷亞重重的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辛西婭再次開口了,少女將手里喝了一半的茶杯放下,雙手扣在一起擺在桌面上,臉上地笑容里仿佛隱藏著"原來如此"四個大字:"什麼嘛,搞了半天.原來多菲你是嫉妒了啊……"

    "我才沒有嫉妒!這種事情誰會嫉妒啊!"多菲雷亞拉高聲音否定道.握著刀子地手重重捶了一下台面,"夏亞你晚上和誰過.怎麼過,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哦,是麼,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上次看到你在艦橋鑽進夏亞的懷里時,我還以為多菲你一定很想夏亞對你做點過分地事情呢辛西婭將"過分"二字的聲音拉長,刻意將發音扭曲,讓這個詞顯得有些陰陽怪氣,說完少女臉上的笑容綻放得更加燦爛,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話就像丟入平靜水面的一顆石子,一下子就激起了千層浪,正在用餐的少女們本來對餐桌上的對話都是無所謂的態度,現在她們全部抬起頭,將目光對准了多菲雷亞,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就連自從帶上印有A的女仆隊臂章後就顯得越來越穩重的梅加耶拉也不由得微微長大了嘴巴,看著多菲雷亞.

    " 什,什麼啊,我,我才……"多菲雷亞條件反射的想要否定,可是她立刻意識到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露餡了,于是原本就已經在她臉上占據一席之地的紅暈變得更加明顯,就連耳朵根子都被傳染了,變得通紅通紅,仿佛要放出蒸汽來似的,"那,那是,對了,當時那是夏亞自己……"

    "多菲!"莉諾卡的聲音打斷了多菲雷亞的辯解,少女皺著眉頭,一臉認真的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想對別人的哥哥做什麼?"

    "做什麼……"多菲雷亞支吾著,頭漸漸地下,可不一會之後,她像是忽然間想起什麼,又猛的抬起頭來,"等下,這不對吧!為什麼這事情你們就忽然這麼來勁啊!夏亞不是干了更不得了的事情麼!莉諾卡,對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就沒什麼意見麼?"

    莉諾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少女看起來相當的困惑:"我為什麼要有意見?翔士和羽翼做這些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莉諾卡的勁爆發言讓桌上少女們又把目光全部轉向了她,就連徐向北都一臉意外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莉諾卡無視眾人地目光,繼續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爺爺跟我說過,高級羽翼之所以制作成*人形,很大程度上就是要她們能更好的輔助翔士,幫助翔士舒緩壓力.所以人形羽翼一般都會帶有性功能,翔士和羽翼性交是正常的行為.爺爺還說.等我自己能做人形羽翼的時候,如果對帕露菲厭倦了,就可以做個帥哥羽翼來滿足自己……"

    莉諾卡最後一句話讓趴在餐廳一角靜靜的吃肉排的帕露菲噎了一下,大狗劇烈的咳嗽起來.

    而多菲雷亞地眼睛則瞪得溜圓溜圓,難以置信的盯著莉諾卡,嘴巴就像缺氧的魚似的一開一合,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這,這是多麼不負責任的教育啊……"

    "啥?"莉諾卡的額頭暴起幾條青筋,少女也將手里的餐具拍到桌面上.噌的一下竄了起來,瞪起眼睛盯著多菲雷亞,"我爺爺地教育方陣怎麼了?不滿麼!不理解光魔技術就不要隨便下評論啊!"

    緊接著莉諾卡開始自顧自的講解起為什麼高級羽翼要被設計成*人形,還要具有性功能.

    根據莉諾卡的說法,羽翼運作的時候,對翔士精神核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契合度越低的搭檔影響越大,低契合度地翔士如果使用力量過度.甚至可能讓翔士精神崩潰. 所以才要讓羽翼有自己的個性,並且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自主學習,豐富自己的個性,這樣地羽翼雖然對搭檔的選擇標准相對嚴格,普適性不好,但是威力卻也比那些隨便誰都能做主人地羽翼要強許多,因為她們一旦選定了主人.他們之間和契合度必然因為心意相通而非常之高,也就能承受更強大的力量.而能做出性格如此豐滿的羽翼的工匠,技術必定高超,這就使得"越有個性的羽翼越牛逼"這點成為艾斯柯佳尼地一般常識……

    簡而言之.就是互相地信任和默契會影響羽翼的威力.徐向北聽完這話之後望向辛德蕾拉,發現少女也正悄悄看著自己.這讓徐向北心里產生某種確信,辛德蕾拉也想到了同樣地事情:這半年來辛德蕾拉的性能的提升確實不是單單以兩人配合越來越熟練這個理由來解釋的.

    緊接著徐向北目光掃過琳芙絲,他忽然想到,自己女兒的羽翼比卡會有三個階段,恐怕也是基于適應不同程度契合度主人的角度來考慮的吧.比卡被設計出來的時候就注定了它無法自由選擇主人.那麼設計者又想要賦予羽翼強大能力的話.設計成分級式的確實是最合理的處理.

    可接下來莉諾卡的話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然後呢,為了強化羽翼和翔士的契合度.適當的性生活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能夠對自己的孫女如此明白的說出這種話,弗朗西斯老頭果然是非常強大的存在……

    多菲雷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她除了瞪著說出如此彪悍話語後依然神色如常一本正經的莉諾卡直看以外,說不出任何話語.

    面對這幅表情的多菲雷亞,莉諾卡樂了,她得意洋洋的雙手叉腰,對多菲雷亞說道:"什麼啊,這就接受不了了?多菲你果然還是個小丫頭啊……"

    "我才不是小丫頭!"多菲雷亞立刻吼了回去,"這毛頭小孩不過就是聽了自己爺爺的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少在那自以為是了!"

    "啥?你再說一遍?"

    看著在互瞪的兩個小丫頭之間閃現出的電光,徐向北重重的歎了口氣,又來了麼……不過多虧了這樣,多菲雷亞總算是把注意力從今天早上的事情上轉移開了,莉諾卡算是幫了徐向北一個大忙.

    不過,為什麼辛西婭會知道那天晚上多菲雷亞曾經坐進自己的懷里呢?

    因為那天晚上我剛好想要找正在值班的夏亞你去商量事情啊,辛西婭的話語順著精神鏈接傳入徐向北的腦海,原來少女的膝蓋悄悄在桌子下面碰觸著徐向北的大腿,所以恰好看到了

    徐向北扭頭看著又開始悠然的享用紅茶的少女,在腦海里問道:"辛西婭,你還有多少東西瞞著沒說?"

    我昨晚就說過了吧,只要夏亞你問,我都會說,不問的話我就只好基于自己的判斷決定說不說了啊……

    原來剛剛為了調戲多菲而說出那個沖擊性的事實,在辛西婭看來是必要的麼?

    徐向北條件反射的看了眼辛德蕾拉,少女從辛西婭說出出自己曾經和多菲雷亞有過那樣一個夜晚的時候開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有點悶悶不樂的感覺.

    還是把所有一切都好好跟辛蒂說下比較好哦,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辛西婭的話語讓徐向北微微歎了口氣,心想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

    想完他才反應過來這話估計辛西婭也能聽到,不過正在品茶的白發少女並沒有過多的表示,而是悄悄的將膝蓋從徐向北的大腿上拿開了.就在這時候,辛德蕾拉忽然抬起頭,將擺在桌面上的手伸過來,抓住徐向北的手腕.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39
正文 162 西格瑪和聲(13)


    辛德蕾拉投影過來的空識影像一片模糊,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有個黑色的影子,看起來像是某種戰艦級別大小的東西,而且那東西正在狂風暴雨中逐漸接近月光舟.

    徐向北扭過頭,將臉朝向固定在牆壁上的那排傳聲筒的時候,梅加耶拉已經掀開了對應傳聲筒的蓋子,所以徐向北就這麼坐在位置上,拉開嗓子喊了句:"怎麼回事?"

    "是老山風鯨吧大概吧雖然我的感覺沒有獵人們一半准而且我沒見過老山風鯨但是我覺得那應該就是老山風鯨了錯了別怪我我只是覺得應該是而沒有說肯定是……"

    和預料中一樣,尤歌朵拉的話語就像機關槍一般湧了過來,光是聽著就讓徐向北的耳朵有發麻的感覺.不過語速快是快,尤歌朵拉的吐字卻很清晰,所以徐向北立刻總結出現在的狀況:大概是有一條有"風暴層霸主"之稱的老山風鯨正向著月光舟靠過來,沒准是想把月光舟當早餐,而人魚小姐則憑著自己天生的某種感覺還是啥的,發覺了這東西正在接近.

    徐向北看了眼辛德蕾拉,在腦海里詢問是不是能把圖像稍微弄清晰點,少女愧疚的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餐廳里的少女們對這個消息都做出了各自的反應.

    辛西婭當然還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在哪喝茶,仿佛對艙壁外面正在接近的那個龐然大物毫不關心;莉諾卡和希達的雙眼不約而同的放射出光芒,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不過理由卻不盡相同,莉諾卡嘴里呢喃著的理由是"爺爺跟我講解風鯨飛行的原理時我就想著要獵取一條回來看看了",而希達則沉浸在游記小說對老山風鯨這種龐然大物那傳神的描述當中,恨不得馬上跑去看個究竟;而多菲雷亞則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看來布里多瓦王族對自己女兒的教育存在偏頗,在生物學方面的內容明顯不足;眾女仆還有琳芙絲則統統望向徐向北,她們應該和多菲雷亞一樣對老山風鯨沒有概念.所以臉上並沒有露出理所應當地驚慌神色.

    而反應最大的當屬貓形態的貓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只橙紅色的大貓用前爪把桌上裝滿熱茶的茶壺給扒拉翻了,淋了一身茶水後,大貓在一陣煙霧中變成巫女裝美少女,因為變身的時候貓子正趴在餐桌上,所以驟然擴大的身體撞翻了一堆菜肴,還碰倒了裝抹面包用地奶油的罐子.白色的奶油灑在貓子的臉上,一條條的黏黏的白色液體掛在貓子那漂亮的臉蛋上,讓徐向北產生了相當不健康的聯想.

    完全不顧自己此時地形象,貓子在桌上捏起拳頭,斗志昂揚的大喊:"鯨奶!咱家要喝鯨奶!風鯨的奶最好喝了!還有腦子也超級好吃!還有魚油!"

    這……貓子大人,你其實是從廣東穿越過來的神貓吧?

    一點沒察覺徐向北的感想,貓子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甚至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一對尖耳朵興奮的抖動著,巫女服地裙褲後面穿出來的大尾巴使勁的搖晃著,她露出嘴里尖銳的虎牙,興奮地描述著風鯨身上各個部位的美味.

    啥也不知道地辛蒂莎大概是看到貓子也有耳朵和尾巴,就掙脫了辛德蕾拉的懷抱,也跑到桌子上,有樣學樣的擺出和貓子一樣的姿勢.抖著耳朵晃著尾巴"啊啊啊的叫著,看起來異常地高興.

    這下倒好,明明應該很緊急地勢態被這倆這麼一搞,變得就像兒戲似的.

    徐向北聳了聳肩.心想這樣也好,反正沒弄清楚那個龐然大物靠近地用意前.擔心沒有任何意義.

    正想著,貓子忽然沖到徐向北跟前,一下子揪住徐向北的衣領:"汝啊,剛剛汝那表情,該不會是在想只要那風鯨不動這船就怎麼樣都好吧.汝作為一船之長.怎麼能如此消極?"

    難道船長就一定要整天想著如何給船上的餐桌添花樣麼?

    就在這時候,牆上的傳聲筒里傳出正在開船的恩萊科老爺子的聲音:"夏亞大人.月光舟的空識警戒范圍內並沒有發現任何潛在威脅,請下達命令."

    徐向北聞言,掃視著此時在場的各位羽翼少女,梅加耶拉首先搖搖頭,莉莉亞緊隨姐姐之後也搖了搖頭,隨即整個餐廳里有空識的人都搖了搖頭.看來除了辛德蕾拉外,沒有人發現正在接近中的老山風鯨.人類之所以喜歡雇傭人魚一族來作為風暴層中的向導和護衛,的確是有理由的.

    忽然,徐向北的耳膜開始發痛,似乎有一種沉重的壓力正在往他的耳廓中灌,這讓他想起在地球沖浪時,不小心被浪打翻落水之後,水湧進耳朵里時的感覺,作用在耳膜上的壓力讓徐向北的腦袋感到一陣陣的擠壓感,來自顱腔的疼痛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徐向北艱難的抬起頭,發現餐廳里的人類都似乎都和他一樣受到這糟糕感覺的襲擊,所有人都痛苦的皺起眉頭,多菲雷亞甚至倒在地上,將身體顫抖著蜷縮在一起.

    然後有人抱住了徐向北的頭,辛德蕾拉將徐向北的腦袋整個擁入自己的懷里,嵌入豐滿的雙峰之間.

    對不起,在這里同契的話,翅膀會打傷大家,所以……少女的思維通過緊緊接觸在一起的身體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少女的心跳和體溫,鼻尖吸進的空氣里混雜著少女衣服上殘留的肥皂味道,還有早已熟悉的,淡淡的乳香.

    緊接著辛西婭從後面壓了上來,她的雙臂扣住辛德蕾拉的肩膀,將徐向北的後背完全封住,原本徐向北的後半邊耳廓還暴露在空氣中的,現在也被某種柔軟的觸感所包圍.兩名少女將自己的搭檔牢牢的圍在里面,**和**緊挨著,用自己地媚肉構築了一道屏障,將那種無形的壓力隔絕在屏障之外.

    徐向北腦袋里的壓力登時減輕了不少,可是受到摧殘的耳朵依然在蜂鳴不止.搞的徐向北腦袋里除了嗡嗡直響之外什麼都聽不到也感覺不到,所以盡管他此時和辛德蕾拉共享著空識,也沒有閑心去確認餐廳內的狀況.

    餐廳內的羽翼們似乎都沒有受到這壓力的影響,比卡和琳芙絲在壓力到來地時候已經完成了同契,少女受到羽翼強化的身體也逃脫了這無形壓力的淫威,她站了起來, 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的養父;同樣受限于餐廳這狹小的范圍而無法用同契來保護搭檔的帕露菲采用了和辛德蕾拉姐妹類似的辦法,大狗將少女直接撲倒在地上.用自己柔軟地腹部蓋住了少女的腦袋;愛麗絲在最初的難受之後,猛然間發現,自己被鐵罐子完美的包裹起來,完成同契之後莉莉亞很聰明的將自己身上最大的部件 ----那把巨劍,放到了房間的對角線上;梅加耶拉本來也打算去保護自己地主人的,怎奈卻被主人的兩名羽翼少女搶了先,女仆長在原地愣了一下,就折向非常痛苦的跪在地上多菲雷亞.盡責地堵住了少女的耳朵.

    而希達正閉著眼睛,像是在傾聽著什麼似地.

    突如其來的壓力持續了將近一分多鍾才消失,當徐向北從自己的兩名羽翼少女構築的庇護所中探出頭來的時候,整個餐廳中一片狼藉.

    "怎麼回事?"徐向北掃視了一圈餐廳里地眾人,然後向著唯一還保持著壓力襲來前地狀態的貓子和希達問道(辛蒂莎一臉莫名其妙地躺在貓子的懷里).

    不過最先回答徐向北的是帕露菲,大狗的語氣聽起來異常的急迫:"是超聲波,老山風鯨用這個來聯絡同伴.強度竟然達到能影響人類的地步,看來正在接近我們的這頭風鯨很憤怒."

    "是非常憤怒,憤怒到連咱家都害怕起來了呐,"貓子表達著自己內心中的恐懼.可那若無其事的表情和語氣使得她的話語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真是越來越迫不及待的想喝鯨奶了……"

    徐向北看著貓子的臉.心想這只老貓是故意的麼.

    這時希達開口了,司書少女看起來十分的悲傷:"它,很痛苦,有人打傷了它,它在呼喚同伴的幫助……""是.它很痛苦.而剛剛它也讓我們都很痛苦."徐向北接過希達的話頭,這個時候他的大腦已經切換成給新發售的游戲做最速攻略時的狀態.他的聲音也隨之變得冷靜異常,"另外,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他會讓我們全部都更加痛苦,我保證."

    說完徐向北回身掀起牆邊那一排傳聲筒中通向艦橋的那一根的蓋子,對艦橋下令:"老爺子,你怎麼樣?剛剛超聲波沒怎麼你吧?"

    "是的大人,這種程度老朽的耳朵還受得了."艦橋傳回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堅定穩重.

    "很好,引擎全功率運轉,我們把航向轉向……"徐向北說道這里頓了頓,他回頭抓住辛德蕾拉的手,確認少女傳過來的各種數據,緊接著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咒罵道,"該死,那個家伙在我們前面,航向不變老爺子,強行規避的話非翻船不可."

    "了解,大人."

    收到老管家的回答後,徐向北轉身,面向身後正在等待命令的少女們.

    "莉諾卡,現在我們擁有的所有電燈都放到上甲板去,還有收集船上所有的鏡子之類能反光的東西,外面能見度太差,待會我們需要燈光來輔助空識尋找目標."

    "知道了,哥哥."莉諾卡干脆的點點頭,立刻奔出餐廳,順著餐廳外的走廊向位于這層甲板後方的實驗室沖去.

    "希達,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稍微安撫下那個大家伙!唱歌也好干什麼都好!"不等希達回答,徐向北就將目光轉向正扶著多菲雷亞從地上站起來的女仆長,"梅加耶拉,去看看澡堂里那只魚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安靜了."

    梅加耶拉點點頭,將還站立不穩的多菲雷亞交給已經解除同契的莉莉亞和愛麗絲,就急匆匆的走出餐廳.

    "帕露菲,弗朗西斯老頭子和那家伙干過架麼?除了超聲波之外它還有什麼手段?"徐向北低頭詢問站到他腳邊的大狗.

    "比你想象中多."大狗神色嚴峻的回答道.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不過在進入風暴層之前,不就已經預料到會遭遇這種狀況了麼.

    "好吧,帕露菲,你可以一邊走一邊說,"說完徐向北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沖少女們露出個微笑,"我們去會會那個大怪物."

    說完徐向北轉身向餐廳的大門走去,卻被貓子叫住:"夏亞,這意思是咱家很快有鯨奶喝了唄?"

    徐向北回過頭,也不知道他忽然哪跟神經搭錯線了,反正他一反常態對貓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啥也沒說就轉身走出餐廳大門.辛德蕾拉很奇怪的看看貓子,又看看緊跟著徐向北的步伐離開艙室的辛西婭的背影,緊趕兩步也離開了.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40
正文 163 西格瑪和聲(14)


    夾雜著豆大雨點和細碎冰晶的狂風撕扯著徐向北的臉龐,風暴層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向這位陌生的闖入者展現著自己那剛烈的性格.

    細碎的冰晶不斷襲來,毫不留情的劃破徐向北的臉頰,冰晶留下的淡淡傷痕在辛德蕾拉的催動下迅速愈合,只剩下紅色的血跡.

    雖然同契之後自己那得到強化的身體對惡劣天氣的適應能力呈幾何級數上升,但是徐向北依然無法在暴虐的狂風中睜開眼睛,而且就算他緊閉著雙眼,呼嘯的狂風也不打算輕易放過他,暴虐的風的妖精正使出渾身解數想掀開徐向北那薄薄的眼皮.

    徐向北覺得自己的腦袋上的頭發仿佛被什麼東西揪住似的,以至于頭皮被扯得一陣又一陣的發麻,如果連自己這種短發都會這樣的話……

    這麼想著徐向北將空識集中到自己身邊不遠處正在固定電燈的莉諾卡身上,小女孩已經和帕露菲同契,並且和徐向北一樣都在自己的腰部纏上了繩索,將自己栓在月光舟的甲板上,不同的是因為莉諾卡還要在甲板上移動布設燈光,不能像徐向北這樣拽著繩索干站著,所以帕露菲的所有四個輔助引擎和翅膀都散發著第八色的光芒, 噴射出的射流幾乎立刻就被狂風吹散,變成一片星星點點的亮光迅速消失在暴虐的風雨中.

    徐向北的注意力集中到莉諾卡那粗大的馬尾辮上,雖說少女為了適應在狂風暴雨中行動,已經將頭發綁得比以往更緊更結實,但是面對這種等級的狂風,那瘋狂舞動的辮子還是給莉諾卡的工作帶來了很多的不便,而被暴雨濕透的工作裝緊貼在女孩的身體上,一旦天空中有電光閃過,少女那尚未完成發育地,生澀的身體曲線就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徐向北面前.

    "沒事吧?"徐向北扯開嗓子,向著莉諾卡大喊.就算這樣,狂風依然帶走了他大部分聲音,以至于莉諾卡壓根沒聽清他這句簡單的話語,少女抬起頭,把手放在耳朵旁邊,做了個"說清楚點"的手勢.

    "我說,"徐向北右手松開掛著自己的繩索,握成筒狀搭在嘴邊.然後放開嗓子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沒事吧,莉諾卡!"

    這回莉諾卡終于聽清了,少女對徐向北豎起大拇指,同樣扯著嗓子吼回來:"沒事!"

    不知為啥,徐向北總有種莉諾卡豎大拇指的動作是傳承自弗朗西斯老頭地感覺.不過感覺老頭如果做這個動作的話一定會搭配上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還要是露齒的,潔白的牙齒在狂風暴雨反射著不知道哪里射來的光芒.就如黑暗中的燈塔一般……

    既然本人都說沒事了,自己瞎擔心也沒有用,徐向北聳聳肩,將注意力從妹妹身上移開,看了看甲板上另外兩名少女的狀況:琳芙絲雖然也和徐向北莉諾卡一樣,屬于"裸奔"人士,但是少女地羽翼在她身邊形成了一道電漿屏障.將風中夾雜的雨點硬生生的汽化掉了大半,造成大量水蒸氣的同時也使得琳芙絲的身體免于遭受風雨的雙重摧殘;而以穩如泰山的姿態佇立于整個甲板最前端地愛麗絲最占便宜,狂風和豪雨遇到那堅固的鎧甲和全身大盾牌簡直就像海浪撞到了岸邊的礁石,立刻碰了個頭破血流.鎧甲上流淌的水流被風推送著,從鎧甲地邊緣漏出.在黑暗中形成道道白色的飄帶,像極了飛機翼尖拉出地翼云,藍晶老頭最自豪的重甲使得旅館少女成了此時最悠哉的人,不過相應的,機動力的欠缺使得少女不得不在自己身上多捆了幾道----憑著莉莉亞地機動能力.她們倆如果不幸掉進這暴風雨中地話. 沒有人幫助怕是回不來了.

    另外,同樣由于機動力的問題.莉斯和千鳥也被徐向北排除在這次戰斗行動之外----這種天氣實在不可能將她派出去對風鯨施加貼身攻擊.

    由于進入風暴層之前從實驗室里地發電機組到上甲板的臨時輸電線路就已經鋪設完成,在甲板上布設電燈的工作進行得異常迅速,現在月光舟的整個上甲板都籠罩在一片明亮的白色光芒中,不過讓徐向北失望的是,這光芒離開月光舟甲板的范圍後不久就立刻被雨幕吞噬得一干二淨.

    徐向北不得不再一次感歎自然界那強大的力量,人造的光芒面對風暴層的暴雨渺小到不得一提,就連身為這個世界最高人類造物的羽翼的空識,都比不上自然界賦予人魚一族的自衛本能.

    想到人魚一族,徐向北就想起那位突然沒聲了的人魚族小姐,很難想象面對這種狀況她竟然會這麼安靜,派去查看她的狀況的梅加耶拉也是時候報告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徐向北這邊正想著呢,梅加耶拉就頂起上甲板的艙口的蓋子,從船里探出腦袋,少女的長發立刻被狂風吹得飛散開來,就像美杜莎腦袋上的蛇群一般狂亂的舞動著.夾雜著密集雨點的狂風像是已經等待多時了一般,不由分說就往艙口里猛灌,梅加耶拉的女仆裝上一刻還干乾淨淨整整齊齊,眨眼間就被暴雨濕透,蕾絲和荷葉邊都一下子蔫了下去,和衣服一起緊緊的貼著少女的身體.

    "那魚怎麼樣了?"徐向北俯下身子,一邊問一邊制止想要爬出來的梅加耶拉,"不,梅加耶拉你不用出來,這外面沒有我們就夠了,所以你就不必出來受罪了."

    "遵命,主人大人,"女仆少女有那麼一瞬間看起來有點泄氣,不過她立刻將自己的表情調整回適合女仆長的冷靜,說話方式也變得正式了許多,"尤歌朵拉小姐似乎被剛剛的超聲波震暈了,不過我稍微檢查了下她的身體,看起來並沒有大礙.現在由希正在照顧她."

    本來徐向北還想問點別的什麼的,可這個時候第二波超聲波穿透雨幕抵達月光舟,由于超聲波對空氣的擾動,原本夾在在風中的黃豆大小地雨點同一時間解體,破碎成更細小的水珠.那些在電燈光芒照耀下環繞在月光舟周圍的密集的亮晶晶的雨線刹那間失去蹤影,突然騰起的濃密的白色水霧一下子將周圍的黑暗和月光舟隔絕開來,那一瞬間月光舟就仿佛航行在白色地祥云當中,仿佛周圍那暴戾的狂風驟雨從來不曾存在一般……

    緊接著白霧被狂風毫不留情的扯碎,黑暗再臨的頭一秒粗大的閃電撕破了黑暗,電光之中,月光舟前方隱約顯現出一團龐大的黑影.

    雷聲傳來的同時,傳聲筒里傳來多菲雷亞的痛苦地聲音.看來少女的耳朵並沒有恩萊科那般堅韌,無法抵抗超聲波的淫威.

    然後別的什麼東西開始介入超聲波當中,原本超聲波震動空氣造成的壓力,就算對徐向北那經過辛德蕾拉強化的耳朵來說都有些難以忍受,可是隨著這新的空氣波動地介入,這種壓力漸漸舒緩下來,開始變得柔和.

    應該是希達吧,徐向北猜測.不過難不成那名少女也能發出和超聲波近似的聲波?以人類的嗓子能做到麼?

    從世面上流傳的傳聞來看,我認為尼特族地大司書不應該被歸進人類的范疇,她們……辛西婭地解釋剛開了個頭,徐向北的注意力就被某些新的異變所吸引.

    空氣中帶著腥味,不是和風鯨這個名字相適應的魚腥味(實際上,人魚也好風鯨也好,和魚腥味壓根沒沾邊).而是濃重得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惡心地血腥味.

    仿佛是為了呼應這血腥味,黑得像墨汁一般地粗大煙霧帶從月光舟前方的雨幕中飄來,迅速將整艘飛船籠罩其中,打在飛船上地雨點一瞬間就改變了顏色.而且變得異常的粘稠,這粘乎乎的黑色液體迅速浸染了甲板上眾人的衣物.濃烈的腥味從被浸染的衣服上散發出來.

    血?

    "哥……嗚哇!"停下手中工作的莉諾卡捂著鼻子想對徐向北喊些什麼,結果她一張嘴黑色的血液就灌進了她嘴里,濃烈的腥味讓少女皺起眉頭,不一會就跪在地上劇烈的嘔吐起來,從她嘴里吐出的白色黃色嘔吐物立刻就被黑色淹沒.

    來自莉諾卡的通訊.幾乎和莉諾卡吐起來的同時.辛德蕾拉的報告切入徐向北的腦海.帕露菲認為這只老山風鯨恐怕受了重傷,按這個失血速度看.創口很大,靠著它自己的身體機能是無法止血的,所以就算我們不管它,它不久之後也會死去.

    應該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麼,這麼恐怖往外傾瀉自己的鮮血,竟然還能苟延殘喘,果然不愧是風暴層的霸主.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月光舟沒有辦法等著這個大家伙自己掛掉.徐向北查看辛德蕾拉的空識,盡管有雨幕和血液的遮擋干擾,少女依然成功的將風鯨的大概位置標識出來,這個大家伙剛好擋在月光舟此時的航線上,由于風太大,此時月光舟無法進行大角度的轉彎航行,那樣的話船會被暴虐的狂風掀翻----月光舟的翅膀的壞處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她沒有辦法像其他船那樣把帆收起來以減少受風面;而同樣由于狂風,降低航行速度的做法也同樣不可行----這種風中減弱推力同樣是致命的.

    月光舟在面對暴虐天氣時的優勢,放到此時的環境中竟然變成了劣勢,當然,如果是一般的走私船遇到現在這種壞天氣,估計不用風鯨出場就已經被蹂躪得夠嗆了.

    這時候風鯨的第二波"悲鳴"(這是希達的說法)終于停住,徐向北握住甲板上的傳聲筒,想對艦橋的多菲雷亞下命令,卻忽然間想到剛剛莉諾卡的遭遇而在開口前一刻扼殺了自己開口的念頭.

    好在梅加耶拉頭上的兔子耳朵提醒了他,他通過辛德蕾拉發報,告訴梅加耶拉到艦橋去,負責轉達自己的命令.

    梅加耶拉立刻點點頭,就縮回船艙里,順手帶上了上甲板的艙蓋.

    很快月光舟開始微調自己的航向,它在多菲雷亞的操作下小心翼翼的在風中傾側著船身,將戰艦的中軸偏開前方不斷湧來濃重的黑色"墨汁"的那個點.

    于是漸漸的漸漸的,彌漫在月光舟周圍,考驗著暴露在甲板上的眾人的心理底線的黑色云霧越來越稀薄,最後月光舟終于脫離了風暴中搖曳的那道黑色暗流,一直屏住呼吸的眾人不約而同的張開嘴,無視灌進嘴里的雨水,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而那只龐然大物的身影也終于變得清晰起來.

    那東西給徐向北的第一印象,竟然讓徐向北想起美國空軍引以為豪的B2轟炸機,而且還是一架受傷的B2,濃煙正從她右翼的發動機上滾滾而出,估計是挨了一發S300吧……

    這時辛德蕾拉的報告打斷了徐向北的胡思亂想:波形,藍色確認

    波形?藍色?EVA麼?

    目標定義為天上軍生物兵器,種類A;變種可能:是;建議發布一級戰斗警報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40
正文 164 西格瑪和聲(15)


    徐向北疑惑了,為什麼辛德蕾拉能確認是天上軍的生物兵器,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出資料?遇到地上軍遺留的事物時,明明都能給出資料,遇到敵人的遺物就抓瞎了?怎麼想也不合理.

    對不起.辛德蕾拉像往常一樣道歉.

    你就別強求了,我們的數據庫里確實沒有這東西的資料,能夠辨識是因為這個東西發出的第八粒子波動正好具有天上軍生物兵器的一般特征,僅此而已辛西婭的說明隨之而來,而且,我不認為會這麼巧我們三人都沒有相關記錄.

    也就是說,這東西應該是在辛西婭她們被封存之後投入到風暴層中的麼,如果按照之前獲得的情報,辛西婭她們被封存的時候天地戰爭已經結束了的話,那這些龐然大物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被投入到風暴層當中的呢?

    不過徐向北沒有時間細想了,說時遲那時快,看起來像極了地球上的鰩魚的巨大生物猛的抖動了一下,向著月光舟發出了第一波攻擊.

    風鯨正對著月光舟那一側的鱗片豎了起來,亮出了藏在鱗片的像樹葉上的氣孔一般的結構,下一刻大量的水蒸汽從氣孔當中噴射而出,超高溫的蒸汽由于溫度過高,噴出氣孔好一段距離之後才化作肉眼可視的白色水蒸氣,而白色的蒸汽在現在這種狂風當中依然向著原定的方向噴出老遠,才不情不願的隨著狂風改變了自己的去向.

    在佇立于月光舟上甲板上的徐向北看來,老山風鯨的這個舉動簡直和這個世界的風帆戰艦舷側火炮齊射時的情景一模一樣,而且那瘋狂噴湧而出的白色氣體擁有這個世界那簡陋地火炮的炮口焰根本無法比擬的聲勢,簡直就像衣阿華的四零六主炮齊射一般,即使沒有那震耳欲聾的炮聲做陪襯,依然顯現出難以形容的震撼聲威.

    緊接著徐向北立刻意識到,這噴射絕對不是像鯨魚噴水那樣的正常生理活動,隨著這噴射.數百枚巨大的尖銳針刺撕裂雨幕,向著月光舟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

    徐向北猛的松開自己手里的繩子,沖向莉諾卡,辛德蕾拉的雙翅掃向前方,在徐向北面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面盾牌將徐向北和莉諾卡擋了個嚴實----看起來辛德蕾拉對如何在戰斗中為翔士提供保護已經很有心得,整個動作在不到半秒中的里就全部完成,翅膀上那一根根的鋼鐵羽毛規律的交錯在一起.連一丁點縫隙都沒有留下.

    "阿麗西雅!"將自己妹妹護在懷里之後,徐向北的耳朵捕捉到愛麗絲絕望地叫喊聲,情急之下少女下意識的使用了已經被琳芙絲所拋棄的那個名字……

    徐向北立刻將空識轉向甲板前端的兩名少女,他發現愛麗絲正在原地掙紮著,想要趕到琳芙絲身邊去,卻因為自己腰部已經被粗大的纜繩捆了個結實而無法如願,包裹著少女的厚重全身鎧甲正抬起手臂,全力伸向被電光環繞著的另一名少女.由于全力伸展,鎧甲地各個關節都發出了銳利的摩擦聲.

    愛麗絲那撕心裂肺的聲音穿透狂風的呼嘯,刺進徐向北地心里,徐向北下意識收緊了抱著莉諾卡的手臂,這使得少女身後收攏在一起地由破銅爛鐵硬湊起來翅膀疙得徐向北的胸口痛得要死,在痛覺當中,一個不詳的念頭在他腦海里湧起----難道自己想養個可愛女兒的夢想就要止步于此了麼?

    ----必須要做點什麼.什麼都好.

    可是自己能就近保住莉諾卡就已經盡了全力,實在是分不出力量去顧及在遠處的琳芙絲,而且也沒有時間了,鋪天蓋地地針刺雨近在眼前了……

    ----隨便什麼人都好.做點什麼吧!

    大概是徐向北心里地呼聲真的傳達出去了,一個影子異常敏捷地沖過大半個甲板.從後面抱起琳芙絲,在五道平行的寒光割草似的切斷固定著琳芙絲的繩索的同時,那黑影抱著少女,翻滾著縮進了愛麗絲的全身大盾後面.

    下一刻針刺的暴雨席卷了月光舟.

    銳利的針刺打在莉莉亞形成的大盾上,刺到月光舟的裝甲上.鋒芒劃過盾牌表面的聲音.針尖刺穿裝甲的聲音,所有這些都讓徐向北產生了自己的指甲尖正在刮不鏽鋼玻璃的錯覺.後腦勺上湧起的毛毛的感覺讓徐向北不由自主的縮起了肩膀,莉諾卡似乎也產生了類似的感覺,少女抓住徐向北的手臂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收緊,小小的指甲的尖端切進了徐向北的皮膚.

    針刺同樣打到了辛德蕾拉的翅膀上,第一擊打在了辛蒂莎形成的發光羽毛上,小女孩的半身像立刻皺起眉頭,大顆大顆的淚珠就這麼從小女孩的眼窩里滾了出來,緊接著伴隨著無形的哭聲,辛德蕾拉翅膀上所有的光羽都驟然間提升了好幾個亮度,暴起的高溫將落在光羽上的雨點悉數汽化,而在這之後命中光羽的針刺都不約而同的燃燒起來……

    原來如此,這針刺恐怕是有機物,雖然能承受發射時蒸汽的高溫,卻無法抵擋由光魔武器形成的真刀真槍的破壞性超高溫.

    針刺打擊持續了數秒,終于結束了.

    徐向北抬起頭,開始確認甲板上眾人的狀況,他意外的看見貓子正從愛麗絲的大盾後面鑽出來.

    巫女服的少女肩膀上紮了一根巨大的針刺,可是少女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她抬起右手抓住針刺,一用力就將紮透了自己身體的針刺整個拔了出來,針尖脫離她的身體的刹那,一大股鮮血噴射而出,濺了隨後鑽出盾牌庇護的琳芙絲一臉.

    "你……沒事吧?"徐向北在辛德蕾拉的翅膀向兩邊打開的同時,對貓子大喊.

    " 當然,這點傷對咱家來說不算啥,連痛都不痛,咱就當是鍛煉下新陳代謝的機能唄!"貓子雙手叉腰,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如此說道.而她左肩上地恐怖傷口眼看著就愈合了.接著她抬起手,惡狠狠的指著飛行在月光舟右前方的那個巨大的黑影,裂開嘴亮出獠牙,大聲吼著:"汝給我記住!汝的奶和腦子,咱家要定了!咱還要把你那該死蠢尾巴割下來做項圈!"

    你其實……很痛吧?

    徐向北松了口氣的同時,還在他懷里的莉諾卡劈頭就對自己身側伸出的那把大劍大吼:"帕露菲,你可沒提有這招!"

    大狗也震動著自己地劍,大聲吼回來:"我也說過每只老山風鯨招數都不太一樣的吧?"

    按照帕露菲和恩萊科兩人提供的情報.老山風鯨的武器其實和風鯨差不多,它首先是生物,所有的武器都是在自己的生理機能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比如說,老山風鯨體內往往會貯藏大量地水,在需要快速加速的時候它會利用自己內部生物光核(功率比同噸位的戰艦相當)的能量將水瞬間汽化,利用水蒸氣噴射來推動自己,而這種機能改變一下就變成了----水蒸氣針刺炮齊射.而弗朗西斯老爺子獵獲的那只風鯨則是高壓蒸汽噴射炮,反正原理是一樣的.

    "它裝填要多久?"徐向北對帕露菲問道.玩格斗游戲打BOSS的時候,除了弄清楚它地招式,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掌握每一招的僵直時間,不過徐向北問完就想到,既然招式都不太一樣了,那麼自然僵直時間啥的都不會一樣.

    也就是說,這是開荒?該死.還是不能團滅地開荒……

    就在徐向北想著這些有的沒地時候,離開他手臂環抱的莉諾卡忽然拉開系在自己腰上的兩條繩索中的一條的繩結,將這條較短地繩索丟到一邊,緊接著少女拖著較長地那條繩索飛上天空.將自己身側那柄巨劍對准了剛剛向月光舟發難的那個巨大黑影.

    聚能炮發射地前兆立刻在巨劍的表面顯現,聚集在一起的光芒甚至壓過了月光舟上甲板上的燈光.還沒等發射,巨劍表面被汽化的雨水形成的白霧就已經造足了氣氛,那越來越亮的光芒預示著之後那一擊的巨大威力.

    "管它要裝填多久,一擊拍死它不就永遠都不用擔心它再開火了麼!"莉諾卡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沒等徐向北表態.聚集在巨劍表面的能量團就這樣噴射而出.直取老山風鯨航路的前方.

    而莉諾卡則被巨大反作用力向後推去,一直退到拴著她的繩子被繃緊的那一刻.才最終刹住去勢,在繩子的拖曳下,小女孩的腰部就像要折斷似的向後彎曲,痛的莉諾卡齜牙咧嘴.

    穿過黑暗雨幕的光團風馳電掣的襲向大怪物的頭部,光團發出的亮光照亮風鯨身體表面那排列得密密麻麻的鱗片,同時也照出了風鯨那扁平的身體上的巨大的創口,一股一股的血汙正從那恐怖的傷口中噴出,徐向北甚至認為他看見了從創口中向外翻出的臉盆粗的血管,每當那血管收緊一次,就有濃密的黑色墨汁被擠壓出來,光是看著都能讓人產生聞到血腥味的錯覺.

    就在光團要和怪物相撞的前一刻,風鯨忽然扭動了一下自己巨大扁平的身體,將疑似眼睛的透明晶體錯開光團的飛行路線.

    光團和風鯨那高高拱起的額頭碰撞到一起,破碎開來的光芒迅速塗滿了風鯨的額頭,爆炸的沖擊波將它頭部附近的鱗片整個掀起來,向周圍甩去,就仿佛手雷在施放著自己的破片,銳利的鱗片甚至紮進風鯨自己的身體,留下道道傷痕.而由高溫灼燒產生的煙霧從爆炸造成的傷口中騰起,和濃重的血汙混雜在一起,迅速融入肆虐的狂風中.

    像是巨型輪船的汽笛聲的悲鳴隨即震撼著所有人的耳朵.

    風鯨的身體開始神經質的抽搐起來,原本流淌在它體表鱗片之間的雨水被統統甩起來,形成一片水霧,這使得它的身體看起來就像被一層薄薄的光芒包裹.

    它頭上的突起被削掉了大半,現在只剩下一個正在向外噴著鮮血和不明膿液的焦黑的深坑,剛剛躲過莉諾卡射出的致命彈丸的眼睛在深坑下面一點的地方骨碌碌的轉動著,對著月光舟放射出駭人的紅光.

    第二聲嚎叫以仿佛要連此時包圍著月光舟的黑暗都要扯破的氣勢傳來,夾雜在嚎叫中的超聲波讓月光舟上的所有人都不會理解錯它傳達的意思.

    它非常,非常的生氣.

    似乎單純的使用嚎叫聲已經不足以表達它的憤怒,它在狂風中靈巧的翻了個身,向著月光舟航線沖了過來.

    隨著這大家伙的急速接近,月光舟的燈光照亮了它身上排布整齊的鱗片,照亮了它身體中軸線上豎起的尖銳的,帶著鋸齒的魚鰭----那魚鰭從它被削平的頭部突起開始,一直延伸到它拖在背後的大尾巴上,銳利的鋸齒反射著月光舟上燈光,顯得寒氣逼人;而它那像鞭子一樣的尾巴則在空中甩動著,揮舞著尾巴末端那沉重的倒鉤,看起來就像一只巨大的流星錘.

    這就是風鯨維利最強大的武器之一----它那龐大的,不可一世的身軀.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40
正文 165 西格瑪和聲(16)


    老山風鯨的體積比月光舟還要大一圈,就算它沒有身上那些恐怖的魚鰭什麼的,就算它此刻只不過是和月光舟保持同向飛行並且雙方間的相對速度非常之低,它那巨大的身體直接撞上來的話,月光舟也非散架不可.

    "開火!開火!"徐向北一邊沖甲板上的少女們大喊,一邊以食物獎勵法對命令辛蒂莎開火.密集的光球從徐向北背後的羽翼上脫落,轉了個彎之後就呼嘯著沖向正撞開厚重的雨幕殺向月光舟的巨大飛行怪獸.

    辛蒂莎能同時控制的光球數量取決于單個光球的能量乘以光球和徐向北之間的距離的積的總合,可是如果在光球完成最初的轉向動作之後就放棄引導,讓光球以自身的速度沿著直線飛行的話,這個光球就不再對辛蒂莎的運算和引導能力就造成負擔.而最初的轉彎因為離徐向北本體實在是非常非常的緊,能夠同時引導的能量總數也就幾何級數增加,此時決定火力密度的已經不是辛蒂莎的引導能力,而是辛蒂莎的核心功率,所以辛蒂莎才能形成這種程度的高密度彈幕.

    高密度的彈幕射擊讓辛蒂莎形成的光羽溫度一漲再漲,顏色已經漸漸由黃色變成了藍色,並且越來越明顯的展現出轉變成紫色的傾向,而相應的辛德蕾拉形成的翅膀上那一根根黑色的鐵羽毛也逐漸轉變成暗紅色;背後翅膀上的熱量也波及到徐向北,讓他覺得自己的後背就像背了團火似的熱辣熱辣的,翅膀上汽化的水蒸氣燙得他的脖子和鎖骨處的皮膚就像被水煮過似的通紅通紅.

    在徐向北開火地同時,莉諾卡也架起帕露菲的四聯裝粒子炮,對著風鯨那巨大的身體就是一通狂掃,兄妹倆噴射而出的彈雨以要把天空中所有的雨點統統汽化的驚人氣勢向著老山風鯨傾瀉,將大怪物正對著月光舟這邊的體表轟得坑坑窪窪的一片狼藉, 原本整齊地鱗片鎧甲被炸得一塌糊塗,桌面大小的磷被整個掀開的比比皆是.裸露出下面白花花的還帶著血絲的肌肉,有的鱗片竟然因為連續被高溫粒子彈命中,而被熔化掉大半,化作成分不明的亮紅色液體貼在風鯨的體表,被狂風吹著向風鯨地尾部彙聚過去,卻在半路上再次凝固,結成各種各樣形狀怪異的痂.

    老山風鯨再次發出痛苦的鳴叫,但是卻絲毫沒有減慢自己向月光舟靠近的速度.眼看著同向飛行的兩個大塊頭就要在風暴當中撞在一起,徐向北腦海里甚至開始想象那大怪物身上鋸齒狀的魚鰭切割月光舟的船體時發出地刺耳聲響,光是想想他的後腦勺就禁不住一陣陣惡寒.

    辛蒂莎發出過熱警報,盡管只展開的數秒的彈幕,高強度地連續發射依然使得小女孩開始吃不消了,另一邊莉諾卡的狀況也差不多,帕露菲地四聯裝粒子炮炮身已經紅得像立刻要進行淬火的刀劍一般.

    徐向北一看情況不對,立刻通過辛德蕾拉向在艦橋上的梅加耶拉發報.命令多菲雷亞暫時保持航向不變,准備在撞擊前一刻大幅度機動避開滅頂之災---這樣的話這個龐然大物應該來不及改變自己的撞擊姿態,當然僅僅是應該而已.

    就在這時候,月光舟地甲板猛地一抖,幅度之巨大讓猝不及防的徐向北差點摔倒在甲板上,下一刻炮擊地聲音才接踵而至,莉莉亞的那把酷似十字架的巨劍那方方正正的頭部噴射出大股的火光.裝置在巨劍尾部的噴射引擎散發著耀目的第八色光芒,可巨劍的劍身依然順著連接劍體和鎧甲手臂的溝槽向後滑動,退到溝槽頂點的時候某種閉鎖機構發出沉重的聲響,以此為信號.十字架較短的橫臂的外殼十字架的外側退開,亮出隱藏在下面的排氣孔.大量的氣體從打開的部分中噴出.

    幾乎與莉莉亞的巨劍排出氣體同一時刻,老山風鯨那扁平身體的一側開了個肉眼都能確認的大孔,愛麗絲和莉莉亞射出的實體炮彈毫無懸念的打透了風鯨表面的鱗片裝甲,在鱗片下面的肌肉和各種生物組織中翻滾著,鑽出一個歪歪斜斜的,並且直徑在不斷擴大的洞穴.最後當沾滿燒焦了的血肉彈丸從風鯨身體另一側鑽出的時候. 它背後留下的是一個比進入時的傷口直徑大上百倍的巨大窟窿,濃重的,深黑色的鮮血立刻從這個恐怖的大窟窿中噴湧而出.

    由于極度的痛苦.風鯨尖叫著,抽搐著,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可它的掙紮只是讓更多的鮮血從新舊傷口中噴出,將它飛過的空間全部弄得一片腥臭罷了.

    "趁現在!"因為太激動,徐向北不由自主的將原本只想在腦子里對辛德蕾拉說的話語喊了出來,辛德蕾拉立刻將這話翻譯成光魔電報機的信號,發送給艦橋上的梅加耶拉,女仆長又立刻將這命令轉述給正在掌舵的多菲雷亞.

    于是月光舟的船身向上一抬,同時整艘船大幅度的向著風鯨的方向橫向傾斜,裝置在月光舟翅膀上的全部副翼都向上揚起到最大角度,飛船用相當魯莽的動作迎著風鯨沖了過去,大過載機動使得飛船翅膀上的積水都向尖端聚集,最後重新被甩向空中,在月光舟屁股後面形成兩道弧度很大的白色軌跡.

    多菲雷亞這大膽到極點的機動動作讓徐向北一時摸不著頭腦,驟然間橫在眼前的巨大飛行怪物那抽*動著的身軀讓徐向北霎時間出了一身冷汗,沒等他反應過來,月光舟又窄又長的船頭就從風鯨背脊上方掠過,作為艦橋的第二船體底部幾乎是貼著風鯨背脊上那恐怖銳利的魚鰭擦過.

    忽然間,徐向北意識到多菲雷亞打算做什麼了,都不用通過空識去確認,他知道月光舟腹部的重弩肯定在這個瞬間擊發了.

    事實就和徐向北想的一樣,安裝在腹部的那座繳獲自海盜的米德特魯加制要塞用重弩在月光舟頭部擦過風鯨的背鰭時,松開了它的弓弦.包著鐵皮地沉重弩箭從弩炮的炮軌上射出,幾乎剛出膛就紮進了風鯨的背脊,弩箭銳利的頭部恰好紮進了一片已經失去鱗片保護的區域,數米長的弩箭將近四分之三的長度都沒入了風鯨的肌肉. 銳利地頭部更是一頭刺進了風鯨用來噴射水蒸氣調整飛行姿態的無數個器官中的一個正中間,半秒鍾後藏在箭頭里的炸藥爆炸了.

    月光舟的弩箭當中裝填的炸藥是莉諾卡特制的光魔制品,由本來制造的東西就喜歡爆炸地莉諾卡專門制作的爆炸物果然不負眾望,它成功的在老山風鯨的軀體上制造了一個新的孔洞,被爆炸掀起的碎肉一股腦兒的噴到月光舟地外殼上,大大增加了許多天後進行的月光舟清洗活動的工作量.

    幾乎零距離的攻擊讓老山風鯨變得更加狂暴,它瘋狂地扭動著身體,那條舞動著的大尾巴重重地砸上了正要和它脫離接觸的月光舟的翅膀的尖端.原本就脆弱的翅膀裝甲在巨獸尾部地倒鉤面前就像紙糊地一般,被扯下來的裝甲片被狂風卷帶著,很快就飛沒影了.

    在和月光舟脫離接觸之後,老山風鯨像是不甘心似地扭動著身軀,極力的改變自己的方向再次撲向月光舟,可這回它的動作卻像是陷入了泥漿中一般,漸漸的變得緩慢而毫無威懾力,于是月光舟開始一點一點的拉大和它之間的距離.

    顯然連續遭到重創的巨獸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面對正在遠離自己的月光舟,老山風鯨使出了最後的撒手锏,它撐開自己身側的一系列膜狀結構,利用高速震動的薄膜響周圍無差別的施放高頻超聲波.

    不過就連這聲波都顯得比之前兩次更加無力.

    現在這狀況看起來,哪怕是放著這大家伙不管直接跑路,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徐向北剛剛產生這個想法,琳芙絲就在他眼前躍入黑色的厚重的雨幕當中.少女迎著超聲波的浪潮,向著正在一點一點遠去的風鯨沖過去.

    少女徑直跳到了風鯨的背上,電光產生的耀目白色照亮了整個天際.

    風鯨那龐大的身體在閃動的電光中抽搐著,汽笛一般的悲鳴聲響徹天際.結束了.徐向北看著那電光,如此認定.緊接著剛剛由于狀況所迫沒來得及仔細思考的重重問題都湧上他的腦海.首先第一個問題就是,到底天上軍,或者天上軍的後繼者為什麼要在戰爭結束之後在風暴層投入如此強大的生物戰力呢?然後,為什麼這頭風鯨會出現在月光舟的航線上?按照帕露菲的說法,月光舟走的應該是一般的走私船航線.這航線幾乎避開了所有已知老山風鯨的勢力范圍才對啊----當然這個問題也好解釋.月光舟上那麼多地上軍羽翼,天上軍的遺留物找上門來其實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在遇到月光舟之前,誰打傷了這只老山風鯨?而那個人或者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

    確實,如果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們遇到的事情全部是偶然的話,那就不得不懷疑這里面有著某種必然性了呢.對于徐向北的想法,辛西婭立刻表示贊同,少女的迷你胸像很難得的沒有端茶杯,而是擺出一副嚴肅的沉思的表情.

    這時候,琳芙絲終于停止了電擊,老山風鯨的身體不再抽*動,不過它也並沒有像徐向北設想的那樣,立刻被狂風吹得失去蹤影,而是像沉船一樣慢慢的減速,同時緩緩的向下沉去.

    看起來就算掛掉了,這巨獸身體某些部分----比如生物光核心----的機能依然沒有停止,據說地球上像白鯨或者藍鯨這樣的大型生物也差不多是這樣,只有死去一段時間後身體的機能才會完全停止.

    琳芙絲離開風鯨的尸體,頂著風向月光舟飛來,幾乎在同一時刻,月光舟的甲板上有什麼東西跳進空中,接著風力向著正在離開的風鯨尸體飛撲過去.

    " 不要跑!咱家的奶和肉!"貓子用雙腿夾著月光舟上裝備的系泊用的粗大錨纜,撐開雙手將自己巫女服的水袖當成風帆以借助風力,熟練的飛向風鯨尸體,那動作簡直可以媲美愛麗絲在索蘭尼亞乘風飛行時的英姿.貓子的尾巴和橘紅色的秀麗長發在狂風中舞動著,顯得異常的顯眼.

    這只貪吃不要命的瘋貓!

    徐向北重重的歎了口氣,他俯身拿起另一根錨纜,一拍翅膀從月光舟的甲板上騰空飛起,追在貓子後面向著風鯨的尸體飛去.

    就在徐向北他們干掉風鯨的同時,在距離他們相當遙遠的一塊被人為的切成四方形的古怪浮游大陸中央的某間一片黑暗的會議室里,秘密會議正在好幾根漂浮在黑暗中的,標識著不同數字的水晶之間進行著.

    " 剛剛接到的報告,安傑洛特下達了對各地空閑執行使的緊急召集令,看來米德特魯加的那位女王陛下成功的將那個老太婆給逼急了呢."表面刻著零三字樣的那一個晶體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尖銳,不同的是今天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看起來在相當長的時間里,阿瓦隆的那幫家伙都沒有辦法理會別的事情了呢."

    "正是如此,"位于會議桌上首的晶體"零一"以充滿無機質感的蒼老嗓音贊同道,"所以我們應該趁此機會,加快我們行動速度,那個行動已經進行了將近半年,是時候結束它了."

    "如您所願.""零一"的話音剛落,標號"零六"的晶體就一彬彬有禮的聲音回答道,不過它的話鋒忽然一轉,"但是,有的人似乎總想越權干涉別人負責的行動呢."

    " 您多慮了,我僅僅是在追蹤傾聽者公主和弗朗西斯公的孫女而已,而我剛剛接到報告,那位小姐似乎剛剛經過索蘭尼亞,正向著下層空域前進."位于會議桌末席的標號"十三"的晶體立刻接口,以女人的聲音說道,"話說回來,您當初不也是贊同由我來負責這個任務的人之一麼?"

    "夠了,十三號."零一再一次開口,打斷了女人的話語,"風暴層內的指揮權歸零六所有,必要的時候可以先放過傾聽者和弗朗西斯的後裔,來保證行動的成功."

    "了解."零六立刻應道.而十三號的女人雖然沉默了一會,最後也不情不願的說:"遵命,大師."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40
正文 166 西格瑪和聲(17)


    "你們捕獵風鯨的技術還真是拙劣啊,一點都不優雅,作為獵手你們全部失格!"尤歌朵拉指著徐向北的鼻子,肆無忌憚的發表著自己的見解.

    " 我還以為玩優雅只是那些自以為是的貴族們的興趣呢."徐向北不以為然的說道,雖然剛剛那場戰斗和之前的比起來只能算是有驚無險,完全算不得激烈,但是徐向北還是感到了戰斗過後的倦怠感,他懶洋洋的打量著面前的龐然大物,腦袋里盡是些"這家伙可真大啊"之類的無關緊要的想法.

    "這句話是偏見,絕對是偏見!"尤歌朵拉立刻嚷嚷起來,人魚公主甩動著自己的大尾巴,將載著她的吊籃弄得搖晃個不停,掛著吊籃的繩索左右搖擺,摩擦著徐向北背後的翅膀發出"嗦嗦"的聲響.尤歌朵拉一邊這樣扭動著身體,一邊嘰里咕嚕的叨咕著諸如"我們獵殺風鯨的時候會盡量保持風鯨身體的完整以最大限度的獲取它的價值"之類的話語.

    徐向北低下頭,看著人魚少女那鬧變扭的臉,以吊兒郎當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喝訴道:"別亂動,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管啊……而且說到底,由一開始就被風鯨的超聲波震暈的家伙說出這些話語來,也沒有什麼說服力嘛!"

    徐向北的話剛說完,原本還在念碎碎的尤歌朵拉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喝水被嗆到了一樣,話語也變成意義不明的嗚嗚聲.

    而徐向北也不再說話,吊著人魚少女繼續向著被月光舟拖在身後的老山風鯨尸體飛去.

    不過徐向北也知道,尤歌朵拉說的沒錯,他一邊飛一邊再次打量著風鯨那被打得千瘡百孔的尸體,按照帕露菲和恩萊科老爺子的說法,這老山風鯨的價值至多只有原先的一半,別的不說單說她地鱗片,徐向北他們的狂轟濫炸將風鯨體表的鱗片掀掉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大多殘缺不全,而完整的風鯨鱗片制作的工藝品在上層空域是異常搶手的奢侈品----雖然最近因為上層空域逐漸露出亂世的兆頭,價值可能打了少許折扣.

    價值少就少吧,反正到了下層空域錢和實力只要有一樣就差不多足夠了,貪心是不對地.

    這麼想著徐向北抬起頭,看著頭頂上在云層之間露出的那細細長長的一條藍天,喃喃自語道"這要是再來點陽光那就是最適合經曆惡戰之後的勇士們的午後了".

    現在月光舟正航行在兩道由濃密的黑色云層堆砌成的峭壁之間的峽谷里,夾著月光舟地云壁分別向上下無限延伸.讓人光是看著都會產生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以至于頭頂那一線藍天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被擊斃的老山風鯨正漂浮在月光舟後方數百米的地方,被兩條粗大的錨纜拖掛著一起飛行.

    不管人類也好,人魚也好,狩獵風鯨的時候一般采用的都是所謂牛皮糖戰術,獵人們會和風鯨玩捉迷藏,不斷地在風鯨體表制造傷口,利用它無法迅速止血的特性.逐漸削弱它的力量,一直到將這龐然大物磨死為止,這樣的好處就是可以獲取最完整地風鯨尸體,不會損壞那些價值連城的素材.

    風鯨死後,身體地大部分機能並不會立刻停止,這個時候獵人們一般會輕車熟路的將風鯨的身體剖開,找到這家伙的光核心.然後用四級光魔技術制成的特殊道具附著在光核心上,使得這未經加工地生物核心暫時具備戰艦光核心類似地功能,繼續為尸體提供浮力.

    緊接著獵人們會把風鯨的尸體拖到風暴層那永不停息地暴風雨之間的夾縫里,趁著云層改變自己的勢態.將船再次籠罩進狂風暴雨中之前,迅速的將風鯨解體.把其中值錢的部分裝進自己的船艙.

    這正是月光舟上的眾人現在正在干的事情.

    由于風鯨的身體已經被炸得千瘡百孔,找到生物光核心並沒有耗費徐向北他們太多的功夫,而捕鯨人使用的那種特殊道具竟然在月光舟的貨倉里就有,這讓徐向北異常的無語----他越來越懷疑弗朗西斯老頭設計這船的初衷了.

    對于徐向北的疑問,帕露菲的說法是:"月光舟的設計本來就是老頭子在親眼目睹捕鯨人捕獲一條風鯨之後產生的靈感.你沒發現風鯨的造型和月光舟滿像的麼?所以月光舟上帶有捕鯨用的道具有什麼奇怪的麼?"

    雖然徐向北覺得帕露菲這個"所以"和前面的話語沒什麼聯系.但是由于他自己也覺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很無聊,就沒有向帕露菲指出這一點.

    而莉諾卡聽完帕露菲的話語.立刻雙眼發光,認定自己的爺爺是准備再捕獲幾條風鯨,拿來做光魔科技研究的材料,于是在安裝好那個特殊道具之後,莉諾卡就一門心思鑽進風鯨的身體,開始研究風鯨的身體構造,以及它那奇異的生物光魔回路.

    除了干勁十足的莉諾卡,現在月光舟上能飛的人幾乎都飛行在巨大的老山風鯨尸體附近,莉斯正在恩萊科的指揮下切割風鯨身上的肌肉,少女揮舞著長長的武士刀,動作熟練的沿著風鯨的骨架將依附在骨骼上的肌肉一條一條的片下來,丟進愛麗絲吊著的貨櫃里,成為月光舟的食物儲備的一部分.切割肉片的時候從肌肉的毛細血管中濺出的鮮血將少女的衣服染成了紅色,同時也讓莉斯的臉色越來越臭,大概是因為她身上那件華麗的女仆裝就要從此廢棄的緣故吧.

    琳芙絲則拎了個大桶,正來回飛行在月光舟和風鯨尸體之間,將一桶一桶的鯨油從老山風鯨那巨大顱腔中舀出來,提回月光舟上,裝進臨時空出來的二號蓄水槽中 ----風鯨的油是上好的燃料和潤滑劑,賣給光魔工匠或者家庭主婦都會有不錯的價錢.雖說徐向北不貪錢,可是錢多一點又沒有什麼壞處不是?

    而徐向北則借口要調查風鯨最開始的創傷,將自己排除到了勞動的隊列之外……其實這麼說不全對,因為月光舟上的少女們似乎早就將"夏亞先生"(又或者"主人大人""哥哥"和"爸爸")排除在了參加一般勞動地行列之外.徐向北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為偷懶編出個理由來,只能說是地球宅人的生澀了……

    至于為什麼會掛著尤歌朵拉,那是因為這個家伙在船里吵著要看老山風鯨,而且還對著傳聲筒肆無忌憚的釋放著機關槍似的話語,以至于多菲雷亞和希達都覺得難以忍受,最後不得不拜托徐向北讓她如願.

    吊著尤歌朵拉在老山風鯨尸體周圍轉了兩圈之後,原本還覺得有點不情願的徐向北又覺得自己行動值回票價了.因為尤歌朵拉臉上那像小孩子一般的興奮表情實在是太耀眼了.

    人魚少女趴在吊籃邊緣,將大半個上身探了出去,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風鯨尸體看個不停,小嘴巴張得老大,長在耳朵附近的魚鰭和腹部地魚鰭一道像扇子一樣晃來晃去.

    "難不成……"徐向北低頭俯視著尤歌朵拉,"難不成之前你沒見過完整的風鯨?"

    "這只風鯨一點都不完整!"尤歌朵拉立刻抬起頭,皺著眉頭抗議道,"大自然的美感全部被你們破壞掉了!"

    "好好.我們錯了,不過如果你不注意點的話,胸口那兩個東西又要掉了哦!上次掉了吐掉了飛行珠,這次掉了還不知道吐出什麼來呢……"

    徐向北的話讓尤歌朵拉慌慌張張的低下頭,查看遮擋自己胸部"那兩個東西",確認它們還好好的呆在原來的地方後,少女長長地出了口氣.

    少女的模樣讓徐向北忍不住產生了再逗逗她的沖動.于是他繼續說:"說起來為什麼一定要用兩個瓷碗來蓋住**呢,穿件衣服什麼的擋一下不是更方便麼?"

    "那,那是,用那些軟軟的東西的話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地嘛!"

    軟的話會很不舒服?那一瞬間徐向北華麗的想歪了.辛西婭抓住機會在腦海里對他好一番調侃,辛德蕾拉怎一臉認真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可能是誤會了徐向北此刻地臉色,尤歌朵拉臉頰微微泛紅,她一手按住自己蓋住自己胸部的兩個碗(那是莉諾卡在她地要求下趕制出來的,碗的邊緣鑽了孔,然後穿過繩子綁在尤歌朵拉的身體上.發揮了胸罩的效果).另一手指著徐向北地鼻子,對徐向北大喊:"有,有什麼奇怪地嘛.說到底我們溫蒂妮(也就是人魚族)女人要遮住**,還不是因為你們人類的緣故?因為我們不遮住地話,就會有雄性人類老是盯著看,碰到正在發情的人類的時候,還有可能被抓到陰暗的地方,用棍子紮生殖孔和嘴巴!好可怕好可怕!"

    突如其來的爆發把徐向北搞的有點不知所措,而尤歌朵拉說說著就再次進入激昂狀態,一邊嘀嘀咕咕的強調著"好可怕",一邊揮舞著雙手甩動著大尾巴,搞的吊籃就像抽風似的劇烈的晃動起來.

    吊籃的繩索來回抽*動,摩擦著辛德蕾拉的翅膀,制造出某種酸酸的感覺傳到徐向北的腦海里,竟然讓徐向北產生了某種愉悅的情緒……(OTL)

    徐向北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算安撫下像磕了藥似的興奮得難以置信的尤歌朵拉,恰好就在這個時候,人魚少女胸前,系著那兩個碗的繩子上的繩結悄然松脫了……兩個碗從尤歌朵拉那潔白圓潤的**上脫落,先是撞上了吊籃的邊緣,隨即翻了個個兒,跌進空中,不斷翻轉著向著黑色云層形成深淵的底部飄去.

    "嗚哇哇……我的胸部,我的胸部啊!"尤歌朵拉嘴里喊著讓人想不誤會都不行的話語,驚慌失措的將身體向外探出,伸長了手想要抓住自己的"胸罩",卻一個不小心從吊籃里翻了出去,也跌向那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

    徐向北拍動自己背後的翅膀,一個俯沖鑽到尤歌朵拉下方,將像條快干死的魚一樣撲騰著的少女抓進懷里.

    "我說,"抱穩少女之後,徐向北長長舒了口氣,以長輩的語氣責備道,"沒了飛行珠就給我小心點啊!"

    "嗚咕……我知道啦……"尤歌朵拉低著頭,兩手的食指的尖端在胸前互相戳來戳去,情緒低落的應道.

    由于這件事是由于"胸部"而起,徐向北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尤歌朵拉那大小雖然不算太出眾,卻勝在成色良好的**上.

    那個,你打算把我們兩姐妹統統無視麼,夏亞?辛西婭的迷你胸像眯著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徐向北.

    而原本一副沉思模樣的辛德蕾拉聽到辛西婭的話語,也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徐向北.

    糟糕了,辛蒂莎在的話辛西婭可能還會收斂點,但是偏偏現在累壞了的小女孩在梅加耶拉的照看下正在月光舟上呼呼大睡,看來剛剛自己腦海里閃過的齷齪念頭這回可是捅了個大婁子……

    哼哼,夏亞你還真是個色胚呢,你的欲望果然是越來越難以滿足了呐,連我都快被難倒了呢,哎呀哎呀……不過奇怪的是,辛西婭卻很干脆的放過了徐向北.

    辛德蕾拉則微微皺起眉頭,道:夏亞,有我們還不夠麼……

    ……這在某種意義上說,比之前更棘手.徐向北頭痛的同時,忽然想到了些什麼,結果辛西婭的迷你胸像果然就像他預想的那樣,端起了紅茶,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這家伙,八成是故意將話題往那邊帶的……

    好在這個時候莉諾卡的腦袋從風鯨的尸體中探了出來,少女晃著髒兮兮的馬尾辮,沖徐向北大喊:"哥哥,我找到了好東西!"

    說著莉諾卡舉起手里的瓶子,得意洋洋的沖徐向北晃動著:"我找到了這家伙的香囊,里面全是龍誕香!"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41
正文 167 西格瑪和聲(18)


    徐向北看了看正在沖自己招手的莉諾卡,隨即擰過頭招呼飛在遠一點的地方正在指揮風鯨肢解作業的恩萊科:"老爺子,這個東西交給你看著了!"

    說完他一用力,將懷里的尤歌朵拉向恩萊科拋了過去.

    "嗚哇哇,不要丟人家啦人家才不是東西才不要被這樣丟啦救命救命啊!"尤歌朵拉閉著眼睛哇啦哇啦的大喊著,同時像正在學飛的雛鳥般使勁的拍打自己的雙手,可惜的是她的手顯然沒有鳥類的翅膀那麼有效,如果不是恩萊科眼疾手快接住她的話,恐怕她就只能做自由落體了.

    被老管家抱在懷里尤歌朵拉輕聲抽泣著,一邊用手抹著眼角,一邊埋怨著:"好過分,一點都不尊重人家的人權,好過分,明明都知道人家的飛行珠丟了,還要這樣讓人家不斷的想起來,過分……"

    " 溫蒂妮的小姐,"這時恩萊科開口了,老頭低著頭,臉上是標准的老紳士特有的彬彬有禮又和藹可親的表情,他以溫婉的充滿紳士風度的口氣對安慰尤歌朵拉道," 夏亞大人他並沒有惡意,他只是覺得帶著小姐靠近風鯨不方便,而且怕死風鯨的腥味讓小姐難受,大人的苦心希望小姐能理解……"

    如果被人以這種語調勸說的話,原本沒有道理的事情也會變得有道理起來呢……所以說語氣和態度對信息的傳遞真的很重要.

    不過尤歌朵拉會安靜下來顯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人魚公主那淚汪汪的眼睛現在睜得老大,盯著恩萊科的那對閃閃發亮的瞳孔似乎在感歎:好帥啊

    飽經風霜的老男人對未經世事的少女來說果然是大殺器一般的存在啊!

    看著恩萊科搞定了那條恬燥地魚,徐向北聳了聳肩,轉身向著從風鯨的尸體里探出腦袋的莉諾卡飛去.

    莉諾卡所在的地方剛好有一塊扁平的骨頭從風鯨身體當中伸出,看起來就像是專門准備的起降平台一樣.徐向北在那平台上翩然落下,腳著地的同時伴隨著淡淡的第八色光芒,兩名少女一左一右地在他兩側顯出身形,藍色和白色的長發與輕盈的裙擺一道輕輕舞動.光是這兩名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華麗氣息.就為徐向北做足了排場,看起來還真有那麼些"公爵大人"的派頭.

    三人剛站定,帕露菲就一甩脖子將嘴里銜著的繩子拋了過來,以無所謂的語氣建議道:"為了安全起見,你們還是把這繩子栓腰上比較好,里面滑得很,一不小心就可能一直滑到尸體外面,然後掉進云里找不到了.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建議罷了."

    "工作地時候,安全也是很重要的!"沒等徐向北表態,莉諾卡就豎起手指,一副GALGAME里妹妹擔心哥哥時的標准表情和語氣,"所以哥哥務必這麼做,不然的話就呆在外面和辛蒂她們保持同契好了!"

    " 好好,我知道了."徐向北點頭應著,也許是受莉諾卡的表情語氣的影響,他也拿出了GALGAME里欠扁男主角面對妹妹的擔心時必定會露出地嫌麻煩的表情, 不情不願的將繩子系在自己腰上,然後將長出來的部分遞給身後地辛德蕾拉,"不過,這樣把我們五個人都栓在一起.萬一……辛蒂,不用綁那麼緊啦,你的腰已經很細很完美了,不需要再壓迫她了……"

    徐向北最後一句話讓正低頭轉心地綁繩結的辛德蕾拉抬起頭.對徐向北眨巴眨巴眼睛,隨即將繩子放松了一些.再系好遞給辛西婭----于是五個人就這麼變成了一串栓在一起的香腸.

    徐向北打量著將自己和三名少女以及一只狗栓在一起的繩子,輕挑眉毛繼續剛剛的話:"這樣把大家都栓一塊兒,一個人跌倒了,不會被把其他人連累麼,接著就五個人一起掉進云里找不到了……"

    " 沒關系地.帕露菲地力氣很大的哦."莉諾卡露出健康得讓人想起高露潔牙膏廣告地笑容("我們的目標是:沒有蛀牙!"),用左手將拿著那個裝著龍誕香的瓶子的右手的袖子向上一捋.一直掀到肩膀的位置,然後她把右手輕輕一彎,大臂上立刻鼓起一只"大老鼠",看得徐向北都"驚豔"了,"嘻嘻,就算沒有帕露菲,我也會把哥哥和辛蒂都拽回來的哦!啊,還有辛西婭也是啦!"

    出,出現了,傳說中的肌肉蘿莉……雖然徐向北已經知道整天擺弄那碩大鐵錘的莉諾卡肌肉絕對不會顯得太松弛,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徐向北輕輕搖搖頭,將不由自主浮現在腦海里的莉諾卡那長著一塊塊結實的形狀分明的肌肉的裸體給趕了出去,緊接著他忽然想,難怪多菲雷亞和莉諾卡打架的時候,不論過程如何,最後被壓在下面的必定是多菲雷亞……

    徐向北輕咳一聲,將腦子里不著邊際的想法抹消掉,然後對莉諾卡說:"那個,莉諾卡,你發現了什麼?"

    "啊,那個啊,進來說吧,哥哥,站在外面不覺得冷麼?"說完莉諾卡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就拖著系在腰部的繩子,往後退了幾步,讓出空間讓徐向北鑽進她所在的那條看起來像是血管的管道.

    鑽進風鯨的尸體里之後,預料之中的惡臭並沒有摧殘徐向北的鼻子,相反空氣中似乎有某些讓人愉悅的味道.

    可徐向北使勁抽了抽鼻子,卻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麼味道,只能疑惑的歪著腦袋,眉頭微微皺起.

    看著哥哥的表情,莉諾卡"嘿嘿"笑起來,少女舉起手里的瓶子,很開心的說明道:"是這個的緣故啦,哥哥,雖然現在僅僅是未加工原料,但是瓶子里的龍誕香已經在發揮功效了哦!除臭效果一流吧?"

    徐向北從少女手中接過瓶子,把瓶口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結果只聞到一點點酷似機油的味道,這種東西怎麼能除臭呢?

    " 准確的說不是除臭,"似乎是看出了徐向北的疑惑,帕露菲搶在徐向北提問前解說道,"而是麻痹鼻腔中地嗅覺神經罷了,提純了之後產生的香味,也不過是嗅神經產生的錯覺罷了,說白了就是近似神經毒氣一類的存在.對我們人類還沒什麼.對那位人魚小姐以及她的同類來說,這東西就是猛毒,實際上這也是風鯨們的武器之一,往往風鯨被擊斃的時候,香囊里已經空無一物了,這也是它之所以如此珍貴的原因.這一次能碰到裝得滿滿一香囊地龍誕香,實在是運氣太好了."

    "也就是說,這有可能是為了某些人為了對付溫蒂妮一族而專門設計的武器?"徐向北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又聞了聞,隨後將瓶子交給身後的辛西婭,少女接過瓶子的時候對徐向北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對于徐向北的問題,帕露菲做了個奇怪的表情,徐向北一時沒猜出來那表情代表地意義,直到大狗如此說道:"如果這東西真的像夏亞你說的那樣,是人類的造物的話."

    在戰斗結束後.徐向北就向月光舟上的眾人公開了這東西有可能是天上軍遺留的生物兵器地後代或者變種這個信息,結果眾人的反應各不相同,顯然帕露菲對此抱的是懷疑態度.

    "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沒錯,"莉諾卡開口反駁自己的搭檔.少女拍了拍此時眾人置身地通道的牆壁,有力地拍擊讓干燥堅硬的生物膜組織發出清脆的聲響."爺爺大概是因為只見過老山風鯨的殘骸所以沒發現,或者不確定,但是看我們現在所處的通道,還有外面那個骨頭平台,不覺得生物身體里有這種東西很奇怪麼.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為人類進入這大家伙地身體而專門准備地似的.而且,普通地風鯨並沒有這樣的構造.否則爺爺在跟我講解風鯨身體構造的時候不會沒有提到的."

    帕露菲盯著莉諾卡看了幾秒,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徐向北也伸手去摸了摸身旁的肉壁(為什麼我覺得這詞好糟糕呢?BY作者),發覺確實如莉諾卡所言,這東西給人的感覺和平常的生物體內的膜結構相比實在太過不一樣了.

    "我說,夏亞,"就在這時候,身後正在查看裝著龍誕香的瓶子的辛西婭開口了,"記不記得我們曾經在海盜基地找到那份黑市物品清單?當時你不是還感歎亂世將至,奢侈品都漸漸變得不值錢了麼,當時你有沒有注意到,有一樣商品卻不是這樣?"

    徐向北抬起頭看著生物通道的天花板,努力回想著兩個多月前在海盜基地時的情景,卻發覺自己完全想不起來曾經有找到過這麼一本東西,或者找到了,卻因為當時的戰利品實在太多,而導致他沒有對這個聽起來像賬本或者別的什麼類似的東西的玩意兒沒怎麼在意.

    于是他試著根據現在語境猜測:"你是說,龍誕香?"

    辛西婭很誇張的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像往常一樣帶上了幾分戲謔,她很愉快的偷揶徐向北:"夏亞,光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衣服什麼的上面,卻忽視了對隱藏了大量信息的文字資料的整理和分析,這可不是一個領導者的做法呢!"

    被看穿了啊……徐向北無奈的聳聳肩,認輸似的攤了攤手.

    " 真拿你沒辦法,"辛西婭搖搖頭,那樣子看起來像極了妻子在埋怨不成器的丈夫,由于沒有茶杯可以端,少女的右手有點神經質的將抓在手里的扇子撐開又闔上,"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整理分析信息的工作剛好是我的拿手活.從海盜基地弄來的文字資料我已經完成分類,存放在月光舟的圖書室里了,只要去查一下就能找到."

    說完辛西婭有些得意揚起下巴,頓了頓,賣了下關子才繼續說:"夏亞你剛剛倒是猜對了,在奢侈品統統降價的時候,為什麼被稱為奢侈品中的奢侈品的龍誕香精卻反而在一點一點的升價呢?"

    辛西婭的話音一落,生體隧道里就陷入一片沉默,徐向北和帕露菲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顯然他們都想到一塊去了.

    "原來如此,剩下的問題就是,到底是誰在這麼干呢?"徐向北托起自己的下巴,自語道.

    "還用問麼,人類的欲望從來都不比任何種族差啊."帕露菲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來我們確實是需要加快速度盡快趕去尤歌朵拉的家鄉了呢,不管怎麼樣勢態都不太妙啊,最壞的情況就是……"

    辛西婭接過大狗的話頭,輕聲吐出不祥的詞語:"兩敗俱傷麼?"

    "等一下!"莉諾卡突然大喊起來,打斷了三人的對話,少女看起來一頭霧水,"你們到底再說什麼?爺爺常說故弄玄虛是不對的!"

    三人一齊看著皺著眉頭不高興的嘟著嘴巴的莉諾卡,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帕露菲是無奈的歎氣,徐向北因為覺得好萌而在感歎,辛西婭則露出難以捉摸的微笑.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忽然想起此時此地還有個人可能對事情不太了解,于是他轉過頭,將擔心的目光投向辛德蕾拉,卻發現少女正緊緊的捏著綁住腰部的繩子低著頭,垂下的頭發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嘴巴----辛德蕾拉那潔白的牙齒正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讓原本紅潤可愛的嘴唇開始微微發白.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41
正文 168 西格瑪和聲(19)


    "辛蒂……"同樣注意到辛德蕾拉的臉色的莉諾卡小聲念著少女的名字,卻一下子想不到接下來該說什麼,只好陷入沉默.

    不過莉諾卡的話語還是讓辛德蕾拉抬起頭來,面對眾人擔心的視線,辛德蕾拉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她開心調整自己臉上的表情,可惜的是這個努力並不成功,就連莉諾卡都看出來她想掩飾自己的情緒.最後少女終于放棄,輕輕低下頭,通訊用的兔耳天線耷拉下來,少女以這種低落的姿態,說出了她那句口頭禪一般的台詞:"對不起……"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沉悶.

    徐向北把手伸進自己頭發里,狠狠的抓了抓,接著他砸吧砸吧嘴,把手從頭發里抽出來,指著月光舟船載工匠:"莉諾卡,香囊什麼的我們就不去看了,你帶著通訊器吧?"

    莉諾卡聞言伸手從背後背著的工具箱中抽出兔耳朵,沖徐向北晃了晃,順帶一提她的那個工具箱外表酷似港台古裝劇里江湖郎中或者一看就是一副注定要和女鬼發生 XX事件的落魄書生背著的那玩意兒,唯一不同的就是莉諾卡的箱子一側掛了一把看起來就很猙獰的巨大錘子,這錘子正不斷的讓徐向北想起剛剛自己的妹妹展現的肌肉.

    "好,有通訊器就行了,待會讓恩萊科協調下,把香囊和生物光核心都運走,其他值錢的東西也統統挖走."說完徐向北轉過身,對兩名少女揮了揮手,"走吧,我們回船上去和希達一起喝茶吧……"

    "我先不回去,"辛西婭忽然開口了,她的目光先是在辛德蕾拉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轉向徐向北,隨即她微微眯起雙眼.悄悄的沖徐向北遞了個眼色,"我留在這里查看下這大家伙最初的傷口吧,沒准能發現些什麼,待會就麻煩莉諾卡你把我吊回去了.沒問題吧?"

    "當然,不過……"莉諾卡回答著,完全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從剛剛開始少女就像往常一樣找不著北,並且因為不明就里而皺著眉頭.

    帕露菲倒是很清楚狀況.大狗非常自然的插進對話,表示"交給我們吧",封住了莉諾卡發言的機會.

    "那就拜托了."丟下這麼一句之後,徐向北抓起辛德蕾拉的手,將少女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柔聲說,"我們回船上去吧."

    辛德蕾拉很聽話地點點頭.

    解開綁在腰部的繩子稍微花了點時間,大約五分鍾後.徐向北再次飛翔在那不算陰霾也不算晴朗的天空中.

    不過在接近月光舟的時候,徐向北卻制止了正打算壓低高度降落到月光舟甲板上的辛德蕾拉.

    "再飛一會兒吧,這感覺挺懷念的,"徐向北並不僅僅是在腦海里想著這句話,而是將它用自己的嘴說了出來,那語氣輕柔和緩,就像在跟老友記聊天一般."上一次只有我們兩人飛在天上,究竟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黑色地羽翼迎著風暴層那稍顯粗獷的微風舒展著,帶著徐向北在天空中輕快的滑翔,懸崖般的黑色云層在徐向北兩側飛快的向後退去.云層表面的凸起不斷隨著位置的改變而變換著模樣,使得整個畫面看起來動感十足.

    徐向北時不時輕輕扭動身子.每一次辛德蕾拉都會配合著他的動作調整自己地飛行姿態,于是背著翅膀的徐向北就像真正的鳥兒一般在天空中左右搖擺,自如的變換著飛行的軌跡,就像在跟風嬉戲一般.

    享受著自由飛翔的感覺,徐向北徹底放松自己的每一個神經.每一塊肌肉.就像要和風融合在一起一般.

    傾聽著風地聲音,徐向北不由得想起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那些日子.想起和辛德蕾拉一起跑快遞的每個日夜,每一天每一天,就像這樣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中,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累了就隨便找個浮游島休息,看芙鈴打野味,從島上地泥土里挖出野生的土豆和野菜,然後和辛德蕾拉一起研究野菜湯地做法.

    每一天每一天.跑長途真的很辛苦,幾萬公里飛下來,身體就像要散架一般,見到床的時候兩人往往會一起躺倒,身體和身體壓在一起,任憑身上那沾滿灰塵甚至雨水的衣服弄髒床單,第二天早上醒來往往會驚奇的發現自己地扣子掛到了對方地衣領,又或者自己的頭發纏住了對方地耳朵脖子,耗上老半天都分不開.

    每一天每一天.

    回憶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湧來,徐向北不免感到奇怪,自己明明只是想讓辛德蕾拉散散心而已啊,為什麼反而會被帶進回憶當中呢?

    對不起.也許徐向北這個想法被辛德蕾拉察覺了吧,少女像往常一樣道歉,剛剛,剛剛讓你擔心了,夏亞.

    "現在我還是很擔心啊,傻姑娘,剛剛到底怎麼了?"

    對不起,自我診斷的結果顯示,只是情緒平衡機制的暫時失調,現在,正在修複中.

    "真的是這樣嗎?"徐向北在風中回過頭,看著自己背後的羽翼,柔聲問道.

    ……是的,真的是這樣.辛德蕾拉稍微猶豫了一瞬間,就很肯定的回答道,可她的迷你胸像緊憋著一張臉,一副又難過又愧疚的樣子----看來這名少女天生就不會撒謊.

    徐向北重重的歎了口氣,下一刻他猛的改變自己身體的姿態,由于他的動作,原本平穩的飛行姿態驟然失衡,辛德蕾拉趕忙跟上調整翅膀的狀態,最終導致他們倆做了個非常劇烈的抬頭動作,二人就這樣快速拉高高度,沖向夾在兩道云的峭壁之間的那一線天空.

    "告訴多菲,我們去去就回來,讓她保持原航向不變."由于上升的過載,從徐向北嘴里吐出的話語顯得磕磕巴巴的,不過直接讀取徐向北地表層思維後.辛德蕾拉按照命令發出了電文.

    做這一切的時候,辛德蕾拉的迷你胸像看起來完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徐向北也不解釋,只是一個勁的收攏身子,向著更高的空中升去,一直到腳下的月光舟縮小成一個細小的點還沒有停止,最後月光舟干脆就淡出了視野,消失在云層間地黑暗中.

    這下整個天空里,只剩下徐向北和他的羽翼.

    終于停止上升後.徐向北面帶笑容,解除了和辛德蕾拉的同契.

    從徐向北身上分離出來的少女臉上混合著驚恐,不解以及難以掩飾的擔心,不過下一刻徐向北緊緊的抓住了辛德蕾拉伸過來的手,卻拒絕了再同契的請求.

    "一直以來,我都很想這麼干一次!"盯著漸漸開始狂暴地風,徐向北開心的沖辛德蕾拉喊著,他攤開自己的四肢,將身體放平.學著電視上跳傘運動員的模樣禦風滑翔,用身體感受著空氣的浮力,失重帶給他遠遠異于平常飛翔時的感覺.

    像是溶化在天空中的感覺,不是乘風而行,而是成為風地一份子,穿越云朵構成的街道,且行且歌.

    辛德蕾拉看看徐向北.又低頭看看身體下方那無盡的深淵,她學著徐向北的動作,攤開四肢,她地長發向著上方的天空伸展.展開地裙擺里兜滿了風兒.盡管這樣,少女臉上的表情看卻變得越發的不解.

    "切斷空識.再把所有的飛行數據都丟開,辛蒂!"徐向北對著自己身邊的少女大聲說,"用身體來感覺,什麼都不用想."

    兩人就這樣乘風而行,牽著手做著自由落體.遠看去酷似比翼齊飛地鳥兒.

    徐向北也不再說話.就這麼不斷地落下落下,牽著自己的女孩地手.在天空中自由的落下.

    終于,沉默被再次打破了,這次按耐不住的是辛德蕾拉.

    "為什麼?"也許是受到徐向北的影響,少女也沒有通過腦內鏈接,而是從自己的雙唇中吐出疑問.

    徐向北在最初的一瞬間,還在疑惑少女究竟問的是"為什麼想要自由落體"還是"為什麼要帶著我一起",可當他發現辛德蕾拉察覺了他的想法,打算詳細說明的時候,搶先開口了.

    他把辛德蕾拉的話理解成了後面一種意思.

    "我總覺得,這樣子一起飛翔,才算是真正的搭檔.不是翔士和羽翼,不是使用者和工具,單純的是互相合作的兩個人,並肩飛行在這云層當中,我覺得這樣才是對我是你的羽翼這句話最好的詮釋."

    說著徐向北笑了,可他的笑容卻因為越來越大的風而顯得有些怪異.

    "但是……"

    辛德蕾拉的"但是"剛剛出口,徐向北就將她後面的話語掐斷了:"辛蒂,我從來都把你當成*人來看的啊,所以希望你也不要把自己當成工具,明白麼?"

    辛德蕾拉不說話了,少女垂下目光,看著下方無限遠處的某個點.

    徐向北張了張嘴,卻把就要出口的話語又吞了回去,只是用力握緊了辛德蕾拉的小手,生怕丟掉在這寒冷的風中唯一的溫暖.

    過了一下會兒,辛德蕾拉漸漸加強了手部的握力,于是兩人的掌心比剛剛更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我剛剛,"辛德蕾拉開口了,卻依然沒有看著徐向北,她的話語在風的呼嘯中就像脆弱的燭火一般,盡管飄搖不定卻依然滑開了黑暗,"覺得自己很沒用."

    徐向北輕輕收會自己拉著辛德蕾拉的那邊手臂,將少女的身體拉近自己,同時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少女,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不能開船,不能做東西,不能分析情報,連為夏亞你笑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晚上陪著夏亞你,但是……"

    徐向北用空著的手抓住辛德蕾拉另一邊手臂,讓兩人的手臂圍成環形,接著他用額頭頂著辛德蕾拉的頭頂.讓少女抬起頭來.

    看見少女臉上那淡淡的晶瑩的淚痕時,徐向北覺得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以至于他能自然而然的吐出讓人非常臉紅非常不好意思地,甜得發膩的話語,他說:"至少你還可以為我流淚."

    于是更多了晶瑩的東西從辛德蕾拉的眼眶中湧出,又立刻在風中破碎,向上升起,反射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讓翔士擔心是不對的……但是……但是……"

    徐向北繼續收攏手臂.將辛德蕾拉的臉進一步拉近自己,讓鼻尖盯著少女地臉蛋,讓少女的淚水撞碎在自己的眉毛上,他在這種距離,對少女笑著說:"我一點也不介意啊,我還指望有一天辛蒂你能跟我耍耍脾氣撒撒嬌嬌什麼的呢……"

    少女低低的抽泣著,沒有說話.

    就這樣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當辛德蕾拉的淚水終于不再湧出之後,徐向北才繼續開口:"其實,辛蒂你完全不必擔心啊,一直以來有一件事情是唯有你才能做到的啊."

    辛德蕾拉抬起頭,盯著徐向北的眼睛,由于距離太近,徐向北甚至產生一種他們倆地虹膜就要碰到一起的錯覺.辛德蕾拉那清澈的瞳孔,似乎就要把徐向北的意識吸進去一般.

    這情景讓徐向北忽然不好意思起來,他偏開自己的目光,下意識的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你是我地翅膀.不是麼?"

    辛德蕾拉不說話,只是盯著徐向北一直看一直看.

    就在這時候.一陣大風吹來,將辛德蕾拉頭上的兔子耳朵刮進空中.

    徐向北暗叫一聲不好,他望著正在飛速遠去的通訊天線,立刻調整身體准備同契後將它追回來.

    "沒關系,"可辛德蕾拉輕聲制止了他."耳朵的原理我已經學會了.所以,再多呆一會.就一會……"

    于是徐向北又回到了剛剛地姿態,兩人互相緊握著對方的手,隨風飄飛著.

    忽然,他們倆頭頂上那一線天空里,透下幾縷淡淡地陽光,下一瞬間,黑色云層的邊緣浮現出若有若無色彩,七色的圓弧在黑色背景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的飄渺,卻依然擁有著讓人不由得心生感動地力量.

    "漂亮."辛德蕾拉在徐向北耳邊輕聲說道.

    "是啊."徐向北答道,忽然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辛西婭說地話,就接著問道,"辛蒂,你早就知道我是從異界來的?"

    出乎徐向北意料之外地是,辛德蕾拉臉上立刻浮現出一頭霧水的表情,少女詫異的對自己的搭檔眨巴著眼睛.

    ……不知道麼?

    "那……換個問題,為什麼你在和我還有辛西婭同契的時候,要將我的思維同辛西婭他們隔絕起來?"

    "對不起,"辛德蕾拉又露出徐向北已經熟悉了的那種小動物般小心翼翼同時又帶點愧疚的表情,她輕聲解釋道,"因為,辛西婭的舉動很奇怪……我,做錯了麼?"

    那一刻徐向北心里還有點幸災樂禍,心想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接著他開始很認真的考慮,既然都跟辛西婭坦白了,那麼自然也應該告訴辛德蕾拉才行---從哪里說起好呢?辛德蕾拉大概沒有辛西婭那麼強的理解力,所以這個問題還真是傷腦筋呢……

    而徐向北的表情顯然讓辛德蕾拉又誤會了,少女再次小聲道歉:"對不起……"

    而沉浸在幸福氛圍中的二人都沒注意到,在他們視野范圍內,有個小小的黑點,那是航向在相當遠的地方的一條走私船.

    當然,隔著那麼遠的距離,走私船上沒有人會發現飄在天空中的兩個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人影.

    不過世界上總有點例外,這條船上剛好就有人感覺到了來自遠方的那一絲淡淡的異樣.

    "血的味道."身穿有著鋸齒狀裙擺的淺蔥色洋裝長裙,肩披同樣在底邊裝飾著鋸齒紋的淺蔥色斗篷,纖細的腰部插著外形修長的武士刀的少女站在走私船的船舷,靠著木質的欄杆俯視著下方的云海,冷冷的說道,"看來是個不得了的家伙."

    "副長閣下,您又在開玩笑了."在被稱為副長的少女身後一點的地方,有著一副好好先生的笑容的眼鏡麻花辮少女如此說道,"如果是血的味道的話,沒准是您或者我身上殘留的呢."

    "不騙你,索姬,我的第六感很靈的,一定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家伙,沒准之後我們還能遇上."說完副長少女裂開嘴,露出猙獰的笑容,輕輕吐出了宛如詛咒的話語,"實在是讓人期待呐!"
zoidsdx44 發表於 2011-3-7 11:41
正文 169 西格瑪和聲(20)


    卡特雷亞在自己艦隊的最後尾穩住了身形,遙望著遠方結束了追擊正在重整隊形的米德特魯加翔士群,代表著伊斯坎塔娜女王陛下的那件大披風就飛揚在一干米德特魯加翔士中間,即使不使用空識它所散發的存在感也讓人難以將它忽略.

    伊斯坎塔娜陛下和她的羽翼別塞法勒斯的實力絕對是自己碰上的翔士當中最強的,就在方才還和那位陛下戰得難解難分的卡特雷亞對這點異常的有把握,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拓婭在機能方面比起別塞法勒斯要略強一些,自己可能壓根就不是米德特魯加的女王陛下的對手.

    再加上伊斯坎塔娜到現在為止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特質,就連卡特雷亞都忍不住懷疑,布里多瓦這次該不會真的氣數已盡了吧?

    打得還真是慘烈呢.腦海里拓婭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帶著點置身事外的味道,這點讓卡特雷亞有些難以釋懷,不過畢竟是在一起有一段時間的老搭檔,差不多也習慣了.

    卡特雷亞回頭查看自己的艦隊,看著一艘艘傷痕累累的戰艦拖著黑色的煙柱航行在已經變了顏色的天空中,看著帶著一身血汙懸停在自己身後的翔士們,看著他們那充滿疲憊的臉.

    卡特雷亞忽然想,自己看起來應該和他們差不多吧:精疲力盡外表狼狽,酷似從地獄中歸來的惡鬼.

    想到這,她不免重重的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那位陛下需要的只是一場低傷亡的勝利來鼓舞士氣,只怕我們連逃都逃不出來吧!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卡特雷亞不得不承認拓婭說的是事實,只要現在那位女王再揮軍掩殺過來,自己的艦隊在劫難逃,女王陛下不過是不想讓困獸猶斗的自己帶給她更多的傷亡----特別是在帝國艦隊真正地主力依然擋在她進軍的路上的時候.

    而且,卡特雷亞懷疑,伊斯坎塔娜在制定策略的時候.說不定將布里多瓦內部的派系斗爭都考慮在內了,她知道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在會戰剛剛開始就發射了撤退信號的卡特雷亞恐怕是沒有能力左右帝國的高層決策了,帝國內部有不少人巴不得借著這個機會,將"陰陽魔女"踹出帝國地政治格局,最不濟也要暫時解除卡特雷亞的指揮權,將這位新晉元帥"冷凍"起來.

    這麼想著,卡特雷亞又回憶起和伊斯坎塔娜陛下的那次酒會.想到那個時候感到的那種壓迫感,那種威嚴.

    有那麼一瞬間卡特雷亞自暴自棄的想,干脆轉投到那位陛下麾下算了.不過她立刻意識到,那樣的話,剛剛犧牲的戰士們的血就統統白流了.

    剛剛地激戰,讓卡特雷亞的禁衛艦隊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艦,剩下的戰艦里,超過一半在回港後.等待它們的也是報廢的命運----它們那千瘡百孔的艦體已經連維修地價值都沒有了.

    翔士方面的損失更加恐怖,單是卡特雷亞的禁衛翔士就損失了四名,而他們每一個都是卡特雷亞親自遴選出來的好手,每一個都是卡特雷亞所珍惜所信賴地手足.

    讓人難以忘懷的傷痕已經永遠留下了.

    要麼,就在那次酒會之後,今天地會戰之前改旗易幟,要麼就一直抵抗到底.選了一個再反悔這種事情,可不符合她卡特雷亞的作風.

    沒錯,比起憂傷和沮喪,卡雷你還是更適合現在這種自信滿滿的表情啊!

    卡特雷亞沒有回答自己羽翼的話語.她不動聲色的抹掉嘴邊淡淡地笑意,只保留著眼眶中決絕地目光.向後轉過身去,面對著自己的部下們.

    就在這時候她看見一個陌生地身影懸停在自己幸存的禁衛翔士們中間.那是一名看起來剛過二十歲的年輕人,他的羽翼那全紅色的戰斗形態,讓他顯得分外的鶴立雞群.

    卡特雷亞眯起眼睛,仔細端詳繪制在那翔士盾牌上的酷似聖喬治八角十字的黑色家族紋章.在自己的記憶里尋找著相關的信息.最終卻一無所獲.

    察覺到主君表情所代表的含義,多勒雷斯立刻開口介紹道:"這位是弗雷德曼.德.拉.里希特霍芬男爵.是南十字天區的領主,這次應詔參戰的貴族之

    卡特雷亞點點頭,心想原來如此,這次派給自己的雜牌軍里那些應詔而來的貴族全部都是做著飛升夢的小貴族,沒權沒勢,難怪自己會不記得那個紋章;不過能夠在剛剛那場惡戰中幸存,又被默許置身于自己的禁衛翔士當中,多勒雷斯還親自向自己介紹此人,那也就意味著……

    "非常願意為您效勞,王女殿下."年輕人以優雅的動作向卡特雷亞鞠躬,右手輕輕按在胸前,畢恭畢敬的語氣讓任何人都會沒來由的感到愉悅.

    啊啦啦,看來這孩子在故鄉里多半有著男人公敵處*女獵殺者之類的外號,拓婭我要拿出實力來了,不然卡雷都會被搶走了呢!哦哦!努力努力!

    不理會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變得情緒高漲的羽翼,卡特雷亞看了多勒雷斯一眼,隨即對紅色男爵閣下點點頭,拿出公事公辦的語調答道:"我代表布里多瓦王族,感謝您的奮戰."

    緊接著卡特雷亞掃了面前幸存的戰士們,以清澈爽朗同時又隱含著堅定的嗓音說道:"要跑路了,諸位!"戰斗發生的地方距離阿拉希大陸並不算很遠,一整個早上大陸的居民們都能看到天邊此起彼伏的光芒.米德特魯加艦隊出現所造成的最初的混亂之後,人們漸漸平靜下來,男人們都放下手里的活計,端著裝滿啤酒的大木杯聚集在門廊底下,一邊閑聊一邊看著那遙遠的戰火;女人們則像往常一樣挎著菜籃,在市場里挑選著青菜,只有當熟識的幾個主婦碰到了一起,她們才會一邊抱怨米德特魯加屯兵邊境造成菜價上漲.一邊抬頭看著天邊閃動地光芒,虔誠的畫著十字.

    戰敗消息傳來的時候,這一切都亂套了.不久前還系泊在阿拉希大陸某個地方的布里多瓦戰艦,一艘接一艘的拖著滾滾濃煙搖搖晃晃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絕大多數戰艦都向著他們看到的第一個城鎮撞了下去,戰艦地火藥庫無一例外都在觸地的刹那就發生劇烈的爆炸,將不幸位于落點附近的一切都掀到空中.

    而那些勉強能航行的則像個醉漢似的蹣跚著穿過阿拉希附近空域,向著後方退卻,一邊飛一邊沉重的火炮推下船舷.以減輕戰艦的質量.這些從天而降地鋼鐵垃圾砸壞了阿拉希人的房頂和腦袋,進一步的增加著人們的恐慌.

    所有這一切都在告訴人們一個事實,那位不敗的魔女,被稱為奇跡卡的卡特雷亞竟然戰敗了!(楊提督淚流滿面)

    恐怖再次降臨在大陸的每個角落,長久以來布里多瓦官方對米德特魯加人地妖魔化宣傳這一刻終于體現出它的作用,不過有了清晨那第一次恐慌留下的經驗,這一次人們知道自己無處可逃,于是他們也不往街上湧了.他們鎖上房門,把客廳里所有能移動東西都堵到門前,然後鑽進地下室,一家幾口縮在散發著咸腥味兒的醃菜和肉干之間,靜靜地等待著那些野蠻的下層人地到來.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整個大陸,所有人都躲在陰影里瑟瑟發抖.

    到底過了多久呢?

    有些急性子的人忍不住鑽出自己藏身的地方,將房子對著米德特魯加那一邊的窗戶推開一個小小地縫隙.向外小心翼翼地窺探著.

    看起來比清晨時更加誇張的巨大艦陣占據了整整一面天空,米德特魯加地藍底白叉旗甚至壓過了天空本來的色彩,讓湛藍的天穹徹底淪為了背景.

    隨著距離的拉近,憑著人的肉眼就能分辨出戰艦的型號.像根中間被拍扁了的大臘腸的是穆薩級,肚子渾圓的是馬里奧級運輸艦.帶沖角的是德傅里葉級強襲突擊艦……

    而飛在整個艦陣最前方的那艘獨一無二的巨大戰艦,毫無疑問是米德特魯加女王的旗艦,弗雷姆.黑子號.關于這艘旗艦的傳聞多得數不勝數,在布里多瓦官方的宣傳里,它就是惡魔的化身.是傳播毀滅的惡龍.是死亡最忠實的盟友.

    它的存在,清楚的告訴所有布里多瓦人.米德特魯加那位女王陛下,那個所有野蠻人的大首領,那個嗜殺成性的暴君,此時此刻正向他們飛來.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音樂聲.

    某種銀色酷似地球蘇格蘭風笛的樂器在空中奏響,悠揚歡快的旋律回轉在阿拉希上空.

    那樂聲聽起來給人一種非常友好的感覺,絲毫不像是野蠻人的戰歌,極富穿透力的音樂漸漸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安撫著他們因為恐懼而躁動不安的心靈.

    當那支龐大的艦隊終于到達阿拉希大陸邊緣的時候,鼓點加入了演奏,使得原本悠揚的風笛聲無形中具有了些許進行曲的味道.

    米德特魯加的翔士們環繞著各自配屬的戰艦,排成整齊的隊伍在天空中行進,那壯觀的軍陣配合著樂曲聲,營造出一種難以抵擋的震撼.

    越來越多的布里多瓦人從窗戶中探出腦袋,仰望著天空中行進的軍陣,聆聽著悠揚又充滿朝氣的樂曲.

    接著,什麼人的話語聲壓過風笛的音色,鑽進每個人的耳膜."布里多瓦的公民們!我是米德特魯加女王伊斯坎塔娜.庫納塔.伊茲米.米德特魯加!從此刻開始,汝等皆為我的臣民!我伊斯坎塔娜從來不傷害自己的臣民,在我的土地上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

    鏗鏘有力的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管是從窗戶中探出頭來的人,還是仍然蜷縮在陰影里的人,全部都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聆聽著來自天上的聲音.

    " 願意耕耘我的土地之人,我授予你們農具;原因為我的軍隊打造武器之人,我給你們鍛鐵爐熊熊的火焰;願意將我的商品帶向四方之人,我保護你們行商的旅途;而那些願意追隨我的腳步之人,我將引領你們踏遍天空的每個角落!我將帶領你們去到世界的盡頭!我的征途,是星辰云海!"

    天空中落下的話語撩動著所有人的心弦,光是聽著,就讓人的脈搏禁不住的開始躁動,越來越多的窗戶打開了,一個個腦袋探了出來,仰望著天空中那發出鏗鏘話語的存在.

    有的年輕人甚至不顧家人的阻撓,推開了自己的家門,來到街上,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仰望著那讓他們胸中湧起一陣又一陣悸動的存在.

    弗雷姆.黑子號的船頭反射著陽光,桅杆上飄揚著的巨大旗幟下面,停留著一個披著比那旗幟還要巨大披風的嬌小人影,鏗鏘有力的話語正是從那個小小的人影的胸腔中發出,經過擴音羽翼的放大,傳向阿拉希大陸的每個角落.

    " 我的新的臣民們啊!"說著那人影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騎士長槍,太陽的光芒打在長槍光滑的表面上,反射向四周,晃著所有直視那長槍的人的眼睛,初冬的狂風掃過,撩起那人影背後的巨大斗篷,讓藍白相間的布匹就如翅膀版在她身後展開,"這就是我的王道!順應此道者,我將賜予他無盡的繁榮!"

    下一刻,天空中的翔士和士兵們一齊高喊起來,那喊聲壓過世間一切聲響,充斥著蒼穹下的每個角落.

    "吾皇萬歲!吾皇萬歲!"

    地上的人們訝異著望著一片沸騰的天空,"吾皇萬歲"的聲音塞滿了他們的耳廓.

    "吾皇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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