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天國皇朝 作者: 嬴無敵 (連載中)

mk2257 2011-3-14 10:21: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 22529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2
  【第051章】伯爵夫人

  作為的黎波里實際的控制者,埃施瓦伯爵夫人的名氣在耶路撒冷王國之內並不比泰比利亞斯小多少。但她的名氣對於趙龍而言毫無價值,因為蘭斯特一早就掀開了她與泰比利亞斯之間的底牌。

  悍婦、妒婦、吝嗇並且極度摳門的老婊子,這些都是從蘭斯特口中冒出的形容詞,最為直接的一個證據就是趙龍抵達宋邦之前,埃施瓦伯爵夫人派人給宋邦送來了二十多頭母牛和小牛,將宋邦原有的健壯公牛全部換走。對於這種小事趙龍當然沒有時間去計較,但作為東方男爵的財務顧問,蘭斯特的感覺就不怎麼好了。

  其次就是埃施瓦伯爵夫人與泰比利亞斯的關係據稱很不好,在整個王國內部都風傳著她在幕帳閨闈之中的彪悍,更傳言王國的執政官大人在她面前根本就抬不起「頭」來,甚至還傳言她善於用身體俘虜各路英雄好漢,裙下之臣不計其數,幾乎可以組建一支軍隊。對於這一點,趙龍不由想起了《天國王朝》中對茜貝拉公主的演繹,或許埃施瓦伯爵夫人所表現出的才是正是中世紀女強人的真實面目。

  所謂過門是客,趙龍可不會因為蘭斯特的評價而忽略了應有的禮數,在侍從的引領下,趙龍下馬緩緩來到了埃施瓦伯爵夫人面前,單膝跪地以最高規格的禮節行了吻手禮。年紀大約四旬上下的埃施瓦伯爵夫人看起來最多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熟婦,頭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臉上有著淡淡的脂粉痕跡,一雙白嫩的玉手上雖然戴著副薄紗手套,但握在手中非常的柔軟並且溫暖。至於她的容貌到不怎麼讓趙龍覺得美麗或是驚艷,也許是趙龍閱美無數或是古今之間的審美觀念相差太大的緣故,但他卻能感到數十道炙熱的目光從背後襲來,目標就是這位號稱「的黎波里白珍珠」的伯爵夫人。

  「您的聲望正如您的美貌,非常的令人印象深刻。尊貴的伯爵夫人,來自東方的趙龍向您致敬!」趙龍禮節性的在埃施瓦伯爵夫人伸出的手背上輕輕一碰後,不卑不亢的緩緩說道。

  埃施瓦伯爵夫人臉上露出了淡淡笑容,塗抹了淡淡脂粉的眼瞼下,一對海藍色的瞳孔放射出絲絲的輝光,只聽她用帶著意大利口音的法語輕聲笑道:「勳爵大人,請起!和您的名聲比起來,這都算不了什麼。我很好奇,因為我聽說你為了王上病曾經與魔鬼做過交易,不知道這是真的嗎?」

  保持著跪姿的趙龍在埃施瓦伯爵夫人說話的時候,感覺到被自己握在掌中小手似乎微微捏了捏他的手指,但卻沒有抽回去。對於埃施瓦伯爵夫人這種上了年紀的怨婦心思,早就是花叢老鳥的趙龍豈會不知,當即快速的伸出手指在伯爵夫人的掌心輕輕撓了撓,便順勢站起身來笑道:「夫人所聽到的傳聞,其中只有一半是真的。」

  「哦!」被撓了手心的埃施瓦伯爵夫人面色露出了驚訝,但她很快就掩飾住了驚訝,順著趙龍的話語問道:「那一半是真的?」

  也在這時,一直站在埃施瓦伯爵夫人的猥瑣老頭突然輕咳一聲,伯爵夫人的面色微僵,這才很不甘心的抽出了一直被趙龍握住的手,側身讓出了老頭介紹道:「這位是安東尼奧?尼古拉?馬裡烏斯,的黎波里主教大人!」

  一看這老頭的頭上所帶著地白色包頭皮帽,趙龍就知道他是隸屬於羅馬公教派系,作為已經在鮑德溫四世默許下成為東正教擁護者的他,自然不能給安東尼奧什麼好臉色,僅以最基本的微躬禮問候。

  「今天諸位大人的蒞臨,足以令的黎波里蓬蓽生輝,請先享用由的黎波里人獻上的麵包與美酒。」埃施瓦伯爵夫人非常的得體用兩句話就把決鬥之事壓在了後面,引領著趙龍和一眾前來觀戰的本地貴族們進入了伯爵官邸。

  實際上,在這個時期地中海沿岸上有兩座城市名叫的黎波里,一座是位於阿里河口的黎巴嫩北部港市、北黎巴嫩省首府的黎波里,也就是趙龍如今身處的這座城市。它建於公元前700年,是耶路撒冷王國中排名第二大的城市,人們習慣地將這座城市稱為東的黎波里。

  另一座便是利比亞的的黎波里,人們習慣地將這座城市稱為西的黎波里,西的黎波里又被稱為「白石之城」和「白色地中海新娘」。而阿拉伯人為了區別兩個的黎波里,將黎巴嫩的的黎波里(即東的黎波里)稱之為「塔拉布盧斯??沙姆」,將利比亞的的黎波里(即西的黎波里)稱之為「塔拉布盧斯??加爾卜」。兩個的黎波里的名稱均來源於希臘文,意為「三座城市」:東的黎波里是指古城推羅、西頓和阿臘達斯;西的黎波里是指古城奧薩、佈雷撒和萊普蒂斯。

  步入伯爵官邸,除了外表顯得古樸厚重的古羅馬和阿拉伯風格混搭的建築物,趙龍所能看見的就只有奢華。奢華的內裝飾、成群穿著綢緞的僕人,鑲嵌了金銀的各種傢俱擺設,長達數十米卻鋪設在過道上的名貴波斯地毯,這一切除了說明的黎波里的富庶,也說明了蘭斯特對埃施瓦伯爵夫人評價是確有其事的。

  因為,只有一個捨得將幾十米長的名貴波斯地毯鋪設在過道上當做墊腳布的大款,才會幹出「換牛」這種齷齪並且下流的事情來!

  伯爵官邸的大廳也出奇的大,此時大廳之內的長桌被擺出了一個口字型,埃施瓦伯爵夫人作為主人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主位,在她的左手分別坐著安東尼奧和查理,以及一名年紀大約四旬上下的中年男人以及幾名本地的貴族。至於趙龍卻是被安排在了右手第一位,緊挨著伯爵夫人,而蘭斯特、阿爾伯特等人也被安排在了趙龍這一排。

  宴席開始之前,伯爵夫人在與一些相熟的本地貴族們略微寒暄客套了一番之後,突然轉頭向趙龍道:「我丈夫,泰比利亞斯曾經在來信中提到,你擁有非常精湛的醫術,對嗎?」

  正在冷眼掃著赴宴眾人,暗暗聽著身旁的蘭斯特低聲介紹的趙龍冷不防伯爵夫人突然提問,急忙答道:「是的,夫人!」

  「那麼,您會治療女士的疾病嗎?」埃施瓦伯爵夫人一臉正色的問道,可趙龍停在耳裡卻覺得有些詫異,莫非自己剛才的那個小動作讓這個老女人有所誤會?

  「當然,夫人!」趙龍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迅速的答道。

  埃施瓦伯爵夫人聞言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笑意更濃了一些,甚至瞇起的眼角上都能看出幾絲魚尾紋來,她側過身子悄聲道:「那麼,勳爵大人,宴會結束後,不知您能不能留下……為我的一個侄女診治一下,她有很嚴重的女士疾病,的黎波里的大夫們全都束手無策。」

  「當然,能為伯爵夫人效勞是我的榮幸。」鬼使神差的趙龍一口答應了下來。似乎對於婦科,這具軀體裡也應該存留著不少的治療經驗和方法。

  「那可太好了!」埃施瓦伯爵夫人說著掏出手絹,扭過頭去和安東尼奧聊了起來,而她手中的手絹在假裝遮掩了一下口鼻後裝作不經意間掉落在了趙龍的腳邊。

  看著座椅下的手絹,趙龍突然覺得自己額頭上突然冒出了幾滴冷汗,莫非這就是要給耶路撒冷的執政官,的黎波里伯國的老大雷蒙德?泰比利亞斯大人戴綠帽子?

  而好死不死的是,一直在旁注意的蘭斯特也在這時湊到趙龍耳朵邊上,悄聲道:「大人,快把手絹撿起來,這可是一樁美事。」

  「或許吧!」趙龍心知在中世紀,通姦罪只是作用於平民的一種罪責,對於貴族是不適用的。可埃施瓦伯爵夫人怎麼說也是耶路撒冷執政官的妻子,趙龍雖然對於這種事沒有什麼負罪感,可也得顧慮雷蒙德大人的顏面以及私人交情。

  不過想了想之後,趙龍還是悄悄的俯身將手絹撿了起來。

  很快,焦紅色的烤乳豬和烤羊肉被陸續端了上來,女侍們也紛紛在賓客們的杯子裡注滿了暗紅色的葡萄酒,在埃施瓦伯爵夫人的主持下,宴會正式開始。不過在宴會開始後,作為主要賓客的趙龍卻被一輪又一輪為了伯爵夫人能夠美麗長存、容顏永駐的敬酒而被冷落在了一旁。前來圍觀決鬥的本地貴族們似乎紛紛忘了自己的初衷,不論是二十出頭的小愣頭青還是五、六十歲鬍子一大把的老鳥,紛紛向伯爵夫人展開犀利的攻勢。

  直到伯爵夫人以不勝酒力為借口提前退場之後,這才把心思收了回去。然而伯爵夫人的退場,也是戲肉的開場!

  伯爵夫人前腳剛走,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安東尼奧就舉起酒杯站了起來:「讚美上帝!」

  貴族們也知道戲肉來了,自然熱切的響應,隨後安東尼奧放下酒杯,直接就把目光投到趙龍的身上:「東方男爵大人,身為上帝的侍奉者,我一直有一個困惑無法解答,不知道您有興趣聽一聽嗎?」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3
  【第052章】廣場決鬥

  「我很想知道東方人如何看待異教徒!」安東尼奧直言不諱的提出了疑問,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內含凶險。

  「東方沒有『異教徒』!」趙龍可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栽跟頭,耍嘴皮的功夫他雖然不是很強力,但忽悠一下這幫人還是夠用的,因此一句話就把這個問題給噎住了。

  「東方沒有異教徒?」趙龍的回答讓安東尼奧明顯呆了一下,在場的貴族們也是紛紛議論起來。安東尼奧不由皺起眉頭道:「據說趙龍男爵曾經在耶路撒冷說過,東方人也信仰上帝對嗎?」

  趙龍一臉正色的答道:「是的!你們所信仰的上帝與我們所信仰的上帝是同一位,我們稱之為『盤古』的至高神靈。而且我確信撒拉遜人所信仰的真主安拉也是『盤古』的Avatar(阿凡達、化身)之一。」

  「Avatar?阿凡達?」安東尼奧將這個詞咀嚼了兩遍,可還是不能理解它的意思,當然趙龍不知道Avatar這個詞是個現代詞,在中世紀時還沒有出現。見安東尼奧確實不知道這個詞的含義,趙龍不由想起了輻射三代中最為著名的台詞:「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我是初,我是終!」

  「啟示錄!」一名貴族大聲的呼喊著站了起來,而安東尼奧也面色潮紅的接著道:「聖約翰啟示錄二十二章第十三節。」

  見眾人都已入甕,趙龍不由結案陳詞道:「因此,上帝既是耶和華,也是盤古、雅威和安拉!我們所信仰的是同一位至高神靈,都是至高神靈庇佑下的兄弟姐妹,又何來異教徒之分?」

  這一次趙龍聰明的引用了約翰啟示錄裡的句子,因此並沒有人敢站起來呵斥他的言論是褻瀆。因為對於這些能夠識文認字的貴族們而言,還是有相當一部分讀過各種宗教典籍,自然也就知道所謂的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三大宗教所信仰的確實是同一位處於至高神格位的神靈。因此,趙龍現在站出來稱東方人所信仰的上帝也是這位至高神,大家都的兄弟姐妹,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拿來攻訐的地方。

  「不!撒拉遜人褻瀆了聖地!所以他們都是基督徒的敵人,都應該死!」一個低級神甫急中生智的喊了起來,隨即這名神甫的說辭得到了貴族們的支持,他們用手中的酒杯擊打著桌子,口中呼喊著諸如殺光撒拉遜人,褻瀆聖地就應該以死謝罪之類的口號,將好好的宴會變成了喧鬧的牛馬市場。

  等他們鬧了一會兒,趙龍突然舉著酒杯站了起來,冷眼看著與會的貴族們。在趙龍有些逼人的氣勢下,大廳裡的喧鬧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隨後趙龍這才舉著酒杯對安東尼奧道:「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請問主教大人,但首先我得知道主教大人您有封邑嗎?」

  「有!在托馬斯港,靠近貝魯特。」安東尼奧點點頭,這次換他來猜測趙龍到底準備賣什麼藥。

  「那麼,如果有人以僱傭短工的名義,將您封地裡的青壯男女全部拐騙,並用鞭子和劍強迫他們簽下了賣身契約,您覺得這是一種怎樣的行為?合法嗎?」

  「這是欺騙!」有人當場就大聲喊了起來道:「按照王國的法律,他應該被絞死!」

  「這還沒完呢!」趙龍笑著掃了一眼坐在安東尼奧身旁的查理,不過看上去他十分的篤定,一點都沒有心虛或膽怯的樣子表現出來,趙龍便接著道:「後來,這批被拐騙的青壯中有幾個少年因為不堪勞役而逃跑,並幸運的跑回了主教大人的封地,而大人您的侍從為了保護這些可憐人,與騙子們打鬥了起來,並殺死了幾個騙子。然後騙子的頭目這個時候卻站出來,說主教大人『盜竊』了他的奴隸,還殺死了他騎士,因此主教大人不但要賠償他的損失,還要主教大人把封地奉上作為賠償。主教大人,你覺得這個說法符合王國的法律嗎?」

  趙龍說這段的時候,口口聲聲都引述的是主教大人,這不但很有煽動性和欺騙性,也很有代入感。知道內情的安東尼奧當然不敢答話,可在場的貴族們卻是出離的憤怒了,一些人甚至拔出了劍插到了桌子上,大喊道:「的黎波里絕不能容忍這樣的騙子存在!」

  「所以……」趙龍高喊了一聲,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重新吸引回自己的身上,然後重重的放下酒杯,並抽出了自己身上的佩劍插到了餐桌上,冷冷道:「我認為這樣的人比褻瀆了聖地的撒拉遜人更可惡,更應該受到神聖的懲罰,因此我依照耶路撒冷王國的法律和王上賜予我的榮耀和權力,向他發出了生死決鬥的挑戰!」

  「轟隆!」

  當貴族們在趙龍話語的引導下將目光投向了這場決鬥的另外一位主角查理身上時,突如其來的巨響卻是打斷了眾人的思路,只見一個坐在大廳偏角,身穿著一身破舊皮甲的壯漢僅用雙拳就將面前的實木長桌砸斷,他喘著粗氣,用油膩的髒手抹了抹嘴後,便用意大利語喊了起來。

  意大利語趙龍雖然能聽懂一些,但這個壯漢叫喊的字句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一旁的蘭斯特急忙站起來低聲解釋道:「大人,他是卡勒堡的騎士,他說大人侮辱了雷納德和卡勒堡的榮譽,因此他要代替查理跟大人決鬥。當然,我們也可以派出一個人代替……」

  「哈基姆!」趙龍低吼一聲,接著就聽見一聲更大的巨響從大廳另外一側突然傳了過來,只見大廳一角的一根裝飾用的大理石羅馬柱突然倒塌了下去,細看之下才發現是一個頭戴維京人尖角帽的壯漢生生的用身體撞塌了這個看上去怕有兩人才能合抱的巨大石柱。幸虧這個大理石柱僅是作為裝飾用,而不是承載重量的基柱,倒塌之後只是帶來了巨響和震動,以及少量的灰塵。

  哈基姆故作輕鬆的拍拍身上不可見的灰塵,甕聲甕氣的問道:「大人!讓我殺了他,要頭還是心臟?」

  也不顧著大廳裡全是嘴巴張得老大的人,趙龍唱作俱佳的笑道:「這是的黎波里的伯爵府,要是弄髒了伯爵夫人的地毯會非常的失禮,我不想見到血!」

  哈基姆看著卡勒堡的壯漢,低吼一聲道:「嗷!你……是要跟我在這裡打?還是出去打?快點決定,我還沒有吃飽!」

  雖然撞石柱在氣勢上要比砸木桌更為生猛,但對方卻沒有被哈基姆故意營造出的氣勢所奪,當即也是咆哮著大步向門外走去。早就等著看好戲的貴族們此時也可以迴避誰對誰錯,誰是卑鄙騙子的判斷,跟著呼啦啦的蜂擁而出,各自找好位子等著看好戲。而查理也是一臉陰沉的站起身來,用陰毒的目光在趙龍身上狠狠一掃後,快步走了出去。

  這樣的彫蟲小技想要拿在趙龍面前顯擺實在班門弄斧,趙龍不置可否的冷冷一笑領著蘭斯特他們跟了上去。

  一群人很快就來到伯爵府的小廣場前,就連一早以不勝酒力為借口退場的伯爵夫人也出現在了廣場對面一棟建築物的二層陽台上。場地的正中,卡勒堡的壯漢此時已經手持著盾牌和戰錘做好了準備,反倒是哈基姆空著雙手正以怪異的姿勢扭動著身體,就聽他粗著嗓子用漢語喊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跟著趙龍學過武的阿里等人看了都是搖頭苦笑,而蘭斯特和阿爾伯特自然也就跟觀眾的貴族們一起滿頭霧水,不明所以了。

  哈基姆做了一遍熱身體操後,就學著當初在死海訓練營外趙龍擺出的起手式向對方招手示意。沒想到對方也不客氣,也不在乎他手無寸鐵,舉著戰錘比著腦袋瓜子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來。

  雖說哈基姆學習鐵山靠也就一個多月的功夫,但他畢竟是一個從角鬥場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早已將鐵山靠的武技融匯到自己所掌握的武技之中。當對方的戰錘毫無花俏的照頭劈下來之時,哈基姆只是一個簡單的沖步就逼進了戰錘下落的路線死角,然後只見他胸腹一鼓一縮,左肩一抖一振,跟著整個人就好像是從投石機裡拋出石彈一樣,重重的撞在了對方用來遮擋胸腹要害的盾牌上。以木頭、皮革和金屬製成的,在表面繪有十字圖案和雷納德家族徽記的盾牌在這一撞之下直接就四分五裂,而卡勒堡的壯漢騎士也被撞得飛出了足有五、六米遠。

  頓時,周圍的嘶嘶聲突然大起,這一招看似最原始的搏擊技巧所發出的威力讓觀戰的貴族們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不約而同的為被撞的傢伙蛋疼起來。而哈基姆在看清楚了自己的一撞之威後,卻是很不滿意的搖搖頭,然後帶著不滿和不甘的心情兩步走到了倒在地上沒爬起來,並開始嘔血的卡勒堡騎士身前,抬腳直接跺在了腳對方的脖子上結果了他的性命!

  頸骨折斷的聲音在這個至少有半個後市標準足球場大小的小廣場上聽起來並不顯得有什麼刺耳,但在場的每一個貴族,包括在對面陽台是觀戰的伯爵夫人在內的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在這聲脆響之後齊齊打了個冷顫。

  雖然他們遐想中驚險刺激的戰鬥場面並沒有出現,可這場從開始到結束不超過十秒的戰鬥卻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特殊方式,讓他們的熱血都齊齊沸騰了起來。

  「決鬥結束了!趙龍男爵獲得了勝利……」作為主人的伯爵夫人既然迴避,那麼作為小半個主人並且是伯爵夫人摯友的安東尼奧自然要有所表示。可就在他的話語還未落下之時,趙龍卻是上前一步說道:「不!這僅僅只是開始!」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4
  【第053章】騎士榮耀

  「不!這僅僅只是開始!」

  趙龍右手輕輕一揚,一個鼓鼓囊囊的皮口袋就拋在了安東尼奧的腳下,趙龍直盯著查理道:「這裡是一千個金幣,作為下一場決鬥的賭注,如果你輸了,只需要將我封邑里的領民一個不少的送回來。」

  查理的面色很難看,剛剛被哈基姆踩斷脖子的那個傢伙雖說不是卡勒堡中最能打的一位,但也排名很靠前。卻沒想到竟然以這樣讓人驚愕的方式謝幕下台,甚至以他的眼力也沒看出這一次決鬥到底是怎麼輸的,只能歸結於趙龍的手下,那個維京人實在是太強大了!

  「我願意代替我家大人,接受男爵大人的決鬥挑戰!」站在查理身側一個中年男人搶在查理開口之前站了出來。他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精緻皮甲,在前胸和腰部都佩戴著貴族們愛用的流蘇裝飾物,一張臉雖然看上去非常普通,但在唇邊掛著一副修剪得體地德國宮廷式的紅色大鬍子。

  不過,他單薄的身形配上臉上那副蓬鬆的大鬍子,怎麼看都讓趙龍覺得不太搭調。實際上從宴會開始之前,趙龍就在注意這個一直跟隨在查理身側,並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的中年人。他的手臂和手指都非常的修長,雙手穩健有力,就連進食時對刀叉的使用也都是一絲不苟。可當他起身行走時,趙龍也發現他的腿和手一樣剛健有力,甚至一點細微的羅圈都沒有。最為讓趙龍注意的就是他腰上懸掛著一柄細長的刺劍,這種刺劍在耶路撒冷地區非常少見,它的長度是普通騎士佩劍的一倍半左右,但寬度卻只有佩劍的三分之一。這種刺劍不適宜用來劈砍和切割,它唯一的戰鬥方式就是刺。

  「你的名字?」很明顯,這個男人很不一般,絕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因此趙龍特意問起了他的名字。

  「亨利……亨利?馮?霍亨斯陶芬,來自德意志的騎士!」留著紅鬍子的亨利,這時轉身謙卑的向查理道:「大人,亨利是否能夠獲得這個榮耀?」

  「去吧!騎士,你的劍既是我的劍,給這個狂妄的東方人一個教訓。」查理狠狠的說道,這表示著他同意了決鬥與賭注。他知道亨利並非是來自德意志的普通貴族,他的姓「霍亨斯陶芬」不但證明了他有著高貴的血統出身,也表明了他接受過非常正統的戰鬥訓練。

  在卡勒堡,亨利的刺劍以及他的劍術,完全有資格登上排名榜的首位。

  當然,前提是沒有查理的繼兄韓福瑞四世從中作梗才行,因為他才是卡勒堡名正言順的第一強者!

  「阿爾伯特?卡佩,來自法國!願意代替我家大人進行這場決鬥!」阿爾伯特這時也挺身而出,站到了趙龍的身前。適才趙龍臨機決斷讓哈基姆打頭陣,這讓沒搶到機會的阿爾伯特感到懊惱不已,因為他自覺打敗那個空有一身蠻力的傢伙不會很難,這一次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而趙龍對他的踴躍表現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還是暗暗的提醒了他一句道:「對方的優勢在步戰和劍術,你應該要求他以騎士的方式進行決鬥。」

  阿爾伯特的武技境界雖然沒有趙龍那麼高,但他也看到了亨利的武器是一把細長刺劍,自然知道能夠使用這種武器的人有多高水平,因此從善如流的接受了趙龍的提點,揚聲道:「我希望,這場決鬥能夠以騎士的方式進行!身為一名騎士,如果用野蠻人的方式戰鬥,是非常有辱騎士頭銜的行為。」

  說完阿爾伯特也不理查理和亨利等人的錯愕,逕直走下廣場讓人牽來了他的戰馬和騎槍,做起了騎戰的準備。所謂的騎士方式,也就是騎戰,簡而言之就是兩人各自駕馭戰馬以長槍互捅。這種決鬥方式在中世紀的歐洲非常的盛行,比如說前面提到過有關「喪父的孫輩是否能與其叔叔們平等共享祖父的遺產」的司法決鬥中,雙方騎士所採用的決鬥方式就是騎戰。而中世紀的後期,由於戰事減少,社會逐漸的安定下來,這種戰鬥方式也衍生出了馬上槍術這種專門作為比賽的體育項目,武器也僅是將作戰用的鐵槍或鐵矛更換成了脆弱的木製鈍槍。

  但很顯然,亨利果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的強項一如趙龍所推測的那樣精於格鬥劍術,對馬術和馬上槍術雖然肯定有所涉獵,但比起從小就接受正統作戰訓練的阿爾伯特來可就差得太遠。或許在步戰格鬥中,阿爾伯特的劍術與他應該相差不大,但在騎戰上兩人的差距可就太遠了。

  因為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他的腿一點都不羅圈,須知長期騎馬的人,因為要長時間張開胯部坐在馬鞍上,因此久而久之雙腿在落地行走時雙腿會自然而然的向兩側擺開,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羅圈腿。比如說,匈奴人和蒙古人都曾被描述為馬上的英豪,馬下的螃蟹,因為他們下馬之後擺開腳走路的架勢看起來和螃蟹區別不大。

  果然,當亨利逼於無奈的騎上了戰馬並拿起了騎槍之後,明顯能看出他握槍持盾的姿勢與阿爾伯特有著巨大的區別。阿爾伯特此時持盾的左手很隨意的下垂著,右手所持的騎槍也是槍尖指天,僅用槍柄杵在大腿上作為支撐。而亨利卻是非常緊張的將騎槍夾在了臂彎裡,持盾的左手也緊緊拽著馬韁。

  「大人,我覺得你應該增加賭注!」蘭斯特瞧準了時機,悄悄湊到了趙龍的身後道:「阿爾伯特看樣子應該能夠輕鬆獲勝。」

  「追加賭注?沒有必要!」趙龍扭頭看了蘭斯特一眼,低聲笑道:「你數過嗎?查理身邊有多少正牌的騎士?」

  蘭斯特扭頭掃了一眼查理那邊,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應該有十幾名吧!但現在他身邊只有五名,大人的意思是?」

  「那麼接下來還會有三場決鬥……或者是四場!」趙龍冷笑一聲,將目光轉回場中。也在這時,只聽小廣場對面的陽台上突然發出了一聲嬌喝,就看見站在陽台邊上的埃施瓦伯爵夫人伸手拋出了什麼東西,而廣場南北兩邊的阿爾伯特和亨利兩人也同一時間策動了戰馬,相對著發起了衝鋒。

  小廣場並不大,東西向寬大概有二十多米,南北向約有五十多米的樣子。五十米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幾乎也就三、四秒的時間,就看見兩人的騎槍交錯在一起,跟著就聽見

  「砰」一聲悶響,阿爾伯特手中的盾牌被亨利的騎槍擊中,而阿爾伯特則巧妙的用盾牌格擋住了亨利的槍勢,用力一蕩便將盾牌連同亨利的騎槍給完全投擲了出去。

  由於用力過猛,亨利根本就無法平衡這股巨大的力量,當即手中的騎槍便給震得脫手而出。也就是說,這第一回合的交鋒是阿爾伯特佔了上風,他僅用盾牌就廢掉了亨利在騎戰僅有的攻擊性武器。要知道這可是決鬥,可不是什麼馬上槍術比賽,亨利的騎槍掉落之後可沒有機會再給他拿上一把。

  果然,騎槍脫手後的亨利臉上顯出了慌亂,在錯身而過之後,他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刺劍,並握緊了手中的盾牌迅速調轉馬頭。而在他身後的阿爾伯特也以同樣的動作在轉向,不過阿爾伯特並沒有抽出佩劍,而是將空著的手握在了騎槍的尾部,由單手持槍變成了雙手持槍。

  這一次由於雙方都是在極近的距離轉向,自然也就沒有了可以衝刺的距離提升戰馬的速度,只見兩人幾乎是在廣場之中繞了一個8字型的圈後再次碰撞在了一起。阿爾伯特手中握著長達三米的騎槍,可謂是佔據了有利良機,可讓趙龍和一眾觀戰的貴族們大跌眼鏡的是他竟然改刺為掃,雙手握著騎槍好似木棍一樣對著迎面而來的亨利掃了過去。

  避無可避之下,亨利只能蜷縮起身體,藏在了手中的盾牌之下,祈望能夠躲過這致命一擊。只聽「彭」的一聲悶響,阿爾伯特手中騎槍狠狠的砸在了亨利的盾牌上暴起了一團四散飛濺的木屑,而亨利則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打得連人帶盾從馬上倒飛了出去,啪嗒一聲四仰八叉摔在廣場的沙地上。

  這就是騎士間的戰鬥,沒有任何的花俏!

  然而,也就在觀眾們都等著阿爾伯特走上前去,了結亨利的生命贏得這場決鬥時。阿爾伯特卻是意外的跳下了戰馬,抽出佩劍來到了亨利的身邊,卻遲遲沒有出劍。

  此時的亨利,不但口角滲出了鮮血,持盾的左手也怪異的扭曲著。很顯然阿爾伯特剛剛的那一擊不但給他造成了不輕的內傷,也廢掉了他左手。亨利不由洩掉了身上所有的氣力,像是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等著阿爾伯特將劍插進他的心臟。

  「你不服,對嗎?」阿爾伯特雙手倒握著劍柄,讓劍尖就懸在距離亨利心臟不過一尺的位置,口中卻用僅能讓亨利聽清的聲音道:「我可以給你一個再次挑戰的機會,但從此以後你必須侍奉我家大人,做出你的選擇吧!騎士!」

  閉著眼睛的亨利咋一聽聞之下,愕然的睜開了眼睛,仰視著持劍阿爾伯特,在確認了他的神情確實不是開玩笑後,這才艱難的舔了舔嘴唇,緩緩道:「我僅個人的榮耀起誓,接受你的條件!」

  當即阿爾伯特持劍的雙手迅速的下落,但劍尖卻插在了亨利的臉側,而後阿爾伯特放開劍柄,伸出了一隻手給亨利。

  站在府邸門口台階上的貴族們也在這時咋呼開了,只聽有人大聲喊道:「哦!不!上帝啊!他寬恕了失敗者!他叫什麼來著,阿爾伯特?卡佩?天哪!這才是真正的騎士榮耀!這才是真正的騎士榮耀!」

  隨著這聲呼喊,圍觀的貴族們紛紛都沸騰了起來,似乎在決鬥中勝利者寬恕敵人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就連安東尼奧也面色潮紅的激動了起來。

  而查理的面色除了更難看了一點之外,趙龍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5
  【第054章】不分勝負

  對於這樣的決鬥結果,查理當然沒有辦法接受。

  可他自己也看出讓亨利跟人玩馬上槍術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無可奈何的是錯誤已經鑄成,這個時候除了悔恨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可做的事。

  阿爾伯特伸手拉起了躺在地上的亨利,按照決鬥的通用法則,獲得勝利的阿爾伯特既然寬恕了亨利,那麼他是有權要求亨利成為他的奴隸或是侍從。但剛才阿爾伯特與亨利的交易都是悄然進行,因此這個時候觀戰的貴族們都還不知道亨利已然答應了阿爾伯特的條件,只是看見亨利起身面帶愧色的向查理行了一個騎士擊胸禮後,便抱著折斷的手黯然離開了小廣場。

  至於得勝的阿爾伯特,他並沒有在眾人的讚美聲中回到趙龍身邊,而是緩步來到了埃施瓦伯爵夫人所在的陽台下,單膝跪了下來從地上捧起了什麼,雖然明顯能聽到伯爵夫人和騎士兩人在一對一答的說話,卻聽不明白其中到底在說什麼。

  直到阿爾伯特手捧著一方絲綢材質的手絹緩緩來到趙龍身前,作勢欲獻道:「大人,榮耀屬於您!」

  心裡想著伯爵夫人的手絹果然夠多的趙龍並沒有接過阿爾伯特送上的手絹,他現在懷裡就揣著一塊,要那麼手絹多來做什麼呢?當即趙龍笑道:「阿爾伯特,榮耀也屬於你!這是伯爵夫人對你出色表現的嘉獎,這也是你應得的榮譽!」

  說完趙龍卻是挪動著步子,再次站到了安東尼奧和查理的面前,用嚴肅中帶著些許猥瑣的笑容向兩人道:「安東尼奧主教,請您宣佈這場決鬥的結果。查理男爵,我想你應該會很快將我贏取的賭注送到我的封邑,對嗎?」

  兩場決鬥,雖然一場比一場精彩,可安東尼奧作為一個事外人,反倒感覺比查理還要憋屈。實際上他原本希望的是趙龍輸掉決鬥,然後由他來做和事老為趙龍出頭,併合情合理的解決這場爭端以達到將趙龍拉到他們這邊來的目的。

  當即安東尼奧只能無可奈何的宣佈趙龍獲得了勝利,並將他作為賭注的一千金幣交了回來。但趙龍可沒準備就這麼完了,伸手接過錢袋後,卻是突然問道:「查理男爵,我記得曾經有人提到過,你在克拉克的西北有一塊大小有五百英畝的封邑對嗎?」

  查理聞言一呆,卻是下意識的點點頭,趙龍自然得寸進尺的道:「既然如此,我再次向你提出決鬥,賭注還是一千個金幣,如果你輸了,你的封邑將會歸我所有!」

  「而且,這一次……」趙龍也不給查理反對或是推脫的機會,直接拿話擠兌道:「我希望你能親自接受我的挑戰,我們可以進行一場不留血的決鬥,僅為了榮譽而戰!當然你也可以直接認輸,我想這裡的人應該不會有人說你是懦夫,畢竟你已經接受了兩次挑戰。」

  說完趙龍再次將裝滿金幣的錢袋拋下,解下腰上的佩劍後走向了廣場,讓伯爵府的僕人為他準備兩把練習用的鈍劍。

  什麼叫咄咄逼人,趙龍現在的行為就叫做咄咄逼人,只不過法語之中並沒有能夠描述這種意境的詞彙,因此查理除了臉色青上加青之外也根本想不出詞彙來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決鬥或許是個好玩的東西,但封邑明顯不是,作為一個男爵,封邑是收益和稅賦的出處,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雖然查理是雷納德的繼子,可如果沒有了封邑,那麼他在卡勒堡的地位就會遭到削弱,只怕日後卡勒堡中的打工騎士們都不會用正眼瞧他。

  還有就是趙龍只拿一千個金幣作為五百英畝土地封邑的對賭籌碼,明顯也是佔了他極大的便宜。可這個時候查理沒有立場和底氣提出異議,因為之前的兩場決鬥他都輸了:第一場決鬥所壓上的是他聲譽,第二場決鬥所壓上的是他的名譽。

  在聲譽與名譽統統輸掉之後,別說趙龍用一千個金幣賭他的封邑,就算只用五百他也不能反對。因為顯而易見之前趙龍對他的指控眼下都是成立的,而他別說在這些事上站不住理兒,就算真站住理兒也是被顛倒黑白了過來、

  所以,他沒得選擇,只能硬著頭皮接受挑戰!

  但在查理下場之前,安東尼奧卻是故意在他身前擋了一下,然後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兒,也不知道查理看懂沒看懂。

  場中,趙龍接過伯爵府僕人遞上來的的鈍劍後,卻是轉頭看向了陽台上做花枝招展狀的伯爵夫人。不得不說,此時趙龍對埃施瓦伯爵夫人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雖然她是的黎波里實質上和名義上的主人,但她卻很巧妙的將一切都推脫了乾淨。既沒有向自己丈夫政敵的繼子示好,也沒有對自己丈夫的擁護者表現出更多的善意,只是好像一朵隨風擺動的花朵一般在陽台上燦爛的綻放。

  似乎,這一切都是專門為她準備的話劇,演員們努力的演出只為博取她的嫵媚一笑。

  當查理走下場中,並從僕人的手中接過鈍劍時,趙龍緩緩的收回了注視在伯爵夫人身上的目光,並雙手握著劍柄緩緩將劍高舉過頭。

  晴空霹靂!納爾遜最為的得意的劍招,來自意大利的牛叉劍術!

  但……戰鬥的過程有些讓人瞠目結舌,因為誰也沒想到趙龍居然是個銀樣蠟槍頭,除了一開始的幾劍有些樣子外,後面的時間裡他幾乎都是在狼狽的躲閃著查理凌厲的劍勢。

  阿爾伯特和他的前醫院騎士們多多少少開始有些緊張,顯然他們已經忘卻了之前趙龍凌空撲擊阿勒頗的威勢。而觀戰的本地小貴族們也開始皺起眉頭,但還是有少數幾個明眼人看得出來,查理看似凌厲的劍術對趙龍根本就構不成威脅,更何況兩人此時手中拿著的又是磨掉了刃口的鈍劍。

  也就在場中兩人打得砰砰彭彭難分勝負的時候,蘭斯特卻是小心的繞到安東尼奧的身後,悄聲道:「大主教閣下,我認為這個時候您應該宣佈這一場決鬥為平局,這樣的話,對大家都好!」

  安東尼奧扭頭看了下蘭斯特,對他那張臉和他頭上的蕾絲邊小白帽都感到十分的厭惡,但他顯然沒明白蘭斯特的意思,一臉詫異的問:「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

  也在這時,只聽場中刺啦一聲,查理用鈍劍撩開了趙龍胸前的罩袍,在罩袍之內的鏈甲上留下了一段新鮮的劃痕。而觀戰的貴族群裡也響起了連聲的驚呼,甚至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貴族也大喊道:「夠了!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決鬥。」

  沒錯,趙龍現在的表現讓大家都覺得很不公平。因為人人都知道查理是一個好勇鬥狠的二世祖,蔭庇在雷納德的羽翼之下,整天作奸犯科沒事找事。而趙龍的身份則不同,他歸根結底只不過是一名來自東方的醫生,與查理比較起來反差非常的巨大。

  「安東尼奧大主教,您應該出手制止這場決鬥了!」一個貌似有些威望的貴族迅速的被人推舉了出來,站到了安東尼奧的面前,他指著場中正在狼狽躲避查理攻擊的道:「大主教閣下,如果趙龍男爵在這場不留血的決鬥中遭受了什麼意外,您就可能要去耶路撒冷親自向王上做出解釋,快制止他們吧!」

  果然,在搬出了鮑德溫之後,安東尼奧這才醒悟過來蘭斯特一早勸說他時話中隱藏的含義,待他扭頭想要再看看這傢伙猥瑣的面孔時,卻發現他早就退到了人群之後。

  「快停手,查理!」安東尼奧不的不走下台階,想要叫住正要向趙龍發動更猛烈攻擊的查理。

  雖然趙龍一直擺著可笑的晴空霹靂劍勢,可查理卻以自己的經驗篤定的認為,只要再給他一招的機會就能將趙龍放到。所以他並沒有理會安東尼奧的呼喊,趁著趙龍剛剛硬接了他一劍吃不住力道趔趄後退的機會猛然前刺,目標正是趙龍的咽喉。

  殺招?裝作臂力不濟狼狽後退的趙龍眼中閃過了一絲嘲弄,雖然此刻他的表情是一副咬牙切齒苦苦掙扎的樣子,可內裡卻是老從就開始保持著冷笑,殺掉查理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一拳的功夫而已。千鈞一髮之際,趙龍擺動著手臂用最費勁的姿勢橫起長劍挑開了查理的這一擊,跟著右手放開劍柄,以一招最為普通不過的直拳打在了湊近來的查理臉上。

  幾乎沒有發出什麼響聲,查理就擺動著腦袋被這記直拳打得側身翻滾了出去,只見他在地上滾了兩滾之後,兩顆黃裡泛黑的大槽牙便從他張開的嘴裡嘣了出來。不過趙龍看起來也因為這一拳而付出了全部的力量,只見他彎著腰用顫抖的左手勉強的抓著鈍劍,臉色潮紅的大口喘著粗氣,還能看見大粒的汗珠正不斷從他的臉上滴落。

  「夠了!快結束這場無謂的決鬥吧!」貴族們跟在安東尼奧身後衝下了台階,按理說這場與他們無干的決鬥理應是最好不過的戲劇表演,可不知道為什麼就讓他們看得十分揪心,也就自然將表現不濟的趙龍當做了正義並柔弱的一方,想要為他主持一下公道。

  「快停手!決鬥結束了!」安東尼奧趕在查理爬起來之前撲到了場地的中央,攔在了兩人的中間,然後忙不迭的宣佈道:「這場決鬥是平局!不分勝負!」

  「不!」趙龍的高高昂起了頭,一張臉看上去十分的倔強並且顯得有些委屈,不依不饒的說道:「是我贏了!他倒了下了!」

  說完趙龍兩眼一翻,然後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6
  【第055章】臨時起意

  當火熱的太陽漸漸西陲,暮色悄悄降臨,的黎波里這座不大的城市便開始處處升起了炊煙,將天空渲染得有些朦朧。

  在城主的伯爵府邸中宴會還在繼續進行,但其中一個主角此時卻是躺在了伯爵夫人的臥室,深陷在一片玫瑰色的絲綢海洋裡。

  看似虛弱脫力的趙龍此刻正面色平靜的躺在充滿了成熟女人體味的軟床上,呼吸平穩悠長,就像是真正睡著了一般。而的黎波里的伯爵夫人此刻也像是一個等待著服侍丈夫起床的少婦一般,靜靜的趴在床邊用手托著沒有沒歲月和時光留下多少雕刻痕跡的面龐,注視著眼前這個讓她生出了奇怪感覺的男人。

  雖然在伯爵夫人看起來,這個男人的年紀理應比她的兒子大不了多少,但從他身體中滲出的某種氣息卻是非常讓伯爵夫人有些癡迷。

  看著看著,伯爵夫人忍不住伸出蔥白一般的手指,輕輕在趙龍的鼻子上點了一下。然而雙目緊閉的趙龍卻在這時伸手抓住了伯爵夫人的手指,並在她發出驚呼之前快速的遮住了她那張小巧殷紅的嘴兒。

  緩緩張開眼瞼,一雙似乎帶有奇幻魔力的黑色瞳孔出現在了伯爵夫人的面前,並且這上黑色瞳孔還靠得極近,近到伯爵夫人甚至能夠從瞳孔的倒影中看清一個女人的容貌。

  那是一個美人兒,至少以伯爵夫人的審美觀看來確實是這樣,她有著一雙細細的褐色眉毛,一頭栗色秀髮此時正卷順的披在腦後,白皙的臉上塗抹著一層淡淡的妝粉。一切看上去都是無懈可擊,但在美人兒一對大大的藍色眼珠之中,似乎有著一條很長很長的隧道。然後伯爵夫人就看見在這隧道的中心似乎出現了一絲光亮,而那光亮似乎正在低聲對她說:「跟我走,讓我引領你前往天堂!」

  不過,也就在伯爵夫人被引領著前往天堂的同時,房間裡的僕人們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當僕人看見躺在床上的趙龍男爵輕輕捉住了女主人的手指並且與女主人含情脈脈的四目相對時,便非常懂事的退出了房間,並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然而,後續的事情並沒有如這些僕人們所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床邊的兩人在含情脈脈對視了許久之後,就聽見伯爵夫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濃重的喘息聲,接著便柔軟的癱倒在了床前。

  趙龍下床將伯爵夫人抱上了床鋪,並拉過絲綢薄被蓋在了她的身上,跟著便聽到伯爵夫人開始小聲的抽泣,這哭泣聲很快就變得有些刺耳,而這時的趙龍反倒趴在了床邊,手指像是梳子一樣輕柔愛撫著伯爵夫人的栗色秀髮,並時不時輕輕拍打在伯爵夫人後背,好像是在逗弄一條撒嬌的家貓。

  「不要哭了,我的天使!」趙龍俯身輕輕吻去了伯爵夫人面上的淚痕,低聲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安吉爾!而我,就是你的守護騎士!」

  在趙龍的勸慰下,伯爵夫人漸漸的停止了哭泣,甚至還很不好意思用袖子擦拭起臉上的淚痕,可她臉上的粉狀化妝品明顯品質不過關,擦拭下反倒更花了。

  中世紀的化妝品主要是用古羅馬帝國遺留下來的配方做出來的,但那時候已經有粉底出現,比如說這個時期的宗教戲劇裡都是把上帝或基督的臉塗成白色或者金色。但作為的黎波里的伯爵夫人,所用的粉底看起來並不能代表這個時代,趙龍不由伸手從懷中摸出伯爵夫人的手絹,輕輕為她擦拭起來。

  就在剛剛,他藉著伯爵夫人被捉住手指瞬間失神的機會,臨時起意對她實施了一個潛意識層次的夢境催眠,通過誘導伯爵夫人的深層意識,讓她進入了一個又趙龍用語言構造出來的天堂,在天堂之中有著伯爵夫人平時所幻想的一切美好事物,並由此破開了伯爵夫人藏匿在心間最深最隱秘處,無人問津許久的心防。

  待伯爵夫人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之後,趙龍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另一手則將她的玉手握在手中,用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緩緩:「我的天使,現在請輕輕閉上你的眼睛,我會為你數五個數字,然後你會睡著。當你再次醒來時,你會牢牢的記住你在天堂所見到的一切。一,鮮花、草地、還有天使們在你眼中淡淡的隱去,他們在向你揮手告別。二,你看到上帝,他也在微笑,並向你點頭……」

  隨著趙龍的話語,伯爵夫人果真慢慢的進入了最深沉的睡眠,當趙龍數完了五個數後,甚至能聽見她的鼻中發出了微微鼾聲。輕輕為她蓋好薄被,趙龍緩步走出了房間,並向房門外靜立的僕人們吩咐道:「夫人很疲倦,請不要打擾她的休息,晚些時候我會再來!」

  走出房間後,趙龍發現伯爵夫人的臥室所在地,其實就是之前她觀戰的陽台二樓。緩步下樓後,抬眼就看見了蘭斯特和阿爾伯特、阿里等人全都等在樓下,此時正面帶猥瑣的笑容看著他。

  「安東尼奧明白了我的意思?」趙龍並未停留,逕直走向了蘭斯特。

  蘭斯特忙不迭的點頭道:「大人,他已經承諾願意用一筆錢結束這場爭端,但具體數目顯然還要看查理的意思,我相信這個數目肯定不會少於一千個金幣。而且,大人您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連我都忍不住相信您在成為男爵之前真的是一個醫生。」

  「那麼你們呢?」趙龍將目光掃向了阿爾伯特和他的前醫院騎士夥伴們,笑著詢問道:「你們弄明白我究竟在做什麼了嗎?」

  「大人,我只有一件事還不明白!」阿爾伯特向趙龍微微低頭,神色間充滿了敬佩之意,只見他回頭看了一眼同僚們,這才問道:「您真的是一位來自東方的王室成員嗎?」

  「上帝可以見證!」趙龍隨口答了一句,就把目光投到了阿里身上,吩咐道:「把你的人都放出去,今天晚上你就返回宋邦,要密切注意阿勒頗人的動向。村裡的各項建設都不要停,可以沿途招攬一些流民或雇工。至於哈辛,如果我三天後沒有返回宋邦,你就把他帶到的黎波里來。」

  「明白,大人!」阿里答應下來,立即領著他前手下們轉身離開。

  隨後趙龍又轉身向阿爾伯特笑道:「至於你們,還得留下來陪我演上一場好戲!當然,如果條件允許的話!」

  「大人!」阿爾伯特似乎還有一些話想要說,可他的目光卻看向遠處幾名站在門廊下的伯爵府僕人,壓低聲音道:「我們不需要知道您的計劃,只需要吩咐如何做就可以了!」

  趙龍想了想,讓眾人都散開之後,單獨留下蘭斯特和阿爾伯特詳細的交代了一番。此來的黎波里,在路上他只將要做的事告訴了蘭斯特和阿里,並未對阿爾伯特全盤托出,不是說他對阿爾伯特未有足夠的信任,而是擔心這批正直的醫院騎士們會恥於欺騙性的表演。

  實際上,不論是在後世還是現在,趙龍對團隊的控制手段並不是類似於整天和手下們廝混在一起,聊天打屁嬉笑胡鬧什麼的,也不會用一些小恩小惠來收買人心。他的管理哲學非常的簡單,你付出忠誠,我便給你相等的物質回報。像阿里等人可以說都是嗜武成狂的亡命徒,因此趙龍便教授他們犀利的武技。而蘭斯特這個傢伙所謀求的不過是一份風光體面的職業和豐厚的收入,於是趙龍便如他所願,不但讓他成為了宗教顧問,也擔當了管家的角色。

  但是阿爾伯特這幫人的處置,卻一直是趙龍頭疼的問題,首先這些人都是歐洲的貴族後裔,也就是說他們不但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對名譽和財富都有著已經成型的價值觀。趙龍當然知道他們想要的什麼,可他們想要的卻恰恰是趙龍不能承諾給予的。

  由於長子繼承法的餘毒,使得歐洲各國的貴族後裔們一直苦於尋找出路,直到十字軍東征時代,鄉村騎士和貴族次子們這才找到了可行的用武之地。就拿醫院騎士派給趙龍的十五名騎士來說,其中是正牌貴族後裔的就有七人,分別是法蘭西四人,德意志三人,其餘八人都是來自西起法拉克,東至阿爾卑斯山脈的鄉村騎士,他們來到耶路撒冷的唯一追求就是想要出人頭地,而這恰恰就是趙龍所不能給的。

  因此趙龍這段時間對他們都是若即若離,甚至不惜以強襲阿勒頗人的行動給予他們明示。

  至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自然都是趙龍早就計劃好的,當他「力戰」查理暈倒過去之後,蘭斯特自然將趙龍的要求婉轉地轉達給了作為裁判和仲裁的的黎波里大主教。知道來龍去脈的安東尼奧雖然想要偏袒查理一方,卻也不得不顧及趙龍身後的泰比利亞斯和鮑德溫,只得順著蘭斯特的這個坡下驢兒。

  至於趙龍剛剛對伯爵夫人所做的一切,卻是一個臨時起意的意外!

I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7
  【第056章】開誠佈公

  早在來的黎波里之前,趙龍就已經對這次轉移有了足夠深刻的認識。

  他知道鮑德溫四世和泰比利亞斯不能把他留在耶路撒冷的原因,那就是擔心在薩拉丁無孔不入的情報網覆蓋下,將他並沒有真的治癒鮑德溫四世麻風病的消息給洩露出去。而把他外放到的黎波里封邑的行為,實際上也就是一個以假亂真,以訛傳訛的計謀。

  就常理而言,如果趙龍沒有治好鮑德溫四世的麻風病,那麼鮑德溫四世怎麼可能把他外放到的黎波里?如果趙龍日後不小心被薩拉丁逮住了,就算他說鮑德溫四世的麻風病真沒有治好,以薩拉丁的智商而言,又怎麼可能會相信?

  所以,趙龍知道自己是整個耶路撒冷王國對抗薩拉丁大軍的棋盤上已經失去了主要作用的棄子。從離開耶路撒冷的那一刻起,既像是失去了庇護的雛鷹,又好似重回大海的蛟龍,前路如何就得看自己手段了。

  因此趙龍這才大張旗鼓的招募各種工匠,一路施施然迤邐行,因為他很明白就算自己在的黎波里這邊鬧翻了天鮑德溫也不會過問,自己在的黎波里這邊搞得越熱鬧,對鮑德溫四世的那盤棋而言也就越有益處。

  甚至有一點趙龍可以肯定,那就是鮑德溫相信,薩拉丁會通過對趙龍的觀察而對是否發動戰爭作出判斷。細說起來這就好像是一個邏輯陷阱:邏輯A、趙龍如果沒有真的治癒鮑德溫四世的麻風病,那麼他的表現必然是「不正常」的。邏輯B、如果趙龍真的治癒了鮑德溫四世的麻風病,那麼他的表現就必然應該是超越「正常」的。

  而「正常」與「不正常」的區分在這個中世紀時代又非常的明確,那就是趙龍的表現越囂張,那也就越正常。

  所以,當查理這個倒霉孩子主動送上門來的時候,趙龍就知道自己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而查理也自然不會知道趙龍雖然對他所處的這個時代雖然有著太多的不明白,但恰恰就明白「決鬥」是個什麼玩意兒。

  因此今天的這三場決鬥,不但為趙龍賺到了名聲和人望,也為他在的黎波里站住腳步紮下了根基。所以他才會臨時起義對伯爵夫人施展了手段,雖然蘭斯特對伯爵夫人的評判很不友好,但趙龍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是不會選擇做她的裙下之臣或入幕之賓,因為這種表面上看似牢固的關係其實內裡卻是最為脆弱不堪。

  甚至於,趙龍與蘭斯特、阿里和阿爾伯特這些下屬們,也不會用什麼友情來作為維繫的紐帶,而是用赤果果的利益關係來作為捆綁的基礎。因為他明白,比起什麼友情親情,在絕對利益的制衡下,才會有絕對的忠誠和服從。幾句暖心話,少許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買的忠誠,它絕對是不靠譜的。

  因此,除開武技傳授時必然的交集,之外的其他時間趙龍對任何一個下屬都不苟言笑,廢話也不會多說半句。並且他對下屬的要求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無條件服從他的指令,不要問為什麼。

  可阿爾伯特他們那幫人所做出的選擇就讓趙龍為難了起來,他們可不像阿里手下的盜賊,活著不多死了也不少,他們可都是有名有姓的歐洲貴族後裔,如果他們選擇了跟隨趙龍,趙龍就必然要對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所交代。

  且不說有所交代的事,當趙龍將此次前來的黎波里城所要做的幾件大事開誠佈公地全盤告知阿爾伯特之後,這個曾經的法國皇室後裔不由被驚得張大了嘴巴。在他看來,趙龍的計劃已經脫離了常人能夠想像的範疇,如果不是趙龍發了瘋,那就是他瘋了。

  「大人,您是說……」阿爾伯特舔了舔因為過度驚愕而快速抽氣造成乾裂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說……您準備,在的黎波里城設立一個貿易點,然後向安條克人、阿勒頗人以及敘利亞人出售各種武器裝備,甚至攻、守城用的大型器械?」

  見趙龍神色凝重的點頭確認,阿爾伯特一臉的難以置信:「甚至,您還要做……這個……買兇殺人的生意?」

  「就是和阿薩辛一樣的賞金刺客,阿爾伯特!」蘭斯特對阿爾伯特的反應感到有趣,安慰道:「你不用擔心什麼,大人不會派你當刺客,你和你的騎士們只需要負責大人的安全就行了。」

  其實蘭斯特也不過是在兩天前,趙龍領著人滅了阿勒頗人之後才得知這一切的,不過閱歷豐富他所表現出來的吃驚於阿爾伯特有著本質的區別。蘭斯特雖然是一名神甫,但在他因為遭受迫害而離開故鄉的那所小教堂時,他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就已經崩潰重組,因此對於他來說任何常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在他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見阿爾伯特一臉的若有所思,蘭斯特不禁對這個年輕人的前途感到擔憂。在他見識了阿里等人的武力和趙龍所告訴他的計劃後,他明白趙龍絕對有能力達成他所做出的一切承諾,現在趙龍開誠佈公的將計劃告訴了阿爾伯特,也就是等同於將阿爾伯特當成了自己人,如果這個時候阿爾伯特反倒遲疑的話,必然對他日後的前途有所影響。

  當即蘭斯特靠上前去,低聲提醒道:「別忘了你的承諾!」

  阿爾伯特聞言也把腦筋給轉了過來,當即躬身撫胸道:「大人,您的佩劍所指,便是我衝鋒的方向!」

  「嗯!去吧!蘭斯特會告訴一切,做好你該做的事!」趙龍點點頭,讓蘭斯特將阿爾伯特帶離了所居的客房後,便喚來了良辰美景和奇情仙姬,讓她們準備了一番後,便再次動身前往伯爵夫人的住所。可剛來到樓下,就見到伯爵府裡的僕人都似瘋了一般,非常忙碌在住所前進進出出,手中捧著各種各樣的物品,大多數都是被砸壞的傢俱碎片。

  一看到這個情況,趙龍識趣的讓到一旁看著僕人忙進忙出,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後,才看見一面足有半米直徑,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巨大凹面銅鏡被人抬了出來。看到這面光可鑒人的銅鏡,趙龍記得這是伯爵夫人房間裡最後可以被破壞的東西,同時腦中也靈光一閃想起了點東西。

  其實早在公元前100年,今日敘利亞附近的赫提工匠就發現了用模子吹玻璃的方法,大批量地生產造型優美的玻璃製品。這一工藝在組織完善的羅馬帝國境內迅速普及。古羅馬學者老普林尼說:「赫提曾一度以其玻璃工廠聞名。那裡發明的除各種空心器皿之外,還有玻璃鏡子。」但當時能作鏡子的上等玻璃卻很少,大部分玻璃都有波浪紋且裡面儘是氣泡。於是金屬鏡又風光了一千年,而玻璃工藝因為羅馬帝國的衰落也時運不濟地迅速衰敗,直到文藝復興時期才東山再起。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占主導地位的鏡子並非今日常見的平面鏡,凸面鏡曾一度平分秋色。德國工匠繼承中古世紀以來的傳統,經歷羅馬、伊斯蘭、拜占庭各個歷史階段,堅持獨立發展並最終成功製造出獨特的大型凸面鏡,尤其是鍍金技術幾乎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打造的鏡面光潔度令人歎為觀止。

  趙龍就曾經過一面據說是12世紀法國國王路易七世使用過的宮廷手鏡,為了要不要將它重新磨亮的問題糾結過許久,最後還是前往了帝國的紐倫堡尋找當地的制鏡大師將它翻新之後才賣出了一個好的價錢。

  此時,從伯爵夫人的臥室中抬出的這塊凸面鏡,發現它的製造工藝很有所謂的紐倫堡風格,甚至鏡子四周的裝飾花紋他也曾在制鏡大師的工作室裡見過,據說是德國的王室專有風格。

  好奇之下趙龍不禁攔住了僕人,好好的端詳起了這面巨大的銅鏡,但看了沒幾眼,兩名伯夫人的女侍就走了出來,稱伯爵夫人正想要見他。當即趙龍只好收起研究銅鏡的心思,跟著女侍來到了伯爵夫人的臥室。

  此時的臥室裡自然是一片狼藉,但在僕人們螞蟻搬家似的辛勤勞動下,很快臥室就在趙龍的眼皮子底下被清理了乾淨,偌大的空間裡就剩下了一張華麗的大床,以及床上披頭散髮的伯爵夫人。

  「夫人……」趙龍輕輕喚了一聲,正在失神狀態中的伯爵夫人就好像港產殭屍片中聽到招魂鈴聲的殭屍一樣,猛然間回了神兒。然後一個猛子就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趙龍的大腿哭泣道:「神啊!請不要遺棄我!請不要收回給於我的恩賜!不要……」

  「夫人,醒一醒!您一定是喝醉了!」趙龍沒想到伯爵夫人的反應居然如此激烈,急忙補救道:「看!這是我為夫人特別準備的一份禮物,一份可以讓夫人美麗常駐,永葆青春的禮物。」

  在趙龍的話語提點下,略微失神的伯爵夫人終於被喚醒了正常思維意識,但她的神態還是有些茫然和遲鈍,不由呆滯的反問道:「美麗常駐?永葆青春?」

  趙龍點點頭,從良辰手中的托盤裡拿起了一隻有著美麗花紋的彩色瓷罐,低聲道:「是的!這些是來自東方的神奇藥物,使用它們不但可以讓夫人的美麗常駐,也可以讓夫人能夠永遠都年輕。」

  說著趙龍輕輕打開瓷罐,一股奇異的香味便從瓷罐中黑乎乎的怪異物質中揮散開來。靠得極進的伯爵夫人在聞到這種奇異的香味後不由神情一變,原本茫然和呆滯的心緒不由清明了起來。

  「夫人,請讓我的侍女,為您獻上神奇的東方藥物。」趙龍後退一步,讓出了身後的良辰美景,奇情仙姬四女,此時四女手中的托盤裡各自放著由他加工淬煉過的死海海水、海底泥以及香薰精油。要知道死海海水和海底泥這等天材地寶除了能夠幫助趙龍修煉武技,還是上等的SPA原料,而這也正是趙龍為伯爵夫人所準備的甜頭。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8
  【第057章】東土和尚

  從伯爵夫人的寢室出來,趙龍不知為何輕輕呼出了一口大氣,似乎在心中放下一副重擔的樣子。

  細想之後,趙龍卻是自嘲的冷然一笑。

  自打進入的黎波里,趙龍便在心中將種種可能性算計預演了無數遍,其中最為關鍵的部分便是如何取得伯爵夫人的信任或信賴,甚至是引起她的注意,然後徐徐圖之。可沒想到,最終趙龍僅是使用了一招在他自己看來都顯然屬於不入流的催眠術和SPA就達成了目的,自然是有了此種如釋重負的心理錯覺。

  實際上,在此之前趙龍根本就沒有思考過催眠術能否在伯爵夫人身上取得進展的問題。因為在耶路撒冷,他就從泰比利亞斯、鮑德溫以及巴裡安等人的身上發現,這個時代的人,其心理素質和意志力都遠比現代人強悍。因而推己及人,他便也認為伯爵夫人的心防也應該一如前面幾個一樣堅固,卻沒想到竟是被他乘虛而入偷襲得手。

  此刻,先在伯爵夫人的心中種下了念想,又讓良辰美景奇情仙姬以SPA動之以情,也算是初步的大功告成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趙龍就呆在伯爵府中的寓所裡沒有露面,只讓蘭斯特和阿爾伯特出面為他解決一些問題。而安東尼奧也並未一如他承諾的那樣,妥妥的將趙龍賭的利市老老實實送過來。不過趙龍也不急,這筆狗肉債收得到固然好,收不到也是無所謂的。

  不過,這一次雷納德的繼子查理大大的失了面子,在的黎波里這些本地貴族老爺們的眼中便等同於雷納德本人丟了份兒一樣。

  據說當夜查理便帶著人返回了卡勒堡,而貴族老爺們在伯爵夫人的宴會大廳裡狂歡了一夜之後,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各自散去。可這幫人之中還別說真有幾個開眼的傢伙,散了之後又偷偷的摸了回來,他們對蘭斯特和阿爾伯特撒開了大把的銀幣,想要和趙龍見上一面。見還是不見,這個問題蘭斯特早就幫趙龍想好了,眼下他剛剛整了查理一個大馬趴,可的黎波里這一帶怎麼說都是雷納德的實際控制範圍,雖然現在他跑去歐洲徵兵去了,但必要的低調也是成事的關鍵所在。因此蘭斯特便前手收了人家大把的銀幣,轉臉就如喪考妣通知這些貴族老爺,龍爵士大人眼下正在火頭上,誰也不想見。

  直到兩天後,巴裡安一身風塵的趕到了的黎波里,這才讓躲在暗處指示著蘭斯特和阿爾伯特做這做那的趙龍察覺到一絲詭秘的氣氛。

  但巴裡安並沒有直接找上伯爵府裡的趙龍,反倒是領著一隊護衛騎士盡自去了安東尼奧掛單的的黎波里大教堂。兩人密議了大約有兩個小時後,巴裡安便出門領著衛隊出了的黎波里的北門向安條克公國行去,而一個小時之後,兩名教會的守護騎士便帶著一口袋的第納爾金幣來到了伯爵府。

  這巴裡安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趙龍沒有空閒尋思,但這憑空掉下來的一千枚金幣卻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這兩天他一直稱病呆在伯爵府裡沒有走動,而伯爵夫人也忙著做SPA,自然大家也就相安無事。倒是蘭斯特和阿爾伯特被趙龍指使的團團亂轉,蘭斯特自然幹起了老本行,在的黎波里瘋狂的收集各行各業的二三流工匠。阿爾伯特則是揣著大把的金幣跑了一家又一家的酒館,為趙龍徵募滯留在此地的歐洲醬油黨貴族們。

  還別說,兩人的斬獲相當巨大。兩天功夫蘭斯特就招募了三十多個二、三流的工匠,其中還有五名可以製造在近海捕魚小舢板的**船工。而阿爾伯特也以每人每週一個半金幣和三十個金幣的制裝/安家費徵募了二十一個有名有姓的歐洲草根騎士。並且蘭斯特還代替趙龍做主,用三百二十枚金幣的價格盤下了位於的黎波里港口商業街中最小的一家酒館,按照蘭斯特的說法,這個地方非但具有非常可觀升值的潛力,並且日後也會成為趙龍掌控的黎波里天地線的情報網開端。

  但一來二去,趙龍帶來的兩千金幣就花了個七七八八,所以這天上掉下來的一千金幣無疑是來錦上添花的。

  所以,當決鬥帶來的風波漸漸散去,第五日趙龍也就辭別了正對SPA著迷的伯爵夫人,帶隊返回封地。不過在離開的黎波里之前,免不了有些心血來潮,領著蘭斯特和阿爾伯特等人在這個城市裡觀光一番。

  還別說,在這個時代,混搭風格是屬於整個歐洲世界的。一如耶路撒冷那樣,的黎波里城中到處都充斥著歐洲意大利風格和羅馬風格與伊斯蘭風格在視覺上的衝突。比如說,在一棟羅馬式的立柱洋樓的身側,本應是花園的地方往往你會看到一個類似清真寺模樣的伊斯蘭建築。而某個看上去就是伊斯蘭清真寺的建築下面,卻有一個拜占庭式樣的門廊。

  至於經濟方面,的黎波里的市面看上去並不怎麼繁榮,雖然街邊的商舖子看上去不少,但裡面擺著的貨物卻非常的匱乏。甚至比不上趙龍來時經過的貝魯特和阿克。究其原因,所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伯爵夫人對城市的管理頗有無為而治的心得,而的黎波里的侍從騎士們對盜匪的打擊以及對商路的保護很不給力。

  不過,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能夠得以維持,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那就是整個耶路撒冷境內屈指可數的奴隸市場。

  的黎波里港口區以東不到五里,與城市僅一道城牆所隔的地方,就是這座號稱每天幾百人上下,王國境內吞吐量和交易量數一數二的奴隸市場。

  在這裡,不論是臉上長滿了雀斑的英國少女,還是腿長膚白的法國少婦,或是強壯的拜占庭奴隸,以及性感火辣的波斯貓,勾人心魄的吉普賽烈焰紅唇,甚至是從高加索山脈遠道而來,擁有碩大**的配種人形春牛,全都是應有盡有。

  趙龍逛了半天一個金幣都沒花掉,卻是停在了一圈用手臂粗的實木所製成的牢籠前駐足觀看。

  很快,牢籠的所有者就發現他這位穿著不俗,騎著高貴的,從阿勒頗人手中搶來的阿拉伯血汗寶馬的大主顧。

  「大人!你需要角鬥士嗎?」頭上包著黑色的包頭,穿著的一身絲綢袍服在別人眼中看起來華麗,在趙龍眼中看起來絕對庸俗的大胖子一臉討好的介紹道:「如果您需要為您廝殺的勇士或是為您謀取榮譽的角鬥士,那麼找您最誠實的僕人馬拉迪準沒錯兒!」

  從這個胖奴隸商人頭上的包頭布上趙龍看出他應該就是來至伊拉克兩河流域的阿拔斯王朝,在歷史上埃及這個鳥地方曾經出現過三個大食國,分別是綠衣、白衣和黑衣,其中又以黑衣大食的沒落最為淒慘。1258年,當蒙古大軍西征來到此地時,阿拔斯王朝的哈里發謨斯塔辛對大元的西征元帥旭烈兀的態度十分傲慢,這使他成了末代哈里發。旭烈兀先用決梯放水淹沒了哈里發的主力,接著以一場精彩的圍城戰迫使哈里發棄城出降。跟著一場歷史上罕見的大屠殺展開了,數十萬居民死於非命,有著500年文化積累的巴格達城遭受了浩劫,哈里發本人則被裹在羊絨毯中被蒙古勇士縱馬踏成了肉泥。

  不過這些東西趙龍可不知道,他即便上過學也不可能知道這段歷史,因此他伸出馬鞭指著面前的一個牢籠道:「那個奴隸是死是活?」

  順著趙龍的馬鞭,可以看到路邊的牢籠裡,一個頭髮鬍鬚都有兩三寸長,全身邋邋遢遢,手腳上鎖著拇指粗細鐵鏈的壯漢捲曲著身體躺在大小不足一平米見方的籠子裡。裸露在外的皮膚雖然髒黑,可趙龍卻分明看得出他身上的肌肉一塊塊的隆起,其中必然蘊含了可怕的力量。而更為吸引趙龍眼球的是,他身上髒黑破爛的袍服,分明就是一件緋色的僧袍。

  隨著趙龍的詢問,胖奴隸商人自然意識到了商機,急忙答道:「活的!活的!肯定是活的!」

  說著商人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根鞭子,手腕一揚,鞭梢就像長了眼睛一般,鑽進了牢籠,結結實實抽在了籠中人的後脊樑上。

  只聽「啪」的一聲,這一鞭將此人身上的緋色衣袍打出了個褶子,可籠中卻跟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商人馬拉迪氣得當場破口大罵,咋呼著手下的小廝準備打開牢籠細細查看。不過趙龍卻是看到剛才鞭子抽在這人身上時,他全身的肌肉以及背上的大筋都在眨眼間微微一顫,這說明此人能夠感應鞭子襲來的方向和部位,並在瞬間調整好了身上的肌肉硬抗,如此說來他的外家功夫至少已經是練皮的中後期。

  當即趙龍也不廢話,伸手就從身上摸出了一枚金幣,抬手就以擲雷式的發力技巧將金幣當做金錢鏢向籠中人的頭部打去。金幣才將出手,便聽空中立時發出了「咻」的破空嘯音。而籠中之人卻是全身動也沒動,只是將墊在腦下做支撐的左手輕輕一扇,便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金幣。

  只見他足足捏著金幣呆了五秒,又拿眼盯了趙龍足有十秒,這才一個激靈翻身站起,拖著身上沉重的鎖鏈刑枷,一臉急切的用夾雜著北地口音的臨安官話對趙龍喊道:「施……小……官……好漢,可是宋人?」

  趙龍咧嘴一笑,用字正腔圓的臨安官話反問:「你這廝也是宋人?」

  這人忙不迭的一番竹筒倒豆:「是!是!正是!洒家法號智深,登封少林剃度出家,原本在東京大相國寺掛單,因守不住清規戒律,與一胡商結伴放洋,卻不想遇了賊人將坐船打破,落到了今日這般田地。好漢剛才使的梅花打穴手,定也是我大宋綠林中人,但求好漢搭救洒家出這苦海,必不忘了此番恩義。」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19
  【第058章】牛人初見

  也不知這人是不是早在肚裡將這番話翻來倒去的苦練了許久,竟是流暢無比一氣呵成的說將出來,可趙龍卻是從這番話中聽出了幾個不太對頭的地方。

  先說趙龍的前身趙連可是正兒八經的宋人,打小在臨安土生土長,這東京指的本是大宋的古都汴梁,也就是後世的開封府。但在北宋滅亡,殘宋朝廷南渡長江定都臨安後,便再沒有人提東京這個詞。

  接著,登封少林既河南的少林本宗,此時別說河南,就是長江以北的地界全都算是金國的疆域,如此說來這人當是金人,如何敢稱自己是宋人?

  因此趙龍聞言竟是想也不想的搖頭笑道:「你這賊人,白日青天的張口就要訛人,莫非欺我不知靖康之恥麼?」

  公元1127年,金軍攻陷北宋的都城東京汴梁,擄走宋徽宗、宋欽宗以及后妃、宗室、大臣等3000多人,於是北宋滅亡,歷史上稱這一變故為「靖康之變」,故岳飛的《滿江紅》便才有「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的千古絕句。

  「哎呀!好漢,是小僧一時急切說差了話,小僧確是宋人!」這智深和尚腦子也是轉得夠快。

  趙龍卻是一笑,便轉臉看向一旁神色詭異的奴隸商人道:「這個奴隸,多少錢?」

  趙龍猜得沒錯,馬拉迪確實是巴格達的奴隸商人,他的家族從七代之前就開始從事奴隸貿易,家學非常的淵源。而此刻,馬拉迪並沒有馬上回答趙龍的問題,而是雙眼直愣愣的看著智深手中抓著的那枚金幣。馬拉迪搞了一輩子的奴隸貿易,可這樣的情況他還是首次遇見,自然也就向不明白向趙龍這樣騎著上等阿拉伯汗血馬,穿著醫院騎士罩袍的貴族老爺隨手將一枚金幣賞賜給了一個奴隸。

  也不馬拉迪回答,他身旁一名機靈的夥計主動上前答道:「大人,這些上好的奴隸每個只要二十枚金幣!」

  「二十枚金幣?」趙龍有些詫異,但也沒工夫計較,一面伸手去錢袋裡掏錢,眉毛一挑卻是向籠中的智深和尚道:「你值得二十兩黃金?」

  在中東地區流通的第納爾金幣雖然外形上看起來傻大粗,但份量和純度都如阿拉伯人一般實在,大致上這一枚金幣份量也莫約有大宋的一兩上下。

  智深和尚聞言神情一滯,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口中碎碎念著什麼,可就在趙龍從袋中掏出一把金幣代要付款的時候,他又喊了起來:「教好漢得知,這些賊鳥廝怕是要訛你,今日早間便有一個胡商買了兩個與小僧一道受難的壯實漢子,每人才使了幾個銀片子。」

  聽的智深如此一說,趙龍心想這人倒也有趣,卻也不搭理他盡自對那夥計道:「解開他!我買下了!」

  隨著二十個金幣叮叮噹噹跌落在夥計的手裡,一直愣著神的馬拉迪也在此時醒了過來。實際上這夥計報給趙龍本是馬拉迪定下的最高價,其中大有商量的餘地,可沒想到趙龍價也不還直接買下。馬拉迪既然能在的黎波里做奴隸生意,自然也就不會是個泛泛之輩,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推斷出眼前這個出手闊綽的大款,十有八九就是城中最近幾日傳得有些誇張的東方龍爵士大人。

  當然,趙龍可不知道眼下有關他的事跡,不論是真實的還是由街頭騙吃騙喝的游吟詩人們杜撰的事跡已經在整個中東地區掀起了一股熱潮。要是說之前他治好了耶路撒冷國王鮑德溫四世的麻風病還屬於街頭八卦,那麼這一次他悍然挑戰卡勒堡的查理,並取得兩勝一平的不俗戰績,才在根本上豐滿了他的形象。

  目前在的黎波里城中,有關他的身世來歷雖不至眾說紛紜,但其中有幾條卻是眾口一詞,這邊是他來自盛產絲綢瓷器和中央上國,遙遠的大宋,並且還是大宋的皇室成員。

  「尊貴的龍爵士大人,您的金幣小人可不敢賺!」馬拉迪麻利的從夥計手中奪過金幣,一臉討好的捧到了趙龍的馬前:「如果您看上這個奴隸,一個金幣就足夠了!」

  對於馬拉迪突然之間改變的態度,趙龍也沒覺得不妥,但他卻沒有領受這番好意,反是拿眼掃了下左右的籠子,發現十來個籠子裡只有兩三個是空的,多數籠子裡都關著佩戴枷鎖的壯漢,有黑有白不說,還有幾個甚至看起來很像是正宗的北歐海盜,真正的維京人。

  想了想,趙龍向蘭斯特打了個手勢,後者便從騎著的驢子身上摸出了一個小皮口袋遞了過來。趙龍將小口袋掂了掂,試出這個口袋裡裝的應該是一百枚金幣,便隨手拋給了馬拉迪,指著這排籠子道:「這些奴隸我都要了,如果這些錢還有剩餘,都給我換成這樣的奴隸。」

  不用試馬拉迪就知道這口袋金幣的份量有多少,當即笑臉如花的滿口答應下來,緊跟著叫來夥計打開了智深和尚的牢籠。像這樣暴力型的奴隸,近段時間以來的市面均價都不超過五個金幣,主要是這類的奴隸所能從事的工作只有兩個,要嘛是被買主投入鬥獸場或角鬥場當做消耗品或賭博的砝碼,要嘛就是一些貴族老爺買去用以訓練成僕從兵,看家護院什麼的完全別說是用不上,光是語言不通這條就跌了大價錢。

  解了枷鎖鐵鏈,智深踏出牢籠竟是理了理身上的僧袍,跟著塌金山倒玉柱的對趙龍納頭便拜,跪在地上也不起身,拱手道:「請問恩公的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洒家也不許什麼來世往生,今後洒家這百來斤肉,算是買給恩公了!」

  「怎說?」趙龍心下有些奇怪,便問了問。智深倒是不傻,回身指著馬拉迪手中抓著的錢袋道:「洒家雖然聽不懂此地方言,可多少還是有些眼力,恩公為了洒家怕是花費了百十兩金子吧?」

  趙龍聞言一笑,也不多話,一看街邊正巧有個食寮,便下馬拉智深起身向食寮行去,要了羊肉麥酒同他一起大嚼,而收買奴隸的事務自然交代給了蘭斯特和阿爾伯特兩人。

  還別說,三杯麥酒入喉,兩塊羊肉落肚,這智深和尚張嘴便滔滔不絕的起來。不過趙龍聽著還好,大致都能聽懂他的說辭,唯獨對他張口閉口洒家有些不適應。這宋元時,關西一帶人自稱為『洒家』。」《辭源》修訂本說:「灑」(音za)與「咱」「?」同,「洒家」即「咱家」。

  除了這洒家聽不慣,別的詞句倒是字字聽得。

  就說這智深自稱原是金國南京,也就是宋人口中的東京汴梁城中的一名屠戶,俗家名字叫做陳大,自小跟著家中老父屠豬販肉,二十餘歲時因家中老父吃醉了酒酣睡路旁,阻了一位金國大官的去路,竟被大官的家丁棒殺當場,陳大一怒之下竟然大膽闖入了這金國大官在城外的私宅,一把火將百十畝大的宅院燒成了白地。而後他便在登封少林寺剃度出家,當了七年的光頭和尚,學得一身的少林武藝。後因耐不住寺廟的清苦,便被主持長老放回了原籍。

  到了金國南京的大相國寺後,寺裡的住持先是讓他做灶頭僧,卻耐不住他這吃貨腰圓肚大,做一鍋的飯自個要吃去半鍋。無奈下便將寺中的百畝菜園撥給他管,讓種菜園的佃戶管他的飯食。

  接下來的故事,就叫趙龍有些傻眼了。雖然說趙龍在後世不曾上過學,讀過「魯提轄怒打震關西,相國寺倒拔垂楊柳」的課文,但電視劇「水滸傳」還是看過的。而這智深和尚在相國寺菜園裡幹下的事兒竟然與電視劇上所演不差半分。唯一的區別就是,靠著菜園混吃的潑皮們見武計不行,便來了文謀,引著他認識了一名大食國來的胡商,胡商見他武藝高強便起心收他做個護衛,在美食美女的攻勢之下,哄著這個笨和尚放洋出海。先說是到天竺佛國,笨和尚還想著效仿昔日唐僧事故,也來個西天取經,後來自然又隨船到了紅海,在蘇伊士登陸之後又在貝魯特上船準備去往君士坦丁堡。

  哪知未過塞浦路斯便遇上了掛骷髏旗的海盜,智深倒也不懼,使一根盤龍杖大開殺戒,一個照面便擊殺了對方十數名海賊,但可憐這學了少林功夫,身有萬鈞之力可倒拔楊柳,《水滸傳》中花和尚魯智深的原型牛人是個旱鴨子,不慎失足落海後活活被海盜們按在地中海裡灌夠了海水,這才拖上船來鎖上了枷鎖鐐銬。前後輾轉了近年的功夫,這才來到了的黎波里,擺在籠子裡待價而沽。

  卻說與趙龍吹得興起,這智深大和尚見趙龍一臉神色不正,還認為是不信他所言。便不言不語的起身又向街對面的牢籠走去,撿了一節拇指粗細的鎖鏈往雙臂一纏,只見他頓時全身肌肉塊塊隆起,腦門上的青筋一根根就像出土的蚯蚓似的凸出,不到十來秒的功夫,用生鐵打造,只在接口處澆鑄少許鐵汁的鎖鏈便被他繃得到處離縫,最後只聽一聲大喝:「斷!」

  「啪」的一聲,鎖鏈竟是被他生生的拉斷了!

  「彫蟲小技而已,叫恩公見笑了!」智深和尚緩步回來,對趙龍臉上擺出的驚愕表情完全無視,伸手捋了捋腦後的一篷亂髮,哈哈笑道:「待日後尋著好料削一個棒子,咱在給恩公好好的耍一套花棒。好叫恩公得知,咱在少林學得就是三十六路韋陀杵!」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20
  【第059章】返回宋邦

  像陳大陳智深這樣的奴隸,賣的自然是一身力氣。

  因此奴隸商人雖然給他上了枷鎖禁制,但食物方面卻也沒怎麼剋扣,要不然若是將他這樣的牛人餓成了燒火的乾柴棒子,誰又會捨得花金幣買回去使喚呢。因此這麥酒羊肉下肚,又脫去了身上枷鎖禁制,拉斷一根生鐵鑄造的鏈子還不跟玩兒似的。

  也就這會兒的功夫,奴隸商人馬拉迪也讓人領了三、四十號孔武有力的健壯奴隸讓蘭斯特和阿爾伯特挑選。還別說,這批從馬拉迪的營地裡領出來的奴隸比街邊牢籠裡的看起來又上了幾個檔次,除了外表看上去更為強壯之外,一個個的眼神裡都充斥著一股子桀驁不馴的彪悍神色。

  甚至最後出場的一個白人壯漢身高就足有兩米一二,除掉身上加大一號的枷鎖之外,脖子上還套著一個鋼鐵打造連著四根鎖鏈的鐵環,被四名打手牽著拉拉扯扯的走了出來。

  趙龍一看那壯漢,心思立馬從陳智深的身上轉了過去,起身問了一句:「和尚,你可認得那漢子?」

  智深扭頭一看,當即道:「恩公,這漢子據說是斯巴達的勇士,咱在行船之時曾與胡商學過幾句胡語,胡商倒是跟咱說過,這大秦最勇者便是斯巴達勇士。」

  智深口中說的胡語其實就是拉丁語,趙龍沒想到這吃貨竟也學了幾句拉丁語,還是個心藏玲瓏的巧人。當即點頭點不動聲色的繼續和智深吃酒,向身旁一直伺候著的阿里使了個眼色後便不再去操心。待智深這吃貨足足吃下去十來斤的熟羊肉和兩罐子七、八斤裝的麥酒之後,這才抹抹嘴巴算是飽足。而蘭斯特也將這筆生意談了下來,趙龍起先給付的一百二十枚金幣合著追加的一百八十枚,一共買下了三十三名健奴,其中自然包括那名巨人一般的斯巴達勇士。

  賺了大錢的馬拉迪也算厚道,白白送了兩部籠車將這三十多人一股腦裝了,趙龍便領著隊伍徑直出了的黎波里,返回宋邦。

  這一次來的黎波里,原先趙龍計劃著要幹的事大致算是幹成了。一是挫了雷納德繼子查理的銳氣,好好的調教了他一番,省的日後這傢伙沒事幹的時候便學他的繼父那樣給趙龍下套使絆子。再一個就是和泰比利亞斯的夫人,的黎波里的實際掌管人建立了聯繫,自打獻上海底泥SPA,伯爵夫人便徹底陷落到趙龍挖好的坑裡。

  美容業這個行當實際上跟販毒業相差無幾,化妝品也就等同於女人們的白色粉末,為了一副好容貌別說是金幣財富,就是性命也可以捨棄。其中最典型就是中世紀時,歐洲的各種化妝品中多含汞、鉛,長期使用就會中毒身亡。可歐洲的貴族婦女們即便知道使用這種含有汞和鉛的化妝品會死得很難看,卻也控制不足要是用,甚至到了中世紀的後期,開始時興所謂的放血美容。為了獲得那種因為失血過度而出現在臉上病態美感,就有許許多多的貴族小姐或是小家碧玉死於失血過度或是感染、破傷風。

  因此,SPA這種跨時代的美容方法一旦橫空出世,趙龍可以預料得到它將會帶來多大的財富。而且,如果由耶路撒冷王國的執政官夫人來引領這股風潮,只怕這筆財富的數量還得翻上一番。

  至於碰上大宋故人,也不過是無心插柳的意外所得,趙龍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他對很多方面的知識都有所缺失,雖然是估摸著這個叫做陳大陳智深的和尚很有可能就是《水滸傳》裡的花和尚原型,但即便真的是他,對趙龍來說也沒有什麼值得高興或是驚喜的地方。除了對陳智深口中提到的三十六路韋陀杵有點小興趣之外,這個人對他的用處並不比阿里、阿爾伯特甚至蘭斯特他們大上多少。

  從的黎波里返回宋邦的路程比來時好走,雖然蘭斯特在的黎波里也募集了大量人手並購買了許多的物資,但絕大多數都是在的黎波里的港口僱傭了一種可以做客貨兩用的小舢板代為運輸,因此返程時就是一隊快馬拖著兩架籠車。而智深和尚也脫掉了身上已經爛得好似布條的破爛僧袍,換上了一身細麻布裁剪的罩衣,騎著匹價值百十個金幣的汗血寶馬緊緊的跟在趙龍身後,一路上鞍前馬後忙得不亦樂乎,儼然以趙龍的近衛親隨自居。

  一返回宋邦,問了留守的人員近日無事之後,便打發蘭斯特去做物資人員調配的工作,然後領著阿里、阿爾伯特等人,直接將兩架籠車拉到了宋邦左近的一片開闊的海灘上。

  把這三十三個健奴隸全趕下車後,趙龍命人將他們的枷鎖全部打開,又讓人取來的酒肉給他們吃喝,然後讓阿爾伯特分別用多種語言給他們介紹了一下接下來要舉行的活動。

  來時路上,趙龍瞭解過這批人的成分都是相當複雜。比如其中有六個人原先是騎士扈從,九個則是叱吒地中海的海盜,還有一些人的來歷雖然五花八門,但幾乎都是從小就接受過系統的搏擊訓練,被當做角鬥士培養的傢伙。至於那個巨人般的斯巴達人,則是一個據說屢次逃跑都被抓回的優秀角鬥士,在**、君士坦丁堡和亞歷山大都曾有過光榮戰績,只因為在一次逃跑的過程中被弓箭射傷了膝部的筋腱,他的原主人這才不得不以底價將他賣給了馬拉迪,然後馬拉迪又轉手賣給了趙龍。

  這個事情在的黎波里時候並沒有人看出來,甚至出了城蘭斯特奉命對這些人的來歷做調查時也沒查清。直至快要進入宋邦的時候,趙龍才在和智深的閒聊中得知這斯巴達人看起來力大無窮,但下盤卻非常不穩,這才留意他的左腿膝蓋處有舊傷。當然,這種舊傷擺在這個時代可就是難以治癒的重傷,但對趙龍來說卻不算什麼,只要動一個簡單的手術,再調養一段時間,便又是一條好漢。

  很快,席地而坐的這夥人便吃飽喝足,阿爾伯特便用法語、德語、希臘語和拉丁語將趙龍接下來要幹的事說了出來:「所有人都聽著,宋邦的領主,耶路撒冷王國的皇家御醫,來自東方的龍爵士大人,授權由我向你們宣佈:如果你們當中的任何人戰勝了龍爵士大人手下的守護騎士,將會獲得自由和一筆返鄉的路費。如果輸了,今後必須全心全意的為龍爵士大人服務,直至大人不再需要你們服務的那一天。」

  說完之後,阿里的手下們便在阿爾伯特站成了一排,臉上全是挑釁和蔑視。而哈基姆也首當其衝的站了出來,對那個叫做泰比裡斯的斯巴達角鬥士伸出了手指。

  「吼!」斯巴達人突然怒吼一聲,果斷的從人群中撲了出來,一個猛虎下山的架勢,雙拳凌厲的掃向了身高只有一米九,比斯巴達人矮了一整個腦袋的哈基姆。

  做了很多次逃奴的斯巴達人可不是小白,實際上從籠車上下來開始,趙龍就注意到這個巨人的目光就一直在四處穿梭,似乎一直打著再次逃跑的注意。並且在剛才大家都忙著吃喝的時候,他也沒忘記留出一個心眼東張西望,因此在其他人聽了阿爾伯特的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早已經蓄勢待發。

  但很可惜,哈基姆已不是昔日那個只懂得使用蠻力的土人,人家現在怎麼說也是有功夫的人。對於斯巴達人這勢若奔牛的招數,根本就不閃不必,而是躬身縮背,腳下一點一蹬,反倒向斯巴達人衝了上去。在千鈞一髮之際,哈基姆效仿當日趙龍突入阿勒頗人哈辛的刀網,用鐵山靠裡最基本的起手式鐵牛開山實打實的靠了上去。

  幾乎就是在瞬間,眾人只看到兩個人影狠狠的撞了一起,又迅速的分開,原本看起來應該扛不住的哈基姆只是生生後退了三步便穩住了下盤,而好似巨人一樣的斯巴達人泰比裡斯卻是硬生生的倒飛了出去,跌在了五步開外,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驚愕,三十二名健奴齊齊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雖然他們大多數的時間都呆在籠子裡,可這個斯巴達人的威名在奴隸之中多少還是有些口耳相傳。但讓他們驚愕的事情還在後面,哈基姆一擊得手後,他身旁的沙盜們也紛紛找到了各自的目標,上前勾著手指開打。而健奴們也不含糊,打贏了可以獲得自由,打輸了也不過是繼續做奴隸,倒也沒有什麼放不開的。

  而結果也一如所料,不過片刻場上就只剩下了六個一開始就沒出手的奴隸,其餘的人全給阿里的手下們揍得滿地亂爬,哼哼唧唧的發出哀嚎。

  哪知,就在阿爾伯特準備宣佈活動結束的時候,六個一開始就沒參與進來的奴隸們卻是齊步上前來到了阿爾伯特的面前,其中一個頭髮蓬亂,鬍子好似雜草一樣的漢子非常有禮貌的向阿爾伯特行了一個法國的貴族禮節,語氣平和的說道:「榮耀的醫院騎士,請接受我敬意!如果可以的話,能否給我們一把鈍劍,以便進行一場公平的比試。我和我的朋友們,也曾經是以長矛和利劍換取榮譽的騎士!」

  「如你所願!」阿爾伯特也是非常鄭重還了一個禮,讓侍從們取來的鈍劍,並叫出了他的十五人小隊裡劍術比較犀利的五人,與這六人進行比試。

  相比起阿里的手下們,阿爾伯特他們的比試就比較有看他,十二個人捉著對兒鬥劍,叮叮噹噹打得好不熱鬧。而最後的接過也出乎人們意料,阿爾伯特這邊只贏了三場,輸了兩場,而阿爾伯特和之前那名出面說話的人手中的劍同時落地算是打平。

  按照之前宣佈的規則,輸了自然要留下做趙龍的奴隸,贏的可以獲得自由和回家的路費。兩名獲勝的前騎士扈從毫不遲疑的領取了二十個銀幣的路費果斷離開,而與阿爾伯特打了個平手的那人卻是昂著頭走回了奴隸們的中間。'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11:21
  【第060章】建設領地

  就趙龍所知的西方人觀點而言,似乎並沒有平手的概念,尤其是這次交手的先決條件非常明確,勝利者將贏得自由,失敗者則一無所有。

  放走了兩個幸運兒,剩下的三十一人中絕大多數臉上都露出了服氣的表情,只有極少數幾個臉上還有著憤憤不平的表情,其中當然包含了來自意大利的斯巴達角鬥士泰比裡斯。

  對於這場比試,泰比裡斯認為自己輸得很冤枉,因為哈基姆那一下不但用肩膀重重撞在他的胸膛上,手肘也以非常巧妙的角度擊中了他的胃部,造成了強烈的抽搐和痙攣,使得他不得不將剛剛吞下去的肉食麥酒又給吐了出來。

  但輸就是輸,贏就是贏,雖然斯巴達人很不甘心,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現實。

  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簡單多了,阿爾伯特宣佈了趙龍制定的規則:所有人在接下來的歲月裡,都將以私人扈從的身份為趙龍效力。只要不逃跑、不怯戰、,服役五年後就可以獲得自由,並且在此期間所有人都將有足夠的食物,每個星期都會得到兩個銀幣的基礎酬勞,作戰勇猛或訓練成績突出的人還會得到額外的獎賞甚至戰利品和女人。

  而更為關鍵的是,阿爾伯特還代替趙龍許諾,將會為他們每一個人贖罪。

  有關這個贖罪的問題趙龍也不是很瞭解,大致可能是蘭斯特曾經提過的免罪符和贖罪金之類的東西。在中世紀的宗教生活當中,教會為了獲得金錢便拋出了一個在後世人看來可笑的說辭,那就是國王和法律只能審判人在世間所犯下的罪惡,死後依舊要受到天使或魔鬼的審判與折磨。但如果購買了教會銷售的免罪符或向教會繳納贖罪金,那麼教會就組織人手為你向上帝求情,然後你的罪也就被赦免了。

  這樣的形式,也就是和中國古代佛教道教做的那種水陸道場一樣,無非就是用宗教做幌子騙取信徒們的錢財罷了。不過看起來這些人都很相信這一套,甚至即便是蘭斯特本人也坦陳過曾經有那麼一點小衝動,想要拿著趙龍一小筆錢去購買免罪符,好免除他從公教轉投正教的行為所犯下的罪孽。

  用大棒加胡蘿蔔安撫好這三十一個健奴後,接下的事情可不輕鬆。趙龍眼下手中的可用之人並不多,老丈人馬赫迪陪嫁過來的五個撒拉遜奴隸騎兵死了兩人,剩下三個。阿里帶來的手下也在擊殺阿勒頗人的戰鬥中重傷了三個,還剩下二十七人,至於阿爾伯特的十五人小隊雖然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正牌醫院騎士,但他們的武技充其量也就是給趙龍裝點下門面。一點也不吹牛的說,就眼下以阿里、哈基姆和勒布、扎木四人的戰鬥力而言,要幹掉他們這一隊人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所以趙龍需要盡快組建出一支隊伍來作為自保的本錢,只有手中強大的武力,才是立足耶路撒冷這片百戰之地的最基本條件。

  調配了一下,趙龍讓阿爾伯特選出了九名醫院騎士和阿里帶著的二十個大盜與三十個健奴合併到一起,以三個健奴兩個大盜和一名醫院騎士組成一支六人的小隊,六十個人組成的十個小隊又組成了一個中隊,阿爾伯特擔任中隊騎戰隊長,阿里則擔任步戰隊長。

  按照趙龍的設想,以後他的私人武裝都將會以五人為伍,加上伍長組成六人小隊,十個小隊組成一個中隊,並設立騎步正副中隊長,並配一名書記官和一名軍醫的配置。

  至於更大規格的軍事建制趙龍就先不去考慮,對於他來說走好第一步,想好第二步並看好第三步就已經足夠,他可沒什麼閒工夫去計劃更為遙遠的事情。

  至於剩下的三個撒拉遜奴隸騎兵以及哈基姆、勒布、扎木,還有智深和泰比裡斯,則留在身邊好生的調教一番,日後自然會大有用處。

  將訓練的事情暫且交代給阿爾伯特和阿里後,趙龍這才把心思放回到宋邦的建設上。

  前往的黎波里的這幾天,宋邦的建設並沒有因為他不在而停頓下來,此時宋邦村內幾大塊他離開之前劃出的建設區域已經全面動工,不但他從耶路撒冷帶來的工匠們正在勤奮的揮灑著汗水工作,還看見有不少村民也頂著春日驕陽在一旁幫手。在村旁的小河邊,兩個粘土窯已經建立了起來,甚至第一窯的粘土磚坯都已經製作了出來,只不過趙龍並沒有給工匠們制定什麼尺寸,因此幾個工匠做出來的粘土磚大小尺寸都各不相同。

  對於這一點趙龍也沒怎麼注意,只是讓工匠們盡快多燒製一批磚頭,然後全部鋪到他規劃好的村中大道上去。而設在小河入海口的鐵匠作坊也也終於搭建了個雛形,但幾個鐵匠們卻為鍛造爐的樣式爭執了起來,恰好趙龍和蘭斯特這倆主要管事的都不在,最後的結果就是鐵匠們分別建起了一座法國鄉村式的躺爐,一座拜占庭式的平爐和一座據說是目前大馬士革最為流行的立式鍛爐。

  但趙龍對冷兵器的冶煉真是一竅不通,要是當年在老頭子那學的不是什麼捶法,而是刀法劍法,或許趙龍會去研究研究什麼神兵利器的製造方法。可老頭子當年卻是沒少給他和一班師兄弟灌輸什麼武功再高一槍撂倒的理論,因此在出山之後,趙龍便幹起了軍火買賣,把心思都放在了熱兵器上。

  因此對於鐵匠作坊裡各佔了一席之地的三座鍛爐,趙龍也沒給出什麼意見,只是要求鐵匠們在搭好爐子後先打制一批武器出來,誰打製的武器質量好就有賞,手藝不好的就直接滾蛋。

  待趙龍出了鐵匠作坊,恰好就見著蘭斯特正領著一群工匠推著牛車走來,上前一問才知道他身後的工匠就是在的黎波里招募的船匠,以及之前招募木匠、繩匠、制帆、制網和等等與造船有關的工匠。

  蘭斯特聽取了一個船匠給出的意見,要把船塢建在小河入海中間衝擊出來的一小塊沙洲上,那塊沙洲大概也就有個兩千來個平米的樣子,但好處是小河的河道在沙洲處一分為二,靠北的一面較窄淺、水面剛沒過小腿,寬度不過十米,靠南的一面就寬一些,剛好能容得下幾艘捕魚用的小舢板轉身的。

  趙龍見站在一旁也幫不上什麼,便領著智深以及一眾跟班繼續巡視。

  「恩公,咱家聽說這整個市鎮可都是恩公的?」智深自打從的黎波里出來,就好似鋸了嘴兒的悶葫蘆一樣,一聲不吭的在趙龍鞍前馬後轉悠。直到來了宋邦之後,才操著一口不倫不類的拉丁語跟邊上人套著了口信,適才打熬那幫健奴的時候他也在旁看著,卻是不言不語沒吱聲,這會子和趙龍一路閒逛,實在是憋不住了這才問出聲來。

  「對!」趙龍正好在想著有關發展的事情,便隨口答道。

  智深當下啞然的伸手一摸光頭,不由問道:「如此說來,此地怎麼看也應是胡國一縣之地才有的格局,恩公怕不是做了胡國的官兒?」

  這智深和尚脫了枷鎖之後,卻不似趙龍一般將滿頭尺長的頭髮束起恢復宋人的衣冠,而是主動找了把剃刀刮了個光頭,露出了頭上兩枚小指蓋大小戒疤,對他來說還是光頭舒服一些。

  「嗯!」趙龍又應了一聲,過了幾秒之後卻是醒悟過來,便笑答道:「也不大,就是一個男爵,所管之地還比不上大宋的一個縣令。」

  「男爵?」智深放下手來,眼中看向趙龍的神色更顯恭敬,口中諾諾不知想說什麼,趙龍不耐讓他直說,這才放開膽子問道:「恩公,咱家斗膽問一句,恩公日後可是不回大宋了?」

  趙龍聽了一楞,反問:「怎地?你想回大宋?」

  智深立馬搖頭答道:「不想!不想,咱家這條命本是恩公救下,恩公去那咱家便去那!」

  「嗯!」趙龍想想,便想了個差事支他道:「你去找那戴著白帽子的管事,用你會的胡語告訴他,讓你去挑塊好料子,削一條棒子出來,給我耍一耍你說的那勞什子的三十六路韋陀杵。」

  「好哩!」智深也沒什麼心機,便笑著去了。

  待智深走後,趙龍又走走看看,不一會便來到了一處熱火朝天的工地,略略一看便知道這是之前承諾給宋邦居民建造的安置房工地。此刻正個工地正片兒的地基都已經壘實,工匠們正在按照羅馬式的建築格局搭建房屋的架構,大量的宋邦村民也都在忙碌搬運著各種物資,唯獨在工地的一側,卻有十幾個僕人打著皮製的方形傘,手端著果盤聚集在一起。趙龍走近一看竟發現被這群僕人簇擁在當中的正是他的兩個小妾阿依莎和海娜。

  這對姐妹自從嫁給趙龍,除了新婚之夜必須要行的周公之禮外,趙龍鮮有主動去碰她倆。一路上來宋邦的路上趙龍倒也知冷知熱,關懷備至,但與她們的感情大致上可謂是相敬如賓,也沒有什麼更一步的發展。

  但趙龍可以不拿她倆當知心人,她倆卻不能不為趙龍的家業操心,自打趙龍去了的黎波里之後,姐妹倆每天都要親自參與到宋邦的建設中去。

  原本趙龍是安排了工頭和管事來負責一應的工作,但很快姐妹倆就取代了這些人,把宋邦的建設井井有條的掌握在了手中。也在此時,趙龍看見兩姐妹正展開一張羊皮紙對整個工地指指點點,似乎在討論什麼技術性的問題。

  「莫非,她們還懂得建築規劃?」趙龍心中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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