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 聯邦水源 作者: 孤竹飄逸 (連載中)

mk2257 2011-3-14 23:30: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 27039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1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關於新的機會

小巷裡很黑暗,除了我和約瑟夫之外再無別人。我攙扶著他,快速奔向小巷的另一頭,他濃重的喘息聲一刻也未停歇!若非遠處的警笛聲實在過於響亮,我猜,或許我還能聽到他的心臟正砰砰亂跳。

    哦!可憐的約瑟夫,他一定是嚇壞了!但我不得不說,事實上我很欣賞他的慌亂!因為現在回想起來,無論我是如何的百般掩飾,之前的整個過程都充滿了無數邏輯上的漏洞,我只希望約瑟夫足夠機靈,能夠明白只有對整件事保持沉默,只有對一切的漏洞和疑點都不去追究,他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到達小巷的盡頭,再轉過一幢看似倉庫的建築,我們的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湖泊向遠方鋪開,更遠處是落基山脈的巨大身影!夜色雖然已經來臨,可良好的天氣還是讓滿天星光倒映在湖面上,微風吹過時泛起無數粼洵的細碎波浪,真是美麗到了極致!

    湖邊有個木頭搭建的小碼頭,約瑟夫的小艇就孤伶伶的停在那兒!我想扶他上艇,可他卻在這時辜負了我對他的期望,因為他似乎回過神來了。

    「你是誰?」他忽然擺脫了我用來攙扶他的手,然後帶著驚懼的神色看著我:「為什麼你還戴著口罩?」

    「我是醫生!」我動手解開口罩,一把扔得遠遠的:「難道你有疑問嗎?」

    「不!你不是醫生!」約瑟夫又向後退了一步:「你是泰格!就是匪徒在找的泰格!醫院裡沒有亞洲人!我確定!老天,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原先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但現在你的表現說明,我錯了!」我攤開雙手道:「你證實了我是泰格又能怎樣呢?親愛的約瑟夫,如果我是一個壞蛋,你現在揭穿我,有想過後果嗎?」

    「你要幹什麼?」約瑟夫的臉上出現了恐懼和懊悔的表情,他一定是在心裡咒罵他自己的愚蠢和衝動。

    「不幹什麼!」既然他如此不上道,那我只好循循善誘:「如果我是壞蛋,我現在就會殺你滅口!這兒可沒有其他人,更不像大街上那樣裝滿了攝像頭,殺了你警察不會有任何線索的!不!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因為我只是個倒霉蛋,一個被壞人追殺的倒霉蛋!」

    「為什麼?」他說:「我憑什麼相信你?你都不敢去見警察!甚至不敢讓攝像頭拍到!」

    「我只是在尋求你的幫助。」我說:「其實我並不怕見警察,剛才在醫院裡你也看到了,我既沒有傷人,也沒有傷人的意圖,是我在被人追殺!我只是覺得警察保護不了我,如果讓那些匪徒發現了我的蹤跡,遲早他們都會有機會對付我的!警察不可能永遠跟在我身邊。」

    這可都是我的心裡話!有人要殺我,而我卻不知道他是誰!我怎麼能去找警察呢?找到警察我又該說什麼呢?告訴警察有人在我牛肉箱子裡放了顆炸彈?要知道我的新身份從來都與別人無怨無仇,誰會相信呢?

    更何況,警察是永遠不會找到事情的真相的!我可不希望因為報警,而錯失了這次抓到殺手的大好機會,我可不願意永遠被人蒙在鼓裡,時刻擔心著殺手們的再次到來!我必須要在落基山,對,就是在這兒找出殺手,尋找線索和真相!

    「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約瑟夫這樣問:「為什麼我要幫你?」

    「你是一個有良知的公民,難道不是嗎?」我還真有點想扭斷他的脖子了,哪來這麼多為什麼:「好吧!我全都告訴你!我掌握了一些警隊裡的情況,關於**問題的情況,所以他們要殺我,所以我不能去報警,所以我要你幫助我躲避一會,就一個晚上!我會離開的,我保證!然後我會掌握所有的證據,揭穿那些披著警服的敗類,你明白了?」

    「你是說來殺你的人也是警察?」約瑟夫將信將疑,思考了好一陣他才猶猶豫豫地說道:「好吧,我幫助你躲避一晚!就一晚!嗨,別以為你長得很強壯我就會怕你,我打獵的時候殺死過一頭野豬明白麼?別打什麼鬼主意!」

    我心中覺得好笑,什麼見鬼的野豬?老子空著手連狼群都幹過,還野豬?不過表面上我還是尊重了他的威脅:「相信我約瑟夫,我很善良,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上船離開這兒好嗎?警察很快就會來搜索這兒的!」

    小艇的性能相當不錯,很快我們就離開了碼頭,向湖的東面前進。大約二十分鐘之後,繞過一個離島,遠處燈火輝煌的景象映入我的眼簾。按照約瑟夫的說法,那兒是落基山城最繁華之所在,而約瑟夫的家,就在靠近這最繁華之處的湖邊的一幢小屋裡。

    屋子挺漂亮的,雖然小了一點,卻五臟俱全鬧中取靜,尤其是屋門口有直通湖面並且停靠船艇的小木橋,真是讓我羨慕無比!其實我的人生理想不就是像現在的約瑟夫一樣麼?在繁華的城市中過著踏實的生活,人的生活。

    當然,約瑟夫唯一讓我鄙視的地方是他也沒有泡到妞,所以這屋子平時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他弄了些冰魚肉,做了頓晚飯,最令我開心的是他找到了一套衣服,是他打橄欖球的弟弟留在這兒的,你知道橄欖球員的身材多半很高大,我確定我穿在身上沒有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我們吃著魚肉,在星空下看著美麗的湖光山色,然後聽到了電視機裡傳來的最新落城播報!

    「一個小時前,森賽特大街錫蒂湖紅十字會醫院發生一起離奇槍戰,據現場目擊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聲稱,兩名戴墨鏡的持槍男子闖入醫院並拔槍對射,並在警察到來前逃離了現場,目前沒有人員傷亡的報告。有消息人士指出,醫院附近的攝像頭拍到了兩名嫌犯的畫面,但是無法辨認出他們的身份。落城警局的發言人聲稱,這兩名持槍嫌犯極度凶險,目前警方已經封鎖64號、301號兩條公路,並在森塞特大街、西托馬斯大街等地設卡,錫蒂湖周邊區域已經全部在警方控制範圍內。警方請湖區附近居民積極提供線索…..」

    「這是警察在賊喊捉賊嗎?」約瑟夫看著我:「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不過你現在已經跑不掉了!所有出入湖區的車輛都會被盤查,雖然湖區很大,可就算你想入住酒店也很難不會被懷疑。咱們說好了的,你只在我這裡待一晚,並且萬一你被抓了,千萬不能說跟我有關,我會被你牽連的….其實…如果你真的不相信警察,為什麼你不向聯邦調查機構尋求幫助呢?聯邦幹探當然不會跟警察一夥。」

    「放心吧約瑟夫,很快我就離開。」我沒心情跟他繼續糾纏和解釋,因為剛才的電視新聞讓我心裡有了一個新想法。

    落城的警察動作真的很快!新聞播報之前,想必他們已經完成對錫蒂湖區的封鎖了,大約就在槍擊之後的半個小時內。而警察之所以搞這麼大動作,必定是他們通過錄像分析出,那倆傻嫌犯肯定沒來得及逃出這片區域!

    那就再好不過了,不是麼?我和他們仍然在一起,我還有機會!

    由於警察不可能長期實施封鎖,所以我認為,從現在開始到天亮,是我找到他們的最關鍵時期!當然從殺手的角度上看,今晚也是他找到我並且殺死我的最好時段!

    就看咱們誰先找到誰,並且誰有辦法干翻誰了!啊哈,這真有趣,三個瘋子在滿城警察的搜捕中互相追逐廝殺,還有比這更刺激的遊戲麼?

    而我相信,勝利的天平在我這一邊,只因為,我有比他們更多的資源。

    在瞇著眼睛休息了十五分鐘之後,我對滿臉憂色的約瑟夫這樣說:「哥們,借你的手機用用!當然,固定電話也行。」

    「不!」約瑟夫很警惕的說:「我看過很多電視劇!手機、電話,都會被警方監聽,不管你打給誰,都會暴露出你來過我這兒,你想讓我擔上窩藏嫌犯的罪名嗎?」

    「我電話裡又不說我是泰格,暴露不了你!難道你以為每天幾十萬個電話警察都會一個個分析嗎?我越來越懷疑你的智商了約瑟夫!」我說話的時候看了看桌上還插著魚肉的餐刀:「給我電話吧!」

    他隨著我的目光也看了看餐刀,最後咬了咬牙,告訴我書桌後面的茶几上,一堆書的後面有部固定電話。

    是的,我要打電話,還記得我剛跟你說過的話嗎?我比他們有更多的資源。

    我撥打的號碼,位於一個極為遙遠的地方,那兒冰天雪地,那兒荒涼冷清,那兒就是靠近北極的阿拉斯加,傳說中的州立監獄YKCC。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2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關於老朋友

我在YKCC待了八年,不但認識那兒的一草一木,更認識那裡的每一個人,其中包括任何一位值班指揮官,以及他辦公室裡的電話號碼。

    我還知道,YKCC每年都會有人被釋放出獄,這些人出獄後多半都不會留在阿拉斯加,他們散落在北美大陸的許多地方,繼續幹著罪惡的勾當,或許,落基山城也很有可能存在那麼三五個人。

    假如我能找到其中的一個,而這個人又願意幫助我,這就相當於我擁有了落城的某種地下勢力,換句話說我就擁有了針對倆嫌犯的戰略優勢!請相信我,在城市裡找兩個不願意曝光的人,黑社會的效率比起警察,肯定要高上許多!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僅憑著一聲「哈嘍」,我就能確定,電話那頭的值班指揮官是威爾斯,我太熟悉他了,當年若不是他指使犯人鬥毆,並從中收取賭注,我又怎會在身上留下一道那麼長的傷疤呢?

    「哈嘍!」我相信他分辨不出我是誰,畢竟犯人記住指揮官很容易,而指揮官要在時隔一年之後回想起某個犯人的聲音卻很難,更何況我還盡量粗著嗓子跟他說話、我大笑道:「哈!威爾斯,我的老友,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你了!怎麼今晚不去找那些該死的犯人弄點油水,卻待在寂寞的辦公室裡呢?」

    「你是……」威爾斯在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很猶豫:「真是對不起,唔…老友…可能是電話聽筒的問題,你的聲音我辨認不出來!」

    「這可不好,威爾斯!」我笑道:「還記得一年多前聯邦政府舉辦的州際警察大交流嗎?哈,在那晚的酒會上,你們YKCC真是出盡了風頭,我可還記得你講的那些笑話。嗨!你們那個美女,對,叫做雪萊特的那位警官,當時我們可是干流口水,只看著你跟她眉來眼去。對了,我是比利警長,落基山警局……」

    落基山警局有沒有「比利」這個人我不知道,那根本就是我胡掐的一個名字,但我一點兒也不擔心威爾斯的反應,因為他根本不可能記得一年多前那次酒會上來自全美的眾多警察,更不可能記起他在參加完酒會回到YKCC後跟我們吹噓的那些風流趣事。最好的證明就是當我話音還未落,威爾斯就誇張的大叫起來。

    「啊!比利!」威爾斯的聲音無比熱情:「你還好嗎老友?一年沒見了,你們落基山警局的夥計真是夠哥們,當時你們灌我的酒,我到現在還覺得頭暈呢!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哥們!」

    「是這樣,我們這兒停電了!沒辦法,落基山的電力供應總是那麼糟糕。」我說:「但是我迫切需要找一個人的資料。那個人是從你們YKCC釋放的,釋放後來了落基山城。按照規定,你們監獄的犯人釋放後,是要向監獄報告自己去向的,你們的數據庫裡一定有他的住址和聯繫電話,幫我查查吧。」

    「那很簡單,親愛的比利!」威爾斯說:「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清楚!」我早想好了答案:「我剛接班,這個案子是上一班警員留下的。他們把名字告訴了我,原本我可以登陸聯邦政府的警務數據庫查詢的,可停電後所有資料我都查不到了,並且我把那該死的名字忘記了,你知道的,這種事情我可不太好意思再打電話詢問上一班的夥計,他們已經下班了,妨礙別人的私生活會把名聲搞臭的……」

    「理解,完全理解,我的老友!」威爾斯肯定在那頭打開了電腦,我能聽見他敲鍵盤的聲音,一會之後他這樣說:「YKCC釋放的犯人只有一個在落基山城,你找的肯定就是他了!唔…名字叫羅斯,羅斯.康培,一個盜竊集團的頭頭,剛剛釋放了四個月,他現在肯定還在落基山城,因為按照釋放條款,他每週都要向警方匯報他的行蹤。他住在日落公園旁的北泰勒街115號,他的聯繫方式包括電……」

    夠了,這完全足夠了!剛才在湖面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日落公園在錫蒂湖的北面,羅斯正好處於警方封鎖的湖區之內,還有什麼比這更完美的事情麼?

    我認識羅斯,雖然不是很熟,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原來曾是落基山盜竊集團的頭目,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去找他幫忙。嗯…我有點印象,在YKCC的時候,好像是兩年前,我曾經在械鬥中幫他干翻了一個在他背後捅刀子的傢伙,他欠我的不是嗎?

    「你是要離開了嗎?」約瑟夫的表情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懼怕:「你不會在走之前傷害我吧?我可以資助你二十美元,並且絕不會出賣你的!我保證!」

    保證?算了吧!我可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諾和保證!我知道只有當一個人真正感受到了威脅,並且當這種威脅能產生足夠的威懾力和約束力的時候,承諾和保證才有可能得到遵守。

    是的!我原本是打算在離開之前好好嚇唬約瑟夫一番的!比如跟他談談關於他的生命,又比如跟他談談他那身為橄欖球員的親弟弟的生命,我相信都能起到良好的威懾效果,讓他不敢洩露今天發生的任何事。

    但是,請注意一下,當約瑟夫對我提出承諾的一剎那,我卻改變了原先的主意,我沒有嚇唬他!

    很難說清楚我改變主意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這裡的景色太優美了,或許是因為約瑟夫真的是個好人,或許是約瑟夫的生活如此接近我的理想,或許是我太急著離開去尋找那個該死的殺手的緣故,總之在那一刻,我放棄了威脅,決定相信一次別人,相信一個老實本份的好人,我只是對他表示了感謝,並希望他履行自己的諾言。

    很多年以後每當我回想起這件事,我都會對自己的一時心軟後悔不已,因為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這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野獸本來就不該相信人,哪怕僅有一次也會帶來致命的傷害!當然,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充分認識到這一點,我只是覺得從邏輯上講,約瑟夫完全沒有理由再去報警,因為除了一條魚、二十美元還有一套衣服鞋子之外,他再也沒有什麼損失,何必自找麻煩呢?很顯然,在事後我才發現,自己低估了一個守法公民的正義之心!

    告別了約瑟夫,我離開了湖岸,穿過靠近岸邊的樹林,在繁華的大街上找到了一輛出租車,然後直奔北泰勒街115號。

    出租車司機很健談,他告訴我今天傍晚發生了一起怪事,兩個傢伙在醫院持槍對射,他說這樣的事情在治安良好的落基山城並不常見。他認為那兩個傢伙絕對跑不遠,因為一個小時前他曾經搭著一位乘客去湖區之外,路過攔截卡時,警察搜查的時候幾乎把他的車給拆了!按照他的說法,今晚連一隻蒼蠅也別想逃過警察的搜捕。

    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消息麼?霍華德和佈雷奇肯定就在湖區的某個地方!我在心情大好之下順便問了問司機,是否知道北泰勒街115號的情況。

    「先生,那兒是家脫衣舞俱樂部!挺出名的!我還以為您事先知道。」司機很奇怪地從觀後鏡看了看我,然後用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道:「聽您的口音,您是外地人!難怪啊!都是這場槍擊案惹的禍,今晚外地人如果想離開湖區找消遣,恐怕會很困難,警察對外地人會盤查得特別麻煩!去北泰勒街就再正確不過了,那兒的舞孃還是很不錯的!」

    脫衣舞俱樂部?羅斯把家安在了俱樂部裡?我覺得那家俱樂部說不定就是羅斯的據點,羅斯才出獄四個月就有了自己的勢力,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麼?

    在俱樂部的門口,二十美元剛好夠付車錢,我再度身無分文了!不過這可不妨礙我瀟灑的走進俱樂部裡,因為像這樣的場所肯定會接受銀行轉帳,我有黑水公司辦給我的銀行賬號,你聽說過網上銀行轉帳嗎?那裡面有預支的兩萬美元,今晚我是一個富有的人!

    俱樂部的面積不算大,不過大廳裡很是熱鬧!有人在喝酒閒聊,有人在縱情高叫,中央舞台上幾個美女隨著音樂搔首弄姿,閣樓的樓梯上,有不少漂亮的女郎端著盤子上上下下,白皙的肌膚在雜亂的射燈照耀下顯得非常誘惑,扭動的身姿令人忍不住想掏出兜裡所有的錢,然後塞進她們身上僅有的內衣裡。

    當然,關於內衣的問題可以之後再研究,現在我要找的人是羅斯,只不過當我環顧四周時,卻沒有發現羅斯和他的同夥!其實你應該相信我的專業眼光,雖然我不認識羅斯的同夥,但那種人自有一種與普通人不同的氣質,你只有曾經跟他們一起生活過,才能分辨出來。

    也許羅斯正在其他的什麼地方,不過我可不打算直接電話聯繫他,因為像他那樣的人通常會被警察長期監控,電話聯繫不是什麼好主意。甚至我也不打算直接找個工作人員來詢問,隨便打聽一個黑社會頭頭的情況總是令人忌諱的。

    於是我向吧台侍者報出了我的賬號,點了一支兩百美元的酒,並讓他找十個最紅的舞孃過來,在大廳裡給我跳脫衣舞。我的策略很簡單,像這樣的俱樂部,最主要的收入除了酒水,就是出租包房供客人看脫衣舞了。我把這麼多舞孃弄進大廳裡跳,很多客人就不會再開包房,而是在大廳裡撿現成便宜,說不定俱樂部今晚上連一間包房都租不出去,他們不會接受我這種做法,那樣會因小失大,掙了點我的小錢而損失了更大的收入。

    很顯然,我的策略迅速收到了效果,侍者很快就邀請我前往樓梯上的閣樓,說他們的負責人打算跟我協商解決這件令人棘手的事。

    而侍者口中的負責人,似乎就是羅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與幾個大漢正在閣樓盡頭的一間屋子裡打桌球,雖然此情此景讓我覺得非常俗套,但我還是很肯定,我沒來錯地方。

    「上帝。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羅斯看見我的時候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對他身邊的手下誇張地叫道:「我看見了誰?嗯?不!你們別去碰他,這個傢伙不是人類,他會咬碎你們喉管的!」

    「我現在的名字叫泰格!」我笑了起來:「羅斯,看起來你混得還不錯!」

    「泰格?」羅斯掏出一支雪茄扔給我,並示意手下幫我點燃:「為什麼要改一個這樣愚蠢的名字?不!別告訴我原因!我知道你是個壞蛋,不過別打我的主意!我以前沒惹過你,現在也不會!好吧,看上去你有錢了,十個姑娘?大廳裡?沒問題,快去享受生活吧夥計,我認倒霉行嗎?」

    「十個多了點,弄兩個來這兒表演就可以了!」我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伸了個懶腰,愜意地吸了一口雪茄:「我非常睏倦,很久沒睡覺了,我打算在這兒休息一會,你不會介意吧?」

    「你想幹什麼?」羅斯很鬱悶的樣子:「別難為我,泰…泰格!你來落基山幹什麼?噢!求你別看我的脖子了,這真的很讓我難受。」

    「幫我找兩個人,聽到新聞了嗎?就是傍晚在醫院裡對射的那倆個傢伙。」我繼續掃視著屋裡所有人的脖子:「一個小時之內我要結果!」

    「他們是名人,全城的警察都在找他們!」羅斯說:「雖然我知道你很厲害,就算我們這屋子裡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你的對手,但你應該知道,我才出獄四個月,我不想再回阿拉斯加了!為此,我甚至願意冒險嘗試一下拒絕你的要求!我的弟兄身上,帶有槍!」

    「你有槍,這很好,不過你覺得你的弟兄能活著完成拔槍動作嗎?算了吧,我想說的是,我有錢!」我微笑道:「告訴我羅斯,這家俱樂部是你的麼?你一個晚上掙多少?」

    「這是我朋友的俱樂部,他同意我在這兒做點自己的小生意。我掙不了多少。」羅斯說:「好吧,多少?」

    「一萬!網上轉帳。」我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些心疼:「今晚你和你的手下都聽我指揮,我不用你們殺人,你們只要找到他們,並且按照我的方法把他們抓起來,錢就是你的了!」

    「這可不是小數目!你發財了!」羅斯笑了:「我的老朋友,好好在這兒休息一會吧,我保證,很快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3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關於尋找

在任何一座城市,人們都有許多渡過黑夜的方法,比如去看場電影,比如去看場球賽,比如看一本書,又或者什麼也不幹,倒在床上直接睡到天亮。

    我猜,在落基山,我渡過這個黑夜的方法多少有些另類!一開始的時候我打算讓羅斯找個漂亮妞過來,渡過一個淫蕩的夜晚,可後來我又放棄了。至於原因,見鬼,別嘲笑我,我承認自己缺乏性經驗,之前的二十五年裡我不是在荒野就是在監獄裡渡過,但這跟我是否渡過一個淫蕩的夜晚沒什麼關係,我只是想起了澤琳娜,我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最好還是和她在一起,我就是想跟她上床!

    所以我說這個夜晚很另類,我帶著對澤林娜的無盡幻想進入了夢鄉,從她的臉和頭髮開始,到她的脖子,然後是其他所有的部位,可就當我準備大戰一場時,可惡的羅斯卻把我弄醒了過來。

    「找到他們了!現在是東部時間晚上十點,我們用的時間正好一小時!」羅斯蹲在沙發前面看著我的臉:「你確信自己是清醒的嗎?看上去你好像很久沒睡過覺了!」

    「足夠我恢復體力了!事實上,我甚至什麼都沒來得及干,就被你弄醒了!真見鬼,你不能再遲十分鐘嗎?」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他們在哪?」

    「你再也想不到,他們就在我的掌握之中!」羅斯滿臉得意之色:「日落公園!我約他們待會在日落公園見面!這是兩個約會,中間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差。」

    「怎麼做到的?」我伸了伸懶腰:「這效率也太高了點。」

    事實上,黑社會在這種事情上的效率確實比警方要高得多!按照羅斯的說法,他的手下熟悉湖區附近每一條街道的每一個人渣!他僅用了十分鐘就收到兩個消息。

    一個消息是有人打算賣武器裝備,並且在到處尋找買家!

    這就很容易理解,要知道無論霍華德還是佈雷奇,除了進醫院時拿著手槍之外,他們都還有突擊步槍、手雷等亂七八糟一大堆裝備。這些裝備之前存放的地方只是臨時性的,比如存在某個超市的儲物櫃、某個酒店的房間之內,但這絕不是長久之計。警察正在大搜捕,這些東西拿在手裡很麻煩,放在酒店和超市裡不拿出來更麻煩,因為他們終究是要離開落基山的,離開之後那些東西會被警察查獲,並且警察會順籐摸瓜,通過他們在酒店使用的賬號最終追尋到他們!

    更要命的是,他們也不能把東西扔了!因為沒地方可扔!

    扔進錫蒂湖?他們知道錫蒂湖那兒沒裝攝像頭麼?美國歷史上有多少單案子最後都是通過在湖裡打撈上凶器而偵破的?

    扔進垃圾桶?算了吧,別傻了!

    還是賣掉最安全!換做是我,我也這樣做!城市裡的小混混們知道那兒沒有攝像頭,知道哪條路線上沒有警察巡邏,只要聯繫上一個想買裝備的小混混,那就安全了!除了手槍,其他統統賣掉!手槍便於隱藏,便於應付警察的搜捕盤查,更便於保護自己殺掉敵人,其他的東西賣掉後還可以得到現金,減少使用繳款賬號帶來的隱患!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麼?

    會有人願意買這些東西的!美國雖然到處都能找到賣槍支彈藥的武器商店,可是還是有人要買這種來路不明的武器,這樣幹起壞事來更方便更安全嘛!至少羅斯收到消息後就判斷,想賣武器的人,就是那倆混蛋!

    而另外一個消息是,賣武器的人還在打聽另外倆人的下落,被打聽的其中一個人,名叫泰格!這就更好理解了,他們要殺人,就要先找到人,而在找人這件事上他們的想法與我如出一轍,只能通過本地的地頭蛇來進行。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從監獄裡給放出來的,不是我說大話,北美大陸上哪個地方沒有咱們YKCC裡放出來的野獸呢?聯繫黑社會?他們還差得遠呢!

    「所以,我讓兩個手下分別跟他們搭上了關係!還跟他們說了,我們有泰格的消息。」羅斯說:「我的手下告訴了他們哪條路線去日落公園不會碰上警察和攝像頭,並約了他們在日落公園交易。交易地點一個在公園北面,一個在公園南面,中間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差!足夠你來回跑上一圈了!至於交易時間,離現在還有四十分鐘。」

    「他們會去嗎?」我覺得必須再確定一下,畢竟那倆傢伙也是狡猾透頂的人物!

    「會的!我保證!」羅斯自信滿滿:「我的手下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光是討價還價都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甚至還收了他們一百美元說出了你的模樣,由不得他們不信!以前有一次我手下還成功騙了一個聯邦探員……噢!上帝,瞧我都說了些什麼?嘿嘿……」

    還需要猶豫麼?我認為這個問題不需要答案,我不相信人,但我可以相信野獸,羅斯雖然不如我凶狠,但他依然是來自阿拉斯加的野獸!

    於是我讓羅斯給我找了一把槍,還有一支匕首,然後帶著他和他的一群夥計,離開俱樂部,登上了三輛車,我要讓那個殺手渡過一個足夠有趣的夜晚!

    外面的世界繁華無比,北泰勒街兩側的霓虹燈正在閃爍,不時經過的警車也不能影響這裡美好的生活氣息。而日落公園雖然佔地很大,卻就在北泰勒街的西南盡頭,所以我們到那兒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通常,公園是不讓車子進入的。但我認為需要汽車能夠到進入裡面,因為我不打算在公園裡殺人或者拷打,我只是要抓住他們,並把他們弄到別的地方去。羅斯對這個要求並不覺得為難,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採用了什麼方法,反正他下車跟公園門衛談了一會,我們就順利駛入了公園裡。

    這個時段,公園裡已經沒有什麼人在遊玩了,羅斯甚至還得意的告訴我一個好消息,他說一個小時內也不會有保安之類的來巡邏,這裡畢竟是他的地頭,他可以確保我們行動的隱秘和安全。

    我讓夥計們把車子停在霍布二人不會經過的地方,然後讓他們分頭在兩個約會地點埋伏。而他們的動作讓我非常滿意,幹這種大半夜裡打悶棍的勾當正是他們的老本行。

    現在,距離約會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有人通過手機告訴羅斯,有個英國口音的傢伙,正從公園的東側門步行進來。

    「這就開始了!」我蹲在草叢裡對羅斯道:「讓你的弟兄都準備好,所有要求就一點,不要給他開槍的機會!槍聲一響,另外一個傢伙我們就再也別想抓到了!」

    「放心!」羅斯咧開嘴說:「那一萬塊錢我還沒有收到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4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關於意外

昏暗的路燈下,霍華德的身影出現了!透過草叢的疏離,我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樣!不出所料,他沒有再戴墨鏡,並且換了身衣服,這是為了避免被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捕捉並且被警察懷疑。他手裡提著包裹,面容非常疲倦,畢竟自從跳傘之後他沒睡過覺,在這一點上我覺得自己很有優勢,好歹我也在俱樂部裡安心做了一個小時的夢,唯一讓我不爽的是沒有能夠成功在夢裡狠揍澤琳娜的屁股,你知道性生活不完美的結果往往是讓人腎上腺素暴增,當然暴增的結果是讓人更加凶狠。

    羅斯的一個夥計老早就已經守候在那兒,看到霍華德的到來,他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然後靠了過去,低聲與霍華德說著什麼。

    由於距離太遠,我無法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可通過他們的表情和動作,我大致也能猜得出來,羅斯的夥計希望霍華德打開包裹讓他檢查一下裡邊的裝備。

    而霍華德似乎很不情願,他把包裹扔在地上,那意思可能是讓夥計自己打開,同時他的一支手放在兜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手裡有一支手槍。

    夥計似乎並不滿意霍華德的舉動,他沒有彎下腰,而是與霍華德就檢查包裹的問題展開了爭執,我認為如果換成是我在那兒,我也會像那個夥計這樣做的,畢竟,讓人用槍指著,自己卻蹲在地上檢查包裹,絕對是地下交易的大忌,誰知道對方會不會黑吃黑呢?

    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了!我能通過昏暗的路燈看出霍華德的急切與焦躁!正在爭執的他,一邊緊盯著夥計,然後蹲下去重新提起了包裹,站直身體的剎那,他的一隻腳踝稍微向外側傾斜了一下!相信我,我曾經在YKCC的圖書館裡跟隨老貝弗雷德看過一本心理學專著,這樣的下意識細微動作,往往能體現出動作者的心理狀況,很有可能霍華德正在打算取消這個交易,迅速離開這裡!

    於是我碰了碰羅斯的胳膊,示意他趕緊採取行動,可他卻滿不在乎,示意我稍安勿躁!

    狗屎!我心中暗罵!是的,雖然羅斯和他的夥計幹這種勾當很在行,可霍華德卻不是一個普通人,他聰明機敏,他身手矯健,羅斯這樣大意是絕對要吃虧的!我的直覺和我的經驗可以告訴我,霍華德也許發現了什麼。

    可我又能怎樣呢?衝出去?不!霍華德抓著槍!我什麼也做不了!

    另一個人出現了,在霍華德身後大約二十英尺,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包著布料的棍子,悄悄地向霍華德逼了過去!我見過他,他是羅斯的一個夥計!

    該死!難道羅斯的伏擊行動就這麼簡單嗎?拿根棍子溜到霍華德的背後,一棍子砸下去?上帝!我知道你們擅長打悶棍,我不反對你們打悶棍,可對付霍華德這樣難纏的傢伙光這樣做是絕對不行的啊!對付他這樣的傢伙不但得玩下九流,還得玩下三濫啊!換做是我,我就先假裝答應霍華德的要求,蹲下去檢查包裹,然後完成交易,完成之後換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接著拿出一袋粉末狀物品,假裝要提供給霍華德,就在霍華德不耐煩要離開的時候,一把撒到他臉上,然後……

    現實情況似乎容不得我再假設了!霍華德身後的那個夥計已經靠近到了五英尺之內,並舉起了棍子,而我敢肯定,霍華德似乎已經有所警覺!我發現他插在衣服兜裡的手動了一下,然後向身側上方撐了起來!

    不!那裡面沒有槍!我肯定!我可不是個沒有經驗的笨蛋,霍華德的這種伎倆騙不了我!假如他那邊兜裡有槍的話,他又怎會撐起衣兜呢?讓別人的棍子打得更准更輕鬆嗎?不!他的槍在另外一個兜裡,在他提著包裹的身體的那一側!

    羅斯的夥計一定中計了!我能看到,舉著棍子的他,眼神跟隨著霍華德的動作,瞄向了那個該死的衣兜,他動搖了!絕對是的!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打算擊打霍華德放在兜裡「持槍」的那支手,而不是霍華德的頭!

    剎那間我覺得血往上湧,幾乎沖爆我的腦袋!真正的格鬥高手,總是在瞬間分出勝負,心理上一點小小的波動,一兩個細微的誘導性動作,都會傾斜勝負的天平!羅斯啊羅斯,你的夥計真是不行啊!

    我再也按耐不住了!我覺得如果我不出手,接下來的情況會變得相當糟糕,夥計的棍子會砸向那支空著的手,而霍華德會快速轉身用另一支手提著的包裹脫手砸倒身後的人,然後掏出兜裡的槍,再轉過身來扣動扳機!

    媽的!狡猾凶狠的霍華德!我再也無需猶豫,霍華德最大的漏洞就是,他現在手裡沒有拿著槍,這個瞬間正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沒有跟羅斯商量,事實上也不需要商量!就在他的夥計舉起棒子朝霍華德的衣兜砸下去的剎那,我大吼一聲用盡全力跳出了草叢,向霍華德飛奔而去!

    我距離他的位置最少超過三十五英尺,太遠了!實在太遠了!我唯一憑恃的就是霍華德會被我的大吼所震懾,甚至會因為我的突然出現而慌亂!只要他稍有遲緩,勝利的天平就會重新傾斜到我這一邊!

    我不顧一切的向前狂衝,上帝!不能給他掏槍的機會!不能!哪怕他只開一槍,我今天的所有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霍華德慌了!真的!在我晃動的視野裡,他的臉上呈現出驚懼的表情,轉身的動作出現了一絲猶豫!夥計的棒子非常準確的打中了他在衣兜裡的那支空手,然後他這才來得及做出決斷,與我預料的完全一樣,他轉身,他砸出包裹,他試圖掏出另外一個兜裡的槍!

    晃動!整個世界都在我的眼睛裡上下晃動!持棍夥計被砸倒了,但是剛才霍華德的那一絲猶豫和驚懼給了與他攀談的那個夥計以機會!那夥計幾乎就在霍華德轉身的瞬間撲了上去,一下子將霍華德撲倒在地!

    槍,竟然從霍華德的兜裡掉了出來!我看見了!就在那昏暗的燈影之中!

    我接近他了!還有十步!五步!我看見霍華德一肘子頂開與他糾纏的夥計,單手撐地彈了起來!我竭盡全力,利用狂奔之勢飛起一腳,巨大的力量狠狠撞擊在他的腰側,他悶哼一聲翻滾到了路邊的草叢裡!

    你跑不掉了!親愛的霍華德!我順勢撲入了草叢,霍華德掙扎著向我猛蹬他的雙腿!我哪裡容他傷害到我?在我眼裡他已經輸了!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倒在地上之後還能跟我對決,不會!我的十根手指像鐵鉗一樣閃電搬抓住他的腳踝,然後扭腰發力猛甩,他整個身子被我橫甩起來,頸部重重撞到了草叢一側的小樹幹上,我可以向想像他現在的感受,頸部的重創使得血液一時間無法暢行,他的大腦由於缺血而感到了一絲眩暈……他暈過去了!

    「意外,相信我,這是個意外!還好你與以前一樣的凶狠!」羅斯在我身邊大喘粗氣,至於他其他那些埋伏著的夥計這個時候才紛紛從樹幹後面、道路兩側、籬笆叢中探出頭來!

    「這就是你的埋伏計劃?」我真不知道該怎樣責備這個笨蛋,就這樣的水準居然還能在落基山城當老大?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理想了,要是我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也許以我的水平,在紐約弄個教父的勾當來幹幹,也未必沒有可能啊!我何必這麼辛苦的討生活呢?

    「噢!這真的是個意外!」羅斯喘息已定,忽然站直身體朝我咧開了嘴:「不過還有一件更意外的事!剛才蹲在草叢裡的時候,我沒敢打擾你的注意力,哈,我收到了一條短信,另外一個傢伙也抓到了!」

    「不是說中間有個時間差嗎?」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提前來了?」

    「是的!」羅斯苦笑:「你說的那個法國佬謹慎得有點過頭,他提前到公園來踩點,不幸的是,就在公園門口,他讓警察給抓住了!」

    「五千!」我的憤怒幾乎無處發洩,我只是對羅斯這樣說:「如果你沒有辦法把他從警察手裡弄出來,你的收入就要少五千塊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5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關於真實(上)

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夜晚。對於落基山城的這個夜晚而言,我覺得很鬱悶,霍華德覺得很漫長。

    這裡是北泰勒街115號,一家脫衣舞俱樂部,凌晨一點。這樣的時段,正是俱樂部最熱鬧的時光。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閃爍,客人們在吧台和卡座裡盡情歡笑,舞孃們像蝴蝶一樣穿梭其間,震耳欲聾的音樂時急時舒,訴說著人們的情感與**!只是,沒人會知道,就在這裡,就在樓梯連接的閣樓上,一出悲喜劇正在上演。

    我是在凌晨到來以前,把霍華德弄到這兒來的!他的體質非常好,頸部雖然受到撞擊,卻僅僅昏迷了十幾分鐘而已。只不過俱樂部離日落公園實在不遠,當他醒來時,已經身處閣樓上的包房裡,並立即遭到了我的單獨拷問。

    我對「拷問」這種事還是很在行的。雖然比不上令人驚悸的魔鬼傑克,雖然我沒有傑克手裡那種無敵的藥品,但我在YKCC的時候,可沒少找過那些人渣們的麻煩,不管他們把香煙、毒品、武器藏在什麼地方,不管他們有些什麼陰謀和秘密,我都能很快問出來,因為所有你能想像到的殘酷手段我都駕輕就熟,我不是傑克那樣的所謂「紳士」,我唯一的長處就是足夠野蠻!

    一開始的時候,霍華德只是不停的咒罵,他說他一早就看出我是個殺千刀的壞蛋,他說他一早就知道我是個變態,他認為我不會有好下場,上帝遲早會讓我下地獄的!

    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任何人在審訊開始的時候都有他這樣的表現,所以我動用了鞭子--這玩意在脫衣舞俱樂部裡實在太好找了--抽了他一頓,大約十五鞭以後他就安靜了,他說他對我其實沒有任何惡意,他承認自己的嘴巴有些管不住,他對他曾經造過的無恥謠言感到抱歉,他說其實想摸澤琳娜屁股的人是他不是我!

    噢!誰說我不想摸澤琳娜的屁股?他分明就是在扯蛋!於是我從俱樂部的點心廚房中弄了一點鹽過來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後他就開始了關於這次考核的描述。

    按照霍華德的說法,跳傘的時候,澤琳娜把兩箱牛肉掛在了佈雷奇的脖子上,至於他自己只掛了一箱。落地後,佈雷奇很快就找到了他,然後兩人一起前行去找我。路上發現了狼群聚集的跡象,而他又從佈雷奇的箱子裡聞到了牛肉汁的香味。

    「是我要求打開箱子來檢查的!」霍華德這樣說:「雖然我沒有證據,但事實就是事實!我們在箱子裡發現了炸彈,而我從那時起就懷疑,是佈雷奇把炸彈放進去的!」

    「說點新鮮的!」我用一把匕首對準他的下體,直到他的眼神開始露出恐懼時才說道:「關鍵是你要能找到一個讓我信服的證據,明白嗎?」

    「別這樣!泰格!」霍華德哭喪著臉:「我哪來的證據啊!我不知道佈雷奇究竟想殺誰,也許是泰格你,也許是我自己,我說不清楚啊!我甚至有些懷疑你和佈雷奇是一夥的,一路上我都防備著你們。在醫院的時候,你說要去打什麼見鬼的狂犬疫苗,我就覺得你們想動手了!想等我落了單,然後你們在某個沒人沒攝像頭的地方偷襲我!於是我出去兜了個圈子,把背囊存放在一家超市裡,換了身衣服。我當時想,如果你與佈雷奇是一夥的,就肯定不會在醫院裡面待著。所以,我決定繞回醫院去看看你在不在,誰知道,天殺的佈雷奇突然迎面撞上了我,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一句話都沒說就開了槍,還好我閃得快啊!」

    「說這些沒用!」我想了想,然後道:「這兒有個關鍵的地方,你為什麼會覺得佈雷奇的目標也許是你?如果你從來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又怎會懷疑別人會殺你?或許你說清楚這個問題,對你會有幫助!」

    「我一向行得正站得直!」霍華德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我光明磊落,我一向正氣凜然,我素來……」

    既然這樣,我就只好脫掉了霍華德的褲子,我發現他又一次對我撒了慌,在樹上的時候他對我說他沒穿內褲,該死的,實際上他穿的那條內褲可真性感。我下到樓下,找一個舞孃給我拿來了一個帶著毛刺、會轉動、會發光、還會噴水噴霧的傢伙,然後用它對準了霍華德的屁股,這樣對他說:「日本產的,據說很刺激,想試試嗎?正義的海軍中士先生!」

    霍華德沒等我有動作就慘嚎一聲,然後對我說出了他的秘密!他說他不是英國人,而佈雷奇也不是法國人,早在進入黑水訓練營以前,他就已經認識了佈雷奇。

    這是什麼意思?我覺得這件事似乎越來越好玩了,不!也許越來越玄乎了!不知為什麼,我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有些發冷,我猜想我正在聽到一個巨大的陰謀,又或許這些只是一個更大的陰謀的一小部分。

    霍華德告訴我,其實他並不是什麼英國海軍中士,而是聯邦國土安全部的一名正式在編特工!他的職責,原本是在美國與墨西哥邊境,配合海關及移民局打擊毒品走私。大約半年前,霍華德突然收到了一份命令,該命令要求他立即停止手上的一切工作,並且前往華盛頓特區,調查一名國會議員的背景材料。那名國會議員,名叫傑裡.斯坦頓。

    「等等!我覺得有些混亂!」我打住了霍華德的話頭,並且打開了手裡那個工具的開關:「別跟我扯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如果你不打算把話說清楚的話,那麼我就……」

    「千萬別!求你了!」霍華德大叫:「把拿東西拿開好嗎?它實在太噁心了!該死,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國土安全部是聯邦執法機構,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聯邦執法人員!我有正式的編號,這就是證據,你可以拿這個編號向國土安全部查詢,在聯邦政府的公開網站上,這是能查到的!」

    「你是秘密特工,卻能通過政府網站來查詢?」我冷笑著搖頭:「這可不好,霍華德,你騙不了我的!」

    「這是真的!」霍華德急道:「聯邦機構都有對外公開的網站,都有這樣的查詢渠道,就算是秘密執法人員,一旦在需要的時候,也是可以通過這些渠道來查實身份的。這個編號知道的人可不多,你以為可以隨便編造嗎?」

    好吧!我認為可以暫時相信他一會,不過我需要他把話說清楚,比如為什麼國土安全部要調查那個議員,調查的主要內容是什麼,總該有個說法吧?

    「當然!」霍華德看見我手中的東西離開他屁股遠了一些,當即長出一口大氣:「每項調查任務都有原因,然而這些原因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的!給我的命令是由國土安全部的最高機構核發的,我不知道發出人是誰,並且他也沒有告訴我原因!他只是讓我摸清斯坦頓議員的一切背景,包括他的歷史,他的家屬,他的朋友,他的愛好和生活規律,以及他的一切!」

    「那你發現了什麼?」我問道:「別跟我說他那些變態的嗜好,比如喜歡收集女性內衣之類的,這種俗套的做法我比你還玩得熟。直接告訴我重點,比如,你發現了這個議員的什麼疑點?」

    「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他背景很清白,至少從我接觸到的材料上看是如此。另外他的工作和生活都很有規律,沒什麼不合法的地方。」霍華德這個時候有些猶豫,再看看我手裡的東西,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我把他的一切都通過加密渠道報告給了我的上級,也就是發給我命令的那個人。我以為這項調查到這兒就該結束了,我該回到南方邊境繼續跟那些毒販子們打交道,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上級似乎對斯坦頓議員的一次約會表現出了巨大的興趣。」

    「說下去,親愛的,說下去!」我覺得已經到了關鍵的地方。

    「那一天正好是週末的傍晚,」霍華德說:「斯坦頓議員沒有跟他妻子在一塊,相信我,據我的觀察,每當週末來臨的時候,議員總是喜歡帶上她的妻子前往新澤西,那兒有他們的一幢週末小屋。但是那個週末,議員沒有這樣做,而是與他的女助手哈蕾,有一個小小的約會。」

    「這次約會持續的時間不長,發生在距離國會山不算遠的一家印度餐廳裡。很快議員就離開了。」霍華德繼續道:「本來我應該繼續跟著議員,不過世界上的事情總是有些……我的車居然打不著火了,就在我打電話找人來修理的時候,我看到了維森,他走進了印度餐廳的大門。」

    「維森又是誰?」我覺得這事怎麼越來越玄乎呢?隨著出場人物的眾多,頭緒似乎愈發紛亂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6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關於真實(下)

「維森是五角大樓的一名參謀,軍銜是上校!」霍華德說:「他的工作,是負責協調和策劃各州國民警衛隊的調撥及派駐事宜……」

    「別扯了,夥計!我對你的解釋很不滿意!」我打斷了他的敘述,因為我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合常理:「別以為我不知道,五角大樓裡的參謀一文不值,至於上校的數量恐怕比大街上的狗還多!你又怎會如此巧合的認識維森?」

    「這可真問到點子上了!」霍華德咧開了嘴,用力掙扎了一下,讓自己被束縛住的手臂稍微輕鬆了一點:「我那時已經調查斯坦頓議員有一段時間了!斯坦頓議員在國會裡,曾經多次啟動針對美軍士兵在伊拉克戰爭中屠殺平民醜聞的聽證程序,而維森因為參加過國民警衛隊調駐伊拉克的計劃編寫,對人員編制情況非常熟悉,因此也多次應召前往國會聽證。所以,當他走進餐廳的時候,我認出了他。」

    「本來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就算維森去餐廳找的是哈蕾,那又如何呢?沒有任何法令禁止軍官接觸議員助手,沒有任何規定禁止一名男子約會一個美麗的女士,甚至就算他想摸那位女士的屁股,只要沒付諸行動,那也構不成性騷擾!所以當時我完全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霍華德的表情開始凝重起來:「只不過憑著我的職業精神,一周後我還是把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寫進了報告裡。而我那位不知名的上級,卻似乎對這件事產生了巨大的興趣,他在收到報告的當天,就指示我密切注意維森的動向。而最令我驚奇的是,我那位上級似乎神通廣大到了極致,居然給我弄到了鏈接五角大樓派駐計劃處的數據庫授權!或許你不太明白,國土安全部從來不能凌駕於軍方之上,像這樣的授權,沒有十天半個月,再歷經層層審批,是沒有任何可能弄到的!我不知道上級究竟用了什麼方法,總之……」

    「不要在細枝末節上糾纏!你用不著解釋這麼多,直接告訴我,你究竟發現了什麼?」我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裡,因為霍華德說的這些東西,在我前二十五年生命中,是那樣的遙遠,幾乎就像神話傳說一般,完全跟我無關啊!

    「你就不能耐心點麼?我可不想因為你自己的疏忽,到最後卻反過來怨我沒說清楚,那真會傷害到我的屁股!」霍華德的廢話永遠是那麼多,不過就在這時他拋出一記重磅炸彈:「在獲得鏈接授權的當天,我發現維森在數據庫裡實施了一次操作。他修改了一支國民警衛隊的服役名單,那支部隊是加州259分隊,正在伊拉克服役。維森把一個叫佈雷奇的小隊指揮官,從駐伊拉克的服役名單中刪除了!」

    「佈雷奇?」我覺得匪夷所思:「國民警衛隊是州政府的地方部隊,他服役還是不服役,似乎輪不到五角大樓來管吧?」

    「如果沒有戰爭,聯邦政府對國民警衛隊只有指導權,沒有指揮權!」霍華德鄙視著我的無知:「可現在不是伊拉克戰爭麼?按照法律,戰時聯邦政府可以接管指揮權,有權決定衛隊是否前往戰爭前線服役。雖然,維森的這次操作完全在他的職責範圍內,可我當時卻覺得很不尋常!一個五角大樓的上校,沒有經過任何人審批,突然調動了一個遠在伊拉克的低級軍官回國,這難道是一件正常的事嗎?然後我一路追尋了下來,發現佈雷奇被放了一個長假,而之後的某一天,維森在華盛頓特區會見了佈雷奇,再然後,維森還會見了哈利!」

    「哪個哈利?」我已經感覺到,事情正漸漸向我本身靠攏了:「哈利波特?」

    「哈利.比伯!」霍華德說:「就是那個胖乎乎的黑水訓練營的人事主管。在那次會見之後,佈雷奇就進入了黑水訓練營,進營時間在一個月以前,這個所謂的資深僱員,實際上僅比你我要早來了一個月而已。很顯然,哈利得到了維森的某種指指示,或者這是一樁交易,總之是哈利安排佈雷奇進入了黑水公司。」

    「我不知道佈雷奇進入黑水是為了什麼,不過我的上司另有想法,他通過其他渠道,在一個月以後也把我安排進了黑水,負責監視佈雷奇的行動。」霍華德繼續說:「我來的那天剛好碰到了你,泰格,整個事情就是這樣。我再也沒有隱瞞什麼了。」

    「黑水公司對僱員的審查相當嚴格。」我在這時多少有些古怪的感覺,我還以為像我這樣完全改變了身份的人是非常罕有的,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你是英國海軍中士,佈雷奇是法**官,難道你們都有能力改變徹底自己的檔案,通過公司的審查麼?這太不可思議了!」

    「哈!」霍華德嘲弄般地看著我,那模樣就好像我是一個笨蛋:「英國海軍中士?泰格,那是我告訴你的!黑水公司有告訴過你,我是英國海軍中士嗎?至於佈雷奇,他的身份也是他自己告訴你的,難道還有其他人對你說過什麼嗎?泰格,你被耍了!相信我,英國口音和法國口音,那太容易模仿了!不過,關於身份的問題倒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證明我現在說的都是實話,只要你去找哈利,查一下我和佈雷奇登記的身份,就能搞清楚了。」

    「說說後來發生的事吧,從你自己的角度。」我壓抑著被耍後的鬱悶,我早就應該明白,黑水這個見鬼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什麼真實的東西存在,那兒與YKCC一樣,充斥著各類人渣以及江湖老騙子!

    「後來?跳傘之後我感覺是佈雷奇放了炸彈,而我是來調查他的,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想殺我!」霍華德的神色很有些古怪:「可後來遇見你之後,我對我的想法發生了懷疑,我總覺得佈雷奇的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我不停說著各種下流笑話,噢上帝!那些笑話可是我長期以來收集總結反覆演練出來的,難道不好笑麼?可你跟佈雷奇卻總是笑不出來,你倆憂心忡忡,你倆敏感謹慎,我越來越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和他之間……」

    「可憐的霍華德!」我終於找到了鄙視他的機會:「你的笑話確實不好笑,那太弱智了!難道從來沒人告訴過你這一點麼?可憐的白癡!」

    「我曾經以為你與佈雷奇是一夥的。」霍華德對我的鄙視置若罔聞,事實上他還算聰明,在這個時候如果還敢跟我鬥嘴,那就是自找不快:「不過現在我很確定,不但佈雷奇與你不是一夥的!而且佈雷奇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泰格!」

    「為什麼這樣說?」我問道:「我長期在伊拉克服役,回到紐約一年多了,從來沒有跟任何人結怨!更何況,我是臨時決定來參加黑水訓練營的,難道佈雷奇是神嗎?他能未卜先知,早一個月就在黑水等我?他有什麼理由要殺我呢?」

    「原因我可不清楚!」霍華德道:「但當我們從醫院第二次分手之後,我回想過當時的情景!佈雷奇撞上的我時候顯得有些意外,他拔槍的時候雖然動作很快,卻絕不會是事先策劃好的,我有把握,佈雷奇當時是衝著你去的!他沒料到我去而復返,倉促之下再不顧其他,便朝我開了槍!」

    「這可就奇怪了!」現在我幾乎就可以肯定,佈雷奇就是那個殺手,而且他的目標就是我,至於原因肯定與「水源」有關,因為只有「水源」才能預測到我來黑水!至於佈雷奇的殺人動機,恐怕會跟我所知道的那個所謂零的秘密有些關聯!不過我不可能把這些告訴霍華德,所以我保持著鎮定的神色,這樣對他說:「我與人無怨無仇,我身家無比清白,他為什麼要來殺我呢?」

    「也許他說對了!」霍華德盯著我的眼睛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東西?比如黑水公司的什麼秘密?或許你可以告訴我,泰格,你應該相信我,我是聯邦執法人員,我會保護你的合法權益以及你的安全!」

    不!我不相信霍華德!我不相信任何人!就算他是聯邦執法人員,我也不能相信他!這就是我的生存經驗!唯一的經驗!更何況,關於我之前的所有故事,說出來會有人相信我麼?我對此實在非常懷疑!於是我歎了一口氣,這樣對他說:「我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事實上我現在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7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關於落基山的恩與仇(上)

落基山城的這個夜晚,不管有多麼漫長,也總會有結束的時候。當這天的太陽從東方升起,並用萬道光芒給巨大的落基山脈染上一層明亮的金色時,在北泰勒街115號,我解開了霍華德的束縛。

    雖然,我不相信霍華德關於為我提供保護的承諾,但至少對於他的身份,我卻不再懷疑。天亮前我通過聯邦政府網站,查詢了他提供給我的編號,事實可以證明,他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謊。

    「噢!我以前一直認為脫褲子總是令人愉快的事!」霍華德在繫好皮帶的那一刻,似乎又恢復了他那一貫的卑鄙無恥:「真想不到,原來穿回褲子也很爽,瞧我可憐的屁股,都快被你這個瘋子給凍僵了!」

    「你打算怎麼辦,我是說接下來?」我說話的時候沒有看他,而是透過窗戶,看著遠處落基山脈那令人震撼的晨曦美景,現在我已經不再擔心他會襲擊我了:「你會把這幾天的事情全部寫成報告,交給你那神秘的上司?」

    「我會的,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霍華德說:「我還會重點描述你嚴刑拷打我的全部過程,該死,我忘記你抽了我多少鞭,你抽我的時候數過嗎?另外,那個帶毛刺會發光的玩意究竟是什麼牌子的?雖然我看不懂日文,但我認為還是要寫進報告裡!」

    「你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嗎?」我轉過身來目注著他:「我做得到的!」

    「你不會殺我的,對嗎泰格?」霍華德聳了聳肩膀:「顯而易見,如果你要殺我,就不會把我放開了。不過我不太明白,如果你放了我,而我又寫了報告,那麼你和你的秘密就會有大麻煩了,我的上司一定會要求追查,你的秘密沒有可能守得住!」

    「因為根本就沒有秘密!也許是佈雷奇搞錯了。」我盡可能誠懇地對他說:「做個交易吧,霍華德,如果我是無辜的,就不要把我的任何事情寫進報告裡,因為我不想被扯進這個莫名其妙的漩渦。作為回報,我願意幫助你調查佈雷奇、維森,還有那個斯坦頓議員。」

    霍華德盯著我瞧了好一會,才猶豫道:「我可以把報告暫緩一段時間,如果我發現了事情的真相,而真相確實跟你沒關係,那麼我會考慮你的要求。希望你不要忘記,我是聯邦執法人員!」

    我當然不會忘記他是一名聯邦執法人員,事實上我最不相信的就是聯邦機構的這幫人渣們!看看我過去這段時間的經歷吧,我是被州長簽名出獄的,我是被跟聯邦有勾結的「水源」改掉身份的,我是被五角大樓軍官找來的殺手追殺的,而現在你要我相信一個居心叵測的國土安全部特工,難道你不覺得這更像是一個玩笑麼?

    可我暫時又沒有其他辦法!我不能殺了他,因為我可沒瘋,我不會因為一個還不知道的原因,就去殺害一名聯邦執法人員,我可不想我那乾淨的新身份重新染上污點,我厭惡監獄裡的生活。

    只是放過霍華德,卻又會讓我陷入另一個為難的境地!因為他說得沒錯,為了他的飯碗他是一定會上交報告的,而那份報告一定會讓我陷入麻煩!我不怕霍華德的那位上司,我怕的是,水源!我不敢肯定,國土安全部有多大的力量,萬一國土安全部發現水源修改了我的檔案,那麼水源會不會對付我呢?我實在是沒有答案!

    現在我能做的,就是暫時拖住霍華德。其實我們大可以相互幫助,他不是奉命調查佈雷奇麼?我也想調查佈雷奇,看看能不能把佈雷奇做為一個突破口,查清楚幕後要殺我的人是誰,殺我的原因何在!甚至我還有一點隱約的希望,我隱約覺得,如果能查清楚這件事,或許有助於我解開那個「零」的秘密,也就是水源最想知道的秘密!

    於是在這個早晨,我與霍華德都在表面上原諒了對方。我對抽了他十五鞭還往他傷口上撒鹽並用日本玩具對準他屁股這些粗暴野蠻的行為表示深深的歉意,而他也對諸如造謠污蔑害我被澤琳娜踢下飛機等一系列卑鄙下流的行為表示懺悔。所以現在,我們重新成為了「夥計」,儘管我們都知道,這持續不了太長時間。

    然而意外,總是會在你以為一切都在好轉的時候發生。正當我和霍華德握手言歡時,羅斯風塵僕僕地回到了俱樂部裡。

    這個落基山城的竊賊頭頭,自從聽說我打算少付給他五千塊錢之後就抓了狂,立即帶著手下們滿世界打聽佈雷奇的消息,並動用了一切關係,試圖把佈雷奇從警察手裡弄出來。不過當我在這個早晨看到他的表情時,我猜事情一定發生了某種我不願意看到的變化。

    「這個英國佬怎麼……」羅斯瞄了一眼我身邊的霍華德,不過以他良好的江湖素質,還是知道少管閒事悶聲發財的道理,於是他收起驚訝之色,對我苦笑了一下,這樣說道:「那小子死了!」

    什麼?佈雷奇死了?怎麼就死了呢?他不是被警察抓了嗎?我與霍華德面面相窺,因為這個消息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死了!我確定!」羅斯攤開雙手:「具體死亡時間還有死法我還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大約凌晨四點的時候,他被送進了距離警局最近的一家醫院。結果沒搶救回來。」

    「那麼說,佈雷奇是在警局裡出的事!」霍華德支著他的下巴說道:「他的身體好得很,絕不會是突然犯了什麼病…….所以,是警局裡有人殺了他!」

    我覺得自己很有些混亂,雖然我並不是白癡,但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莫名的事情!佈雷奇要殺我,然後佈雷奇被別人給殺了,而且事情還發生在警察局裡,就在兩三個小時前,我在看電視劇嗎?

    「泰格,我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看看那個法國佬的屍體。」羅斯忽然輕笑道:「可如果你想的話,就要抓緊了!據我所知,屍體正在法醫的手裡進行解剖查證,如果你們想看,恐怕只有我能提供幫助!」

    「多少?」我毫不猶豫地問道。

    「五千!」羅斯毫不猶豫地回答:「少一美分都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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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8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關於落基山的恩與仇(中)

按照羅斯的說法,落基山警局位於湖區之外的東托馬斯大街旁邊的一條巷子內,而法醫官的解剖室,就設在警局的一幢側樓裡。雖然由於佈雷奇已經被捕並且死亡的緣故,警方目前已經解除了對湖區的封鎖,可亦是由於嫌犯的莫名死亡,導致警局對發生在湖區醫院的這起離奇槍擊案有了更大的興趣和關注,所以,如果我們想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看到屍體,沒有他羅斯的幫助,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鑒於上述情況,我必須得說,花五千塊錢來辦這事也還算靠譜,不過我更認為,既然親愛的霍華德先生也有份參與這事,那麼這筆錢就不應該我一個人出!難道不是嗎?五千美元可不是一筆小錢。

    「我花過錢去看脫衣舞,卻從沒花過錢去看屍體。屍體會比美女好看?好吧,我出一百美元!這筆錢足夠我付一個舞孃的小費了!」霍華德這個吝嗇的傢伙臨上車時還在不停地對我低聲嘟囔:「做為聯邦公務員,我一個月才掙四千七,現在咱們花五千去看那具見鬼的屍體,難道不冤嗎?」

    不算太冤!至少當我們乘坐著羅斯的汽車來到東托馬斯大街時,我敢肯定自己並不是個冤大頭!因為羅斯為這件事付出的成本,是相當高昂的!

    我不知道東托馬斯大街距離湖區有多遠,反正這一路上我與霍華德都在睡覺!要知道,距離前天早上的跳傘,現在整好過去了48小時,期間我僅於俱樂部裡睡了一個小時而已,至於霍華德就更不用說了,他根本就沒合過眼,我們都太睏倦了。

    而等我在東托馬斯大街上睜開眼睛時,只見羅斯拿著兩套嶄新的西服,以及兩副墨鏡加一個手提包,出現在車門口。

    「清醒點吧,夥計們!」羅斯說:「每套衣服加上墨鏡,價值四百三十美元,至於手提包也是高檔貨。這還不是最大頭的成本,在你們的兜裡,有個徽章,你們不會知道仿製一個這樣的徽章要冒多大風險,知道上面的字母怎麼念嗎?FBI!夥計們,現在我們都是聯邦探員了!」

    「用這玩意能過關嗎?」我在車上換好了衣服,拿出徽章把玩了一會:「你確定那些警察不會問我們要什麼編號之類的東西?」

    「不會!」霍華德對此似乎不以為然,為了不讓羅斯聽到他的話,他附在我耳邊說道:「我自己就是聯邦執法人員,以往我前往警局辦案,只要拿個徽章,就從沒人懷疑我的身份。不過我向上帝發誓,如果我的同事知道我曾經假冒FBI,那我可就沒法混了,相信我,整個聯邦政府沒人喜歡FBI。」

    「說什麼呢?」羅斯重新啟動了車子:「不用緊張,泰格!我被警察抓住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看過聯邦探員前往警局時的架勢,他們就跟電視裡演的一樣愚蠢,穿著西裝戴著墨鏡,擺出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聯邦探員的愚蠢模樣。包括警察在內,沒人喜歡他們,更沒人會問什麼該死的編號!」

    「那攝像頭呢?」我是一隻謹慎多疑的野獸,我可不想因為某個細節上的疏忽讓自己掉進獵人的陷阱裡:「就算有墨鏡,警局的攝像頭也會拍到我們的大致外形。我曾經聽說有一種臉部識別軟件,可以對照片上暴露出來的局部人臉進行整體復原……」

    「算了吧泰格!」羅斯在觀後鏡裡的表情看上去充滿了不屑:「警局的大門可沒裝攝像頭,他們總是自以為警局是最安全的地方。至於你說的那種軟件,我只能說你是個法盲!類似的東西可以做為偵察工具,卻不可以做為呈堂證據,因為它的準確率不像DNA之類的那樣可靠。嗨!親愛的,你學過法律嗎?你的法律素養真令人尷尬!」

    被一個小賊鄙視我這個大學畢業生的法律素養,我不得不說我多少有些鬱悶。不過鬱悶很快就消失了,當我們從大街的一個岔路口轉到警局大門時,我認為羅斯的計策是行得通的。

    警局的值班警衛沒有對我們這輛車以及車裡的人表現出任何興趣,似乎這樣的場景他已經司空見慣,在給我們指定了停車位之後,不做任何盤問,任由我們步行進入警局的大門。當然,「我們」指的是我和霍華德。因為羅斯在這個地方臉太熟,所以他只是給我們交待了一下法醫室的位置,以及今天那個值班法醫的名字,然後就留在車裡等我們出來。

    落基山城算得上佛州的大城市之一了,連帶警局大樓也顯得相當有規模,辦事大廳裡人聲喧嘩,警員和市民往來穿梭,我和霍華德在裡邊顯得相當扎眼!不過越是扎眼似乎就越安全!沒有人來詢問我們任何事!我們保持著冷酷的神色,墨鏡下方的眼睛毫不斜視,提著公文包快步向前,不時用不耐煩的動作撇開路上礙事的傢伙,儘管嘈雜聲干擾了我的聽力,但我似乎能感覺到黑得發亮的皮鞋踩在明淨地板上所發出的那種清脆之聲!

    法醫解剖室在十五樓東側,需要搭乘電梯。原本等候電梯的人有很大一群,可當人們看到我和霍華德這倆個酷得無比愚蠢的傢伙進入電梯時,他們按耐住了進電梯的衝動,只是默默讓開了道路,目送著我倆那冷漠的墨鏡和高昂的下巴消失在徐徐關閉的電梯門中!

    霍華德是個不肯安份的傢伙,就算在電梯裡也是如此。在七樓,進來了兩個還算漂亮的軍裝女警,霍華德立即吹起了口哨,甚至還朝那兩位女士靠了過去,從懷裡掏出了徽章,炫耀式的說著諸如「哈嘍!我是聯邦探員,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嗎」之類的蠢話!全然不顧女士們寫在臉上的厭惡之色。

    而我則很懷疑霍華德是否真的國土安全部特工,他的這種表現除了讓我鄙視聯邦機構的用人標準之外,還讓我在女士們面前感到了一絲尷尬!其實我也想跟女士們喝杯咖啡,或者開個房什麼的,但我向上帝發誓,我才不會像霍華德那樣猥瑣!我會比他更直接!

    解剖室有兩道門,外面那層雖然是玻璃製成的,卻安裝有門禁系統,這讓我們不得不在呼叫之後等待了一段時間。當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傢伙從裡面走出來,並隔著玻璃門詢問式地看著我們時,我明白他就是羅斯打探到的法醫官戈德勒。

    「戈德勒先生,我們是聯邦探員!」霍華德早就收起了嬉皮笑臉,他嫻熟地亮出徽章,面無表情地道:「關於今天凌晨的警局殺人案,我們要瞭解一些情況。」

    「進來吧,這事真麻煩!」戈德勒看都沒看那徽章一眼就打開了玻璃門,側身讓我們進去,然後跟在我們身後這樣說:「剛才你們的人已經來了一個,就在裡面呢!怎麼你們不是一塊過來的嗎?這真麻煩,我又得再重複一遍剛才說過的分析結果了!」

    噢!上帝!你在開玩笑嗎?我與霍華德同時停下腳步面面相窺,可在那一刻我們都知道,我們沒有退路……

    進入解剖室,可以看到佈雷奇就躺在解剖台上!他的面色青腫,胸腹上蓋著一塊白布單,赤著腳。解剖台的邊上不遠還有一張鋁制的桌子,上面放著許多真空袋,袋子裡大概都是佈雷奇身上的衣服鞋子之類的遺物。當然,這些遺物現在都是證物。

    一個身材瘦削高挑的傢伙背對我們站在解剖台前,靜靜地低著頭盯著佈雷奇的屍體,很顯然他就是戈德勒口中的那位聯邦探員,真正的聯邦探員。

    我們有麻煩了!

    在走向解剖台的過程中,我用胳膊輕輕碰了一下霍華德,然後用手在胸前做出了刀鋒的手勢,我想告訴他,如果待會這個見鬼的聯邦探員不識好歹揭穿了我們,我們就應該放倒他,並且衝出警局逃之夭夭。

    霍華德在我的視線裡輕輕皺眉擺了擺頭!還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該死!這個蠢貨,雖然我做出了「刀鋒」的手勢,可你以為我要殺了他嗎?不!我知道你是執法人員不會幹殺人的事!我的意思不是殺人!要知道咱倆身上都有槍,加上這兒有幾層門隔音好極了,我要殺人就會比劃開槍的手勢!再說我是一個身家清白的好人我殺他幹嘛?我只是想「放倒」他,知道什麼叫「放倒」嗎?打暈也算啊!

    就在我與霍華德擠眉弄眼忙著交流的時候,戈德勒超越了我們先一步到達解剖台前,說道:「克雷格探員,你的同事來了!」

    「唔……」這個叫做克雷格的傢伙沒有抬頭,反而雙手環抱胸前並且支起了下巴,繼續盯著屍體看。

    不理睬我們?感謝上帝!希望他永遠都別理睬咱們吧!我和霍華德站在靠近佈雷奇頭部的地方,並點頭示意戈德勒給我們解說一番。

    「死者在昨晚22點45分被捕於日落公園,23點50分帶入警局。昨晚的值班法醫對他進行了簡單的體檢,他那時的身體機能很好,除了有些疲倦之外,只有手臂上有子彈的擦痕。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說,在警察逮捕他的時候他沒有反抗,所以那些擦痕應該是醫院槍戰過程中留下來的!看,就是這兒。」戈德勒的敘述非常沉穩清晰:「今天凌晨四點以前,他一直關在臨時刑拘室,四點的時候值班警員巡邏時發現他倒在地上,當即將他送入附近的醫院,醫生查看後證明他已經死亡,然後屍體又被送回警局,到了我這裡。」

    「經過解剖,我想他的死因很明顯。」戈德勒停頓了一下,指著佈雷奇那腫脹醜陋的臉部說道:「他是被堅硬的器具,嗯…你們見過超市裡常有的夾碟子用的三角碟爪嗎?有點類似,不過比那種三角金屬碟爪多了兩角,並且活動底座更寬厚一些。死者被那個金屬器具抓在臉上摁壓,力量非常大,瞧,他的臉部兩側有明顯的骨折,就是抓力造成的,同時那器具的底座封住了他的口鼻,造成他窒息!他的鼻子也骨折了,臉部損傷的部分血液被吸入了支氣管裡,所以他的最終死因,是死於外力造成的窒息。他的口腔明顯糜爛,是臉部骨折造成的損傷,我還解剖了他的身體,他肺部和氣管的狀況都可以證明他死於窒息。我說得夠明白麼?你們可以理解為,死者在受到攻擊之後的短短兩分鐘內死於窒息,並且他甚至連呼救的聲音都沒法發出來!」

    「警局的刑拘室應該很安全,怎麼可能有人攻擊他呢?沒有攝像頭?」那個叫克雷格的傢伙有一口沙啞的嗓音,他這樣問:「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在哪裡?有其他資料麼?」

    「噢!您的問題似乎不應該問我!」戈德勒無辜般的聳了聳肩膀:「我只是法醫,通常我只對死者的死亡原因和證物的狀態負責。好吧!先生們,這兒太冷清了,既然你們問我,我也可以說說我瞭解的一些其他情況,臨時刑拘室的攝像頭裝在室門口,只能照到進出門口的這段距離,這可是弗州的規定,因為議員們認為,既然這些嫌犯要在這兒過夜,難免要大小便什麼的,所以**權很重要。要知道嫌犯可不是罪犯,法庭並沒有說他們一定有罪,**權就要做到位。至於昨晚負責守衛值班警員,那三個倒霉的傢伙已經被暫停了職務,並且已經被控制了,負責這個案子的彭德警官現在正審問他們呢!不用說,他們三人中肯定有人就是兇手,因為除了他們,攝像頭可以證明再沒人進出過刑拘室了。」

    「刑拘室有沒有窗戶?」克雷格若有所思般問道:「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刑拘室的構造是怎麼樣的!嗯…刑拘室是不是有很多隔間?其他隔間是不是關押有其他人?」

    「刑拘室當然沒有窗戶!」戈德勒疑惑道:「難道你懷疑是那三個警員之外的其他人幹的嗎?這不可能,我的探員先生!對,刑拘室是關押有其他人,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間,沒人能出得來!每間拘室都隔著牆,面向大廳的一面都是鐵欄柵,並且全部上了鎖……」

    「你是說那些拘室都是相互挨著的?」克雷格的眼睛瞇縫起來,但他依舊沒有抬頭:「拘室面向大廳裡的一面,是鐵欄柵?」

    「對!」戈德勒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我吃早餐的時候聽說了,那晚上除了死者,也就是死者隔壁關了一個人,不過那個人可不是魔法師,他不可能打開鎖頭,然後再到隔壁去攻擊死者!」

    「開鎖很容易的!」我實在忍不住插了一句:「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戈德勒似乎從我的話裡找到了某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每個嫌犯被關進去的時候都會搜身,他哪來的工具開鎖呢?好吧,就算他開了鎖,他又用什麼來攻擊死者呢?那個碟爪是藏不起來的!」

    「也許吧!」克雷格忽然咧開嘴笑了,而這次他終於抬起了頭:「那個隔壁的嫌犯,現如今,在哪?」

    「我聽說,他是被抓錯了!」戈德勒似乎再也沒有了談興,他打算結束這次談話:「早餐的時候,我聽同事說,那個嫌犯也是在日落公園附近給逮住了,一開始警察們都以為他是醫院槍擊案的另一個主角,可到了凌晨五點就證實了他的身份,哈!他可是你們的同事,一個聯邦探員,來自華盛頓特區。所以,大概他現在已經被釋放了!現在,先生們,你們可以離開了嗎?去幹點什麼吧,別在這兒妨礙我處理屍體!」

    是麼?也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事情恐怕比想像中更離奇,因為,我發現克雷格探員,有一個不易察覺的,輕微的,小動作!!
mk2257 發表於 2011-3-14 23:59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關於落基山的恩與仇(三)

那個小動作雖然輕微,雖然不易察覺,卻絕非刻意隱藏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只是克雷格探員在快速思考、不經意間做出的一個下意識的身體反應!

    他原本是雙手抱在胸前的,可就在他抬起頭,與戈德勒說話的時候,他把手放了下來,隨後,他垂在大腿外側的右手腕向外側偏轉,並且五指箕張,那模樣就像要抓住什麼東西,並且把那個東西捏碎似的!

    他在幹什麼?或許我應該問的是,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以致於做出這樣的下意識的身體反應?噢!上帝!也許這個問題只有我能回答,我幾乎就在那個瞬間,明白了他的動作裡所包含的意思!

    佈雷奇,不是被人用什麼金屬碟爪弄死的!而是被人用手,對!就是用手!就像我曾經幹過的那樣,用強壯有力的手,摁住對方的臉龐,五指死死抓住面頰兩側的骨骼,巨大的力量讓對方臉部骨折,巨大的手掌壓迫著對方的鼻子與口腔,讓他無法呼吸,甚至把鼻腔流出的鮮血直接吸進支氣管裡,最後窒息而死!

    這樣的動作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使用者的力量、速度、技術以及對方的猝不及防,四者缺一不可!至少直到今天以前,我以為能這樣做的人,或許只有我自己!我是通過在YKCC的無數次廝殺中才磨練出來的,我從來都不覺得,這是一件很輕易就能學會的本領!

    然而此時此刻,我不得不說,眼前的克雷格探員很有可能也會這個動作,又或許他曾經見識過這種殺人方式!儘管他的身材瘦削而高挑,但這種外表上的瘦削未必不是一種假象,事實上有許多人的肌肉類型就屬於那種所謂的「堅韌鋼條型」,看著單薄,而扭轉之力巨大!

    是了!我認為我在那個瞬間讀懂了他的含義!問題的關鍵就在於臨時刑拘室的造型!那個關押在佈雷奇隔壁的人,並沒有打開牢門!而是將修長的手,探過了鐵欄柵,從欄柵外側越過隔間的牆壁,然後再反手向外,死死抓住了與他平行面向鐵欄柵的佈雷奇的臉!可憐的佈雷奇,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呼救,就被活活的摁死了!

    離奇的是,那個兇手!那個殺死佈雷奇的兇手,顯然是那名能夠通過落基山警局身份審核的來自華盛頓特區的聯邦調查局探員!因為昨晚上只有他一個人,被關押在佈雷奇的隔壁!

    法醫戈德勒分析對了佈雷奇死於窒息,但卻沒有分析正確兇手所使用的行兇工具,因為兇手本來就沒有用任何工具,更因為戈德勒很可能從未知曉,單憑一隻手摁住別人的臉,也是能摁死人的!

    我上述的想法只是在一瞬間形成的,而克雷格探員在聽到戈德勒的逐客令後回過了神來,他收起了那個細微的下意識動作,然後轉身快步走到放著證物的檯子前,拿起了裝有佈雷奇所穿皮鞋的那個證物真空袋,仔細查看起來。

    雖然我沒有什麼刑偵經驗,但我依然知道他在看什麼!假如我上述推測都是正確的,那麼當佈雷奇被人摁住臉龐時,雖然因為呼吸不暢力量大減,可仍然會舞動手腳來掙扎!據我的經驗,如果兇手的個子很高,多半會向斜下方摁壓死者的臉部,由於力量過於巨大,佈雷奇的膝蓋會彎下來,也許會使皮鞋的內側鞋底有刮蹭的明顯痕跡!當然,如果兇手的個子與佈雷奇差不多甚至更矮一些,佈雷奇的鞋子就有可能於掙扎中踢中面前的鐵欄柵,從而在鞋頭部位留下不同的痕跡。

    霍華德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後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明白他想說什麼,他在示意我趕緊離開。我對此倒沒有什麼意見,反正屍體已經看過,法醫的分析已經聽過,佈雷奇的真實死法我更是已經通過克雷格得到了大致概念,再留在這裡,讓真正的聯邦探員看出我倆的破綻嗎?

    「離開前要簽字!這是規矩!」戈德勒見我們轉身要走,就指了指遠處的辦公桌,然後問了一個該死的問題:「你們難道不等克雷格探員一塊兒走嗎?」

    真見鬼!我們是不是一起走關你什麼事?你不去處理你的屍體你耍嘴皮子幹嘛?你讓我們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

    「我們不認識這位克雷格探員。」霍華德這個下流胚子在這時倒是鎮定得很,並且立即發揮出他身為聯邦執法人員的長處,那就是對政府機構的結構設置非常熟悉,他是這樣說的:「我們來自匡蒂科,這次過來只是研究一下案例罷了,至於接手這單重大刑事案件的任務,我猜克雷格探員會完成得很好的!」

    匡蒂科?這是個什麼玩意?雖然霍華德在說這個單詞的時候加了定冠詞,但我仍不確定它是個地名又或者機構。不過霍華德這樣說必有他的道理,我認為我沒有必要擔心!

    只可惜,似乎我又一次犯了錯誤!不!錯誤是霍華德犯的,因為戈德勒在聽到了「匡蒂科」後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然後就用猶豫的語氣說道:「克雷格探員不就是從那兒來的嗎?彭德警官對我說過,這個案子還是由落基山城警局管轄,FBI並沒有接手的意思。現在聽你們這意思,莫非匡蒂科反倒想要接手?嗨!這可是從來沒發生過事啊!克雷格探員,剛才你不也說是來研究一下嗎?」

    「哦……」克雷格這時終於放下了那袋鞋子,轉過身來道:「我和他們不是一個部門的,我不認識他們,你知道的,匡蒂科實在太大了!」

    「是的!」霍華德趕緊說道:「真想不到您也來自匡蒂科,我還以為您來自理士滿分局呢!不過我們不打算現在回去,我們要在落基山城好好逛逛,所以就不邀請您同路了!您應該也開有車來吧?再見先生們!」

    霍華德說罷立即在簽名登記薄上龍飛鳳舞般胡掐了兩個名字,然後我們迅速離開了法醫室。

    法醫室所在的樓層非常安靜,我雖然心有疑問卻並沒有開口,直到越過那漫長的樓道,進入沒有人的電梯之後,我這才準備向霍華德提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霍華德的臉色很陰沉,他沒等我開口就低聲道:「那個克雷格探員,很可能跟我們一樣,也是個FBI的冒牌貨!」

    「冒牌貨?」我實在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有問題,怎麼這幾天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詭異呢?

    按照霍華德的說法,匡蒂科乃是FBI最大也是最出名的培訓機構所在地!FBI的所有特工,在正式開展工作前,都要前往這個培訓機構接受為期五個月的學習。這個機構的全稱叫聯邦調查局國家學院,而它的所在地,就是在弗州境內,位於距離落基山城不遠的匡蒂科海軍基地。

    霍華德之所以要謊稱我們來自匡蒂科,是因為他對聯邦政府的架構實在太熟悉了!他知道,雖然FBI在整個北美有400多個分支機構,可他無論胡掐我們來自哪裡都是不合適的!說得太遠,就有點不可思議,因為整個案件發生的時間距離現在太短,遙遠地方的FBI分局沒有可能這麼快派人過來,更何況落基山城的案件也不太可能由弗州以外的分局來處理。可說得太近的話,又怕跟克雷格撞車,因為在那時,霍華德猜測克雷格一定是附近的FBI分局派來接手這單重大刑事案件的探員。

    所以,霍華德說我們來自匡蒂科!培訓機構的FBI特工,通常是不會直接接手刑事案件的,來看案件多半是為了研究案例以便於教學,這就很合情合理,並且決不會與接手案件的分局探員碰巧撞上了,相互不認識就再正常不過!

    「那你為什麼會說,克雷格可能是個冒牌貨?」我疑惑道:「既然國家學院是FBI最大的機構,裡邊的人員一定很多,相互不認識也不出奇!」

    「不!」霍華德說道:「你這個傢伙是不是在空地特遣部隊待的時間太長,以致於跟人接觸得太少了呢?來自相同部門的人,就算不認識,初次見面也總要相互介紹一下吧?可這個克雷格,之前就一直似乎在迴避我們,他從頭到尾都對我們不理不睬!聽說我們來自匡蒂科後,居然還主動幫我們打了個圓場,哈,他這是在為自己打圓場啊!說什麼地方太大不認識?他很可能跟我們一樣,心裡也在發虛,他也是個冒牌貨!」

    這是真的麼?三個冒牌FBI探員,卻在追查一個殺死佈雷奇的通過了警局身份認證的真正FBI探員,還有比這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嗎?…..
mk2257 發表於 2011-3-15 00:00
聯邦水源 正文 第三十章 落基山的恩與仇(下)

現在是美國東部時間中午12點,距離我們從警局出來,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雖然我必須承認自己的精神和體力已經接近了極限,可在過去的兩個小時裡,我依舊沒有休息。在北泰勒街115號,我與霍華德利用這段時間,進行了再一次的深談與探討,至於這樣做的目的,或許是為了我們的過去和現在,又或許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很顯然,過去發生的事情都非常詭異!從霍華德的角度上看,他在美國與墨西哥邊境接到了一份奇怪的命令,先是調查斯坦頓議員,然後調查維森上校,接著跟蹤調查佈雷奇,再接著佈雷奇被一個聯邦探員殺死了!霍華德告訴我,他認為這一切的原因都不重要,因為他只要把這一切如實上報給他那個神秘的上級就可以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至於事情再怎麼奇怪也罷,都與他沒有關係。他打算待會通過保密渠道給他的上級打一個電話,以便尋求進一步的指示。甚至他樂觀地認為,既然佈雷奇已經死了,或許他就可以因此而回家了!

    「回家?事情沒搞清楚你就想回家?」我當時鄙夷地看著這個下流胚,我完全不同意他的想法!我可不希望霍華德的神秘上級對我產生興趣,這要萬一扯到水源的身上,那我麻煩可就大了!

    從我自己的角度而言,雖然這些天的事情很怪異,但我多少能從中察覺到某種端倪!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或許都是由老貝弗雷德告訴我的那個「零」開始的。

    「零」是什麼?我現在沒有答案!不過我可以假設,「零」是一個關係到許多人的大秘密!為了這個秘密,許多人都曾經找過我的麻煩又或者正在找我的麻煩。比如傑克,比如佈雷奇,又比如,剛才在警局裡見到的那個冒牌探員克雷格!

    這些找我麻煩的人,顯然並不是一路的!根據我的判斷,目前與這事有關的人起碼有五伙人!

    傑克的水源是最強大而且非常神秘的一夥,他們曾經拷問過我,不過他們覺得也許我不知道那個秘密,並且我對他們也構不成威脅,所以他們暫時沒有動我!

    斯坦頓議員、維森上校是另一夥!這夥人不像水源那樣想知道秘密,而是打算把秘密永遠埋葬!至於埋葬秘密最保險的方法,當然就是殺人滅口!他們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得知我與那個大秘密有關,於是把佈雷奇從遙遠的伊拉克戰場調了回來,尋機對我下手。

    霍華德的神秘上司又是一夥!這夥人很難說有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為了秘密而來。從好處上設想,也許他們只是在調查斯坦頓議員的過程中,意外趟進了這灘渾水。從最壞處上設想,也許他們是想通過調查斯坦頓議員,從而找到關於秘密的線索,而不幸的是,他們似乎做對了!因為霍華德終於在他上司的指引下,一步步接近了擁有秘密的我!不過令人憂慮的問題就在這兒,國土安全部裡的那個神秘人,要秘密幹什麼呢?他想知道秘密,還是想保護秘密,又或者埋葬秘密?這都難說得很!

    殺死佈雷奇的聯邦探員,顯然也是一夥!這夥人也非常神秘!從我在警局解剖室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夥人早就有所計劃和預謀!那個聯邦探員絕不會無端端地出現在日落公園,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警察當成嫌犯關進警局,而且恰好就關押在佈雷奇的隔壁!也許,那個探員當時正在跟蹤佈雷奇,看到佈雷奇被抓後,他認為自己找到了殺死佈雷奇的機會,於是他設法讓警察懷疑並且逮捕,並伺機下手,成功後他向警方證實了自己的身份,然後逃之夭夭!這夥人究竟想幹什麼呢?對此我真是沒有答案,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夥人肯定跟斯坦頓那夥人是敵人!

    至於冒牌探員克雷格,應該又是一夥勢力,比其他人似乎更神秘一些!因為到目前為止,對於他們,我還沒有太多信息來進行判斷。我知道的是,就克雷格本人而言,他具有超強的刑事分析能力,並且似乎擁有著與我不相上下的殺人本領!若非他當時於沉思中做出了那個下意識的動作,或許愚蠢的我到現在還會被佈雷奇的死因所迷惑!

    以上就是我的梳理,當然,我不可能把這些都告訴霍華德!霍華德應該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和過去那些經歷,他對我的認識還停留在「一個被莫名追殺的空地特遣部隊軍官」這個水平上!

    但我必須說服霍華德!如果他離開了,那麼我就真是抓瞎了!

    我能猜到,與秘密有關的各路人馬,都不會輕易放棄!殺手會接踵而來,用不了多久水源也會有所察覺,我的前路非常險惡,更要命的是我一直處於極度的被動當中,如果不能化被動為主動,我就真的死定了!

    什麼才是主動?或許,主動就是要想辦法查清這一切,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真正通往光明的道路!只有這樣我才能知道該怎麼對付這些麻煩!

    所以我不能讓霍華德離開!目前他是我所能主動接觸到的與這事有關聯的重要人物!

    「你回不了家!你的上司會告訴你,任務還沒有完成!」當時我是這樣說的:「難道不是嗎?換做是你當上司,如果手下告訴你目標人物已經掛了,而且他什麼也不知道,你覺得你會讓這個手下回家嗎?」

    「那倒是!」霍華德抓了抓腦袋:「可又能怎麼辦呢?我必須得向上級匯報,最後走不走得成,就看上帝的意願了!」

    「為什麼咱們不繼續在一起查一查這事呢?」我說:「佈雷奇是被人指使的,既然他失敗了,指使者一定會有新的動作,我們能查到的!更何況線索也不止這一條!比如殺死佈雷奇的那個探員,我們可以想辦法去警局查到他的名字。比如克雷格,我們也可以在落基山城找一找他,他肯定跟這些事有關。」

    「好了!」霍華德忽然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居然帶著點正義:「其實我打算幫你!泰格!我知道你害怕我向上級匯報,這會給帶來麻煩!我更知道你不打算告訴我原因,不過這暫時不重要。我想告訴你的是,雖然你認為我卑鄙下流,但我真的是一個好人!我已經開始懷疑我的上級了,我更懷疑這些事情背後,也許有個什麼見鬼的神秘故事。我是聯邦執法人員,我從來就只為光明和正義服務,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打算查查這事!如果你是無辜的,我會幫助你的!如果我的上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也一定會將他繩之於法!」

    有這麼正義嗎?經驗告訴我,「正義」這玩意說得越響越可疑,而霍華德這個狡猾的傢伙更是不能相信的!不過他既然嘴上說得這麼理直氣壯,表現得這麼正義,這麼相信光明,我當然要樂見其成,所以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只要他不離開就成。

    「不過我不贊成你的那些查找方法!」霍華德繼續道:「別人不會這麼容易被查到的!其實我的辦法倒很有可能行得通。知道我為什麼堅持要向上級匯報嗎?如果他是有問題的,那麼聽到這一切之後,他就會做出反應!我們完全可以根據他的反應,來制定我們下一步的策略!相信我,泰格,咱們看看那位上級究竟想幹什麼吧!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是麼?我仍然覺得霍華德的這個主意不是上策,不過這似乎已經是他的底線了,只要他不離開那就萬事好商量,就算他把我的存在告訴他上級,我也管不來那麼多了,反正我已經有那麼多人關心了,再多一個國土安全部的頭頭關心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在我們深談完後,霍華德離開了北泰勒街115號,去找一個路邊電話亭撥打他的神秘號碼!大約用了半個小時才回來。等到他見到我的時候,就是現在,美國東部時間12點整。

    「我們得去哈斯特勒角,就現在出發!」霍華德攤開雙手對我說:「我上級聽了我的匯報後,沉默了起碼有十分鐘,然後他似乎對你非常有興趣,讓我無論如何也得跟你在一起。他的計劃是,讓我陪你去哈斯特勒角,完成黑水的這次考核!只是我實在無法理解,我的上級反倒不太在乎佈雷奇的殺人動機,他根本沒問我,佈雷奇為什麼要殺你,他只是說,也許還會有人會找你的麻煩,他讓我盯緊點。」

    「他要你保護我?」我問道。

    「不!」霍華德的表情很怪異:「他可沒說讓我保護你!他只是讓我跟緊你,至於之後他還會再做指示!」

    「那咱們怎麼辦?」我鬱悶道:「去哈斯特勒角還是留在落基山城查找線索?」

    「當然要去哈斯特勒角!」霍華德說:「泰格,我一個月掙四千七呢,你不會想讓我因為拒絕上司的命令而丟掉飯碗吧?你要是不走,咱們這暫時的合作,就不可能繼續。事實上,我覺得我上級的指示很有道理,還會有人找麻煩的不是麼?那句中國成語怎麼說的?好像叫以逸待勞吧?咱們無需在這裡亂撞,等人上門再找機會也就是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同意了。我通過網絡銀行向羅斯兌現了事先的承諾,給了他應該得到的回報。而羅斯居然出乎我意料的給了我一輛二手轎車,車的模樣雖然很醜陋,卻不是偷來的,據說花了羅斯一千美元。

    當這天下午來臨的時候,霍華德與我重新行駛在了64號公路上,離開弗州重回北卡,我們的目標是哈斯特勒角!車是霍華德在開,而當美麗的落基山脈那巨大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時,我帶著對過去的疑問和對未來的迷茫,想起了我在監獄圖書館看過的一本書《基督山恩仇記》,主人公埃德蒙唐泰斯在監獄裡遇到了一個拯救他神父,然後開始了快意恩仇的新人生。而我,我也在監獄裡遇到了一個快死的老頭,只不過,落基山不是基督山,落基山城的恩與仇,卻終究不是我所希望的那樣快意。到目前為止,我是一個遠不如基督山伯爵的倒霉蛋,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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