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風暴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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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封建世界和蠻荒世界，怎麼會有封建世界？」
「所謂封建世界，是指技術水平超過或剛剛達到黑火藥時代，有了比較廣泛的文化和政治組織的世界。這些世界上的人類多半是古老黃金時代的殖民者的後裔，傳說之中的那場席捲整個銀河的亞空間風暴隔絕了殖民者之間的聯繫，他們的後裔多半在自然環境之中逐漸退化，漫長的時間使得他們的文化有了不同的退化，有的退回到了封建時代，也有的退回到了青銅時代，或者石器時代。」
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蠻荒世界的技術水平要更加落後，往往倒退回黑火藥時代之前，甚至還有倒退到鐵器時代和石器時代之前的。主人您所擁有的一個封建世界，兩個蠻荒世界，這三個世界在波江星系之中；鑄造世界，文明世界和農業世界則是在致遠星系之中；在冬雪星系之中則是九個死亡世界。」
李從管家的手中接過了文件，整整三個星系，擁有鑄造世界，農業世界，文明世界的致遠星系——也是李在遠東的根本。儘是一些活在中世紀的土著，幾乎沒人搭理任其自身自滅的波江星系，以及全是死亡世界，完全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冬至星系。李對照著星圖仔細的將那些星球與星圖上的行星一一對應，最後他翻到了冬雪星系，這裡整個星系都無人居住，將審判庭的人打發到哪兒去倒是不錯的主意，也不知道那個女人願不願意。如同她不願意自己也沒轍，畢竟審判庭的權利極大，如果她強行要在自己的某個地盤上安家自己說不准還真拿她沒轍。
李搖了搖頭，將這些麻煩事情趕出腦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頭疼吧，現在先照顧眼前吧，「好了，這些情況我大致的知道了，之後有時間我會去這些星球上走走的，現在將我的艦長室騰出來，過幾天可能會有貴客到船上來，讓貴客住我的艦長室。」
「主人，我能知道是怎樣的貴客嗎？這樣我能有所準備。」
「不需要特別的準備，簡樸一些就行了，」李歎氣說道：「是一名女性的審判官，不過既然是從審判庭出來的人，那麼性別對於他們應該沒有什麼意義。」畢竟瘋子是不分男女的。
威廉森明顯的抖了一下，縱然是常年居住在帝國邊境之外的人也聽聞過審判庭的大名，但隨即很快的，管家便恢復了正常，威廉森躬身回答說道：「那麼房間的擺設就改為簡單，舒適，再加上一尊神皇的神像，這樣佈置可以嗎？」
「你想的很周到，就這麼做吧。」
管家明白了，就這麼躬著身子倒退了兩步，這才轉身離開去做李剛剛吩咐的事情。
李端起了茶杯，美美的喝上了一口，隨即自然而然的開始回顧近期的經歷，檢點自己的得失。這是李的好習慣，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對自己近期的生活與工作做出一個小結，自省己身。
自從上次羅朗喝醉之後，藉著酒醉說出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語之後，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了，羅朗在說出那些話的第二天便在李的催促下出發前往了火星，在那裡他的接受先期的改造手術。
相隔一個月之後，聖殿騎士團的座艦，銀色羽翼號終於也改裝完畢，羅朗的手術室自然也移動到了艦船之上。艦船的船長，水手，導航者等人員也相繼抵達自己的位置。
三周之後，李家的遠航船在達了雄獅之門太空港，隨即頭髮蒼白的老管家威廉森代替李家當代家主像帝國貴族院遞交了相應的文書，之後則是內部文件的相互印證與確認，李的基因與歷代家主的基因進行對比，相應的文件歸檔，以及一些毫無必要的，古老呆板的程序。好在貴族院辦事還算迅速，半天不到，手續就完成了，自那時起李便自動成為了李家的當代家主。
這些已經是一周之前的事情了。
李本想等到兩艘船準備完畢就直接出發，遠遠離開帝國的中心。不論是羅朗酒醉之後的話語，還是李自己的觀察，都使得他對於現如今的地球以及地球上的政權更加的厭惡了。這樣的政權李實在是沒法喜歡，畢竟李曾經生活在一個比較寬鬆的世界之中，在那個世界之中你大體上不會因為說話而犯罪（雖然有時候會被禁言）。但從總體角度上來說，前世的種花帝國同現如今的人類帝國相比起來可算是一個十分寬鬆的環境了。
但李的這種想法卻是犯罪，雖然這僅僅只是李內心深處的想法，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更不要說付諸於實踐了，可這卻也是真真實實的犯罪——是「思想犯罪」。如果按照審判庭的觀念來看，李已經是一個確實的思想罪犯了。正如同羅朗所說的，你能夠暫時隱藏思想上的犯罪，但你不可能永遠躲藏，思想之中的東西終有一天會表現出來，他們總是會發現的。
更不要說李還是穿越而來的，他並非是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一旦這個秘密被發現，他必然會被當做惡魔或者是異端給活活燒死。
雖然心中不滿，卻無力去抗爭，再說李也並非是什麼熱血青年，不論是哪個世界，不平的事情多了去了，許多事情大家都睜眼閉眼的躲過去就算了，犯不著為了心中的正義同整個世界去抗爭。
既然不能去招惹，也就只能躲藏了。
所以還是走遠點好，遠東地區就不錯，畢竟就算是強大的審判庭，它的力量也難以覆蓋如此廣闊的遠東地區，更不要說皇帝意志無法觸及的星矩光芒之外的地區了。
卻沒想到審判庭的人要求同行，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無法拒絕的同時還要為那個死女人提供最好的服務。
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現在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簡單的希望自己今後的生活能夠輕鬆一些。
突然之間，一個恐怖的意象，將艾爾德拉德?烏斯蘭從一個美夢之中驚醒，帶著靈能的微風從銀河那遙遠的東方吹來，帶來的不祥的訊息。
這其實不算什麼，作為「烏思維」一族的領導者，傳奇的先知，先知議會的會長，整個靈族之中最優秀的先知，艾爾德拉德總是能夠從種種跡象之中看到那些不祥的訊息。在冰冷的宇宙之中，充滿了荊棘危險的道路才是常態，偶爾的平靜僅僅只是路途上的偶爾的休息而已。
只是可惜了那個美夢。
嚴格說來，那其實不算是夢，艾爾德拉德是傳奇的先知，他的道途充滿這可怕的風暴，他行走在最為危險也是最為詭異的預言者之途上，一旦迷失，則會深陷於道途而無法自拔。
所以所有的行走於預言者之途的先知都會嚴格控制自己的精神，做夢對於先知來說是一種危險的狀況，它代表著精神在某個時段不受控制，而對於先知們來說，不受控制的精神則代表的恐怖的災難。所以所有踏上預言者之途的靈族人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控制自己的思想，然後他們就不會再做夢了。
艾爾德拉德在不久之前陷入到了一次深度的冥想之中，然後一段遠古的記憶的片段流入到了他的意識之中，那是殘留在方舟深處的美好回憶，它述說著靈族曾經的偉大。
那個時候眾神還未隕落，靈族作為眾神在凡間的子裔，統治者大半個銀河系。那時候的世界是安寧和美好的象徵，每一處都是烏托邦，人人自我滿足，處處文化昌明。
那個時候的他們是那樣的強大，靈族人僅僅憑藉著夢想就能讓滄海化為桑田，天空也要因為他們的心情而變化著顏色，荒涼的星球因為他們的意志而被改造的如同仙境天堂一般，就連恆星也要隨著他們的意志而明滅——是的，恆星就像是燈泡一樣，開燈，關燈，亮起，熄滅。人類的那小小的太陽對靈族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艾爾德拉德幾乎都聞到了那瀰漫在空氣之中的美酒的香甜，以及迷醉一般的姑娘的歡笑，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妙。
然後，突然的，這些美妙的回憶被突然闖入的噩夢給打斷了，巨大的雙頭的老鷹向著遙遠的東方露出了利爪，凱恩之劍被紅色的月亮所截斷，鷹眼之中流出了鮮血的眼淚。隨即美酒的香甜被硝煙的氣息所遮蓋，姑娘的歡笑變成了勇士的吶喊，酒罈落地，碎裂，四溢而出的並非是美酒，而是紅色的鮮血。
然後他看到一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紫色印記，由一個紫色的圓月以及兩個紫色的彎月所組成的圖形，所有靈族的永遠的敵人的印記——那是色孽的印記。
再明確不過的預兆了，在遠東將會有一場戰場，巨大的雙頭鷹代表著人類的帝國，而凱恩之劍被紅色的月亮所截斷則是阿萊托克一族的印記，他們又被成為擁有鷹眼的一族，至於鷹眼之中流淌著的血液，是人類的雙頭鷹的鮮血還是靈族的銳利鷹眼的鮮血，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這兩者之間必然會有一場較量，流血不會局限於一方，而色孽應該在其中做了不少事情。
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呢？或者施加影響？這個想法剛剛冒出，就被艾爾德拉德放棄了。
要謹慎，不可過早顯露自己，艾爾德拉德這麼告訴自己，混沌是如此的狡猾，它隱藏在黑暗之中讓人難以發覺。事跡並未完全顯露，還需要多一些耐心。
這次或許有機會抓住它的尾巴。
但卻不值得為那邊花費過多的心神。
因為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的關注，比起遠東那隱藏的陰謀，混沌之眼裡的騷動更加讓人擔心，阿巴頓的軍團開始大量的建造新的戰艦，黑色軍團的異動讓人擔憂。邪神又在醞釀著新的戰爭，透過時間的層層迷霧，艾爾德拉德能夠看到在遙遠時間之後潛伏著的黑色的威脅。
在五個地球日之後，由十三艘艦船編組而成的龐大艦隊離開了雄獅之門太空港，向著宇宙的深處緩緩駛去，除開屬於李的「銀色羽翼號」和「黑玫瑰號」兩艘船，其餘的十一艘船之中有三艘是修女會租借而來的商貿運輸貨船，而剩下的六艘艦船則全是有著鳶尾花標誌的巨大的白色戰艦。
這是修女會那幫瘋子的艦船。
「給『銀色羽翼號』發電，讓它跟上我們。拔錨，起航吧。」李坐在黑玫瑰號的艦橋之中下達了命令，隨即兩艘船離開了泊位，跟上了艦隊。
修女會的臭名響徹銀河，所以就算是在擁擠的太陽系航道內也沒人敢和這些船爭搶位置。同這些瘋女人同行縱然是讓人苦悶，但也托了修女會的福，一路之上順暢之極。
船隊由雄獅之門出發，緩緩加速，沿著星系內航線向著太陽系外行駛而去，直到船隊遠離了冥王星，完全脫離了太陽系之外，才會進行下一步的行動，這個過程將會花費整整一周的時間。
當遠離了太陽系，船隊便會轉向前往最近的空間薄弱點，在那裡船隊將會啟動異空間發動機，在導航者的引領下，艦隊將會通過空間薄弱點從正常宇宙跳入到異空間之中，從這之後艦隊將會在異空間之中航行一到兩周的時間，隨後艦隊跳出異空間，回到正常宇宙，此時艦隊將會在上千光年之外的星系外，根據需要，艦隊或許會在某個星系的空港之中稍作停歇，並且進行補給，然後便繼續向目的地開始航行。
這樣便是一次標準的遠距離跳躍，船長們一般稱為指引式航行，既是導航者在星矩的指引下帶領船隊進行遠距離航行。而到達遠東的偏遠區域，則需要進行三到四次這樣的異空間跳躍。
這樣的航行無疑會耗費不少時間，但和身後那跨過的漫長的光年比較起來，這麼點時間卻又算不上什麼。而且航行所耗費的時間大部分是用在艦船緩慢加速駛出星系，以及艦船緩慢減速，進入星系這一過程之中，真正的異空間旅途反而僅僅只能佔據整個航行的一半時間而已。可這確實無可奈何的事情，艦船不可能在星系之內進行跳躍，這麼做等同於自殺。行星，恆星，以及各種干擾會使得航線的計算變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這種情況下迷航與異空間將會是最好的結局，更多的可能是艦船還沒有跳入到異空間之中便會被不穩定的空間點給撕扯成碎片。
出發後不久，黑玫瑰號就通過外接槽口連接到了銀白羽翼號上，就如同靠在巨大艦船身邊的小舟一般。兩艘船之間用臨時的甬道相連，一般情況下李都待在他的黑玫瑰號上，這艘曾經的探險船現如今可是不折不扣的「旅行遊輪」，船上不但有著美味的食物，噴灑著熱水的浴室，還有著一間大大的書房，所以就算是在宇宙之中，李的生活質量也絲毫不減。
大部分時間李都在跟隨者大管家威廉森交談，一邊通過老管家的口瞭解那些屬於他的星球，一邊他也需要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星際執政官。學習的結果很讓人振奮，星際執政官是一個自由度十分之高的職位，每年星際執政官只需要向帝國繳納一部分稅務，這就是帝國需要他們做的。而這些星際執政官如何治理他們的星球，帝國則完全不會干涉。
星際執政官能夠成為最殘暴的君王，讓他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可以成為仁慈的管理者，讓他的子民過上幸福安逸的生活；甚至能夠將他的人民全部變成奴隸拿去販賣，總之，星際執政官就是星球之上的絕對權威，他可以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他能夠持續的給帝國提供賦稅就行。
突然降臨的是如此龐大的權利，就算是李也不由的有些目眩，喝下一杯綠茶，稍稍平穩了下心情之後，他才由衷的感歎道：「這可真是讓人羨慕的貴族階層啊，沒想到我竟然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事實還不止如此，」威廉森進一步解釋說道：「我們的家鄉在帝國的實際掌控範圍之外，國家對於家族一直都僅僅只象徵性的徵收最低層的稅負，所以相對於帝國內部的貴族來說，李家也算得上是十分富有的了。」
「唔，既然遠離帝國，這麼點優惠也是應該的，如果真的半點好處都沒有，誰又會願意到如此偏遠的地方來？那麼話說回來，現如今我能夠支配的家族財富有多少呢？」
威廉森低下了頭，小聲的說出了一個數字。
「什麼？」李被這個數字給驚了那麼一下，但他很快的就從驚愕之中警醒，隨即跳起來憤怒的大聲說道：「就這麼一點你還說什麼李家也算的上是十分富有的了？這麼點錢能夠幹嘛？在地球上買套房子都不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