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老子是癩蛤蟆 作者:烽火戲諸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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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4 16:42: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1 421075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03
正文第21章 單槍匹馬的傻瓜


要是有一顆癩蛤蟆吃天鵝肉的壯志雄心就真能把天鵝從天上勾搭下來,那廣大母蛤蟆豈不是哭死。所以趙甲第在操場上跑了那麼多圈,還是沒能守株待兔成功,偶爾驚鴻一瞥一兩位漂亮美眉,也是某些在足球場上馳騁的帥鍋的菜,或者是情感上出現瑕疵了去操場散步,都沒誰願意正眼瞧一下步法風騷走位犀利的八兩兄。

趙甲第別說一次性跑20圈,估計就是跑上200圈把操場踩爛也沒能吃上天鵝肉,這讓過兩天就要上“刑場”跑5千和1萬米的趙甲第同學感到有那點淒涼。

前幾天打電話給奶奶要普洱,奶奶一口答應下來,說到時候讓人把湯臣一品的鑰匙和認證交給他。

趙三金創辦的企業根基在ts市,但在上海和北京以及一些資源性城市都有分部和子公司,雖說跟中移動或者中石油中石化這些商業航母差距不小,不可能在各個省份都呼風喚雨,但相比較國內一般性500強企業,能在趙三金手下執掌一方事業的人物,都能算上經濟領域的封疆大吏了,不敢說個個上福布斯,但個人資產拋開房產這一大塊,也離億萬富翁不遠了。

最引人注目的一點就是與趙三金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幾乎全部被陸續清理出局,這些人一部分拿錢養老,一部分自立門戶,外界都罵趙三金就是趙匡胤,狡兔死走狗烹,是那個杯酒釋兵權的腹黑宋太祖,不過那些局中人的元老都極為默契地不約而同保持緘默,充滿詭譎。

這位愛之者死心塌地恨之者巴不得五馬分屍的大暴發戶在上海江蘇這一塊安排了兩名虎將,一老一壯年,不知道初衷是相互攜手還是互相執著,本來老佛爺的意思是讓在上海將方方面面關係搞得很深厚的“小徐”親自去學校,趙甲第當然沒敢同意,他從小就對那人沒好感,總覺得陰氣太重,跟不陰不陽的死太監一樣,明明一臉陽光還讓人毛骨悚然。王半斤說過,趙甲第要是不改一改臭脾氣,就是一個技術性官僚的賤命,一輩子沒辦法在體制內或者商場上如魚得水,對此趙甲第頗不以為然,也沒上心。

他對現在的安靜生活沒什麼抱怨,大小目標都有了,大的目標得一步一步走,徐徐圖之,小的目標即對沐紅鯉的攻勢也在計畫內,每個小步驟都達到預期設想,雖說沒能親個嘴拉上手之類的,起碼可以每次去上外就能陪她一起上課,鬥鬥嘴,還有肆無忌憚看她漂亮臉蛋婀娜身材也不遭冷眼白眼的特權,餓了還有七八塊錢一份的食堂“軟飯”吃,這日子過得愜意。

“甲第,你一個星期總有四五次神出鬼沒的,去外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沈漢疑惑道,趙甲第在他看來和馬小跳完全兩種人,不像是那種可以牆外開花的強人,也沒聽說他有女朋友,怎麼就天天往學校外跑,而且就算是家教,也不需要跑這麼勤快,這成為寢室內的第一樁疑案。

“既然守株待兔不成功,我就準備兩手抓了,主動出擊。”傍晚跑完20圈洗了個澡的趙甲第笑道,鐵觀音沒了,他隨便弄了點茶葉充數。

“美嗎?”李峰很八婆地問道。

“巨美,絕美。”趙甲第很誠實地給出兩個詞語。

“那你不是自尋死路?”李峰耿直啊,也不怕打擊趙甲第積極性。

馬小跳正在vs競技平臺上玩一款rpg對戰遊戲,叫dota,這位款爺買了一整年的vip,外加中文id,很威武,“杭州鴨王”,打出的口號是“求虐求侮辱,歡迎200斤魁梧爺們”,事實上他的水準一般,勉強擺脫菜鳥身份,的確很容易被虐被侮辱,他剛被對面3vs5給徹徹底底屠了一把,一敲滑鼠,罵了句,重新創建主機,盯著主機,也趁機打趣趙甲第,“不錯不錯,跟我一樣,都是求虐求侮辱,我喜歡。”

“沒被侮辱,都已經一起吃飯了。”趙甲第微笑道,沐紅鯉的屁股也許不是最翹的,胸部也不是最挺的,臉蛋也不是最妖或者最純的,但他就是喜歡她身上那股水墨暈染一般的江南女子韻味,有點微冷微涼,這點他繼承了趙三金的劣根陋習,對出自書香門第的女性比較沒有免疫力。

“需要寢室提供泡妞資金的話,一定第一時間開口。”李峰善解人意道。

馬小跳給了他一張存款已經達到四位元數的學生卡,身為313寢室的寢室長兼管家婆,李峰將這筆鉅款劃分為幾塊內容,除了水電費,還有五花八門的“基金”,其中有一項就是泡妞資金,其中沈漢已經提取了大概十幾杯奶茶的錢,當然這都需要李峰親自審核,

馬小跳對此毫不在意,樂得寢室其樂融融,他在高中時代與室友關係很僵,那些讀死書的孩子都不待見他這個翹課抽煙都跟吃飯一樣的害群之馬,記得有次他好不容易把一個美眉歷經千辛萬苦拐進男生宿舍樓的寢室,剛摸了幾把,一個正義感超乎想像的書呆子室友就發短信把班主任給召喚過去,馬小跳差點被直接踢出學校,他那時候讀的是杭州一所很牛掰的民營高中,江浙一帶很有名,同學裏頭也有很多一聲不吭卻來頭很大的主,所以馬小跳事後也沒敢怎麼折騰,現在進了大學,3個室友既不搶他風頭,又挺憨厚,馬小跳沒理由不出點小錢穩固友誼。

趙甲第點點頭,沒拒絕。這種事情實在沒必要太斤斤計較,太過頭了就顯得矯情。他打開電腦,查看郵件,童養媳姐姐齊冬草給他發來一份創業板幾隻新股的企業資訊,聚精會神流覽資料。

在趙甲第補充專業知識的平靜時刻,上外一個寢室陽臺上,沐紅鯉輕輕彈吉他,輕柔緩和,跟那首在趙甲第學院晚會上技驚四座的《孩子》一樣,都是她自編自曲自己填詞,沐紅鯉跟寢室關係談不上僵硬,也不會太融洽,她總覺得無法跟其餘三名室友合拍,她不是那種會假裝掏心掏肺去贏取好感的女人,也不會刻意用一些雞毛蒜皮的聊天拉攏關係,因此她就有些形單影隻煢煢孑立的感覺,確實挺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在雞群裏扎眼的很,因為天鵝即使不出聲,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了,就像她們寢室,多的是表面想跟沐紅鯉室友交往卻打著暗度陳倉齷齪念頭的禽獸。

她將吉他放在腿上,掏出手機,想打一個電話,問那個傢伙是否參加運動會,不過這個念頭剛冒頭就被她強制壓抑回去,狠狠將手機放到離她較遠的窗臺上,似乎是在怕一時衝動做出什麼頭腦發熱的冒失舉動。沐紅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彈著吉他弦,怔怔出神,她的弟弟沐青魚所在學校後天就要開運動會,他也會參加400米比賽,沐紅鯉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把趙甲第喊出來。

是怕他誤會,還是怕自己誤會,沐紅鯉很聰明的腦袋一團漿糊,不想去深思。

大學-運動會永遠是不溫不火,溫吞吞半死不活,愛看不看,架子極大。

天公作美,運動會如期舉行。

因為是週五,313寢室馬小跳已經去市區尋歡作樂,不過沒忘記給趙甲第發短信給室友鼓勵打氣,揚言要是拿下5千和一萬米的雙項第一,就請他雙飛,看得趙甲第挺熱血沸騰。管家婆李峰本來信誓旦旦要全方位360度服務趙甲第,給他端茶送水搖旗呐喊外加按摩捶背,不過家裏父母喊他回去吃飯,也就只能作罷,至於沈漢則見色忘義地陪好不容易勾引上的那位古箏美眉去圖書館卿卿我我,趙甲第對此也是深表理解。

於是最後,趙甲第就單槍匹馬上陣了。

男子5千米長跑是最後一項比賽,本就稀疏的觀眾席愈發冷清,5千米本來就是一個生僻冷門而且毫無觀賞性的項目,如果是女子5千米,說不定還能馬馬虎虎看那些意志上比爺們還純爺們的女生胸部在跑動中顫顫巍巍,要是哪位模樣過得去的美眉暈倒了,估摸著還能英雄救美一下,可男子5千米看啥?

所以當趙甲第跟十幾號人一起站在起跑線,觀眾席除了幾對令人髮指的情侶在那裏打情罵俏,真正的觀眾已經屈指可數。

趙甲第因為運動會的緣故特地買了雙老版回力鞋,以往他自發性跑步都是隨意穿一雙沒有明顯logo的登山鞋,是齊冬草挑選的,很舒適,已經穿了五六年。

他穿著一件土得掉渣的背心,胸口掛著運動員號碼,在隊伍中不起眼更不耀眼。

這樣的趙八兩太他娘像個傻子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04
正文第22章 悲涼的虎人


槍聲響起,起跑線上十幾票牲口一擁而上,爭先恐後,趙甲第沒有怎麼衝刺,勻速奔跑。

記得小時候趙甲第身體孱弱,不過勝在沒有大災大病,後來就跟爺爺練習一些不倫不類的站樁和亂七八糟的把式,再就是帶著幾條草狗陪老頭子進山采藥,山不大,也沒能撞見野豬什麼的,更別說黑瞎子啥的,趙甲第就喜歡跟著土狗攆兔子野雞什麼的,身體也是那時候開始強壯起來,膽子也越來越大,兒童時代加上少年時代他都覺得自己爺爺是武俠書上的世外高人,要不然咋就又是做江湖郎中又是給人算命看風水的,還能在院子裏打上幾套八卦還是八極之類的拳法,

後來趙甲第經過求證才知道,其實那些把式都是虛的,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假冒偽劣,皮毛而已,不過經過叛逆期後,趙甲第打心底感激爺爺的悉心栽培,可惜老傢伙走得早,趙硯哥那小崽子就沒人願意管也沒人能管了,最早趙甲第幾次硬著頭皮教訓這沒良心的犢子,還被那個名義上的後媽白眼過猜忌過,後來趙甲第就懶得理會,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為了天天向上好好學習,為了打架不被人虐而鍛煉身體,為了爭一口氣而鑽研德語和俄語,就這麼度過了中學時代。

趙甲第在奔跑過程中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悲歡離合談不上,他有自知之明,多大的一個小屁孩嘴上說滄桑可以理解,真把自己當根經歷過風雨坎坷的大蔥就太惡寒了,不過孩子氣的歡樂和悲傷是肯定有的,最大的慶倖就是朋友一路走好,就如虎子所說,典型放-蕩千金做派的楊萍萍都考上北大了,相比讀書私下立志以後要在河南河北黑白通吃的麻雀也老實考進復旦,不安分的黃華總算不禍害學校裏的黃花閨女了,愛上了一個秦皇島的成熟商界女強人,據說成功拆散了她的美好家庭,讓一個早過了青春期的女人拋夫棄子也要跟著他廝混,也算黃華“功德圓滿”,

虎子和手槍都不情不願接了父輩的班,打架最猛的老楊也托外公在軍隊的關係成了一名國防生,胡璃那妞竟然都太陽從西邊出來地改邪歸正了,去四川做起了默默無聞的支教,成了小圈子裏最徹頭徹尾的良家,大家都不錯,終於都由沒出息的混子蛻變成有志青年了。

5千米,400米一圈的跑道,就是12點5圈,趙甲第沒有經過專業培訓,卻知道根據自己的身體素質在腦海中製造一張最佳曲線圖,在什麼進度下使用何種程度的體能,他這種不折不扣的目標導向型選手,一旦有一個清晰的目標和準確的階段性劃分,總是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五圈後,他就由第一圈的倒數第四上升到順數第三。

遠處看臺上,有一位特殊的觀眾,她並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戴著一頂鴨舌帽,紮馬尾辮,乾乾淨淨,一件繪有水墨花旦頭像的優質棉T恤,簡單的牛仔褲搭配同樣簡約清爽的帆布鞋,離她不遠處除了一對忙著親昵小動作達到忘我境界的情侶,還有三四頭一見到她就憋著尿連廁所都不願意去的男生,其中一個已經變著花樣換著角度用手機偷拍了很多照片,他們對操場上沒什麼興趣,只要沒人公然殺人放火,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這個陌生女孩身上。

早早跑完400米順利拿到墊底名次的沐青魚回寢室洗了個澡,然後騎著單車慢悠悠來到體育場,找到她,坐在身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疑惑道:“姐,怎麼還不走,有什麼好看的?”

“5千米比400米短跑好看很多。”特地從上外趕來的沐紅鯉解釋道,視線依然拋向跑道上揮汗如雨的黃牛們。

“淘汰品才去玩長跑,典型的藍領,像我這種才是金領階層。”沐青魚不屑道,他一向是以精品男人自居,因為家境優越,比較超然,是正統意義上的紅頂書香世家,既可以堂而皇之蔑視那些比他有錢的暴發戶,至於沒錢的,就更不入他沐大公子的法眼了,從小到大,特殊的家庭背景一直是他拐騙花癡的敲門磚,也是逃避責罰的免死金牌。

“你這種人進了日本企業,或者像戴爾這類企業文化的大公司,就是見光死。”沐紅鯉輕聲道,喝了口水,沒轉頭看沐青魚,早就習慣了這個弟弟的自負,眼不見為淨。

“跪在地上請我去,爺都不肯。”沐青魚哼哼道。

沐紅鯉乾脆不理睬這傢伙。

百無聊賴的沐青魚掏出讓朋友從國外捎來的蘋果手機,玩起小遊戲。進入這所學校後,他就一直處於寂寞空虛的狀態,想惹是生非都沒人配合他,以前在高中自己的地盤上,有一群家境或者說資本相當的狐朋狗友,天天找樂子,什麼出軌玩什麼,黃賭毒,就只有毒沒敢碰,玩鬥牛牌九欠了一屁股爛債,死纏爛打讓沐紅鯉交出私房錢墊了一部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用他的話說就是不就他媽七八萬塊錢嗎,能在上海市中心買兩平米嗎?

至於黃,他在圈子裏算純潔的了,到了高二才破-處,當時他還收了1塊錢的象徵性紅包,現在那枚一塊錢硬幣還被他收藏著,他沒覺得第一次是交給雞有什麼不妥,他的口頭禪在圈內很有名,一隻雞每天接客咋了,一個貴婦每晚上還不是一樣要被她的男人狠狠日?考上了大學,脫離了那個在省府城市勉強能算二線的圈子,沒了助紂為虐和幫腔作勢,其實有心沒膽的他就不太敢瞎折騰了,更多只是嘴上逞強罷了,做外交官的父親早就看死這個兒子不出意外,一輩子就算最壞,也吃不到花生米,所以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後乾脆將重心都轉移到沐紅鯉身上,一心栽培更體面也更乖巧的女兒,準備讓她接過家族的接力棒。

已經是第8圈,趙甲第跑在第二的位置上,氣不喘臉不紅,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閒庭信步。咬牙堅持第一的是一位元長跑健將,不過速度顯然比前五圈差太多,第五圈的時候他幾乎拉開第二名整整一圈,而現在趙甲第離他不過三四米。

趙甲第抬頭望了眼並不刺眼的黃昏夕陽,突然有些傷感,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不管他跑得多麼快,甚至是脫光了衣服裸奔,也沒哪個女孩子願意真正記住他。

他異于常人的充沛體力是被爺爺“摧殘”磨練出來的,但在高三之前他都沒有去操場跑10圈的習慣,之所以養成這個好習慣,還是拜某女所賜,那個她,也就是麻雀和豹子嘴裏恨不得畫花臉的賤貨。直到現在,趙甲第還是沒有忘記她,說一點都不怨她,說已經將這場鬧劇的初戀徹底釋懷,都是自欺欺人,趙甲第不是楊萍萍和黃華那種有濫情嫌疑的畜生,也做不到手槍的專情,

從高二第一天躺在陽臺上翹課抽煙,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然後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瓜子臉,最後兩人對視,一個哭得稀裏嘩啦,一個叼著煙目瞪口呆,癩蛤蟆趙甲第回神後就知道自己喜歡上這朵校花了,以前沒對孔雀開屏無比鮮豔的她一見鍾情,反而在一個彆扭的地點見到古怪的她,趙甲第卻義無反顧喜歡上了,那個時候,他就像見到了一隻受傷的小狗狗,無助而哀傷地嗚咽,小八兩就很爺們地湧起一股殺氣,問,你說,是誰欺負你,我剁了他!

她呆了很久,繼續哭,等沒力氣再哭了,嗓子也啞了,抽泣道,是某某某。

趙甲第就跟今天傻瓜一樣跑5千米差不多,單槍匹馬地掀翻了那傢伙和他一起的四五號健壯牲口。

鼻青臉腫回到陽臺,好學生的她竟然也傻乎乎等著,趙甲第點燃一根煙,無比瀟灑地說了兩個字,擺平。

她沒說謝謝,就像她最後沒說對不起三個字一樣。

她伸出手。

小八兩愣了一下,遞給她一根煙。

她沒要,指了指小八兩嘴裏的那根。

她接過去後真抽了,咳嗽得一塌糊塗,然後蹲在地上又哭了,依依呀呀的,對於任何一個珍惜羽毛的女孩來說,算是把狼狽不堪的一面都展現給別人看了,哭得小八兩連魂都沒了,不知所措啊。

要是她哭給別的同齡人看,最多就是得到一些不痛不癢的安慰,可小八兩不一樣啊,他是有過兩個彪悍奶奶的傢伙,其中雍容典雅了一輩子的二奶奶在老頭子翹辮子後,身體健康最少還能活上十幾二十年的她竟然也在當天安然睡去,再也沒有醒過來。

然後是他的大媽,跟趙三金離婚後就更加看穿世事,最後就乾脆去舟山普陀山過著半尼姑的清淨生活,留下一個沒爹疼沒娘愛的瘋癲女兒王半斤,天天禍害小八兩,小八兩的母親是名義上趙三金的正房,但已經在加拿大定居,婚沒離,但她當初前腳離開趙家,後腳懷上趙硯哥挺著大肚子的小後媽就走進趙家,沒領結婚證,只是擺了近百桌喜酒,那排場,估計就差沒讓國家領導人作開幕詞了,這幾乎等於小八兩褲襠裏那玩意毛沒長齊就強迫自己跟腹黑後媽去勾心鬥角鬥智鬥勇了,現在他都不確定12歲那年跟王半斤一起被綁架是不是她的手腕。

與天鬥與地鬥,與後媽鬥,還要時不時跟他至今沒看透的老爹鬥,真會其樂無窮?無窮他媽個逼哦。

生活在這種環境裏,趙八兩沒被逼成變態或者神經病已經很奇跡了,自然而然,他對女人的看法也就無比執拗。

然後她不湊巧的出現了。

趙甲第高二一整年每天都翻字典看散文給她寫情書,寫了365天,今天抄《詩經》,明天翻譯俄語詩歌,後天從德語名著裏琢磨讚美語句,好歹把語文平均成績提高了十幾分,興許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最重要的就是終於把她給說服了,成了趙甲第處男生涯裏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女友。

現在趙甲第經常去想,挺淳樸善良的一個妞怎麼可以變化得那麼快,怎麼說拜金勢利就突然市儈精明起來,女人心海底針啊,想了很多,沉默寡言了半年,趙甲第勉強想通了,她好的時候就是好的,她壞的時候的確是壞的,

半死不活渾渾噩噩了小半年,趙甲第覺得可以正視那張不再單純而是冷酷的瓜子臉,洗了把臉,把鬍子剃了,從床底抽出一把西瓜刀,就跑過去,當著面無血色以為趙甲第要同歸於盡的她的面,不看她身邊新換的護花使者,把攢錢買下的戒指給砍成渣,然後把那摟著她的牲口給揍成豬頭,拍拍手,罵了句狗-娘養的,就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人,唯一的遺憾就是交往的時候忙著呵護她,最多就是親個小嘴,連最正經的打-炮都給忽略了,所以到最後,他還是沒弄明白她是不是處女。

到了第10圈,趙甲第已經遙遙領先,他其實正常狀態下可以跑得更快,但他湧起一股無力感。

使勁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許多,趙甲第深深呼吸一口,笑駡道:“這種貨色,等哥把趙三金逼得退位,不是最喜歡錢嗎,砸下一麻袋錢,以後讓她們排成隊,翹起屁股讓老子日,草,老子還就看,不日你。”

趙甲第開始發了瘋似的衝刺,第11圈直接把第二名給甩開大半圈,早就倒追末尾牲口將近兩圈。

一直衝刺到終點,彎著腰大口喘息,不理會目瞪口呆的裁判和零星的觀眾,徑直離開操場。

不知道那是狗屎的孤獨還是矯情的孤單,總之,連看臺上的沐紅鯉都一陣莫名其妙的心疼。

趙甲第內心知道,那只是嘴上的氣話,他怨她的背叛,卻不恨,要有恨,就是真的愛了,那才是一個失敗者真正的悲哀。

好一枚悲涼的虎人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05
正文第23章 是我哥


王半斤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理論,什麼自我暗示和逆向調節或者情感值轉嫁之類的,也不知道是琢磨出來的精神財富還是雜書上一知半解來的引用,反正一股腦填鴨式灌輸給趙甲第,尤其是趙八兩初戀悲壯落幕那段時間,在帝國理工揮霍青春的王半斤幾乎天天都要拉著他“激情”視頻,化著迷死人不償命的濃妝然後語重心長給他開導,說些雲裏霧裏的大道理,她時不時總喜歡吹噓一句:小八兩,你看咱是多賢慧溫柔的姐姐啊,就差沒直接跳脫衣舞給你欣賞啦,你要懂得珍惜,知道不,得愛護,所以等姐回國了,讓咱彈小雞-雞一百下。

有這麼個活寶姐姐,順帶趙甲第心態也在那個悲壯階段迅速成熟起來,正所謂久病成醫,被視覺騷擾和聽覺摧殘時間久了,抗擊打能力也就越來越強大,離開操場,趙甲第很快就把負面情緒拋在腦後,騎著小破車晃去食堂吃飯,花朵們還是那些別人的花朵,白菜還是那些別人的白菜,趙甲第啃飯那會兒就忍不住想啥時候能帶沐紅鯉來學校食堂,也好風光一回。

回了寢室,馬小跳這個週末鐵定要在市區燈紅酒綠歌舞昇平的夜場逍遙快活,管家婆李峰倒是沒忘記打電話過來詢問戰況,聽說趙甲第拿了第一名,立即在電話那頭拍胸脯說要從紅旗資金裏拿出50塊大洋,用作獎勵替313寢室爭取第一項榮譽旗幟的趙同學。沈漢在趙甲第洗完澡泡好茶看新聞聯播的時候灰溜溜返回大本營,倒頭躺在床上唉聲歎氣,趙甲第笑問道:“沒表白?”

“表白了,小夏含含糊糊沒答應,我估計是她不想說太直接,只願意跟我做普通朋友。”沈漢萎靡不振道,連雷打不通的微積分學習計畫都不想去執行。

小夏名叫夏季,就是那位在迎新晚會上大放異彩的古箏美眉,清秀文靜,美豔算不上,不過很對沈漢的胃口,據好事者透露晚會後她的手機當晚一下子暴漲了近百條搭訕短信,由此可見勇氣可嘉的沈漢絕對稱得上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一點趙甲第相比就幸運多了,沐紅鯉雖然比夏季出彩很多,但好歹追求者都被無聲無息地當場秒殺了,趙甲第走得是懸崖,可也就他一個人。

“有戲啊。”趙甲第鼓勵道。

“怎麼說?你給俺剖析剖析。”沈漢精神一振,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能給他精神上溫暖支持的好人了。

“以我縱橫情場將近20年只嘗一敗的戰績來幫你分析一下,不管她現在是否對你有意思,既然肯一起上圖書館學習,還讓你請了十幾杯珍珠奶茶,那就很明確地說明她對你沒惡感,還可以說有不錯的印象,根據你這段時間的戰況彙報,她顯然不是貪小便宜的庸脂俗粉,由此可得,她多半是出於淑女的矜持對你採取待定觀察戰術,你要是現在就放棄,肯定真沒戲,某位智者說過,優秀的女人一定會折戟在沒她那麼優秀的男人手裏,只有這個男人臉皮夠厚耐心夠好。”

趙甲第侃侃而談,事實上他20年情場生涯的確只有一敗,但問題是他暫時只談過一次戀愛,近期的沐紅鯉連牽小手都遙遙無期,有個狗屁的勝率。不過趙甲第不希望沈漢就這麼放棄倒是真的,才硬著頭皮說了長篇廢話,不忘附加解釋一句,“我可沒說沈大元帥你不優秀,只是小夏太優秀而已,多美的一朵小花啊,只有我們313的偉大人物才配得上。”

“這話實在,憨厚,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戰友趙甲第同學!”沈漢心花怒放,在感情方面,他遠沒有社會交際那麼嫺熟老道,被趙甲第連吹帶捧一忽悠,立即就鬥志昂然,一個差點折斷床板的鯉魚打挺,跑去陽臺給夏季美眉打電話。

趙甲第喝著從超市買來的便宜花茶,繼續聚精會神看新聞聯播,在高中時代,他恐怕是學校裏唯一一個讀理科還特意買齊高中政治課本和考題集錦的牲口,這都是被趙三金逼出來的毛病,他也沒覺得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反正就是總覺得提西瓜刀砍人或者赤膊上陣贏了架後迸出幾句和諧社會之類的官方言論,賊牛掰,豹子那夥木文化的傢伙最佩服這點,都說八兩叔一個人就提升了整個圈子兩個檔次的文化素質啊。

豹子一直沒給他打電話,就像他一直沒給麻雀打電話一樣,真的哥們,絕不會三天兩頭就在電話裏頭寒暄客套,只會是那種出了事就一聲不吭出現在身後的兄弟,趙甲第以前跟黃華楊萍萍這批官三代富二代最早接觸的時候,嘴上也從不說大家都是哥們,最多就是朋友,雙方也都知道這社會除了滿大街氾濫成災的老闆經理最不靠譜外,就數朋友了,只是後來-經歷了很多事情,才真正聚在一起。

趙甲第知道豹子的性格,不混出人模狗樣,就算窮到天天喝黃浦江水,餓死在上海大街上,也不願意主動打電話給他。

晚上313寢室就他和陰轉多情忙著煲電話粥的沈漢,趙甲第終於敢答應王半斤視頻。

這次王半斤沒穿著讓人噴鼻血的黑綢睡衣勾引趙八兩,很幹練的英倫風裝扮,很像被資本主義毒害的富家千金,剛通上msn視頻,那張跟大狐狸精妲己一樣絕美的臉蛋就猛地湊近電腦,猩紅嫵媚的嘴唇狠狠親了一口螢幕,然後笑得花枝招展,調戲道:“沒多久姐就要九九八十一難完畢回國啦,八兩,幸福嗎,開心嗎?”

“開心你妹。”趙甲第嘀咕道。

“我是你姐,不是妹。”窩在沙發上的王半斤毫不在乎媚笑道。她自己花錢買了棟小公寓,裝修很用心,因為她是一個視覺上的完美主義者,對享受從不含糊,要穿最好的衣服,不可能撞衫的那種,要戴最好的飾品,得買了幾十年後還能升值的那類。就像她現在窩著的沙發,並不大,也就長3米多長一點,在趙甲第看來也就是看著挺舒服挺湊合,卻是出自英國某生僻藝術家之手,不貴,也就他媽的4萬英鎊。

“還有多久回來?”趙甲第笑道,她的窩還是那樣,滿地眼花繚亂的名貴高跟鞋,還有一些一間專門儲衣間塞不下後就胡亂丟在沙發上或者椅子上的衣服,反正她很少穿第二次。

“94天。”王半斤眯起眼睛笑道,是真的很開心,因為她只有發自肺腑開懷的時候才會這麼笑,像一隻小狐狸。

“不打算繼續深造了?”趙甲第隨口問道,沒忘記流覽一個財經論壇的網頁,也許是因為從小就親眼看著王半斤一點一點從朝天辮丫頭女大十八變成天字型大小狐狸精,他很難純粹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對待王半斤,否則以王半斤成熟後的妖嬈,純爺們趙甲第不知道禽獸多少回了。

“沒勁,回國單幹,我要自己創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本土奢侈品牌,到時候你來給我跑腿,我養你,別在趙三金那暴發戶那兒浪費時間,他的破錢愛給不給,咱姐弟一點不稀罕呐。”王半斤笑眯眯道。

“你不是說30歲做尼姑嗎?”趙甲第沒好氣道。

“這不離30還有好幾年,皇后不急太監急的。”王半斤不以為然道。

“就你豁達。”趙甲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衰煙雨任平生!”王半斤在螢幕那頭抑揚頓挫,配合煞有其事地揮舞手勢,十分精彩,這是她的老習慣了,一到興頭上就搬出詩詞來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她一次跟趙甲第麻雀手槍那幫牲口一起在大排檔喝多了,就帶著哭腔大聲朗誦了首李之儀的《蔔運算元》,差點沒被當成神經病。

“露點了。”趙甲第笑道。

王半斤愣了一下,下意識打量自己的穿著,發現今天是密密實實的正裝,根本不是睡衣,就是耍十八般武器都不可能露點,笑道:“不怕,姐這就去換睡衣,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小八兩也沒少覬覦姐的美貌,乾脆遂了你願,給你來段熱舞,姐的拉丁舞和芭蕾底子在那裏,小蠻腰可誘人了。”

“別,我在寢室,室友就在陽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王半斤你給我正經一點。”趙甲第無奈道。

“有心沒膽。”

王半斤笑駡道,突然壓低聲音,“老實交代,有想糟蹋的白菜沒?”

“有。”趙甲第坦白從寬。

王半斤愣了一下,然後就在沙發上尖叫發癲,就跟趙甲第想要糟蹋的是男人一樣,最後迅速變臉,眨眼間安靜下來,變成一位端莊淑女,一臉楚楚可憐地受傷表情,用醉人的軟糯語調幽怨道:“她胸部比我大?”

趙甲第告訴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耐心道:“沒有。”

“屁股比我翹?”王半斤繼續裝著淑女姿態可憐兮兮問道。

“沒。”趙甲第沒好氣回答。

“小臉蛋比我水靈?”王半斤繼續追問,打破沙鍋問到底。

“沒。”趙甲第誠實道,沐紅鯉是很漂亮,但似乎真要跟禍國殃民的王半斤比,似乎還沒到那個境界。

“難道是幹那活兒很厲害?”王半斤泫然欲泣道,天啊,可憐的小八兩處男金身竟然被一棵不知名小白菜給奪走了。

“王半斤,老子還是純潔的處男!”趙甲第終於無法冷靜,扯開嗓子吼道。

“哦,那一切好說,八兩,切記切記,一定要等姐回來調教你一番後再上戰場。拜,姐要睡美容覺去了。”王半斤不由分說關閉視頻聊天。

趙甲第半個鐘頭前用“某個智者”的理論安慰過沈漢,而這位智者,其實就是理論天下第一實踐倒數第一的王半斤。

處於崩潰狀態的趙甲第搖頭苦笑,繼續流覽網頁,關注國美電器董事會和大股東之間跌宕起伏的戰役,沈漢聽到他的嘶吼後就立即沖進寢室,結果王半斤剛好關視頻,他只是驚鴻一瞥,沒能太看清臉蛋,只覺得這妞太有味道了,朦朦朧朧就能讓他驚為天人,立即雙臂環住趙甲第脖子,興匆匆道:“誰,這女人是誰,一定要介紹給我!”

“你眼花了,那人是我哥,喜歡扮人妖。”趙甲第微笑解釋道。

沈漢一臉錯愕,不知所措。

沈大元帥心想就算真是人妖,能人妖得這麼美,也值得俺改變性取向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06
正文第24章 拖家帶口


趙甲第依然是穿著一雙已經不多見的老牌回力鞋,背心短褲,他之所以決定將回力鞋作為征戰5千米和1萬米的戰靴,是因為少年時代與人火拼幹架時候與它結下了深厚的感情,這鞋子一點不花哨,土歸歸,可結實,怎麼上竄下跳都不容易磨破,踹起人來也舒坦,再狠都不擔心把跟他一樣義字當頭的輕狂牲口踢出內傷,趙甲第站在起跑線上,咧開嘴笑了笑,這一次沒想起初戀,只有那段跟老楊手槍他們一起大腕喝劣質白酒一口抽便宜煙的風騷歲月。

戰況跟昨天5千米差不多,前三圈中下游水準,五圈過後就開始發力,逐個超越,到第十圈已經差不多一騎絕塵,等跑完5千米,已經有很多扛不住火辣太陽的娃偷偷摸摸地主動退出,跑到離通道近的地方就直接閃出去,沒了身影,更有當場暈厥被抬出去的悲劇好漢,後來除了裁判已經沒幾個人能看出誰在領先誰在被倒追,直到趙甲第一身濕透地衝刺最後一段兩百米距離,裁判看了下計時,才驚覺這個不起眼的選手已經打破校記錄,有些小彪悍的。

趙甲第今天跑完依舊試圖不拿獎牌就直接開溜,卻在終點附近被沐紅鯉阻截,她遞給他一瓶礦泉水,趙甲第也不客氣,澆在頭上,做一些緩和的身體舒展運動,沐紅鯉就跟在後頭,笑道:“你不是說自己是個堅定地目標黨,怎麼好不容易跑完25圈,連獎牌都不要?”

趙甲第笑著解釋道:“我是被室友拖來的,跑5千米1萬米拿名次不是我個人的目標,完成班級任務而已。只要獎金不少我一分錢就成,獎牌什麼的又不能當飯吃,拿出去給美眉看指不定還被當成傻帽,那就太冤了。”

“你練過長跑?”沐紅鯉好奇道,拖著他去看臺上坐著,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盯著他去拿稍後頒發的獎牌。

“沒。” 趙甲第搖頭道,這時候才喝起礦泉水,因為長期被注重養身的童養媳姐姐呵護著,加上小時候跟著爺爺練把式,養成不錯的習慣,抽煙喝酒其實都沒癮頭,只有打架贏了或者輸了才去陪那群畜生一起放縱,青春這奢侈玩意,要麼小心珍惜,要麼使勁兒揮霍,平平淡淡的,老了連回憶的東西都沒,太可憐太蒼涼。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熟-女常在,而蘿莉一去不復還啊,也就是這麼個理。

“那你總不會是天賦異稟吧?”沐紅鯉打趣道,第一次她鬼使神差聽完了這傢伙的突兀表白,第二次她鬼使神差地在上外課堂追出去,這一次她又不可理喻地跑來曬一下午太陽賭博這傢伙會參加一萬米,沐紅鯉覺得自己真快病入膏肓了。

“其實我小時候膽子很小,因為個子小,身體也不壯,打架總是打不贏,後來上學後,寒假暑假就天天被爺爺拉著上山抓藥,喊上兩三天自家養的土狗,我就能在不大的山上跑上大半天,你別看我現在皮膚挺白的,每次到假期都跟黑炭一樣。我是ts人,曹妃甸離海也近,熱了就跟死黨脫光赤條條跳下去撲騰,好幾次都差點被淹死,水性和體力都是這麼不知死活練出來的。”

趙甲第靠著階梯,似乎察覺說多了,轉頭見沐紅鯉一臉期待下文的俏皮表情,受到鼓勵的趙甲第喝了口水後就繼續嘮嗑,“我很小就被家裏丟到外地住校借讀,人生地不熟,當地小王八蛋都喜歡欺生,我脾氣又臭,二話不說,打唄,白天打不過我晚上就溜他們寢室下黑手砸板磚,就紅色最普通那種,呵呵,你這種乖乖女肯定不清楚,反正冤冤相報何時了,就一直打下去,初中以後就差不多是輸少贏多,然後認識了一批臭味相投的同齡人,總覺得沒機會一起當兵扛槍好歹也要一起掄西瓜刀和磚頭幹架才叫哥們,現在想一想,挺傻的,不過也不後悔。”

這是趙甲第第一次跟沐紅鯉講他的事情,以前沒機會,怕嚇到她這種十有八九從娘肚裏出生第一天起就是好孩子的閨女。既然瞧她似乎沒有反感,趙甲第也就乾脆實話實說,自己也有些感慨,

“不過高中時候,都是跟外校的人有過節,或者是一些社會上的痞子混混二流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以前我是一個很有班級榮譽感的好學生,像籃球賽足球賽什麼的,人數不夠都喜歡拉上我這種肯出力肯出醜的煞-筆,我不擅長籃球更不懂足球,反正就是做苦力,跑,來回跑,記得高二時候有場足球賽,我好像從頭跑到尾都沒能碰上足球,被各種花哨過人,被各種玩耍戲弄,埋頭奔了90分鐘,看臺上也笑了90分鐘,現在再讓我去做,肯定不樂意了,不是說面子上拉不下,只覺得確實很多事,不管我怎麼努力去做,都是錯的,還不如懶點,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吧,這算不算犬儒主義?”

“是挺傻的,我要在看臺上,也一定笑,還是捧腹大笑的那種人。”沐紅鯉微笑道。

“可以不要這麼誠實嗎?”趙甲第也笑了。

“不行。”沐紅鯉乾脆道。

趙甲第很受傷地喝水,心中歎息,欲言又止,因為原本打算找機會小心翼翼問這妞能不能陪他一起參加馬小跳的生日聚會,現在看來希望很渺茫。

“想說什麼?”沐紅鯉歪著腦袋,她今天繼續是清純無雙的打扮,跟趙甲第坐一堆也忒暴殄天物了。

“不說,省得又被你捧腹大笑。”趙甲第咧開嘴,牙齒潔白得摧枯拉朽,不能否認,處久了,八兩同志還是有點個人風格的。

“你不說我可不會問,姜太公釣魚那套對我沒用。”沐紅鯉笑道,眨了眨眼睛。

女人聰明了,男人就要費神。

趙甲第狠下心,視死如歸道:“過一個星期我室友生日,別人都拖家帶口,我也想帶個。”

沐紅鯉無辜道:“那你也帶唄。”

趙甲第哭喪著臉道:“可我沒家眷啊,就你一個,還是對我嚴防死守的,你讓我這種不懂花言巧語的厚道人情何以堪啊。”

沐紅鯉轉過頭,似乎在思考一個深邃的重大問題。

趙甲第等著被判死刑。

“我不會喝酒。”沐紅鯉依然沒有轉頭,耳根卻已經紅透。

“啥?”趙甲第愣了一下。

沐紅鯉猛然撇頭,橫眉冷對,那傲嬌模樣,似乎要把有裝傻扮癡嫌疑的趙甲第給剝皮抽筋了。

“答應啦?”被幸福致命一擊的趙甲第傻笑道,起身,“我先下去領獎,等下請你吃晚飯。”

沐紅鯉望著飛奔而去的背影,有點惱怒自己的立場如此不堅定。

事後沐紅鯉並沒有在趙甲第學校食堂吃飯,因為她要趕回去有點事情,是趙甲第騎自行車把她載回去,她一開始紅著一張俏臉沒肯答應,趙甲第終於開竅了,死纏爛打,只差沒用上趙硯哥那套在地上打滾的無賴戰術,最終沐紅鯉坐上了他的破自行車後座,被安穩平靜地送回上海外國語。

一路上趙甲第都沒有得意忘形,安安靜靜,只是很用心踏著自行車。

沐紅鯉也沒有客套地找話題,輕輕扯住他的衣角,一肚子誰也猜不透的女人心思。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07
正文第25章 鴻門宴


趙甲第把沐紅鯉送回上外後剛回到學校寢室就接到一個電話,陌生號碼,上海本地的,接起後對方就是一副很官方腔調的自我介紹,蔡槍,姓不奇怪,名很詭異,這位仁兄自稱是趙甲第晚上家教對象的哥哥,大概意思是恰巧經過楊浦又恰巧有時間想約趙甲第出來聯絡聯絡感情,要求先熟悉一下,

趙甲第當初在仲介那裏就納悶狐疑,怎麼搞個家教除了詳細高考成績,還需要拿出一大堆身份證明,就是婚介所的相親也不帶這麼玩的吧,不過照顧到對方給出的條件很誘人,也就答應下來,現在又冒出一個跟中南海保鏢一樣的神秘人士,趙甲第覺得還是別淌渾水了,趙家現在還對當年他和王半斤被驚險綁架耿耿于懷,簡直就是趙家老佛爺的逆鱗和心病,再折騰一回,估計老佛爺就要跟拿菜刀趙三金拼命了,

老佛爺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情,當年趙甲第和王半斤脫險後聽說他們倆出了事情的第一時間,奶奶就沖去廚房拎了把最大號的菜刀,一聲不吭到趙三金書房,當著正給黑白兩道頭面人物打電話的趙閻王的面,掄起來就是一刀,砍在那張天價的檀木桌上,只說了一句話,“孫子如果沒了,兒子我也不要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於是趙甲第一點不拖泥帶水地回絕道:“我不做這份家教了。”

然後敲門聲響起,以為是李峰提前返校的趙甲第過去開門,是一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西裝男,趙甲第還沒來得及自慚形穢,對方就用一種無懈可擊的姿態微笑道:“我就是蔡槍,冒昧拜訪,還望見諒。”

蔡槍的到來更堅定了趙甲第拒絕家教的決心,站起身,警惕道:“蔡先生,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做你們的家教。”

蔡槍笑了笑,掏出名片,雙手遞給趙甲第,用很能勾引女人的獨特沙啞嗓音不緊不慢說道:“別誤會,我既沒有惡意,也沒有不軌企圖,今天純粹是陪上司來你們大學城裏的軍工大調研視察,聽說你晚上要去市區家教,怕你坐公車麻煩,就想順路捎你一程。再說,名片可以是假的,我那輛停在學校門口的車牌可騙不了人。”

趙甲第看了眼名片,是上海市委秘書處的一名正統體制內成員,級別倒是不嚇人,不過也算精英份子了,畢竟在趙甲第以前身邊也有手槍和老楊那樣的廣義上的高幹子弟,更別說趙三金的交際圈,都是看著像和藹大叔其實一個比一個城府腹黑的中年猛人,趙甲第到今天都感覺絲毫融入不了他們的圈子,怪蜀黍們偶爾拿他開玩笑說去京城大俱樂部開洋葷來個雙飛燕破-處,趙甲第一直沒敢搭腔。

見趙甲第沒有追究名片,只是輕描淡寫交還給他,蔡槍眼中露出一抹稍縱即逝的光彩,笑道:“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給你們校長打個電話?”

“不用。走。”趙甲第拿上手機直截了當道。

蔡槍停在校門口的奧迪A4果然是市委的車,趙甲第這才打消疑慮,很乾脆地坐進副駕駛席,蔡槍微微挑了一下眉頭,笑容玩味。

車子在一處市區的社區門口停下,有點出乎趙甲第意料,能讓蔡槍這種上海俊彥帶路的目的地,既不是寸土寸金的別墅區,也不是貴氣逼人的高檔公寓,而是一個有些歲月的普通住宅社區,唯一出彩的地方可能就是離市中心很近,卻又不會喧鬧,有點鬧中取靜的意境,蔡槍望了眼社區門口,轉頭看著趙甲第,抽出一張白紙,上面寫了一個詳細地址,微笑道:“我就不進去了,地址交給你,下次你就是想讓我做司機都沒機會了。”

趙甲第接過地址,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後就下車,走進社區。

蔡槍靠著椅子,打了個電話,然後點燃一根煙,雙手托著後腦勺,沒了禮節性笑意的他顯得格外冷峻嚴肅,抽完一根煙後,才啟動奧迪遠去。

社區綠化不錯,趙甲第能想像在社區創建初期的年代,這裏一定是那時候上海挺上檔次的住宅區,按照地址來到某棟樓的6樓,按響門鈴,按了半天,也沒有反應,趙甲第再看了眼門牌號,沒錯啊,他又按了一分鐘,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貼有一張倒“福”字的房門緩緩打開,探出一顆腦袋,看上去是一個挺水靈的小蘿莉,她見到趙甲第後迅速砰一聲關上門,

趙甲第苦笑,我這麼一個相貌既不兇惡又不跋扈的老百姓也不像個坑蒙拐騙的壞人啊,半分鐘後,小蘿莉又探出紮朝天辮的小腦袋,手裏還拿了一張趙甲第學生證的影本,對比半天,終於確定這傢伙就是家裏請來的家教老師,露出一個燦爛笑容,小臉蛋浮現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穿這件睡衣睡眼朦朧的小蘿莉徹底打開房門,然後蹲下去給趙甲第從鞋櫃裏扒出一雙嶄新的拖鞋,然後她就蹦蹦跳跳回客廳沙發看她最愛的動畫片。

房子大概120個平米,三室兩廳,其中一個小客廳當做書房,除了讓趙甲第很有親切感的小蘿莉趴在沙發上看電視,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對他虎視眈眈,長相跟趙甲第屬於一個層次,中規中矩,這孩子顯然對趙甲第沒什麼好感,感覺直接把趙甲第劃分到敵方陣營,趙甲第就奇怪了,是埋怨父母沒給你找個美女姐姐當家教嗎?

他也沒理睬這只小老虎犢子,打量了一下房間佈置,恬淡文雅,一整面落地書櫃,擺滿了書籍,剩下七八個空格放了些瓶罐瓷器,看似雜亂無章,細看下去就有一種妙手偶得的美感,趙甲第對古董沒研究,也不知道那些裝飾品是真是假,這門藝術暴發戶趙三金也不行,天天打眼,保守估計已經交了破八位數的學費,倒是奶奶和齊東草這兩個趙家女人精通此道。

廚房走出一位女人,強大到趙甲第沒敢猜測她的年齡,感覺既可以說是輕熟-女的25歲,又是可以滴出蜜-汁的35歲,還有可能是不上不下恰到好處的30歲,她一身很休閒居家的麻衣麻褲,一雙類似布鞋的繡藍蓮花平底鞋,氣質跟蔡槍如出一轍,都是看上去極好說話的角色,他們放到表面上的一切東西都毫無瑕疵,可面具後骨子裏的真實性格恐怕要打一個很大的折,

她當然很漂亮,而且優雅,端莊,雍容,很複雜的氣質,論相貌,跟趙硯哥那小兔崽子的母親有的一拼,氣質也不僅要比那個大牌“司機”蔡槍更出彩一籌,也要比趙硯哥母親更扎眼一點,可趙甲第總覺得眼前這位貴婦中的貴婦哪里有點不協調,只不過說不出來哪里不對,他沒傻到直愣愣盯著一位美女不放,禮貌道:“阿姨,你好,我是趙甲第。”

女人輕輕笑了笑,似乎對阿姨這個稱呼感到有趣。

“小趙,晚飯吃了沒,沒吃就一起吃,我剛馬虎做了一桌飯菜,確實有點晚了。”她親和笑道。

“蔡姨,他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上我們家的飯桌!”男孩憤怒道。

“小強,他是你接下來整個學期的家教老師,你說他為什麼不能跟我們一起吃頓飯?”女人輕聲道,她說話似乎比蔡槍還要平緩安寧。

男孩立即噤聲。

“我吃過了。”趙甲第汗顏道,這個家教物件跟趙硯哥一個德行,估計難伺候了。

“沒關係,再填一下肚子。”女人柔聲道。

趙甲第愣了一下,順從了。

這女人不簡單,既不是王半斤那種類型,也不是童養媳姐姐那種,可貌似天生就有一種讓男人服帖的魅力。趙甲第坐在飯桌旁,接過她遞過來的青瓷碗,琢磨著雖然對面那位不知道是姐姐還是阿姨的女人臉上一直掛著暖洋洋的笑容,但這頓飯怎麼吃著比鴻門宴還鴻門宴?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08
正文第26章 虎人和犢子


一頓鴻門宴吃得趙甲第提心吊膽,被男孩稱作蔡姨的女人廚藝與容顏氣質並不成正比,看來當初她說馬虎做了晚餐是很實誠的話。

趙甲第釋然,太完美的女人都容易紅顏薄命,還是有點殘缺美比較讓人安穩,像狐狸精王半斤要是真是一副淑女名媛的風範,或者童養媳姐姐不是有深度潔癖和必須用藥補來療養身子,趙甲第肯定和她們關係沒現在這麼自然輕鬆。

飯桌上趙甲第嘴上喊蔡姨心裏稱呼蔡姐姐的女人除了時不時給小蘿莉夾菜就不說話,跟趙家太不一樣,趙家飯桌上,如果人齊了簡直就是菜市場,趙三金要麼硬著頭皮看報紙要麼打電話談正事,有一句沒一句應付著小老婆的溫柔伺候,趙硯哥那無良紈絝一定糾纏著他母親敵對陣營的趙甲第,問一下沒營養的問題,

王半斤一定是在跟齊冬草暗戰洶湧,你夾一塊肉進八兩同學的碗裏,我就夾蔬菜,老佛爺很開心地看著兩個女孩勾心鬥角,似乎讓她記起跟二房爭風吃醋總能慘勝收官的光輝歲月,如果趙甲第的親舅舅和趙硯哥的親舅舅也在場,那就更精彩了,兩名“外戚”一個陰陽怪氣一個道貌岸然地互相拆臺,見招拆招,你來我往,十分激烈,鬧哄哄沒個安寧,

作為家主,趙三金同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愛咋整咋整,這個家庭的表面“食物鏈”是最可憐的趙甲第被趙三金處處打壓吃死,趙三金被小老婆約束,一輩子沒指望拿到結婚證的她又被沒出息的兒子以及趙家老佛爺輕易幹掉,最後趙硯哥和老佛爺又都被會趙甲第瞬間擺平,形成一個不知道是良性還是惡性的小迴圈,微妙的平衡。

吃完飯他去給蔡姨介紹叫司徒堅強的孩子做補習,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孩子已經是就讀高二的18歲成年人,萬惡的娃娃臉,名字和姓都比蔡槍還要變態的司徒堅強當然是學理科,否則高考數學滿分和理綜高達296分的趙甲第根本沒有用武之地,進了書房,有兩張桌子,一台27寸的蘋果一體機,一台粉紅色的聯想筆記本,估計分別是司徒堅強和小蘿莉的位置,司徒堅強書桌上沒有一本教科書,他從抽屜抽出一份海澱模擬考卷砸在書桌上,惡狠狠道:“數學滿分,我就不信了,給你兩個鐘頭,你要是能拿下130分,我就不把你掃地出門。”

趙甲第哭笑不得,果然跟趙硯哥是一個屬性的賤人,不被抽不舒坦的那一類。

“不敢?露餡了?”司徒堅強一臉鄙棄。

“要不你再給我準備一份隨便哪個省份的理綜高考試卷,順便給我兩張空白的草稿紙,給我兩個到兩個半鐘頭就差不多。”趙甲第笑道,不想跟這種心理比身體還要幼稚的小屁孩玩扮豬吃老虎,他的想法很簡單,來做家教,拿一分錢出一分力,不想多也不想少,這孩子不相信他的家教老師資格,他證明就是了,否則浪費再多的口水也都是廢話。司徒堅強也是個狠人,還真就抽出另一份理綜考卷,最後甩給趙甲第圓珠筆和草稿紙,準備端板凳嗑瓜子看戲。

小蘿莉站在椅子上瞪大充滿好奇的眸子。

司徒堅強眼中的學校驕子面對這份難度齊高的數學試卷尚且如履薄冰,可看情形在這傢伙手上就是如履平地啊,咋草稿紙也不怎麼用,做選擇題就跟他拋硬幣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搞定了?

做完選擇題,趙甲第一拍腦袋,從試卷最後一題開始做起,勢如破竹。

41分鐘。

趙甲第把試卷和第一張只寫了一些關鍵數字和線條的草稿紙放在一邊,徑直拿起那份司徒堅強根本看不懂的理綜試卷,又開始庖丁解牛一般從最後一題往上切割。

70分鐘。

等他埋頭做完,司徒堅強也正好對比答案給數學考卷打完分數,張大可以塞進鴨蛋的嘴巴,跟張翼德一樣瞪大眼睛死死望著放下圓珠筆的趙甲第,半天憋出來一句,“大俠,你媽了個逼的真是神仙啊,大半個鐘頭就能拿150分?!”

“把理綜答案給我看一下。”趙甲第忍俊不禁,沒怎麼在意這頭小老虎的另類讚美,從目瞪口呆的司徒堅強手中接過答案,直奔兩道他不太確定的難題,自己扣去7分,然後迅速流覽其餘答案,又扣去9分,皺了皺眉頭,苦笑道,“有點刻意趕時間了。”

“284分?!”司徒堅強那一刻淚流滿面啊。

學校裏那幫平時趾高氣揚的王八蛋感情在這位好漢面前那就只有被當場秒殺轟殺至渣的命啊。

紮朝天辮的小蘿莉站在椅子上使勁蹦躂鼓掌,唯恐天下不亂。

“怎麼回事?”蔡姨端著水果盤走進書房笑問道。

“沒事,我正跟趙哥,哦不,跟趙老師請求問題呢。”司徒堅強撓撓頭裝傻笑道。

“虛心點,小強你別再搗亂,好的家教老師不好找。”蔡姨放下豐富果盤後,抱起小蘿莉,笑容溫柔,“小果兒,我們出去一起看動畫片。”

書房就剩下心態平靜的趙甲第和內心波濤洶湧的司徒堅強,對於趙甲第這類劍走偏鋒的考試殺手來說,掌握了雄厚扎實的數理化基礎,加上有優秀而系統的思維方式,在理科領域已經有點萬法自然的味道。

司徒堅強尷尬地啃著西瓜,咬牙切齒,心思複雜,本來對這種深藏不露的外掛式高人他一向十分崇拜,奈何剛進門那會他才表現出醞釀已久的殺氣,太快變臉,司徒堅強感覺也忒娘們了,只能維持僵局,不知道去找個突破口,沒法子,他的腦袋瓜早就生銹,懶得動腦筋,打架玩樂都是一根筋,直來直往,誰讓他qq昵稱都是以“遊俠”自居。

“服氣了?服氣了就開始給你補課,你不拿出課本也沒關係,有草稿紙都行,東西我都還沒忘乾淨。”趙甲第笑道,“你們家給我的工資是保底800塊,一個星期保證 10個鐘頭的家教時間,一個鐘頭20塊錢,不便宜,你好好珍惜。然後會根據你的學校成績排名上升來計算附加薪水,別瞪我,你就算故意放水讓成績後退,蔡姨也不會扣我保底工資,合同上都已經說好,再者,以你班級倒數第二的成績,後退比前進還要困難。”

“困難你媽了個逼!”司徒堅強被觸及最不願別人提起的軟肋,立即發飆,十足少爺脾氣。一個不知上進的富家子弟,成績一塌糊塗那是很個性的驕傲事情,決不允許成績好的牲口來指手畫腳。

趙甲第見蔡姨抱著小蘿莉離開書房後已經把房門關上,站起身,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司徒堅強臉上,直接把這娃給摔得眼冒金星七葷八素,不等司徒堅強咆哮抓狂,趙甲第一腳踹在他腹部,差點讓在學校打架出了名狠毒的虎犢子吐出苦水,捧著肚子,身體弓成龍蝦狀,眼睛佈滿血絲,在劣勢狀況下依然保持旺盛的戰鬥欲望,

慣壞的有錢孩子不少都這德行,嘴巴又硬又臭,不知天高地厚,剛認識趙甲第的死黨楊萍萍、黃華和胡璃都差不多這樣,趙甲第熟能生巧,不給司徒堅強緩過氣的機會,低聲罵了句“叉你妹”,又是一腿掃在這孩子小腿部位,直接倒地,手就兩隻,一隻捂肚子,一隻捂小腿,司徒堅強終於懵了,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打轉,卻硬是忍住沒流出來。

“嘴上積點德,你全家會死翹翹啊。”趙甲第冷笑,反正八成這份家教是要泡湯,也就徹底無所謂,蹲在門口,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點燃一根,打算這小犢子敢罵一句就扇一耳光,出乎意料,司徒堅強竟然咬牙扛住,疼痛稍微減緩後,抹了把眼睛,既不呼叫外援,也不挑釁趙甲第,似乎想要伺機而動。

趙甲第見他這德性,可比趙硯哥小時候強多了,那個二世祖最開始就喜歡走路的時候去撞他,然後沒撞到人,就很誇張地躺在地上打滾,哭得撕心裂肺,就跟趙甲第爆了他菊花一樣,然後他老娘就會屁顛屁顛跑出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看趙甲第,趙三金這種情況一般不發表言論,倒是老佛爺每次都站出來刻薄嘲笑,呦,也不知道這孬種到底是誰的種,怎麼跟瓷器一樣,一碰就疼啊。後來趙硯哥發現這招不管用就徹底放棄,直到上小學四年級左右,才被趙甲第下猛藥徹底降伏,終於捨得改邪歸正。

趙甲第忍不住笑了笑,拋給跟他對視的司徒堅強一根煙,把打火機也丟過去。

“別瞪了,你瞪上十個鐘頭我還是活蹦亂跳,用眼神殺人?你以為你是誰啊。”趙甲第打趣道,抽著煙,吞雲吐霧,姿勢老辣,顯然是一杆老煙槍。

“媽……,草,等老子抽完這根煙,再收拾你。”剛要罵口頭禪的司徒堅強吃一虧長一智,立即收口,也不含糊地就抽起那根玉溪,動作也不生疏。

兩個原本應該“相親相愛”做輔導補習的老師和學生就這麼抽著煙,氣氛詭異。

“不打算喊救兵?”趙甲第抽了大半根後笑問道。

“喊個屁,老子打架從來都是單打獨鬥,除非實在碰到實在沒法忍的賤貨,才拉兄弟一起輪了他。”司徒堅強咬牙切齒道,真他娘疼,這傢伙有點猛的。

“還這麼有骨氣?”趙甲第挑了挑眉頭道。

“雞-巴骨氣,單挑打架輸了老子也還是要逃的。”司徒堅強誠實道。

趙甲第哈哈大笑,這娃有悟性。

趙甲第靠著房門,抬起頭吐出一個煙圈,感觸道:“其實單挑沒意思,得群架才有勁,四五十號人掄板磚鐵棍西瓜刀擠在一起,撩陰腿,黑虎掏心,猴子摘桃,怎麼陰損痛快就怎麼整,不過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別忘了把後背讓給信得過的哥們,要不然很容易吃虧。”

“你行家啊?”司徒堅強納悶道。

“跟你比,估計能算行家吧。”趙甲第笑道。

“那你還能英語吃鴨蛋還考570分?”司徒堅強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趙甲第咧開嘴笑道:“彪悍虎人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司徒堅強撇了撇嘴,不想服氣,可心底卻是有點搖擺了,他艱難起身,打開窗戶,把煙頭丟出去,讓書房通風,坐在椅子上,望著將煙頭準確彈出窗戶的“虎人”,認真道:“得,就你給我做家教老師吧,要不然我想報仇都找不到人。不過我可警告你,不是警告,是提醒,別打蔡姨的主意,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趙甲第微笑道:“我近期是蘿莉控。”

司徒堅強錯愕,痛心疾首地哭喪著臉喊道:“好漢,求你了,別對果兒下手!”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09
正文第27章 這樣嗎?


一般人的生活是什麼,就是身邊擦肩而過n位身懷批量版《九陰真經》《葵花寶典》《辟邪劍譜》的高人,都得不到一句“小兄弟我看你根骨清奇,拯救世界的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而虎人的人生是什麼,就是被這些高人哭著喊著抱大腿,聲淚俱下,祈求虎人收下他們做便宜師傅,怎麼打罵都攆不走。

這是瘋婆娘胡璃的著名論調,這個已經去四川某偏遠山區做志願者老師的“良家婦女”經常這麼稱讚趙甲第,當然,她覺得自己就是滅絕師太那一類高人,才死皮賴臉纏著小八兩,趙甲第對此一向視作無福消受,不過胡璃他扛不住,一個180度變臉的司徒堅強應付起來還綽綽有餘,女人不理解男人之間莫名其妙的不打不相識,那是因為她們不懂男人的江湖,司徒堅強自詡當世遊俠,並不覺得自己走迂回路線曲線救國就是孬,他揉著肚子,一臉好奇望著重新坐回椅子幫他設置補習大綱的大虎人,問道:“趙哥,你懂武術?有沒有秘笈,送我幾本啊。”

“幾本?幾本就想做高手?怎麼也要幾十套才能做大俠吧。”趙甲第笑道。

“這麼狠?”司徒堅強訝異道,他跟一般富家小孩和敗家子有不小區別,因為湊巧見識過一些東西,所以對武術這門神秘兮兮的學問格外嚮往。

“你真信啊,腦袋瓜進水了?怪不得天天考試墊底,就你這天賦悟性,就是真有秘笈,你也是七竅通了六竅,完全看無字天書。”趙甲第很不客氣打擊道,到社區是晚上 6點半,吃飯加做兩套考卷花去兩個半鐘頭,打算再花半個小時給這個不靠譜的學生制定一份詳實的“戰略大綱”,然後就閃人。

“七竅通了六竅,不是天才也是響噹噹一號人才哇。”司徒堅強迷糊道。

“你果然是一竅不通,無可救藥。”趙甲第絕望道,這學生也忒沒天分了。

司徒堅強撓著頭,嘿嘿傻笑,玩文字遊戲,他的確不擅長。

半個鐘頭後,趙甲第把密密麻麻寫滿一張草稿紙的計畫書交給司徒堅強,“你別急著讓我給你補習具體知識,先把這個大綱背下去,先做到心中有數,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既然做家教拿工資,我也不好昧良心賺錢。”

“別,趙哥你教我兩手能掀翻人的把式就成,學習這東西隨便混著就差不多了,要是蔡姨不給你工資,我自己掏腰包給你。”司徒堅強豪爽道,不過趙甲第的計畫書還是老老實實接下,身邊一個惹他不高興,自己就又被放翻了,在學校裏比較跳的那一類貨色,基本上都是打嘴仗比動手厲害無數倍的渣,司徒堅強見多了兩幫幾十號人分成兩批美其名曰幹仗,先是一頓跳腳大罵,搞得聲勢浩大,最後還不是和事老一出現就拍屁股閃人,無趣的緊,

司徒堅強這才走遊俠路線,打架從不廢話,直接幹翻一兩個再說,反而爺就爛命一條,打一個就扯平,打一雙就是賺,上了高中他就開始跟社會上底層混混不對眼,這群人裏頭還是有狠人的,所以司徒堅強眼力勁不錯,知道趙甲第那幾腳不是靠蠻勁就可以耍出來的私貨,很乾脆,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還有分寸,就像,蔡槍那批人,這讓被人刻意排擠在那個世界之外的司徒堅強很興奮。

“能賺兩毛錢幹嘛只賺一毛錢?”趙甲第笑道,“書我一定要教,你要成為單挑無敵的高手我沒轍,但讓你少吃點虧,應該還是沒大問題。”

“真的假的,說話算數?”司徒堅強兩眼冒光。

“算數。”趙甲第點頭道。這個世界沒有踏雪飛鴻飛簷走壁的輕功,沒有隔山打牛飛葉傷人,沒有讓人一夜之間天下無雙的丹藥,再猛的好漢要害挨了槍子,除非極少數大猩猩級別的猛人,都得翹辮子,他能教給司徒堅強的東西不是秘笈,不是任何捷徑,只是讓他每天早晚去跑10圈操場,俯臥撐,單杠都按計劃搞一些,最多就是傳授幾個不太內行的站樁,說到底,還是打基礎,走滴水穿石這條最笨的路線,當然論打架技巧偏門,趙甲第還是有很多寶貴實戰經驗的。

“好,我這就端茶去。”司徒堅強喊道。

“幹嘛?”趙甲第沒能理解這孩子天馬行空的想法。

“拜師學藝啊。”司徒堅強理所當然道。

“拜你妹,你以為我是混江湖的,我是一名野雞大學畢業後就得為房子妻子孩子打拼奮鬥的良民,上海的房價又喪盡天良,要是純粹靠自己買房,我估計每晚做鴨賣屁股都買不起。”趙甲第笑駡道。

“簡單,我找個留學的富二代美眉給你,保准少奮鬥幾十年,我認識不少,她們在國外包養小白臉都玩膩了,就中意趙哥你這麼爺們的漢子。我只保證她們可以跟你上床,能不能結婚還得趙哥自己的手段,畢竟她們不少人的家庭還比較看中門當戶對,鳳凰男什麼的現在也不靠譜了,一旦出息了就做陳世美,還有些更過分,做白眼狼,裏應外合,這種事在我身邊就發生過,趙哥你別誤會,我可沒說你。”司徒堅強一本正經道。

“這番話總算有點含金量。”趙甲第笑道。

“我又不傻,只不過不喜歡讀書而已,怕讀成書呆子,太傻-比了。”司徒堅強煙癮上來,又跟趙甲第要了根香煙,是玉溪,抽的不多,邊抽煙邊旋轉椅子,一臉略顯稚嫩的茫然,苦笑了一下,“就像趙哥英語考鴨蛋一樣,肯定有難言之隱不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哪個男人沒點說不出口的痛。”

“別裝深沉,你跟我不是一個性質。”趙甲第沒有繼續抽煙,只是看著其實只比他小一兩歲的傢伙。

司徒堅強抽著煙,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

偶爾,趙硯哥那個不招人待見的紈絝也會獨自抽著煙,這麼沉默。

等房間煙味消失,趙甲第就離開書房,跟蔡姨打招呼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很可愛的小蘿莉窩在她懷裏睡覺,她在看一部叫《紅鏡頭》的紀錄片,是一系列中共領導人 “紅牆攝影師”的照片和影像,聲音很輕,她看得也很專注,茶几上煮了一壺普洱茶,趙甲第之所以知道《紅鏡頭》,是因為趙三金看了無數遍。蔡姨見趙甲第走出來,因為抱著小果兒,她就沒有故作姿態地起身,微笑道:“路上小心點。”

趙甲第離開這個似乎沒有男主人的家庭,如釋重負,那個蔡姨的氣場太詭異,總讓他不能無所顧忌,趙甲第理解為是她太漂亮的緣故。

“姨。”司徒堅強畢恭畢出門後敬喊了一聲,屁股沒敢整個坐在沙發上,只有一半。

“去漱個口,抽二手煙對小果兒身體不好。”蔡姨低頭喝了一口茶。

如獲大赦的司徒堅強立即跑去廚房刷牙,回來繼續正襟危坐,今天蔡姨似乎心情不錯,時不時給小果兒哼哼兒歌。

“姨,這次我一定不搗蛋,把成績拉上去。”司徒堅強承諾道,之前幾任家教女的運氣好點,你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反正成績就是雷打不動,班級倒數第二,男的就悲劇了,你說你的,他玩他的遊戲,偶爾還看一下某島國的床上文藝片。

“怎麼突然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蔡姨笑道,沒怎麼當真,她對這個孩子一直是不放棄但也不過度上心的態度,畢竟18歲的男孩子,自己要是不肯長進,她懶得去說教。她跟司徒堅強沒血緣關係,就跟小果兒一樣。

“因為趙老師跟那些人不一樣,不讀死書。”司徒堅強笑道,臉色自然許多。似乎提起趙甲第,就能添加他跟蔡姨說話的底氣和籌碼。

“因為他給你煙抽,還能讓你被打了還說好話?該不會是你們兩個已經談好某種不正常交易了吧?”蔡姨漫不經心卻一語道破天機。

司徒堅強漲紅著臉,拼命解釋道:“姨,我是真想好好讀書,不說名牌大學,最起碼考上本科,我想做趙老師的校友。”

“過程怎麼樣,我不在意,反正我只看結果,趙甲第的額外工資就是這麼計算的,你的零花錢也一樣,想多買幾包煙,多開幾公里車,除了跟你那幫狐朋狗友借錢,提高成績排名的確也是個途徑。”蔡姨微笑道,破天荒倒了杯茶,遞給司徒堅強。

受寵若驚的孩子愣是沒敢喝,端著茶杯。

蔡姨瞥了眼不敢動彈的男孩,問道:“他打架比你還厲害?”

司徒堅強臉紅道:“不是一個級數的。”

蔡姨溫柔拍著小果兒,笑道:“還真瞧不出。”

司徒堅強使勁點頭,“他最後還讓我調整生活作息,把生物鐘調整過來,每天都鍛煉身體,說這也是學習的基礎之一,還說華爾街上那群穿著休閒的大佬食肉動物啥的都是運動員出身。”

蔡姨點頭道:“沒錯。”

蔡姨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司徒堅強心中對趙甲第的崇拜值無限拔升,要知道他跟蔡姨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已經有大概三年時光,還沒獲得過任何一次點頭認可。

“你沒跟他討教怎麼打架更厲害一些?”蔡姨輕描淡寫問道。

“說了,他就教了我一個站樁,讓我每天無聊了別玩遊戲,就站著。再就沒什麼特別的了,就是跑步單杠俯臥撐。”司徒堅強突然降低聲音,道:“姨,他說他也不懂什麼武功,就一門外漢,說武術什麼的,不過就是兩個係數,物理上的,力量和速度,技巧就跟公式一樣,是解題關鍵,像武俠小說裏高手手裏的兵器,說到底,還是打好底子,我聽著挺有道理。他最後演示了一下,就是對著牆壁伸出手,握緊,拳頭離牆面只有10公分,然後他一拳揮出去,我感覺牆面都狠狠震了一下,我試了一下,跟他差了十萬八千里,他說這種寸勁,不神奇,就是力量和速度結合後的產物,姨,這就是所謂的爆發力吧?”

蔡姨沉思了幾秒鐘,笑道:“差不多。”

司徒堅強沒耽誤蔡姨看那部《紅鏡頭》,跑回書房對著牆壁打了一通,直到拳頭紅腫後才去背誦計畫書,很勤奮。

“這樣嗎?”

蔡姨伸出一隻手,握拳,離厚實茶几只有5公分,砸下。

砰。

整套茶具被震得跳離茶几表面好幾公分。

小果兒聽到聲響後睜開眼睛,一臉平靜的蔡姨縮回安然無恙的手,揉了揉小蘿莉臉蛋,神色依然溫柔似水,像一位提不動籃子的纖弱蘇州女子。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10
正文第28章 良家胡璃


趙甲第坐公車回到楊浦,再回到寢室,已經是11點半,所幸週末宿舍樓關門比較晚,洗了個澡,然後把每日功課做完已經是淩晨兩點,沈大元帥跟古箏美眉煲電話粥後心滿意足早已熟睡,據說沈漢自己說這是他的珍貴初戀,高中太拼命讀書,沒顧得上打量身邊的美眉,等猛然回首,不是一畢業就拿結婚證發喜糖嫁作他人婦,就是陪著男朋友去某座城市雙宿雙飛,沈漢那個悔恨啊,就下決心一定要在大學談一段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對此趙甲第只能希望這傢伙別重蹈覆轍,太乖的乖乖女猙獰起來,才是真正的可怕。

清晨起床,等宿舍樓開門就去操場跑10圈,吃早餐,然後就帶上筆記本騎著自行車去復旦聽講課,趙甲第認識很多選擇純數學這條道路的勇士,其實都很可愛,一點都不刻板迂腐,今天趙甲第拉上商雀給他占座,聽完講座就被商雀拉去食堂吃飯,然後非說要去他寢室坐一下,趙甲第熬不過,就心懷崇敬和憧憬地走入商雀寢室,結果看到三頭廢寢忘食的牲口在那裏盯著電腦螢幕,聚精會神,達到忘我境界,一位戴深度黑框眼鏡相貌憨厚的胖子嚷道:“中路中路,搞死這批傻×,老子用肉體勾引,你們躲好,別讓哥白白陣亡!”

接下來胖子身邊一位清清秀秀蹲在椅子上的叼煙帥哥立即嚷道:“別上,有埋伏!”然後一個都20歲了還滿面青春痘的娃就怪叫道:“你妹的,老子已經被輪死了,你們快閃,對面插眼睛了!誰他媽打的輔助,這麼渣,沒麻雀我們就是被侮辱的命啊,單挑solo打遍復旦無敵手的麻雀人呢,咋還不回來拯救我們?!”

現在很火的一款遊戲,dota,最精髓的不是操作,而是團隊配合,猥瑣,霸氣,穩定,怎樣的領袖,就有怎樣的團隊氣質,馬小跳就每天玩,不過他是上vs競技平臺找虐,這三個復旦高材生是在自己學校局域網找虐,結果都一樣,被虐被侮辱。憨厚胖子一見到寢室門口呆著趙甲第的商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差點沒跪下,喊道:“麻雀,我們寢室的榮譽毀於一旦沒關係,可小青這小子是用你的號玩的,被對面罵是菜-逼,不能忍啊。”

趙甲第愣了一下,不是第一天就爆發世界大戰,咋現在關係很融洽的意思。商雀指了指自己位置,輕聲道:“八兩叔,你先用我電腦玩著,我帶這批菜鳥玩玩,最多20分鐘。”

“小青,你死遠點。”商雀沒好氣道。

蹲椅子上玩遊戲的叼煙男立即跳下來,把椅子扶好,趕緊去端茶送水,商雀沒理會,操作一名剛從溫泉復活的英雄,所幸遊戲才開始七八分鐘,裝備差距拉開不算太大,在復旦已經單挑無敵的商雀開始他的殺戮生涯,那名前幾分鐘還跟被殺得像狗一樣的英雄就跟戰神附體似的,把對面一群掉以輕心的傢伙給反過來殺得像狗,走位飄忽淫-蕩啊,風騷得一塌糊塗,陰險得讓觀戰學習的小青同志感動滴熱淚盈眶,還是麻雀哥純爺們,殺人的時候還能打字罵人,這微操,這手速,這意識,這風範,豬一樣的胖子和青春痘在神一樣的隊友帶領下終於開始發威了,熱血沸騰,大殺四方,把對面給一個一個殺得退出遊戲,等麻雀完成一次華麗的五殺,小青漲紅了脖子使勁吼一句,“信雀哥,得不朽盾,得原地重生!”

趙甲第一開始還能打量一下戰局,不過上qq後很快就不再關注戰況,因為一個意想不到的傢伙竟然上線,然後彈他視頻,趙甲第回復一句,“狐狸,啥事?”

“接視頻!”高三休學後就突然從良的胡璃姐迅速回復。

趙甲第以為出了事情,就立即接視頻,結果看到模糊視頻裏胡璃坐在一家很破爛的小網吧,曬黑了許多,白白嫩嫩的狐狸姐怎麼就被摧殘成小黑妞了?以前一起混的高中時代,胡璃因為抽煙酗酒加熬夜

,皮膚有種病態蒼白,現在黑是黑,卻有一種健康的色澤,尤其是那雙以前總有點死氣沉沉的眼眸,神采奕奕,這一刻,一開始聽到胡璃跑四川山區還以為是玩笑的趙甲第是真相信了,那邊胡璃出奇靦腆笑了笑,咧開嘴,牙齒似乎也潔白許多,做了個勝利手勢,道:“出門就沒帶手機,因為沒打算活著回去,其實挺想你的,今天是剛好有機會上網,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能撞見你,老天爺總算對我開眼啦。”

“你這是?”趙甲第頭一回覺得大腦不太夠用。

“來縣城買書,都是姐自己除去吃喝剩下的工資哦,送給我那群青春燦爛天下無敵的小學生。”胡璃眨了眨眼睛,有點費力地從腳底下拎出一大捆書籍,看封面就知道是很稚嫩的讀本,而這位狐狸姐,當年那可是唯讀《德語課》和《權力意志》的資深女文青啊。趙甲第如遭雷擊地去看她qq簽名,發現早已不是那句牛-逼烘烘的 “自從姐換上精神病,整個人精神就好多了”,而是“不壞的壞人,不好的好人,不再傲嬌的一枚小女子而已”。

趙甲第一陣無語,忍不住唏噓感慨,世道真變了。

“上網費好貴,我主要是想給mp4充電,因為跟孩子們說好了,誰期中考試拿第一就給他們聽歌。嘿嘿,這次我在縣城買了相機,很貴的哦,400多塊錢,下次給你傳我學生們的照片。祝你跟小謝白頭偕老早生貴子。88。”胡璃姐說完就果真關qq了。

趙甲第懵了。

他不太清楚的是那個剛滿18歲個人儲蓄就被父母塞進1點8個億的胡璃接下來,就要獨自扛著那捆好幾十斤重的書,坐一個鐘頭的破巴士,再坐半個鐘頭的拖拉機,最後走四十分鐘,才能到她紮下根的小學校。

商雀見八兩叔對著電腦發呆,問道:“咋了?”

趙甲第笑道:“胡璃剛跟我視頻了,變了很多。”

商雀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其實我們都知道,狐狸姐喜歡八兩叔,不過那時候你喜歡上姓謝的,她一賭氣就休學了,現在看是真去四川支教了。”

“不管有沒有謝思,我跟胡璃都不合適,她是那種別說把老公捉姦在床,就是看到自己男人跟別的女人牽個手都能上去同歸於盡的女人。”趙甲第苦笑道,“再說了,老楊和手槍都暗戀了他那麼久,我一個什麼都沒努力的傢伙,真跟胡璃發生點什麼,他們兩個可以當做沒發生什麼,我辦不到,朋友妻不可欺,這是原則,再者,在我心目中,一直堅信胡璃得找一個老實人,骨子裏憨厚的那種,過一輩子安穩日子,我們三個誰都不合適。”

“那時候聽說胡璃父母說她一個人跑去四川支教了,手槍和老楊那兩個大老爺們去拼酒了,發酒瘋,然後就哭得跟娘們一樣,哭著喊著,後來清醒過來老楊私下跟我說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把胡璃讓給你。”商雀無奈笑道。

“這兩個傻-比。”趙甲第哭笑不得。

“這兩2貨是挺傻-比的,為了胡璃姐天天打架單挑,交情反而越打越好。”商雀感慨道。

“雀爺,這位是?”黑眼鏡胖子小心翼翼問道。

“我叔。”沒等趙甲第自我介紹,商雀就給出一個驚世駭俗的答案,那3名室友一下子震驚了,硬是沒敢說話。太牛掰了,他們雖說跟商雀,也就是後來從雀哥逐漸升級為雀爺的寢室長,一開始是有點摩擦,不過隨著商雀在班級和學院以一種爆發式的進程綻放開來,這三位仁兄就徹底服氣,畢竟能讓韓伶那朵花追求得連尊嚴都不要的猛人,復旦沒有幾頭這樣霸氣的牲口,

加上商雀的理科的確變態,摸底測試就跟玩一樣,一次上英語課遲到被抓,就跟那位確實有點得理不饒人的老師對著幹,商雀也沒做太出軌的事,就是用一通鳥語足足罵了5分鐘,那英語老師哭得梨花帶雨,卻不知道還嘴,估計是沒聽明白商雀的德語,一戰成名啊,商雀的虎人虎事還有不少,加上在寢室內部從不故意惹事,加上偶然發現這傢伙玩遊戲牛氣沖天,一次dota結束後某傢伙被虐不服,揚言solo單挑,商雀就應了,

虐狗一樣,那傢伙喊上朋友用他的馬甲輪番上陣,都一樣,其中一個後來聽說能跟職業選手玩單挑的好漢也一樣給商雀殺傻逼了,那個id再沒敢出現在局域網,菜鳥胖子,叼煙哥,青春痘小青,三個也就樂意跟著商雀混,學習不落下,有時間就求著他一起玩dota,美其名曰求雀爺包養,然後寢室友誼也慢慢培養起來,帶把的爺們就這點好,不怕有小矛盾小過節,過去就過去,等他們瞭解商雀對某些人的記仇,那是很久以後的壯舉了。

“我跟他是一個地方的人,農村人,輩分有點亂。”趙甲第解釋道,本來以為復旦學子都是高大威猛的,要麼就是風流倜儻的,這三位大哥的相貌一定程度上打消了趙甲第的憧憬。

“梅-毒,給我幾根煙,我跟叔去陽臺上抽煙。”商雀笑道,看著那個叼煙的帥鍋,那廝立即從抽屜拿出一整包紅雙喜丟給商雀,上海江湖人稱小中華啊,7塊錢一包,好抽又便宜,他嬉皮笑臉道,“能一起不。”

“抽煙人多好。”趙甲第撕開包裝,跟商雀和綽號有點可怕的傢伙一起來到陽臺。

“跟韓伶怎麼樣了?”趙甲第隨口問道。

“被我甩了一耳光,這兩天安靜多了。”商雀隨意道,綽號梅-毒昵稱小梅的男生笑著搖了搖頭,趴在欄杆上吐煙圈,雀爺太生猛了。

“打女人不是你的風格啊。”趙甲第訝異道,商雀是個很好說話的孩子,打男人很狠毒,還真沒聽說過他打女人。

“她自己太過分。”商雀冷笑道,“冒充我的qq和郵箱給趙小燕她們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等趙小燕從武漢大學趕來復旦,她又打了趙小燕一耳光,為了防止她繼續神經病下去,我只能讓她清醒一下。這女人,瘋起來智商和手段都很讓人無語的,我估計下次就要給我下蒙汗藥被生米煮成熟飯了。所以,叔,這事你千萬別勸我。”

“要不我跟她談談?”趙甲第問道。

“別。”商雀搖頭道。

“怕她移情別戀,拋棄你?”趙甲第玩笑道。

小梅覺得這個笑話好冷。

商雀笑道:“她再投胎十八次,都配不上叔啊。我是怕她跟蒼蠅一樣叮著你不放,女人的毅力太可怕,她前段時間一天給我發了兩百多條短信,關鍵是每條都不一樣,我當場把手機摔了,換新號碼。”

“能把你逼上絕路的,韓伶是頭一個吧,女俠,大女俠。這麼看,你們兩個真般配。”趙甲第笑道。

商雀無語。

“得,還是我這個叔來開導她,你跟她鬧下去,遲早不是你瘋了就是她跳樓了,再說我還等著她給我介紹復旦知性美女,年紀輕輕上吊跳樓多可惜,還不如先解決我單身問題。”趙甲第哈哈笑道。

“那個,我手上也有貨,要不要?”小梅賊笑道。

“死一邊去,都是一群殘花敗柳。”商雀瞪了一眼,小梅乖乖抽煙。

“不介意不介意,小梅,等下給我她們的qq號手機號。”趙甲第笑眯眯道。

“還是算了,我怕雀爺晚上熄燈後摧殘我。”小梅丟掉煙頭就閃人。

“關係不錯啊。”趙甲第當然不會真念想著那些號碼。

“湊合,處久了也就那樣。”商雀無所謂道。

“人在江湖飄,狐朋狗友再多也是寂寞,兄弟只有幾枚哥們只有幾個也銷魂啊。這話是老楊說的吧,不知道這娃以後能不能當上將軍,要不然等我們兒子長大去砸場子什麼的,打個電話喊一聲楊叔,然後一大票解放軍叔叔就從天而降,多威風。”趙甲第笑道。

“將軍不指望,老楊就算家裏有關係,最快也要再爬小半輩子,當然是實權的那種,還不如指望手槍當黑道梟雄來得靠譜,那個快啊,現在混黑的誰還講究資歷,有頭腦有背景有鈔票有手腕,30歲黑白通吃,也算大牛人了,反正我總覺得豹子不如手槍來得適合混黑。”商雀感慨道。

“你小看豹子了,豹子在ts不咋的,在我們一幫人裏頭看上去最沒地位,似乎也就是那種聚會了就負責買煙買酒的那類小角色,其實那是因為有我這個名義上的叔壓著,有他那個動不動就要捏斷他一條胳膊打斷一條腿的爺爺壓著,那小子潛力出來後,比手槍靠譜才對。

我爺爺就很喜歡豹子,跟豹子他爺爺喝酒的時候總說這小王八蛋是根好材料,是檀不是杉啊。你想一想,豹子有跟你們談過理想嗎,有說過他的野心嗎?連手槍老楊這麼悶騷的人在酒後都會失態,什麼話都敢說,豹子酒量不是最好的,喝的酒也不是最少的,可他哪次不是最清醒的?”趙甲第否認道。

商雀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看造化吧,人還是需要幾分命幾分運的。”趙甲第頭疼道,深深吸了一口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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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癩蛤蟆》 正文 第29章 女王
               

    趙甲第下午要去市區給司徒堅強那學生兼徒弟補習,就準備撤離復旦寢室,被商雀陪著下樓,結果就看到一樓大廳椅子上坐著韓伶,強顏歡笑的大美女站起身,喊了聲八兩叔,商雀立馬騰起一股無名之火,趙甲第攔下來,讓氣頭上的商雀先回寢室,就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韓伶一起走出宿舍樓,趙甲第趕著去市區賺錢,更重要的是去見美麗動人氣質脫俗的蔡姨,就跟韓伶開門見山道:“麻雀這種人吃軟不吃硬,你越想抓牢就他就越反感,韓伶,你別急著解釋,聽我說完,我和麻雀是差不多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死黨,他愛鑽牛角尖,不吃後悔藥,做錯的事也絕不痛心疾首,所以你這麼一鬧,要是殺人不犯法,估計別說你,連你全家都想殺光。你跳樓上吊什麼的,就是在他眼前,也一樣沒用,他就是這種人,你喜歡的,不就是麻雀的這股子驕傲嗎,成績好,敢跟老師對著幹,打架都玉樹臨風,我要是女人,也喜歡,你沒啥好否認的,誰沒點虛榮心,誰都不是不食人煙煙火的神仙。”

    “八兩叔,我知道錯了。”韓伶楚楚可憐道,像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無助小貓咪。

    “你既然是唯一一個被我見到的麻雀追求者,那我就先入為主當你是麻雀准媳婦了,所以說話都是打開天窗亮敞了說,要讓麻雀回心轉意,你得做賢妻良母型的,他不喜歡太精明的女人,像你那些小動作小聰明,看起來是愛之入骨的表現,在麻雀看來就是面目可憎的矯情東西,我問你,你和你的情敵,誰有把握閃電戰拿下麻雀?答案肯定是沒有,你現在占著一個近水樓臺的先天優勢,別揮霍了,更別畫蛇添足,教你一個殺手鐧,麻雀不是愛玩一些戰略性質的競技遊戲嗎,你要有空,就硬著頭皮玩起來,爭取能陪他一起通宵,麻雀說過找媳婦就得找能一起遊戲一起喝酒一起打架的娘們。”趙甲第笑道,不知道這算對死黨的落井下石還是對韓伶的雪中送炭。

    “遊戲喝酒我可以學,打架我不行啊。”韓伶哭喪著臉道,真的快哭出來,可見被麻雀毒害不淺。

    “沒讓你真跟人動手,那只是一個態度而已。”趙甲第繼續傳授錦囊妙計,“感情這東西細水流長,對付麻雀,就得鈍刀慢磨,你急了,就會給她你富家千金一身公主病的不良印象,所以你耐住性子,培養一些跟麻雀相近的興趣愛好,下象棋圍棋之類的,不是要你成為高手,可你起碼得知道石佛是誰妖刀是誰吧,這才能打好這場持久戰,至於言談舉止,我看你現在就不錯,麻雀就好這一口,聽話,乖巧,經濟上保證起碼的獨立,精神上多依賴他點,這鳥人典型的大男子主義,這方面你依然有優勢,比那個官二代趙小燕強,所以以後啊,別跟特務一樣緊盯麻雀不放,放長線,放風箏一樣,別怕斷了,就你的資本,我看三年後拿下麻雀是十有的准事。”

    “謝八兩叔。”韓伶破涕為笑。

    “別口頭上謝我,記得給我介紹復旦美女。”趙甲第笑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八兩叔,一定給你介紹又漂亮又聰明的黃花大閨女。”韓伶趕緊給出承諾。

    “有韓伶一半就成,太好的我配不上。”趙甲第謙虛道,眯著眼睛,憨憨傻傻,哪有半點城府。

    韓伶笑臉如花。

    趙甲第騎上自行車離開,韓伶一點一點收斂笑容,取而代之是一臉精明世故的漠然。

    趙甲第沒有轉身,當然看不到這一幕,不過他騎著車,騎出去老遠,嘀咕了一句:“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要是有第三者在場,必須要給這對男女頒發最佳男女主角。

    到司徒堅強社區剛好錯過正常午飯時間一個半鐘頭,這都是經過趙甲第精確計算的成果,他實在是不希望跟那個蔡姨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小時候跟王半斤她娘的家人一起吃飯也不過如此,現在趙甲第有點體諒和理解趙三金的陳世美,王半斤她外公外婆還有一大幫七大姑八大姨的體制內人員,一個比一個油滑,尤其是王半斤那位在中紀委當官的大伯,官不大,官威倒是十分彪悍,看誰都眯著眼睛,笑呵呵,跟彌勒佛一般,不過就是讓人渾身不自在,更別提王家的主心骨,王半斤的外公,據說趙三金做了上門女婿那麼多年,愣是沒一次正眼瞧過這每個星期都要坐一張桌子吃飯的“外人”。所以趙甲第總是感慨京城侯門深似海,自己以後能不進去瞎折騰就別自尋死路了。

    家裏結果只有司徒堅強和小果兒,蔡姨並沒有像一般家庭主婦那樣在家消磨時光,趙甲第沒多想,就給司徒堅強上課,數學物理生物化學四門課,一科一個鐘頭,有條有理,深入淺出,司徒堅強現在鬥志旺盛,死扛著把趙甲第交給他的東西塞進腦袋,他現在怎麼瞅趙甲第都順眼,能給學生煙抽的家教老師上哪里找去?紮朝天辮的小蘿莉很聽話,從來不吵鬧,在電腦上玩俄羅斯方塊,玩膩了就換著玩掃地雷,困了就窩在椅子上睡覺,見水果盤空了還去拿新鮮水果,司徒堅強在這點上特別警惕,生怕某位自稱蘿莉控的好漢一個餓虎撲食就把小果兒給欺負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趙甲第就是教給司徒堅強一整套系統的學習方式,循序漸進,而不是照本宣科,有這麼個好師傅領路,學起來事半功倍,加上他這次是真的洗心革面,用功用心,不知不覺就四個鐘頭過去,直到那名在上海市委“打雜”的蔡槍走進屋子,趙甲第和司徒堅強停下先由他全盤解說然後一問一答的補課方式,蔡槍抱著小果兒隨手拿起一張草稿,笑道:“不錯,比以前那些家教厲害不少,看來小強有希望在下個月拿到破歷史紀錄的零花錢。”

    趙甲第只是禮節性點頭笑了一下,就繼續幫司徒堅強在一本比一本嶄新的教科書上圈畫重點,這些內容對他來說駕輕就熟。

    “蔡姨呢?”司徒堅強問道。

    “她有點事情,來不及給你們做晚飯,就讓我帶你們出去吃東西。”蔡槍逗著小果兒。

    “蔡叔你做晚飯好了,我們一起去菜市場買菜,你燒的魚一絕啊。”司徒堅強嚷道。

    “我可不敢,怕燒了魚被你們蔡姨丟進黃浦江喂魚了,要知道廚房一直被她劃入禁地,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反正不是你們,就只能讓我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傢伙背黑鍋,堅決不幹。”蔡槍笑道,朝小果兒做了個鬼臉。

    “懶得出門。”司徒堅強為難道。

    趙甲第更為難,他今天還有兩個鐘頭的補習才算完成本周任務。最後是小果兒解決了難題,用兩根小指頭畫了一個大餅狀,蔡槍就很識趣地帶三人去了離社區不遠的必勝客吃披薩,司徒堅強和小果兒吃得狼吞虎嚥,趙甲第不怎麼餓,加上從小就對中餐以外的食物都不喜歡,吃得含蓄,蔡槍也差不多,估計以他國際都市社會精英的身份,也不太吃得慣這種東西,就跟趙甲第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他的談話總是帶有暗藏玄機卻滴水不漏的意味,趙甲第一頓飯也沒吃安生,忙著應付這位道行高深的角色,通過司徒堅強爆八卦才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蔡叔是當年浙江省的理科高考狀元,不過吃完飯趙甲第還是沒搞清楚蔡槍和那個蔡姨是什麼關係。

    把他們送到社區樓下,蔡槍沒上樓。

    “這個蔡槍是蔡姨的親弟弟,不過關係不怎麼親,蔡姨在家的時候,他都不會進來。至於我,就是來這裏蹭吃蹭喝的,我爸沒時間管我,就當垃圾丟給蔡姨了,如果不是小果兒蔡姨不在的時候沒伴,蔡姨也不會收下我。”爬樓梯的時候司徒堅強主動給出真相。

    “你們家販賣毒品還是走私軍火的,這麼神秘兮兮。”趙甲第玩笑道。

    “毒品軍火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碰。”司徒堅強笑道,“蔡姨自己有生意,我家是幫忙跑腿的,都是能拿錦旗的守法公民。”

    趙甲第給司徒堅強上完課,蔡姨也沒回來,有點遺憾地離開,下樓的時候剛好一輛銀灰色的運動版瑪莎拉蒂總裁拐角而來,開著近燈,速度也極慢,並沒有半點跋扈氣焰,最終停在離趙甲第不遠的花壇邊上。

    蔡姨。

    趙甲第終於明白為什麼上次見她總覺得詭異了,因為今天的她才是真面目。

    女王啊。

    高跟鞋,淡妝,冷豔絕美的臉龐,魔鬼身材,拒人千里的氣質。

    太有女王范兒了,像極了史詩黑幫電影裏那種梟雄巨擘的女人,即使自己男人掛了,她也能給撐出一片天地來。

    趙甲第小心肝撲騰撲騰亂跳。

    蔡姨見到這個犯傻的孩子,輕輕一笑,道:“回去了?需要我送嗎?”

    “需要。”

    趙甲第傻呵呵道,一點都不客氣。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17:12
正文第30章 風情萬種


老實的孩子有糖吃。

於是趙甲第就坐著女王阿姨的瑪莎拉蒂駛向楊浦,以趙三金的庸俗品味是絕不肯要法拉利和瑪莎拉蒂這類轎跑的,說前者長得瘦不拉幾太像趴著的牛蛙,還說後者太娘娘腔了,不如加長的寶馬7有氣勢,趙甲第每次見到車庫裏那一排清一色寶馬7就想吐,氣勢個大頭鬼,拐個巷弄都沒轍的廢物,他個人還是喜歡賓利和瑪莎拉蒂,因為他自己小時候暈車落下後遺症,一直沒考駕照,就覺得找個美眉司機開賓利,或者讓自己媳婦開一輛瑪莎拉蒂都挺好,現在趙甲第坐在後排位置上,左右張望,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蔡姨笑道:“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是窮人家的孩子。”

趙甲第一驚,這位蔡姨當真是慧眼如炬?

“蔡槍跟我說過跟你見面的情形。”蔡姨輕聲道,音響播放古典樂,悠揚空靈。

趙甲第更加迷糊。

“說說看,為什麼我這輛車的後排,卻坐他的副駕駛席。”蔡姨柔聲道。

“瞎坐的,當時緊張。”趙甲第打馬虎眼。

“信不信我讓你立刻下車。”蔡姨輕輕威脅,美女就是美女,女王就是女王,說這麼狠心的話還是風韻蕩漾。

“掛市委牌照的,我怎麼敢坐後座,那顯然是領導坐的位置,所以就坐蔡哥副駕駛席了,蔡姨不一樣,坐副駕駛席,我怕剛坐上去就被你踹下去。”趙甲第誠實道,因為他一點都不懷疑這個女人趕他下車的可能性。

“你家是做什麼的,放心,私人問題,你不回答,我也不去調查。”蔡姨笑道,臉色柔和溫暖許多。

“做生意。”趙甲第斟酌一番,給出一個自認厚道的答案。

“你。”蔡姨笑了笑,還是沒有評價什麼。

一路安寧。

趙甲第沒讓她直接送回學校,因為他的坐騎停靠在公車站附近,下了瑪莎拉蒂,準備啟動車子的蔡姨通過後視鏡看到滑稽一幕,那實誠又不實誠的孩子跳腳大罵,“草你大爺,上了兩把鎖的80塊自行車也偷?!”

年輕真好,青春萬歲啊。

蔡姨心中感慨,開著車子緩緩離開。

————————

馬小跳是一個很喜歡講究排場,同時又很不喜歡被人搶風頭的典型紈絝,就像他來帶趙甲第這夥人去市區見世面一輛車肯定不夠,李峰帶著一棵在班級內部算上等姿色的小白菜,沈漢也終於在最後一刻說服夏季下樓,這就已經五個人,加上趙甲第就是六個,男女混搭,不是一群純大老爺們,總不方便瞎擠,於是馬小跳喊了個開別克的杭州死黨過來。

馬小跳已經不動聲色地成功拿下那位在新生晚會上除沐紅鯉之外最出彩的尤物,大跳性感熱舞的那朵帶刺玫瑰,一個寢室能像313這樣作為大一新生宿舍就能在短短兩個月內全部捕獲目標獵物,而且個個都在水準之上,絕對是要讓學長們戳脊樑骨的,座位安排是高挑玫瑰女坐馬小跳小紅寶馬的副駕駛席,暫時單身的趙甲第獨霸後排,兩對鴛鴦全部被塞進那輛別克,開出學校後馬小跳問道:“甲第,你那位元准女朋友真不需要我們去接?太客氣了吧?”

“恩,不需要,她說自己去。”趙甲第早早習慣沐紅鯉各種各樣的堅持,很多事情不贊同但表示可以理解並且接受。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要是沒點小特權,未免也太寒磣了。好看的女生就是校園最美的風景,總想著怎麼去打擊摧殘,搞得血流成河才甘休,象牙塔恐怕也就沒那麼多使勁啃書的書呆子,書呆子不傻,也有一顆愛看美女豐滿胸部和苗條大腿的赤裸裸紅心。趙甲第解釋道:“她連我准女朋友都算不上,我跟她估摸著還得有好幾年持久戰要打,心急肯定吃不了她那塊熱豆腐。”

“慢慢來,鐵杵磨成針。”馬小跳壞笑道,惹來金融學院花魁的嫵媚瞪眼。

馬小跳沒在意,依然一副我就是斯文敗類就是不拘小節的做派,她對此也沒轍,說實話她不是沒看穿馬小跳掩飾很好的輕佻本質,不過總有女人尤其是優秀的女人相信自己能成為浪子最後停泊的港灣,再者退一步說,她也沒打算把談婚論嫁作為大學戀愛的前提,馬小跳英俊,風趣,多金,能撐面子,沒奇怪癖好,擅長製造一環接一環的浪漫驚喜,她沒理由不嘗試著交往一下,不能奢望一個在初中就沒了初吻的美女有多崇高的戀愛觀。

她其實還沒跟馬小跳發生什麼,聯手都沒牽,更別說擁抱接吻了,這也是馬小跳經驗老道的地方,跟女人都一步到位,像今天副駕駛席上的她花枝招展的,十有八九對開房間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似乎趙甲第是313寢室最低調的一個人,相貌平平,言行平淡,生活作息正常,成績不扎眼,所以古箏美眉夏季和李峰的女人都對這傢伙沒什麼特殊印象,只覺得是個挺安分守己的老實人,她們如此,既是馬小跳獵物又是狩獵馬小跳的獵人的蕭筱就更是如此,女人在心裏都有一桿秤,尤其是眾星捧月的美女,什麼樣的男人打幾分,儼然以313女主人自居的蕭筱對於寢室成員素質普遍比馬小跳落後一大截,感到比較滿意。

到了ktv一間超大豪華包廂坐下,紅男綠女,帥哥靚女,一起大概十三四號人,馬小跳已經在babyface訂下兩個靠在一起的位置,也在浦東香格里拉酒店訂下三個房間,兩間豪華外灘全景房,這是他給室友準備的,不過貌似古箏美眉和李峰媳婦都是乖乖女,11點鐘前都要返回學校,馬小跳也懶得管,反正到了酒吧後美眉白菜一抓一大把,還有一間紫金樓全景房,是他特地給蕭筱準備的,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再說加上亂七八糟開銷也就一萬三四千的樣子,值了。

“甲第,你女人還沒到?”馬小跳見趙甲第一人孤單坐在角落,忍不住問道。

“我出去看下。”趙甲第走出包廂。

除了313寢室,沒誰留意這個平庸男。

——————

女人心海底針,並不只意味著男人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很多時候連女人自己都搞不懂在幹什麼想要什麼,所以大禍水褒姒在周幽王點燃烽火臺的時候,突然笑容傾城,估計她也沒弄清楚是愛上了那再不可能更絢爛的煙火,還是愛上了身邊的男人。

沐紅鯉現在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狀態,她站在寢室鏡子前,不知道是否該化妝,不知道是化淡妝還是濃妝,到後來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出門,她就這麼傻乎乎愣著呆著,直到趙甲第把地址發給她,她才臨時抱佛腳地換上一身衣服,比平常要略微正式一些,半禮服性質,很素雅,卻也精緻,終究還是沒化妝,就患得患失離開寢室,把一直悄悄偷窺的三名室友給弄得一驚一乍,這可是重磅炸彈,課餘時間幾乎從不外出從不應酬的沐紅鯉竟然很正式地出門?約會嗎?那個俄語口語課上一鳴驚人的男孩?學院裏傳聞喜歡占小便宜連吃飯都要沐紅鯉請客的富二代?

平白無故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憐小八兩,他廣義上勉強說是富二代肯定沒錯,可那也得等趙三金掛了後由他繼承遺產才行,否則他強脾氣地不要趙三金一毛錢,比他更強的趙三金就真不給他一分錢,將心狠手辣的放養進行到底,迄今為止這場大冷戰已經進行了大概六七年,趙甲第這個富二代也太憋屈了,高中憑藉一些消息和小聰明才智好不容易從股市上攢點錢,到頭來結果還是個黑色幽默的大悲劇,然後就差不多真身無分文了,

加上時不時救濟一下身邊的死黨,連標準月光族的王半斤都不如,起碼那婆娘每個月初都能領到一兩萬英鎊的零花錢,王半斤這點最讓麻雀老楊他們佩服,鄙視趙三金和從趙三金手裏要錢兩不誤,屬於我拿了你的錢還可以理直氣壯罵你的虎妞,

這方面趙甲第跟她境界差了十萬八千里,是不折不扣的窮人,絕不算唬人,算個球的富二代,所以趙甲第總對楊萍萍和胡璃這些敗家女嚷一句,老子是趙家村土生土長的農民,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姑娘盡情拿回去享用。那時候,楊萍萍總會撇嘴,切,被王半斤糟蹋無數遍的身體,誰稀罕,愛給誰玩弄給誰去。

而有一對可愛小虎牙胡璃則總笑眯眯用地道的青島腔調豪邁說道,來嘛,英雄,我養你。然後趙甲第就很沒英雄氣概地敗退了,最後總是胡璃跳腳大罵的畫面,邊罵邊笑,慫貨趙八兩,再跑,姐把你霸王硬上弓了。不過最後一次,也就是胡璃去四川之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邊罵邊哭邊笑的,只不過那會兒誰都以為她喝高了,沒在意。

趙甲第拿著手機蹲在豪華ktv門口,抽著煙,以為沐紅鯉這次十有八九要放鴿子了,大致理解沐紅鯉的個性後,他對課堂上她不夠慈悲的“見死不救”越來越淡然,一個家教嚴肅堪稱森嚴的矜持女孩子,可能從小學開始到大學就一直處於被蒼蠅軍團圍攻騷擾的境地,突然被他這種不像壞人但也不太像好人的傢伙打了一悶棍,再一味慈悲就不是觀音而是玉蒲團女主角了。

拇指和食指夾著煙,吐出煙圈後輕輕歎息一聲,三個室友和各自家屬以及馬小跳請來的一大堆富二代已經聚集在ktv把酒言歡呢,沈漢和李峰這兩個相對純潔的孩子沒瞧出名堂,趙甲第是一早就心裏透亮,看男人,尤其是出來混久了的年輕男人,看女朋友和氣質容貌和穿戴品質就大致清楚他們的家底了,當然特例不算。

那群人顯然最多跟馬小跳家境是一個水平線上,絕沒有誰能超出,馬小跳人不錯,就是愛虛榮,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典型,趙甲第估計以他的家底,不是不可以跟更高一級的紈絝混一起,不過估計是受不了那氣。熄滅煙頭,趙甲第站起身,剛轉身,就被拍了一下,是時間觀極強今天卻姍姍來遲的沐紅鯉,她發現這傢伙看到與平常不太一樣的自己後,非但沒有驚豔,反而掛上了苦笑,沐紅鯉心一沉,有點委屈,上海市區這個時間段堵車厲害,她是第一次坐計程車主動要求司機開快一點,沒想到迎接她的卻是這麼個臭臉,沐紅鯉眼神黯然,再清高的女人,在脆弱孤單的時候,也會想要一句點到即止的讚美或者恰到好處的打量。

“你這樣子,我不好意思帶你進去。”趙甲第為難道,沐紅鯉穿上高跟鞋後,跟他差不多高了,多誘人的一雙動人小腿啊,還有那被小禮服襯托得很凶的胸部,以前沒發現這妞身材如此魔鬼啊,怎麼稍微一折騰就妖精起來。

見沐紅鯉臉色異常,趙甲第哈哈大笑,咧開嘴,嗓音也溫柔許多,“別誤會,我是想說你太他娘的美了,一進去就把很多看我都不帶正眼的閨女給立馬比下去,這耳光多疼啊,大家都難堪,還有就是我一個室友是今天的主角,好不容易把革命尚未成功的一位美女拐帶出來,你一出場,全完啦,不讓她們孔雀開屏爭芳鬥豔,難道你忍心讓他們乘涼去嗎?”

沐紅鯉掩嘴嬌笑,竟然拋了個媚眼給趙甲第,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嬌嗔了,“趙甲第,你的嘴巴越來越油了,這是危險信號。”

“碰上一般美女我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只有對胃口的大美女才這樣。”趙甲第聲明道,

“吹,繼續吹。”沐紅鯉笑道。

“我在糾結要不要帶你進去。”趙甲第頭疼道。

“你喊我出來難道就是跟我說這句話?”沐紅鯉哭笑不得。

“得,等下我就說你是我同一個村的學姐,省得他們以為你瞎了眼或者戀愛觀不正常。”趙甲第無奈道。

“別用激將法哦。”沐紅鯉微笑道。

“走,你看我怎麼介紹你,我還會騙你不成,說你是我學姐就一定是學姐,大丈夫行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趙甲第拍胸脯道,想去拉沐紅鯉,被瞪了一眼,悻悻收回,不屈不撓,臉皮奇厚,可憐兮兮說了一通都喊學姐了你不彌補一下的冠冕堂皇大道理,沐紅鯉熬不過他的耍賴和周圍的異樣眼光,就伸出一根手指,被趙甲第牽著上了樓梯,曲曲折折來到二樓一間包廂,趙甲第本來只牽著她的手指,立即不由分說握住她整只手,然後裝傻地沒心沒肺嚷道:“這是我女朋友!沐紅鯉,她就是我的紅鯉魚~”

沐紅鯉頓時傻了。

這廝也太……畜生了,還很肉麻。

趙甲第轉過頭,嘿嘿笑了笑,湊過去低聲道:“你看,那群眼高於頂的娘們都傻眼了,真爽。”

沐紅鯉沒轍,任由他拉著坐在角落。

馬小跳傻了,沈大元帥和古箏美眉傻了,李峰和他的小白菜傻了,一整包廂的人都愣了好幾秒鐘,然後氣氛詭異地恢復原先喧鬧,不過明顯很多道視線都投向宴會公主一樣出彩的沐紅鯉。

“是晚會上那位?”馬小跳試探性問道。

“我騙你們的,其實她是我高中學姐,哈哈,上次晚會上我把她認出來,就跑去要了電話號碼,學姐跟我小時候算是青梅竹馬的鄰居,後來搬家就沒怎麼聯絡,這不趁機會就一起聚聚。”趙甲第繼續裝傻,因為沐紅鯉那只被他握著的小手在用指甲摳他。

“少扯淡,別放煙霧彈。來,你們夫妻倆遲到,先各自自罰一瓶,弟媳婦要是不能喝酒,甲第可以代罰。”馬小跳笑駡道,他要面子愛虛榮不假,不過對趙甲第似乎特別照顧,臉色沒一點不自然,只是有些本能吃驚,反而有些高興,估計也是被李峰毒害了,偉大的313寢室榮譽感作祟啊。

“我酒精過敏。”趙甲第雖然嘴上說過敏,卻還是去拿啤酒。

“你真過敏?”沐紅鯉輕輕問道,她現在已經不敢再相信趙甲第。

“這個不騙你,不過替你喝一瓶肯定沒問題,早說好了,有人灌你我悉數擋下。”趙甲第笑道,兩個人以前坐教室距離也很近,卻還是遠沒有現在曖昧旖旎,昏暗迷離的燈光,刺激的酒精,卿卿我我的男女,天時地利人和都湊齊了,不過趙甲第這時候反而正經認真起來,沒來由讓沐紅鯉想起那個在教室黑板上用粉筆指點江山的寂寞背影,是趙甲第讓她知道原來一個人輕狂的時候可以不是驕縱,而是孤單,湧起一股複雜情緒的沐紅鯉搶過趙甲第手裏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嘴,又把第二瓶喝光,趙甲第和一幫人都給震得虎軀一震再震啊,趙甲第遞給她紙巾,關心道:“我酒精過敏沒事的啊,最多就是喝了去吐然後繼續喝,我有經驗,喝不倒,肯定不需要你背回去。”

“就是想喝酒。”沐紅鯉賭氣道。

“那喝吧,儘管喝,我陪你,晚上我背你回去,實在背不動就一起滾大床好了。”趙甲第樂了。

沐紅鯉瞪了他一眼,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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