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作者:何常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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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6-9 12:3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2 3553949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11
第269章 邱緒峰突然態度大變

  對於厲潮生突然反目。邱緒峰沒來得及多想,他只是痛恨梅曉琳的不留情面,就算拋開未婚妻的情誼,也應該看到兩家家族合作的面子上,表面上敷衍一下也是可以的,她卻一點面子也不給,太過份了。

  儘管後來邱緒峰私下裡也和厲潮生接觸過,厲潮生的解釋是,他正在受樹苗事件的困擾,水泥廠肯定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他不能再冒政治風險了。邱緒峰雖然不信,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和厲潮生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一種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誰也不能要求誰百分之百支持對方。

  最讓邱緒峰生氣的是梅曉琳的態度,他事後找到梅曉琳,質問她為什麼不留一點情面,梅曉琳卻輕描淡寫地說道,她有她的原則,不會因為和他的關係而放棄原則問題。邱緒峰氣急敗壞地說道:「我也是為了安縣的經濟發展。」

  梅曉琳不為所動:「少說漂亮話為自己臉上貼金,你為了什麼我心裡清楚得很!你說我不留情面,你呢?我請來專家是為考察石英砂礦的。你卻好,暗中買通了專家,篡改了報告,想要上馬水泥廠?為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水泥廠是見效快的項目,正好可以在你任期內,為你謀取一份沉甸甸的政績。」

  「我有了政績有什麼不好?」邱緒峰不理解梅曉琳的想法,「我是你的未婚夫,就算你不愛我,為了家族的利益,你也要和保持一致。我有了政績,有了資格,升了官,對你只有好處。」

  「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不得不嫁給你,我也不會和你同流合污。」梅曉琳憤憤地說,「自古以來,同床異夢的夫妻多了,也不怕再多我們二人。」

  邱緒峰摔門而去。

  只不過當他冷靜下來,還是不得不暫時向梅曉琳低頭。沒辦法,他的家族有求於梅家太多,就算他個人爬得再高,離開了梅家的支持,也是無本之木,走不長遠。邱緒峰強壓胸中不平,打電話給梅曉琳,說是自己太激動了,希望她能原諒他。

  梅曉琳的回答讓邱緒峰幾乎抓狂:「我根本就沒有生氣。更談不上原諒。還有,我和夏想之間就完全是工作關係,你不要瞎想。再說瞎想也沒有用,所以說不如不想。」

  邱緒峰氣得連摔幾個茶杯!

  盛怒過後,他再次冷靜下來,從各個角度仔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安縣的常委中,大部分是兩面派,就是不站隊不明確支持一方,但因為李丁山是書記的原因,許多人還是要看他的臉色。書記是一把手,不低頭不行。

  邱緒峰知道,跟他完全統一戰線的,除了強江海之外,頂多還有兩個常委而已。就算是政府班子,因為夏想的原因,因為夏想和盛大走近的原因,他也不能說一不二。再加上厲潮生的態度突然大變,導致局勢更加複雜起來,他就有心要拉攏夏想一把,想借夏想之口說服李丁山。

  一想到拉攏夏想,邱緒峰才猛然驚醒。別看夏想只是一個普通的副縣長,他和李丁山關係極好,又和梅曉琳來往過密,還和盛大也常在一起,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成了最關鍵的一人。

  說服了夏想,就等於說服了李丁山、梅曉琳甚至盛大!

  不由邱緒峰不心動不已。

  本來他一開始還有些猶豫,覺得有可能會在夏想面前碰壁,也怕引不起夏想的輕視,同時他最擔心還是梅曉琳的看法。他雖然現在非常不喜歡梅曉琳,甚至還有一點厭煩,但又必須重視她的意見,既不能鬧翻,又不能太近,更不能惹惱了她。

  誰知道她和夏想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萬一因為接近夏想惹惱了她,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促使邱緒峰下定決心接近夏想,並且和他談合作條件的是,因為梅曉琳回京城,他聽到一條意外的消息。

  因為梅曉琳病了。

  梅曉琳身體不好他也知道,愛感冒發燒,而且經不過風吹,經常季節變化甚至天氣變化,就能引發她發病咳嗽。據說是她當年經常往山裡跑,受了風寒落下了病根。邱緒峰也沒當一回事兒,不料這一次梅曉琳回到京城,卻因病住院,他的家人去看望她,卻打聽出一個震驚的消息——梅曉琳子*受過傷,以後幾乎沒有生育的可能!

  邱家家人當時就臉色大變。扔下東西就轉身離去,同時又通知了邱緒峰,估計將會在近期解除他和梅曉琳的婚約。

  邱家和梅家聯合,婚姻是一個基石。但梅曉琳沒有生育能力,不能為邱家傳宗接代,二人的婚姻就失去了意義。邱家不可能娶一個不能生養的媳婦,二人如果沒有孩子的話,兩個家族之中沒有後代這個賴以維持的紐帶,僅靠一個並不牢靠的婚姻來維持,沒有人再看好前景。

  當然邱家也不至於這麼淺薄,好說好散的姿態還是要有的,換了以前,就算邱家得知梅曉琳的身體狀況,也可能會硬著頭皮接受這個事實。但眼下卻是不同,因為邱家又和另一個家族接上了頭,而這個家族比梅家還要強大許多,兩家經過接觸之後,都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所以邱家現在有了底氣。

  正是因為出了這種變故,邱緒峰突然之間就覺得和夏想之間的矛盾全部不見了,李丁山想要政績,夏想也會想要,只要大家合作就可以了。是不是?既然他要和梅曉琳解除婚約,那麼夏想和梅曉琳之間是不是有曖昧關係,甚至是不是上了床,都不再重要。而且他不再用顧及梅曉琳的感受,照顧梅家的面子,梅曉琳不也是總在常委會上和他唱反調嗎?

  唱就唱吧,他現在再也不用低頭做人,在梅曉琳面前低聲下氣了,完全可以將梅曉琳拋到一邊,理也不理。

  沒有了梅曉琳的羈絆,邱緒峰一下子感受天地寬廣起來。夏想想對梅曉琳怎麼樣。隨便他,只要他和自己合作就行。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邱緒峰才下定決心,要找夏想好好談一談。

  任何事情都可以坐下談,只要符合雙方利益就好。就像邱家新接觸的大家族,以前在他們邱家眼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最近卻突然放下了身段,主動找邱家接觸,還不是看上了邱家在南方的廣泛的社會資源?而且據說邱家也有和大家族聯姻的可能。

  邱緒峰還聽說,大家族有意培養他為燕省的新興力量。

  大家族是吳家,據說,吳家的勢力非常廣,不但在國內北方有著龐大的關係網和影響力,在國內西部也有深廣的人脈,只不過在南方就差了許多,而邱家的影響力在南方卻是非常根深蒂固。吳家有意向南方發展勢力,就看中了邱家的人脈。

  而且邱緒峰還聽說,吳家有女,貌美如花,人才一流,比梅曉琳好了不少,好像也在燕市——兩大家族正在談判之中,一旦談妥,就有可能安排他和吳家之女見面。

  邱緒峰的心情就一掃以前的不快,又充滿了自信,就主動找夏想商議,還親自倒水給他,以示親熱。

  夏想就表現出恰當的受寵若驚的表情:「邱縣長有什麼指示?」

  「指示談不上,就是找你聊聊天,談談心。」邱緒峰用手一指夏想茶杯,「嘗嘗,我從京城帶來的好茶,味道還算不錯。」

  夏想對茶談不上研究,只是愛好而已,就抿了一口,覺得味道還行,就說:「果然好茶。口齒留香……邱縣長,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邱緒峰整理了一下思緒,換了一副凝重的表情,說道:「小夏縣長,我想你和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就是要為安縣人民做些什麼,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說來容易,但做出成績也難。政治不是做秀,但官場上形形色色人物,各有各的想法和利益。梅書記想上馬石英砂礦,從現實的角度考慮,還是太理想主義了一些。」

  夏想明白過了,邱緒峰對水泥廠並不死心,而是想要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果然邱緒峰又說:「水泥廠雖然對環境有染污,從長遠看,也許對地下水,對周圍的環境都會造成一定的影響,但不可否認的是,短時間內,水泥廠會給安縣帶為可觀的經濟效益。在巨大的經濟利益面前,誰能考慮到五年甚至十年後?梅書記沒有基層的工作經驗,有理想主義的想法也可以理解。但你和李書記,可是在窮困的壩縣工作過,知道底層的老百姓的需求是什麼?」

  不得不承認,邱緒峰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夏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水泥廠上馬也並無不可,但因為他是後來人,知道後世水泥廠對環境的染污是全方位的,不但有大氣染污,還有污水染污以及噪音染污,而且以目前的技術力量,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工人的身體健康問題,會導致許多工人得肺病,恐怕到頭來掙的錢不夠治病的費用。

  確實是可以帶來短期的好處,但從長遠來看,還是利大於弊,最主要的是,安縣是旅遊縣,水泥廠建成後,一旦刮東南風,就會將粉塵吹向三石風景區,只要被媒體一宣傳,景區必定人流大減。

  其實仔細分析下來,和殺雞取卵沒有分別。

  夏想只是一臉恭敬地洗耳恭聽,沒有表態,邱緒峰以為夏想動了心,就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

  「如果能得到李書記的支持,那個,當然有盛縣長的支持也不錯,水泥廠項目就基本上可以造福於民了。我想只要動工開建,不出一年半載,就可以見到效益,在李書記任期內,就可以創造出令人滿意的效益。」

  邱緒峰為了打動夏想,不得不放低姿態,說話也小心了許多,他見夏想的態度還算不錯,心想這個小夥子其實也是挺有眼色的,除了好色之外,來到安縣之後,也沒有給他添過什麼亂,就又加大了承諾的力度,「你的能力我也看在眼裡,大家也非常認同,楊副縣長的事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他年紀大了,要照顧一下情緒,你也就別再放在心上。現在先管著文教衛生一段時間,老楊也快退了,頂多半年,等他一下,政府班子的分工要調整一下,我覺得你可以挑起大梁,把工業這一塊兒也抓起來……」

  這是許之以利了?夏想想邱緒峰一臉的熱切,心想為什麼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想要和自己合作,同時也是要借自己之口,向李丁山示好。他有把握說服梅曉琳嗎?

  「梅書記好像態度挺堅決,如果不說服她,事情還是不太好辦?」夏想虛晃一槍,想看看邱緒峰的反應,「對於水泥廠,我倒沒有什麼意見,主要是李書記可能有別的想法。」

  邱緒峰見夏想不接他的話,對他許諾讓他以後分管工業沒有什麼表示,心中就一涼,夏想是胃口太大,還是另有用意?又聽到他問起梅曉琳,不由心中腹誹,梅曉琳現在和你眉來眼去,你卻裝得挺像,不過話還是說得比較委婉:「梅書記的工作由我來做,如果做不通也不勉強她,畢竟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也正常。主要是要看李書記的支持力度了,水泥廠能夠上馬的話,對李書記的好處也是很大的,我想他也清楚這一點。」

  「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得到盛縣長支持,您說,盛縣長是個什麼態度?」夏想故意問邱緒峰,就是想試探他對盛大的態度。

  「盛縣長也是明白人,他和你關係比較近,我想他的態度,你比我更瞭解一些。」邱緒峰見夏想不松口,反而反覆探他口風,也有些不快,「李書記只要點頭了,我想盛縣長肯定也會表示支持。都是為了安縣的經濟發展,他的度假村項目,我就是舉雙手支持,一路綠燈。而且度假村項目如果大獲成功,盛縣長的功勞就足夠讓他更進一步了。」

  邱緒峰都許了諾,也暗示盛大如果支持他,以後他取得了成績,在下一屆班子調整時,他會支持盛大扶正。

  夏想心中暗笑,說了半天,卻沒有他的死忠強江海什麼事情,要是強江海知道了邱緒峰的態度,不知該做何感想?

  想了一想,夏想知道他必須說了什麼了,畢竟邱緒峰說了半天,態度也夠好,他不有所表示也說不過去,就說:「邱縣長的想法,我會如實地轉達給李書記,也會和他好好探討一下水泥廠的利弊。等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等於什麼都沒有說,邱緒峰心中來氣,自己說了半天,夏想水火不進,太不給面子,就微帶不滿地說道:「小夏縣長,這件事情還是要慎重對待的好,事關許多人的利益,不要不當成一回事!」

  夏想立刻一臉嚴肅地答道:「是,邱縣長說得是,我會非常認真地領會您的意圖,然後和李書記深入交流一下。」

  「別忘了還有盛縣長!」邱緒峰還不忘提醒一句。

  夏想剛走出邱緒峰的辦公室,就看到盛大站在樓道的拐角處,人影一閃就消失不見。又是一個心急的主兒,夏想搖搖頭,就朝盛大的辦公室走去。

  邱緒峰的形象,在夏想心目中,經過剛才的一番談話,又降低了一個層次。可以說,他缺少一種大局觀和高瞻遠矚的目光,又有一種病急亂投醫的急躁。別看他是太子黨,可惜的是,眼光卻足夠短淺。

  夏想雖然沒有資格參加常委會,但他現在也知道水泥廠現階段不宜再提,李丁山不會答應,厲潮生堅決反對,而盛大又著手去做度假村,已經表明了態度,他對水泥廠也不會支持,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度假村上面。

  至於梅曉琳,根本就不可能說服,在這麼多置疑的聲音和反對面前,邱緒峰還想推行他的水泥廠項目,是不可能的任務。而且梅曉琳也在常委會上公開聲明,強江海有買通專家的嫌疑,有這頂帽子扣下來,誰敢不慎重對待?就算左右搖擺的常委,最後也未必冒著不必要的風險支持邱緒峰,因為梅書記很強勢,什麼都敢說的人,就會什麼都敢做。

  李丁山重視農業,對開礦本來就是不置可否的態度,眼下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肯定會樂得抓住,無限期壓下。夏想明白,就算他出面,也未必能打動李丁山和梅曉琳改變主意,再說,他根本就不會去做邱緒峰的幫凶。

  不過邱緒峰的態度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和梅曉琳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夏想就想,和盛大談完之後,找梅曉琳談一談。

  盛大為夏想打開辦公室的門,笑容可掬地將他迎了進來,說道:「等你半天了……邱縣長可真能說,拉住你不放,是不是讓你說服李書記支持他的水泥廠項目?」

  「還是盛縣長眼光毒辣,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夏想就誇了盛大一句。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12
第270章 波折不斷


  「屁……我是瞭解邱緒峰。他不是一個長遠眼光的人,現在找你談話,肯定是為解決眼前的困境。他眼前的困境就只有一個……」盛大也不在乎在夏想面前說髒話,「除了水泥廠項目,他現在什麼都不關心,我用屁股都能想到他找你有什麼事。」

  「果然應了一句老話,叫屁股決定腦袋,哈哈。」夏想也笑了起來,「不說他了,說說度假村的情況,下一步的打算是?」

  「已經立項,現在可以招商引資了,也就是說,以後全看你小夏的能量了。」盛大笑呵呵地抱住夏想的肩膀,親熱地說道,「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夏想苦著臉:「盛縣長,您也太高看我了吧?度假村可是大工程,少說也要千萬以上投資,您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就交給我了,太不負責了吧?」

  「少您您的。你一口一個盛大我都不在意,只要能拉來投資,我尊稱你為您都可以。」盛大也有耍賴的一面,嘿嘿笑道,「誰不知道你小夏縣長神通廣大,三石風景區500萬投資,一聲不響都拉了過來,這叫真人不露相,高明。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履歷,你在城中村改造小組的時候,和許多開發商關係密切,隨便找兩家過來考察考察,先壯壯聲威,怎麼樣?」

  夏想被盛大目的性極強的親熱弄得只有苦笑:「盛縣長,咱們有事說事,別搞得這麼熱情好不好?我心虛。」

  盛大對夏想的姿態不高很受用,呵呵一笑,放開了夏想:「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沒人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小老弟——老弟,你給我交個底,有沒有把握拉來投資?我費這麼大力氣批一塊地皮出來,可不是劃圈圈玩的,是要蓋樓是要大展宏圖的,老弟,只要你能拉來投資,你和李書記佔大部分功勞。分我一點就可以,怎麼樣?」

  盛大的姿態放得比夏想還低,完全沒有一個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的形象,笑嘻嘻地沒有一點樣子。夏想卻知道這反而是他的最聰明之處,以這樣的姿態來表現他沒有架子,和他親密無間,同時又是同一戰線,讓他沒法回絕。

  夏想本來就已經答應了盛大要拉投資的,即使盛大不說,他也有意促成達才集團來安縣投資。盛大盛情難卻,又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他就不好意思再拿捏,說道:「行了盛縣長,我們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別來這一套了,我盡力而為,成不?」

  從盛大辦公室出來,夏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後給連若菡打了一個電話。

  上次回燕市沒來得及和她見面,夏想就在電話裡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想讓連若菡演演戲,以遠景集團的名義來安縣考察度假村項目,動作越大越好,最好傳得沸沸揚揚,讓整個燕市的開發商都有所耳聞才好。

  連若菡聽了,咯咯笑了起來:「老實說,你把我們遠景集團當磚頭了吧?拋磚引玉,誰是玉?」

  挺聰明,夏想也笑了:「管他是誰,反正不會害你!什麼時候過來?我代表縣委縣政府對遠景集團來安縣考察表示熱烈的歡迎!」

  「少打官腔,討厭你。」連若菡的聲音嬌媚而不失清爽,「我安排一下,快的話明天過去,總得帶一些公司的人過去,人一多,才顯得重視,對不對?」

  「對,沒錯,高老有空也一起過來吧,散散心也好。」夏想也有點想念高老的率真的脾氣。

  「也好,也正好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想和商量一下,很重要的事情。」連若菡強調說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也覺得度假村是一塊風水寶地,真想投資了,怎麼辦?」

  夏想聽了感到有點頭大,只好應付說道:「來了再說,來了再說。」

  剛放下連若菡電話。正想打電話給梅曉琳,門一響,她意外地不請自來。

  梅曉琳進來後,臉色有些憂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自顧自坐在沙發上,先是低著頭一言不發,過了半晌才突然抬頭冒出一句:「我要沒人要了。」

  夏想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和我未婚夫退婚了,笨!」梅曉琳有點委屈地說,「不就是不能生育嗎,有什麼了不起,抱養一個孩子不就行了。」

  夏想一向鎮靜,不過聽到梅曉琳從嘴中說出的不經大腦的話,還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能生育?你身體有病?」

  話一出口才意識到不管怎麼說,梅曉琳既是上級,又是未婚女人,直接談論她的身體問題確實有點不妥,就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沒什麼,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梅曉琳還真夠直爽,攏了攏頭髮,說道,「就是以前總喜歡向山中跑,受了風寒。我本來就體弱多病。在山中又沒有得到好的醫治,後來回到了京城,就落下了病根。這一次回去,又病了,就做了一個全面的體檢,結果發現了子*有問題……」

  夏想有點尷尬地搓搓手,拜託,大家都是未婚男女,直接談論子*問題,是不是有點太過頭了?他偷偷看了梅曉琳一眼,卻見她神情自若。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只好搖頭一笑,算了,人家沒當真,自己又何必計較?

  「醫生說,不能生育的可能性很大,邱家一聽,當時就變了臉色,扔下東西就走了……第二天就冷冰冰地提出退婚。」梅曉琳眼中有淚水在打轉,「退就退,誰稀罕嫁給邱緒峰!可惡的是,邱家一轉身就和吳家談妥了條件,把我們梅家扔到了一邊……」

  「邱家,什麼邱家?」梅曉琳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夏想就明知故問。

  「我的未婚夫是邱緒峰——前未婚夫,反正現在也不怕你知道了,都告訴你算了。」梅曉琳索性都說了出來,「我們梅家和邱家出於共同的政治需要,就有了聯姻的舉動,我和邱緒峰就成了犧牲品。結果倒好,我這一次回京城一病,被醫生查出了子*問題,邱家不要我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邱緒峰,小裡小氣,沒擔待,沒男人味,不嫁他才好。不過被人拋棄的感覺總是不太好,所以就過來找你說了一說,要不一個人憋在心裡怪難受的。」

  「什麼,你和邱縣長是……?」夏想適當地表現出震驚的表情。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沒見識。」梅曉琳不以為然地說道,「兩大家族為了各自的利益,政治聯姻是常有的事情。我們身為家族中人,在享受了家族的一切好處的同時,也有義務付出。」

  夏想繼續驚訝:「我看你非常直爽,性格也開朗。沒想到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要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生活一輩子,你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反正總要嫁人,嫁誰也是嫁。再說,以前也曾經死心地喜歡過一個男人,最後還是被他騙了?所以說男人沒有什麼好人,既然都是壞人,隨便嫁一個就算了,還能為家族做點貢獻。」梅曉琳毫不在意當著夏想的面攻擊男人,「做人不能太自私,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叛逆過,不過沒有遇到真心愛我的人罷了,也就死心了。」

  夏想卻久久沒有說話。

  和梅曉琳相比,連若菡的叛逆精神就強烈了許多,絲毫不顧及家族的壓力,不說她以前一個人天南海北地到處亂跑,就是現在一個人身在燕市,甚至連過年都不回家,由此可見她的性格和決心。儘管她比梅曉琳堅強,也決然許多,不過有一點她也非常不幸,就是所托非人。

  因為她喜歡的人是他。

  而他卻又偏偏不能給她一個婚姻的承諾。

  她是比梅曉琳大膽,也比她敢作敢為,梅曉琳被前男友拋棄,連若菡雖然也和自己算是情投意合,自己卻不能和她白頭到老,從長遠來看,連若菡卻比梅曉琳更累心更疲倦。梅曉琳是乾脆放棄了希望,而她卻守著一個看不到結果的希望。

  夏想的心情就又深重起來,連若菡是個好女孩,對他的好,發自肺腑,絕無二心。而他,在明知道不能給她一個承諾的前提下,還和她在一起,是不是有些自私又有些貪心?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他又如何安慰她孤寂而落寞的心?

  夏想陷入了深深的懊惱之中,他也知道,他現在離不開連若菡,連若菡更離不開他。但他只能娶曹殊黧,只能讓連若菡躲在身後。就算她甘心跟著他一生一世,他也總覺得有愧於她。

  以前總不覺得連若菡的珍貴,沒想到今天因為梅曉琳的關係,夏想卻突然強烈地感覺到她的好和她的一腔柔情。

  梅曉琳卻沒有注意到夏想的失態,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之中:「過去就過去了,不想了,反正我不能生育了,這輩子就一個人過好了。還好認識了你,等我心煩的時候,還可以找你說說話,對不?」

  夏想驚醒過來:「對,對,你也別想太多了,以後肯定還會遇到合適的。再說醫生只是說可能不能生育,並沒有說絕對,慢慢調養一下,也許會好起來。」

  梅曉琳笑了:「沒想到你也會安慰人?好了,話說出來心裡就舒服了許多,我先去忙了。」她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吳家也有一個女兒,聽說也在燕省,不過好像她非常叛逆,沒姓吳,姓了她媽**姓,到底姓什麼,還不清楚……只是隱隱聽說,有可能和邱緒峰聯姻!」

  梅曉琳是無心之語,夏想聽了心中卻猛地一沉,彷彿什麼珍愛的東西要被別人搶走一樣,針刺一樣疼痛!

  怎麼了?他呆立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晚上就接到了連若菡的電話,她說後天就可以成行,夏想連聲說好,聽到連若菡熟悉的聲音,心中柔軟的地方突然被撞疼了一下。

  「若菡,我想你了!」

  「……」連若菡吃了一驚,隨即又開心地笑了,「我是第一次聽你說想我,說說看,是不是有什麼感觸,或是在哪個女孩面前求愛不成,受到了打擊,才想起了我的好?」

  夏想沒有笑,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不是,我就是突然覺得如果有一天,你突然離開了我,我該有多傷心。」

  連若菡也不笑了,被夏想的情緒帶動,也微微有點感傷地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不得不離開你,也只會是暫時的。」

  掛斷連若菡電話,夏想心中還是無比憋悶,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卻又抓不住。他有些煩躁地辦公室走來走去,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就不耐煩地說道:「誰呀?門沒鎖,自己進來。」

  進來的人是政府辦主任許梁。

  許梁還是第一次見到夏想生氣的樣子,心中一驚,以為夏想對他工作大為不滿。也是,夏想來了之後,他不管是在調度用車,還是在發放辦公用品上面,夏想都是最後一個才考慮到的副縣長,現在夏縣長勢力正旺,對他心生不滿也再正常不過。

  許梁就小心翼翼地說道:「夏縣長,我來向您匯報一個情況,政府新配了一輛公車,我覺得您現在工作繁忙,以前也一直讓著幾位副縣長,沒有配上專車,就決定把這輛車調配給您……」

  夏想第一次沒有態度和藹地和許梁說話,而是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哪個副縣長需要,許主任就調配給他就可以了,我自己有車,不需要!」

  許梁一愣,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小夏縣長今天是怎麼了,不是說脾氣一向很好,臉色可是不太對!他急忙陪著笑臉又說:「只買了一輛車,夏縣長您要是高風亮節讓給別人,下一輛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買……」

  「還有事嗎?」夏想沒接他的話,直接就中止了這次談話,「沒事的話,你就先去忙吧。」

  許梁的心在瞬間跳了七八下,壞了,夏縣長記恨自己了,難道是上一次梅書記來他辦公室的事情,自己向邱縣長打小報告被他知道了?糟糕,被夏縣長知道了,就相當於被梅書記知道了。梅書記可是常委,她要是找自己麻煩,還是很容易的。

  許梁一邊擦汗一邊點頭哈腰地退出了夏想的辦公室,左思右想半天,覺得還是去縣委辦打探打探消息為好,萬一得罪了梅書記可不是好事,誰不知道梅書記什麼都敢說,好多人都讓著她。

  夏想不知道,他無意中的不耐煩,竟然惹得許梁提心吊膽了好多天不得安生。

  夏想更不知道的是,正在他煩躁不安的同時,邱緒峰也是大發雷霆。

  邱緒峰發火的對象是工商局局長查方,但發火的原因卻不是因為查方,而是因為夏想。

  查方只不過是運氣不好,前來匯報工作時,無巧不巧正好撞到了槍口上而已。

  查方前來匯報工作,本來匯報得好好的,卻在邱緒峰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剛才還和顏悅色的邱縣長就突然之間臉色大變,晴轉多雲,對他的工作的不足之處狠狠的批評了一頓,越說越激昂,最後差不多就是訓斥的口氣。讓查方灰頭土臉的同時,心中又憤憤不平地想,犯得著這麼罵人嗎?工商局的工作一向開展得還算不錯,就算有點小毛病也是正常現象,邱縣長不留情面地橫挑鼻子豎挑眼,真沒水平。

  腹誹歸腹誹,表面還是要表現出恭敬的姿態,一直等邱縣長罵了幾分鐘之後,也許是罵得累了,也許是覺得罵他也沒有多大意思,就揮揮讓查方走人。

  查方一走,邱緒峰才一口惡氣直衝胸膛,猛然大罵了一聲:「夏想,我他**的跟你勢不兩立!」

  邱緒峰的憤怒源於他接到了京城的電話,告訴了一個讓他無比震驚又無比憤怒的消息,讓他所有的期待都化為了滔天的怒火!

  京城第一家族吳家的女兒,正在燕市,她姓連名若菡,現為遠景集團的總裁。

  連若菡,居然是連若菡!

  邱緒峰本來還十分期待和吳家的聯姻,和梅曉琳聯姻的失敗,讓他幾乎對家族式的婚姻完全失去了興趣,也就沒有當成一回事。但隱約聽到吳家之女有個性,敢作敢為,而且非常漂亮,年紀也比梅曉琳小了幾歲,而且還沒有談過戀愛。

  是男人都有獨佔的心理,邱緒峰自以為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認為他總算時來運轉,也許還能和吳家女兒情投意合,來一場真正的戀愛——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吳家之女竟然是連若菡!

  為什麼偏偏是連若菡?為什麼就不能是別人?

  邱緒峰已經接近了狂暴的邊緣。

  如果說他對夏想和梅曉琳之間的關係,只是猜測的話,卻對夏想和連若菡之間關係的親密程度,幾乎不用猜想也知道,連若菡就算不是夏想的女朋友,她對夏想也是一往情深。別的不說,就憑她將自己最喜歡的車借給夏想一用,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42
第271章 暗算


  邱緒峰不敢說他對女人有多瞭解。但上一次在安縣與夏想和連若菡偶遇,他清楚地記得連若菡的目光從未離開夏想身上片刻,眼中的柔情清晰可見。現在想來,不是濃濃的愛戀又是什麼?邱緒峰越想越怒不可遏,為什麼夏想就像他的剋星一樣,處處成為他的障礙?

  要不找人除掉他?盛怒之下的邱緒峰甚至動了惡念,他以前在京城經常一怒之下打斷別人的手腳,或是把仇人趕出京城,一些陰暗的手段沒少用過。不過當時是年輕氣盛,自從他從政以來,脾氣就收斂了許多,懂得了從全局考慮問題,學會了用迂迴的手段,也慢慢知道世界上的事情,用暴力解決的只是小部分,大部分還是需要用智慧化解。

  邱緒峰也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隨後搖了搖頭,自嘲地一笑,都什麼時代了,還動不動想除掉別人,哪裡像在大家族長大的太子黨所為?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要光明正大的打垮對手,用手腕壓迫得對手無力反抗,這樣的勝利才更舒暢。

  發了一通火,又踢了幾腳椅子,邱緒峰又慢慢平靜下來,打電話讓強江海過來。

  強江海一進來,邱緒峰就讓他關好門,說道:「找幾個可靠的人,跟蹤夏想,看能不能查出一些什麼。」

  強江海不明白邱緒峰突然對夏想產生的興趣,就問:「到底怎麼了,邱縣長?還有要查了什麼,貪污還是別的?」

  「查他生活作風問題!」邱緒峰也知道以夏想現在的位置,也沒有多少貪污的機會。

  「他還沒結婚,有什麼生活作風問題?」強江海不解。

  「他的女朋友是曹市長的千金,看他有沒有和別的女人有曖昧關係?」

  「邱縣長,夏想還沒有結婚,就算他腳踏兩隻船,同時和幾個女人談戀愛,也不是什麼大事。即使他真有事,被我們抓住了把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能拿他怎麼樣。」強江海對邱緒峰的想法並不理解,覺得他是沒事自找麻煩。

  「讓你查你就查,囉嗦什麼?」邱緒峰被強江海問得頗不耐煩,擺了擺手,「找幾個可靠的有眼色的人。別暴露了行蹤,先暗中跟他一段時間再說。」

  強江海鬱悶地離開了邱緒峰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想了一想,打電話給許大根。

  許大根是安縣土生土長的小混混,為人講義氣,又爭強好勝,強江海和他打過幾次交道,覺得他還算可靠,也聽他的話,就準備把這件事情交給他去做。

  「大根,我是強江海。有件事情你幫我做一下……」強江海的聲音熱情又不失威嚴。

  「強縣長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許大根別的本事沒有,但對朋友可以做到兩肋插刀。」許大根一說話,就震得強江海耳朵直疼。

  強江海皺了皺眉頭,他其實不願意和許大根這樣的人打交道,總覺得他們成不了什麼事,但跟蹤人盯梢這樣的上不檯面的事情,他們又最拿手,就只好耐著性子說:「幫我跟蹤一個人,他叫夏想。是副縣長,我要知道他去了哪裡,都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越詳細越好……能不能辦好?」

  「跟蹤副縣長呀?這個可是大事,有點難度。」許大根的聲音又尖又細,聽得強江海直想摔了電話,卻又不得不忍了下來,他知道許大根故意這麼說,是想提條件,果然,許大根停頓了一下,又說,「副縣長都有來頭,兄弟們擔的風險不小,強縣長,得給個說法吧?」

  「好,出了問題我擔著,另外,辛苦費用我會給稅務局打個招呼。」許大根開了一家舞廳和一家KTV,強江海一個電話就可以減免他不少稅。

  許大根牙酸一樣哼哼說道:「那多不好意思……一週之後,我再向您匯報情況。」

  放下電話,強江海罵了一句:「混帳東西,以後再玩死你。」

  對於幕後的種種,夏想一無所知,他正忙碌著安排遠景集團考察度假村項目一事。

  風聲已經放了出去,達才集團暫時沒有動靜,夏想就決定等遠景集團考察之後,就立刻安排天安房產再來考察。造造聲勢,不信成達才不動心。他也給沈立春打了電話,沈立春說已經向成達才做了匯報,成總沒有表態,可能還在猶豫。

  成達才一直不重視郊縣的市場,夏想對此也有所瞭解,所以想要一下打動他,讓他改變主意,也沒那麼容易,不過他相信,只要他把聲勢做得足夠大,遠景集團再高調表示出對度假村的濃厚興趣,成達才最終還會動心。

  成達才一直以燕省業界第一人自居,作為一種新興的銷售模式,度假村和自規劃地皮的推出,極有新意,如果被來自京城的遠景集團搶了先,成達才肯定會心中不快。

  人民廣場的模式就有些模仿森林公園,儘管成達才不願意承認,他在森林公園的一局中,已經落後了遠景集團一步,他肯定要找機會扳回面子。

  上午九點多,遠景集團五六輛汽車駛入了安縣的縣委大院。

  李丁山在代表縣委縣政府對連若菡一行表示歡迎之後。就將連若菡一行交給了夏想和盛大,讓夏想奇怪的是,遠景集團前來考察對安縣來說也是大事,邱緒峰身為縣長卻沒有露面,讓人猜不透。

  連若菡大方得體地應付完場面上的事情,又和盛大客套幾句,就來到夏想身前,笑意盈盈地說道:「夏縣長,我們又見面了。在燕市的時候,你就為我們遠景集團幫了不少忙,所以只要是夏縣長看上的項目。我們遠景集團就會大力支持。」

  盛大在一邊聽了,高興得眉飛色舞。

  高老從後面過來,一把抓住夏想的手,使勁搖晃:「小夏,好久沒有見你,說實話還真有點想你。來,我有一點想法,咱們爺倆好好探討一下。」

  盛大不知道高老是誰,見他直接叫夏想為小夏,連夏縣長也不叫,心裡就想,這老人家跟夏想這麼親熱,難道是他的親戚?不過就算是親戚,在場面上也應該叫一聲夏縣長,畢竟當官的人都非常在意一聲稱呼的。

  夏想如果告訴盛大,就是高省長在高老面前,也老實得像個小學生,盛大估計就會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夏想也一本正經地和連若菡握手,笑道:「歡迎連總來安縣考察。安縣山青水秀,地傑人靈,相信會讓連總感到滿意的。」

  連若菡用小拇指輕輕在夏想手心劃了一下,意思是,小樣兒,裝得挺像,夏想還是板著臉,看不出任何表情,假裝嚴肅的樣子差點把連若菡逗樂。

  邱緒峰站在樓上的窗戶前,咬牙切齒地看著夏想和連若菡寒暄。在別人眼中再正常不過的禮節,現在在他眼中,怎麼看怎麼像二人在眉來眼去。邱緒峰一轉身,狠狠地一腳踢在沙發上。

  然後突然之間,他卻感到了一陣心力交瘁。

  連若菡是吳家的人,又是遠景集團的總裁,聽說她性子要強,不服從家族管教,一直一個人在外面。對家族的話並不完全當一回事兒。邱緒峰雖然也聽家族說過,吳家透露過聯姻的意思,但還沒有正式提出,是不是最後真能落到實處,還未可知。

  平心而論,邱緒峰從上次見過連若菡之後,就對她大有好感。連若菡美得高貴,美得傲然,也美得脫俗,完全符合他的審美觀。所以一聽說連若菡是吳家之女時,他就喜出望外,恨不能馬上和她訂親,將她娶到家中。

  他也知道他的一生恐怕難逃政治聯姻的安排,但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總比娶一個一點感覺也沒有的人強上百倍。對連若菡,他是一百個滿意。

  但他卻馬上想到了連若菡和夏想之間的關係,如同炎熱的夏天,正喝著冰鎮飲料,喝到嘴裡,卻突然發現是滾燙的熱水,難受的感覺讓他直想跳起來罵娘。

  夏想呀夏想,你最先是以李丁山打入政府班子的釘子的身份來到安縣,好吧,我承認你起到了釘子的作用,不但和盛大關係不錯,連梅曉琳也對他言聽計從,你憑什麼?

  邱緒峰對夏想恨之入骨。

  但他恨歸恨,卻又知道,他現階段想在安縣有所作為,想要推進他的水泥廠項目,卻又離不開夏想的支持!

  邱緒峰左右為難,想要不惜一切代價,置夏想於死地,心裡又清楚夏想別看年紀不大,級別不高,但在燕市卻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以邱家對燕省和燕市的影響力,還暫時動不了他。而且他為人圓滑,左右逢源,在安縣也慢慢有了人脈和根基,只要李丁山在位一天,他就很難挑出夏想的錯,甚至可以說,不被夏想和李丁山聯手算計就不錯了。

  難道就這樣嚥下這口惡氣?

  邱緒峰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忽然眼前一亮,對了,既然有傳言說夏想的女朋友是曹市長的千金,他就不可能再和連若菡在一起——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京城。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43
第272章 京城第一家族


  「爸,您說吳家的女兒叫連若菡。她沒有男朋友吧?」

  「沒有,吳家說了,連若菡眼界清高,一般人根本不入她的眼,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怎麼了緒峰,你聽到什麼流言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也不算什麼流言,只是我看到連若菡和一個人走得比較近,他們好像關係比較密切的樣子,所以才特意問一問。」

  「哦?這事等我向吳家正式提親的時候,再私下裡問個清楚。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夏想,是安縣的副縣長。」

  「夏想……好,我記下了。」

  掛斷了電話,邱緒峰再回到窗前,發現夏想等人已經離去。他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夏想,你先別得意……你想娶市長千金,那就別招惹連若菡。連若菡是京城五在家族的第一家族的千金,你不配娶她,吳家的勢力不是你所能想像的,即使他們邱家在京城也排得上號,但和吳家一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語。所以對邱緒峰來說,吳家主動提出聯姻,他是又驚又喜,頗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夏想居然敢不明不白地和連若菡在一起,等著承受吳家的雷霆之怒吧!

  在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盛大和副縣長楊德華、副縣長夏想的陪同下,遠景集團總裁連若菡一行,實地考察了度假村項目。因為連若菡有盛大和分管副縣長楊德華陪同,夏想就沒有再上前去湊熱鬧,而是落在了後面,和高老一起說話。

  高老要和夏想商議鋼廠和藥廠整體搬遷之後,到底是建高層還是多層。連若菡的意思是建多層住宅或者別墅,高老的意思是建高層,因為高層是以後的發展趨勢,而且利潤空間也大一些。

  夏想清楚,十年內,高層確實是發展方向,但十年後,因為高層越來越多,在市民眼中,高層就失去了高檔感和神秘感,同時因為又經過科學論證,住在9層以上的居民容易吸進大量的空氣中浮塵和染污物,慢慢地多層住宅就又重新吃香起來。

  可惜的是,人**炸,人多地少,沒有再建造多層的地皮可供揮霍,高層就越蓋越多。

  但現階段來說。還是高層合適,一個項目可等不了十年的開發週期,還是現階段的利益重要。夏想就說:「我還是支持高老的想法,高層在今後十年之內會一直是主流,不止燕市,國內到處都是地皮稀少,高層可以為更多的人的解決住房問題。連總的想法有點脫離實際,她總是按照她的消費觀念來推測市場,她並不知道,她和普通百姓的消費能力,有天壤之別。」

  「你敢說她脫離實際,我可不敢。」高老也挺有意思,小孩一樣嘿嘿直笑,「你得幫我勸勸她,讓她改變主意。現在市裡已經傳出了風聲,鋼廠和藥廠可能最晚明年春天開始搬遷,有不少人對這兩處寶地心動,聽說領先房產和達才集團都有意插手。」

  事情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夏想聽了不免頭大。領先房產現在深陷西水別墅泥潭不可自拔,居然還想染指鋼廠和藥廠的地皮,難道是借此打一個翻身仗?達才集團動心也在他的意料之內。成達才對遠景集團以開發森林公園為由,帶動周圍房價升值的策略看得一清二楚,雖然知道了遠景集團的意圖,但還是晚了一步,沒有搶上森林公園的地皮,儘管他現在又開發了人民廣場,如果有一個可以沉痛打擊遠景集團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燕省房地產業第一人的稱號,不能空叫。若是達才集團拿下了鋼廠和藥廠的地皮,將會給遠景集團進軍燕省的房地產的意圖迎頭一擊,不但讓遠景集團的如意算盤落空,為他人做了嫁衣裳,而且還會大大減緩遠景集團在燕市乃至燕省前進的步伐,可以說一舉數得。

  夏想知道,恐怕到時鋼廠和藥廠的地皮爭奪戰,將會非常慘烈!從他的本心出發,他自然會不遺餘力地支持連若菡。

  度假村只是剛剛立項,就在風景區的半山腰的一處,劃出一塊空地,只有一些工作人員在用簡易圍欄圍起來。不過此地的風景確實不錯,山風陣陣,舉目四望,一片蒼茫,讓人頓時心胸開闊,唯一的缺點就是在半山之上,要是下山的話,步行需要半個來小時。

  有錢人都是懶人,不解決出行問題,度假村不好銷售。

  幸好盛大也早有對策。他主動向連若菡解釋:「如果坐景區的纜車上下山肯定不太方便,縣裡決定出資,為度假村專門修建一條雙向纜車,只為度假村的住戶提供服務。」

  連若菡回頭看了夏想一眼,見他和高老談得正歡,心中微有不快,是你叫我過來考察的,我覺得這塊地方還真的不錯,遠景集團來這裡發展也未嘗不可,你卻沒事兒人一樣躲在後面聊天,真氣人。

  氣歸氣,連若菡在盛大面前,還是一副白領麗人的作派,集團總裁的身份也拿捏得恰到好處:「盛縣長各方面都考慮得十分周全,確實是真心干實事的領導,我們遠景集團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務實的官員打交道。可以說,這塊地方真的不錯,空氣清新,又位於風景區中,還可以登高遠望,除了開發成本高一些之外,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缺點……我們遠景集團會慎重考慮這個項目的,回去後。我會讓專門的人負責前期的準備工作,拿出意向書出來。」

  盛大喜出望外:「連總好眼光,有氣魄。縣裡的各項優惠政策自不用說,如果遠景集團真的決定投資度假村項目,我可以向邱縣長建議,讓夏縣長分管旅遊和建築這一塊,到時由夏縣長出面和連總打交道,想必會更合作愉快一些。」

  連若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想盛大還真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物,看了出來她和夏想之間關係不一般。拋出了一個足夠誠意的許諾。

  連若菡還真的動了心,想來安縣投資度假村。不過一想到邱緒峰是縣長,心裡就覺得好像眼前美景突然現出一片迷霧,讓人心中極不舒服。

  家族也真有水平,居然提出和邱家聯手,還要拿她當聯姻的工具,想得美!邱家在京城也算大家族,但還配不上吳家。

  連若菡在第一次接到家族電話時,聽到對方含蓄地提出有可能會政治聯姻時,她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句:「別打我的主意,沒可能!」然後毫不客氣地就掛斷了電話。

  她毫不顧及對方是長輩的身份。

  對方電話第二次打過來的時候,口氣也軟了許多:「若菡,你是家族的長女,代表著家族的利益,其他人也可以,但都遠不如你在家族中的位置重要。你也要為家族的前途考慮考慮!」

  連若菡還是一副沒有商量的口氣:「對不起叔叔,你可以讓我爸親自打電話給我,讓他來說服我。如果他不打,您再打來的話,別怪我不接。另外,遠景集團是我的自己的產業,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從家族中拿過一分錢,家族給我安排的前途我也不要,所以不要再和我提家族的利益……對我來說,除了我是吳家的女兒之外,我和家族並沒有什麼瓜葛,我連姓都是姓媽**姓!」

  「放肆,別以為家族不會動用力量壓你。你一個小小的遠景集團,能折騰出什麼風浪?你是你爸爸的女兒,不管姓什麼,都是吳家的人。」叔叔的聲音透露出威嚴和威脅,「你大了,該懂事了,別再胡鬧了。在家族利益面前,任何個人的利益都必須讓步。」

  「我姓連,不姓吳。已經表明了態度!」連若菡再一次堅決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就再也沒有響起。

  不過連若菡也知道,叔叔雖然威嚴,但還是非常疼愛她,大伯就不好說了。假如家族真的動用力量壓她,她又能如何?抗爭是鬥不過家族龐大的勢力和關係網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因為夏想的事情,她已經夠煩了,家族真的現在因為聯姻主動找她的麻煩,索性她也豁了出去,誰怕誰!

  連若菡的倔勁上來,她的任性和倔強,是誰也阻攔不了的。當年她為了逃避家族對她的安排,一個人在外面四處遊玩四處探險,何曾退卻過?與她相比,曹殊黧也好,肖佳也好,甚至夏想自己,都比不上她的堅決。

  中午的時候,盛大代表縣委縣政府在縣委招待所宴請連若菡一行,高老不耐煩應付,想拉夏想單獨找個地方吃飯。夏想想走,卻被連若菡叫住,她的樣子既像埋怨又像玩笑:「夏縣長,我可是看你的面子才來安縣考察,你扔下我去和高老密談,不太合適吧?」

  夏想一見就連若菡不高興了,也不知道哪裡惹了她,只好陪笑:「連總說笑了,高老盛情難卻,我可不敢拒絕,不過既然連總開口了,高老,我們就留下?」

  夏想將球踢給了高老。

  高老人老成精,自然知道連若菡是不想夏想離開她的視線,就笑:「好,我們就不搞特殊化了,就聽連總的吩咐,留下來吧。」

  夏想和高老分別坐在連若菡的兩側作陪,按說不合規矩,但遠景集團得罪不起,盛大又和夏想要好,也就不在意太多。楊副縣長坐在下首,心中有氣,憑什麼讓夏想坐在上首?到底是年輕,一點規矩都不懂!

  盛大將楊副縣長的不滿的神情看在眼中,心想還真是一個老糊塗,都看不出來連總對夏想的重視,也看不出來連總是看在夏想的面子上才來安縣考察的,如果沒夏想,你楊德華別說和連總坐在一起,就是見也見不上她一面。

  遠景集團是什麼公司?是開發森林公園,投資上億可以幾年不求回報的大公司,是連陳市長都要陪著笑臉說著好話的京城投資商!如果沒有夏想的關係,燕市十幾個縣,比安縣條件好的縣比比皆是,別說遠景集團不會到縣裡投資,就算投,也輪不到安縣的頭上。

  老糊塗了,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自重!盛大越看楊德華越不順眼。

  還好大家都是場面人,一頓飯吃得還算熱鬧,達到了盛大想要的效果。飯後,盛大藉口有事提出告辭,就說:「夏縣長和連總是老相識了,多陪陪連總。我中午要開個會,就不能陪連總了,連總多擔待。」

  開什麼會,你有會我還能不知道?夏想就對盛大的謊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也不點破他。楊德華卻沒有眼色,非要留下來和高老談談他關於度假村如何利用風景區的優勢,充分將資源最大化,高老應付幾句,他也知道遠景集團並沒有真正要投資度假村的打算,同時對於楊德華這樣一個純粹的官僚,他更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料楊德華非纏著不放,高老就不高興了:「楊縣長,中午我有午休的習慣,準備休息一下,麻煩你……」

  楊德華老臉一臉尷尬,忙說:「是我大意了,對不起高老,那我先告辭了……」他走就走吧,偏偏又多嘴說了一句,「夏縣長,一起回去吧?」

  「我和小夏是忘年交,我有點個人的事情要和談一談。」高老一臉慍怒,簡直對楊德華無語了。

  楊德華悻悻地離開,到了樓下還不滿地說道:「什麼事情都和夏縣長密談,哪還要我這個分管副縣長有什麼用?純粹是擺設。」

  盛大從旁邊的角落裡閃了出來,冷不丁扔下一句:「老楊,你現在要是主動退下,說不定還能撈一點好處,否則……嘿嘿。」

  盛大說完就走,楊德華愣在當場半天,最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老了,算了,不爭了。」

  高老說是有午休的習慣也不是騙人,楊德華一走,他就耐不住睏意,到旁邊的房間睡下。

  招待所一共給遠景集團開了四五個房間,讓他們臨時休息。夏想自然就留在了連若菡的房間,他知道,連若菡肯定有話要說。

  果然,等所有人離開,連若菡突然就撲入夏想懷中,溫柔地說道:「抱緊我!」

  溫香軟玉撲滿懷,夏想緊緊抱住她的細腰,用力與自己貼在一起,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我知道你的情緒有點不多,告訴我,是不是家裡又逼你什麼了?」

  連若菡點頭,象小雞吃米一樣,頭一下一下撞在夏想的胸膛,撞得他有點隱隱作疼。她的聲音有點傷感,但更多的是決絕:「他們又要逼我嫁人,讓我當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想要擺佈我,休想。」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遠景集團是我個人的公司,和家族沒有任何關係,不屬於家族的財產,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要過家族的利益。不過集團的一些員工有的是家族的人,有的則是家族派人,暗中監管我的。還有,高省長來燕省,為遠景集團鋪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給我施加壓力,讓我知道,我永遠也脫離不了家族的控制和勢力範圍。而且高老……」

  「高老名義上是總設計師,實際上也是要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負責向家族匯報,對不對?」連若菡一說,夏想就立刻猜到了高老的兩重身份。

  「是的,高老是家族的核心成員之一,雖然他不在決策層,但他的意見很受重視。」

  「那高老有沒有向家族匯報你的所作所為?」夏想關心的是和藹可親的高老,如果真是一個間諜一樣的存在,就太讓人失望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根據我的猜測,高老應該是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沒說。」連若菡突然臉色微微一變,小臉一臉堅毅,「我一向尊重高老,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打小報告的人,我也會對他不留情面……」

  夏想嘆了一口氣:「事情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我會親口向高老證實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站在我們的對立面,我也無話可說,只好和他一刀兩斷。和他再是一見如故,再聊得投機,只要是對你不利的人,就是我必須防範的人。」

  連若菡輕輕地「嗯」了一聲,語氣溫柔得甘甜如蜜:「反正我跟定你了,誰也別想拆散我們。」她又歪著頭看著夏想,忽然又笑了,「你知道他們讓我和誰訂親嗎?」

  夏想心中一直煩悶一直莫名其妙的不安,突然就找到了一個發洩口:「邱緒峰?你們京城吳家,到底是什麼樣一個恐怖的家族?」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家族,是因為我一是對他們沒有好感,二是對他們的勢力也真的不太清楚。我爸排行老2,我上面大伯下有叔叔,還有一個姑姑,但我和他們的關係都很疏遠,包括我爸爸!爸爸、大伯和叔叔都是省部級官員,也不算多了不起,家族中最有權威的是我的爺爺,他……還是不說他了。」連若菡終於打開心扉,向夏想談起了她的家事,「我三歲的時候,媽媽就和爸爸離了婚,去了國外,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而爸爸再婚後,一直在南方和西北當官,回京城很少,因為繼母的原因,他一直以工作忙為由,不把我帶在身邊。我一個人在京城,在堂兄堂妹中,孤零零地長大,每次看到別人和爸爸媽媽享受天倫之樂,就心中格外刺痛。」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44
第273章 和連若菡的約定


  「長大後,我對爸爸就越來越恨。也許恨中還摻雜著得不到父愛的不滿,總之是愛恨交加。我就在心裡發誓,我只是屬於我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人,不屬於爸爸和媽媽,更不屬於家族。所以我從高中時就開始做生意,慢慢地越做越大,等大學畢業時,就成立了遠景集團。」

  「不料大學一畢業,家族就以政治聯姻為由,要為我安排婚姻。我對家族沒有認同感,連爸爸媽媽在我心目中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家族能算什麼?所以我拒絕了他們的安排。他們大為不滿,讓我爸打電話給我施加壓力,我只問了爸爸三句話:你告訴我你和媽媽為什麼離婚?你告訴我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愛過我?你告訴我當你為了你的愛情和事業,將我一個人拋棄在京城的時候,你心中有沒有一點愧疚?三句話問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就掛斷了電話,從此再也不敢打電話給我!」

  沒想到,連若菡還有這麼傷心的往事,夏想將她抱得更緊了。心中一陣憐惜。她一個人真不容易,怪不得在壩縣初遇她的時候,她的脾氣倔強而任性。

  連若菡家族的勢力究竟有多龐大,雖然她簡單一說,夏想還是心中沒底。以連若菡的年紀,她的父輩官至省部級算是正常,主要是老爺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估計老爺子的影響力,應該是一個恐怖級的存在。夏想不敢去猜想。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放過我,想盡一切辦法逼我答應。一氣之下,我把公司交給別人打理,自己一個人跑得遠遠的,一是散心,二是躲開他們的糾纏。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很不幸遇到了你。」連若菡眼中有晶瑩的東西閃動,定定地看著夏想,笑得有些古怪又很開心,「我現在才知道,比起以前的不幸,遇到你才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不幸!」

  夏想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我真有這麼好?我都不知道原來我的威力這麼大。」

  「去,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連若菡朝夏想胸膛結實地打了一拳,還不結恨,又抬腿踢了他一腳,才說,「你幹嗎好好的,非要招惹我?害得我現在不上不下。你又不娶我,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夏想聽了連若菡的話,忽然想通了一個問題:「聽你剛才一說,好像家族對你的影響力也有限得很,那你以前總拿家族的壓力說事,還說我不娶你,你就沒有辦法和我在一起,會被家族想方設法迫害……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真傻還是故意氣人?」連若菡不滿地說道,「家族對我的影響力是有限,但他們有的是辦法迫使你就範,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前途黯淡,只要他們發現你存在的話……當然,我也不傻,作為女人,誰不想和自己所愛的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也想用一些真真假假地方法,讓你痛下決心娶了我。」

  連若菡大膽地說出真心話,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想,等他回答。

  「只恨我們認識晚了一步,如果我現在辜負了黧丫頭,娶了你。你能想像得出來,她會多麼傷心?會不會做出傻事?」夏想又將連若菡抱在懷中,知道她一片心思,耍了小心眼也好,故意逼他娶她也好,從她的角度考慮,都無可厚非,「黧丫頭比你柔弱,遠沒有你堅強,傷害她,我都不敢想像。」

  連若菡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了,我沒有權力從她手中把你搶過來。要是換了一個人,我肯定會於心不甘,但對於黧丫頭,我也是不忍心傷害她。她太善良了,也太讓人愛憐了……」忽然她又一臉輕鬆地笑了起來,掙脫夏想的懷抱,「我現在想開了。」

  「想開什麼了?」

  「不告訴你,你自己去猜。」

  「我猜不到!」

  「猜不到就憋著,自己難受去。」

  「……」

  「邱緒峰的前未婚妻是梅曉琳。」

  「我已經知道了,嗯,也是剛剛知道。」

  「那你對邱緒峰感覺如何?」夏想假裝一臉緊張地問道。

  「我覺得還不錯了,白白淨淨,戴個眼鏡,說話客氣,走路腳步輕,像個好人。」連若菡就故意氣夏想,還一臉不服地回敬他說,「嫁給他。也不算太吃虧了,是不是?」

  「是什麼是?」夏想生氣了,吃味地說,「邱緒峰一臉白淨,再年輕一點,一看就是小白臉,再老一點,一看就是大奸大惡之人。現在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一個公公。」

  「公公?」連若菡一愣,然後樂不可支地打了夏想一拳,「你也太壞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這樣罵人!難道說,你還真的在乎我?」

  「當然在乎,你是我生命中最在乎的人……」夏想硬生生把「之一」又嚥了回去,哄女孩子,有時候還是需要說點謊話的。

  連若菡感動了,她拉住夏想的手:「我知道你沒說真話,不過不要緊,我已經很知足了。邱緒峰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管他。我不是梅曉琳,對家族也沒有什麼歸屬感。逼得急了,大不了我去國外。」

  提起國外,夏想忽然靈機一動:「你有關係的話,還是取一個外國國籍吧,以後在國內做生意也好,或者是做別的事情,都有便利之處。」

  「這個倒是個好辦法,我會想想辦法的,你說我入美國國籍怎麼樣?」連若菡真的很聽夏想的話,他一說,她就動了心。

  「雖然美國人民比較現實。是邪惡的資本主義國家,讓我們家若菡過去,我也不大放心。不過想想以若菡的本領和性格,去了美國也不吃虧,就當幫助美國人民進步了。」

  夏想的話把連若菡逗樂了,她咬著嘴唇,媚眼橫生,俯在夏想耳邊說了一句話。

  夏想一下愣在當場,半天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還有另外兩個條件……」連若菡繼續顯露千媚百嬌的一面,讓夏想心裡發癢。

  「什麼條件?」夏想急急地問。

  「暫時先不告訴你,到時再說。」

  夏想無奈地搖搖頭:「你現在越來越妖孽了,我都治不了你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這一輩子,你別想治住我!」連若若近似於咬牙切齒地說道,可以看出來,她對夏想不能娶她,始終耿耿於懷。

  下午盛大又來陪同連若菡,還是詳細介紹了一些優惠政策。他說,連若菡只管聽,不發表意見。既然夏想說了是想讓達才集團來投資,她就斷了來安縣投資的念頭,尤其是當夏想知道吳家想和邱家聯姻之後,更不允許她多來安縣。

  別說,夏想一緊張,連若菡還是有點小小得意的。女人都喜歡被自己喜歡的人在意,夏想的緊張和小氣,表明了他確實吃醋了。

  夏想吃醋歸吃醋,正事還是要辦,他躲在另外一個房間,和高老商議高層的問題,討論正熱烈的時候,他突然問了一句:「高老,如果有一天我忽然發現,我一向特別尊重的一個人,他暗中做著對不起我的事情,我該如何面對?」

  高老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夏想半天,忽然又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友,你的言外之意是說我為老不尊,暗中向家族通風報信了?」

  「我可不敢指責高老,高老德高望重,我沒有資格敢說您的不是。」夏想話說得客氣,不過語氣卻沒有那麼尊敬。他和人交往,一向還算和善,很少當面和人翻臉。但他也有底線,曹殊黧和連若菡,就是他不能觸及的底限。

  高老愣了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小夏呀小夏,一直以來我還以為你已經成熟穩重得沒有血性和衝動了,沒想到今天也能見到你失態的時候?呵呵,才讓我感覺到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年輕人,衝冠一怒為紅顏才顯真性情……」

  笑完之後,高老又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我老了,又是搞設計出身,對權力沒什麼慾望,沒有慾望,就沒有什麼可以制約我的東西。而且我在家族之中,位置不高不低,雖然沒有資格參預什麼重大的決策,但說話還是有一點份量的。不過我這一個人有一個優點,不愛說話,所以說起來,他們對我這個老頭子還算比較尊重,也放心得很。他們讓我定期匯報若菡的行蹤,尤其是她感情上面的問題,我本來不願意,不過為了能來燕市看一看,能在這個新興的城市,留下自己的手筆,也勉強答應了下來。」

  夏想聽高老親口承認他確實有監視連若菡的舉動,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高老繼續說:「說實話,我挺喜歡若菡這個孩子,任性,但又不失原則。要強,其實又有軟弱的一面。她從小到大雖然得到家族的不少寵愛,但她還是與他們格格不入。我是看著她長大的,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我對她只有一個期望,就是希望她能快樂,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喜歡自己想要喜歡的人,哪怕那個人不能給他婚姻。」

  夏想低下了頭,高老目光如炬,早就看出了他和連若菡之間的情感糾葛,也知道自己選擇的是曹殊黧。

  高老見夏想的樣子,呵呵笑了起來:「別慚愧,幾千年了,男人一直三妻四妾,現在一夫一妻才幾十年,想要一下子讓男人老實下來,也沒那麼容易!我不是老古董,有些事情我心裡清楚得很,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當然,若菡的事情我還是要向家族匯報的,不匯報,他們也許會再派其他人過來。我每次匯報也只有兩個字:正常,他們就算不太相信,也不敢多問我,哼,在我面前還是小字輩,想質疑我,他們也得有資格才行!」

  高老像個老小孩一樣,一臉陰謀得逞的壞笑,說道:「怎麼樣,小友,我這個老友還算稱職吧?你還對我有沒有意見了?」

  「沒了。」夏想服氣了,和高老的童心不老相比,他發現自己還是嫩了一點,只好認輸,「對不起高老,我錯怪您了。」

  「你要是不為若菡出頭來質問,我才瞧不起你。」高老伸手不輕不重在夏想頭上敲打了一下,「不過我還得打你一下,誰讓你沾了天大的便宜,若菡這麼好的閨女跟了你,你以後要對她好一點,否則我也要找你麻煩。」

  夏想揉揉頭,傻笑一下:「我記下了,高老。」

  「好了,閒事說完,我們繼續討論正事——你覺得現在階段在燕市建30層以上的高層,會有市場嗎?」高老一討論起來房地產和規划來,簡直就是一刻不停,夏想也是被他吵得頭疼,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誰讓高老替他和連若菡隱瞞真相呢?

  因為高老的原因,本來說要下午回去的遠景集團,一直等到晚上才走。盛大忙前忙後,滿心歡喜地以為遠景集團來投資是八九不離十,等連若菡一走,就非要拉著夏想一起吃飯,想從他嘴中探探口風。

  夏想架不住他的熱情,就和他一起吃飯,同時告訴他,不要著急,遠景集團高調要介入安縣的度假村,其他開發商肯定也會有想法,到時再多比較幾家,看哪家條件最優厚就定哪一家。

  盛大雖然覺得遠景集團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但夏想既然說了,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就說:「我明天就向邱縣長的提議,讓老楊休息算了,他現在有點老糊塗了。」

  「別了,我還是以李書記為主,同時算是為你跑腿,就不出這個頭了。」夏想的考慮是現在邱緒峰肯定也知道了自己和連若菡之間關係密切,他肯定極度不爽,現在就沒有必要去主動找事。

  盛大卻理解成了夏想不居功,為他著想,心裡感動,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說道:「夏老弟,你幫我這一次,我永記在心,以後絕對不會虧待你。」

  在夏想的運作下,兩天後,天安房產老總孫現偉前來安縣考察度假村項目,對該項目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與天安房產一同前來的,有省市兩級報社的記者,還有市級電視台也有記者隨行,夏想就對孫現偉很會做事的風格大感滿意。

  天安房產走後,在燕市小範圍內,算是小小地宣傳了一次,雖然影響不大,但因為有遠景集團的介入,安縣還是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許多燕市市民都把目光投向了離燕市70多公里的西面的安縣,都在紛紛猜測,安縣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明星縣?

  其實在官場之上,安縣因為有三個年輕的副縣級以上的領導,早就成了明星縣。但普通市民關注的焦點顯然和官員不同,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安縣的一些引人注目的舉動,因為大家都對遠景集團比較熟悉,對天安房產也算小有印象。因為人人都要吃菜,十里鋪蔬菜批發市場是天安房產的傑作,還是有不少人略有耳聞,因此,借助遠景集團和天安房產的影響,安縣的知名度大大地上升。

  燕市市政府,市長辦公室。

  陳風看到了報紙上的報導,笑呵呵地對江天說:「不用說,又是小夏的手筆。你說這個小夏,怎麼鬼主意就這麼多?總能想出出人意料的辦法,而且有些辦法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仔細一想,他的法子中總有四兩撥千金的妙處,總能借力打力,一舉數得,我還真有點佩服他的腦子還真好使。」

  江天微笑著說道:「夏縣長有能力,又有出眾的商業眼光,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所作為的。」

  陳風打量了江天幾眼,忽然問道:「江天,你跟了我時間也不短了,有沒有想要外放的想法?」

  「陳市長,我……」江天突然激動起來,搓著手,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我不捨得離開老領導。」

  陳風擺擺手:「不捨得也要離開,我也不想放你出去,畢竟再找一個合格的秘書不容易,不過也不能耽誤了你的前程。景縣的縣長要調走,你就去景縣當一任縣長,怎麼樣?」

  「我……」江天漲紅了臉,一直以來他都盼望著能主政一方,自己當家作主,不再跟在領導身後,不管是大跟班還是小跟班,總之就是跟班,沒想到機會說來就來,讓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而且陳風的話也確實讓他有點感動,他也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謝謝陳市長的栽培,我一定不辜負您的重託。」

  江天的表現讓陳風還算滿意,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夏想,想起了他有點狡黠又有點誠懇的笑容,越想越覺得他說話辦事讓人討喜,總能恰到好處地讓你感到心裡舒坦。不過一想起夏想好久都沒有打電話給他,不由得心裡有點生氣,這個小夏,說他會辦事,也挺會來事,說他不會辦事,這麼長時間別說過來見他,連個電話都沒有,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陳風的不滿夏想自然不知道,但他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過陳風,也清楚自己做得有點不對。他不是不想見陳風,也不是不願意打電話給他,而是總覺得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夏想自認欠陳風不少,最近做了不少事情,但都和陳風無關,他就一直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陳風面對面談一次,談談他對燕省局勢的看法。

  遠景集團和天安房產掀起的安縣熱潮,自然而然地就傳到了成達才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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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投資和查案


  成達才的私家別墅中。成達才和王鵬飛相對而坐,笑著品茶。

  「小朋友演戲給我看,有點意思。其實安縣的度假村有前景,能賺錢,但和我的近期規劃不符合,我本不想插手……」成達才很隨意地坐在王鵬飛對面,身子斜斜地靠在沙發上,他和王鵬飛說話的態度也是一副輕鬆的口氣,顯然,燕市的第三號人物王鵬飛,還不夠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不過,這個夏想總能抓住一點讓人又不能完全放下。」成達才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雙眼之間,無奈地笑了笑,「不符合我的近期規劃,但卻和我的長遠規劃不謀而合,如果我現在錯過這個機會,我相信憑他和遠景集團、天安房產的交情,這兩家肯定會有一家投資度假村,作為燕省的龍頭老大,被一個外地的開發商搶了先。是很丟面子的事情。」

  王鵬飛淡淡地笑:「成總的意思是,夏想拿捏得很準,知道達才集團一定會出手?那他又有什麼目的?」

  「我也只是猜測,覺得他也有意要達才集團投資,因為他是最先向沈立春透露這個項目的。」成達才忽然又不自信起來,「也說不定他不過是隨口向沈立春一提,要不怎麼就沒有了下文,反而請去了遠景集團和天安房產?這個小朋友,倒是有意思得很。老王,你的意思是,集團要不要投資?」

  「只要有前景,還是出手好。」王鵬飛本來猜測夏想有可能是借開發度假村,有意拉達才集團過去投資,從而可以有機會和達才集團的關係更密切一層,不想被成達才的思路一攪,他也變得不自信起來,猜不准夏想的心思,「也許就是一次普通的招商活動,成總要是認為度假村的思路還可以,就要早些出手,否則晚了一步,說不定簽定了協議,就沒有機會了。」

  「夏想辦事比較穩重,他要是急著見效益,也不會大張旗鼓地壯大聲勢了,肯定是想藉機宣傳一下。再等兩天,兩天後。讓沈立春聯繫安縣方面,派人實地考察。」成達才下定了決心。

  如果夏想知道因為成達才的一時猶豫,才讓精通官場之道的王鵬飛也沒有猜到他的用意,他指不定會大笑三聲。

  當然,現在的他暫時笑不出來,因為厲潮生的事情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梅曉琳也知道了連若菡就是吳家女兒的事情,她找到夏想,一臉驚訝:「你天生就是厲潮生的對頭是不是?我是她未婚妻的時候,你就常和我在一起,還惹得他發火。現在倒好,有可能成為他下一任未婚妻的連若菡,竟然是你的眾多的女朋友之一?」

  「拜託,梅書記,你好歹也是我黨優秀的共產主義戰士,是人民群眾信任和敬愛的縣委副書記,在開口說話之前,能不能稍微思索三分鐘?」夏想對梅曉琳簡直哭笑不得,說話也太直來直去了,一點也不懂得含蓄,「我和連總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拉倒。還想騙我?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告訴你說,一般人說假話我都能看出來。還有我也沒有別的意思,相反,我還是很高興,邱緒峰真是活該,早知道他們邱家這麼沒有水平,沒解除婚約之前,我先給他戴一頂綠帽子該有多好。」她又看了夏想一眼,「就當便宜了你。」

  夏想差點無地自容,算了,在梅曉琳面前,他始終提不起一點旖旎的感覺,總不把她當成女人看待,搖搖頭說道:「你沒機會了,只能事後幸災樂禍一下了。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說說厲潮生吧。」

  「厲潮生?他沒什麼好說的,你不是已經遞上去材料了,我想紀委的人應該已經暗中行動了。」她又拿出一份材料,「這上面列出了安利公司的股東和游麗隱藏的親戚關係,你可以再交給紀委的人。我相信,厲潮生一定會被我們打倒。」

  然後她又沖夏想曖昧地笑了笑:「好樣了,小夏,我支持你。不管連若菡是不是和邱緒峰訂親,你和她成了好事再說……先下手為強。」

  夏想摸了摸臉,感覺到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堂堂的縣委副書記,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讓他一個大男人聽了都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的話。

  而且副書記還是一個美女!

  夏想就感到壓力很大。

  厲潮生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在蕭伍找到新的證據之前。暫時還拿他沒有辦法。

  兩天後,沈立春代表達才集團,前來安縣考察度假村項目。

  邱緒峰在生了幾天悶氣之後,又和京城聯繫了幾次,得知吳家委婉地提出,聯姻一事可能暫時要緩上一緩,他就知道連若菡肯定不會喜歡自己,尋思一番之後,他就決定靜觀其變,看吳家如何收拾夏想,而他還要表面文章做足,要維護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

  不過對於吳家主動提出聯姻一事,邱緒峰也偶而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吳家拋出了一個誘餌?不過是讓邱家入套的一個計謀?

  所以達才集團前來視察,他主動提出要出面接見。

  不過按照順序,他還得排在李丁山後面,在李丁山走完過場之後,邱緒峰才上場,又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中氣十足地講了有20多分鐘,最後又非常熱情地和沈立春握手。

  沈立春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官僚,一眼就能看出來邱緒峰和盛大、夏想不太對付,也虛情假意地應付了幾句。然後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邱縣長,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做事情愛認人。認準一個人的話,就非常願意和他合作,哪怕不怎麼賺錢,做事也做得開心。我和夏縣長算是至交,投緣,有他在安縣,我們來投資也放心。」

  許多基層幹部對資金和政績的渴望,就和缺奶的孩子見到親娘一樣,如飢似渴。也有一些地方甚至出台政策。拉來多少投資,就可以直接任命為副縣長。達才集團作為燕省的龍頭企業,實力無須置疑,在燕省的影響力也是無人可比,沈立春既然能代表達才集團來考察,可見也是達才集團的核心人物。

  他剛才的一番話,可以說非常耐人尋味,明顯是要抬一抬夏想,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抬,是直接將夏想和投資掛鉤,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夏想在,夏想管事,達才集團的投資就有保障。

  反之亦然。

  邱緒峰臉上帶著笑,心中卻掀起了軒然大*。

  他一直認為夏想最大的後台就是曹永國——燕市的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他能有今天的一切,也全是因為曹永國照顧的原因。沒想到,達才集團的副總沈立春,竟然能說出投資全是因為夏想的重話出來!

  達才集團的影響邱緒峰清楚得很,達才集團是一個連省委書記都要讓上三分的龐然大物。據說達才集團老總成達才,是連燕市的一般副市長都請不動的人物,陳風的面子在成達才面前就未必好用,更何況是沒有根基的曹永國。

  邱緒峰明白,沈立春剛才的話,絕對不是因為曹永國的面子,那夏想又憑什麼讓達才集團如此看重?他忽然感覺背後生起絲絲涼氣,儘管他是太子黨,邱家在京城也有高官,但不是說京城的高官就有能影響到一省一市的能力,又不是中樞的高官,有時說出的話,別說燕省會聽,就是燕市也未必會給面子。

  夏想到底是什麼強硬的後台,會讓達才集團也高抬他幾分?邱緒峰看著在一旁笑眯眯的夏想,心中突然打了個寒戰,感覺夏想看上去有些憨厚的笑容,不知道隱藏到多少不為人所知的可怕的秘密。

  在官場上。有些秘密不但可怕,而且致命。

  在一瞬間,邱緒峰忽然下定了一個決心,就是以後決不在正面和夏想衝突,該給他的好處一點也不少,該讓他得到的一點也不落下,最少也要做表面的和平共處,然後……然後再在背後尋找合適的機會,捅他一刀!

  夏想是李丁山的釘子,又和梅曉琳似乎有過曖昧,還和連若菡不清不白,是可忍孰不可忍,邱緒峰沒辦法若無其事地嚥下這口惡氣,他要報復。

  但他也知道憑他的能力還動不了夏想,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麻痺他,然後借刀殺人。他所借的刀,自然是吳家。因為連若菡的事情,吳家肯定不會放過夏想,他只需要躲在背後煽風點火就可以了。

  應酬完畢,邱緒峰笑呵呵地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小夏縣長,有人脈就有前途,好好幹,安縣人民不會忘記你的。」

  「謝謝邱縣長,我會努力的。」夏想也是一臉誠懇的笑容,他對邱緒峰若無其事的態度也是心生警惕,凡事都寫在臉上的人反而容易對付,象邱緒峰一樣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才是最不好對付的人。

  考察過程乏善可陳,好在沈立春早就得了夏想的資料,對度假村項目已經瞭如指掌,在盛大的陪同下走了過場之後,就代表達才集團草簽了意向書。

  盛大從沈立春出現後,大腦就一直處於暈眩狀態。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夏想竟然真的把達才集團拉來了。

  誰不知道達才集團的實力和影響,自成立以來,達才集團投資的項目,還沒有虧損過!更讓盛大感到喜出望外的是,堂堂的達才集團的副總沈立春不但沒有架子,還非常好說話,非常痛快地就草簽了意向書,簡直就和天上掉餡餅一樣。

  一直到省電視台的著名女主持人秋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清楚過來,不過只看了一眼秋爰,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秋爰不是主持人嗎?她怎麼舉著話筒採訪沈立春,什麼時候她轉行當了記者?

  秋爰當然沒有轉行去做記者,她此次前來,主要是省台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只要事關達才集團的動向,新聞必定要及時跟進。

  其實也不該她前來採訪,不過自上次在安縣和梅曉琳發生衝突之後,她回到電視台,遇到台長劉雪知的時候,將梅曉琳的話轉達了一下。劉雪知一聽之下,頓時對秋爰熱情無比,連問秋爰和梅曉琳是什麼關係。

  秋爰猶豫片刻,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個「朋友」,劉雪知聽了之後,沒說什麼,點點頭就走了。幾天後,秋爰被告知,她升任了台裡的副主任。

  她才知道,梅曉琳的話在劉台長眼中有多重要,她不過是投機取巧打了她朋友的幌子,替她傳了一句話,就被劉台長誤認為是她的朋友,而迅速得以提升。如果梅書記正面向劉台長替她說話,她不愁升不到電視台中層領導的位置。

  一個主持人再風光,青春也有限,還能在台上幾年?青春亮麗的女孩,一茁茁如雨後春筍讓人應接不暇,最不值錢的,就是女人的青春,轉眼即逝。

  所以一聽說又有到安縣採訪的任務,秋爰又自告奮勇主動前來,就是想和梅曉琳再套套關係,一是不讓她主動說破,二是也想對她表示一下內心的感謝。

  秋爰對盛大的震驚感覺不錯,她非常喜歡別人對她的驚豔的表情,不過讓她微微失望的是,盛大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鎮靜自若地接受了她的簡短的採訪。

  採訪完盛大,秋爰又去採訪了沈立春。沈立春並沒有給她多少時間,隨便說了幾句,明顯是應付的口氣。秋爰心中不快也沒有辦法,達才集團她更惹不起,只好陪著小臉小心說話。

  然後她就又來到了夏想的身邊。

  夏想對秋爰沒有好感,不過看在上一次回去之後,將三石風景區的風光片做得美輪美奐的面子上,對她還是客氣有加。秋爰也很識趣地沒有再糾纏夏想,客套了幾句,就問:「梅書記怎麼沒在?」

  投資方面的事情還該不著梅曉琳出面,不過話不能這麼說,夏想就委婉地說:「梅書記比較忙……怎麼,你找她有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個好。」秋爰撒謊的時候,眼睛愛看向別處。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在夏想面前總有些不自然,要別人面前,她就是撒一個彌天大謊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她在四樓的辦公室,你可以直接去找她。」夏想還是告訴了秋爰梅曉琳的辦公室,也許是出於打發她離開的目的。

  秋爰的事情轉眼就被他拋到了腦後,因為接下來就和沈立春具體談了談投資事宜,也就是說,基本上由達才集團來投資度假村,已經是既成的事實。

  盛大高興得差點喝醉。

  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夏想索性放手不管,全權交給盛大去處理。沈立春也指定了一名得力的手下,讓他具體負責和盛大談判。夏想就和沈立春聊聊天,敘敘舊,然後他就和沈立春一起返回了燕市。

  因為肖佳最近一直在京城,炒房炒得不亦樂乎,夏想也就沒有煩她,而且他現在也有忙不完的事情讓他頭疼。

  蕭伍暗中調查厲潮生,一直沒有音訊,也聯繫不上,看來難度挺大。越是如此,越說明厲潮生確實有問題,而且他還善於偽裝和掩藏。夏想並沒有多少偵破的經驗,也不懂辦案,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助紀檢部門一臂之力。

  到了燕市,他和沈立春告別後,就來到了燕市市政府。

  現在叫政府大院已經不合適了,因為市委和市政府合併一處辦公,按照慣例,應該叫市委大院才對。他坐電梯到了8樓,找到了紀委書記秦拓夫的辦公室,敲門進去。

  秦拓夫見是夏想,沒有什麼表情地說:「坐。是不是又有新的突破?我已經派人下去暗訪了,厲潮生有問題不假,但他是我遇到的最謹慎最小心的人,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突破。游麗不能碰,經研究發現,她對厲潮生忠心耿耿,為了厲潮生可以犧牲一切,所以只要審她,必定打草驚蛇。」

  秦拓夫果然直爽,直截了當就說出了目前進展。

  「我有一份游麗的遠房親戚的名單,他們都是安利公司的股東。」夏想說出了來意。

  秦拓夫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夏,你還真以為我們紀委的人是吃乾飯的?上次我既然提到了游麗和股東之間可能有聯繫,你一走,我就派人查明了,確實有聯繫,也有證據表明厲潮生在樹苗事件中,有受賄行為,但一是時間有點長,是幾年前的事情,二是數額不大,這才是重點。這麼說吧,憑我手中掌握的證據,如果厲潮生上面沒人的話,可以拿下他,但頂多撤職。但他後面有人,而且牽涉面很廣,我想你也不想只拿下厲潮生就滿足了吧?」

  果然厲害,果然不虧為老紀委人員,幾下就將他費盡力氣才搞到的東西弄得一清二楚。

  「秦書記的意思是?」夏想當時也不是故意隱瞞厲潮生的後台,而是不好開口說出,現在也是如此,只好繼續裝傻。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44
第275章 吳家已經出手


  「我的意思是,繼續深入挖掘厲潮生的問題。既然他能一出手就是5套別墅,要是他再沒有經濟問題的話,全天下的官員都清廉如水了。厲潮生的後面站著徐秘書長,倒沒有什麼,官場上誰都有後台。但徐秘書長現在是高書記的跟前紅人,他的話還是非常管用的。」秦拓夫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想一眼,意思是不要以為紀委人員什麼都不知道,其實身為紀委書記,誰是誰的人,誰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不敢說都一清二楚,最少也知道個大概,否則紀委書記的位置就坐不長!

  夏想出了一頭的冷汗,人家連厲潮生出手5棟別墅的事情都知道了,可見紀檢部門也確實有能人存在,或者說處處有暗線,就看查誰不查誰了,他就笑著說道:「我正打算向秦書記匯報這件事情,沒想到您的眼線也太厲害了,比我知道的還快。」

  這一句話讓秦拓夫聽了比較受用,就說:「我從政以來。一直在紀檢部門,你說,沒有眼線沒有得力的人手,能行嗎?不過也是因為你的材料,我才讓他們特別留意厲潮生的一舉一動,要不也不會對他查得這麼細。說說看,你懷疑厲潮生的錢是怎麼來的?」

  「可能是採礦!」話說到這個份上,夏想也不再隱瞞什麼,再隱瞞就會引起秦拓夫的反感了,「我已經讓人去深山中查訪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你派的人,可靠不?」秦拓夫質疑夏想。

  「可靠,他是特種兵出身,也許論辦案手法不如紀委的同志,但跟蹤和暗訪的身手一流,不會有問題。只要他一查到線索,我就會通知您。」夏想已經決定,將厲潮生之事全部交給秦書記辦理,自己畢竟是外行,只負責做一些外圍的事情就可以了。

  「這才是你所做的最正確的選擇。」秦拓夫放心地笑了,「這個案子要辦就要辦成鐵案,要拿出過硬的證據,讓他翻不了身,否則就不辦!這是我的原則。高書記再強勢,他也要為燕省人民負責,也要給燕省的大小官員做出榜樣,所以這件事情。只有證據確鑿,讓厲潮生沒有翻案的可能的時候,才會動手把他拿下!」

  到底是老紀檢幹部,說話之間還是氣勢十足,讓夏想看了,也覺得有一股森然之意。他恭敬地說道:「是,秦書記,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哈哈,你知道什麼?厲潮生的案子,你可是一點也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和我一起打牌就可以了……」秦拓夫笑著摸了摸後腦勺,「等什麼時候有時間再約上王書記,一起打個牌,怎麼樣?」

  「好!」夏想沒有理由拒絕,一口答應。他也知道秦書記是出於保護他的角度考慮,才提醒他,讓他置身事外的。

  離晚上還早,告別秦拓夫,夏想本想到樓下的改造小組辦公室坐一坐,忽然手機響了,是江天的電話。

  「夏縣長。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一下,陳市長想見見你。」江天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熱絡,還有一絲興奮。

  「巧了,我正好在市政府大樓裡面,陳市長現在有空不?」夏想也沒和江天客氣,直接說道。

  電話裡面安靜了片刻,江天的聲音又傳來:「過來吧,陳市長現在等你。」

  夏想想不出來陳風找他有什麼事,他離開市政府後,也就給陳風打過一個電話,當時陳市長正在忙,也沒說幾句,後來就聯繫極少,少到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地步。所以夏想一路上做好了被陳風批評的心理準備,同時也在醞釀理由,也好平息一下陳市長的不滿。

  不料來到陳風辦公室後,陳風一沒晾他二沒訓他,反而笑眯眯地說道:「小夏縣長,別來無恙?」

  夏想吃了一驚,忙不迭說道:「陳市長,您該批評就批評,該嚴厲就嚴厲,您這麼笑,我反而更心裡沒底。」

  還是典型的夏想風格,陳風的笑意更盛了:「不就是沒怎麼給我打電話,也沒過來向我匯報工作嗎?沒什麼,你真以為我有這麼小氣?我知道你也想好了理由,不外乎是怕我工作忙,你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不好意思打擾我,也沒臉見我,是不是?」

  夏想張大了嘴巴:「太神奇了,陳市長,您簡直會神機妙算,再世諸葛。」

  這一句話徹底把陳風逗樂了,他拿起一根菸,朝夏想的臉上扔去:「一段時間沒見,拍馬屁的工夫見長。」

  夏想忙接過煙,嘿嘿一笑,主動拿出打火機幫陳風點上:「您找我有什麼事?不會就只為了訓我一頓罵我幾句吧?」

  陳風這才坐下,長長地吸了一口煙,才說:「不得不承認,小夏,你確實有能力,也有思路,雖然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縣長,還是借助李丁山的力量,把安縣搞得有聲有色……我就想,要是讓你當縣長,給你一個全縣的棋盤讓你下棋,你到底能下一盤什麼樣的好棋?」

  這個命題有點過大,夏想不好回答。不過他也知道,陳風只是考考他,以他現在的資歷和陞遷速度,想要當上縣長,至少還要兩年以後。

  但陳風問這個問題,顯然又不是無心之問,他忽然想到了外面的江天,笑了:「陳市長這個問題應該去問江天,問我的話,我現在還回答不了,暫時沒有這麼高的眼光。」

  陳風滿意地笑了:「還行。反應還挺快。江天要去景縣了,聽說景縣的三水風景區和你們安縣的三石風景區,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有競爭才會有發展,大家都在競爭中進步,等把市場做大了,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夏想呵呵一笑,「那以後就要叫他江縣長了?」

  陳風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江天的話題,而是示意夏想坐下。夏想剛坐下,他卻又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夏想的面前,一臉凝重地說道:「小夏,你闖了大禍了,知道不?」

  夏想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緊張地說道:「出了什麼事,陳市長?」

  陳風忽然又開心地笑了:「出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他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誰不犯一點點小錯誤?我以為你足夠成熟穩重,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現在看來,畢竟還是年輕,既然年輕,就難過美色這一關。」

  夏想摸到了一點頭緒,不過還是恭敬地說:「請您批評指正。」

  陳風見夏想端正的態度和必恭必敬的樣子,會心地笑了起來:「我可沒有批評你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你還年輕,還沒有結婚,在個人問題上一定要把握好一個度。我看你和曹殊黧就十分般配,就不要再招惹連若菡了。」

  「難道陳市長聽到了什麼風聲?」夏想也能猜到,只要說到他的個人私事,除了和連若菡來往過密之外,他自信沒有把柄可以被別人抓住。

  「不是聽到了風聲,是接到京城來電。吳家一個重要的人物直接給我打來電話,他還算我有點交情,特意諮詢了你一些事情。並且說……」陳風故意看了夏想一眼,見他雖然有些緊張,但眼神中還是一如既往的鎮靜和平和,心想還行,還真能沉得住氣,是個能做出大事的人,就說,「讓我適當地『照顧照顧』你,如果可能,最好把你調離燕市。」

  夏想愣了片刻,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後又搖頭笑了:「吳家果然厲害,手都伸到燕市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也值得他們大動干戈?還親自給您打電話,讓您一個堂堂的副省級幹部『關照』我一個副處級幹部,大手筆呀。」

  陳風卻一臉嚴肅地說道:「吳家的勢力之大,你想像不到,不要說氣話,沒用。幸好電話打給了我,要是打給了別人,事情恐怕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謝謝陳市長!」夏想鄭重其事地說道,陳風的意思很明顯,他既然明白無誤地告訴夏想事實,就表明了他不會偏向吳家的立場。可以說,賣了夏想一個天大的人情。

  夏想再不感恩戴德,就太不會做人了。

  陳風要的卻不是夏想的感激,而是給他提個醒,讓他有一個謹慎小心的態度。不管怎樣,在外人看來,夏想的額頭上貼著陳風的標籤,是他陳風的嫡系,如果他因為一點壓力,而對夏想有所損害,就太讓外人瞧不起了,以後誰還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陳風?

  當然更深一層的考慮是,陳風也不是一點也不擔心吳家的勢力,而是覺得就算吳家的觸手能伸到燕市,他們想一舉拿下一個普通的副處級幹部,易如反掌,但用在夏想身上就不太合適了。不說別的,就是夏想明明暗暗的關係網,別說遠在京城的吳家也太清楚,就連他也不敢說完全知道夏想的底細。

  先不說夏想是曹市長未來的女婿,哪怕是他和方進江的關係,陳風也不感到意外,但夏想和王鵬飛之間的互動,在一起打牌吃飯,關係似乎還算密切,就讓他吃驚不小了。更讓他吃驚的是工商界人士聚會上了傳聞,夏想和三大副省長之間的互動,更讓他對夏想刮目相看。

  如果說高晉周是遠景集團的人,他和夏想之間寒暄是在情理之中,後來的沈復明和范睿恆著實讓陳風心中感嘆,夏想還真是一個善於從錯綜複雜的局勢中獲益之人,不過是因為領先房產的關係,就讓兩大副省長藉機抬他一抬,借勢借力的工夫,連陳風都自嘆不如。

  而且夏想的身後,實際上還站著一個宋朝度。

  別人或許不瞭解宋朝度,認為他從此肯定會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陳風卻心裡清楚,宋朝度的後台目前看上去不算強硬,但在換屆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下一屆的中樞幾人中的一人,而高成松的後台,因為年紀的關係,最晚明年換屆時,必下。宋朝度的重新崛起,不過是時間問題。他隱忍了兩年,也許是得到了後台的授意,在平穩過渡之前,沒有必須和高成松的矛盾激化,畢竟時間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不知不覺,夏想已經牽動了這麼多方面的勢力,更不用提對他死心塌地的連若菡!

  連若菡雖然是吳家的人,吳家也以家族的利益壓她就範,但陳風知道,連若菡的父親執掌一省,雖然是吳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但他和家族關係並不密切。連若菡更是,她不但和家族關係漠然,和她父親的關係也是極其一般,她個性要強,不服人,一向獨立,對家族的利益向來不感興趣,只憑陳風所瞭解到的部分,他就能斷定,連若菡決不可能為了家族而和夏想決裂!

  陳風維護夏想之心也很強烈,夏想對他暗中的幫助不可謂不少,而且他也有意要看看夏想到底能走多遠。現在冷靜分析下來,卻驚訝地發現夏想一人已經是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也有牽動各方勢力的能力。吳家勢力再大,在燕省,還達不到為所欲為的程度,所以他們想打壓夏想,想斷了夏想的前途,不是說沒有一點可能,只能說,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而且陳風也能猜到,想要打壓夏想的是吳家的第二代人物,吳家的掌舵人物吳家老爺子,眼光還看不到夏想的身上,他的眼中,全是國家大事。

  況且有連若菡不惜一切地維護,在最後時刻,連若菡的父親還是要站在女兒的一邊。

  陳風如果知道也是一心維護夏想的李丁山背後的史老的能量,還有和夏想關係走近的還有省委常委馬省長的話,他恐怕就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當然,陳風所分析的一切,都不如他對夏想的愛護來得強烈。不管夏想現在承不承認,整個燕市乃至燕省,都會把他當成他陳風的人。誰不知道陳風向來護短?夏想不受欺負就算了,只要受了欺負,只要讓他知道了,他肯定會為他出氣。

  陳風很清楚夏想在城中村改造小組為他所做的一切,替他暗中周旋過了不少難關,最難能可貴的他不居功不自傲,所以當他接到吳家的電話時,第一反應就是想回應對方幾句,隨後冷靜下來,才含糊其詞地說他會留心夏想的一舉一動,但並沒有給對方任何承諾。

  對方顯然也聽了出來他的敷衍,雖然沒說什麼,但陳風知道,對方肯定還會另外委託別人對夏想下手,於是他還是鄭重地提醒夏想:「我想吳家不會善罷干休,而且他們的勢力也確實龐大,在燕市或者燕省,肯定還有他們認識的人,小夏,你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不就是一個女人,不行就放棄了也好。」

  陳風出自好意,夏想只能心領:「多謝陳市長的好意,我有分寸,也知道什麼該把握什麼該放棄什麼。有些人和事,不是利益交換就能放棄的,我相信您在以前,也有痛苦選擇的時候。」

  陳風知道夏想的決心已下,有點無奈,不過還是笑呵呵地說道:「我相信你能走好每一步,在此給你提個醒,譚龍有可能高配常委,政府職務是常務副,他對遠景集團沒有好感,鋼廠和藥廠的地皮,他肯定會提出反對意見。」

  「市長是誰?」夏想對曹伯伯走後空出的位置由譚龍接任,已有心理準備,但對誰就任燕市的市長,一直充滿了好奇。

  「競爭很激烈,原先想就地提撥,省裡不同意,顯然不想燕市太抱團了。不過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胡增周了。」

  「章程市委書記胡增周?」夏想吃了一驚,「他陞遷的速度挺快,有什麼竅門沒有?」

  陳風被夏想逗樂了:「竅門?你以為陞官就是技術工,找對了竅門就成?不過要說胡書記陞官,也算有點竅門,據說他的書法被中樞的一人看中,一直讚歎他有才華,結果就……」

  總算修成正果了,夏想對胡增周以書法入道的為官之道,也是暗暗讚嘆。他對胡增周談不上好感,但也不至於厭惡,總覺得他是一個非常油滑的人。

  陳風實在太忙,本來夏想還想多坐一會兒,多說說話,不一會兒就來了好幾撥人前來匯報工作,夏想只好告辭而去,臨走時,和江天用力握了握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出了政府大院,他開上車,拐上了主幹道,走了不一會兒,就發現身後的尾巴又跟了上來。

  最近幾天,他一直發現身後有尾巴跟蹤,本來抱著逗他們玩玩的心理,由他們去,一到關鍵地方,就甩掉他們就可以了。不過今天聽到吳家的電話都打到了陳風的頭上,明目張膽地毀他前途,還真是口氣不小,夏想也就有點生氣。再看到後面的尾巴時,就不免動了要收拾他們一頓的想法。

  後面跟蹤夏想的人,就是強江海安排的許大根等人。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45
第276章 設計


  許大根跟蹤夏想。一直覺得還算順利,不過卻沒有什麼收穫。他們能跟上夏想的時候,夏想的行蹤都是公開的活動,一旦到了私人時間,或是他下班之後,他們跟著跟著就會失去夏想的行蹤。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夏想開車開得太快了,車技太好的原因,後來才慢慢發現,敢情對方早就知道他在跟蹤,逗他們玩而已。

  許大根等人就又氣又惱,又不服氣,誠心要和夏想比一比。

  夏想見他們還挺有耐性,心中正有氣要發,就開車帶他們在市裡四處兜圈玩,一直轉了半個多小時,他也有點累了,心情也多少平靜了一些,就給連若菡打了一個電話。

  因為上一次連若菡去安縣考察的時候,在房間中說過一句話,他現在就要問問她還算不算數。

  電話一撥就通,夏想先將他見陳風的情況說了一遍。連若菡聽了之後,冷哼了幾聲,說道:「我猜是我三叔打的電話,他最愛多事,又最熱衷於名利,壞心眼又最多。別理他,我不信他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夏想又說:「還是提防一些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陳市長說了,他肯定還會再找別人向我施壓。」

  「你要是怕了的話,可以明說,我不會纏著你。」連若菡倒是夠乾脆,表現出了決絕的一面。

  「少說沒用的話,你不是說今天在等我嗎?去國際大廈開好房間等我,看我不收拾你!」

  「收拾就收拾,誰怕誰?」連若菡不服軟,「我什麼時候怕過你,不是一向都是你怕我?」

  幾句話被她激起了yu火,夏想掛斷電話,就想怎麼甩掉身後的蒼蠅,然後去找連若菡。又向前開了不一會兒車,忽然手機又響,拿起一看,卻是曹殊黧來電。

  夏想以為是小丫頭又想他了——現在她已經開學,今年大四,大學最後一年了——就隨手接聽了電話,還沒有笑出來。就聽見曹殊黧的聲音帶著哭音傳來:「夏想,快救救我,有人騷擾我!」

  夏想一聽就急了,血向上湧:「黧丫頭別急,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我在學校附近,和藍襪出去買東西,被人圍住了,他不放我走,還喝醉了,非要我陪他……他叫范錚!」曹殊黧再聰明伶俐,也比不上連若菡的強悍,畢竟她有好身手。她也比不過肖佳的刁蠻,平常的乖巧在面對惡人之時,也是束手無策。

  竟然是范錚!

  夏想心中擔心曹殊黧的安危,但他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別怕,黧丫頭,有我在,沒人能欺負得了你!告訴我具體地點,我馬上就到。」

  「就在學校外面的藍光複印店。」

  掛斷電話。夏想見後面的蒼蠅還緊緊跟著,心中說不出的厭惡,直想下車將幾人暴打一頓。不過他還是強壓了心中的怒火,冷靜下來想了一想,和范錚硬碰硬也沒有什麼,但如果能陰他一把豈不更好?讓他有苦說不出,也讓他品嚐一下背後被人捅上一刀的痛楚。

  既然他上次找了幾個小混混就敢騷擾高晉周,今天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想打定了主意,撥通了李紅江的電話。

  「夏縣長,好久不見,一向可好?」李紅江驚喜的聲音傳來,「我以為你老弟都忘了我,我現在都不敢給你打電話了,怕高攀不起。」

  「少廢話,我找你有急事,能不能拉20個人到建築學院?」夏想沒空和李紅江客套,惡狠狠地說道。

  「沒問題,出了什麼事?」李紅江聽出了夏想的語氣不對,也著急地問道。

  「先安排人再說,全部找民工,拿上傢伙,弄一輛沒有牌照的卡車,要馬上。」夏想一邊打開車,一邊把他的詳細佈置告訴了李紅江。

  李紅江聽了熱血沸騰,髒話脫口而出:「狗日的,管他是誰,敢對我弟妹不敬,我就打他娘的。你等著老弟。馬上安排……要不要我也去?」

  「不用了,你露面不太好,讓人認出來就不好了。」夏想安排好一切,見天色漸晚,夜色降臨,就一打方向拐進了一個小巷之中,來不及用工具拆下牌照,直接暴力破壞,然後扔到後備箱中。

  就又給連若菡發了一個短信,說是有事去不了了,再聯繫。

  再重新上路,見後面的人還在跟得緊緊的,心中不覺好笑,就猛然一腳油門踩上,一路狂奔。

  許大根見夏想不但拆了牌照,又加速前進,心想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跟了他這麼多天,今天眼見有了收穫,怎麼能輕易放過?忙指揮手下一定跟緊了,千萬不能跟丟。

  夏想心急如焚,路上又給曹殊黧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她和藍襪還被范錚一夥圍在不放。還有和范錚一起的幾個人,口出髒話,甚至還想動手動腳,幸好藍襪看上去軟弱,卻也倔強,幾句話把對方頂了回去,又因為顧及曹殊黧的身份,范錚才沒敢用強,不過就是不放曹殊黧走……

  范錚……夏想緊咬牙關,就想一腳將他的賊臉踩爛。

  快到目的的時候,夏想接到李紅江的電話。民工已經就位,每人都手拿鐵鍁,都是可靠的骨幹力量。夏想聽了看了看後面緊跟的許大根,向李紅江報了車牌號碼:「現場的車包括剛才的車,一個都不放過,砸得越爛越好。」

  「沒問題,等著看好戲吧。」李紅江今天也是喝了點小酒,加上夏想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他,讓他以為受到了冷落。沒想到一有事情,夏想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讓他大受感動,感覺和夏想的情誼沒變,就格外衝動。又聽到是有人對曹殊黧不敬,他更是火冒三丈。

  曹殊黧是誰?是老領導曹局長的千金,管他是副省長的兒子還是誰,惹了老領導的千金,惹了夏想的女朋友,他就得第一個沖上去,替夏想出氣。

  夏想出於保護他的考慮,不讓他露面,李紅江心中就特別感動。到底是自己兄弟,處處為自己考慮。不過這樣的好事,少了他怎麼行?李紅江以前可沒少幹帶著民工鬧事的勾當,他翻出一件民工衣服,又往臉上抹了點土,混在了民工隊伍中,一路飛馳來到了現場。

  夏想比李紅江提前一步來到現場。

  遠遠看到一群人將兩個女孩圍在正中,其中一人正是一臉通紅的范錚,離得遠,夏想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只見他搖頭晃腦地說個不停,估計不是口出髒話,就是炫耀什麼。曹殊黧和藍襪手拉手,對他怒目而視。二人雖然被圍在中間,看上去身影單薄,但卻都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傲氣,范錚幾次想下手摸上一摸。都被打了回去。

  他倒是沒有用強,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曹殊黧之美,確實讓人不忍褻瀆,只想讓她主動就範才有樂趣。

  范錚近來諸事不順,西水別墅巨額虧損,其實說起來對他和高建遠來說,虧上幾億元也沒有什麼,自然有人掏腰包,有國有企業可以買單。但失敗的恥辱讓他覺得丟人,因為在他看來,以他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會輸。

  卻偏偏輸得一敗塗地。

  他被范睿恆狠狠地罵了一頓,罵他不爭氣,罵他淨胡鬧,不務正業。范睿恆的意思范錚心裡清楚,他是怪他的巨額虧損是一個麻煩,最後還得靠他出面找人抹平。雖然以常務副省長之尊,想辦法抹平幾億的窟窿不算什麼難事,但范睿恆一向小心謹慎,萬一這件事情落到對手手中,必定會被加以利用。

  幾億元,上頭不查的時候,可以說是決策失誤,做一個檢討甚至無聲無息就過去了。但只要想查,不但可以將他從常務副省長的寶座上拉下來,還可以讓他下半生在監獄中度過。

  做官之人,時時刻刻如履薄冰,不小心不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翻船。所以能不留下把柄就儘量不留下把柄,這也是范睿恆一直不太贊成范錚從商的重要原因之一。

  范錚本想在范睿恆面前揚眉吐氣一次,沒想到,反而弄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就不免心中生氣,就約了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去喝酒。酒壯色膽,就在別人的慫恿下,來到高教區尋找漂亮的女大學生,很不巧正好就看到了曹殊黧和藍襪。

  范錚聽到藍襪說出曹殊黧的身份之後,心裡多少有點顧忌,畢竟都在燕市混,都要留幾份情面。不過架不起身邊的人起鬨,他又見曹殊黧因為生氣而俏臉粉紅,在微黃的燈光下,無比迷人,心中就癢癢的難受,想起身後有一個常務副省長的老爸,又有一個省委書記的公子,在燕省的地盤上,誰還能把他怎麼樣?

  范錚也是酒壯色膽,再有最近商場失意,就想也許該到情場得意了,在周圍的人的起鬨聲中,他伸手就朝曹殊黧嬌豔如花的臉蛋摸去……

  手剛抬起,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聲音之大之響,讓當場所有的人無人側目——只見一輛開著遠光高大威猛越野車橫衝直撞地開了過來,速度飛快,直朝人群衝來!

  范錚頓時嚇得酒醒了一半,哪裡還顧上調戲美女,指著汽車破口大罵:「什麼素質,開他**的什麼遠光?你想撞死人怎麼著?你有種撞我試試!」

  汽車好像聽到了他的話一樣,頻繁地切換燈光,閃來閃去不說,還死命地狂按喇叭,車速卻一點不減,直朝范錚衝過來。

  范錚完全清醒了,狂叫一聲:「**,別是酒後駕車,快跑!」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兒煙就跑到了便道上。

  圍著曹殊黧和藍襪的人群也沒有見過這種氣勢,都嚇得紛紛逃竄,片刻之間都跑到便道之上,沒有一人敢充英雄好漢,站在路中間。

  夏想發瘋一樣的舉動嚇跑了眾人之後,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幾輛豪華汽車,不用說,肯定是范錚和他的狐朋狗友的車,他從後視鏡中看到後面的人離他有100米左右,速度也不慢,就一腳下去,來了個急剎車。

  後面的許大根的車猝不及防,也手忙腳亂地剎車,奈何車沒有夏想的車好,剎車距離長,眼見離夏想的車尾越來越近,就要撞上時,夏想卻又一踩油門,汽車向前一躥,飛速提速。

  「**,逗我們玩?」許大根火了,對開車的手下說,「追,超過他,別他。」

  開車的人都有路怒的脾氣,有時平常脾氣挺好的一個人,一開車上路,就非常容易發怒,稱之為路怒。許大根本來脾氣就不好,又跟了夏想一天,被他繞來繞去,早就心中有氣,現在又被他赤luo裸地捉弄,頓時火冒三丈,仗著車中有三個人,反正夏想又不認識他們,就超過去別別他,出出氣。

  許大根的車是一輛桑塔納2000,算是中檔車,他不認識路虎,不過下意識裡覺得越野車都跑不快,尤其是車身又大又沉,在市內肯定幹不過他的車,就拍著司機的肩膀說:「能不能滅了他?」

  「能,他跑不了。」司機也是憋了一肚子氣,被人耍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他也就一腳油門踩到底,凶狠地說,「狗日的,耍了我們一整天了,把我們當猴耍?非得滅滅他的威風不可!」

  桑塔納2000轟響著越來越逼近路虎,可以看得出來,路虎也在加速,但明顯沒有桑塔納2000快,眼見越來越逼近,許大根大喜,咧著嘴笑了:「叫你囂張,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離路虎只有5米了,桑塔納開始打轉向燈要超車。不料路虎故意向左邊一靠,不讓超。許大根大怒:「右邊超。」

  右邊超車一般比較危險,因為司機位在左邊,萬一前面有緊急狀況,等司機發現的時候往往就已經沒有時間處理了,不過現在一車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想這麼多,司機就一打方向盤,連轉向燈也不打了,右側超車。

  奇怪的是,前面的路虎向左一靠,卻沒有停下來,直接來了個大轉彎——因為速度過快,輪胎與地面磨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車輪上冒出一股青煙。

  許大根一愣,原地調頭,想跑?他正想讓司機也原地調頭追過去,卻聽司機大叫一聲:「完了,前面有車。」

  緊接著,許大根感覺身子前傾,一頭就栽在儀表盤上,當時就撞得頭破血流。他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急剎車之下,沒把他扔到車外面就已經不錯了。他雙手撐住,想要看個明白,又感覺車身猛地一頓,只聽「咚」的一聲巨響,撞在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上。

  許大根只依稀聽到手臂的骨頭傳來「咔嚓」的聲音,然後一陣鑽心的巨疼從胳膊上傳來,他知道,因為慣性過大,雙手骨折了。

  坐在後面的人還好一些,被前面的座位擋了一下。司機因為繫了安全帶,一頭撞在方向盤上,只撞得鼻青臉腫,卻沒有大事。但汽車卻有了大事,不但前面撞得稀爛,還正正撞在一輛車的側面,把車撞得兩個門都凹了進去,癟了一大片。

  更讓人震驚的是,被撞的車是一輛價值不菲的寶馬!

  許大根頭昏腦脹,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迷迷糊糊中就看見一群人手中揮舞著鐵鍁和木棍衝了上來,照著前面的寶馬和他的桑塔納就是一頓亂打,眨眼功夫,寶馬被砸得稀爛,他的車也被打得面目全非。

  許大根不敢下車,雙手巨疼,只好蜷縮在座位上,希望不明真相的打砸的人群不搶東西才好。還好人群也給足了許大根面子,只砸車不傷人,打完車之後,又一哄而上,越過桑塔納,朝後面湧去。

  再說夏想設計讓許大根的車撞了范錚的車之後,一調頭又回到現場。此時范錚等人發現汽車被撞,頓時大呼小叫,也顧不上理會夏想,都紛紛朝汽車跑去。夏想趁混亂之際,來到曹殊黧身邊,一把把她抱起,在她耳邊說道:「我來了,黧丫頭,別怕。」

  曹殊黧剛才就猜到是夏想前來救她,早就等著夏想,就一下撲入到夏想懷中,哭得梨花帶雨:「臭壞蛋,再晚一步,你的黧丫頭就被人搶走了。」

  「搶不走,沒人能搶走我的黧丫頭。有我在,任何壞人都沒有機會。」他將曹殊黧抱上車,又伸出手去,「藍襪,你是現在走,還是留下來看熱鬧?」

  「太浪漫了,太感人了!」藍襪一副花痴的模樣,一眨不眨地盯著夏想,「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身穿七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前來救人,果然是你。」

  夏想被她的搞笑樣子逗樂了:「不上車就不管你了,還不走?」

  藍襪清醒過來:「走,當然走,有這麼帥的白馬王子約我上車,再不走,就是傻瓜了。不過……」她回頭看了一眼被一群民工圍住的范錚等人,「他們怎麼辦?就這麼放過他們?」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45
第277章 步步緊逼


  「他們欠人錢,人家來討債。肯定會有一番激烈的爭論,不過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夏想關好車門,回頭看了人群一眼,頓時愣住,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混在人群之中,衝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他搖頭笑了,李紅江還真有意思,好歹也是二建的副總了,還愛湊熱鬧玩。

  夏想將曹殊黧送到了學校,曹殊黧也恢復了爛漫的本性,抱著夏想的胳膊不放,說道:「我給你打了電話就後悔,怕你做出傻事出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的壞——你弄一群民工把范錚他們圍住做什麼,難道要打他們一頓?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太氣人了,也真沒出息。還是副省長的兒子,怎麼一點素質也沒有?」

  「素質和他爹是誰,真的沒有一點關係。」夏想就笑,見小丫頭氣呼呼的樣子。又心疼又憐惜,就說,「以後晚上少出去,你說你和藍襪,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誠心出去給壞人製造機會嗎?」

  「我錯了,以後不敢了。」曹殊黧乖乖地低下了頭,看了藍襪一眼。藍襪急忙辯解:「都怪我,是我非要急著去複印材料,才惹了事。我以後晚上再也不出去了,就算出去,也蒙著臉算了。」

  夏想又安慰他們一會兒,就找機會給李紅江打了一個電話。

  一切進展十分順利。

  范錚等人見汽車被撞,當然心疼,就沖上去找許大根等人理論,然後卻被一群民工圍在中間。民工們一邊砸車,一邊豎起條幅,上面寫道:「省長公子范錚欠債不還,開發別墅賠錢,幾千工人全部被騙,血淚控訴……」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范錚一見就急了,打人不打臉,這臉就打得太響了,而且還是當眾打臉,他臉上就掛不住,上去就是扯掉條幅。工人們當然不肯。他們雖然不是范錚真正的債主,但在李紅江的授意下,又因為知道范錚確實開發別墅賠錢,不給工人發工資,就有一種同仇敵愾的熱血。范錚一搶,就被幾名工人推到一邊。范錚再搶,就聽到「啪」的一聲,臉上挨了一個耳光。

  天色又暗,人又多,他看不清是誰出手打他,卻氣得暴跳如雷:「誰他**的敢打我,不想活了是不是?我一個電話就有讓你坐監獄,**……」

  話音未落,臉上又挨了一下。

  如果不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吃虧就是鐵定的事實。范錚身邊的狐朋狗友平常囂張慣了,見范錚竟然被民工打了,個個氣急敗壞衝了過來,一下就混戰成一團。

  對於范錚的酒肉朋友來說,仗勢欺人是拿手好戲,打架卻差了太遠,幾個回合下來。一群人都倒在地上,被打得哭爹喊娘。范錚也被踢了好幾腳,臉上還挨了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范錚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想說什麼也沒人聽他的,一片嘈雜,亂成一團。最後他和他的狐朋狗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倒地不起。

  吃了大虧的范錚才想起來要報警,不料民工們好像算計好了時間一樣,忽啦一聲都跑得無影無蹤,一個人也不剩下。

  人跑了,條幅還在,白底黑字觸目驚心,這裡又是高教區,來來往往的全是大學生,不一會兒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高教區。范錚之名,一夜之間傳遍高教區十幾所高校。

  當然,其後幾日,此事先是輻射到西南高教區,然後又迅速傳遍了整個燕市的高校。有大把空閒時間的大學生們都愛議論時政,省長公子的名頭又足夠響,儘管沒有一家煤體敢報導此事,但民間的流傳也是轟動一時,讓范睿恆臉面無光,甚至在一次常委會上和對手爭論時,被對手譏諷他沒有家教,縱容兒子胡作非為,差點沒氣得他當場翻臉。

  范錚也是自覺沒臉再在燕市呆下去,西水別墅又不見起色,後來就一怒之下離開燕市。去了京城……

  許大根等人還算識時務,乘亂逃跑,車也沒要,反正是黑車,也查不到他的頭上。許大根是賠了車,又斷了胳膊,在醫院上住了三個月才好,從此一見夏想,就畏之如虎。

  至於民工事件,范錚以為真是為他蓋西水別墅的建築公司的一些工人所為,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來,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夏想和李紅江通了電話之後,瞭解了李紅江比他還要陰暗調皮的心理,大笑了幾聲,說道:「關鍵時候還是自己人靠得住,行,老哥,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說的什麼話?這點事也叫人情?那你以前幫我那麼多,又怎麼說?」李紅江不滿地說道,「跟我見外我可就不高興了,而且說實話,最近生活太安逸了,好不容易找一點刺激。也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別忘了告訴我。」

  沒看出來,原來李紅江還有這愛好?夏想笑笑,又說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夏想抽空給連若菡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晚上過不去了,要陪黧丫頭,又簡單說了幾句范錚的事情。連若菡義憤填膺,憤然說道:「黧丫頭太軟弱了,要是我,肯定廢了他。」

  夏想感嘆:「正是因為黧丫頭太軟弱了,我們才要讓著她。愛護她,對不對?」

  連若菡知道夏想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沉默了片刻,才說:「我已經想開了,就不和她爭名份了,但有些事情該爭的,我還是要爭。明天給我打電話!」

  夏想一直陪曹殊黧到熄燈,才送她回了宿舍。曹殊黧聽了范錚的慘狀,咯咯地笑了:「他欠民工的錢,被人打了也活該。不過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被他查出來誰是幕後指使?」

  「不會,我的車和送民工的車都沒有牌照,晚上哪裡看得清楚?再說就算他能猜到我,我死不承認,他又能怎麼樣?這種丟人的事情,他好意思開口問我?」夏想心裡斷定范錚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人查這件事情,捂還來不及,誰還主動去掀蓋子,西水別墅的事情,儘管在圈子內是公開的秘密,但誰也不會真的擺到表面上說事。

  范錚除了吃啞巴虧,他沒有別的辦法。

  夏想堵對了,范錚根本沒敢把事情告訴高建遠,因為他知道高建遠最煩他在外面惹是生非。高建遠做事情喜歡堂而皇之,就算泡妞,也算講究情調和禮貌。

  夏想晚上就找了一家賓館,隨便休息了一夜,太晚了,他不想去打擾任何人。

  一早他就被電話驚醒,沒想到,是嚴小時的電話。

  「夏縣長,不好意思一早吵醒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須通知你一下。」嚴小時的聲音有點急切,有一絲慌亂和不安。

  夏想一下子睡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事?別急,嚴總你慢慢說。」

  「是關於你的。事情不太好。」嚴小時的關切之意從電話中傳來,夏想甚至可以想像到她一臉的焦急,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感動,就聽她又急急說道,「我聽建遠說起,吳家的電話打到了高書記這裡,高書記可能要找你麻煩。」

  夏想心中一驚,高成松真要發話,想要收拾他一個副縣長,還是易如反掌的。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向他通風報信的居然是嚴小時,他心口一暖,說道:「謝謝你嚴總。」

  「想到你為我們領先房產做了不少事情,我不忍心看到你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嚴小時的聲音柔柔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蘊含其中,「你是一個好人,起碼比我見到的許多人都好。」

  夏想沉默片刻,說道:「謝謝你,小時。」

  嚴小時聽到夏想叫她小時,心中一軟,本來不該說的話,不知何故就脫口而出:「建遠說了,不讓我告訴你,他……他其實對你也很嫉妒,我想如果你被人整治的話,他是樂觀其成的。夏想,你勢單力薄,連若菡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她也幫不了你,你該怎麼辦?」

  不管如何,嚴小時對他的關心發自真心,夏想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他想了一想,輕笑一聲,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被省委書記惦記上,想要打壓我,還不容易?我又能如何,大不了不當這個副縣長,難道不當官了,還能餓死?」

  夏想說的當然不是真心話,他也不可能對嚴小時玩真心話大冒險。

  「反正西水別墅也不可能有什麼起色了,萬一,我是說萬一你不再當官了,想要經商的話,我正好有一個不錯的項目,願意和你合作。」嚴小時好像鼓起了勇氣才說出這番話,「燕省做不下去,我們可以去南方,高書記再厲害,他不過是燕省的書記,出了燕省,他的話就不管用了。」

  一個副縣長難道還值得一個省委書記跨省打壓,夏想暗笑,不過還是為嚴小時為他著想而心生感動,就說:「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會認真考慮的。真的謝謝你,小時,你是一個好女孩。」

  掛斷嚴小時電話,夏想愣了半天,搖頭苦笑,請動了高成松,吳家還真值得下力氣。

  愣了小半天神,連若菡的電話打了過來:「你來蓮院一下,我等你。」

  語氣淡淡,不知她是什麼情緒。

  夏想開車趕到蓮院的時候,才早上九點,敲開門,連若菡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她雙手抱肩,神色堅毅,又有一股決絕。

  「怎麼了?」夏想關上門,擁她入懷,來到沙發上坐下,問道,「臉色不太好,昨天晚上沒睡好?」

  「最後事情太多,看來,我想在燕市度過一個最喜歡的秋天也不可能了,這是一個多事之秋。」連若菡依偎在夏想懷裡,喃喃說道,「他們怎麼對付我,我都不怕,只是,我怕他們會挖空心思對付你。」

  「沒關係,我想他們不會得逞的。」夏想安慰連若菡,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讓一向堅強的她也忽然變得柔弱了許多,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以連若菡的性格,還真沒有人能威脅得了她。她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他卻走不了。

  不但走不了,還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當然夏想也不是隨口一說安慰連若菡而已,而是他心裡有數,高成松雖然貴為省委書記,但在目前的狀況下,想要動他一個小小的副縣長,也不是想怎麼擺弄就能擺弄得了,因為他沒有經濟問題,也沒有其他方面可以落人口實的問題,想要黑他,也沒那麼容易。

  除非是想從工作的重大失誤上下手,但目前他和不少人關係密切,想找到他的失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一個官員哪怕級別再低,只是副處級,也不是說免就免的,也需要光明正大的理由。

  夏想也相信,想要動他,高成松所能通過的就是燕市和安縣兩級黨委,燕市現在崔向是書記,但陳風是市長,別人不敢說,陳風就能頂住崔向的壓力。再說崔向現在也未必聽高成松的話,因為上一次領先房產的事件,二人之間有了過節,恐怕關係沒有那麼快緩和。

  安縣就更不用說了,有李丁山坐鎮,也不會有人找他麻煩。不過夏想也知道,高成松畢竟是省委書記,是一把手,關係網之複雜,權力之大,恐怕也有他無法預料想像不到的地方,就看高成松的決心如何了。如何他真為了討好吳家,一心置他於死地,除非高家提前倒台,否則他的日子好過不了。

  而高建遠身為「紳士」,在這件事情上肯定假裝不知道,他的理由也足夠充分,他不關心政治。其實,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夏想也早就知道高建遠在關鍵時候靠不住,他是那種表面上彬彬有禮,實際上一肚子腹黑之人,若論壞,范錚比他差了太多。

  高建遠肯定巴不得他被打得翻不了身,他好有機會再追求連若菡。

  說到底,夏想其實也是心裡沒底,因為他並不瞭解吳家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連若菡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用一隻手指在他掌心畫來畫去,小意地說道:「以前總覺得自己堅強獨立,覺得根本不需要男人依靠,現在才知道當時的想法有多可笑,才知道,一個女人,終究還是有依賴心理的。想想要離開你一段時間,我還真不捨得……你說你,長得又黑,對我又不太好,哪裡值得我留戀?可是我為什麼偏偏就不想離開你?哪怕你一週都見不了我一次,但只要同在燕市,就覺得你始終在我身邊一樣!」

  夏想一驚:「怎麼,你要離開燕市?」

  「是的,我要去美國,暫時避避風頭。而且我還想到美國打聽一下媽**下落,想當面問問她,為什麼她要拋棄我?」連若菡緊緊抱著夏想,「吳家和高成松關係很好,只要高成松在位一天,他就會想方設法找你麻煩,一切的根源全是因為我。所以,我只有暫時離開,也正好和你所說的一樣,去美國,拿到美國國籍之後,再回來就是海外人士了,多了一層保護色。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尤其是吳家的傷害,否則我都不能原諒自己。」

  夏想嘆了一口氣,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也算夠窩囊的。不過也確實沒有辦法,他進入官場才幾年?高成松是沉浮官場幾十年了,勢力通天,真要還收拾不了他一個副縣長,也就成了笑話。

  連若菡如果還留在燕市,確實落人口實,也讓吳家大為不滿。忍,能屈能伸方為真男人,況且高家在燕省的氣數已盡,連若菡去美國一段時間也好,等高家倒台之後她再以海外人士的身份回來,也算是一舉兩得。

  不過一想到連若菡要離開一段時間,夏想也是依依不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連若菡在他眼中已經由清冷如月的天上仙子,為他墜落到凡間,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子。比起曹殊黧,連若菡為了他,確實付出了太多的辛苦和努力,他心中就覺得始終有愧於她。

  「不過在我走之前,你得答應我兩件事情……」連若菡坐直了身子,離夏想半米遠,直直地看著他。

  上次在安縣,連若菡告訴夏想,她想把她的第一次給他,她已經想好了,不計後果,不要求太多,只希望他陪她在國際大廈度過一個讓她難忘的夜晚。因為上一次在國際大廈的蟑螂事件,她始終唸唸不忘,一直覺得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

  夏想迎著連若菡的目光,堅定地說:「我答應你,一定答應你。」

  連若菡笑了,笑嫣如花,俯身到夏想耳邊,耳語幾句,夏想聽了,頓時愣住,一臉驚愕的表情。

  連若菡得意地笑了。

  整整一天,夏想都陪連若菡逛街、購物,四處遊玩。連若菡幫夏想買了十幾衣服,差不多讓他穿上幾年都穿不玩,還將蓮居的鑰匙給他,讓他有空的時候就是照顧蓮居,當然,連若菡還是非常聰明地讓衛辛不再住在蓮居,聲稱不給夏想製造機會,她要對曹殊黧負責。

  夏想無語。
huro 發表於 2011-6-10 16:46
第278章 夏想得手,對手出手


  連若菡已經安排好了遠景集團的管理問題。暫時由高老代管,她到美國後也可以遙控指揮,而且基本上遠景集團的發展目標已經定下,按步就班就可以了。在拿下鋼廠和藥廠的地皮之後,至少兩三年之內,精力會主要放在開發這兩處小區上。

  倒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唯一的擔憂就是到時能不能如期拿下地皮。

  不過相信以高老的能力,還有高晉周的照應,再加上陳風雖然不再擔任市長,也是書記,又是他當初簽定的協議,就算費一些周折,也應該可以拿下地皮。

  除非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況。

  二人轉了一天,該買的東西都買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連若菡也轉得累了,就將東西一股腦兒全部交給夏想,笑盈盈地說道:「晚上去哪裡吃飯?還有,你有沒有帶身份證?」

  「要身份證幹什麼?」夏想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要開房間用了,傻瓜。」不得不說,連若菡嬌媚起來。也是別有風情,直白的**也是頗有誘惑力,讓夏想不免心跳加快。

  「那個,那個,不如用你的身份證。我是本市的,用了不好。」夏想就故意發壞。

  「本市的才有意思,讓服務員一眼就知道你是壞人,帶女朋友來開房間,肯定是**。」

  「要不我們開兩間,前半夜我的房間,後半夜你的房間,怎麼樣?」

  「不行,折騰來折騰去,你不嫌累?我還想好好睡覺呢。」連若菡嬌態畢露。

  夏想嘿嘿直笑,沒有說話,心想美女在懷,又是第一夜,能睡著才怪。

  最後當然還是夏想妥協,出示了身份證,登記了房間。不過連若菡卻學聰明了,沒有和他一起出現在總台,而是等夏想上樓到了房間之後,給她發了一個短消息,她才悄悄地摸了上來。

  用連若菡的話來說,要防止一切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能,不過夏想見她偷偷摸摸的搞怪模樣,總懷疑她是為了體驗一下**的刺激。

  讓二人驚訝的是。還是連若菡發現了驚人的巧合,夏想所開的房間,正是上一次的房間。就像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點,一切都是如此的讓人又驚又喜。

  彷彿是知道了今天必定要發生什麼,連若菡反而沒有了大膽和**,一個人坐在床上不動,還裝模作樣地看電視。夏想剛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手一放到她的肩膀上,她就驚叫一聲,一下跑得遠遠的,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夏想,說道:「你,你要幹什麼?」

  「怎麼,又退縮了?沒關係,我不會勉強你。要不你先洗個澡,累了的話就先睡下,好不好?我會在一旁守護你。」夏想還算溫柔,沒有急不可耐地撲上去。

  連若菡聽了,反而又膽大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想要了我?不想答應我的兩個條件?」

  夏想苦笑。連若菡爭強好勝的心理不變,她的兩個條件是,她要搶在曹殊黧面前和他突破最後一層關係,她要還搶在曹殊黧面前為他生一個孩子,只要他答應她這兩個要求,她以後不求名份,一輩子死心塌地跟著他。

  「我說話算數,說是一輩子跟著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就是死,也只有你一個男人!」連若菡的話猶在耳邊。

  「我答應你的全部條件,若菡,對於你,我別無所求,唯有用一生盡心保護你。」夏想身為男人,有一個女人如此為自己犧牲,他還能如何,還能要求她什麼?也真的只有用心二字。

  連若菡終於情動,大著膽子邀請夏想:「敢不敢和我一起洗澡?」

  作為男人,誰都敢和美女一起洗澡,只要有機會的話。夏想當仁不讓,三兩下就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搶先一步到衛生間,幫連若菡放水。

  連若菡羞紅了臉,愣在原地半天沒動,忽然眼中滴出兩滴淚水,一咬牙,一件件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只脫得一絲不掛。光著腳,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夏想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雖然說以前他也算見過連若菡的裸體,但從來還沒有見到未著寸縷的嬌軀。連若菡果然肌膚勝雪,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胸前一雙高聳的山峰,傲然挺拔,尤其是腰間到臀部的曲線,無比曼妙,引人入勝。芳草萋萋之地,令人浮想聯翩,猶如一片桃花源。

  夏想的眼睛就在連若菡的身體上生根發芽,再也移動不了半分。

  連若菡畢竟是處女之身,被夏想雙眼放光的目光死死盯著,頓時霞飛雙頰,嬌豔無比,雙手捂臉,一下跳進了浴缸裡面,顫抖的聲音說道:「不許看。」

  夏想就嘿嘿一笑:「又不是沒看過,現在又裝害羞,真小氣。一會兒不但要看個夠,還要親個夠。」

  連若菡脖子都紅了:「不許說!」

  「那好,我說個笑話給你聽——話說一個男人不小心進了女浴池,正在洗澡的女人們大呼小叫。都紛紛一手捂上面一手捂下面,只有一個女人最聰明,你知道她摀住了什麼地方?」

  連若菡被激起了好奇心:「不知道!不過沒看過出來,你原來這麼流氓。」

  「咱們倆個都光著身子,這叫光光對光光,沒有最流氓,只有更流氓,再說男人女人在一起做好事的時候,怎麼能叫流氓?」夏想胡扯了幾句,才回答了剛才的問題,「她捂的是臉。」

  「為什麼要捂臉?」顯然在某些方面。連若菡的思維還停留在初級階段,有待於夏想的進一步開發。

  「你想呀,女人的身體結構都是一樣的,捂不捂也沒有什麼區別,反正看了也記不住特徵,唯有臉才能讓人記住一個人。所以摀住臉,身體任你看,反正你不知道我是誰……要不,你也摀住臉試試?」夏想感覺自己就和一個拿著蘿蔔欺騙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

  「你討厭。大壞蛋,臭流氓,小色狼……」話未說完,她的嘴就被夏想的嘴給堵個正著,只傳出「唔唔」的聲音……

  然後就是水聲、喘息聲和靡靡之音。

  當夏想把連若菡抱到床上的時候,她嬌軀橫臥,嬌弱無力,躺在床上,yu體橫陳,雙腿修長而完美,交叉疊放,雙手還真如夏想所說一樣,捂著臉不肯鬆開。

  夏想就拉她的手:「快松開手,看著我。」

  「不看,太醜了。」

  「我是讓你看看我們身體的膚色對比,和你在一起,倒顯得我更黑了。」夏想俯身壓在連若菡身上,輕輕用****她的雙腿,找到了濕潤溫暖的所在,緩緩地撐開壓力,要進去一探究竟。

  連若菡輕呼一聲,雙手一下緊緊抱住夏想的後背,指甲用力扎進他的肉裡,咬牙說道:「你弄疼我,我就弄疼你……」

  夏想感覺到前進的路途中,有一點點輕微的阻隔,就俯在連若菡耳邊輕聲說道:「別咬我,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咬你?」連若菡話未說完,就感到一股痛楚傳來。不由自主「啊」了一聲,「好疼,你個大壞蛋,我,我就咬你!」

  一口就咬在夏想的肩膀上。

  ……

  雨歇雲收之後,也不知花落知多少。正巧,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居然下雨了。

  連若菡撫摸著夏想的肩膀,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牙印,看樣子,幾天之內都不會下去,她就心疼地問:「疼不疼?我也沒想到,怎麼會這麼用力咬你。說是恨你吧,又不捨得。說是愛你吧,又恨得不行。」

  「愛恨交加是好事,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真正的兩個人要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反而不像是夫妻,像是演戲。」夏想的大手放肆地連若菡的身上遊走,貪婪地感受她每一寸肌膚的滑膩,真是手感一流。

  連若菡動了動身子,微微皺了皺眉頭:「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好?既然男人女人都愛做這個運動,應該感覺挺好才好。」

  「這個,這個據說許多女人要到第三次才有美妙的感受,就像莊稼一樣,要第三年才能達到最高產。」

  「那你還有沒有本事再來兩次?」連若菡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氣夏想。

  夏想才25歲的年紀,正是男人一生之中最如狼似虎的階段,怎麼能受得她輕蔑的挑釁,頓時又戰意高漲,翻身上馬:「來來來,再大戰三百回合。」

  「啊,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啊……你怎麼這麼厲害,我怕了你了,行不行?」

  夏想直接用肢體語言回答了連若菡。

  最後的結果是,夏想的左右肩膀都各被咬了一個深深的牙印,到天亮的時候,他的兩隻手上又各多了一個牙印,可謂傷痕纍纍,慘不忍睹。

  連若菡卻是走一步一皺眉,恨恨地說道:「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你真狠心!」

  夏想不好意思地撓頭傻笑,不解釋不反駁。

  夏想一回到縣委大院,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首先是以前和他相熟的人,見了面只是匆忙地點一下頭,也不說話,就匆匆離去,其次等他一走,就有人指著他的背影議論紛紛,很明顯,是出了什麼大事,而且還是針對他的。

  夏想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不過見到眾人神神秘秘的樣子,還是不免好笑,暗暗搖頭,官場之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在你風光時前來溜鬚拍馬之人,最多的也是在你失意時落井下石之人。

  他剛來到辦公室,就見方格一臉緊張地進來,一見面就說:「夏哥,你得罪什麼人了,市紀委來人了,讓你過去配合調查,態度橫得不行,長著一張馬臉,**,什麼東西,我差點跟他們翻臉!」

  別說,關鍵時候方格還挺靠得住,夏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裡面水太深,你還年輕,就別向裡面跳了,我扛得住。」

  「雖然說你破滅了我心中對愛情的美好嚮往,但你好歹是我夏哥,我又不是重色輕友的人,一定會挺你。」方格一臉痛惜地說道,又語氣一變,「要不要我找我老爸打個招呼?」

  「不用,先不要麻煩方部長了,事情還沒有定性,再說我也沒有什麼好查的,還能怕了他們的手段?」夏想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也有一絲擔憂。

  高成松對吳家還真夠可以的,下手真快。不過想出了由市紀委出面的辦法,還真不太高明,估計在高成松或者他的黨羽眼中,是個官員都會有經濟問題,一查一個准。他雖然不敢說在經濟問題方面一塵不染,但絕對還沒有貪污收賄的行為。

  夏想就跟方格到李丁山的辦公室,因為市紀委的人來了以後,被李丁山擋了下來,非要當面說個清楚。市紀委的人也不好不尊重李丁山的意見,畢竟他是縣委書記,要從安縣帶人,不經過書記同意也說不過去。

  還沒有到李丁山的辦公室,在樓道里就遇到了梅曉琳。

  梅曉琳目光堅定,只說了一句話:「我相信你!別怕他們,他們敢亂來,我就敢把事情鬧大,捅到京城去。」

  方格酸溜溜地說:「梅書記好大的氣魄,不過您說這話,好像顯得我方格不夠朋友一樣。等我罩不住夏縣長了,再請您出面不遲。」

  梅曉琳第一次沒有反駁方格兩句,而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在李丁山的辦公室,兩名紀委人員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耐煩地催促:「李書記,夏縣長怎麼還沒有來?」

  「我來了,讓二位久等了。」夏想敲門進來,一臉淡笑,先沖李丁山點點頭,「李書記。」

  然後來到二人面前,站定,主動伸出手去:「我是夏想,請問二位找我有何貴幹?」

  二人一個叫岳方,一個叫包月明,兩個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有點象黑白無常。不過二人的表情倒是完全一樣,冷冰冰,十分傲慢,看夏想的眼神,好像是看在一個死人一樣。

  岳方聽說過夏想是個年輕的副縣長,猛一見夏想這麼年輕,還是吃了一驚,心想年輕紀紀就爬到了副處級,有水平,可惜的是,上面有人整他,要不得有多好的前途?又聽夏想問得幼稚,有何貴幹?紀委的人找人談話,可不是組織部的人是貴幹來了,而是調查取證來了,他就憐憫地說道:「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請夏縣長核實一下。如果有必要,還請夏縣長跟我們到市裡走一趟。」

  「去市裡就沒有必要了吧?」夏想知道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否則說話也不會這麼客氣,再說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柄可以被人抓住,就知道必須掌握主動權,「有問題儘管問,我的工作也很忙,還有會要開。」

  「開會?你已經暫時停職了,邱縣長已經向我們說明了情況,讓你先將工作放一放,先配合我們調查再說。」岳方輕蔑地笑了出來,夏想果然年輕,還不清楚紀委的人一旦出面,肯定是問題嚴重,心中對他的輕視又多了幾分,「你的工作不重要,配合我們的工作才重要。夏縣長,請吧。」

  「有事情在這裡說就可以了……」李丁山站了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不管如何,我身為書記,在不干涉紀委同志辦案的情況,有權知道夏想同志出了什麼問題。」

  縣委書記是邁向仕途大道的一個關鍵位置,岳方和包月明見李丁山十分偏向夏想,他又是年輕的縣委書記,下一步升到副廳肯定不過是時間問題,也不好太得罪了他,只好勉強地點點頭:「好,我們先簡單地問夏想同志幾個問題,李書記可以旁聽。」

  夏想就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包月明從包中拿出一個小本本,打開,然後問了起來:「夏想同志,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你和佳家超市的馮旭光來往密切,而且你個人還擁有佳家超市的股份,你身為共產黨員和國家幹部,是以什麼身份參預到了企業經營中?難道你不知道國家政策不允許國家幹部參預經商嗎?」

  夏想腦中飛快轉了幾個彎,岳方和包月明是市紀委的人,他們突然殺到安縣來查自己,自己事先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可謂效率奇高,比起自己和梅曉琳寄厲潮生的材料給縣市兩級紀檢部門,一直沒有音訊的情形,還是可見權力的巨大光環,有時還是籠罩在法律之上。

  不過既然方方面面都沒有動靜,曹伯伯沒有提醒自己,陳風也一無所知,甚至連身為紀委書記的秦拓夫也是沒有一點反應,可見二人不是秦拓夫的人,也由此可以推測,他們走的不是正常程序,而是直接由上面點頭,根據一些並不能形成的證據的東西過來唬一唬自己,試圖讓自己自亂陣腳。

  自己和馮旭光的股份問題,就高建遠知道,看來,和早先預料的一樣,自己和高建遠之間不對等的所謂的朋友關係,只要觸動了雙方的利益,高建遠就會毫不猶豫地和自己撇清,甚至落井下石。

  幸好自己對高建遠早有認識,也對高家早有防範,否則還說不定被高建遠一口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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