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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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260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17
業火之卷第五百四十五章你所不知道的無限世界(上)

  聽著自己老師想要將自己改造成一名合格『強者』的諄諄教導,白朔只能再發出一陣苦笑。

  老師啊……你這麼誇我,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這一次來,肯定是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的吧?」

  趙渾拄著法杖,毫不客氣的坐在祭壇上,絲毫沒有對於復生祭壇的一絲尊敬。

  反正那個東西是死生之主的神域核心,趙渾自己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白朔對於自己這位老師的霸道作風,也只能表示無奈。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啊,自己老師居然是這麼霸氣側漏的人物。

  不過也是,『十字的死神』這個名號響徹整個無限世界,靠的可不是什麼其他的東西,完全是以『所過之處,盡為亡者之國』的恐怖作風取得的。

  十字的三大巨頭中,boss喜歡家裡蹲,平時壓根不管事;而亞倫也在『登神失敗』的事件後轉職成巴別塔的塔靈,一心搞內政,超過好幾十次任務時間就沒有出過手。

  在這一段時間內,支撐著十字『最強三大戰團之一』這個招牌的,只有死生之主和他麾下的四名『天啟騎士』。

  如果不是在和全知戰團進行團戰的時候,險些和『星空之主』同歸於盡,最後結果是——自己垂死、而天啟騎士也死了三個,否則也不會心灰意冷的自封在巴別塔塔底。

  不過死生之主的最強一擊也令兩名神祗陷入『兩敗俱傷』的地步,前些日子『星空之主』的死訊在前些日子已經被全知的副團長宣揚出來,看來是真的已經死了。

  讓宿敵死在自己的前面,對於趙渾來說無疑是在最後時光中最令自己開心的一件事。

  這大概就是令自己老師重新恢復往日姿態的原因吧?

  白朔想了半天之後,終於得出了這個結論。

  對於這位導師恢復原本的模樣,白朔自己還是頗為高興的,在閒談一陣之後,他終於拋出了自己心中已經思考許久的問題。

  關於結界魔法的道路,是選擇向外無限制拓展的『霸道』呢,還是選擇自成世界的『求道』?

  趙渾聽完之後表情有些古怪︰「你要問的就是這個?難道沒有更加深奧一點?更加廣闊一點的?」

  「是啊。」白朔認真的點頭︰「老師以為我會問什麼呢?」

  「也沒什麼。」趙渾說道︰「這個問題你過一會兒會自己明白,現在,你就沒有什麼更加想問的嗎?或者說是一直困惑自己的?關於這個世界,關於這個無限的空間。」

  白朔楞了一下,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老師,到最後還是按照老師的話題接下去,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我很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神祗和超越者,乃至於王座之上的主人,都沒有想過脫離這個世界呢?」

  趙渾的表情再次變得古怪起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白朔,最後不可思議的問︰「你把這個世界,看成什麼?」

  「一個……小盒子?一個囚籠?」

  「屁!」趙渾被白朔的回答逗笑了,一臉嚴肅的反問︰「把無限世界當做『盒子』?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個空間,總括了無數已知和未知世界所形成的無限的最核心。」

  「什麼是無限?你所認知的、不能認知的、你所想像的、不能想像的、你所能接觸到的、不能接觸到的、統統囊括與其中,那才是真正的無限。」

  趙渾一臉不解的問︰「你所在的,乃是前所未有的廣闊舞台!為什麼產生了想要從整個世界最頂端的地方回到那個更應該稱作是一個『籠子』的破地方去呢?」

  老師的回答直接把白朔說懵了,一臉不解的反問︰「至少可以脫離主神的控制啊?」

  「你把主神當什麼了?」趙渾一臉古怪的搖頭嘆息︰「想要脫離主神的強制命令直接成為超越者就是了;半神境界之後,哪怕你不願意繼續待在這個地方,也可以通過完成任務獲得屬於自己的世界和領土,成為一個世界的神祗。」

  「就算是其他偷渡的方法也有不少,比如和位面的人物同化等等方法……」趙渾不解的說道︰「你不該問出這麼淺薄的問題來著。」

  「因為您一直都沒跟我說過啊……」

  白朔的世界在瞬間被死生之主的話擊碎了,對於無限空間的整個看法都再次陷入了迷惑之中。

  他捂著臉嘆息︰「除了修煉一方面的事情,其他東西您都沒有跟我說過呢。」

  「誒?是嗎?」趙渾喉嚨裡咳嗽了兩聲,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是自己的問題。

  他以為亞倫肯定會告訴白朔的,亞倫也以為既然趙渾是白朔的老師,自己也就沒必要再多說。

  結果到現在,白朔對於這個世界的真相依舊一無所知……

  「好吧,我現在才發現你基礎知識嚴重不足,看來你得參加補課了,我的學生。」

  趙渾從​​祭壇上站起來,神色肅穆︰「那就從最開始的地方講起吧……主神,究竟是什麼?」

  「主神啊,並不僅僅是一顆大光球而已,可以說,主神是你,也是我,是你衣服上的灰塵,也是你腳下的石磚……主神無所不在。」

  他看著白朔眼中再次浮現的疑惑,又開始笑了起來︰「因為,主神就是是整個無限的具現化!就如同整個無數隻螞蟻構成了統一意志一樣,你和我,你所能看到的一切,看不到的一切,都是構成主神的一部分!」

  「主神只是它的一種稱呼而已,事實上,我們更喜歡叫它的老名字——『最終意志』,不論是任何人,整個天地,都是組成龐大主神的一部分。」

  「正是這一片無限,才構成了主神;也正是有了主神,才有了以這一片不斷成長和進化的無限世界。」

  一瞬間,白朔被自己老師說出的真相給差暈。

  這就是……主神?

  他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是主神的一部分。不過也是,除了整個無限世界所具現化出的最高意志之外,還有什麼能夠形成這樣龐大的力量呢?

  白朔沉默了良久,差不多覺得自己能夠消化掉這個真相了,於是再次開口艱難的問︰「那麼……它的意義是什麼?」

  「我的弟子,進化永無止境啊!」趙渾揮手說道︰「這一片空間的存在,就是要培養出足以令無限再次擴張的『超越者』、『神祗』和統領他們的王者!」

  「主神成就我們,而我們的每一次進步,每一分對於未知的探索,都會成就主神。」趙渾低聲的笑著︰「主神從自身之中選拔出每一個擁有這種資格的人,讓他們獲得通向制高點的榮耀,而你我,就是其中的一員!」

  他的話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第八次王座更替就快要開始了啊,不明白這些東西,可是不行的啊!」

  第八次王座更替?是什麼東西……

  白朔再次陷入沉思,最後長出了一口氣,苦笑著揉了揉眉心︰「真是令人震驚的真相啊。」

  「很好,如果你能夠接受這一部分內容的話,下面的內容你也不會太過於吃驚了。」

  死生之主的枯朽法​​杖再次敲擊了一下大地,發出令人清醒過來的清脆聲響。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主神空間的過去,和未來!」

  ……

  無限的世界之中,在主神空間之前,曾經有數次世界的更替,每一次更替都代表著『最終意志』一種新的發展趨勢,和為了進化所作出的嘗試。

  第一次王座更替,也是總括所有世界所有存在的最終意志第一次的覺醒。

  當時甦醒的『最終意志』作出了令整個無限世界未來天翻地覆的決定。

  它從那個時代選出了最強者,我們所稱之為的『古神』的強者中的最強存在,將根源和自身的核心作為最強者的王座,給予了他最強的力量。

  而他,也引領著『最終意志』進行了第一次的王座更替,也就是整個無限世界的蛻變。

  通過自身所掌握的力量和信奉的『理』,他將當時的世界進行了天翻地覆的改造。

  那個時候的世界,可以稱之為『二元論』

  第一代王者將人類劃分為善惡兩陣,讓善與惡永恆鬥爭。

  結果理所當然的,善者受到倫理的拘束,而在戰爭中常常被惡者壓制,這份歪曲令『最終意志』獲得質的蛻變,但是也產生了『第二次王座更替』的原因……

  在不久之後,更強的古神出現,第一代王者被擊敗,第二代的『古神』坐上王座,於是新世界再次變化,

  這一次王者所期望的,是灰色混沌,善惡自然交融而產生的灰色世界。

  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自然,重視本能的畜生之混沌。

  可以稱之為『混沌獸性』!

  這是整個『最終意志』第二次的進化,相比於第一次,則有了不小的進步。

  在無窮時光之後,第三次王座更替發生了,登上王座的王者渴望以「救濟罪孽深重的世界」,但是卻否定了罪惡的存在,最終還是無法完成自己的願望。

  那一次進化的世界,被後來者稱之為『天道悲想』。

  乃至第四次王座更替的時候,將其佔據的王者終於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偉業!

  其偉大之處甚​​至到了現在,都沒​​有人能夠超越他的地步。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18
業火之卷第五百四十六章你所不知道的無限世界(下)

  第四次的王座更替中,從古神之中出現的最強者——『永劫之蛇』

  登上了王座,而在他的引領之下,最終意志幾乎不可思議的將「無限的全次元」囊括其中。

  為了達到完美,時間、空間、維度等等所有既存、未存、既知、未知的概念完全屈服於其下,他進行過無數次的毀滅與創造。

  而其最強的地方在於,可以無限制的將時間逆轉,就像是讀檔一樣,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就重新再來︰在無數次的過程中「最終意志」嘗試了千萬種的道路,以令人無法想像的速度​​急劇進化,甚至奠定了現在整個無限世界的基礎無數次之後「最終意志」進化的步伐再一次停止了,而當時的「古神」也終於找到了自己所親自制定的繼承者。

  在親手將繼承者送上「王座」之後,這一位被稱為「永劫之蛇」的王者自滅了。

  這就是在其理為人所知後,褒貶不一的進化︰「永劫回歸」!

  而被「無限循環的永劫之蛇」所捧上王座的,便是第五位王者。

  新的王者所期望的世界,堅持的「理」為「包容一切,愛著一切」的新時代。

  他擁有在「王座」的歷史上最為特異的方向性,其他的古神都或多或少地有著「讓世界服從我」的傲慢自真、命令他人順從的攻擊性,然而在以此願望構築的世界中,卻沒有絲毫強迫人去服從的意志存在。

  在那個美好如童話一般的世界中,錯誤擁有了拯救的希望,不圓滿也有彌補的可能。

  第一次不能夠獲得想要的話,那就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在無限的轉生之後,最終必然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就是「輪回轉生」的法則!

  脫胎於「永劫回歸」之理的第五位王者得到了至高的崇敬與憧憬,甚至有後來的強者尊稱其為「至高的光輝」、「和她相比其他的神都是邪神」。

  然而「輪回轉生」之理的致命傷便在於無論善惡盡數包容的態度,故此在數萬年的時間後,才導致出現了歷代最惡的第六次更替!

  桀驁、瘋狂、冷酷、執著、寬容,無論過去的神祗們有著何種特性與理念,他們自始至終都愛著身為被造物的一切生靈,熱愛著他們所創造的世界︰就像關愛自己的孩子那樣,以父母的角度將自己所堅持的理念流出、覆蓋整個世界。

  然而,其後出現的新生神祗在幾乎不可能的幸運加持下打倒了第五代古神,既而登上神位,那便是稱為「魔」的存在,其可謂最兇、最惡的邪神。

  他所堅持的「理」擁有著無可比擬的排他性,「除我之外再無他者!」以無限膨脹的自我中認定自己才是唯一。

  無比熱烈地愛著自己,無比熱烈地憎恨著他人,堪稱對歷代「王座之主」所堅持道路的絕對反動。

  為了成就己身,他不惜犧牲其他所有,甚至整個無限!

  一旦他完全佔據了神之座,全次元宇宙都將消失,只餘下其一人之存在。

  就連最終意志也會被它徹底的吞噬「無限」的意義將徹底不存在。

  正是在這種危機的影響之下,才產生了第七次更替,也就是「無限空間」的誕生!

  當邪神被所有具有「王座」候選資格的古神轟殺之後,最終意志一舉將原本至高的「位置」拆分成數個獨立的王座。

  統領一切的皇帝消失了,變成數十名在自己領域中有著絕對至高權力的「王」!

  可以理解為從獨裁制變成了議會制。隨著時光的流逝,許久時光之前的古神們也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向著未知的方向繼續拓展。

  而王座之上的王者則再次由「最終意志」也就是我們所稱的「主神」選拔出來。這就是現在我們所處的時代。

  這就是被我們稱為「無限世界」的時代!

  我們的世界便是在無數的錯誤和無數次的歧路之後不斷進化後,成就如比連「奇跡」也無法形容的模樣的!

  「……………,這也就是無限世界的過往。」

  死生之主終於上完了這一堂輔導課,低頭看著白朔,笑著問︰「我的學生,有何感觸?」

  白朔低著頭,喃喃自語︰「王座、王座更替、【十字】、以火焰革新世界、還有那個至今只聽到名字,任何內容都是最高機密的計劃………」

  猛然間,他抬起頭看向面前忽然有些陌生的老師︰「【十字】的目的,是第八次王座的更替嗎?」

  「正是。」死生之主終於露出愉悅的笑容︰「最終意志能夠在「新生王者」培養中,不斷汲取規則來補充自己的空白,直到最後在積蓄到一定的階段後,開始第八次的更替,也是更加龐大的進化!

  從一開始,吾等的目的就沒有隱藏過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吾等將以火焰革新世界!」

  白朔努力的深呼吸著,感覺自己被這種龐大的信息量撐到了︰不過既然已經撐到了,也不妨再撐一點,所以他再次問︰「第七次王座更替之後,無限世界的規則是什麼呢?」

  「無限世界,秉持的「規則」,是除了第六次邪神之外,前代所有古神所堅持的道路。」

  「不論是「二元論」、「混沌獸性」、「天道悲想」、「永劫回歸」還是「輪回轉生」同時在無數個世界的此刻並存,並且在無限的擴張之中,將未知不斷的納入嶄新的無限,產生源源不斷的嶄新規則。」

  趙渾神秘的笑著︰「而唯獨不同的是,輪迴士所在的主神空間。」

  白朔知道「猛料」再次要來了,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道︰「願聞其詳。」

  「古神時代之中,王者並非是永恆的強者,否則也不會發生王座的更替,而那個時代一度擁有過數名和「王者」的並駕齊驅的強者。

  他們因為種種原因不曾登上王座巔峰,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所信奉堅持的「理」和王者相比有任何的遜色……」

  趙渾停頓了一下,看著白朔露出贊賞的笑容︰「而主神空間之中所選擇的,正是一位未曾有機會登上王座的所選擇的道路,他所構想的完美世界,是你也熟悉無比的。」

  「那便是被稱之為「黃金至高天」的世界!」那位大能以「銘記死亡」為座右銘,熱愛一切、破壞一切,將整個世界變成化為爭鬥不休的殺戮場。

  簡直可以稱為「修羅道的具現」、「地獄」、「羅剎惡鬼的極樂淨土」………

  正是如此,才會有人將整個主神空間視作煉獄。

  也只有這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產生新的強者,不斷在個體的進化中補完集體的空缺,最後令「最終意志」再次進化。

  個體的強盛令族群走向強盛,族群的強盛也會帶動起個體素質的飛躍,簡直是另類到極點的互補。

  這就是從未登神的至理,修羅道!

  白朔低聲的呢喃︰「以不休的殺戮和爭鬥將進化的速度提升到極限嗎?」

  「聽起來,很有意思啊。」他低著頭看到自己的手指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懷著滿心的歡愉和期待,臉上露出不自覺得笑容︰「這種真相,真是令人滿意啊……」

  這種擁有無限可能的不可思議世界,真是出乎預料的好地方啊!

  看著白朔身上顯露的凌厲氣息死生之主在陰影中露出笑容。

  這種凌厲和不屈的挑戰欲望我的學生啊,你注定擁有我所期望的一切了呢。

  讓我看看吧,稱究竟能夠前進到什麼地方?

  超越者?神祗?王座還是再度如同往日的古神一樣,君臨整個無限的次元呢?

  期待啊,太期待了!

  就在陰暗的大殿中,死生之主的指尖上忽然浮現出一點黯淡的光芒。

  像是夏日的螢火一樣飄飛的光芒環繞著指尖之上,進行著旋轉散發出一陣令人忍不住心生驚悚的氣息。

  「差點都忘了呢」死生之主舉起手指︰「這個,是交給你的。」

  白朔抬起頭,看著漂浮在兩人之間的光點,似乎能夠感覺到熟悉到極點的氣息︰「那個……是什麼?」

  「唔……可以說是某個人最後給你的幫助吧,具體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不過你可以選擇接受或者拒絕。」

  趙渾端詳著指尖的光芒,露出好奇的神色︰「就連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說不定是很厲害的詛咒呢。」

  「老師你激我,也用不著這麼蹙腳的手段吧?」白朔聽完他的話,笑了起來,伸出手掌說道︰「那就拿來吧,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真是難纏的學​​生啊。」趙渾笑著,揮落了手中的光點,光芒飄散在空中,最後落入白朔的手中。

  然後白朔才看清楚,那一點光芒究竟是什麼東西。

  光芒之中幾乎什麼都不存在,但是卻有一點微小到極限的核心,層層的光芒如同鎖鏈一樣將那一點微塵束縛在其中,每一刻的光芒中都閃爍出數不清的經文。

  在彈指之間!白朔就已經從光芒中辨認出自己所能識別出的東西︰「佛經」、「符篆」、「神道」、「咒文」、「結界」、「封印」,就像是傾盡了整個世界的符篆和經文化作一點亮光,去鎮壓那一顆細微而不可查的微塵。

  令白朔想不到的是,就在落入自己手中的那一瞬間,光點破裂了!

  恍若位居於世界最頂端的凌厲傲慢氣息在瞬間席捲了整個大地,粉碎了死者之國的神域,令大殿在轟鳴中出現了層層的裂紋!

  被拘束在其中的猛獸,出籠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19
業火之卷第五百四十七章古神!

  光芒飛散的瞬間,那一點微塵飛入白朔的眉心,就那麼徑直的穿過了層層結界和防護,飄飄盪盪的緩慢墜落,最後落入白朔的靈魂之中。

  趙渾甚至還來不及修復自己被衝散的神域,只能舉步維艱的對抗著那一點光芒中所釋放出的神威!

  瞬息之間,白朔像是親眼目睹了江海決堤,浩浩蕩蕩的洪流將自己衝走;又像是無窮大力將自己從此刻棲身的『死者之國』中扯出來,向著某個地方飛速的墜落。

  怪異的幻覺僅僅持續了一個瞬間,下一個彈指,白朔就乾脆俐落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就在同時,一切異狀都統統的消失了,大殿之中,死生之主撐著法杖,死死的擋在復生祭壇的前方,當一種凜然的神威消失之後,他才倒抽了一口冷氣。

  像是無法理解什麼事情,他迷惑而擔憂的自言自語︰「該死的,你的『記憶』裡究竟記的是什麼東西啊!這種該死的威勢,難道是登神之路上的『見聞』……」

  像是發現了非常了不得的東西,他的眼角抽搐著低吟︰「我說……這種東西,說給就給,你是想殺了他嗎?」

  就在無窮空間之外,逆行在時光之中的黑衣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混沌的光亮中抬起頭,黑色眼帶之下的視線似乎貫穿了無數空間的阻隔,看到了這一幕,於是臉上露出笑容。

  「開始了嗎?哈哈,肯定夠嗆吧?」他幸災樂禍的笑著︰「不貴重一點,怎麼算得上『補償』呢?」

  「那可是銘刻在登神之道上的『天魔覺醒』啊……足夠車翻第六代王座上邪靈的強者呀,這可是寶貴到極點的經驗呢,這下總不能說我不厚道了吧?」

  他怪笑著自言自語,消失在混沌的閃光中,開始繼續向著久遠的過往逆行,漆黑袖口之下的指尖執著一朵純白的花,散發出一縷在混沌時光中葉不曾褪色的冷香。

  就這樣的,消失了。

  ……

  一瞬間有好幾百噸炸藥在腦袋裡被點燃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

  在轟鳴之中,理智伴隨著記憶的洪流炸裂了,向著四面八方飛散。

  白朔只能在瞬間感覺到無盡的眩暈,眼前閃過一片混亂到讓人要發瘋的閃動光芒;整個世界的無數聲音衝入耳中,但是被凌亂的切斷了,像是一台老舊的放映機在發出嘈雜的聲響。

  僅僅是一段殘缺的記憶就已經令他即將崩潰,在昏迷之中,五官滲出了猩紅的血。

  驟然有一瞬間,眼前模糊的光影終於清晰起來,而聲音也清晰的傳入耳中,白朔在陌生的世界中喘息著,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剛才的那個……是什麼?

  而就在此刻,他才發覺到自己身處的地方已經再也不是那個熟悉之極的『復生殿堂』,而是一處陌生而蒼涼的荒野之上,而身體也沒有絲毫的實感,找不到身體的存在,甚至就連自身的存在感也被降到了最低。

  他已經被拽入這一片記憶中所記載的景色中,就像是站在屏幕之外的旁觀者一樣,身不由己的被這一段記憶中所記載的東西拉入其中。

  而在他的頭頂,蒼白的月亮在漆黑的天空中放出冰冷的光,周圍的景色模糊到了極點。

  不由自主的,白朔被世界上僅存的那個身影所吸引,抬起頭,仰望天空!

  那一瞬間,他從殘缺的記憶之中感覺到將「剎那化作永恆」的恐怖神威!

  在這個時光靜滯的冰結宇宙中,漆黑的大地上已經是紅蓮煉獄,昔日繁榮的樂土此刻已經變成絕望的無間地獄。

  骸骨嶙峋的蛟尾雙蛇環繞在那個漆黑色身影的周圍,在他的背後,是貫穿天地的巨大曼荼羅之圖,此刻在清冷的月光下熠熠生輝,徐徐旋轉構成的字散發出凌厲的神威。

  不需要言說,白朔就感覺到自己的感知要被那個背影所壓碎了……

  直覺告訴他,這正是久遠時光之前,掌握著無限存在的古神。

  僅僅是去看著那個背影,白朔就已經明白了自己將來的道路究竟需要如何前行。

  這種覆蓋整個世界,凍結時光的力量,是不折不扣的「霸道」!

  令整個世界都化作自己的鼓掌之中,只需要反掌之間就足以令整個世界都轟鳴著崩滅成微塵。

  不要說正視,白朔甚至覺得,半神之下的人只要感觸到他的存在,就會被永遠的凝固在這靜止的時光中!

  如同無可逾越的至高者般由至高處俯視,那是不論對上任何敵人,都足以將之「碾壓」的力量!

  世界因他的神威而顫慄跪伏。

  僅僅是通過這一段未知的記憶去窺探他的背影,白朔就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已經滲出鮮血了。

  正因為自己已經成就了辨別規則和至理的法眼,所以才能夠明白,面前的這個背影究竟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哪怕在在王座尚未被拆分的時代之前,最強古神也不過如此!

  只是,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他為何不曾登上「王座」呢?

  背影之中不僅僅有不可言喻的強大,還有著絕望的孤獨,還有著貫穿整個世界的痛苦。

  像是即將……痛哭?!

  「啊……」他的喉嚨裡發出嘶啞的,悲悸在胸腔中孕育著,到最後變成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悲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亂的聲音在擴散的瞬間​​令整個世界掀起了不安的動盪,雷鳴的聲響撕碎了天空中的陰雲,大地在他的悲鳴之下崩裂,山岳崩塌,海浪倒捲上天空。

  世界在隨著他的悲鳴而痛哭,

  斑駁的血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借著月光,白朔能夠看清楚他的面孔,清秀俊美如神祗,淒厲如邪魔。

  流乾了血淚、嘶啞了聲帶的咆哮震撼著天地。

  「失去了,又失去了!」他哀呼著逝去的同伴的名字,即使強大如他也無法再次挽回︰「大家都已經……已經……」

  那是,失去整個世界的瘋狂!

  白朔能夠感覺得到,也曾經在那個瀕臨毀滅的世界中感受過這一種感覺。

  像是重新回到了那個漆黑的傍晚,火焰燒紅了整個天空,死神在天穹中俯瞰。

  在充斥著死氣的鋼鐵都市之上,所有人在絕望中等待死亡,曾經並肩的戰友一個個的陷入瀕臨死亡的絕境。

  所要守護的一切都即將徹底失去,從此之後再無任何的意義!

  那種絕望簡直……比永恆的死還要恐怖!

  不甘、不願就此結束,在絕境之中陷入瘋狂,要將這個毀掉自己一切的世界統統毀滅!

  那一剎那,白朔心甘情願的被這種悲痛的共鳴所捲入那個背影之中,和曾經的古神重疊在一起,發出憤怒的咆哮!

  隔著漫長的時光和記憶的碎片,兩個相同的軌跡第一次迸發出激烈的共鳴!

  白朔視線在這種悲響的共鳴中再一次朦朧,於是他回到燃燒的天穹之下。

  「不要死……」陳靜默的淚水滴在他的眼瞳上,哀婉而絕望︰「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請讓我陪您一起走下去吧……」面容蒼白的金髮少女露出孱弱的微笑︰「我將隨您馳騁在死國的盡頭。」

  將死的男人將手掌放在女兒的頭髮上,艱難的低語︰「有希,以後要乖乖的,好嗎?」

  「爸爸,我撒謊了,不準兇我哦……」白衣的女孩蜷縮在父親的背後,微笑著合上眼睛。

  ……

  他們都在死去,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這是絕望的無力感。

  於是白朔越發的憤怒、瘋狂、絕望的想要毀滅一切!

  在意志的恍惚中,白朔感覺到天旋地轉,無數時光之後的輪迴士和王座更替之前的古神在此刻徹底重疊在一起。

  共享著彼此的憤怒和瘋狂,不可思議的了解到對方此刻的心情和思想。

  那一瞬間,白朔的靈魂險些被古神那瘋狂的絕望洪流所衝毀,卻因此傾聽到他內心中的絕望悲鳴!

  為了守護希望的殘光而獻身的戰友們,不惜背負著污名被王座上的那個該死的東西污衊為「天魔」。

  如今這些「天魔」將他們自身的靈魂燃燒殆盡,只為了阻止佔據至高王座的真正邪魔將所有的一切毀滅。

  一定要阻止他,那個想要犧牲整個世界去成就自己的邪魔!哪怕他佔據了至高的「王座」也一樣!

  所以,他們才面對著永恆的死亡也不願意後退一步。

  他們,一定是這麼想的吧?

  「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如此自豪地宣告著的人們,再也沒有了。

  「嘿嘿……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啊。」在冰冷的月光之下,絕望的古神露出染著血淚的悲鳴微笑。

  自己所要守護的所有東西,再也沒有的了任何意義了。

  所以……

  破壞吧、掠奪吧,什麼也好,誰也好,已經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了。

  黃昏最後一絲的殘影,舊世界最後的倖存者,如今只剩下自己惶惶一人。

  所以憤怒吧、悲傷吧、咆哮吧,那是獻給逝者之歌;將目所能及之萬物毀滅殆盡,那是對死去戰友的唯一回報!

  哪怕將那個醜陋的邪魔毀滅的代價,是將所謂的無限徹底凍結,也在所不惜!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20
業火之卷第五百四十八章神咒神威

  冥冥之中似乎感覺到終結的來臨,最終意志自此刻降臨,充斥在每一寸虛空之中。

  它已經在第六次王座更替之後變得前所未有的孱弱,但是卻向著面前古神發出了停止的請求。

  哪怕他是要除去王座之上的那一顆毒瘤。

  如果王座之上的那個邪魔的理是犧牲整個無限的世界去成就自己的話,那麼面前的古神,所具有的特性便是『永遠的剎那』——一旦他登上王座,那麼他的「理」將會隨著王座把所有的無限徹底覆蓋,停止無限平行世界之全部時間。

  那麼無限的世界就再也沒有未來,一切都將化作寂靜的墳墓,在停滯的時光,等待永遠都不會到來的死亡。

  最後的結果,將如同第六次更替之後佔據了王座的那個毒瘤一樣——永恆靜止的世界與化為虛無的世界沒有差別,同為地獄。

  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他明明擁有著足以擊潰那個「邪魔」的最強力量,才始終無法出手。

  而現在,這種可笑而脆弱的桎梏已經徹底碎裂。

  「抱歉啊……已經沒有人能夠讓我守護了……」在絕望的月光之下,古神在血淚中嘶啞的低吟︰「我們的宇宙、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同胞、我們所愛的一切……」

  悲鳴從喉嚨中發出,他向著「最終意志」訣別︰「所以,抱歉……我無法再抑止了……」

  明明是輕而易舉就能將那個傢伙擊潰,卻因為自己惡劣的特質而無法向它出手。

  抱有這個想法的他坐視著王座之上的邪魔一直以來的侵蝕、擴張,一再的容忍只想等到出現能夠代替他將其打倒的強者出現。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已經不需要等待,也沒有東西值得他等待了。

  早就應該理解了,不是嗎?在同伴們的眼中,什麼才是地獄。

  那就這樣吧,將那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王座據為己有吧。

  不會再有人因為身處地獄而痛苦了,因為已經沒有能夠痛苦的人了。

  被骸骨雙蛇環繞的古神喃喃地自言自語,雖然是無法分辨的未知語言,但是白朔卻感覺到,那一剎那從他軀殼中衝天而起的東西!

  神威的瀑布垂直流出,持續的向著四面八方無止境的拓展、侵蝕,背後的曼荼羅之圖也隨著夜空中的繁星漸漸熄滅。

  無數的星辰在此刻拓展的神域之下,掙扎著放出最後的微光,然後徹底熄滅,融入漆黑的版圖之中。

  深暗的版圖急速擴張,僅僅數息之間,白朔就能夠察覺到上萬個的宇宙在古神的意志下凍結。

  他的神威之理為靜止,意念所過之處毫無容赦的凝固一切。

  白朔的理智在爆發的神威之下,已經即將徹底碎裂了。

  完全無法理解……即便處於「觀測者」的角度,沒有正面直擊卻也理智轟鳴,徹底陷入暈眩。

  那究竟是什麼?那就是問鼎王座之主的實力嗎?

  「無限滿溢流出,其如海洋般廣幅,唯殘存海底之輝為恆久不變之物!」

  在漆黑的天地之間,古神帶著血淚發出終結的吟誦。

  無窮的熄滅的星辰和世界隨著他為圓心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這是真實的神威所化之毀滅漩渦!

  這才是真正的,不容觸踫的絕強姿態!

  除他之外,其餘的「古神」皆是得到了他的賜予而獲得神格。

  凌駕一切,他在至高處俯瞰整個世界,真正的有資格去問鼎王座的王者,唯有此刻煌煌高誦神言之神明!

  神意於此時此刻,降臨於無限的世界和無限的次元之中

  那是他從遙遠的過去至今,自從數次王座的更替之前就開始編制的祈願。

  「與那永劫星辰並肩之速,於此疾走馳騁。

  懇請此願上達天聽,得以成就;安穩的世界、寧靜的世界,請於此永恆。」

  蒼白之月從他背後升起浮上夜空,遮蔽匍匐其下的眾生,宛如他的眼瞳。

  於是,草木的搖曳、微風的輕嘆、水波的流淌、所有的所有,一切的風景都為之停滯。

  俯瞰著無限的次元,他在繼續吟誦,聲如磨鐵︰「自由之民與自由之世界,欲於此間訴求。

  停滯吧時間,只因你較何者皆為瑰麗!」

  向星空踏出一步,那個瞬間,於其視線之下,無物得以逃脫。

  「向你永遠地祈願,引導我達至高峰。」

  神威的奔流隨著他的咆哮而膨脹的,莊重且嚴麗,可稱之為「邪惡」的東西連一絲微塵也不存在於其中!

  發出這種痛苦悲鳴、這樣的悲天憫人的理念,那麼,是至善的神祗嗎?

  旋即,白朔否決了這個膚淺的想法。

  此刻的他,絕非淺薄的「善」、「惡」之辭藻得以形容。

  只是單純的、壓倒性地、毫無寬容地,將己神之法理流出,遍布整個無限的時空。

  其法即為……

  在蒼白月光的照耀之下,血淚乾涸的古神帶著將整個世界毀滅的絕望,在低語︰

  「太.極——隨神相.神咒神威.無間紅蓮!」

  剎那在此刻降臨在永恆的無限時光中,此刻剎那即為永恆——時光永恆的停滯,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神之氣息遍布、神之威光廣覆。

  從這一瞬起始,無限的世界靜止了;數量對人來說已經是無窮的次元、世界、宇宙盡數被遮蔽。

  時間完全靜止,絕無迎來再動的一天!

  哪怕是隔著久遠時光觀測著這一切的白朔也幾乎要陷入永恆的停止中!

  這正是被稱為「永恆之剎那」的神咒神威,直到它完成的那一刻,將會覆蓋全次元宇宙!

  其規模、威力,凌駕一切之上。

  這便是最終決戰的號角,也是無限次元的王座之上,那個邪魔的滅亡開端!

  ……

  站立在古神的角度,和他重疊在一起,白朔沉醉在這對自己毫無掩飾和保留的法理之中,貪婪的學習和記憶著每一瞬間的變化,想要盡自己所有可能的將更多的變化和奧秘全都記憶下來。

  而在一瞬間,白朔感覺到記憶的洪流戛然而止,時光的洪流再次倒捲,要將他拉回原本他所在的世界。

  無法將這種至高的力量捨棄,白朔不捨的低語︰「不行!還不夠!還有一會就好了!只要一小會……」

  他竭盡全力的想要再記住哪怕一絲絲的東西,努力的想要多在這個世界上停留哪怕一瞬間,可是依舊無從抵抗無窮時光之河奔騰時產生的龐大拉力。

  意志在瞬間被暫時擊潰,陷入徹底的眩暈之中。就在同一瞬間,在復生大殿中,白朔睜開眼睛。

  於是,靈魂和意志即將碎裂的痛楚襲來,強行以半神的位階去窺探王座之上主宰的至理,白朔的靈魂上到處都是崩裂的痕跡。

  五官中滲出一絲絲的猩紅鮮血,看起來像是淒厲的惡鬼一樣,他在睜開眼睛的瞬間便在無法忍受的靈魂痛苦中發出咆哮︰「啊!啊!啊!」

  早已經準備多時的死生之主猛然將法杖敲在地上,在空洞的回響之中,白朔的身體猛然浮起,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純粹生命力將他包裹在其中,濃鬱到已經凝結成液體的生命力量任由白朔乾涸的身體急速抽取。

  在一旁的死生之主忍不住沉默的想,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東西讓白朔在瞬間變成這種樣子?

  以現在半神的位階,白朔完全可以跟克蘇魯神話中的邪神面對面坐著喝茶,打撲克了。

  那可是常人看一眼就變成瘋子的瘋狂神祗,那種程度的惡意對白朔來說,完全是清風拂面一樣的東西。

  能夠讓他僅僅看一眼就變成現在這種樣子,死生之主自恃自己全盛時期都做不到,哪怕是那位b把奧法之主的神威全開,也只能令白朔震懾而已。

  而現在,居然崩潰成這種樣子?

  他忍不住苦笑的搖頭︰「你不是要把自己折騰死才行啊?」

  在死生祭壇之上,層層疊疊的符文環繞在白朔的周圍,接連不斷的生命之河如同瀑布一樣衝入白朔的身體裡,但是哪怕只要稍微減緩一絲都會被徹底的吞掉。

  白朔正在壓制著遍體鱗傷的身體上,幾乎可以說是無止境的向外部瘋狂索求著生命的神力。

  到最後,他甚至展開了布滿裂紋的結界,直接接收了復生祭壇的控制,開始直接從十字積蓄了數千年的儲存中瘋狂抽取生機。

  在瞬間抽空了三分之一的瘋狂速度連巴別塔的塔靈亞倫都驚動了,瞬間出現在『復生大殿』之內。

  他抬起頭看著模樣淒慘的白朔,忍不住問︰「你們師徒倆這是在搞毛?」

  趙渾表情無奈︰「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終於在三個小時之後,白朔的手指顫動了一下,即將甦醒。

  而兩個等待已久的人也提起了精神,看向白朔。

  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尚沉浸在那種『剎那即永恆』的法理之中的白朔無意的彈動了一下手指。

  瞬間有狂暴的力量從他的軀殼中衝出,化作冷厲神威,向著四面八方碾壓而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21
業火之卷第五百四十九章少年,閉關吧!

  往日溫和的結界力量此刻沾染了記憶之中『古神』的那種絕強霸道之勢,哪怕是徒有其形,也令人感覺到恐懼。

  在轟鳴之中兩人在白朔的目光之下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展開了各自的神域,準備向著莫名的危機發出全力一擊。

  瞬息間擴張的神威將任何不服從自己的力量擠出空間之外,無限制的向著外界侵蝕著​​。

  白朔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神空洞而迷茫,殘存的理智令他再次沉浸在回憶之中。

  眼前再次浮現了那個無數時光之前的絕強身姿,口中無意識的重復著他最後的吟唱︰

  「自由之民與自由之世界,欲於此間訴求……」他的聲音嘶啞,但是眼神卻帶著將整個世界陷入停滯的毀滅之光︰

  「停滯吧時間,只因你較何者皆為瑰麗!」

  像是將靈魂賣給魔鬼的浮士德,發出讓時光就此停頓的祈求!

  於是神域的崩裂聲響起,向著四周席捲的『靜之極限』的境界在此蛻變。

  隔著遙遠的時代,早在第六次王座更替之前的最強之力量再次從塵封的時光中甦醒,寄託在六道境界之上,在瞬間撼動了這一座貫穿星核的巴別塔!

  凝固的時光之域瞬間席捲到兩名神祗之前,不假思索的,兩人同時向著前方撐開了自己的神域。

  包含著四大元素魔法真髓、演化出種種力量的神域『萬變之宏圖』,和擁有著死生神力、能夠令死者甦生的『死者之國』,此刻在兩名早已經無比默契的神祗手中融合在一起。

  融為一體的神域在瞬間坍塌成一個點,下一瞬間產生爆發,新世界的雛形從其中誕生。

  在剎那間,混沌的新世界中的光暗分離,兩人攜手重演神七日創世的威能,以兩人各自的『法理』締造出前所未有的奇跡。

  此刻已經從『萬變之宏圖』『死者之國』中升華而出的神域,此刻之名為︰『創世紀』!

  下一個瞬間,『剎那永恆』的神威和『創世紀』的神域正式對撞在一起,僵持不下。

  復生大殿發出了即將崩潰的轟鳴,裂紋四處蔓延,而就在即將徹底崩潰的時候,『剎那永恆』的力量卻戛然而止,瞬間消失了。

  而白朔的身體上卻再次出現了觸目驚心的裂紋,不過這一次,他至少已經清醒過來了。

  兩名驚駭的神祗相互看著,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

  就在接觸的瞬間,他們居然發現,『創世紀』的神域居然被這種就連領域都沒有構成的威勢所侵蝕覆蓋了。

  如果白朔的力量能夠和他們對等,不!只要能夠再堅持幾個彈指的時間,『創世紀』的神域就會被徹底同化……

  回復理智的一瞬間,白朔第一個感覺是軀殼和神符中傳來的劇烈痛苦,忍不住嘶啞的低吟著︰「剛才……怎麼了?」

  亞倫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揮手調出殘留在復生大殿之中的記錄,展示在白朔眼前︰「你說呢?」

  白朔看著畫面中的自己,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是……神咒神威.無間紅蓮?」

  趙渾和亞倫兩個人再次對視,同時點頭,亞倫踏前一步謹慎的問︰「你看到了什麼?」

  懸浮在空中的白朔忍不住拍了拍還在發疼的腦袋,苦思敏想著,終於回憶起記憶之中將整個無限世界的都拉入絕望冰封之中的古神,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我看到了第七次的王座更替,還有……古神?!」

  旁邊的兩人再次點頭,亞倫壓抑著心中的驚喜,顫聲問︰「你,學到了多少?」

  白朔再次陷入沉思,良久之後才苦笑著低語︰「差不多是……一半?三分之一?還是五分之一?我也搞不清楚。」

  「嘶……」亞倫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低語︰「『剎那』的神威……哪怕是只有十分之一也足夠了。」

  兩個人再次交換眼神,然後扭過頭看向白朔,異口同聲的說道︰「從今天開始起,你閉關吧!」

  半個小時之後,渾身恢復剛剛完畢的白朔​​正準備說什麼,就被兩個老牌神祗聯手塞進了『時光屋』裡,順手扔了一大堆上千本各種魔道書給白朔。

  最後亞倫給他關上門的時候,非常貼心的說道︰「我給你直接設定了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裡,你就放心的去研究這次的收獲吧!

  順便,你的老師託我告訴你︰如果出來之後你還是連幾個三環奧術都學不會的話,就自裁吧……」

  就這樣,在白朔欲哭無淚的表情中,亞倫吹了個口哨,帶著期待的笑意關上了時光屋的大門。

  於是,不為人知的苦行開始了。

  ……

  當因帝科斯在自己法術實驗室裡再次見到白朔的時候差點嚇了一大跳。

  面前這個頭髮繚亂,滿面鬍茬,雙眼充滿血絲,看起來起碼三四十歲的大叔究竟是誰啊?

  開什麼玩笑,伊利丹雖然長得不漂亮,但是比你好看好幾倍的好不好?

  當白朔好說歹說終於說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因帝科斯的眼中瞬間放出憐憫的神色。

  把一個野蠻人和幾千本書關在一起一年……好可怕的酷刑。

  白朔整理著自己紊亂的頭髮,沒有絲毫理髮天賦的他乾脆將齊腰長的頭髮在腦後紮起來,靠著往日給陳靜默梳頭髮的經驗搞了一個頗具古風的馬尾出來。

  而他把終於臉上的鬍子渣刮乾淨之後,才露出了往日的面目。

  因迪克斯湊近看著他的臉,疑惑的問︰「你好像老了很多哦。」

  「你要是在一個封閉空間裡被關一年,也要老很多。」白朔無奈的嘆了口氣。

  幸虧到了自己這個境界之後基本就不需要靠洗澡來清潔了,否則就要臭死人了。

  說道找因帝科斯的事情的時候,白朔直截了當的說道︰「這一次,主要是有事情拜託你。」

  「什麼事?」因帝科斯大力的拍著胸脯︰「交給我好了!」

  「你明明才六星級的好吧?我都七星級了,要有什麼事情你也幫不上忙的。」

  白朔摸了摸他的腦袋,看似語重心長,實則心中暗爽的說道︰「要努力了啊。」

  瞬間,因帝科斯神情惱怒,氣鼓鼓的盯著白朔︰「唯獨不想被你這個『肉搏法師』這麼說啊!

  人家已經要凝結神符了的說!一旦完成突破,厚積薄發的底蘊就足夠直接升到八星級呢!」

  「哦,那就要努力了啊。」

  白朔直接把這個當成小孩子要面子的『嘴硬』,就乾脆沒有計較,話歸正題,認真的說道︰「借幾個人手給我吧?」

  「好啊,你要幾個,我讓梅林小姐帶著幾個隊員過去好了。」因帝科斯有些遺憾拍著自己身旁足足等身高的書稿說道︰「我最近開始研究神域了,所以臨時走不開呢。」

  「唔,總之,越多越好,大概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白朔雙手合十,誠懇的說道︰「拜託了。」

  「那好吧,不過工錢你要自己付哦。」因帝科斯就連原因都不問,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那就多謝了,我一會再和你聯絡。」白朔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繼續去聯絡下一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拍了一下腦袋,扭頭問道︰「順帶問一下,你知道『肖』在哪裡嗎?」

  「啊,這個不清楚啊。」因帝科斯捏著小下巴,良久之後才說道︰「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準備帶隊跟機械神教的人一起組二十人的討伐團去殺『色孽』呢。

  你去問一下吧,應該回來了。」

  「嗯,多謝。」白朔點頭道別。

  在走出房間之外的時候,白朔就向著自己這位灰騎士『師兄』發出了通訊邀請。

  沒過幾秒鐘,通訊接通,映襯著不斷爆破和慘叫的背景,肖的聲音充滿了興奮,聽起來有些模糊。

  「不愧是四邪神的色孽,正中了一發『啟示錄』也還是這麼勁吶!哈哈哈哈……誒呦,臥槽!」

  白朔聽著嘈雜的聲音,提高了聲音說︰「聽起來你那一邊很忙的樣子。」

  「終湮之劍!……不忙,一點都不忙,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了,難得你發通訊給我,有什麼事?……臥槽!」

  白朔的嘴角抽搐著,如實說道︰「原本打算跟你借一點人手的,現在看起來還是算了。」

  「你等我一個鐘頭,要多少人都可以!」肖在戰火的喧囂中提高聲音大吼著︰「立馬這個神話任務就完成了!」

  「等我回去,給你拉半個十字的人來都沒問題!就這樣,我先掛了!」

  「……」

  白朔看著忽然斷掉的通訊,忍不住捂臉嘆息。

  哥們,你究竟靠不靠譜啊?

  一個半小時​​之後,灰騎士閣下渾身沾著腥臭鮮血的通過空間道標出現在白朔眼前。

  他拍著自己布滿劃痕的胸甲,一臉鄭重的說道︰「好了,你說吧,是去砸場子、做任務,還是糟蹋哪家的閨女?包我身上!」

  白朔直接從空間裡取出一個剛剛從boss那裡取到的紋章︰「雖然我不想有用到它的時候,但是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人多勢眾一點比較好。」

  肖呆呆的看著白朔手中那個代表著『臨時指揮權』和一系列特殊意義的權限紋章,表情呆滯︰「我去,這個你都能搞到手?!」

  「我要去天演砸場子,要幫忙嗎?」

  「包在我身上!」肖大笑著揮手,數十名沉默的輪迴士提著還沒有擦乾淨血的兵器出現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我就連十字的討伐部隊都給你拉了一半的人手過來了啊!」他興奮的揮舞著拳頭︰「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少了我?!」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22
業火之卷第五百五十章啪!

  熙熙攘攘的交易空間之中,白朔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杯,坐在桌子的前面。

  周圍人來人往,背後數十名頭上至少頂著五顆星星的輪回士沉默的站著,無聲的以目光看著桌子後面的夏初。

  為首的肖一臉淡定的吹著口哨,用自己的長劍嫻熟的給自己修剪指甲。

  白朔抿著茶水,長出了一口氣︰「剛剛回來就被人逼著閉關一年,我都以為我要瘋掉了呢。沒想到你這裡還有熱茶喝,真是好呀。」

  夏初看著白朔這架勢,眼角有些抽搐,低聲說道︰「我說,難得來一次,你就不用擺出這種砸我攤子的樣子了吧?」

  「其實,我今天來正準備砸攤子的。」

  白朔靠在椅子上,手指在茶杯的邊緣上凌亂的輕輕敲打著︰「至於為什麼,我想你應該清楚。」

  夏初的面色再次抽搐起來,看著白朔的表情,最後無奈的嘆息︰「坑了你三萬獎勵點,實在抱歉,我把息壤的獎勵點全額退還,如何?」

  「不用了,我現在倒是不怎麼看重這些獎勵點了。」白朔搖頭微笑︰「我只是很奇怪,風素昔的位置究竟有多高,讓你冒著這樣的風險給她打馬虎眼。」

  桌子後面的夏初表情瞬間變換,捂臉嘆息著︰「果然,被人發現了……」

  他無奈的點頭︰「你怎麼發現她跟我有關係的?」

  「其實也沒什麼,在上次任務中,她充分的顯露出一名天演戰團成員所應該有的專業級規則操作素質,而且用了一次『甘地』的代行者力量……」

  白朔聳肩,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著︰「所以啊,查到她現在屬於哪個戰團,輕而易舉啦。」

  「至於你的身份,差不多所有戰團的高層都清楚,所以,我不找你,又能去找誰呢?」

  白朔攤開手,一臉溫和的笑意︰「下面,可以把她叫出來嗎?我有件事情想要跟她交流一下來著。」

  夏初再次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搖頭︰「抱歉,這個做不到。」

  「哦?看來她在天演裡的地位不低啊。」白朔的心情似乎非常愉悅,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不考慮考慮了?」

  「她還是個小姑娘,我覺得你沒必要跟她計較太多吧?」夏初坐在桌子的後面,端著自己的茶杯,搖頭說道︰「交涉的話,我有對外發言權,如果她對你造成了什麼損失的話,我可以給你滿意的賠償。」

  他看著再次散發出危險氣息的白朔,攤開手指著自己的家當︰「如果你還是不爽的話,就把這個攤子砸掉好了,別忘了這裡可是『禁止私鬥』的交易空間。」

  他風輕雲淡的端著茶杯開始喝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看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嘛。」白朔笑得更開心了,手肘撐在桌子上「我自己的家事,用得著你管?」

  「既然你都這麼上道了,那就先把這個攤子砸掉吧,每天砸三次,我覺得總能夠砸出點什麼東西來著。」

  白朔從空間裡掏出了一個紋章一樣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交易市場上是『禁止私鬥』沒錯,不過這裡是以『奧法之主』的名義開出的『討伐紋章』,雖然只能用一次,但是大不了我再去要幾個就是了。」

  桌子後面原本準備嘴硬到死的夏初表情瞬間垮下去,被茶水嗆得開始劇烈咳嗽,手指顫抖著指著白朔,面色憋的通紅。

  「喂喂!你難道想進行大型團戰麼!」

  夏初看著桌子上銘刻著奧法王座的紋章,表情抽搐︰「這代表的可是十字的宣戰權!一旦使用那就是『死鬥』型的團戰……」

  「用不著你提醒。」白朔在桌子前面笑了起來︰「你看,這裡見不到她,我也能在戰場上見到嘛,而且還能把這攤子砸了出口氣。」

  白朔緩緩的從桌子上拿起那一枚『討伐紋章』,兩人頭頂之上的戰團徽記忽然發出了亮光,只需要白朔將這一枚紋章捏碎,那麼十字和天演之間就會爆發一場不死不休的團戰。

  「臥槽,你別亂來啊!」夏初從椅子上跳起來︰「你這個瘋子!你知道這個攤位對於交易空間有多重要麼!你會讓整個無限空間的經濟秩序崩潰的!」

  「無限世界的經濟秩序……」白朔似乎被說動了,捏著下巴思考了良久之後,抬起頭看向夏初,表情疑惑而刻薄︰「……關我屁事啊。」

  「撲哧……」他身後的肖忍不住發出笑聲︰「這話我喜歡,瘋子?嘿嘿,你以為我們是誰?」

  桌子後面的夏初面色急速變化著,最後嘆了口氣,他的手中驟然出現了一枚銀行卡大小的卡片。

  隨著掌心中卡片的轉動,光芒飛散,卡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漆黑的長弓。

  形狀古怪的漆黑長弓之上看不到弓弦的蹤影,但是看起來卻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威懾力量。

  兩人之間的辦公桌如同幻影一般的淡去,夏初露出決斷的神情,低聲的自言自語︰「將S級劇情卡片展開十枚,殺傷力為市場標準價格的百分之九十二,各自附加六千獎勵點……」

  「轉化賬目之上所有流動資金,『強制兼並』型武裝擬化三十支,耗費十分之一的固定資產以附加『收購』、『病毒』『糖衣』效果……」

  就在低聲的自語中,夏初的腰間出現了純白的箭壺,數十支漆黑的箭矢在箭筒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雖然不知道你想要找她究竟有什麼事情,但是想要毀掉我的心血的話,我是不會乖乖旁觀的。」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白朔,右手從箭壺之中拈出一支箭矢,虛扣在看不見的弓弦之上。

  「我將自己的一切賭在這個剛剛出現雛形的體系之上,想要毀掉它的話,就先殺掉我吧。」

  夏初絲毫不曾畏懼的看著白朔,眼中只有一片坦然。

  白朔看著他堅毅的神情,隱藏著即將爆發的憤怒,冰冷的笑起來︰「好啊,如你所願。」

  他猛然握住那一枚『討伐紋章』,猩紅的光芒即將把兩個人頭頂的戰團徽章貫穿。

  徽章一旦碎裂,那麼『奧法之主』的討伐命令將在瞬間通告全體十字的成員,而主神亦會在同時通告所有輪迴士,十字和天演之間的大型團戰即將開始。

  到時候,兩個人方圓三百米之內所有無關人員將會被強制性的遣送離開,交易空間將會被強制性的劃分成戰鬥區域,由兩人進行第一場決定,來進行以後的團戰順序。

  看著白朔合攏的五指,夏初緩緩的拉動了看不見的弓弦,將漆黑的箭矢對準了白朔的心臟。

  「以第三十二號權限上報最終意志,開戰時以十萬獎勵點換取契約——『半神加持』,開始編寫破產申請,屆時由主神全面接管交易體系……」

  他的臉上浮現出決然的神色,無關對錯,他不容許別人就如此毀掉他的心血。

  而在他對面的白朔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在他想要『管教』一下自己『乖巧可愛』的女兒的時候,擋在前面。

  哪怕阻擋自己的是甘地,白朔也會把默許自己行為的『死生之主』拉出來。

  亞倫的真身雖然沒辦法移動,但是只要五秒鐘,巴別塔就可以開始進行遠程的『次元崩滅』轟擊。

  到時候除了靈魂中有豁免印記的己方人員,其他人只要是超越者之下,就是必死的局面。

  就在這一段令所有人感覺到漫長的簡短時光之中,懵懂的聲音從白朔後面響起。

  綁著歪馬尾的少女站在後方,手裡提著裝滿收獲的塑料袋,歪頭看著他們︰「夏大叔,好像很熱鬧的樣子啊。」

  那一瞬間,夏初眼現了焦急的神色,而白朔則露出了復雜的笑意。

  緩緩的,他轉過身,看到了在人群中看向這裡的少女。

  隔著背後分開的人群,白朔忽然笑了起來︰「既然藏起來了,為什麼還要出來?」

  「從來都沒有藏過,好不好?」風素昔帶著複雜的笑容回答︰「不過父親你沒死,我也很開心呢。」

  主神空間並不同於低層世界,兩人雖然帶著相互悖逆的因果,但是身為最高層的空間,足以將兩個水火不容的因果同時容納,而不是在出現的一瞬間將兩人相互屏蔽。

  它本身的位階就獨立於時間之外,否則也不可能在任務世界裡待多長時間,回到這裡之後都是恆定的二十四小時了。

  白朔沉默著,將『討伐紋章』重新收起,從人群後面走出來,站在風素昔之前。

  「這一次,不準備再刺我一劍了嗎?」

  風素昔看著他的表情,微微的搖頭︰「不了,一次殺不掉你的話,以後也不會有用的。」

  「奇怪的邏輯,但是能聽出來你是說真話。」

  白朔默默的點頭,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緩緩的抬起了右手。

  啪!

  所有人的目光呆滯,而白朔的手掌卻在風素昔的左臉上打出一個憤怒的紅色印記。

  那一瞬間,整個交易空間都被凜然的神威所覆蓋,主神『禁止私鬥』的規則在此刻被白朔以十字戰團最高權限的力量所屏蔽,短暫的空白瞬間被幾近神域的結界力量還有『剎那永恆』的法理所侵蝕。

  森嚴的六道結界猛然從白朔的腳下衝出,如同洪水將龐大的交易市場上淹沒,弱者直接被凝固在其中,能夠反抗的強者則感覺到窒息的痛苦。

  而沒有受到影響的更強者則向著這一方投來好奇的眼神,已經很久沒有人在交易市場上這麼囂張了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23
業火之卷第五百五十一章要聽爸爸的話(上)

  當他們看到白朔頭頂的十字徽記的時候,他們頓時眼神了然,主神空間裡大膽到無視規則、而且能夠跟天演對著幹的,大概也只有十字、武神和先知者這幾個戰團了。

  七星級就強到這種程度的變態,恐怕也只有十字才能培養出來了吧?

  煌煌威嚴的轉輪結界之中充斥著霸道神威,不可阻擋的向著四周瞬間爆發,暴戾的從『最終意志』的手中搶過了交易空間的主權。

  時光在此停滯,萬物陷入凝固而寂靜的『靜之極限』。

  而白朔的手卻如同鐵錘一般砸碎了這一片陷入『靜之極致』的空間,重重的打在風素昔的臉上。

  啪!

  耳光聲響亮,風素昔的眼瞳顫抖了一下,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的暴行,但是卻並不反抗,帶著倔強和怨恨死死的瞪著白朔的眼睛。

  啪!

  白朔眼神冷漠,再一次揮手,在她右側的臉上再次留下淤青的印記。

  正要越過人群的夏初忽然被面前十字的輪迴士們所阻擋,在人群之外,白朔緩緩的扭過頭,凌厲的眼神刺在他的臉上。

  意思很清楚,野蠻到令人心生恐懼的眼神在告訴他︰滾一邊待著去,別管閒事!

  白朔放下了右手,看著風素昔白皙臉頰上的青色印記,冷聲問︰「疼嗎?」

  沉默而倔強的和白朔對視著,風素昔一眼不發,眼神憤怒。

  在她的怒視之下,白朔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手掌緩緩抬起,這一次,他從風素昔的眼瞳中看到顫動和躲閃的衝動。

  看著她的樣子,白朔心裡忽然莫名的嘆息了一聲,這一巴掌怎麼也打不下去了。

  他向著背後暫時分配到自己麾下的輪迴士們說道︰「大家先回去吧,我想要跟她單獨聊幾句。」

  都能夠看出白朔的心情非常糟糕,那些十字的成員們點了點頭,無聲的離開了。

  肖最後提著長劍,歪歪扭扭的晃蕩著離開,還衝著臉色糟糕的夏初吹了個口哨。

  白朔直接從主神那裡申請可獨立空間的開闢,站在入口處,對著背後的風素昔冷聲說道︰「跟我來。」

  ……

  在交易空間的角落裡,一個魁梧的中年大叔帶著憨笑往腰間髒兮兮的圍裙上蹭著手上的油。

  就在他旁邊擺著一輛簡易的便當販賣車,一個彪形大漢就蹲在便當車的前面,手裡端著剛剛買到的便當狼吞虎咽的吃著,似乎飯菜是極為香甜,令他在吃的時候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就在他的背後,放著一支通體上下如同冰晶一般的長槍。

  就在白朔展開結界的瞬間,向著爆發的結界力量在瞬間捲到了他的面前。

  彪形大漢頭也不抬的繼續吃著便當,而身後的那一隻冰晶之槍卻發出一陣清亮的鳴叫,在瞬間有千軍萬馬的聲威從他的周圍擴散了開來。

  在長槍的尖鳴之中,海潮一般的氣息從他的軀殼中衝出,死死的擋在白朔神威的前面。

  將臉埋在便當盒裡的大漢詫異的抬起頭,看到極遠處的場景之後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低頭繼續吃便當。

  而就在他的身後,絲毫沒有受到神威影響的便當販子依舊在憨厚的笑著︰「不愧是程鵬,『踏破賀蘭山缺』的神域越來越精進了呢。」

  「唔,一般般。」名為程鵬的男人吃完了自己的便當,擦了擦臉上的米粒,漫不經心的問︰「作為天演的老前輩,不去幫忙嗎?」

  「因為我懶呀,要不然為什麼扔著副團長的職位不幹跑到這裡來賣便當?」便當販子翻了個白眼︰「年輕人的事情就交給年輕人解決吧。」「誒?這樣真的好嗎?』程鵬從地上站起來,舒服之極的伸了個懶腰,腳尖挑起地上的長槍,就那麼的扛在肩上。

  「我上面的那位都還沒表示態度,我急什麼?」便當販子翻了個白眼︰「再說了,你沒看見那個黑衣服小哥兒的眼神?可嚇人得很呢。」

  「切……懶鬼。」程鵬搖著頭,抬頭看向白朔頭頂的戰團徽記,露出期待的笑容︰「十字的人嗎?下一次團戰的時候去『認識認識』也不錯,嘿嘿……」

  就這樣,他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只剩下一臉憨笑的便當販子靠在自己的販賣車上,自言自語︰「甘地你究竟要搞毛?自己弟子被抽耳光也不露個面?

  嘖,算了,你不管老子也懶得管,多少年前我就不管事了……」

  說著,他推起了自己的販賣車,哼著自創的便當歌離開了。

  ……

  在巴別塔最頂層,那一棟寂靜的小木屋之中,老人端起了茶壺,給桌子對面的客人倒好紅茶。

  「要不要嘗一嘗?」老人笑著端起鍍銀的茶杯︰「我很少自己泡茶的。」

  似乎明白對方的意思是什麼,桌子對面的甘地露出無奈的笑容︰「好。」

  「那就多喝一點,來,我讓使魔給你煮上兩鍋,在兩個人今天好好喝幾杯那個……紅茶。」老人的表情有點怪異,就連他自己都不適應紅茶去拿鍋煮的說法。

  老人在尷尬之下,露出罕見的豪邁笑容,嘴裡亂扯著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話︰「來,乾了這杯恆河水,你先乾,我隨意!」

  甘地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恆河水……你這個老混蛋就究竟用什麼水煮的紅茶啊!

  「唔,不小心說亂了,其實不用在意的!」

  甘地端著茶杯,看著茶水中自己無奈的笑容︰「你把我栓在這裡,就是為了這個?」

  「年輕人的家事,要年輕人自己解決嘛?」老人看著甘地︰「你自己慫恿人家小姑娘去殺親爹就很不地道了好不好?」

  「我很無辜的!我什麼時候慫恿過她?」甘地無奈的糾正著對方的說法︰「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是,是,你要當旁觀者嘛,那就做得徹底一點吧。」老人一臉『我懂你』的表情︰「反正我家的那個小伙子也不會把自己女兒怎麼樣。」

  甘地眼神中的無奈更濃了,可惜沒辦法解釋清楚。

  算了,還是自己把這個黑鍋背下去吧。

  只是……我的弟子啊,你又何時才能醒悟呢?

  ……

  在一片空曠的蒼白色空間中,白朔從自己的空間裡直接抽出一張椅子來,坐在了風素昔的對面,也沒有請她坐下的意思。

  他坐在黑色的椅子上,抬頭看著面前的風素昔︰「沒有什麼話想說嗎?」

  風素昔沉默的搖頭,並不說話,而是沉默的看著他。

  就是這種一句話都不說的態度,讓白朔火大,火大得厲害!

  他有些煩躁的長出了一口氣,習慣性的從懷裡掏出煙卷,咬在嘴上之後才反應過來,露出苦笑,將煙卷摘掉了。

  面前的這個,是自己的『女兒』嗎?

  真的是……一點實感都沒有的話啊,可是卻一種就應該是這種樣子的感覺,就是這樣的,事實如此,他也認為應該如此。

  「你認為我沒資格管教你,對不對?」

  他低聲問︰「我也很想知道,我和你的母親根本就沒做過,為什麼會有了你。」

  對面少女的手掌猛然握緊了,憤怒的顫抖著,眼睛中的憤怒幾乎已經無法壓抑,就在她空間之中的斬魔之劍發出接連不斷的激鳴。

  她怒視著白朔,眼中滿是仇恨︰「不准侮辱……母親,她等了你……等了你一輩子……」

  到最後,變成了嘶啞的低吟︰「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沒有侮辱她,也沒有懷疑過她。」白朔搖頭說道︰「我可以確信你是我的女兒,所以你現在才能完整無缺的站在我的面前。」

  「想要知道我為什麼能從天人五衰裡活下來嗎?」白朔忽然問她,看著她的眼睛,低聲的說道︰「是女媧的兩生花……」

  肉眼可見的,風素昔的手指扣起來,顫動著。

  她不敢去相信,也無法接受,自己為了母親所作出一切,卻被母親親自否定的感覺。

  「她不希望你這麼做的。」白朔低聲的說道︰「她告訴你不要恨我,可是我覺​​得沒關係,你應該恨我的。」

  他靠在椅子上,低聲的問︰「我想要知道,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

  風素昔沉默了良久之後,低聲的說︰「黃泉死了,西王母元氣大傷,所以母親繼承了『西王母』的神位,不久之後,西王母就去世了。」

  「母親在幾個月後發現有了我,決定把我生下來……因為她本身就是『天之叢雲』中的精靈,所以要生下我,就必須將自己的本源也分出了一大部分。」

  分出大部分本源……

  白朔低著頭,手指輕輕的顫動著。

  原來如此,她為了這個孩子,就連無盡的生命都捨棄了啊。

  風素昔倔強的昂著頭,眼眶通紅,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聲音哽咽著︰「我出生之後,她就開始衰弱了,她用自己的所有換來了我……就因為想要將你最後的痕跡保存下來。」

  「母親是歷任所有仙人中在位時間最短的一個,只有十一年。」風素昔提高了顫抖的聲音,發洩著心中的痛苦︰「就是因為你!她連蓋亞的神職都放棄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24
業火之卷第五百五十二章要聽爸爸的話(下)

  風素昔憤怒的瞪著白朔,為了不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哭出來,所以倔強的昂著頭,哽咽著低語︰「她本來什麼都可以擁有的,可是為了生下我,她什麼都沒有了。」

  「你害了她一生!在她、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風素昔終於忍不住流淚,壓抑著喉嚨裡的嗚咽,可是眼淚卻流過有些青腫的臉頰。

  白朔瞇起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女,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和悲涼,看著這個可以說是自己血裔的少女,冷聲說道︰「關於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就是我的回答,你滿意了嗎?」

  看著風素昔憤怒的眼神,白朔繼續說道︰「在你見到我的時候,我甚至還不知道有你這麼個女兒。」

  「不管你心裡有多恨我,你要明白一點。」白朔走到她的面前,湊近看著她的眼睛︰「我和你母親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審判我。」

  風素昔的肩膀顫抖著,發出憤怒的低吟︰「你這個」

  「下面!」白朔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問,你答,明白嗎?否則我沒法保證會對你這麼一個陌生的「女兒」做出什麼。」

  「嗤」風素昔低下頭冷笑起來,帶著憤怒到極點的怒火逼近了白朔的臉︰「我還真希望你做出一點什麼來呢!你有那個膽子嗎?殺了我嗎?還是在你親生女兒身上發洩一下你的欲望?

  如果你真的做了,我說不定還會佩服你的勇……」

  啪!

  她的聲音在白朔的手掌之下戛然而止,白朔的手掌揮動,眼神憤怒︰「閉嘴!」

  啪!啪!啪!啪!

  毫不停頓的,他在盛怒之中揮舞著手臂,毫不留情的力量,最後甚至一巴掌將她打在地上了。

  在轉瞬之間,風素昔的手掌從空間中抽出一柄赤紅色的短劍,劍柄之上的獸頭像展露著一行牙齒,如同活物一般的敲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封印解……」

  輝煌的劍光再次亮起,白朔露出的森冷的眼神,手指猛然恰在那一截劍鞘平衝出的光芒之上。

  在瞬間,短劍崩裂的聲響伴隨著骨髏碎裂的聲音響起,白朔以最蠻橫的力量打斷了她的右臂,連帶著將碎裂的短劍也一併扔出去。

  左手併起五指如刀,洞穿了風素昔的防御之後,死死的扣在她的脖子上,緩緩的將她提起,直到和白朔的視線齊平。

  不可阻擋的光芒瞬間灌入風素昔的軀殼中,將她所有的力量層層封鎖「剎那永恆」的神威甚至將她的神符也徹底凍結。

  白朔看著風素昔窒息的表情,露出怒極的冷笑︰「怎麼還想再捅一劍?你想要把這套小孩子脾氣鬧到什麼時候?」

  他緩緩的鬆開了手掌,將風素昔扔到剛才自己的椅子上,看著她劇烈咳嗽的模樣,冷聲說道︰「記住,沒有下一次了。」

  白朔從自己的空間中掏出了傷藥扔在風素昔的身上連帶著兩捆繃帶︰「自己會包紮嗎?」

  回答他的是被原封不動向著自己扔回來的藥物和繃帶,風素昔咬著牙,憤怒的瞪著白朔。

  白朔任由繃帶和傷藥砸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彈到遠處︰他冷漠的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兒,露出冷笑︰「不想吃,我幫你啊。

  他緩緩的走到風素昔的面前,陰影覆蓋了她的臉,看著她憤怒中顯出略微恐懼的眼神,手掌伸出如鐵鉗。

  在捏開了她的嘴後,白朔左手從空間裡取出了一顆傷藥,強行的塞進她的嘴裡。

  倔強的少女在白朔鬆手的瞬間,就將尚未融化的藥丸從嘴裡吐出來了,繼續用倔強而仇恨眼神等著白朔。

  「嘶」白朔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徹底的憤怒了。

  手掌再次捏開了她的牙齒直接拿出一顆仙豆塞進去,就在鬆開的瞬間,右手猛然握緊砸在她的肚子上。

  瞬間的劇烈撞擊令少女彎下腰,雙眼瞪大,不由自主的將仙豆嚥下去,臉上的淤青迅速消退,被扭碎的胳膊開始復原。

  在白朔一成力量都不到的一拳之下,鐵板都打得碎,哪怕是風素昔強化到如今的身體也陷入抽搐和劇痛之中。

  風素昔身不由己的蜷縮在椅子上,瞬間的痛苦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白朔目無表情拿出自己的水杯,直接用造水術倒滿了水,加熱到適合的溫度後,遞到她的面前︰「要喝水嗎?」

  看到風素昔肩膀的抬起,白朔冷聲說道︰「如果扔掉的話,下次我會直接灌你的嘴裡。」

  少女抬起的手臂顫動了一下,從白朔的手中搶一樣的奪過水杯。

  頭髮紊亂的風素昔蜷縮在椅半上,手裡捧著水杯,小口的抿著,升騰的熱氣燻紅了她的眼睛。

  椅子上的少女肩膀抖動著,蜷縮成一團,捧著水杯低聲的哽咽,終於發出哭泣的聲音。

  從一開始喉嚨裡發出最細微的悲鳴,到最後不顧一切的嚎啕大哭,披頭散髮的風素昔第一次在白朔的面前露出這麼軟弱的模樣。

  像是小學裡撤潑打滾的小孩子一樣,眼淚和鼻涕在不顧一切的大哭中沾滿了整個臉頰。

  看著她的模樣,白朔無聲的嘆了口氣,從自己的空間裡找出一條陳靜默留給自己的手絹,強行將她的臉扳起來,替她仔細的擦拭著。

  風素昔哽咽著,任由白朔抓著手帕替她擦拭臉頰,眼淚還是止不住。

  頭髮亂亂的,眼淚鼻涕沾了一臉,像是一個縮在牆角裡悄悄哭泣的野孩子,沒有人願意理她,也沒有人去愛她。

  面對整個對自己呈現出灰色的世界無聲哭泣,哪怕長這麼大了,她還是那個流離失所,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差不多將她的臉頰擦乾淨之後,白朔隨手將手絹捲成一團,塞進她手裡︰「自己擦。」

  接下來,在她的手臂和脖頸之上,白朔暴怒之下以夾雜著霸道神威造成的外傷遲遲無法癒合,任何藥效擴散到傷口的部分都會被「永恆剎那」的神威抽走,正在緩緩的不斷的滲出血絲。

  白朔的手指在她的脖頸上撫過,抽出了傷口中的神力後,仔細的給她包上了附著癒合術式的繃帶,最後蠻橫的拉出她腫起來的右手,再次抽出傷口中糾纏的神力,塗上了藥水,用繃帶包紮完畢。

  自始至終,風素昔都再沒有反抗,任由白朔的手掌替她​​包紮傷口。

  當短暫的過程終於結束之後,白朔看著她顫抖的肩膀,從空間裡抽出一條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白朔重新掏出一把椅子,就坐在她的面前,看著頭髮蓬亂的少女捧著熱水杯,露出的手腕上纏著白色的繃帶,縴細的身體在毯子下面顫抖。

  白朔伸出手掌︰「梳子。」

  捧著水杯的少女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看著他,眼瞳顫抖。

  白朔的手掌擺在她面前,再次重復了一遍︰「梳子。」

  咬著嘴唇,風素昔直接從空間裡掏出了白色的象牙梳,賭氣的拍在他的手上。

  白朔反手捏住梳子,繞到了她的身後,替她仔細的梳攏著紊亂的頭髮。

  他認真而仔細的將剛才粗暴動作中被弄亂的頭髮一絲一縷的梳攏好,黑色的長髮一點一點恢復了原狀,再次披在她肩膀的後面。

  因為幫助陳靜默梳妝而頗為嫻熟的技術,比刻在白朔想不到的地方顯露出自己的價值,令他露出自嘲的苦笑,低聲問︰「你怎麼進入這個世界的。」

  風素昔的肩膀顫動了一下,沉默了一會之後低聲的回答︰「睡著了。醒了之後就來到這裡了。」

  她的聲音還有些顫抖和沙啞,帶著一絲尚未消散的哭腔,令白朔動作再次放緩,無聲的嘆了口氣。

  動作不停,他繼續問︰「怎麼加入【天演】的?」

  風素昔低聲的回答︰「老師說能幫我找到你,我就加入了。」

  「他認識我?」

  「我有你的照片。」風素昔低著頭,停頓了一下哽咽著回答︰「母親留給我的。」

  白朔的手掌停滯了一瞬間,他幾乎可以想像一個孤單的少女在無限的世界中抓著一張模糊的老照片,不斷尋覓著自己的樣子。

  他複雜的嘆了口氣,放下手。

  頭髮已經梳好了,他也不嫌俗氣,直接用自己收藏著作為「法術媒介」的紅繩給她在腦後綁起來,順手扎了一個蝴蝶結上去。

  總算搞定了之後,他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責蜷縮在椅子上的女兒。

  終於有一點這個年紀的姑娘應該有的嫻靜和安寧了,沉默的捧著水杯,一言不發。

  盡管眼神中的怨恨無法消磨,但是至少看起來更讓白朔省心點了。

  「退出【天演】戰團吧。」白朔看著她說道︰「我會給你辦好【十字】的入團手續,放心,上次任務你最後做的事情,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風素昔忽然低聲的笑起來︰「你怎麼跟別人解釋我是什麼人?戰團之間的隔閡哪裡有那麼輕易的消失,難道要我像母親一樣變成你的收藏品。」

  白朔面色再次變冷,抬起手掌但是卻沒有抽出去︰「你不尊敬我沒關係,但是你得尊敬你母親。」

  「你怎麼罵我都沒關係,你恨我也沒有關係,我會盡到做一個父親的責任的。」他看著面前的少女說道︰「至於甘地那裡不需要去擔心,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風素昔別過頭︰「不要……」

  白朔皺起眉頭,看著在這個問題上尤為倔強的少女︰「為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25
業火之卷第五百五十三章神域?金融街

  「不要就是不要。」風素昔低著頭︰「就算是你怎麼打我也好,我不會答應你的。」

  白朔先是深吸了一口氣,不悅的皺起眉頭,最後卻苦笑起來。

  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他揉著鼻樑,忽然低聲的苦笑著說︰「這算是什麼?」

  這算是什麼呢?自己在隔了這麼多年之後,就絲毫不顧她的想法,只因為要滿足自己的意願就這麼蠻橫的決定她的未來。

  這樣做的自己,又算是什麼呢?

  差勁透了啊。

  「你倔強的樣子跟你的母親一摸一樣啊。」他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尊重你的決定。」

  「最後一個問題。」他看著低著頭的少女︰「那個時候,你說你殺了我,你很傷心……我想知道,是真的嗎?」

  「是不是都無所謂,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想法。」白朔看著她沉默的樣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風素昔的肩膀顫動了一下,抬起頭,隔著瀏海看著他的眼睛,又重新低下頭去,沉默了良久。

  「是真的。」她低聲的呢喃︰「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的。」

  「是嗎?」白朔低頭,復雜的笑著︰「真是太好了。」

  他轉過身,緩緩的向著空間的出口走去。

  風素昔沉默的看著白朔離開的背影,然後蜷縮在椅子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忽然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

  記憶裡那個會溫柔撫摸著自己頭髮、喊著『小昔要乖』的女人已經不在了,現在就連支撐著自己走下去的仇恨也已經沒有了。

  仇恨的目標已經不存在了,自己已經再沒法去恨那個人了……

  終究都是小孩子一樣的無聊鬧劇麼……她忍著淚,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覺得自己就連最後的東西就要失去了。

  腳步聲越來越遠,空間道標打開的聲音傳來,她的嘴張開,卻不敢發出聲音。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麼好。

  要說什麼呢?她不知道,在偽裝破碎後,暴露出軟弱面目的自己,還需要說什麼呢?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在想,那個討伐了大蛇的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終於有一天,她牽著母親的手指,低聲的問出這個問題。

  「素昔的爸爸……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啊。」那個銀髮的女人揉著她的頭髮︰「是個很溫柔的人哦,雖然他不知道怎麼去表達,但是我知道的……」

  在昏黃的陽光下,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眼睛,溫柔的笑了起來︰「有一天,你也會明白啊。」

  素昔你,一定會明白的,你父親的溫柔。

  ……

  現在的她在沉默的等待著那個聲音的離去,努力的閉上眼,不敢再去看。

  母親,對不起,父親他也……不要我了。

  眼淚湧出,黏黏的,眼睛很難受。

  腳步聲停止了,嘆息的聲音傳來,隔了良久之後,一隻猶豫的手掌覆蓋她的頭上︰「如果想恨我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什麼時候都可以。想要拔劍啊,詛咒啊什麼的,都可以。」

  風素昔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將臉埋進懷裡,哽咽的顫抖的沙啞聲音︰「要走的話,就快點走啊」

  她的壓抑著胸腔中的哭聲,不想要那個男人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不用你管……我就算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個人我也會生活得很好的……」

  我才不要你可憐……過去不要,將來也不要……

  她抽著鼻子,肩膀抖動著︰「就算是一個人活著也一樣……才不會去向你祈求那點微薄的同情心。」

  「不是乞求啊,是補償,我一生都還不清的補償。」

  白朔低頭看著她的樣子,她的悲鳴,自己聽到了。

  從剛開始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要怎麼樣去面對她呢?

  想到最後,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是只會去使用暴力的自己,真的差勁透了。

  自己已經失敗到就連對自己的女兒也需要去使用暴力的程度了啊。

  白朔的眼神複雜,有些生澀的揉了一下她的頭髮︰「那就換我去找你好了。不過到時候不要再藏起來了。」

  將擦過眼淚有些髒兮兮的手帕塞進她的手裡,白朔說道︰「你先拿著好了,洗好了之後記得還我。否則我就會上門去要的。」

  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收緊,白朔低聲的說道︰「記得早點還,我這個人耐心很差的。」

  良久之後,哭泣的少女攥緊了手中的手帕,微不可查的點頭,聲音模糊︰

  「……嗯。」

  ……

  在人流熙攘的交易廣場上,白朔所造成的風波早已經散去,那些留下來的輪迴士滿是興奮和好奇的圍攏在一起,互相談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不論在哪裡,人類的八卦天性都是不會磨滅的,這個時候的輪回士和菜市場的大媽沒有絲毫的差別。

  已經收回戰鬥裝束的夏初一臉煩躁的坐在桌子後面,表情陰鬱的敲著桌子。

  甘地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表露出一點態度來?

  這個神隱習慣了團長大人現在不會還在哪個宇宙的犄角旮旯裡鑽著吧?

  夏初翻來覆去的想,最後才發現,這種可能性真是出乎預料的大啊

  不要這樣啊,團長,這麼大的事情,我一個人搞不定的

  萬一要團戰了怎麼辦?還有風素昔和白朔的關係……究竟是怎麼回事?

  胡思亂想想不出個門路來,夏初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決定,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老子跟你拼命算了。

  心情稍微穩定了一點的他端起茶杯,正準備潤一下乾得冒煙的嗓子,卻發現有一道光在攤位前面亮起。

  光芒拓展,變成一扇門扉,白朔打開門從其中走​​出,看到還沒有離開的夏初,眉頭挑起︰「喲,還在呢啊。」

  夏初翻了白眼,繼續喝茶,卻沒想到下一瞬間差點把茶水灌進鼻孔裡,眼睛在瞬間瞪大到極限,呆滯的看著牽著白朔的手從門後走出的少女。

  直到被憋得通​​紅,才一把扔掉茶杯,趴在桌子上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不斷的有茶水從鼻孔裡嗆出來。

  被白朔牽著,眼睛通紅的少女從門後走出。

  風素昔的樣子像是剛剛哭過一樣,肩頭披著白朔的黑色外套,被白朔牽著右手,露出的手臂和脖頸之上還纏著繃帶。

  ……

  「尼瑪」夏初在剛剛能夠發出聲音的時候,發出勃然大怒的咆哮,一隻腳踩在桌子上,拉開弓弦對準了白朔,眼神憤怒得像是噴出火來︰「你究竟幹了什麼?」

  白朔風輕雲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急不慢的回答道︰「你說呢?」

  施暴了……你這個傢伙絕對施暴了吧……你這個人渣禽獸!

  看著風素昔衣服上的凌亂皺褶,夏初幾乎可以想像白朔是怎麼把這個無辜的少女壓在地上,如同野獸一樣的實施暴行,最後再假惺惺的弄好了繃帶,想要遮住青色的傷痕。

  周圍傳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注意到風素昔模樣的人都在瞬間互相交換著詭異的眼神,低下頭竊竊私語著什麼。

  風素昔的手掌顫抖了一下,想要抽回手,但是卻被白朔猛然握緊。

  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白朔略微的瞇起眼睛,冰冷而暴戾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群。

  在冷厲神威的壓迫之下,如同一柄尖刀擱在他們的脖子上面,白朔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閉嘴。」

  於是在一瞬間,喧囂的交易市場變得鴉雀無聲,靜謐之中帶著白朔的暴戾神威。

  「雖然那個孩子跟我並不算很熟,但是同為【天演】,我絕對不會容許你就這麼輕易的做出那種事情……」

  夏初的長弓上驟然出現了漆黑的箭矢,一行一行的咒文環繞在箭矢之上︰「今天不解釋清楚,你就不用離開了。」

  昔日的空咒在和『最終意志』的權限結合之後,從擁有殺傷性的文字變成了包含著『金融規則』的咒文。

  細密的文字呈旋轉的環狀環繞在箭矢之上,依稀可以看到「奉納十張S級劇情卡片,按照常規殺傷力百分之一百二十展開」、「消耗六萬獎勵點附加『糖衣』『紅傘』等效果……」

  「嗤……」白朔不屑的歪著頭,用眼角看著夏初︰「我需要跟你解釋嗎?」

  他冷笑著︰「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裡白費功夫。」

  說罷,轉過身,牽著風素昔的手掌準備離開。

  「你不應該在交易市場這麼說的。」夏初低吟︰「以十三號權限申請『彌達斯模式』加持……消耗十九萬獎勵點,開始神域加持……」

  一道光環猛然在他的頭頂出現,不遜色於任何半神的神威從夏初的身上出現。

  「賭上各自的未來!」夏初的喉嚨裡發出怒吼︰「神域-金融街,展開!」

  隨著夏初的低語,轟鳴聲響起,席捲的赤色洪流從兩人腳下亮起,萬丈高樓拔地而起。

  在瞬息之間,整個交易市場都變得陌生而寬廣,如同一座怪異的城市。

  此刻在交易市場上所有的人都統統被驟然變化的規則挪移到各個大樓的頂端,遠眺著橫跨了整個城市的巨大橋樑。

  就在橋樑的兩端,白朔和夏初遙遙相對,相隔距離兩千九百七十米。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7:26
業火之卷第五百五十四章對決開始

  在瞬息之間,整個交易市場都變得陌生而寬廣,如同一座怪異的城市。

  此刻在交易市場上所有的人都統統被驟然變化的規則挪移到各個大樓的頂端,遠眺著橫跨了整個城市的巨大橋樑。

  就在橋樑的兩端,白朔和夏初遙遙相對,相隔距離兩千九百七十米。

  這是夏初以自身【天演】戰團的權限,還有依附在交易市場上的金融體系進行規則級操作,消耗了令人咋舌的獎勵點和劇情卡片之後,在短時間之內完全將整個空間化作金融對決的場合。

  在這裡,一切等價物將具有殺傷的力量,一切的戰鬥都將圍繞著掠奪和收購展開,直到一方破產。

  這就是神域.金融街

  無關者作為這一場決鬥的旁觀和見證人員,被挪移到戰場之外,就連風素昔也一樣。

  在層層高樓之間被血紅色的道路所分隔,造型中規中矩的大廈卻往往帶有著一種並不現實的奇特感覺,彷彿沙粒堆積一般,即將崩塌。

  天空和空氣中飄散著零零碎碎的『C』型的符文,而就在大橋的最中央,龐大的金幣懸浮在天空之中,散發出令人迷醉的光芒。

  「金融即等價物之流通,歸根結底還是『信用』……」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抬起頭,向著白朔露出笑容︰「看來我在『最終意志』那裡的信用,已經足以將這個神域完全模擬出來了呢。」

  夏初的頭頂亮著一道如同荊棘和齒輪的光環,隨著光環的轉動,彷彿令整個世界也開始旋轉起來。

  他扭了扭脖子,帶著冷笑問︰「需要解說規則嗎?」

  「不需要。」白朔挽起了襯衫的袖管,解開有些礙事的領口,表情冷漠︰「殺掉你,這個神域也就解除了。」

  「嘖,真是野蠻的方法,不過還是勉強跟你說一下吧。」他扶了一下剛剛出現在鼻樑上的眼鏡,帶著居高臨下的笑容︰「規則終究也只有一個,賭上所有的獎勵點,賭上所有的未來,所有的價值都折算成獎勵點,誰先破產,誰就輸了……」

  「哦?是嗎?」白朔連自己的腕錶都懶得看一眼,漫不經心的問︰「我只是很好奇,神域能折騰出來也無所謂,你頭頂的那玩意是怎麼回事?」

  夏初抬起頭,看著光環意味深長的笑起來︰「抱歉,無可奉告啊。」

  「作為你的主場,起碼徵求一下你的意見。」白朔看著天空中那個巨大金幣板的缺口中疑似計數器的東西︰「可以開始了嗎?」

  「隨時都可以,比如……」夏初瞬間從腰間箭壺中抽出了一支漆黑的箭矢,扣緊了弓弦。

  無形的弓弦絞緊,將漆黑的長弓拉滿︰「……現在」

  呼嘯聲傳來,漆黑的箭矢在雷霆之中從弓弦上飛出,瞬息之間來到白朔的面前。

  而就在夏初的手腕上,代表著獎勵點的數字開始猛然減少,耗費三萬獎勵點,完成了第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中型金融魔法.焦土戰術

  眼神淡漠,白朔的手掌無聲的在漆黑箭矢之前豎起,六道境界無聲拓展蔓延,六十萬萬人齊聲吟誦的聲響猛然從圓形的壁障之中衝出,化作洶湧的聲浪。

  在巨響之中,漆黑的箭矢爆裂,一點火光從箭矢之中亮起,瞬間拓展為將方圓千米籠罩在其中的覆蓋性攻擊

  熾熱的火焰洪流從一點爆發,近在咫尺的衝向了白朔的方向,但是卻在結界的光芒之前被截分成兩道,從白說的兩側衝過。

  熾熱的風吹在白朔的臉上,腦後的長髮在火焰中飛舞。

  夏初冷笑著看著火海中的白朔,頭頂的光環無聲旋轉,發出時針轉動的卡擦聲。

  而就在焦土戰術爆發之後的第二個彈指的時刻,火海之中卻再次升騰起成千上萬個代表著危險的猩紅光點。

  剎那間,猩紅的火光閃亮到極致,數萬個光點同時爆發出絲毫不遜色於剛才『焦土戰術』的熾熱之火

  瞬息之間,像是上千個焦土戰術重疊在了一起,等級從中型的金融魔法提升到超大型

  那一刻燃燒的火海驟然演變成衝霄而起的粗大火柱,足足有上千米直徑的猩紅色火焰徹底的將白朔吞噬在其中,升騰的熱量將數百棟大樓在瞬間摧毀成粉末一般的塵沙。

  在飛散的塵沙之中,夏初頭頂的光環不緊不慢的旋轉著。

  就在夏初腕錶的右下方,顯示著一串與眾不同的倒計時︰彌達斯模式剩餘時間——

  00;09;12

  九分鐘後,光環消散。

  耗費了十張S級的劇情卡片,還有數十萬獎勵點,不惜賭上自身的『十三號權限』,這是夏初換取來的絕強力量。

  彌達斯,希臘神話之中神王。

  但是其最著名的一點在於,他擁有著點石成金的能力,所以,他的神祗特徵之中也擁有著『巨富』的屬性。

  彌達斯模式之下,夏初可以花費自身三分之一的獎勵點,令自身持有的獎勵點,在瞬間倍增,而且此狀態每一次金融魔法的攻擊都將以十倍百倍的增幅

  這是財富的神力,也是最適合這個地方的力量

  此刻,在金融街之中,開啟了彌達斯模式的夏初就是神祗

  未曾有絲毫的鬆懈,夏初不斷的從箭壺中抽出漆黑的箭矢,拉動弓弦,向著火海中早已鎖定的白朔釋放出一連串接連不斷的攻擊。

  從中型金融魔法-『投機攻擊』到大型金融魔法-『毒丸』,再到最後要在白朔每次驅動力量都要從其中抽出一大部分力量的『強制稅收』

  轟鳴聲不斷的響起,懸浮在天空之中的龐大金幣型計數板上的數字從零開始不斷的躥升,記載著每一分在這個領域中被掠奪走的資本。

  從一開始算起,白朔已經被夏初剝奪了六十萬的金額了,通常的七星級輪迴士傾盡了所有資本之後所換取的金額也不過如此而已。

  換句話說,白朔已經完蛋定了。

  風素昔站在戰場邊緣的大廈頂層,看著戰場上的狀況,嘴唇咬緊,不自覺得攥緊了那一團髒兮兮的手帕。

  在轟鳴中,她的嘴唇張合,可是聲音卻被炸響淹沒了。

  「再見」

  夏初表情陰冷,再次射出一擊雪上加霜的『金融魔法.資金斷流』

  而就在此刻,火海在轟鳴中碎裂,顯露出其中隱約的人影。

  「嘖……」夏初的喉嚨裡發出不悅的聲響,右腳緩緩的後撤了一步,五指夾著數根箭矢扣在弓弦之上,左眼瞇起,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

  隔著極遠的距離,那個火海中的模糊身影有些懵懂的抬起手,揮動了一下。

  在瞬間,狂風的呼嘯響起,在凝重而威嚴的氣息之下化作如洪流一般,以白朔為圓心掀起一場海嘯般的狂瀾。

  肉眼可見的風卷在這個充滿火焰的廢墟之上形成了,卷著猩紅的火飛上天空,將所有的熱量全都抽走。

  千米之內倖存的大樓盡數在暴戾的風卷之中坍塌,被暴風捲入其中,不斷的摩擦踫撞,最後衝上天空,凝結成漆黑的雲。

  而就在廢墟的正中央,被曼陀羅之圖所環繞的白朔抬起頭,忽然想起了死生之主曾經說過的話。

  「做得到的話,就應該一瞬間將其擊潰」

  在『死者之國』中,披著漆黑長袍的死生之主用凌厲而威嚴的聲音告訴他︰「用絕強的力量去碾碎所有擋在前方的敵人

  ,用不可觸及的最強去掐滅他們最後的妄想,

  展示出讓他們望塵莫及的力量,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訴他們,和你為敵的結果!」

  白朔歪著頭,看著遠處的夏初,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那麼……試試看吧。」

  「不過,在這之前……」他扭過頭,看向戰場的邊緣,看著那個攥著髒手帕的少女露出笑容。

  「剛才,你叫我什麼?」

  風素昔手指顫動了一下,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只是臉頰有些紅。

  「第一次聽見你心甘情願的叫我一聲『父親』,真是開心啊。」

  白朔低聲的笑了起來,絲毫不去看自己所剩餘的資本,而是期待的笑著︰「那就趕快把這個礙事的傢伙擊潰吧……」

  「妄想。」夏初冷聲回應,扣著數支箭矢手掌猛然鬆開,呼嘯聲響起。

  在轉瞬之間開弓五次,三十餘道金融魔法化作憤怒的洪流,在大橋的不安顫動中貫穿了漫長的空間,瞬間來到他的眼前。

  看著撲面而來的洪流,白朔緩緩的抬起右手,掌心搖搖的籠罩著足以將整個視界吞沒的金融洪流︰

  「金剛鐸-肅」

  一瞬間,整個世界凝固了,絕強的霸道神威隨著光芒的奔湧從白朔的軀殼中衝出,瞬間織就了將整個金融洪流都封鎖在其中的龐大結界。

  神靈的煌煌威嚴在瞬間將其中的金融魔法盡數鎮封,強行的將悖逆自己的東西扯入了幾近時間停止的『靜之極限』中。

  下一刻,琉璃碎裂,結界崩滅,連帶著足以毀掉半個金融街的洪流也在瞬間被撕碎成就連完整分子結構都不存在的虛無

  夏初的表情驟然僵硬,然後在瞬間變成孤擲一注的瘋狂,後撤一步的右腳猛然發出巨響,鋼鐵結構的樞紐瞬間形成,將他的雙腳固定在大地之上。

  他猛然將自己隱藏在領口之中的護符扯下來,隨著繩索的斷裂,在夏初掌心中出現的是一枚箭頭樣的古物。

  那是白朔和他第一次交集的時候,命運之夜中他獲得的最後留念,英雄王對於自己臣下的賞賜。

  阿爾忒妮斯的寶具,北斗之七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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