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暫命名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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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cheungxx 2011-7-3 20:11:4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1 62934
本帖最後由 ericcheungxx 於 2012-7-7 23: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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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筆名:蘭帝魅晨
  性別:男
  年齡:29 (已婚)
  職業:商人 
  現居住省市:廣東省深圳市
  他關注的作家:魏岳
  他喜歡的作品:魚龍變、悟空傳
  他的自我介紹:如果我有所謂的風格,那就是:我以我筆,寫我所想寫。
  天堂瞬間系列:《蘭帝魅晨系列之天堂瞬間》《蘭帝魅晨系列之新月永恆》《蘭帝魅晨系列之斷續》。
  混沌紀元系列:《暫命名》《高手寂寞》《真相墮落》《蘭帝魅晨系列之飲》《機械末日》《王》
  和《情與血》《驚仙》。
  最新作品《讀心高手在都市》是蘭帝魅晨第一部商業性質的小說,其書在2012年3月31日上傳,書名改過四次分別是「那些女孩」「那些女孩那些事」「讀心黑客」,最終改以《讀心高手在都市》命名,現在直播連載中。

【內容簡介】:

 曾經做過一個極長的夢,那時候年紀仍舊很小,始終記得,那夢很長,長的幾乎讓我讓清醒後懷疑現實才是虛幻,長的讓我幾乎想不起來夢前經歷過的一切。
    而這本書,便是以那個漫長的夢為基礎加以延伸的產物。
    我記得,夢中我變的朦朧,飄飛出天空,遠離天空之外的星光,迅速的融入黑暗,在七彩亮光的通道中穿梭,繼而看到了一片不同的天空,至今仍舊印象深刻的,是那輪放射彩光的炙陽。
    那光輝如此美麗。
    而後我變成一個旁觀者,彷彿用著神之眼,無所不在的看著那個有著彩色炙陽的神奇天地內,發生的一切。
    這彷彿很玄,卻也很平凡,僅僅是講述一個夢,一個夢中見到的至今記得的一切。
    在那裡,那時候,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黑色的陸地,一片黑色的森林,一隻黑色的野兔,一頭黑色的野狼……

【作者其他作品】:


[ 東方玄幻 ] 蘭帝魅晨系列之天堂瞬間   2004-07-20~2004-08-07
[ 異界大陸 ] 蘭帝魅晨系列之新月永恆   2005-03-25~2005-07-16
[ 虛擬網遊 ] 高手寂寞   2005-08-26~2006-07-12
[ 東方玄幻 ] 真相墮落   2006-01-13~2006-06-24
[ 遊戲生涯 ] 蘭帝魅晨系列之飲   2006-05-01~2007-05-15
[ 古典仙俠 ] 暫命名   2006-11-17~2009-03-29
[ 東方玄幻 ] 機械末日   2008-01-21~2010-03-04
[ 東方玄幻 ] 王   2008-09-22~2009-09-18
[ 異術超能 ] 情與血   2009-10-29~2010-09-05
[ 異界大陸 ] 驚仙   2011-01-07~2011-12-10
[ 異術超能 ] 讀心高手在都市   2012-03-31~
她的劍,連接著過去,現在以及未來。所有戰死沙場的勇士們在臨終之際所懷抱著的悲哀而崇高的夢想。她以此意志為傲,堅定貫徹信義之志。如今,常勝的王者高聲念誦手中奇蹟之真名,那正是----------Excalib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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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4
序 不是序的序

每個人都會有過夢,或多或少,或長或短,或離奇或簡單,或……

於是我也夢,不是夢想,純粹的夢而已。

多年前,具體已記不清多所代表的準確數字。但這不是關鍵,多年前,曾頻繁噩夢,噩夢中的驚恐感,無以言表,每每入睡前,總帶著擔憂,卻偏偏每每遭遇噩夢侵擾。

於是學懂了無從逃避時,只能面對。於是學會了在噩夢中讓自己鎮定,逐漸的噩夢不再是噩夢,夢中的一切都能由思維把控。

在後來,做過一個極長的夢,那時候年紀仍舊很小,始終記得,那夢很長,長的幾乎讓我讓清醒後懷疑現實才是夢,長的讓我幾乎想不起來夢前經歷過的一切。

而這本書,便是以那個漫長的夢為基礎加以延伸的產物。

我記得,夢中我變的朦朧,飄飛出天空,遠離天空之外的星光,迅速的融入黑暗,在七彩亮光的通道中穿梭,繼而看到了一片不同的天空,至今仍舊印象深刻的,是那輪放射彩光的炙陽。

那光輝如此美麗。

而後我變成一個旁觀者,仿佛用著神之眼,無所不在的看著那個有著彩色炙陽的神奇天地內,發生的一切。

這仿佛很玄,卻也很平凡,僅僅是講述一個夢,一個夢中見到的至今記得的一切。

在那裡,那時候,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黑色的陸地,一片黑色的森林,一隻黑色的野兔,一頭黑色的野狼……

序 序章

朗朗碧空中,掛著一輪七彩烈日,放射著的炙熱光芒讓這片黑色森林沒了精采。

枝葉懶洋洋的聳拉著,持續近月餘的這種天候,便是生長在黑色泥土上得枝葉庇護的野草,亦失去了往日的欣欣。

一頭毛色黝黑的野狼,伸著長長的舌頭,滿是不甘的在雜草遮掩的洞穴口嗅了半響,終究不得不無奈面對這場以失敗告終的獵食行為。

原本低垂著的腦袋,突然抬高,那對充滿警戒之色的瞳孔緊緊盯著突然吹出涼風森林深處。隨之不久,現出兩條身高約摸相等的人影,野狼雙足一蹬,怕極了的般轉身奔逃而去。

這般的天候,是不該有涼風吹拂的。

但讓那野狼驚懼的卻是兩條已漸清晰來人衣裳外露出的嫩白皮膚。

白嫩的肌膚下,隱隱透射出奇異的金光,顯然是修為極高深後方能形成的護體能量,隔絕著外界侵襲,讓兩人趕路至今,不被絲毫塵埃沾染。

在這種天候,出現在這片陸地西面臨近海岸森林的兩人,竟均為女子,身著色澤花飾一般無二的道袍。

全身上下,除卻腰劍掛著的長若中指連鞘劍外,便只有胸口那色澤圖案全然兩異的徽章了,分別印著‘忘情’和‘無情’字樣。除此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

完全不像是遠行在外的旅人,更不像是兩個女人。

倘若是女人,多少該施些粉黛。但若是仔細觀察,卻也不讓人感覺詫異,擁有這般非常人可比擬肌膚和容顏的女子,確實無需打扮。

相較於佩戴無情字樣徽章,身材曲線飽滿,神色平靜的那名女子而言;身材消瘦許多的那者,神色間時刻流露的拘束和憂心,則分外惹人注意了。

此刻,在她抬頭眺望枝葉縫隙射落的烈日彩光,繼而低頭掃視了眼周遭環境,厭煩之情表露無遺。

這神色一閃而逝,複又被深深的憂慮所替代。女子細指輕動,在身前虛空輕劃個小圓,淡色的光亮閃動過後,一切如初。

女子驚詫著輕咦出聲:“無情師姐,怎生水凝術在此地竟是毫無反應?”

被稱呼為無情的女子不鹹不淡的輕聲道“懲處之地長年被放逐而至的邪魔歪道充斥,倘若不是周遭存在特殊仙陣,又怎能將他們囚禁於此?憑李師妹的修為,在這裡自是施展不出任何法術。”

李姓女子聽得這般回答,竟未現出絲毫不快,反倒語氣興奮的脫口反問道“師姐你呢?”

“除卻五行法術外,均無影響。”

聞此回答,儘管一時間想不出無情門除卻五行法術外還能有些什麼,卻也不以為意。

反倒滿臉憂愁之色,輕聲著道“百年前那一戰,讓本門師叔祖幾乎盡去,如今竟要讓我這等修為低微的後輩弟子支撐主事……唉,也不知太上師叔到底隱修此地何處,這般漫無目的的尋覓,真擔心師傅他撐不到我們歸返那時。”

無情聞言語氣無波的開口道“真師妹,相較與這些,倒是不如想想如何說服太上師叔重返天玄。”

李真聞言,憂色更重,不由想起此行前,師傅那既落寞又無奈的神態。

“無情師姐,我實在不懂,太上師叔當年何以放棄忘情門跑到這種放逐邪魔歪道的鬼地方。”

無情輕聲接話道“我卻也知之不詳,只是忘情門不比別派,掌教之位非資質驕縱者不傳。太上師叔資質本屬得天獨厚,據說眼光也是極高,據說是為後繼無人之故吧.”

李真聞言沉默,念及本門歷史,不由心生戚戚。九大正派修法門派所組成的天玄門內,論弟子數目,忘情門必居最末。但若論門派威望,便是天玄大帝,也比之不及。

百年前那場由邪魔陣營不世高手劍帝引發的空前浩劫,險些便導致天地毀滅,那一戰持續數月,無論正邪高手均被劍帝的瘋狂行徑迫得無法置身事外,陸續出手。

即使如此,各派老輩高手仍舊殆盡,若非太上師叔在最後終於出手,動用忘情劍,發動忘情劍陣一舉滅魔的話,那場噩夢般的空前戰役,勝利者仍舊會是那強橫不可思議的劍帝。

雖說忘情劍陣自古就被尊為第一神劍,但歷代忘情尊者中,無不因為動用此劍功力不足而喪命,唯有這太上師叔全然不受反噬。

李真正自想著,無情難得嘆惜的道“太上師叔的修為實在高明的匪夷所思,師傅曾說,那場戰鬥最後若非太上師叔出手,便是天下所有人齊上,亦奈何不得那邪魔劍帝。”

李真新手折斷身前遮擋去路的黑色樹枝,不屑道“邪不勝正,任他再怎麼厲害,為一個女子之死竟想破天,渾然不顧會造就天地毀滅的惡果,落得永不超生的下場也是活該!”

李真說著,低頭沉思片刻,滿是疑惑的道“不過……聽說當初流傳著一句話,劍帝魔尊,天下無敵,邪後不死,無所不能。這三人據說關係密切至無分彼此,邪後雖是死了,但魔尊為何在那一戰不曾出現?那一戰後,也再沒有聽說過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無情面無表情著道“倘若那一戰魔尊現身,早已沒了這片天地。當年的事情雖然知之不多,但那話卻絕不誇張。那時候,便是上任天玄大帝,亦對三人禮讓十分……”

無情說到此處,突然頓聲,李真一臉疑惑之色的等了半響,意識中才聽見森林深處的說話聲。

“……哈哈,那群傻光頭,竟然跑到我們面前詢問劍帝三寶的下落……”

只聽一陣譏笑聲響起,李真和無情同時生疑,劍帝三寶分別指的是當初劍帝所使的魔劍,魔袍,魔功,除卻魔袍外,另兩者到底是如何模樣,又叫什麼名字根本不被人所知曉。當初那一戰後,劍帝魂飛魄散,而這三樣無上法器卻也跟隨下落不明。

無論是天玄門,又或是地尊門和凡間亂七八糟的武夫,無不為此輾轉搜尋,直到六十多年前,才終於陸續放棄。

從這些被放逐此地的人談話中可知,遭遇的那批人分明是佛門弟子。但以無情身為無情門大弟子的身份,同為天玄門正派九尊,怎會對此消息全然不知?

兩人滿腹疑惑,傾耳再聽。

“可笑,這裡要能有劍帝三寶,我們早已經出去了。不過,老哥你運氣真好啊,碰到佛門的一群傻瓜,送上門的真氣糧食。”

李真頓時大怒,便欲沖出懲處這群邪魔,卻被一旁的無情拉主,動作不得。

“媽的,你問問老二,有個光頭厲害的緊,傻歸傻,一身修為是在厲害,即使中了黑寡婦那種霸道毒藥,還硬是讓他逃脫了。原本打算把他送給二公子……”

只聽另一個聲音不屑道“我看你是把那個和尚真氣自個吸收了吧!我們可是自己兄弟,當然不會出賣你,不過……你如果這般不夠意思,也太不把我們當兄弟了!”

李真聽的心下憤怒異常,為佛門那幾位師兄的遭遇感到痛心,對這群靠吸收他人真氣增加自身修為的邪魔恨之入骨,怎奈被無情所制,發作不得。

那人聽得此話,急聲分辨道“媽的,少胡說八道!我是那種人嗎?就算你們不相信我,也該相信這種非常時期,這種事情如何瞞得過天道主和大公子他們?”

“這到也是,諒你還沒有這個膽,二公子和西道主之女婚期將近,如果誰敢將這等大好真氣糧食據為己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

“這他媽的才像句人話……”

這聲音的主人話未說完,已變做怒喝。李真和無情憑藉對真氣流動的捕捉,已知此人同時遭受四個同伴的襲擊,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二哥,看來我們冤枉老大了啊,他還真沒把那個逃跑的和尚逮著。”

那被稱呼為二哥的人冷笑道“那也沒冤枉了他!別人不知,我卻是知道,還有一個和尚當時離了隊,老大追出去後碰個正著,卻瞞著我們私下把那和尚真氣獨吞了!”

“大哥畢竟是村主,雖然這一身真氣強橫過人,但是……”

開口之人話未說罷,已被那二哥打斷道“休想!這種事情倘若被大公子知道,我們誰也別想活.”頓了頓又道“兄弟們,你們道我想獨吞?大哥畢竟是村主,死而無蹤如何交代得過去?二公子婚期將近,最近搜索真氣凝丹緊得很,再怎麼不捨得也得送上去啊!”

“二哥說得是,我們聽二哥的,大哥既死,以後村主之位非二哥莫屬,有的是機會掠奪真氣……”

再聽不出什麼消息,無情鬆開抓著李真的手,離地懸浮著朝深處發聲地飛將過去,早已怒火中燒的李真哪甘心落後,儘管無法施展飄移術,卻也當即催動真氣,撲出。

數裡距離,不過片刻,但兩人尚未趕至,已然察覺目的地早一步出現十數熟悉的氣息波動。待得接近看清,四個全身皮膚均為黑色的男女,已然被制於地。

雙方看清了來人,李真下意識的發出驚呼。

卻都是認識的,十數人中,分為天玄門內三派成員,無不是這兩代弟子中的姣姣者。其中一人是佛門大弟子真空,李真實沒想到方才那些人口中逃脫者會是他。

另外兩派的為首者分別是道法自然和無我仙劍兩派大弟子,豐物和黃予。此刻三人同時面露尷尬之態,黃予強自鎮定,正待開口打破沉默。

無情卻先一步開口道“莫非豐物師兄和黃予師兄也是為劍帝三寶奉命而來?”

聞此詢問,黃予原本想說的話再也說不下去,無情和李真的出行事宜,天玄門上下無不知曉。也是因此,才會讓三派主事作出探查懲處之地的決定,萬沒想到方踏足此地,雙方就撞個正著,甚至連目的都被知曉。

豐物打破尷尬氣氛,開口答道“無情師妹,我們也只是道聼塗説,原本奉命來此協助李真師妹尋找太上師叔,於是也就心存僥倖,順道探訪劍帝三寶的下落。卻沒想到真空師弟出師不利,幾位佛門師弟盡皆喪命此地,險些覆沒於此。”

李真心下向來尊敬各派師兄,聞言全不生疑,疑惑頓消,微笑開口道“原來如此。有各位師兄姐相助,此行必然無憂。此地如此詭異,又是邪魔聚集,是否該從這幾個邪魔身上套問些情報,以便日後說需?”

黃予心下焦急,卻又無奈。當初奉命只是為打探劍帝三寶的下落,哪同無情和李真那般,即使在此地耽擱幾十年也無所謂。

如今又推脫不得,想那太上師叔是否仍舊隱居於此都是難說,何況此地兇險異常,耽擱久了,任何師弟妹出了差錯,回去都難以交待。

黃予正自著急,無情已然道“那到不必,無情奉命來此,並無受命令尋求協助,更感無此必要。三位師兄不必多餘逗留。”

黃予暗自松了口氣,嘴裡卻如同豐物和真空般說這堅持相助的話。對於無情的堅持,心下滿是不屑,無情門代代大弟子無不冷若冰霜,雖說是修煉無情真決的關係,卻也讓它派許多人為之不喜。

尤其眼前這個,不僅待人冷淡,更是由於資質過人,極得無情真尊器重,天玄門上下罕有入其眼的人,平日雖不至於飛揚跋扈,卻也從不尊長,對師兄弟說話更是毫不客氣。

‘今日若非擔心日後無情真尊心有芥蒂傷了和氣,哪肯在此看你臉色!’

黃予這般想,不由鄙夷的朝熱情洋溢的豐物投望過去。明知無情無情,卻偏十數年來頻獻殷勤,哪裡像個為人表率的大師兄?

豐物的熱情,最終也沒能讓無情改變決定,眾人的注意力終於落到四名被制的邪魔身上。

豐物開口冷喝道“懲處之地可有一個道號太上的前輩尊者?”

受制四人面無懼色,沉默不語。

豐物一時無措,全沒想到這四個邪魔竟然有這等骨氣,與過去遭遇到的全不相同。

真空本就罕有外出,從未接觸過邪魔和凡人,此刻哪裡有半分主意?

黃予自是不願跟那豐物爭當出頭鳥,本就對無情此行目的抱著無所謂態度,也就沉默在側,任由豐物出這不容易的風頭。

豐物連連發問,已然發怒,受制的五人卻是全不在乎。心下不由焦急,沉聲道“誰若回答我的問題,並且發誓悔改從善,我可作主放其一條生路。否則,對於你們如此不知悔改的邪魔,只有盡數除了!”

四名邪魔仍舊維持沉默,似是無動於衷。豐物徹底無奈,便是心頭發狠,卻業顧忌一旁的無情,不敢試圖施展術法加之嚴刑逼供。

黃予頗有些幸災樂禍,沉默依舊,反倒是一旁的無情,猛然出手,腰間掛著的那枚小劍,劃出一道金光,瞬間出鞘,離鞘的同時,體積驟然增大,接連穿透三名受制者胸膛,將之重創。

金光隨之消逝,仙劍回歸原型,重歸鞘內。

一系列動作瞬間完成,倘若不是三名陷入昏迷重傷者體內湧出的大量血液染紅了原本黑色的地面,眾人都不禁懷疑,方才無情的劍是否真曾離鞘而出過。

黃予心下讚歎,無情真決以快見長,名不虛傳。

豐物確不吝惜讚美,流於言表。反倒是相較眾人修為最低,閱歷亦最低的李真,渾然不知發生何事。在其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曾見著,突然就見那三個邪魔被重傷,緊接著就聽見豐物出言讚歎無情的本領。

一時間,根本未能反應過來。

“現在你該說了。你的同伴無法出賣你。”無情語氣冷淡的說著,實在已經受不了豐物的無能。

原本神色恐慌的黑皮膚男人,聞言恢復鎮定,不由讓人懷疑,方才他到底是否真曾慌亂驚恐過。

只見那男子環視周遭三名同伴傷勢片刻,輕笑道“還是這位女仙子知悉人心。各位想找的劍帝三寶,這裡絕對沒有,否則我們怎會至今不破界而出?”

男子說到這裡,不知誰冷哼著道“憑你們這群邪魔歪道的修為,就算得到劍帝三寶又憑什麼能用得了?”

男子不屑冷哼著道“誰若這麼大口氣,儘管沖進天道主穀試試。倒不是小看你們,憑你們的修為,連二公子一根手指頭也休想接得下!”

眾人頓現怒色,無情不冷不熱的道“少說廢話!”

那男子聞聲打主話頭,繼而道“什麼太上老頭,我們這裡沒有。但是,北方臨海的禁足峰上,倒是有個連天道主都嚴令不得打擾的人。”

無情聞言牽上李真的手,不冷不熱的丟下句‘告辭’便自顧離去。任豐物如何出言挽留,也不回頭,直到兩人的身影消逝在密林深處,才終於收回了視線。

黃予這才冷笑開口道“老實告訴我們劍帝三寶的下落!無情擔心洩漏受命目的不敢多問,我們卻是根本沖這而來,勸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懷疑我的手段!”

男子注視黃予半響,才一字字道“劍帝三寶,均在天道主穀!”

黃予聞言眉毛微楊,反問道“喔?被何人執有?”

男子大笑道“懲處大陸無人敢不服從天道主,這等強大的寶物,自然是在天道主手上。”

男子話方說罷,黃予已然抬手射出道氣劍,穿透男子額頭,後者圓睜著眼睛,緩緩軟倒。

真空見狀方欲開口,黃予已然微笑道“真空師弟,這等邪魔,連自己同伴都不放過。倘若不除,多少無辜的人將會被殘害?對他們,哪裡還需要講什麼信用?”

真空雖認為此話有理,卻始終覺得不妥,豐物此時跟隨相勸,卻也不便再說什麼,心下默念超度經文,只盼這四個邪魔來生改過。

黃予輕手撫摸這腰間仙劍,輕聲喃喃著道“天道谷……”

眾人的目標,就此定下。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5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一節 禁地.懲處

懲處之地是夢幻天地南方海外的一處禁地,一個進去容易出去難的禁地,若干年前開始,只有無惡不作的邪魔和那些無處容身的作惡之徒才會無奈被放逐與此。

如此許多年後,這裡變成了另一個世界。

明明屬於天地,卻偏又遙不可及。

懲處大陸也有禁地,禁足峰便是,生存在這裡的人都知道,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能涉足此峰,違者死。因為這禁令是天道主所下,這裡沒有人能也就沒有人敢去違背天道主的命令。

連續月餘的幹熱天候,讓本就草木稀少的峰上,更南尋覓欣欣向榮的青鬱之色,更勿論是大小獸鳥。讓這怪石嶙峋的禁足峰更顯得孤寂。

然而,這日,當碧空中那輪放射七彩亮光的炙陽終於朝西沉落後,兩條高度相約的麗影緩緩靠近了峰腳。

眼見兩條身影便要行至峰下那最易攀爬的小坡時,一張憑空突現的淡藍色光照將整座禁足峰完全罩主,原本前進的兩名女子,就此被阻擋於光罩之外。

身形消瘦的那名女子發出一聲驚疑呼叫,繼而興奮雀躍著道“無情師姐!這是本門的玄武劍陣,太上師叔必定就在此峰!”

李真嘴裡這麼說著,那只芊芊左手按耐不住心頭激動,來回撫摸著面前的接界屏障,實在慶倖不已,全沒想到原本以為不容易的任務,會這般順利的達成。

如此一來,師傅必然能親眼見著太上師叔的重返。

反觀一旁的無情,神態卻平靜的太多,輕聲著道“想來該是不錯的,這般大範圍的玄武劍陣,天下間除卻太上師叔怕也沒有第二個人布得出來。”

李真聞言連連點頭稱是,言語中的興奮全然不作掩飾,無情卻又道“不過,最大的難處還是在如何勸服太上師叔歸返吧……”

李真不以為然,脫口而出道“太上師叔畢竟是本門前輩,倘若知道如今本門面臨的危機,必定會擔起大任,重振本門聲威!”

無情卻不再接話,沉默著以意識引動周遭能量聚集,隨著雙手輕推而出,金色能量迅速呈現漩渦能量狀態彙聚呈圓球狀,瞬間轟擊在面前那道淡藍色屏障光幕上。

只見金,藍兩色能量光一陣顫動,而後金光消散無蹤,淡藍色光罩卻仍舊如初。即使是李真,此刻也明白過來,無情師姐的修為不足以破開通過的缺口。

“無能為力。”無情語氣平靜著道,事實上原本也不過抱著僥倖心理,憑太上師叔的修為布下的玄武劍陣,怎也不可能是自己所能破開。

李真十分可惜著道“若不是施展不得法術,卻是能通過虛空飛劍通過此陣的。”

無情自然知曉,忘情門的玄武劍陣可檔天下萬物,唯獨對本身門派內的仙劍術虛空飛劍破例,為的便是在對外大戰時期利於抗外。

兩人正自苦惱,卻見光幕內出現憑空出現一個男子,男子臉色慘白,仿若死屍,體格卻極是勻稱結識,濃眉大眼,剛毅的臉龐棱角甚是分明。

“你是誰?”李真驚異之極的脫口發問,這人可是踏入懲處之地後除卻豐物師兄等人外,唯一膚色不是純黑的生物。

李真身旁的無情卻不如李真那般不經思索,不冷不熱開口著道“可是師兄麼?敢問太上師叔可是隱修此峰之上?”

無情此言一出,李真才覺自己方才是在魯莽,倘若太上師叔果然在此,那麼眼前的男子理所當然是太上師叔之徒。

男子對於兩人的問話,卻沒有絲毫回答的意思,神色平淡的靜立原地,將兩人從頭到腳打量數遭,才終於用著冷漠的語氣道“要入此地只有兩個辦法,尋天道主前來破界。”

兩人心下頓時為難,懲處大陸無非邪魔歪道,一路上兩人儘管避免經過人煙聚集之地,卻仍舊無可避免的遇上外出獵食的邪人,這些人中,沒有一個對兩人這個明顯來自外面的修練者存在善意。

因此,一路至此,無情劍上已經沾染三十餘種鮮血。

去尋求天道主的幫助,那和找死怕是沒有多少區別。

李真首先沉不住氣,脫口問道“師兄,請問第二個辦法是什麼?”

那面如死屍般的男子仍舊維持著冷漠語氣道“散盡修為,拋棄所有法器,自能輕易穿過玄武劍陣。”

這等苛刻條件,兩人如何接受得了?

李真微笑行禮著道“師兄,我們此行是前來請求太上師叔重返天玄,執掌忘情門,師傅久傷復發,眼見便要仙去,門內長輩除卻太上師叔外再無其它。若非如此,我們怎也不敢打擾師叔清修,還請師兄代為轉達。”

李真說的誠懇,心下念及性危的師傅,悲從心起,眼圈眼見便已泛紅。

但身處光幕內的男子卻連眼皮都不眨,也不作聲,就那麼靜靜而立。李真等了半響,始終不見對方理會,心下焦急萬分。

無情此時才終於開口道“李師妹,太上師叔法眼無邊,想必早已知曉我們來意,恐怕我們再說什麼都不會有用。”

李真聞言愕然,心下一片茫然,渾然不知太上師叔為何如此,心下百般計較,最後卻只能想到一個解釋,或許這只是一個測試。

當即心定,開口道“敢問師兄,是否進得劍陣便能見著太上師叔?”

這決定畢竟非比尋常,便是李真此刻也不由多了計較,倘若過得劍陣後仍有其它阻力,那麼便是當真散盡一身修為也無法面對緊接著的考驗。

那男子這趟卻是開口了,語氣卻仍舊冷漠。

“過得劍陣,再沒有任何阻擋,但要上峰頂只能靠爬。”

那男子說罷了這話,頭也不會的轉身就走,對身後李真的呼喊渾然不理,不片刻後拔身而起,眨眼消失在峰頂高處,再沒有下來。

李真緩緩將身上佩劍,法袍連帶徽章脫下,在無情微顯詫異的注視下遞上,語氣略有些掩飾不住的緊張開口道“無情師姐,我想,這大概只是太上師叔的考驗而已,但是也不能讓你跟著冒險。就讓我進去吧!”

無情聞言沉吟著道“真師妹,大可不必如此,辦法不止這一個。”

李真卻堅持著道“無情師姐,原本累你負命至此,已是內疚,怎能再因為本門私事連累你冒險?這裡邪魔聚集,天道谷必定聚集大量修為高強的邪魔。況且,以我這種低末修為只會成為師姐累贅。”

李真說著,話頭略頓,又猶豫著道“況且,師傅等不得,如果有捷徑可走,就算捨棄這身本就高明的修為也是值得的。倘若萬一……”

無情聞言打斷道“真師妹,你大可放心。你既然有必須如此的理由,我自然不會勸阻,更不會為此放棄一身修為。如果你此行順利自是最好,萬一仍舊不能見著太上師叔,縱使再艱難我也會完成師傅的託付,決不退縮!”

李真聞言一時有些心酸,卻又覺得怪不得師姐。當即引導著體內真氣,散放於外。隨著點點淡藍亮密集而飛快的從李真體內脫出,飄蕩高飛,而後彌散消逝。

李真體內的氣息亦變得越發虛弱,當再沒有淡藍星芒亮光散飛時,她那一身修為也徹底散盡。

喪失體內真氣的保護,這些日子來所飲用的黑水毒素也跟隨這開始肆虐,李真那原本白嫩的肌膚,逐漸變做灰白,最後變為深黑。

原本的美麗,不復存在。

凝視這自己裸露於衣裳褲外驟變的肌膚色澤,李真的內心充滿驚恐,仿佛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邪魔,如同惡夢。

無情此時開口著道“李師妹,不必擔心。只要我們不在此地停留太久,一旦離開後自能將黑水毒素逼出體外恢復原本的容貌。”

李真勉強露出笑容,心下卻在猜測此刻自己的笑容恐怕也之讓人感受可怕吧。

當穿過光幕,沮喪的心情才終於被喜悅所取代,那師兄並沒有說謊,抬眼朝峰崖望去,果然再沒有見著任何法陣痕跡。

但……

“無情師姐,果然再無法陣阻隔。只是此刻無任何真氣幫助,倘若尋不著路怎麼都不可能攀爬到那種高度。”

原本沉靜的無情聞言陷入沉默,繼而飄移而去。李真滿懷期待的等待著前去尋路的師姐歸返,心下亦開始擔憂,倘若根本無路,那該如何是好?

隔這光幕外勘查道路的無情,很快返回了原地,緩緩著道“李師妹,並沒有可攀爬的道路,高處完全是峭壁,此刻的你無論如何都攀爬不上去。”

李真聞言如遭雷擊,原本的滿心期待此刻盡成恐懼,半響,才終於回過神來,卻在右足碰上光幕之時遭遇新的恐懼侵襲。

那腳,跨不出去了。

“無情師姐……”李真的聲音顫抖著。

無情卻不理會,自顧閉目沉思。片刻後,猛然睜開雙目,沉聲高喝著道“太上師叔!若要見你,想必之第一個辦法,將你所希望見到而絕不肯見你的天道主帶來此地!所謂的第二個辦法根本就是將自己陷入絕地!”

無情的運功喝問,卻沒能得到任何回應,當那聲音反復回蕩消逝後,周遭,仍舊寂寥如初。

光幕那的李真,徹底呆了,既無法接受師姐的判斷結論,也無法相信太上師叔竟會絲毫不念同門之情設下如此圈套讓自己踏入。

自己竟成為人質?在這裡沒有任何食物和水源,即便是過往的修煉讓自身體質不同於凡人,卻又能支撐多久?如此短的時間內,憑師姐一人怎可能有辦法將那天道主帶至?

李真委屈,難過,絕望的眼淚順著黑色皮膚的臉龐泉水般滑落,哽咽著道“無情師姐,既然太上師叔如此決然,即使見到又能如何。情師姐獨自歸返吧,再不要為徒勞奔波了……”

李真的話尚未說罷,無情已然開口打斷道“真師妹,望你堅持到底,我自當盡力!除非葬死此地,否則必定設法將那天道主帶來此地。”

無情說罷這話,再不停留,身形如旋風般折身飛移而去,眨眼便沒了蹤影。

頹然坐倒在峰腳黑土地上的李真,面對周遭萬般孤寂的環境,心頭的恐懼不斷增強,而腦海中卻浮現忘情決篇章中的字句:天道本無情……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5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二節 傷害

無情從來不是個心軟的人,從來不是,從幸運被無情真尊看中其資質收入門牆後,首先學習的就是貫徹無情。

當初年幼無知的她,經歷了多少考驗和衝擊。

殺戮自然是免不了的眾多考驗之一。

但此刻,無情握劍的手卻開始顫抖。殺戮當然不會讓無情恐懼,但是屠戮卻又另當別論,既是面對的是最該萬死的邪魔歪道。

但終究是人,儘管膚色如何不同。

此刻無情面對的,是為數五百餘邪魔的包圍,這其中有數十孩童,手執法器的孩童。這些大概均是邪魔歪道所生的後代,但卻不過世群武夫。

無情並不想無度屠殺,因此在敵人求援後選擇逃離,但對地形不熟悉她,卻不幸行入絕地,受大陸法陣影響而無法高飛,戰鬥成為不可避免的唯一選擇。

“邪魔,倘若如此不知進退,此地便是你等葬身之地!憑你們凡俗修為武技,便以為能憑人數奈何我無情?”

無情穩主手中變化後的仙劍,終究決意作出最後警告,倘若這群邪魔仍舊為貪圖自身真氣修為而執迷不悟,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警告並沒有受到理想的效果,眾人在修為頗是不俗的村主命令下,終於發起了進攻。

只見一陣金光從無情體內驟然爆射飛出,早已不奈的無情再不願意將時間繼續耽擱下去,發狠之下,已然動用無情門鎮派仙劍術滅天絕地。

萬千金光劍氣驟然放亮,不過眨眼功夫,複又逝去。穀內塵土混雜著北絞碎的血肉,衣裳布屑,一時間將無情衣發覆上厚厚污穢。

受於懲處之地對法術的壓制,施展這般法術,真氣的消耗遠超尋常,原本的護體真力卻也不得維持。

“呼……”

無情長吐口氣,調整著略微翻騰的情緒。若不如此,執劍對這些人一個個屠殺,她又如何能平靜面對?

正自慶倖間,卻聽見一聲明顯孩童發出的痛苦呻吟。無情不由暗自生疑,怎可能尚有活口?

隨後無情新手一揮,滿天塵土四散蕩飛,視線重新變的清晰。只見距離無情五十步開外處,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女孩兒口腔不時吐溢著鮮血,右手卻僅僅抓著只血肉模糊的女人手臂,而那手的主人卻早已沒了蹤跡。

無情頓時明白過來,必定是孩子的母親從開始就將孩童緊抱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憑藉那份關懷激發自身潛能,硬是將本不可能做到的庇護,變成奇跡般的現實。

“媽媽……嗚……痛,媽媽~”

女孩兒發出的微弱聲響自然瞞不過無情的耳目,沒有絲毫猶豫的,無情緩步走近,蹲低查探著女孩兒的傷勢。

有救。

無情從懷內取出丹藥喂女孩兒吞下,單手將女孩兒抱在懷內,右掌輸送著真氣幫助女孩兒修復受傷的內臟和經脈。

那女孩兒仍舊緊抓著的斷肢,讓施救者倍覺刺眼。

“待你身體無礙後,自生自滅吧……”無情語氣蕭條著道,話尚未說罷,猛然打住。原本平和的真氣瞬間轉為狂暴,那女孩兒哪堪承受這等攻擊?

身體當即暴作粉碎,無情輕聲痛哼著,單手捂緊小腹部,地上一枚露出幽藍色澤的刺針,分外醒目。

空氣中仿佛不斷回蕩著女孩兒憤怒的聲響“你這魔鬼,殺死你……殺死你……”

幾番周折,真氣本就大幅度消耗的無情,根本無法抵抗女孩兒那指上戒指毒刺的傷害,毒性遠比無情想像的更為惡毒。

“我堂堂無情門大弟子,竟會葬身此地……”

無情的意識就此黑了過去,軟軟倒落地上,喪失真氣的庇護和鎮壓,原本被壓制的黑水毒素瘋狂肆掠,不片刻後,無情原本白嫩的肌膚,變成了深黑。

周遭再度陷入寂靜,密密麻麻被風帶動的黑樹枝葉,發出沙沙聲響。

過不多久後,一隻坡了腳的黑色野狼,從密林內鑽出,朝著毒發昏迷倒地的無情緩步靠近。野狼的目光中滿是驚疑,緊緊注視著那被獵物緊握手中的金色仙劍。

那不是讓人痛快的東西,野狼謹慎的止住腳步,靜靜等候著,不能確定這不是一個陷阱前,野狼決定不作冒險。

一人一狼,就這麼對持了大半個時辰,若不是急速接近的呼嘯聲,野狼原本會繼續等下去。

虎嘯聲來的極快,其中更夾雜著一個男人的呼喝聲,在野狼準備對獵物發起攻擊時,已然隱約可見。受驚的野狼轉頭便跑,相較于喪命黑虎嘴下,放棄一頓美食絕對不可惜。

黑虎並不止一頭,二是三頭,更不是尋常的黑虎,而是拉車的黑虎。隨著一個男人的呼喝聲響起,原本賓士的三頭黑虎頓時停下步子,卻仍舊用殘暴的目光緊盯著十步開外的食物。

那驅策黑虎的男人生的極是健壯彪悍,此刻卻用著恭敬的語氣朝身後馬車內的人稟報道“大小姐,此地只有一個中了黑寡婦毒的女人,看樣子還有救。”

男人的話音未落,一陣陣呼嘯聲響陸續響起,不片刻功夫,四駕分別由兩頭黑虎拉著的六輪車子陸續奔近停定。

卻沒有任何人發出半點聲音。

早先到達的那輛黑虎車廂內此刻傳出一個動聽的女人聲音道“小王,把她抱進來。”

“是!”男子說罷,從黑虎車上縱身躍出,人在半空,揚手甩出場鞭將昏迷不醒的無情卷至懷內,而後足不點地的淩空喚起反響飛回馬車上。

神色恭敬之極的將無情抱放入車廂門內,而後大聲吆喝這驅策黑虎掉轉了方向,身後跟隨著另外四駕黑虎車,疾馳出發。

無情進入的車廂,卻是八輪的,比之後面四所,寬敞奢華很多。但所謂奢華,也不過是設施更為舒適,多了些工藝裝飾而已。

懲處大陸是在沒有什麼奢華珍貴的東西。

其中最談得上珍貴的寶物,那就是車廂頂壁掛著的球形不自名晶體,不斷散發出寒氣,讓這般炎熱的天氣,車廂內氣溫卻如寒冬。

車廂內一張軟塌上側臥著一名身著黑狐皮袍的長髮女子,鵝蛋形的漂亮面龐上卻有著一對冷淡注視無情的眸子。

兩名體型健壯的女子忙碌這替無情排除黑寡婦擴散的毒素,其中一人輕聲開口著道“大小姐,這女人的衣袍奇特,從未見過,受傷的兵器非同一般。方才那股強大的真氣暴動,必跟她有關。”

另一名女子滿是疑惑的接話道“她身體沒有任何傷勢,只有小腹被刺戒所傷,方才的真氣必是她所發放,卻不知何故中了毒刺暗算。憑她的修為,這附近怎麼可能有人傷得了她?”

面對貼身奴婢的稟報和疑惑,臥榻上的女子懶懶著道“待她醒了再說吧,這般本領倒是可以收歸我用,倘若可以對此行任務大有助益。”

兩名婢女將無情悉心抱放上軟榻,其中一人語氣擔憂的道“大小姐,聽說那二公子天縱奇才,修為已經蓋過天道主許多。老爺這次的決策,會否太冒險了些?”

另一名婢女確憤憤道“最可惡是大小姐竟要這般委屈的下嫁,那混蛋竟然口出狂言小姐只配當二房!”

臥榻上的女子卻不以為然著道“又非真將終生寄託與他,這些恥辱終有一日會要她償還。”

那憤憤然的婢女卻恨聲道“大小姐,縱使如此也不能讓你受這等委屈!待得日後奴婢尋個機會將那賤人殺了,只要小姐能快活些許,縱使奴婢丟了性命也是值得!”

“不可多事!一切以任務為重,為一個沒有修為的女人橫生事端如何值得?”

那婢女正欲再說什麼,臥榻上的女子卻突然注視這躺臥的無情開口道“噢?你醒了?”

那婢女的化硬生止住。

清醒過來的無情心下暗凜,原本欲故作昏迷弄明白狀況,誰料才方轉醒便被身側的女人察覺。當即不在做作,輕聲開口道“這車是要去哪裡?是你救了我?”

無情心下著急李真之事,更不因獲救而對這些邪魔心生感激,只是礙於眼下真氣的虛弱而按兵不動而已。

“我們的目的地是天道主穀,你呢?原本打算去哪裡?”臥榻上的女子懶懶回答著無情的問題,同時反問。後者聞言脫口而出道“本無定所,父母過世後不願繼續呆在了無人跡的深山老林,誰料外出不久便遭遇這等變故,若非小姐相救,此刻早已是死了。”

清醒後的無情很快察覺到自身肌膚的變化,隨口編織了身世,打定注意暫時跟隨著面前的女人,倘若這般容易進得天道主穀,那麼此行大有希望。

對於肌膚的變化無情不怎麼在乎,只要不逗留時間過久,黑水毒素完全能夠在日後徹底清除,況且此刻的模樣還能裝作與這些邪魔一道。

臥榻上的女子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原本神色冷淡的兩名婢女頓時將欲吐出的話吞回肚內。

“既然如此,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日後替我做成一件事後便還你自由。在這之前,你必須完全遵從我的命令,要謹記,我非常討厭不聽話的人。”

無情假意應允,女子自顧躺下,幽幽歎氣,似是充滿惋惜。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6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三節 相逢

一路上臥榻上的女子閉目作假寐狀,無情心知對方不喜交談,也便不作打擾。反倒是女子的兩名婢女,似是有問必答。

無情以方出深山為由,不斷詢問著懲處之地的種種情形。如此不過半日,對此地許多情況有了基本瞭解,相較於外面而言,這裡的環境實在簡單太多。

塌上那女子,便是懲處之地天道主座下最具影響力的西道主長女依雲。

從那兩名婢女口中得知,西道主依邪是懲處之地公認的第二真尊,修為僅次於天道主蘭長風。而依雲更是天縱奇才,年方十六一身修為本事已然更勝其父依邪。

無情聞言作不解狀反問道“方才說是天道主蘭長風的修為已然遠不及其二子蘭帝,那依雲小姐豈非亦不及他?”

兩婢女有些語塞,其中一人半響才憤憤道“那蘭帝算什麼東西,在懲處之地霸道橫行,若非大小姐向來不愛抛頭露面,風頭怎會屈居於他!”

“你不知道此人作為,他本名蘭道,後來實力突飛猛進後,公然改名蘭帝,口出狂言懲處之地永遠不會有比他更強大的存在。連其兄長父親都不放在眼裡……”

無情聽的明白,縱使這兩人對依雲即將下嫁的蘭帝極是憎惡,卻也由衷承認此人的邪法修為。心下這般想著,卻更是生疑。

她很清楚,真氣這種東西絕不可能出現修煉十數年能比修煉數百年高手更強大的可能。這些邪魔歪道追求速成,這等修為背後也不知堆積著多少其它高手的屍骨。

‘哼!邪魔歪道,世上哪有一蹴而就之事!這等殘害他人換來的真氣,根本無法於天地間無限強大的能量相結合,喪失強大自然回復能力不說,對於真正強大的法陣和功法更是只能憑藉自身蘊含真氣去催動,單憑個人之力,縱使吸收的真氣再多,又哪裡能跟輕易引動天地能量的正途修煉者相提並論?’

無情心下這般想,嘴裡卻道“這麼說來,那蘭帝卻也是人中龍鳳,跟依雲小姐卻也是天造之何啊。為何你們卻是這般痛恨於他?”

那性格明顯剛烈的婢女聞言憤憤開口道“原本確實如此,倘若他識趣些好生對待大小姐,我們作婢女的自然不敢說什麼。可是他卻因為一個野種賤人,在天道主撮合這門親事時揚言小姐只配當二房!”

另一名婢女亦替主子不忿著道“是啊!憑大小姐的美貌、智慧和修為,肯下嫁於本就是他天大的福分,卻如此不識抬舉,這般羞辱我家小姐,讓人如何不氣!”

無情大感興趣,雖說懲處之地的女子因為膚色原因,怎麼也無法讓來自外面的人覺得有多美麗不凡,但臥榻上的依雲在早先清醒時的打量中,可見其它五官,臉部輪廓無不好看,整體搭配起來,縱使肌膚色澤黝黑,確也讓無情認為美麗出眾。

這麼樣一個女子,那二公子蘭帝竟然會為另一個女人對之不以為然,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什麼樣的女人竟能將依雲小姐壓下去?”

面對這詢問,一婢女咬牙切齒,另一人卻也露出恨恨之色道“偏偏是個野種!哼,論姿色,論智慧,論修為哪一樣都不配跟大小姐相提並論!”

那咬牙切齒的婢女接話著道“那賤人不過是因為自幼蒙天道主收養指定為二公子妻子,二公子自幼極聽天道主教誨,兩人又青梅竹馬,自然情份自是不同。不過……二公子只是從沒有見過大小姐罷了,待日後見著,一定會在比較之下把那女人仍到一邊!”

無情反問道“不是說那蘭帝連其父都不放在眼力嗎?”

女婢女一時語塞,窘著不知如何答話,另一名婢女卻在此時替之解圍道“二公子年幼之時極是聽天道主話,對大公子也極為敬重,自從武功大成後性情大變,驕橫霸道。”

無情聞言作釋然狀,心下卻已明白,許多說法不過是兩婢女對二公子不瞭解同時因為依雲受辱心下憤恨,認定了外面的流言而已,至於真是情況如何根本就不知道。

三人的交談,依雲既沒有喝止,亦沒有參與,讓心念此事的無情心下猜疑,一個邪魔歪道怎會有如此心行修為?

這般想著的同時,無情原本大幅度消耗的真氣也恰巧通過吸收天地能量得到完全補充。

‘怎會這樣,憑我的修為在沒有刻意運用無情決回復情況下絕不可能這般快得以恢復……’

察覺到真氣恢復速度過於異常的無情,不由將感知探訪至周遭,才感覺似乎有股別的意念之力一直在調控引導著自然能量。

因此之故,驚詫下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的將目光投落到臥榻上那一隻閉目假寐的依雲,一陣寒意由心而生。

邪魔歪道,竟能如此自然的引導天地真氣……

臥榻上的依雲,仍舊一動不動。

賓士中的黑虎車猛然停下,傳來驅車者的聲音道“大小姐,前方遠處被黑雨籠罩。”

依雲這才緩緩睜開雙目,輕聲著道“烈日黑雨,難得蘭傲大公子看得起,放下諸般事務迎接我們。阿明,停車靜候。”

末了又道“無情,以後你便是我的貼身護衛,沒有我的命令切勿胡亂出手,我不喜歡亂添麻煩的手下。”

無情心下默然,自從察覺依雲不僅真氣強橫過人,更能如正統精修者般隨意操縱天地能量後,再不敢小看,聽得這話更清楚自己的種種偽裝根本沒有騙過對方,分明是在警告。

對於形勢,無情自然懂得判斷,既不能力敵又不影響身負之責,適時的隱忍非常必要。畢竟這裡不是外面,本就邪魔聚集,此行並不是為了除魔。

看來,真要替她辦完一件需要的事情後才可能被還自由了……

“依雲小姐情放心,無情性命為小姐所救,自當報答大恩。”

依雲對此話不置可否,淡淡然道“小花,帶無情跟同伴們彼此熟悉熟悉吧。”

性情剛烈叫小花的婢女領命帶著無情推門而出。

原本隨行的四輛馬車,此刻車廂門均已打開,二十餘人圍站一堆彼此低聲交談著。待得行近,看清這些人的面貌後,便是無情也禁不住吃驚。

“怎會是你們?”無情驚訝之下脫口而出道,渾然不顧謊言會被拆穿,一旁的小花對於無情的反應卻是全不吃驚,仿佛早已經知道了般。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6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四節 猜測

膚色如無情般變成黝黑色澤的豐物,黃予等人無不窘迫沉默。

無情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後,仔細打量著跟邪魔歪道混雜一起的舊識。豐物,黃予,真空一行人跟一個月前相遇時數目一個不少,每個人見到無情時面色都十分難堪。

小花將眾人一一介紹後,便跟三名女子湊在一塊低聲交談說笑起來。

無情得以開口詢問自己的疑惑,通過豐物尷尬的簡略概述,儘管豐物蓄意忽略大失臉面的經過以及真正動機,卻也能猜得明白。心下徹底被依雲的修為震驚,僅憑一己之力,竟能做到將豐物等人毫髮不傷的全部制服。

其後得知眾人來此的目的以及在外身份,便給與互利條件讓豐物等人成為其助力,目光放在劍帝三寶的眾人又迫於壓力只有屈服一途。

無情心下詫異,脫口問道“難道那魔女依雲竟然能獨抗天玄劍陣?”

憑豐物,黃予和真空三人的修為,配合之下完全能夠施展威力強大的天玄劍陣,在有其他十數派內高手的催功相助,所結劍陣威力足以排山倒海,實在難以相信依雲竟能憑一己之力破除此陣!

豐物支吾半響卻始終沒能說話,黃予心下覺得丟臉,自然也不願意開口,反倒是真空聞言回答道“那魔女依雲對於天地能量的操控能力極為強大,劍陣根本無法結起。”

無情聞言釋然,對於依雲這方面的能力早有體驗,儘管想不到高明至此,卻也不至於感到太驚訝。

此刻寬敞黑土大道兩旁聚集的男女越來越多,均知道依雲身份,更知道依雲來此目的,對這個即將下嫁二公子的依雲難免充滿好奇。

隨著人潮的聚集,被人馴養的各種野獸情緒亦開始變得煩躁,儘管未得主人命令不敢隨意傷人,卻不斷重這周遭人群或是別的猛獸咆哮示威,吼叫聲響直震的枝葉瑟瑟抖動。

依雲一行人車前的黑虎因此之故縱聲怒吼,那帶動這天地能量的音波一經過傳開,頓時將數百各類野獸震的萎靡倒地,無不露出驚恐之色,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威武不凡的黑虎正自得意間,遠遠大道上隱約可見大群人影,為首者跨坐在一頭足有兩人等高大的黑獅背上,待得近些後,才讓人看清那男子背後還坐這一個長髮飛揚的漂亮女人。

原本得意著的黑虎見著那頭高壯的讓人驚異的黑獅時,紛紛作低吼憤怒狀,半張著血盆大嘴,利爪插地。

那頭黑獅微昂著頭,直到行的近了,猛然張嘴發出一聲暴喝,鋪天蓋地的氣流如狂風般掃過依雲的車隊,十一頭黑虎受此無形衝擊,當即有三頭斃命氣絕,其餘無不重傷倒地再無力站起,發出陣陣痛苦叫聲。

無情等人無不被這頭異獸製造的聲波能量衝擊力震驚。黃予驚訝開口著道“獅神!懲處之地竟然有這等異獸,倘若長大成年後那還了得?”

無情的注意力卻被那獅神背上的男人吸引住。

額頭系著根紫凝發帶,脖間戴著條萬法神鏈,身著銀灰色澤通天法袍,手套破天,腰纏玄武,下掛飛天仙劍,五龍玉佩,腳踏風雲靴。

這般一身神器法寶,縱使比之天玄大帝也不遜色,這種貧瘠之地怎會有這等神寶?

此刻亦在打量蘭傲的豐物等人,面色無不難看之極。均被蘭傲這身不可思議的神奇法寶刺激非常。

當蘭傲以及身後人群行近後,在無數人的好奇和期待下,依雲終於在婢女的陪同下踏出了車廂。氣氛隨著依雲的踏出呈現奇怪的沉默。

依雲脫去了車廂那穿著的黑狐皮袍,僅僅披件淡綠色近乎透明的紗衣,紗衣之下是僅能勉強遮擋身體重要部位的黑色胸帶,三角皮褲。

微昂著的臉龐上,那對眸子透出的神采驕傲的目中無人,在體內真氣的催動下,皮膚色澤變作灰白,離地懸浮的赤裸雙足不緊不慢的虛空踏行著,妙曼的身材豐滿而勻稱,一頭及膝黑髮整齊的披灑背後,妖魅的不似人間生物。

無情分明感受到周遭男女越漸炙熱的情緒,分明看見顯然不曾見過依雲這般精心打扮面目的黃予那大張著久久沒能合上的嘴巴;分明看見豐物那肌肉不斷跳動抽搐的臉龐,分明聽見真空低聲念道著“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的經文聲響;分明……

竟有如此邪美的妖魔……

“哈哈哈哈……”獅神上跨坐著的蘭傲縱聲長笑,讓一眾陷入被震撼奇怪氛圍的人群紛紛清醒,長笑生止,蘭傲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入所有人耳內:“早聞弟媳擁有空前絕後的美麗,今日一見才敢相信世間真有絕美的存在,蘭帝能得到弟媳鍾情,實在是天大的福氣!”

依雲嫣然輕笑,神色間透著嬌羞,輕聲著道“大哥過譽了。早聞大哥威武不凡,如同坐下神獸般舉世無雙,這話果然不假。”

末了又欠身著道“依雲見過大嫂。”

無情這才打量起蘭傲背後那女人,眉目清秀,雖是美麗,但卻不到讓人心靈震撼的地步,修為雖然不俗,但也不算高明的太讓人讚歎。

果然如小花所說般,只是因為是東道主長女之故,才能得以下嫁蘭傲,並沒有什麼太值得稱道的出眾之處。

其實本也優秀,但比起蘭傲和依雲這種人而言,是在不該聯繫到一起做想。如同一錠黃金金被丟入珠寶堆。

那女子目光中藏著敵意,嘴裡卻故作熱情回應著依雲的見禮。

蘭傲大笑著道“弟媳莫非是責怪大哥我坐下這頭畜生?不若送了你處置吧。”

依雲連忙道“大哥多心了。美意只能心領,卻是不敢接受。女人還是不抛頭露面招惹是非的好,聽說帝也不喜歡這樣的女人,況且有帝和大哥庇護,還有什麼能傷害得我呢?”

蘭傲聞言笑道“弟媳果然賢淑,必得二弟歡心。”

依雲神色頗顯黯淡,笑容勉強的輕聲道“但願如此吧。”

蘭傲見狀大笑出聲,“弟媳切勿聽信流言,那話二弟雖是說過,但不過是因為先後之序,絕無不喜之情。倘若如此,他又哪裡會應承這門親事?其實你們曾是見過一面的,不過弟媳當時不知罷了,二弟對你的美麗可是念念不忘啊!”

依雲神色詫異,似乎因為蘭傲的話恢復些神采,卻又似無法盡信般反問著道“大哥莫非是在安慰我吧?倘若帝真曾見過我,我又怎會不知?”

蘭傲卻不詳答,微笑著道“倘若二弟親自前來迎接,會否消去弟媳心頭的委屈和疑慮?”

蘭傲說罷,不待依雲答話,抬手指向後方大道盡頭方向,笑道“二弟來了。”

依雲一臉驚喜之色,急速回頭望去。包括無情在內,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已順這蘭傲手指方向,張望。

大道盡頭,一個男人身影逐漸出現在眾人視野。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6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五節 真假二公子

無情對於這個從進入這裡便一直被人反復提及,更與此行任務相關的二公子早有各種猜想,自從見到蘭傲的英姿後,下意識中更認為這個修為比只更強大的風雲人物到底是何等模樣。

甚至讓她以為,難道豐物等人這躺收到的消息竟非誤傳?

難道便是手握放射如炙陽般光華的劍帝之劍,身著深邃幽暗色澤的劍帝魔袍,由修煉的劍帝魔決自然散發這邪惡霸道至讓萬靈為之恐懼顫抖的氣息……

但是,這些種種的猜測,在那條人影行至清晰可見的距離開始,變成愕然,這是二公子?

中等身高,極結識卻絲毫不凸凹的肌肉,不胖不瘦,著一件灰色滿是風塵侵蝕痕跡的貼身勁裝,相較於許多懲處之地邪魔而言短上太多的黑髮,略顯雜亂。

靴是質地不錯的獸皮所制,腰間,頸項均無任何配飾。全身上下根本連絲毫法器都沒有,甚至連最基本的法器都沒有一把。

非要說此人有何醒目之處,也只有那對像依雲一般美麗的眼睛,在僅此,並不能改變那平凡的定義。

不僅無情以及豐物等人滿臉錯愕,連原本掛著欣喜之色的依雲在回頭之後,臉上寫滿迷惑,不解,猜測,繼而極目繞過這個仍進人堆裡就消失的男人,朝後眺望搜尋,試圖證明二公子是尚在後方。

當然,依雲以及反應過來的無情等人不約而同的舉動僅是徒勞,除卻這男人外,坦蕩大道再沒有其它人跡。

道路兩旁以及蘭傲身後一眾生活天道主谷的人群發出的陣陣呼喊徹底粉碎了依雲以及無情等人的徒勞掙扎。

這個人,就是二公子沒錯?

無情感覺到依雲從震驚中回過神後眼神中透出的絕望神態,甚至感覺到依雲懸浮離地的赤裸美麗雙足緊隨著的瞬間衝動,轉身飛逃的衝動。

依雲為何如此大驚失色全無尋常的淡定?

無情一時不解,但此刻,心裡只感到震驚,依雲給與眾人一種理所當然的震撼,二公子卻給了眾人理所不當然的震撼。

一旁跟同伴站作一堆的小花首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仿佛猛虎被奪去食物般的狂怒爆發迸射,眼見便要衝出時,卻被身旁一名男子緊緊拉住。

暴怒中的小花勃然大怒側頭大罵道“混帳!二公子欺人太甚,不知從哪裡找這麼個半點修為都沒有雜碎冒充替代前來羞辱大小姐!若不殺此人,大小姐日後還如何做人!”

那男子沉默著任小花怒駡發洩,緊握的手卻始終不曾鬆開。

無情聞言心下頓時明白過來,小花所言不錯,方才錯愕過度,渾然沒注意這男人根本沒有任何真氣,甚至是尋常武夫的內力修為!

任修為如何高明,對於修煉者而言絕不可能將體內真氣隱藏的全無蹤跡,最多不過能高明的讓人誤認為是個出入門檻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無怪方才依雲竟會那般大驚失色,莫非……依雲等人別有用心的舉動已被天道主所知曉?

若非如此天道主穀前這些直屬邪魔怎會串通一氣熱情洋溢的沖這麼個絕不可能是二公子的男人高聲呼喊?

人群的熱情也罷,無情以及依雲等人的猜疑也罷,那風塵僕僕的男人已然緩步行至蘭傲獅神面前,動作恭敬的單膝跪地,沉聲著道“大哥,大嫂,蘭帝來遲。”

蘭傲含笑點頭道“二弟,起來說話。今天的主角是遠道而來的依雲弟媳,方才她還因為外間流言憂心衝衝……”

蘭傲話音未落,被一聲嬌柔的痛哼打斷,一團棕色光影不知從何而來,正從依雲流淌著紅色血液的赤裸左足急速掠過,而後停落在那不知是否二公子的男人身前,獅神腳邊。

無情這才看清,竟然一隻個體長不過常人手前臂的棕色小狗熊,似乎出生尚不足兩月,模樣甚是可愛。此刻嘴裡卻含著柄奇怪的劍,寬不過一指半,長約尺許,兩頭皆刃,通體紫紅,全無任何可容人握捉的柄。

顯然依雲方才便是失神之下被這小東西嘴咬怪刃割傷。

二公子眉頭微皺,俯身探出兩指加緊刃身,那小熊模樣,似狗非狗的小東西四足發力緊咬嘴裡怪刃拼命朝後退卻,極力抗拒奪取之力。

正僵持間,原本靜立的獅神前足輕抬,頓時將那小棕熊踢得彈飛數尺,摔倒地上,那柄怪刃亦因此落入二公子手中。

兩指緊夾無柄怪劍的二公子神態平和的緩步朝依雲走進。

無情分明感受到依雲那微微顫抖著既想後退又矛盾著不敢,猶豫不覺的美麗身軀。無情理解依雲此刻的心思,接連的衝擊,再怎麼淡定此刻也難以平靜面對。

這人顯然並非真正的二公子,但包括蘭傲在內,所有天道主的人都稱呼他為二公子。倘若果真是天道主的決定,那麼必然已經知曉西道主的心懷鬼胎。

如果依雲此刻抗拒或是逃跑,等若代表其父西道主作出反抗的決定,下場必然是在措手不及下被天道主發動剿滅。

真正的二公子此刻在哪裡?或許根本就在西道主領地,隨時準備出手。

接受這一切,屈從天道主的安排和懲罰從此跟這麼樣一個男人結為夫妻?

對於依雲這般的絕代佳人而言,那是何等的羞辱和折磨啊!

腳上的被怪刃割出的傷口傳出陣陣痛楚,卻遠不及依雲此刻內心的痛苦,委屈和絕望的淚水順著臉龐緩緩滑落。

假二公子在依雲面前蹲下,輕手捧起那受傷的美麗腿臂,拭去上面的血跡,細細打量凝視,半響。猛然將因痛苦而顫抖的妙曼身軀橫抱身前,語氣平和的道“小吃年幼無知,本性兇殘,勿要跟它計較,稍後便罰它替代黑虎替我們拉車吧。”

言罷,抬頭環視一圈周遭人群,高聲開口道“即刻起,她就是我二公子蘭帝的女人!”

末了又高聲喝道“福澤天降!”

隨著這四字落罷,蘭傲同時抬手高舉,朗朗晴空頓時被黑雲密佈,霎時間天地一片漆黑,如此不過片刻,滿天各色光球如冰雹般夾雜著破空聲響朝地面陸續墜落。

震天歡呼聲齊齊響起。

無情,豐物等人分別接住一至兩顆落下的光球,一看之下無不臉色大變。這些竟然全是由高低不等的活人真氣煉化而成的真氣丹!

被黑暗覆蓋籠罩的天地間,只有那流動著各色亮光的真氣丹耀眼醒目,地上的人群爭相拾奪著墜落的可提升自身修為的大好糧食,連原本憤怒的小花也未能例外。

法陣製造的絕對黑暗中,任何人都無法看清旁人的臉,被橫抱著的依雲幾番猶豫,終於問出那根本不該問,絕對屬於愚蠢問題的問題:“你到底是不是二公子蘭帝?”

胸膛散發著溫和氣息的男人語氣深沉的道“乘除之地,除卻我誰又敢自稱二公子蘭帝?除卻我你又能嫁誰?除卻我誰又能娶你,誰又敢誰又配娶你?我當然是二公子。”

依雲聞言,生出一種由心的慶倖,即便明知這不過是謊言,也願意去相信了。既然無力抗拒這命運的裁決,又不甘屈從,那便讓自己活在虛幻的真實的吧。

依雲這般想著,閉目在這男人懷抱中真正沉睡過去。

當天地恢復光明之時,光球也已停止下落,興高采烈的人群踐踏著地上許多慘死倒楣鬼的屍體和殘肢,高聲喊叫著對兩人的祝詞。

無情和小花則在那假二公子的示意下將沉睡不醒的依雲抱入車廂內的臥榻。

那只棕色小熊因無人與之爭搶的緣故獨自吞噬消化了二十數顆真氣丹,此刻正齜牙咧嘴的沖一足踏在顆碩大真氣丹的獅神怒吼示威。後者對於它這毫無威震力的表現渾不在意,不是輕抬巨足將試圖撲近的小棕熊彈踢開。

又一次被彈飛開後,尚未落地,頸項,四腿已被假二公子套綁個結識,受制的小傢伙滿強憤怒頓時從獅神處轉移至假二公子身上,連連發出低吼,卻不敢當真朝之合身撲上。

假二公子對於小傢伙的憤怒渾然不理,重獅神背上的蘭傲高聲到“大哥開路,小弟緊隨,帶我這美妻見公婆!”

蘭傲聞言大笑出聲,隨即驅策著做起掉轉方向,那小棕熊眼見獅神的巨腿離開了碩大真氣丹,當即丟開憤怒縱身朝只飛撲。

眼見便要抱著時,獅神用那條被長卷黑色覆蓋的尾巴將那顆真氣丹先一步卷起。人群自發的退讓出寬敞大道容蘭傲的坐騎行走,眼見美食被獅神卷帶奔逃,心不甘的小棕熊發足狂追,繩索後拖帶的車子夾帶著狂風般跟隨疾馳。

不片刻功夫已將驚疑不定的豐物等人所乘馬車遠遠甩開。

誰能想到,那麼個小傢伙竟然力大如斯?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7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六節 不適

由小棕熊拖帶的車子,如風般朝前急馳。在蘭傲坐騎獅神開路下一路無阻。

車廂外朗朗晴空炙陽依舊,車廂內卻被寒冬般的冰冷充斥,無情和兩名婢女百無聊賴的各自發呆。

臥榻上的依雲仍舊熟睡未醒,臉龐上的淚痕早已幹了,此刻似乎正做著甜美的夢,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讓人不解。

無情單掌撐著下巴,臨窗而坐,大道兩側的鬱鬱黑林飛快後移遠離,諸般景象卻沒有真正映入沉思著的腦海。

今天的一切都讓人無所適從,此刻趕車之人到底是否真正的二公子,此刻靜下心後的她都已做不出肯定。

這人明明沒有任何修為,但從今日許多事宜中卻又分明表示他確實就是二公子。

二公子所謂的無敵修為根本是子虛烏有?這怎麼想都不可能……

又或是二公子的強大實力通過某種特殊途徑被蓄意隱藏?這似乎全無必要……

又或者今天的一切都是有意圖的設計,事實上天道主正欲對西道主有所動作?或是純粹的警告,迫使西道主放棄原本的野心?

……

無情越想越是頭疼,但心下知道,此刻為這些事情頭疼的人絕不止自己一個。

他到底是否二公子?

小花兩姐妹心下不知問了多少遍,答案反復被各種理由推翻。

“關於二公子的傳言那般多,難道你們這麼多人過去竟全都未曾見過他?”左右想不出個所以然的無情,轉而將突破口轉移至小花兩姐妹身上,試圖獲得更多有價值的資訊。

小花聞言遲疑著道“懲處之地自從被天道主統一後,在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戰鬥發生,二公子從不理會修煉以外的事務,過去哪裡能見得著?”

無情皺眉反問道“那大家如何知道他修為蓋世?”

小花聞言連忙道“那自然是知道的,懲處之地每年都有許多邪靈妖魔被放逐過來,那些妖魔鬼怪無惡不作,殘忍嗜殺,更有甚者把我們當作最可口的糧食。其中有許多修為非常高深。

過去這類妖魔都是由天道主親自出手打發,但自從六年前開始,二公子年僅八歲便在天道主的命令下開始隻身外出屠魔,這麼多年來喪命他受傷的妖魔數以千計。

連大公子坐下的獅神當年就是由二公子親自捕捉,想那獅神生父母何等厲害?身動必伴隨日月光輝,吼聲如炸雷,怒則風雲色變,地動山搖。”

小花眼見無情神色似是不信,當即急道“這可不是胡編亂造!當初那一戰獅神臨近死亡之際發動無上法術天火降臨,懲處之地1/3面積盡數被籠罩其中,多少人被那天空降落的炙白天火驚的競相奔走,千鈞一髮之際卻被半空中出現的黑色光幕完全攔下……”

無情神色一沉,打斷著道“仙法天火降臨難道竟被二公子憑一己之力完全擋下?”

小花神色間透出掩飾不住的激動道“卻不就是如此!當時天道主便在我們西道主大殿,那是萬萬作不得假的,若非二公子有此功力,便是天大的原因也不會讓大小姐當初答應下嫁於他!”

說道這裡,神色又再掩飾不住憤慨之色。

本欲探知更多線索的無情此刻更是迷糊,心下暗自歎氣,如此一來根本不知道改如何行事,真師妹恐怕是撐不到那刻了……

臥榻上的依雲伸展著懶腰,從熟睡中醒來,小花兩姐妹匆忙上前服侍於左右,小花急聲問道“大小姐,夢到什麼?”

卻被另一人投以責備眼神,清醒過來的依雲神色恢復如初的淡定,輕聲著道“沒有關係,他聽不見。”

小花聞言臉色急變道“大小姐,他真個冒牌貨?”

依雲懶懶側躺在臥榻,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這才開口道“天道無情,魔道無性。除卻他那把怪劍之外,什麼都不曾夢到。無論如何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倘若這便是我的宿命,也只有接受一途。”

兩婢女聞言急聲勸道“大小姐!婢子知道你向來相信宿命之說,但此行北非真為下嫁而來,再說,這個冒牌貨憑什麼成為捆綁大小姐的宿命之線?”

依雲語氣幽幽著道“是龍終將遨遊九天,是蟲始終蠕動草間。”

小花更見著急的道“大小姐!你怎可如此灰心喪氣……”

依雲卻不再說話,又自顧閉目作假寐狀,兩婢女眼見如此,熟悉其脾性,儘管心下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無情心下詫異莫名,當即開口詢問,這才知道關於依雲的更多事情。

這大小姐自幼便有奇特本事,熟睡中會夢見些奇特功法心決,面對未知事務或是意外情形亦能在睡夢中獲得指引或解答。因此之故,自幼便十分相信宿命之說。

無情不由覺得此行不枉了,見識到這麼一個奇人。正自心下感歎時,腦海中猛然生出個念頭,脫口而出道“大小姐家族跟地魔門可是有什麼淵源?”

小花傲然道“當然是大有淵源的!但具體如何卻不是我們知道的了。”

末了又黯然道“大小姐這般人才,如今卻遭遇這般命運。婚禮已結,大小姐的未來算是被這冒牌的雜碎徹底毀了……”

無情心下頓時釋然,隨即生出不屑之情,果然如此,難怪這依雲既懷著目的,又同時甘心下嫁于二公子,其父明知其心卻竟放心通過這種方式達到目的。

除卻地魔門依家的女人外,誰還能微笑著對傾心男子痛下殺手?

邪魔終究是邪魔,即使並非出生成長於地魔門,其邪惡仍舊不變!

車子前進的速度逐漸放慢,喧嘩和噪雜聲響逐漸傳入車廂眾人耳內。

天道主穀,終於到了。

天道主穀是處被山所環繞的低谷盆地,踏入穀口的無情當即察覺到奇特陣法的能量流動,但卻既非用於防禦也非用於克敵。

真正居住咱谷中的人群並沒有多少,更多的人卻是在谷外周遭山林平地生活定居,一行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誇張的轟動,這裡的人面對蘭傲和二公子的態度顯得十分親和隨便。

進入穀內深處後,狹隘的道路已經無法讓車子通過,車子方才停穩,二公子已然推門進入,一言不發脫去依雲身上的黑狐皮袍,將之橫抱出去。

小花姐妹和無情只有默默跟隨。

被真氣丹吸引著充當拉車獸的小棕熊,此刻雙爪緊抱著終於如願得到那一路上明明在眼前卻始終無法享受到的金色真氣丹,摁於泥土地面,張嘴咬嚼吞食著。

直到二公子抱著依雲行近,方才抬頭用那對圓溜溜的紅色大眼睛緊盯,眼見二公子和蘭傲分道各自離開,才匆忙咬起殘破不堪的真氣丹快步追上。

如此沉默著行不多久,小花姐妹臉色越漸變的難看。

如同尋常村莊般的低矮土石房屋,參差不齊的座落,有的屋前擺放著獸肉,有的掛著自製的獸衣,武器,甚至開墾用的農具。

這些種種都說明,絕不可能是二公子該居住的地方!儘管懲處之地沒有什麼非常奢華的建築,但是堂堂天道主之子,怎也不可能住在這種地方。

依雲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種地方,便是將來的生活之地?

“二公子,這就是西道主長女依雲大小姐啊?生的真是漂亮……”

“可惜嫁錯了郎君,跟這二公子你可得吃苦受罪了……”

類似的稱讚和惋惜不絕於耳,抱著依雲的二公子神態自若,對這些聲音既不反駁也不附和。讓無情幾人完全摸不著他的心思。

如同周遭其它建築那般,黑石圍砌而成的四方圍牆,裡面四間低矮並列的失砌房屋,雖是寬敞,卻也不比其它建築特別到哪去。

大開的院門牌匾上,刻著個鬥大的蘭字,院內的情形一目了然,一名本在低頭縫製著衣物的女子驚覺眾人的到來,抬頭,臉上寫著欣喜,複又變做疑惑。

卻仍舊很快起身相迎,開口著道“道,她就是依雲妹子麼?她們是?”

無情十分仔細的打量起這女子,客觀而言,眼前這女子的身材儘管被衣裳遮擋,卻也看得出十分出眾不凡,倘若稍作打扮未必便比依雲遜色多少,但皮膚的顏色因無真氣改造體質之故,色澤美感就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了。

容貌實在不出眾,論美麗比之蘭傲妻子尚有所不及,但那對眸子卻極是明亮清澈好看,不出眾的五官讓人多看片刻,就覺得比初時漂亮了些許,極是耐看。神色間透著的平和溫柔,讓無情下意識的生出好感。

但無論如何,這女子是在無法匹敵依雲的絕代妖美。

二公子動作輕柔的將依雲放落,輕聲著道“她是蘭韻,這是依雲,這三個是婢女,以後你多教教她們,有幾個幫手你們日後倒也輕鬆得多。”

幾人各自寒暄幾句後,蘭韻接過二公子脫下的上衣和怪劍,語氣歡快著道“還是把皮帶割破了嗎?我再想想別的法子。你快去洗洗換身衣裳吧,爸媽都等你們兩天了。”

末了又朝依雲道“雲妹子可帶了衣物來?就這樣去見爸媽可不好。”

依雲似有些放不開的拘謹,語氣小心的道“帶是帶了的,卻都在隨行的車子裡。”

蘭韻聞言吃驚道“還有隨從呐?”

自顧步入屋內的二公子遠遠接話著道“二十三號人,大約明日午時會趕到,回頭你跟左右鄰居商量著買下他們房子吧,日後在教教這群人做事把錢賺回來。趕快帶她換身衣服,這樣子見到父親少不得一頓訓斥。”

蘭韻忙應應聲牽起依雲朝屋內走去,將無情三人就那麼扔在大院,很有些無措的依雲滿是擔憂的道“爸他不喜歡這樣的裝束?”

蘭韻微笑點頭道“非常不喜歡,要是見著了,肯定會把你趕回來。”

兩人的交談聲隨著房門的關閉,變得弱不可聞,大院中無情三人,彼此眼瞪眼對望著,怎麼也無法坦然面對眼前的一切。

他難道當真是二公子?

這裡難道當真是堂堂天道主谷二公子的住處?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17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七節 蘭帝

無情三人無措等待半響,蘭韻和依雲分別穿著條黑色連身長裙,貼著兩人妙曼的身體曲線滑落至腳。看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似乎已經彼此熟悉,再不如方才那般生分。

一併裝扮更衣,是在是女人間快速消弭生疏感的有效方式。

兩人均帶上銀色的頭飾,長裙胸口佩戴著紫色紅色別針,脖子上掛著的項鍊吊墜分明是珍貴耀眼的七彩晶石。

這些飾物是在跟此刻身處的環境極不般配。

最晚步出的是二公子,卻是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原本的短髮變成己腰長髮,平和的眸子透著讓人不敢對視的寒光。一身黑色勁裝儘管仍非什麼法器,卻變得乾淨,無一絲皺褶,腰上掛著深紫色皮劍鞘,冷著臉接過蘭韻遞上的那把無柄怪劍。

從接劍那一瞬開始,從其體內自然湧噴而出的強大真氣直重雲霄,仿佛將天地之間硬生撕裂兩半。無情腦腦海意識中的天空,在哭泣,大地,在顫抖。經受不住這種衝擊,霎那間仿佛有種與天地隔離,陷入無窮黑暗的錯覺。

世間竟然有如此魔頭,這等魔功!

當無情的意識恢復正常時,周圍的環境已然徹底改變。

腳下是打磨極光滑的黑色石磚,身後是道長階梯,連接著黑色草坪,修剪過的各類花草叢姿態各異點綴著環境,中央處有座水池,上面交錯桁架著石橋,池中央嶙峋石山挨著座亭子,柱子上環繞著巨龍圖案。

面前雕刻著花紋圖案的金屬大門前站著兩個好看的女人,此時面帶溫和的笑容行禮著道“二公子,老爺和大公子在議事殿。”

“著一個人去通知夫人,另外把她們三個帶去偏殿。”

二公子這般吩咐罷了,自顧領著蘭韻和依雲踏入打開的金屬殿門,蘭韻神色變得肅穆,依雲卻多少對這懲處之地最神聖的地方有著好奇,暗自打量。

大門後面是處園廳,只有座如巨蛇盤旋直上的階梯,蛇身每每靠壁處必有大門,細數之下,共計一百零八。

連四方道主奉命情形下都只能獨身進入的天道主殿內部原來是這般模樣。

依雲並沒能打量多久,議事廳位於圓壁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一層大門後,長約十丈,寬四丈許。殿堂靠近盡頭兩側處此刻擺放著三十余張木制餐桌,包括蘭傲在內十數人等此刻紛紛將視線投至。

二公子的沒步帶起的地震聲響,在此刻寂靜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一行三人行至蘭傲身側過道停下,二公子皺眉道“大哥,父主呢?”

“稍微將返。”蘭傲簡潔作答罷了便再不開口說話。

依雲察覺到自從三人,準確說自從二公子進入大殿后,蘭傲以外的其他人神色無不變的古怪,更有不少人眼神中帶著濃烈敵意。

眼見二公子左手緊握劍鞘靜立不動,一旁的蘭韻也神色肅穆的低頭不語,依雲也只得這麼靜站著。大廳內的氣氛陷入奇怪的沉默,讓人倍覺壓抑。

原本以為直到天道主到來才能打破的沉默,卻因為一個人女人的現身而告結。

一個皮膚色澤白若患的女人,也是依雲見到的第一個身為懲處之地的一份子卻全然未受黑水毒素侵襲而肌膚發黑的女人。

一身淺白的長裙,烏黑發亮挽起盤著的長髮,簡單的沒有其它裝飾,不美豔,卻柔弱的讓人下意識生出疼惜。

原本沉默的眾人紛紛半跪于地,齊聲喊叫夫人,卻正式天道主唯一結髮妻子善水夫人。

踏入大門的善水夫人身旁跟隨著婢女,見著廳內情形,臉上現出驚色,顯得為什麼事情而猶豫。卻在目光落至依雲身上時,變做驚喜。

蘭傲和二公子快步搶出,分左右扶著善水夫人,緩步朝殿內行入,依雲顯得有些緊張,卻仍舊快步隨著蘭韻迎上。

“媽,她就是依雲,可還喜歡?”蘭帝語氣柔和的說著,原本輕扶著的手同時鬆開,被蘭韻動作熟練的接過。

依雲再度行跪拜禮,面帶羞澀的叫著媽媽。善水夫人神色寫滿笑意著道“起來說話,不必這般多禮。難怪剛才道兒急不可待的催人過來叫我,娶得這般美麗動人的妻子,也難怪忍不住急著炫耀。”

依雲方欲答話,大廳內一個男人開口著道“二公子,議事廳的規矩你也清楚……”

這人話尚未說罷,二公子臉色下沉,驟然抬頭望去,冷喝著道“這話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所有人的意思?”

又一人起身著道“二公子,議事廳的規矩大家都知道,不過是為了夫人著想才多此一提。”

“一群越漸放肆的奴才!”二公子話怒喝聲起的同時,雙掌跟隨探出,大廳那頓時被濃郁的黑色能量充斥,三十二號身材健壯魁梧的男人仿佛遭遇極強大的吸力,全數離地急飛向廳堂中央憑空而先的黑色能量光球中。

下一刻,身處黑色能量光球內的眾人仿佛遭遇著無比巨壓,彼此之間身體距離越來越小,不片刻功夫已然擠作一團,伴隨著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骨頭破裂聲響。

善水夫人見狀連忙出言阻止著道“道兒!大喜之日怎可這般?他們所言本也無錯,縱使不喜,教訓一頓也就是了,下這般重手他們如何受得!”

二公子聞言冷哼著道“這群奴才,留也無用!看在母親的份上今日便饒了他們,死罪可恕,活罪難逃!”

話音落罷,黑色光球同時消逝,二公子身形朝前撲出,雙拳緊隨轟出,黑色能量浪濤般朝下墜落尚未落地的眾人湧上,一眾全無反抗之力受傷者慘叫著被撞向廳壁,無不摔的頭暈腦脹,程度不等的骨折重傷。

待得逐漸恢復意識後,一眾人卻誰也沒有繼續痛喊呻吟,低垂著頭不再作聲。依雲卻分明感受到這些人內心那無法壓抑的憤怒和怨恨。

無人注意的大門處此刻突然傳來一個低沉隱含怒氣的聲音:“這是在幹嘛?還有你這婊子,議事大廳是你該來地方嗎?幾天不揍你又皮癢了?”

這聲音依雲不陌生,正是懲處之地的唯一主宰天道主!但這種說辭,卻讓依雲無比愕然,更何況這些話竟然會是沖結髮妻子說出。

現身的天道主面帶怒氣,恨恨盯著自己的結髮妻子,快步走近的同時,青筋暴露的右手抬起,顯然欲對之施加暴力。

後者神色恐慌害怕之極,腳步下意識的朝後退卻。蘭傲和二公子雙雙跪拜于地,齊聲問好請安。此時天道主已然走至善水夫人身前,揚起的手掌便欲打出,卻被猛然站起的二公子穩穩抓握在手。蘭傲則將善水夫人擋于背後,作保護狀。

“兔崽子!”天道主怒氣衝衝的緊盯著身前小兒子罵咧出聲。

後者神色冷沉,全無懼色,緩緩開口著道“母親是我叫來的,那是我不知此刻正在開會,依雲既已嫁我,理當儘快拜見父母。至於這些人,母親縱使不該在此時來此,什麼時候輪到他們說三道四,不該懲處嗎?”

話音方落,一眾傷者紛紛跪拜在地,齊聲著道“稟報天道主,我們豈敢對夫人出言不遜。只是夫人是因二公子之故才誤入議事廳,我等不過詢問幾句,若非夫人相救,怕已再無法為道主效力了!”

天道主聞言勃然大怒,揚手便是一巴掌抽落,二公子一動不動,神色不變的坦然受下。輕手拭去嘴角血跡,冷冷道“父親,你賞我一巴掌,我自然不得不受。但我卻會還他們一人一巴掌。”

說著,左手急動,三十二道黑色能量氣勁呈掌形驟然暴射而出,天道主怒喝的同時欲出手攔截,卻已是慢了,接連不斷的啪啪聲響過後,一眾人臉上清晰印著個紫紅手掌。

天道主雙拳緊握,青筋暴露,沖二公子怒目而視。半響,怒氣突散,沉聲著道“議事改為明日,此刻家庭聚餐。”

那行遭遇噩運的三十二人紛紛告退離去,大廳內原本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氛隨著這群人的離去,逐漸變得平和。

天道主神色平和的牽上善水夫人的手,後者偎依在其身側,行向殿堂盡頭的白色座椅。天道主那比尋常人高出一個半頭的魁梧身材襯托下,善水夫人顯得甚是柔弱,不由讓依雲幻想著後者柔弱身軀被重重扇上一掌後的可憐情景。

所知道的那個向來出事公正的天道主,為何在這裡表現的如此反常?對待結髮妻子的態度何以那般讓人看不下去?二公子和其他人何以這般水火不容?

依雲滿腦子的疑惑。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22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八節 天道主蘭家

天道主端坐沉默著,方才的憤怒隨著那群傷者的離開而徹底消散。

善水夫人朝看似拘謹緊張的依雲遞上安慰的注視,後者似乎因此心情平復了許多。

“依雲兒媳,聽說你此行隨從不少?”天道主突然這般開口詢問。後者心下驚疑不定,一時間不知此話用意,便是擔心導致生疑,一路上遭遇豐物等人時,以替換方式取代原本所帶隨從。

堂堂西道主長女,不過二十餘數的隨從是在談不上多。

“爸爸,這二十來人都已習慣出入負責保護了,如果有什麼不妥,就讓他們回去吧。”依雲小心的回答著。

天道主輕歎口氣道“當日見到你,對你的美麗和聰慧非常滿意,提親的本意是希望能跟蘭傲結成連理,誰料你心下對蘭道更為傾心。當時不便多言,我們蘭家有些奇怪規矩,跟著他你日後是吃定苦了。”

見依雲一臉迷惑不解之色,又自緩緩開口補充道“他們兄弟自幼就作出選擇,蘭傲選擇了權勢,也就是繼承我在懲處之地的一切。而蘭道選擇了力量,繼承的是超越於我的戰鬥力。”

這般一說,本就聰慧的依雲心下諸般疑惑頓時得到解答。

繼承力量的蘭帝得不到任何處於父母給與的生活幫助,所有的一切均需靠自己雙手去奮鬥,甚至極可能曾許諾永不可窺視其兄長的霸主地位。

而同樣的,放棄力量的蘭傲也得不到其父任何功法的教授和訓導,若非要修習也只能靠自己從天道主殿以外的地方摸索。

無怪那些人對蘭帝充滿敵意,以如今這般的修為,一直追隨擁護蘭傲的人自然會懷疑他別有用心,尤其以蘭帝那橫蠻張狂的個性,只會導致其中誤會不斷加深。

這原來就是二公子貧窮的原因,無怪所帶隨從這般讓眾人介懷提及,一則二公子根本養不起,二則必將導致疑慮更深。

正自想著,蘭傲大笑著道“依雲弟媳,不瞞你說,當初父主之所以前往提親,一半是因為你的出眾讓父主喜愛,另一半卻是我的懇求。只是不料二弟比我更早曾見過你,無論如何要讓我放棄。因此之故父主最後將決定給予你。”

“依雲受寵若驚。”

嘴裡這般說著,心下卻已有些慌亂,此刻已明白天道主和蘭傲提及這些話的意思。那是在勸自己重新作出選擇。

正自苦惱,善水夫人卻及時開口說話了,“長風,道兒家中突然多處這般多人,如何能承擔負荷?依雲一時間怕是無法適應這種生活。”

依雲暗舒口氣,全沒想到善水夫人竟然毫不畏懼丈夫淫威,這般開口替自己解圍,替蘭帝作主。

天道主沉默不語,動作熟練的將手中酒壺裡以真氣強行淨化去毒後的無色酒液倒滿了善水夫人面前的杯子,這才緩緩開口道“道兒,那批隨從就暫時規入你大哥手下做事吧。難得一家人有空聚居,都留下多住幾日。”

一直沉默著的蘭帝沉聲道“勞煩大哥幫忙了。”

天道主蘭長風卻又補充著道“吃罷了飯後繼續修煉,讓為父看看你這些日子可有精進。”末了又朝善水夫人道“你和兩個孩子帶依雲到處逛逛,只是別離開主殿太遠,前些日子被放逐過來一隻千年氣靈妖。”

“恩,我會小心的。況且有傲兒和依雲陪著,當無大礙。”善水夫人溫聲應著,天道主臉色突然一沉道“不能再喝了,身子要緊。”

說著劈手將善水夫人再度滿上的酒杯奪過,後者滿臉哀求撒嬌之態,天道主見狀似有些心軟,還是將杯子遞至臉側的殷紅唇前,態度堅決的道“一小口,敢多喝一滴看我不揍你!”

善水夫人的笑容頓時如綻放的花朵,竟是如此嗜酒。

依雲不由被天道主對待妻子態度的前後兩個極端表現感到詫異。但心思卻很快被另一件不事情所吸引,蘭傲的妻子今日竟然不在……聯繫天道主方才最後的話,莫非所謂的多住幾日仍舊是在試圖撮合自己跟蘭傲?

不知如何突然從全無真氣化身為修為天地的二公子,此時沉默不語的自顧吃喝,也不知是根本沒有多想,還是不願為己之故違背父親的心意。

依雲想著,忍不住有些生氣。

飯罷,二公子果然隨著天道主離去,蘭傲的話也明顯的變的多了。

殿堂外的花園,寂靜無人,花園之外,卻有震天雀躍呼喊聲持續響著。持續近兩個月的乾旱,終於隨著傾盆暴雨的灑落而結束。

雨幕下舞劍的二公子又變作那個全身上下無半點真氣的人。那柄怪劍此刻被之以兩指夾緊,隨心所欲的挽起朵朵劍花,扭曲的劍身帶起連綿不絕的幽暗光華,讓舞劍者恍若被萬千條靈蛇包裹。

密集的暴雨,卻沒有一滴能夠穿越劍網,二公子的衣裳黑髮,乾燥如故。

劍重輕盈,重靈動,重身法,以無柄雙頭刃劍修真靈劍法,趨之極致。自幼修習起,這柄怪劍無數次割傷二公子的身體,沾染了多少鮮紅。

從開始帶著顧忌僅上指臂,到後來被迫天道主逼迫放膽揮舞,大腿,腰際,胸膛,後背,頭臉,甚至頸項,無不被劍刃所傷過。

至其後大成,縱使身無真氣,憑藉本身具備的非人神力,劍刃所及範圍內,無任何法器攻擊挑撥不開,無任何傷害可及自身。

這滿天暴雨哪怕再落的急上十倍,也萬不可能過得這劍網的阻擊。

所以,天道主根本不是以此方式來看二公子手中怪劍的。

事實上根本就不是為看劍。

“她的美麗可稱之為絕色。”天道主這般說著的同時,探出的右手穩穩夾緊了原本飛舞的劍。

“我不知道。”二公子語氣平靜。

天道主點頭贊許著道“不錯,你從沒有瞭解過外面,從沒有見過太多美麗女人,你確實不可能知道。她確實是絕色,放到哪裡都能讓男人為之難忘非得到不可的那種絕色。”

二公子仍舊沉默不語,天道主頓了頓又道“客觀而言,縱使你母親當年以姿色論也比之不及。更勿說是韻兒了。”

天道主緩緩鬆開夾劍的手,暴雨悉數砸落在二公子身上,模糊了那對平靜的眸子。他卻沒有抬手擦拭,甚至根本沒有動過,仍舊維持著劍勢被阻斷那刻的姿勢。

“但是。儘管如此,韻兒自幼和你們一起長大,其中感情輕重無需多言。如果讓你大哥選擇,必然舍依雲而擇韻兒。”

原本沉默的二公子終於開口道“即使是這樣,大哥在日後也不會甘心僅此,依雲他同樣會將之據為己有。”

天道主微微點頭,又道“不錯,霸王就是要以過人能力和手段將所有想得到的,等得到的一切據為己有。野心和欲望就是霸王的根本動力來源。但是,他當初把韻兒讓給了你,完全放棄了和你爭奪。”

“他當初所以讓,因為知道你對韻兒有情,比他只重不輕的深情。而今天,你要為一個根本無情的女子跟他爭搶嗎?”

一記霹靂,劃破天地,照亮了天道主那對深邃的眸子,照亮了二公子那仍舊平靜無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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