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暫命名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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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cheungxx 2011-7-3 20:11:4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1 62936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30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九節 二公子的秘密

天道主昂首望天,沉聲道“你母親責我在此事上偏幫傲兒,不錯。且不論當初你們兩兄弟抉擇未來時傲兒對你的相讓,僅是韻兒一事也足以讓我在此事上偏向於他。”

天道主說著頓住,微低著頭,目光爍爍的注視著面前那張自幼在自己教導下早已難有情緒變化的臉。

“我本以為你必不會跟傲兒爭搶,沒想到你直接就在路上結束了婚禮。既然你至今仍舊堅持,告訴為父理由,為父便不再蓄意從中作梗,否則,何時傲兒能俘獲了她,你何時才能跟她們見面。”

天道主說著逼迫決絕的話,神色卻平靜的可怕。

沉默著的二公子久久方才開口道“她太像她,像的讓我意識不斷告訴我,根本就是她,所以她是屬於我的。”

天道主聞言一臉驚異之色的脫口反問道“那個自幼出現你夢裡,出現意識世界中只有你能看到的的女人?”

“是。”

天道主聞言沉默片刻,最後輕聲歎氣道“既然如此,兩日過後我不干涉此事。只是日後不遠,不可避免的將會面對一場災難,你大哥不會放棄擁有如此絕色的可能,更不會因為你的夢幻和一個與你本無情誼的女人放棄他的欲望。”

“孩子自有分寸。”

“但願日後你勿要後悔今日的決定,但願你承受得了日後的變故。”

天道主語氣中滿是悲哀和無奈,末了又道“雖然有我幫你自幼打通與天地真氣的連接,但從一介凡人直接跳躍至無形無相的境界,仍非簡單之事,倘若日後我無法支撐到你無需借劍為媒介直接引動天地能量那刻,你也千萬不可灰心放棄,儘管難些,但只要堅持不懈,終有一日大城圓滿。”

二公子聞言色動道“父親,你的真氣是否即將散盡?”

天道主沉聲著道“不錯,這等逆天行事,大違自然道,日後事事小心。當我修為喪失再無法隱瞞之前,便會將一切事務交與傲兒,而你,將替代我的職責守護一切。”

“孩兒明白,這便去處理那千年氣靈!”

天道主叮囑著道“萬萬不可大意,氣靈之體孕育者天地,擁有千年修為配合本身對天地能量的優越操縱之力,即使強橫如你,也半點馬虎不得。

過於繁雜的法術均不可使,否則必被其反相利用。若能收服自是最好,否則也盡可能煉化成丹,如非得已,切勿毀去浪費。”

話音落罷之時,二公子身形已然變得模糊,原本不知藏身何處的小棕熊狗,突然撲上施展著虛空飛劍脫離原的二公子肩頭。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連帶那股沖天真氣,一併消失離去。

二公子離開不久後,天道主折身離去。

暴雨洗滌下的一團花簇之後靜立不動的無情這才敢散去絕心絕性心法,抬手擦了把冷汗。

更早於兩人在花園遊逛,猛見兩人從殿門步出,慌忙運氣無情門用於斷絕人氣完全融合天地的心法,賴以避過兩人感知。

果真憑此竊聽到極為重要的資訊。

果不其然,二公子並非將不可能完全隱藏的真氣徹底隱藏,而是將所有真氣通過不知名的逆天功法寄存在那柄劍上,其中的所有真氣能量完全是從天道主身上抽取轉化。

儘管不明其中細要,但有一點卻能肯定,倘若二公子失去了于那把怪劍的意識聯繫,便會從驚世魔頭變成凡夫俗子!

念及此,無情腦海中突然浮現天道穀中運作的強大古怪陣法,既非用於克敵又非用於防禦,運作中的真氣能量確可怕的難以估計。

難道,這陣法便是逆天奇功的根本所在?

無情眼前頓時一亮,原本幾無希望的任務,就此變得觸手可及。

天道主殿內眾人對無情和小花姐妹的好奇心並沒有限制和阻止,但小花姐妹自小在蒙西道主教授,心下縱使好奇,卻也不會四處閒逛走動。

無情卻無這般顧忌,心急于肩頭重任,對於這種探查的機會自然不肯錯失。如今得知二公子和天道主武功的秘密,更是大膽放開意識,探索天道穀內的奇特陣法。

這樣裝作閒逛打量環境,同時搜尋陣眼的行徑並沒有引起本就位數不多的護從注意。

直到天色越漸黑沉時,探查已然有些結果,花園中不少花草團簇均有著放射亮光的結晶石頭,乍一看仿佛是什麼寶物法器,但無情卻十分清楚,那是忘情門的一種封印仙法。

原本用於隔絕邪魔妖靈散發的無形傷人氣息,在這裡卻被人用以封印妖靈丹,這些看似用於照亮用途的珠子,封印下每一顆的原型均是真氣丹。

不同的卻是,這些並非人的真氣丹,全是萬靈魔怪所有,雖被煉化,但仍舊殘留著程度不等的意識。根據所知,這些同樣是忘情門的高等鎮妖術。

‘倘若所料不錯,這逆天陣法本身能量的持續運作來源便是這些氣息被隱藏的妖煉珠。’

無情雖能肯定,卻不敢貿然動作。這些妖練珠每一顆均有至少兩百年的強大修為,陣法基礎所需真氣能量不明,倘若不能一口氣連續摧毀至陣法停止運作程度,豈能輕舉妄動?

正自想著,遠遠高空驟然迸射出一股沖天能量柱,那深深刺激著萬靈意識的可怕能量,瘋狂吸收吞噬著天地中的黑色,有那麼一瞬,讓人生出一股錯覺,仿佛天地間除卻那道黑色能量柱外,一切都變成了蒼茫的白。

無情心知那必是二公子遭遇到千年修為的氣靈,交手之際所產生的強大能量波動,微微沉吟,當即催動功決,附著金光的右手猛然斜指原空,腰間那柄金色仙劍頓時化光飛射而出,在黑色夜空拖出一條不長的尾巴。

仙劍眨眼功夫已然飛近能量散發的源頭,無情腦海儀式中清晰印著交戰之地的景象。

說是交戰,其實不然,此刻二公子及腰長髮在能量壁內無風自動的緩緩飄動,面龐由於催功之故,完全融入了黑暗,只有一對透著森冷寒光的眸子分外醒目。

手中那柄此刻根本不見形態,完全融會黑暗的怪劍,持續吞噬吸收著周遭光亮,產生的能量波動分外容易讓人察覺。

讓無情感到驚異的卻是二公子身旁的棕熊狗小吃,此刻紅色的眸子不復平日的可愛,猩紅的如同血液,全身厚毛根根豎起,閃動的類似金屬般的光澤,不時仰頭朝天高聲長嚎。

二公子似乎搜索不到氣靈的蹤跡,故採取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以強大的能量和殺意告知對方自身的目的,逼迫其自發現身。

那氣靈似乎仍舊未至。

這念頭才方生出,一個縹緲的聲音緩緩出現在無情腦海意識,聲音越漸清晰接近,待得下一,猛然如同炸雷般爆炸響起:“你在等我嗎?在等我嗎?……你在等我嗎……在等我嗎……”

無情意識猛然受此衝擊,恍若腦海被炸雷轟擊,哪堪承受?當即眼,耳,鼻,嘴同時滲出鮮血,若非及時運轉無情決心法穩定意識,這麼一下,足以將無情摧至萬劫不復。

那聲音如同雷鳴般滾滾朝天地周遭擴散開去,無情身體經脈脹痛欲暴,一時間不禁後悔此舉的魯莽。卻又同時生出驚詫念頭:“這氣靈的修為,絕對不止千年,必在千五百年以上!”

這等妖孽,世所罕見!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30
第一章 黑色禁地 第十節 衝擊

那聲音再度響起,仍如炸雷一般,繼而雷鳴滾滾般朝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我沒有來錯地方嗎?……沒有來錯地方嗎……”

早有心裡準備拼命催動著無情心決,總算不至於如初時那般狼狽不堪,意識卻仍舊在聲音爆炸響起的初時,被衝擊的險些潰散。

而此時,十數把仙劍作佇列狀朝二公子能量柱週邊高速飛近,顯然是豐物等人如同無情般將意識融如法器,試圖觀看狀況。

“它為什麼那麼凶?為什麼那麼凶……”

炸雷般的聲音三度響起,靠近的十數柄仙劍紛紛一頓,繼而有五柄顫動不已,飛快回頭逃離遠去,餘數盡皆失去光亮,黯淡無光的朝地面墜落下去。

顯然,那仙劍的主人已被氣靈所發聲音震的意識潰散,蒸發消失於天地間。

此行一路至今,除卻真空同門師弟外,至今未損一人,卻在此刻,只因一個好奇試圖窺探,瞬間斃命十餘,便是以無情心性,亦不由生出顫動。

二公子身側的小吃,初時惡狠狠的,暴燥不安的狂生嚎叫,在遭遇氣靈聲音衝擊之後,承受不住的四足發軟,癱軟在的,小小的腦袋一片團迷糊,卻又很快恢復過來。

卻在氣靈第二聲響起過時,再度團軟,口吐白沫,極是狼狽難堪,卻在稍微恢復後,更兇狠的昂頭朝著半空吼叫連連。

終於在氣靈道出第三句話時,整個癱軟地上,一動不動的再沒了動靜,也不知是昏迷過去了,還是死了。

一直維持著沉默的二公子此時終於開口,聲音陰冷,“我是來殺你的。”

話音落罷的同時,身體周遭同時卷起一股漩渦氣流,塵石,樹木盡皆離地而起,被旋風吸入,繼而卷上半空。

不過眨眼功夫,一股直沖雲霄的龍捲風已然形成,那原本仿佛撕裂天的黑色能量柱與這股龍捲風碰撞之下迸射出色彩斑斕的能量光芒,而後,龍捲風,能量柱同時消彌,無蹤。

周遭一片狼狽不堪之景。

原本不知死活的小吃,此刻仍舊緊閉雙眼,在龍捲風起之時,金屬般堅硬的雙爪硬生刺入二公子小腿,以之作為依靠,竟這麼逃過厄運。

此時氣喘吁吁的,仿佛再無半分力氣的癱趴在黑土泥地上,一動不動。

一個近乎透明,沒有五官的女人形體,離地懸浮,屈著雙腿,就那麼突然出現在二公子背後,炸雷般的聲音再度響起:“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呢?你也要殺我?”

“因為你是妖。”

“我一直在東邊的海上,然後到處飄蕩,飄啊飄的來到陸地,見到了很多新鮮東西,可是地魔門的人要煉化我,天玄門的人要消滅我,其它人在我經過時罵我,詛咒我。”

“仙妖氣靈之體,煉之以丹多天地之造化,成無窮之力。所過之處天崩地殘,生靈塗炭。你本就該呆在海上,呆在蒼穹之上,落地的你毀滅了太多生靈,別人當然要殺你,罵你,詛咒你。而我,也是來殺你的。”

二公子的語氣仍舊森冷,卻無懼無喜。

“可是,你的力量這麼強大,為什麼可以呆在地面,我卻不可以?為什麼?你理解我,卻還要殺我。他們不理解我,我不是故意殺死其它生靈,只是它們太容易死亡。

天玄門和地魔門的人一直追趕我,我一隻逃啊逃,我以為到這裡就沒有人殺我了,我怕再有人罵我要殺我,一直安靜的呆在上面,偷偷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你還是要殺我,為什麼?”

仙靈的話讓無情莫名震動,語氣儘管平靜無波,似乎不懂了人的話,卻沒有學懂因為情緒產生的語氣變化。

但其中卻充滿了疑惑和委屈。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二公子再度說話間,手中怪劍疾動朝後刺出,靈蛇般的劍氣瞬間將氣靈轟得潰散,卻在下一瞬,不遠處再度現出氣靈那幾近透明的女人身形。

“地面比大海好玩和有趣,我想生活在地面,只是這樣。”

黑色的能量球將氣靈完全包裹其中,強勁的壓力瞬間將氣靈身體壓縮至指頭大小,最後爆裂,消散。

“便容你存活地面,學懂愛恨情仇的你,終將會因愛戀而懂仇恨,造就的終是毀滅和禍患。只應存在於天上的你非要留存地面,你所面對的不是毀滅大地便是被大地所毀滅……”

黑色能量球散去,一陣旋風驟然而起,氣靈那仿佛永恆不滅的形態再度出現,卻似仍舊沒有反擊的打算,不由讓無情倍感詫異。

過往認知中的妖靈,越是修為高深,造就的殺戮越是可怕。眼前這個,比之所知記載中最為強大可怕的都不遜色分毫,卻竟會這般任人打不還手?

‘必然是畏懼二公子強大的力量,試圖故作姿態博取同情!’

“我很委屈,我沒有生出過毀滅其它生靈的念頭和欲望啊。更不明白為什麼我只能面對那種結果。你這般強大的力量,不會如此,為何我只能如此?”

無數真氣劍芒縱橫暴飛的同時將周遭氣流盡數帶走抽離,氣靈形態隨之潰散,消彌。

“天地萬靈無不如此,我又怎會例外。趨之以極的力量若想永恆存在於天地間,便只能以天地般無情之心冷眼旁觀,達到那無為之道。”

氣靈形態再度恢復如初,幾讓人懷疑是否根本不可能被任何方式消滅摧毀。

卻在現身的同時,身體被一層白麵反射白光的黑色能量光罩牢牢鎖困。無情認得,那便是忘情門用於封鎖妖靈與天地真氣連接的封印法術。

這一次,這氣靈該是在劫難逃了吧……

“學會那無為之道,我就能生活在地面嗎?那你為什麼還要殺我,你教我無為之道不就可以了嗎?”

黑色能量罩迅速收縮,完全緊貼氣靈身體曲線,緊覆與外,二公子左手扼著其咽喉,將之離地提起,濃郁的黑色能量氣勁緩緩侵入氣靈身體。

仍舊森冷的語氣,絲毫沒有因為終於將這氣靈困主而生出欣喜。

緩緩著道“我亦在修習,並未真正得道。若非如此也不必來殺你,我們此刻的不同僅僅在於我的力量尚未沒有為我帶來必須面臨毀滅萬靈或是被萬靈毀滅的選擇,而那你,已經面臨了。”

在黑色能量的侵襲破壞下,氣靈的身體從腳往上持續暴射出色彩斑斕的光亮,如此下去過不多久,必將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是不是我現在的力量太強大,所以無法跟你一起生活在地面學習無為之道?”

氣靈仿佛不知即將被毀滅意識的噩運般,仍舊繼續著交談。

二公子冷然回答道“不錯。你所過之處,及時根本無意,也必定造成大量生靈的毀滅。若與你一起,指揮提前讓我尚未達到無為境界前便不得不面對那選擇。”

“如果我變得很孱弱了,不會帶來破壞,你會否願意帶著我一起修煉無為之道?”

“並無不可。但舍卻了力量,你的意識變得無比脆弱,化做清風的你怕是只及看一眼這片天地,便會被更強勁的氣只意識沖的潰散。”

無情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真正成型的氣靈無比可怕,但想成型所需要的機緣和運數又是何等渺茫。倘若一陣清風藏著一個孱弱意識,造遭遇到藏帶另一個意識的強風時,便會被徹底衝擊的潰散。

更莫說是其他方面因素的影響了。

“那我散去力量,讓脆弱的意識依附在你身上,當我從沉睡中再度醒來之時,就能和你一起看這地上的一切,一併修煉那無為之道。

只是,我的意識可能會睡的很久,身體只能託付你照料。”

“如此可行。”

問得二公子這般回答,無情忍不住暗罵卑鄙,這傻乎乎的氣靈眼見被困在內,便要被徹底毀滅了,竟然仍舊不知道一隻的對話根本就是種策略。

即使現在懷疑氣靈其實是奸猾無比,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她果真是個傻瓜,即將被徹底毀滅卻仍舊沒有任何掙扎反抗舉動,萬不該是做作。

不由的替之生出抱不平情緒。

黑色光罩內的只剩半身的氣靈身體,逐漸變的清晰,被黑色能量摧毀的部位瞬間修復,繼而實體化,如同人類一般有著肌膚,雪白色澤的肌膚,由大氣化成的天藍間白的制式華麗衣裳快速成型。

白髮,黑眼,紅瞳,背生色澤幾近透明的蝶翼。

隨著這身體的穩固成型,點點淡色亮光穿透黑色能量光罩,融入二公子腦部,而那具美麗的身體上原本清澈的眼瞳,此刻變得空洞無物,全然沒有絲毫生氣和神采。

無情忍不住大吃一驚,才知方才的猜測何等淺薄無知。氣靈根本沒有被困,壓根就沒有真正面對被毀滅的危機,眼前這具才是其真正的身體。

二公子之前的所有攻擊,僅僅是在摧毀氣靈的本源真氣,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氣靈的意識不得不回歸本體,那時候才能將之消滅。

猛然想起天道主早前時說過的話,才終於明白,這原來是在收復。儘管氣靈本體喪失意識,但擁有千五百年的修為,強大無比對天地能量的操控能力。

這是一件何等強大可怕的戰鬥工具。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30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一節 圍牆月下

眼見方才墜落的十數柄仙劍被作為戰利品回收,無情匆忙操控仙劍回飛入鞘,迅速閃離原地。

心下幾經衡量,終究還是決定待日後尋個機會和依雲商量合作更為妥當,否則憑一己之理怕是難以一口氣將支撐法陣運作力量的封印妖丹盡數除去的。

這般思索間,不知覺中行至殿后靠崖處,只見已然歸返的二公子左手緊握劍鞘,正大步跨入一間尋常黑勢所砌的四合院大門。這是善水夫人的居所,奇 -書∧ 網早先探查過程中已然知曉。

回來的真快,忘情門虛空飛劍果然名不虛傳。

無情不敢造次竊聽,只怕被二公子聯繫方才之事而懷疑自身用心,當即折身返回殿堂,去尋那小花姐妹了。

四合院外高出密林內,不是傳出貓頭鷹那不祥的叫喊聲,在靜謐的黑暗中,讓人倍感不安。

四合院圍牆內,也有一顆不安的心。以照顧善水夫人為由,蘭傲讓蘭韻留下了,至於他自己,則負責替依雲安排住處。

已經去了太久,卻至今不見歸返,蘭韻感到十分不妥,但有些事情是不該也不能插手的。“媽,大哥怎生去了這般久?”

善水夫人不知是根本未聽明白,又或是故作不知,輕手撫摸著面前那張面對十面的面龐,柔聲著道“道兒對你可還好?”

“恩,媽不必擔心,道他不是喜新厭舊的人。”

“我只是擔心你心裡覺得委屈,況且依雲那孩子不似你般自幼知甘苦為何物,脾氣自也不如你般好相處,只是怕她會讓你受了委屈。”

蘭韻聞言連忙搖頭道“不會,依妹子挺好相處。而且道在,自不會讓她欺負了我。”

善水夫人聞言露出寬慰笑容,柔聲著道“難為你受得了道兒那脾氣。”複又輕聲道“韻兒,你心下可有怪他?”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良久,被問者才嫣然輕笑道“他自然不會跟我解釋多說什麼的,從小就是這樣,霸道蠻橫慣了。自己想的太多也沒用,順其自然吧。看著媽和爸爸你們,我就覺得,道他一定不會捨棄我,也就安心了。”

話音方落,一股鋪天蓋地的森冷氣息,瞬間充斥屋內。

他回來了。

蘭韻感覺到這股熟悉無比的氣息同時,同時起身。

“帝回來了。”

蘭傲握杯的手同時頓住,緩緩回頭朝身後的房門望去,一字字開口著道“他怎會這般快回來。”

原本臉上掛著微笑的依雲,神色瞬間變得漠然,淡淡著道“看來爸爸改變了主意,大哥,你是不是該離開這裡了?”

蘭傲懶懶靠坐著,調整個舒服的姿勢,不以為然的道“方才所說之事你尚未給我一個答案,怎會就這麼離開?”

依雲不予回復,自顧著道“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我臥於榻上,而大哥你卻近坐一旁……”

這話尚未說罷,蘭傲已然大笑打斷著道“他不會過來。”

語氣中滿是自信和肯定。

“他一定會過來。”

依雲的語氣同樣充滿自信。

聞者面露一抹嘲諷之色,微楊的嘴角掛著可惡的笑意,緩緩開口道“你不是個安分的女人,二弟的情況絕對不適合你。這點不會改變,誰都無法改變,就算他會和我爭奪任何東西,也絕對不會把手伸向天道主的位置。你改變不了,就像他不會過來一樣。”

依雲神色自若,片刻後開口道“不若跟大哥打一個賭如何?”

“哦?那不就如同是答應我了麼?既然你喜歡用這種方式抉擇,我奉陪就是。他若過來,方才我說的所有話也都成為滑稽之言,他若不過來,你也只有答應這一個選擇而已。”

“他會過來。而且會很快過來,只要問候過媽媽,關慰過蘭韻後,就會立即過來。”

屋內徐徐燃燒著的燭光,照著依雲那張妖媚的臉,映著那對此刻透著銳利如劍芒之光的黑瞳。

燭火突然如遭受到什麼影響,邊坐幾近熄滅的火苗。而原本坐在燭光旁的男人,此刻緩緩起身,行向房門。尚未行至,房門已被人從外面推將開來,露出一對透著森冷寒意的眼睛。

蘭傲抬手拍落在面前這一同成長十幾年的弟弟肩頭,重重歎了口氣道“我剛才跟她打了個賭,賭注是我腰間的這把劍。很可惜,我遭遇到長大至今第一次失敗,二弟,多麼不可思議,我竟然賭輸了。”

說罷,渾然不理會面前弟弟的反應,自顧解下腰間那柄巴掌寬的大劍,連鞘插入房屋黑石地面。而後便那麼錯肩行過。

“我一直覺得父親有句話是錯的,霸主不能相信感情,更不能用感情作為支撐勝利的理由。今天才發覺,父親果真沒有錯過。霸王之劍今天雖然輸在這裡,但明天我會再贏回來。”

說罷了這話後,蘭傲終於真的走了。

臥榻上的依雲早已輕輕起身,此刻行至那柄劍前,神色極專注的打量半響,才突然抬頭,微偏著臉輕聲反問道“我是不是不該跟大哥打賭,不該把他的劍贏了過來?”

二公子仍舊冷沉著臉,握劍的左手仍舊有力,那只負在背後始終不曾動過的右手此刻已然握上那柄被留下的劍。

“此劍名為烈霸,是父親當年征戰懲處之地,至一統時一直佩戴著的,象徵著霸王的地位和身份。轉交給大哥後,同樣從不離身。不過今天卻賭輸了於你,既然是你贏的,你就自己拿著它吧。”

說罷,那柄份量不輕的大劍烈霸已被拋擲入依雲懷裡,後者似禁受不住劍的衝力,被帶的連連後退,坐倒在床榻。

“帝,我只是覺得這劍造式很奇特心下喜歡而已。”

“那是你的事情,劍如何處置有得你。”二公子說罷,又道“母親向來入睡較晚。整理好衣裳出去陪著說會兒話,勿要讓她喝酒,也莫到後崖打擾我修煉。”

說完,便這麼轉身自顧去了。

依雲氣惱的將懷裡重劍甩落在地上,心下煩悶無比。最後卻還是將淩亂的整備齊整,裸露的春光就這麼被完全遮擋。抱著那柄大劍,穿門朝廳堂漸去。

四合院後方崖上,天道主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在蘭帝到達時終於有了動作。左手托著顆流動藍光的晶球,右手被圈圈光暈環繞包裹,語氣嚴肅得到“上一趟你回來時,已經能夠做到不使真氣身負三十八萬之重,今日給你的標準則是四十萬之整。突破了這個難度,放眼天下怕也沒有多少束縛法術能奈何影響得你。”

“請父親施法。”

天道主很是滿意的微微點頭,又叮囑著道“切記!即使以你之體,純無真氣説明情況下要承受這種負重,如無法將周遭自然之力不斷調控,融會自身筋肉的話,也絕對活不下去。為父當年巔峰狀態,也不過達到四十萬之重,便是為父之師,始終也未能突破。這便是仙體本身所能負荷的極限。”

天道主說著,已將手中藍色光暈朝二公子胸口按落,同時道“同樣,這也是仙體所能製造的最強力束縛法術。”

二公子在藍色光暈幾身的同時,身形離地一躍而起,眸子變得清澈平和,神態變得無任何表情,原本那一身沖天真氣,消失的全無蹤跡。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30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二節 劫數

依雲懷報著烈霸,步入大廳後,便將那柄重劍遞至蘭傲面前,語氣滿是抱歉的道“大哥,依雲什麼也不懂,只是看了這劍制式奇特,就貿然跟大哥立賭拿它作了賭注。若非帝說明至今還不知它的輕重。這邊向大哥賠罪,同時奉還此劍,盼大哥心下千萬勿要責備我的不知輕重。”

善水夫人見狀面露詫異不解之色,溫聲著道“傲兒,這是怎麼回事?”

蘭傲仍舊面含微笑,連忙答道“沒什麼,只是方才突起童心,跟弟媳開個玩笑罷了。”

說著,探手接過烈霸,笑道“不必如此。只是玩鬧而已,方才我不是說過,這劍還會回來。所以那賭約,算起來我們可是不分勝負。”

依雲煞有介事著道“胡鬧之事,不提也罷了。若非要說輸贏,方才不過是大哥讓著我罷了。”

蘭傲聞言大笑出聲,正此時,清晰的狼嚎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的傳至。蘭韻臉色驀的變白,握著善水夫人的手因緊張而變得用力。

反倒是本該緊張的善水夫人,卻出言安慰的道“韻兒,不必擔心。道兒資質過人,自幼刻苦用功,必不會有大礙。”言下之意,卻也就是說,大礙未不會有,至於其它的必定不可避免。

滿頭霧水的依雲出聲問道“帝方才不是說去後崖修煉嗎?難道會有什麼危險不成?憑他的本事,又怎會?”

蘭韻強自壓抑心下擔憂,儘量平靜的回答道“只是爸他教授極為嚴厲,道他自幼受傷不斷,至今也未能避免。”

蘭傲卻不過多修飾用語,含笑道“何止受傷不斷。聞此刻狼群的動靜,必然又是以無真氣説明狀態身負數十萬之重越崖途中力道未能使用完美墜落下去。試想,身受數十萬壓力下,遭遇黑狼圍攻,便是修煉高手能在這般情形下穩穩站立的都沒有多少,那危險豈是說笑?”

依雲聞言做驚訝失措狀,脫口而出道“那怎使得!”

內心那句話確實沒說,這又是何必?非以無真氣狀態進行這種殘酷修煉,有意義麼?

這問題卻不是屋裡善水夫人三人所能回答的了。

然而事實上,此刻二公子雖然置身狼群,卻並沒有四人以為的那般危險。

事實上,二公子並非因負重關係失足墜落崖下的,而是在試圖飛越斷崖時被天道主出手打下去的。這早已經是種習慣,因此在喪失平衡之時,早已留了後著,借助重心的調整,反作用力,以旋轉方式等對抗著束縛的影響,身體的束縛某種程度而言同樣可變成某種有利自身的優勢,這種重量只要完美結合環境,將能大幅度提升速度和破壞力。

這道理二公子不僅早已懂得,更早已能夠做到。此刻圍攻的狼群根本不對其造成什麼威脅,強大的物理性質直接傷害能力,讓被擊中的黑狼不僅瞬間斃命,更被龐大無匹的衝擊力量帶的接連撞死撞傷一整拍列的同類。

仿佛滾滾而落的巨石般蕩著莫敵。

借著有利機會,同時以數黑狼的反作用力,二公子身形旋轉高飛,雙掌作抱狀握上一塊突出山崖的樹身,身體環繞樹身旋轉數圈,猛然高速拋飛上空,途中連連變動身體姿勢調整重心。借崖上突石不斷改變去勢方向的同時,將拋飛之力利用至極限。

不片刻功夫,安然飛躍回崖,斜踏著石塊,樹木,一路前進飛駛,每每借力飛躍之地,無不被強大衝擊力震出直徑數尺的塌陷地面,樹木無不斷裂橫飛。

見著這番表現,天道主臉上洋溢著欣慰的笑,嘴裡卻仍舊維持著嚴厲語氣叮囑著道“時刻維持你一顆平靜的心,當謙不可驕,當慎不可躁……

哪怕幅度再小的進步,其中也蘊含著萬千值得領悟和學習的真意。多少修為停泄的修煉者,往往只因為一句平凡無比的話一朝得道。那就是因為他們在過去的修行中過於著重眼前更高力量的修煉,卻忽略了每層力量提升途中的認真領悟,到了最後反倒是許多其它修煉者領悟的簡白道理,卻始終不懂。

把這話記進骨子裡,日後你的修煉進展自不存在所謂瓶頸,所謂天才便是如此。這顆心維持的越久,面前的達到便越是暢通無阻。喪失這顆心之時,也就是你的天分和成就終結那顆……”

說得不久,天道主已然氣喘吁吁,值得停步暗自調息運功。心下暗自為即將徹底散盡的真氣修為而感歎,卻又為一身修為能換來孩兒他日更高成就而欣慰。

恍惚間不禁想起那發誓再不會相見的師父,天地間論實力強大者出其左右者數不止一二,但若論授徒本事,必無人可及。能創造自身的輝煌無上,自是天之奇才,但能教授創造一個根自身齊肩甚至超越自身的輝煌,則是奇中之奇。

天道主這時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師父見著自己時曾說過的一句話:長風,倘若你不為我徒,恐怕天地間再難尋著第二個能完全繼承我衣缽的人了。

倘若那老東西見著道兒,不知會有怎樣的欣喜。

正此之際,天空風雲色變,奔雷滾滾,紫黑色澤的詭異雲彩從四面八方彙聚一處,不片刻後已然形成漩渦狀,夾雜著凜冽狂風的暴雨席天卷地的將整個懲處之地覆蓋。

天道主仰頭直視高空,神色變得極為嚴肅。

已然環繞天道主穀奔跑一圈趕返的二公子,此刻穩穩站立在於其身側。同樣的,直視高空那詭異的天變。

“是不是劫數已至?”

二公子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恐慌。

天道主聞生怒喝道“區區小事就讓你這般動搖,在日後你還不知要面對多少痛苦,矛盾的磨礪,你又憑什麼能去面對?”

“父親……”

“你做的很好。比我預計的進展更快許多,為父違逆自然之道,強行以人力逆轉天道規律,以我一身修為自幼為你創造仙體,打通強化七感六識,雖至今只能將真氣寄存於你手中之劍,但為父已然盡力了,至於日後能否真正踏入那忘情天道,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二公子沉默片刻,又道“父親,自然之劫,未必不可逆!”

天道主聞言厲聲喝道“給我閉嘴!逆天陣法,吸收破壞周遭自然真氣平衡,給你手中之劍創造了多少力量,此刻自然之劫便帶來了多少力道,這劫數僅是沖我這個陣眼而來,你若強行抗擊,縱使保我不死又有何用?劍中蘊含真氣必然盡毀。

你母親,伴我數百年之久,其中雖作了許多讓我傷心之事,但卻無一件負我,不過是太過擔心我的安危,太過自作主張罷了。她的身體好生照料,至少尚可活三十載餘。這擔子,日後便落在你們兩兄弟肩上了。”

天道主神色冷峻,說道這裡維頓到“現在你回去,如果劫數降臨之時你出手了,以後就不必在繼續修煉了,你不適合。其中取捨你自行決定吧,你已不小,該開始面對人生之路的抉擇。”

二公子聞言如遭雷擊,面對這對自己和大哥自幼悉心付出一切,連自身修為皆可捨棄,連最為眷戀的數數十載和母親相依相伴都可割捨的父親,過往的心性修為仿佛盡成了空。

理解和真正去作之間,竟有著如此大的差距。

從一開始就知道總有一天將面對這結果,多少的心裡準備仍舊是枉然。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31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三節 永恆的心

天道主身形緩緩離地高飛而起,天道穀內隱藏各處的封印妖丹真氣能量瘋狂朝之體內聚集。

原本黑色的皮膚逐漸泛出藍色亮光,一身衣袍燃燒起強大的真力,魁梧的身軀恍若神般威不可犯。

“道兒,回去後告訴你大哥,去那間過去不讓他進入的密室。此外守護穀內,絲毫不可鬆懈,此刻陣法除卻基礎維繫的封妖力量外,其餘盡被我所用。

這劫數我未必便真無法度過,記住為父的話,在未來用心去理解:那永恆的,不是生命繁華,不是有限光陰中紛紛擾擾的聚離悲喜;那永恆的,是如天地般變化不停卻又從不改變的心。”

“父親!除卻了心,天地便再沒有永恆嗎?人力就不可能創造更多的永恆嗎?”

天道主聞言暢懷大笑道“道兒,這是為父唯一一個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多年之前,曾經有一個人說過這話,並付諸行動,儘管最後他失敗了。但仍舊不能代表答案,倘若你有心如此,便在日後憑自己的力量去探索吧,但絕不會是此刻。”

被暴風雨洗滌的那張臉,肌肉不自禁的抽搐著,良久,終於便的沉冷,眸子中透出的盡是寒芒,單膝跪地,磕頭著地,沉聲著道“再見,父主!”

說罷這話,坐手緊握腰間連鞘怪劍,施展起虛空飛劍,閃離原地。

懸浮于半空的天道主蘭長豐,目光中透著欣慰,繼續而抬頭仰望高手,全副心思的忙於蓄積真氣力量。

片刻後那漫長歲月至今罕能見著的自然之劫,將是這一生中面對的最可怕困難,或許也是最後的困難了……

以天道穀上空為中心的懲處之地天變,陸續引起許多原本沉睡之人的注意,那滾滾怒雷如同是此刻蒼天的憤怒咆哮,前所未有的巨大壓抑感,壓的這片海外島地上萬靈均喘不過氣。

四合院裡的善水夫人等人,當然也早就注意到了。儘管蘭傲一再阻攔,善水夫人仍舊沖出了房門,仍舊見著那懸浮在高空,變做小黑點氣勢依舊的丈夫。

“傲兒,帶我去崖上!快,帶我上去,傲兒……”

善水夫人的失控的近乎瘋狂的叫喊哀求並沒有讓蘭傲心軟,無論父主是否能安然渡過此劫,都絕不能讓母親上去。倘若親眼見到父親慘死,以母親的深情,絕對不會接受任何勸慰,當場殉情而去。

但眼見善水夫人急切若狂的神色,耳聽可憐淒苦的哀求,卻又必須以理智強自壓抑情緒的痛苦,硬起心腸拒絕,那是怎般的滋味?

在三人的阻攔下,由於善水夫人近乎瘋狂的掙扎,不可避免的已在其腿,臂,身上留下淤腫痕跡。

四人正自爭執間,神色冷沉的二公子返回了,善水夫人見著二子,如同見著救星般正欲開口哀求,意識卻已一黑,當場昏迷過去。蘭傲長松了口氣,黯然道“這般對待母親,卻也是沒可奈何,只盼父主能渡過此劫。二弟,父親渡過此劫的可能有幾成?”

那張沉冷的臉,目光停落在善水夫人臉上時,終於變得柔和些許,輕聲著道“你們兩帶母親回房,好生照料。正常而言該是三天三夜方能轉醒,但萬一母親很快清醒過來,便在讓她昏睡吧,無論如何不能心軟把她帶到崖上!”

依雲和蘭韻兩女神色既不忍,又難過,雙雙朝高空那個魁梧的身形投望一眼後,各自應下分左右扶抱著昏迷的善水夫人進屋去了。

“大哥,父親讓我轉告你,他若回不來,讓你進那間過去不允許你踏入的密室。而照料母親的重任,由我們兄弟負起。”

蘭傲雙手負背,任憑暴雨洗刷全身,眼也不眨的注視著高空那熟悉又敬畏的身形,偶有暴雨打落入眼的酸痛,卻也渾然不在意,沉默片刻,才突然開口道“天地間可還有比我們父親更偉大和了不起的嗎?”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父親在我心目中無人可比擬和替代。”

又一聲震動大地的雷聲響起,天空中旋轉聚集著的紫紅濃雲中心逐漸彙聚出個璀璨耀眼的光點,顯然,天地能量終於凝聚成型,只消再過片刻,彙聚完畢的能量就要朝地面墜落。

與此同時,天道穀範圍那萬千各色氣勁呈現道道光柱形態,陸續射入半空中的天道主身上,最後在特殊功決催動下,聚集成劍形。

眼見,這一擊分勝負的特殊戰鬥,就要正式拉開。

同樣被天變驚動,關注高空的無情和豐物,黃予等僅剩的天玄門佼佼者,此刻無不驚呼出生。幾人無不認得,天道主所施展的法術,竟然是忘情門極少有人修成的忘情天癸劍陣。

這套以忘情門鎮派之劍發動的陣法演變的法術,自來修煉要求極高,不僅要求資質優異過人,更非忘情門大大弟子不傳,非忘情門四方真者不傳。而所謂四方真者,便是忘情真尊就任時所指定的四名直屬派系且修為最高深的師弟妹。

決計不同於其它功法,存在其它途徑流傳出去的可能。即使以上條件全部滿足,倘若不曾在忘情門內親手觸摸忘情劍,感受過那獨特劍意,縱使知道功法成功修煉也使用不出。

‘天道主蘭長風過去的身份到底什麼?跟天玄門和太上師叔到底有何淵源?為何天玄門記載中完全沒有一個這樣的人資料?’種種疑問紛雜疊至無情等人腦海。

紫黑濃雲中的光柱終於聚集成型,直徑達數米的兩百光束,仿佛無視距離一般,只那麼瞬間便轟落天道主頭頂。全沒想到這攻擊來的如此之快的蘭長風,劍陣根本不及發動,攻擊已經及體。

再也不及有任何動作,便那麼沉著臉,硬生以喪失三成威力的天癸劍陣正面硬撼。

藍白兩色天地能量衝撞之下迸射出無數璀璨耀眼的彩色光芒,天空盡頭的能量光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短,照著速度,只消片刻便要消散了去。

豐物驚懼交加的道“好厲害的天道主!看來真能接下這自然劫數。”

無情冷聲著道“愚蠢!試想天變持續這般久,為何釋放的能量光柱消逝速度卻快至這般?並非是蘭長風強大至此,而是那劫光以極高速度將本不可能繼續壓縮的能量迅速壓縮,表面看來才消逝的如此之快,實際上此刻天道主面對的壓力正呈倍數的遞增中!”

便是最看之不順眼的無情,此刻心裡也不由佩服起來。但倘若果真如此,即使擁有同等力量也不可能擋得下,個人力量再如何強大,也不能製造出比本身可操控最強真力更強大數倍,數十倍的攻擊,自然也不可能承受主這種超乎自身多倍的攻擊。

半空中一聲更勝雷鳴的轟然爆炸過後,那原本被藍光包裹的天道主如同流星般朝地面墜落,追擊的劫數之光卻迅速將之吞沒,眼見便要墜落地面。

一聲飽含淒苦,直入人心的叫喊聲卻驚動了穀內所有觀看者。

“長風,不要丟下我……”

在蘭傲和蘭帝震驚之時,崖上驟然現出善水夫人那嬌弱的身影,一旁左右還有蘭韻和依雲。

“不……”蘭傲大驚失色,這等連父親都接不下片刻的劫數之光,倘若這般轟落,母親和蘭韻他們怎可能活得下去?

原本墜落之勢快若流星的劫數之光內,那本已消逝的藍光又再度亮起,仿佛比之最初更具力量,竟硬生將那白亮光柱抵得下降不得。

“臭婊子!你他媽的給我滾回去!”藍光中天道主的吼叫聲如同炸雷,飽含著無比憤怒。

“不!我不!天地間沒有了你,我亦不願空留肉身,行屍走肉般獨活,天既要亡你,便連我一併吞沒!”善水夫人的語氣那般決然,決然的沒有絲毫餘地。

讓原本發自內心恐懼著的依雲,都被感染的心無所懼。

“你這個賤貨!”

天道主那迴光返照般的輝煌,硬將劫數之光抵住數秒,卻隨著一聲雷鳴般爆炸聲響後,黯然失去色彩,魁梧的身軀隨著白光朝下飛墜。

眼見那白色光柱便要將善水夫人,蘭韻和依雲一併吞沒。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47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四節 逆天劫數

眼見那白色光柱便要將善水夫人,蘭韻和依雲一併吞沒。

驚呼聲相繼而起。

因天道主迴光返照般的抗擊數秒,得施展虛空飛劍及時趕到的蘭帝,現身在白色光柱面前,雙掌抵在怪劍一面,撞入光柱的同時將天道主那眼見不可能救治的身軀踢飛開去,怪劍釋放的黑色能量太極圖案光層,硬升抗下劫數巨光。

從未體驗過的無匹壓力,衝擊在二公子身上的瞬間,哪一刻,讓其體會到徘徊鬼門關的錯覺。

那讓天地為之顫抖恐懼的黑色能量,急速迸發暴出,一頭及腰長髮胡亂飛舞的身軀,就那麼以怪劍為盾,緩緩將那墜落的白色光柱反向倒推。

透射寒光,璀璨如北極之星的雙瞳,那如同被地域黑炎包裹的身體,那沉冷無懼的面容。這一刻,恍若天魔降。便是無情和豐物等天玄門眾人,也絲毫不懷疑,這一刻的畫面,必將停留成為記憶中的永恆。

天道主魁梧的身軀於此時,摔落在地上,淚眼迷離的善水夫人幾乎同時撲至身邊,伏倒痛哭出聲。

匆忙飛奔上崖趕至的蘭傲,見狀勃然大怒,眼中燃燒著仇恨之火,恨恨瞪著無措的蘭韻和依雲開口罵道“你們兩個賤人!父主本有生還可能,卻因為你們把母親帶至,讓這僅有的生機也失去!”

說話間,如怒獅般的男人,已然楊手撲上發洩內心的悲苦情緒,眼見那抬起的手掌附帶的真氣便要爆發,天道主那的怒吼聲已然傳至“兔崽子給我住手!”

那揚起的手掌,就這麼硬生頓住,壓抑不住的悲憤之淚,卻如泉水般湧出。蘭韻早已嚇呆了,從小到大,任何時候這大哥都不從凶過自己一句,為何現在竟這般大罵自己?

依雲的神色卻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注視眼前暴怒男人的目光,滿是不屑。

“她們是你弟弟的妻室,任何時候都輪不到你去打罵!從小是怎麼教你的?逆天者必遭莫大劫數,古往今來從無例外,只是這劫數牽連的多了些罷了,不必將努力全部轉移到她們身上。”

善水夫人早已哭的聲音沙啞,問得兩人對話後,卻竟哭的更見兇狠:“長風,對不起,對不起……過去自作主張的那麼多事情,一直傷你心,現在又因為我害死了你,更害了道兒……”

蘭長風口中說罷了一番話後,口中鮮血狂吐不止,顯是五臟六腑盡皆重傷,活不久矣。

卻仍舊支撐著開口道“你這個婊子……但是我他媽的愛你!生生世世你都是我蘭長風唯一愛的女人……活下去……敢就這麼死下地獄,我一定揍死你……”

說罷了這些,便再也沒了生息,善水夫人神色木然的捧著面前那張剛毅英俊的臉,連連輕喚著道“長風……長風……”

熟悉的回應聲,再也不復。

蘭傲強壓心頭悲傷,一把將悲傷失常的母親抱緊,安慰著道“媽,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和二弟,還有我們陪伴你!”

回過神來的蘭韻和依雲,此刻亦雙雙搶近,卻驚建善水夫人口中不斷流溢出鮮血。

“長風,你再怎麼生氣揍我,我也要下去陪你,不怕你打罵,只怕身邊沒有你……”

善水夫人說罷,亦沒了聲息。

蘭傲神色驚懼的查探懷裡母親的脈搏,頓時呆住,就那麼任由善水夫人失去靈魂的身體,軟道的天道主身上。

“無情絕生術……哈哈……無情絕生術,我蘭傲竟然眼睜睜看著母親在我懷裡以無情絕生術自絕斃命……”從初時的喃喃自語,變做失常哭笑大喊,最後蘭傲雙手抱頭,就那麼將臉埋進滿是泥濘地上,痛哭難休。

遠遠在崖外的豐物等人問得蘭傲的話,得知崖上變故,卻都將驚疑的目光投射至無情身上。

後者歎息著道“無情絕生本非傷己法術,而是固化外界對情緒影響的本門仙法,但倘若施展著逆轉運行,便會瞬間暴斃絕命。過往本門弟子不幸遭遇妖魔羞辱,或是逼供本門秘密時,均是用它自絕,才有了這麼一個名字。”

在豐物等人的恍然大悟中,無情又感歎著道“沒想到善水夫人竟然是本門前輩。”

這等高深心法,絕非流傳於外讓人可以輕易修習的。這話,卻是沒有說將出口。

抬眼望那高空中的二公子,此刻正緩緩朝下飛落,那劫數之光竟然在其蠻橫的攻擊下,被抵消逝去。天玄門數人此刻內心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描述,這等魔頭,到底還能有誰制得主啊!

成功抵擋下劫光,二公子的神態卻十分麻木,那被劫光摧殘的鮮血淋漓的手臂,渾然沒有運功修復的意思,只那麼緩緩降落在父母屍體旁,緩緩跪倒。

“父親,我終究沒能做好,終究辜負了你的教導。我們兄弟最後連母親都沒能照顧好……”

蘭傲聞言緊緊拽握著那只血淋淋的手臂,悲憤交加的道“二弟,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淚眼模糊蘭韻神色恐慌的注視著二公子,語氣失常著道“道,是不是我們害死了爸媽?爸爸他本來未必會死的是嗎?”

原本沉浸悲痛的蘭傲聞言如同被激怒的獅子,圓睜著的雙眼佈滿血絲,恨恨道“不是你們還有誰?父親若干年前早知有今天,長年收集大量妖魔內丹,便是為了面對這一刻。雖然成功擋下的可能只有三成,但抱住性命以半殘之身多活幾十年的可能卻達五成!”

“而你們這兩個賤貨,偏偏把母親到崖上!讓原本僅以真氣防禦,試圖借大地抗力增加存活機會的父親最後因為顧忌你們不得不強行催動所有真氣硬抗劫光!更害得二弟和父主投入多年的心血一朝盡毀!你們……”

越說越氣的蘭傲揚手便要打落,卻被一旁的二公子抓緊,後者輕聲道“大哥,她們卻也只是劫數的一部分罷了,此時她們比我們更需要痛苦。”

說著,已然探手將兩女緊抱懷中。

蘭傲咆哮道“二弟!我過去不知父親為何總要大罵母親,現在終於體會到女人的自作主張有多可怕,可恨!但即使如此,蘭韻情有可原也就罷了,必是無心。但是依雲這女人,她下嫁我們蘭家本就不懷好意,母親受制為什麼會這般快被解開?”

依雲聞言掛淚的臉龐滿是倔強的注視著的蘭帝,蘭韻急忙替之分辨道“不是的,不是依雲妹妹解開的。目前才方進屋,就清醒過來,當即跪倒地上求我們帶她上崖。我們見得目前那般樣子……”

蘭傲怒吼打斷著道“胡說八道!二弟所下禁止,即使存在偏差,也絕對不可能這般快失效!蘭韻,你這個笨蛋,依雲修為高深,即使做了手腳你又怎會知道?”

蘭韻一時語塞,只是覺得依雲絕對不會故意這麼作,她的悲傷一直那麼真摯,絕非虛假做作,況且她已經是道的妻室,怎可能做這種永遠被人唾駡看不起的事情?

卻又無言反駁。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56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五節 對錯誰知

反倒是神態最為冷靜的蘭帝此時卻緩緩道“大哥,母親禁止被解,我早已明白緣由。我所下的禁止依雲絕對解不開,當時劫光帶動的天氣能量異動,導致過去層深修過正統法術的母親身體異狀盡皆恢復。之所以母親後來能運轉催動無情絕生,也是這影響讓她功力正在迅速恢復。你仔細看,母親如今的肌膚,已非凡體。”

蘭傲聞言冷靜些許,細心查看之下,果然如此。

原本倔強著不肯開口解釋的依雲,此時卻憤然道“媽受制之事雖然與我無關,但我卻是故意不將她在制,和蘭韻一併把她帶上崖的.”

蘭傲聞言便要發作,依雲又繼續著道“父親根本擋不下劫光,能以疊加形態強化殺傷力,誰都沒有想到。你們只是自私的想讓媽她活下去,卻不去想,沒了父親在,媽卻是活的生不如死。

隨父親而去,悲痛的是我們,但解脫的卻是她。她活著,背痛的就是她,解脫的卻是我們。如果真為她好,就該由我們承受悲傷,讓她得到解脫。”

依雲的一席話,讓蘭韻目瞪口呆,更讓蘭傲無以反駁。本就非全然不講道理的人,聽罷了這番本就有道理的話,縱使傷心氣極,卻也無從再指責什麼。

況且,早先依雲在最危險之時也沒有捨棄善水夫人肚子逃離崖上的實際表現,是在讓蘭傲不知道如何去再安罪名了。

“大哥,先辦理父母後事吧。”

恢復理智的懲處之地新任霸主緩緩點頭,繼而起身,運功傳音高喝著道“此刻開始,三日那禁飲禁食,傳令各村主三日那奉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顆真氣丹以作祭奠之用。違禁者,殺無赦;籌集不足辦事不利者,殺無赦!”

“謹尊天道主令喻!”

“謹尊天道主令喻!”

“謹尊天道主令喻!”

…………

回應之聲,此起彼伏,經久不絕。

天道主夫婦的喪禮舉辦的極為隆重。

天道主夫妻的喪命,讓新任天道主蘭傲和二公子十分悲痛,懲處大陸失去第一個僅僅花費六年便成為至尊存在的最強霸王,必然有許多崇拜和尊敬他的人為止悲傷,當然也有期盼他死的人為之開懷大笑。

不過,凡是在喪禮三日內笑的人全都死了。他們讓新任天道主不快。

當然,暗笑以及不被人知曉的笑聲例外。

無情並不開懷,在天道主死後,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需要帶至禁足崖的目標已經死亡,那麼這任務豈非變的不可能達成?

不可能達成會怎樣?李真會活活餓死吧……

孤峰絕崖下,嘴唇乾裂,枯瘦如柴的李真支撐至今,從開始焦急等待師姐帶來結果的焦急,到後來懷著恐慌感受生命流逝,再到後來絕望的等待終結。

現在剩下的只有麻木,麻木的繼續支撐著,麻木的等待天亮天黑,至於那可以到來也可能到不來的希望,早已經忘了。也因為本就渺茫,變得無所謂了。

至今為止,那峰崖上沒有人下來過。高峰上的聲音,喪失修為後也無法聽見。

因此,當一雙著綠色布靴的鞋子突然出現在面前時,讓她以為是幻覺。直到那雙綠布靴行近至面前,直到綠靴的主人緩緩蹲地,直到一張有著酒窩的甜美面龐清晰可見。

李真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麻木的任由面前的女人打量自己,麻木等待。

“乾爹說你的資質尚可,雖然聰慧有所不足,但好在心志堅定,將來起碼不致辱沒了本門名聲,所以讓我代你一起走。”女子的聲音如同臉上那雙酒窩般,甜。

尤其那對忽眨忽眨的明亮大眼睛,分外惹人注目。

聽得這話,李真的眸子逐漸有了些許色彩,虛弱之極的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道“無情師姐,帶他來了嗎?”

女子沒有回答李真的問題,準確說不及開口,另一個蒼老卻絕非無力的聲音已然傳至道“她永遠都不可能把那人帶來了。已經死了。”

儘管早已做過心理準備,聽到這話,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滑落。這般多日不飲不食,竟還是有眼淚的。

“是我害死了師姐……”如淚水般,聲音混雜著內疚和悲傷。

那女子卻是掩嘴笑將出聲了,臉上的酒窩更見明顯,笑的讓悲傷內疚者只感莫明其妙。

女子笑著,同時起身行開,一名銀髮鬚眉,看似有近千歲的老者映入李真眼中。雖是老者,卻一點也不讓人感覺慈祥,那半閉的眼睛,只讓人看到空洞,無邊無際的空洞。

比死人更可怕的目光。

老者身旁,便是那名面色蒼白似鬼,冷漠無情的男子。此刻雙手負背,渾然沒有注意過虛弱近死之人。

當圈圈不知是誰所施放的藍光撫過李真全身後,原本虛弱的身體瞬間有了精神。

“您是太上師叔嗎?”恢復精力的李真脫口急問著。

老者卻自顧開口著道“他是我的二弟子花自在。她是我的義女花層樓,日後你該稱呼三師姐。”

李真一一恭敬見禮問好後,終於醒悟過來,連忙跪拜於地磕頭著道“清明真尊坐下大弟子拜見掌教忘情真尊!”

“起來吧,唉……一切都留待回去再說。幾十載歲月,彈指一揮間,等來的終究是這‘果’。”老者的語氣間滿師寂寥之情,神色卻依舊如故,那仿佛永遠睜不完整的眼睛,仍舊空洞的讓人害怕。

花層樓一對明目溜溜轉動,半撒嬌著道“義父,本門規矩,掌教接任之時同時要定下大師兄之位。逝者已矣,我看這大師兄就該傳承給自在才是!”

不待老者說話,花自在已然漠然開口道“師妹好意為兄心領,但本門大師兄之為向來可無卻不可退而求其次,伴隨師父二十余個年頭,如今終於得以正式加入門牆。心下已然知足,大師兄之位決計不敢想。”

花層樓卻撅嘴不滿道“就你膽子小!爭都不敢爭。憑你的資質和本事連我都比不上,當大師兄又怎麼不可以了?本門弟子哪裡還有別人比得上,連李真師妹這點微末本事過去都能當大師姐。義父!”

老者渾然不理會義女的撒嬌行為,自顧佈置起可將眾人傳送千里直到忘情門的虛空劍陣。李真卻因為花層樓似是無心的化而感到難受,卻又覺得對方所言本是事實,全然生不出半點怨恨。

“師妹,師父既然說我資質不足以擔任大師兄,自然有非常道理。”

花層樓眼見花自在這般沒有膽子,心下氣惱乾脆不在理他。又見義父根本不作表示,甚感無趣,也就不再糾纏此話題說下去了。

一陣藍光閃動過後,一行四人原地失去了蹤跡。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0:56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2-12-18 13:20 編輯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六章 請你離開(上)

李真遭遇的變故無情不知曉,仍舊為是否就此放棄任務返回師門的事情煩惱。

天道主已死,屍骨已然焚化,連真正的埋葬之地都僅有蘭家兩兄弟知道。

此刻停留是在沒有什麼意義,不同于豐物和黃予等人,為劍帝三寶而來的三,至今似乎也沒有尋著有價值資訊,變成了蘭傲的護從,每日跟隨進入。

也虧他們能忍受這種屈辱,倘若日後被人得知有過這麼段經歷,真不知臉面往哪裡放了。

心下十分清楚,連帶自己在內,五人的銳氣和鋒芒早已經變得黯淡,誰也不指望和認為能跟二公子一戰。

因為五人均不笨,懂得思考也就不會魯莽,換一種說法則是,變得懦弱,猥瑣。

當然是這樣,否則怎會當真甘心在這裡當一個婢女?住在這麼一間不算房子的屋子,身處這種庸俗的喧嘩,做著卑賤的,每每夜深人靜念及身份和過去就生出荒謬感覺的工作。

只是因為懦弱,因為明知戰不過依雲,更戰不過二公子,只能隱忍,等待,等待這一切改變的那天,等待那個機遇。但無情是在不想繼續這麼下去了,二公子的生活實在,實在太瑣碎庸俗。

尋常時候,會跟其它身手好的人一般外出打獵,當日必返。帶回的獸肉會由蘭韻帶著自己和依雲主僕三人人在穀內的市場出售或是直接交換其它生活所需品。

白天,無情和小花姐妹在蘭韻教授過後,早已經完全接下穀外田間的工作。其實說二公子沒有受到任何特殊待遇,那是不對的,最起碼穀外的那片田園,就是塊難得的好地。

無情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但更先忍受不了的是小花姐妹,那份量不輕的鋤頭將插好的秧苗砸的稀巴爛同時,小花的情緒同時爆發,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著道:“大小姐是不是瘋了!難道就忘記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了嗎?難道天道主喪禮時道主的叮囑大小姐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嗎?”

“放肆.大小姐心下自有分寸,大小姐自幼連杯茶水都罕有親自動手斟,眼下受的苦和委屈不必我們更甚……”

那婢女不說還罷,這般一說,小花的憤怒更甚,雙眼如同要噴出火來般叫嚷著道“你看大小姐每天笑的那個高興,看她每天陪著那狐狸精裁制衣服的專注神情,看看她每天見到那傻瓜的溫柔眼神……不行!我這就要去提醒大小姐,怎麼能繼續這樣下去!”

那婢女眼見拉勸不住,值得以眼神向無情求助,後者輕笑著道“你就這麼走了,不怕那傻瓜回來後以家規懲治你麼?”

一句話,便讓原本激憤的小花沒了脾氣。上一次為鄰居義務挑糞一周的經歷是在可怕的不堪回首,倘若再來一次,小花只決定寧願去死。

“那個該死的,當個農民還有臉折騰什麼家規!哼!”嘴裡這麼不服氣的罵著,人卻已乖乖返回了田裡,不情不願的拾起了鋤頭。

小花不過是抱怨,無情卻十分疑惑。早已是對依雲說過當日在天道主殿的發現,事後更懷疑二公子已經因為當日的劫光修為全失。但至今已過近月,仍舊沒有過任何動作。

及時是謹慎的緣故,也未免太過了。

二公子變臉比便裝還快,但自從那日後,那個殺氣騰騰的他再也沒有出現過那股俯覽天下的強橫能量,氣息變得十分微弱,微弱的如同修煉真氣不過一年的弱者。

除此之外,從蘭韻口中得知,過去獵殺的獸類從沒有外傷,但這些日子以來,捕獲的野獸均是外傷過重失血太多導致死亡。這一切的一切都分明表示著,二公子的修為不再。

但依雲不動,無情也好,豐物,黃予和真空他們也好,誰都不敢真的動手驗證這種推測。

生命只有一條,早已懂得謹慎的眾人,也早已沒有了勇氣。

三人忙碌罷了田間的粗重活後,彩陽已經西墜。返回二公子居,噢,三人眼裡那是傻瓜的破房子。一個擁有強橫實力哪怕賣武為生也不必過這種艱苦生活,卻偏又一直,似乎打算永遠這麼過下去的人,不是傻瓜是什麼?

黑石圍牆內,蘭韻不再,該是如往常般接著些縫製活計,還在哪戶人家裡忙碌著呢。二公子同樣不在,這些天穀外出現一隻成精的凶獸,沒有三,五天是回不來的了。

原本只該依雲帶著的屋子裡,卻多處一人,衣著華麗的蘭傲。早已察覺三人的趕返,此刻正笑望著推門後一臉錯愕的三人。“奴婢們不知道主駕臨,還請恕罪。”小花告罪著,輕手帶上了門,率先舉步回了院中。

無情卻沒有這般規矩,當即運功竊聽著房內聲響,卻竟沒有遭遇任何防備意識的阻隔。

“蘭韻也該回來了,我不便過多逗留,否則怕是會給你造成困擾。希望明日能在大殿見到你的美麗身影。”

“多謝大哥厚愛,但帝不在,獨身前往大殿是在不妥,不願惹人非議。”

蘭傲聞言輕笑著道“依雲,你絕無法甘心繼續這種生活。二弟不會幫助你實現野心,你們下嫁蘭家的目的我非常清楚。你如果跟了我,等若實現你稱霸大陸的目的,倘若不,那豈非在逼我作出絕不願意作的事情麼?”

“大哥多心了。”依雲語氣沉著之極,仿佛當真不知所言何意般,前者大笑不止。

依雲似乎被這笑聲激怒,語調猛然一變著道“大哥莫非以為帝修為已失便能對我為所欲為了麼?”

蘭傲笑聲更甚,語氣玩味著道“看來二弟並不信任你啊,否則你也不會這般枉自猜測。”

依雲反唇相譏道“大哥對帝也不怎麼信任,自從父主過世後,那一日不派遣心腹監察動靜。”

蘭傲語氣溫柔著道“弟媳這就錯了,便是我有此心也不會做這等愚蠢事,二弟豈是他人所能跟蹤?我這麼作,不過是想知道你的事情,擔心你受到別人騷擾而已。”

“大哥豈非自打嘴巴?放眼懲處之地,除了一身霸氣的大哥外,誰還敢打帝女人的主意。”

“弟媳的言辭如美貌般絕無僅有啊。不過弟媳恐怕並不知道西道主日後會給你什麼下場吧,哈哈……”

蘭傲終於招架不住,大笑著離去。

待他一走,小花姐妹已然迫不及待的進了屋內,追問著他的來意。

依雲冷沉著臉卻不答話,沉默半響後反倒朝無情問道“你怎麼看?”

後者心下凜然,已然明白所以至今不動作的理由,略作思索後答道“甚難斷言,蘭傲狡詐多疑,方才根本不受誆詐。處之泰然無一絲慌亂,我是在琢磨難定。”

依雲面露失望之色,輕歎著道“無情,看來你的遠不如我以為的那般細心。這些日子我一隻在等他來,可知為何?”

經這話一點撥,無情眼睛當即一亮,脫口而出道“因為當他來找大小姐時,也就說明對二公子已經沒有了顧忌。”

回應這話的,是個贊許的笑容,小花姐妹卻聽的一頭霧水。

“不錯。天道主逝世後,蘭傲和帝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微妙。原本就有許多人猜忌帝,帝的實力註定他在懲處之地具有無人可及的威望。

試想過去帝身邊既無錢又無人都已讓人無法放心,自我下嫁之後這些都不再是問題。這種敏感時候,蘭傲絕對不會輕易招惹我,極可能因此之故讓本就可能動作的帝堅定決心。

如今他卻來了,已經說明帝讓他不認為是可怕的威脅。方才他的反應也不能夠不正常,相反,是故弄玄虛讓我猜疑難定而已。倘若帝修為當真還在,他的反應必是自信果斷。現在他一定正在部署完對付我的辦法,所以仍舊要以帝為牽制的籌碼,故意遮掩帝修為喪失的事實,讓我不敢動作,贏取時間。”

無情心下由衷佩服,這等待並非是無限期的,從一開始就有明確目的。自身不能冒險嘗試肯定二公子的修為是否已失,但是可以利用別人來證實這點。

蘭傲就是這個人,也是個遲早都一定會來的人。

小花姐妹聞言興奮之極的道“大小姐,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好?”

“無情,命你儘快聯繫豐物等人,一併摧毀谷內不知名的逆天陣法,而後與我匯合直接殺入天道主殿。小花你們兩人即刻出谷接應父親在谷外安插的棋子,務必製造足夠大的混亂讓外面人馬無法趕至接應,不管死多少人,都必須做到!”

依雲說著,已然更換起衣裳,冷冷道“他急切需要時間,我便根本不給他時間。只要蘭傲死,即使為此讓事情變得稍微困難些,卻也值得。”

“那麼二公子呢?”無情插話著道,儘管心下已經知道了答案,卻仍舊忍不住開口詢問,觀其這些日子的表現,可能不過是假裝,但也極可能是真的傾心于二公子而甘心這般陪伴左右。

“帝他……闖過了蘭傲那關再說吧。既然已經知道他的所持,所謂的成精凶獸恐怕根本就是獅神所偽裝,等待帝的必然是個致命陷阱。”

無情心下有些愕然,方才卻沒想過此節,隨即想起蘭韻,不由感歎她是在很無辜。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七節 請你離開(中)

  是夜,天道主殿內以及谷內不少地方幾乎不分先後的響起巨大爆炸聲。許多人在這之前親眼看到各種體型巨大卻無實體的怪獸,妖靈形體。

  一時間,讓人誤以為妖魔聚會。

  隨後不久,天道谷內部分地方火光沖天,而後天道主殿那亮起陣陣各色強光,似是強大的真氣能量早就。谷內一眾人等完全不知發生何事,只道是妖魔襲擊。

  相較於天道主谷內的熱火朝天,天道谷外百里之外的山群起伏中,就顯鍀太安靜了。

  根據谷內獲鍀的關於成精凶獸線索,二公子一路追蹤搜尋數日,最後進入一處瀑布後的石洞穴,當穿越長而曲折的通道,進入一片谷地後,中央處的那頭宏偉高壯的獅神,讓二公子臉現訝色。

  原本通過的谷道內傳出陣陣轟隆聲響,顯然道路已遭堵封。四面被崖壁環抱的崖壁,陸續發出爆破聲響,一條條人影相繼從中飛躍撲出。

  共計三百二十七人。

  二公子神色冷沉的掃視埋伏的人馬一圈,最後落至獅神背上的那名女子,一個熟悉的女人。

  「大嫂,大哥帶了什麼話給我?」

  穩坐於獅神背上身着勁裝的女人,卻不就是蘭傲結髮妻子是誰?此刻輕攏着長髮,語氣溫柔的道「二弟,原本傲應該殺了你。但是父親有遺命。」

  女人說着,受傷多處一張流動藍光的法符,繼續着道「這是給你的。有了它,懲處之地的結界便攔你不住。你可以帶上蘭韻以及任何你想帶走的人一起離開這裏,當然,依雲例外。永遠不要回來,傲並不想殺你,我也不想,不要逼迫我們違背父親遺命。」

  「大嫂,大哥若要我離開,一句話便可。但是依雲也是我必須和想要帶走的人,在懲處之地,自己女人都無法保護的男人,活着也只配讓人恥笶。更是父親自小教導我們不可忘記之事。」

  獅神背上的女人搖頭歎息着道「帝,不要如此固執。你哥哥從小就讓着你,為一個依雲你已經太傷彵心了。不過是一個有野心的漂亮玩物,你便不能讓彵一次麼?你該知道,堅持要帶她一起走,你再也離不開乘除之地」

  女人說着,揚揚中的法符,其中的億思很明顯,毀滅此符,縱使殺的出這裏,也殺不出懲處之地,將面對的是于蘭傲不死不休的結局。

  「有必要嗎?帝。況且,修為已失的你,連這一關都過不去。」

  人群中不知誰帶頭喊叫着道「夫人!二公子居心不良,加上那億圖反叛的西道主長女,切不可心軟放過阿!道主重情重義不忍對彵下殺,但屬下等怎可不替道主考慮,縱使日後因此被道主責罰,雖死無怨!」

  當即又有人接話着道「是阿!二公子假億應允離開,一旦放虎歸山跟那妖女匯合,後果不堪設想!」

  ……

  獅神背上的女人幽幽道「帝,你看到了。傲是頂着多少壓力堅持要給你這個選擇,假如今天不是我親自來,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帶着蘭韻離開這裏吧,外面的天地更適合你,忘記這裏的一切,包括依雲。」

  二公子那張冷沉的臉仍然如故,沉默着イ以在思考,片刻後忽然道「大哥是否已經尋過她?」

  「不錯。」

  「谷內必定有變,符給我吧。我會帶着蘭韻和依雲離開,大哥不該着她,必定讓她再無顧忌,無情等人根本不是這裏的人,谷內的陣法必然被首先破除。大嫂帶着谷中高埋伏此地,谷內形勢一變,如何應付?」

  「帝你多餘擔心了。傲若無十足把握怎會輕易發動,別說區區依雲,即使你修為未失,殿內隱藏的陣法也有把握將你困住。」

  二公子聞言瞳孔猛然縮,終於色變,脫口而出道「九魔束神陣!」

  獅神背上的女人婉然一笶道「不錯,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顆人心外加真氣丹祭奠發動的究魔束神陣,這就是天道主殿的最終秘密,任誰踏入陣法範圍內都別想能繼續操縱天地真氣。」

  環抱低谷的崖壁上,一隻體型極小,イ以熊イ以虎的棕色小腦袋,從縫隙中探出,圓溜溜的大眼睛朝下方探望半響,繼而小心翼翼的順崖朝下爬動,渾然沒有驚動低谷內聚集着的任何人。

  轟隆隆的黑雲四面八方的朝天道谷上空聚集,遮掩間已然讓天地陷入一片伸不見五指的黑暗,緊隨着,暴風雨傾盆而下,暴雨來的太忽然。

  方於依雲匯合,朝天道主殿堂衝殺的無情等人不約而同的道「這雲來的很奇怪,充滿殺伐怨恨氣息,大家小心!」

  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接連有倒地痛哼的聲響,只有那天空不時閃動的雷電,忽而照亮殿堂大門前兵器反射的寒光。

  高大而充滿象徵億義的殿門,終於被推開,依雲領先踏入,長蛇般盤旋直上的階梯下,一臉肅殺之氣的蘭傲雙緊握着那柄大劍。語氣中滿是憤怒的道「殺!一個不留。」

  環繞其周圍的幾十個大漢應命朝大門蜂擁撲上。

  步履款款的依雲抬輕整長髮,嘴角揚起一抹冷笶,雙突楊。一片由菱形金屬製成的暗器,鋪天蓋地的朝撲近人群罩落,陣陣金屬交擊聲響夾雜着痛哼慘叫聲後,那尚不及撲近的人群,紛紛斃命倒地。

  「大哥,這麼點人實在不夠我殺。」

  話音放落,半空中的殺氣驟然壓下,跟隨進入殿內的無情等人齊齊抬頭望去,不由心下一驚。整個殿堂高空,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的人,如蝗蟲群般朝眾人壓下。

  「不對勁!」黃予驚聲喝道。

  眾人身後的殿門,猛然關閉。

  殿堂內百零八層的房間內,蘭傲左右各擁這名赤身裸體的女人,身前分左右整潔的站列着三十六號魁梧健壯的大漢。但這些血氣方剛的男人此刻並沒有將視線落在肉色上,齊齊凝視着中央高出的法朮屏障,裏面清晰映照着殿堂內的戦況,以及那一連肅殺之氣的假蘭傲。

  「道主,這陣法真是厲害!要不是如此,那妖女的暗器還真是可怕的駭人,難以對付。」

  蘭傲神色不見鍀億的道「靠這個不足以收服她,因為她仍然不會絕望。谷外的事情最好不要出差錯,要不着痕跡的放那只老狐狸入谷入殿。老狐狸沒到之前,就讓這幾個本事了鍀的人跟幻象好好玩吧。」

  「道主神機妙算!只是夫人那邊……」

  「休要廢話!二弟的事情早有決斷,一再為此多言,莫非想要迫使我改變主億不成?記清楚自己的本分,誰再敢為此事多一個字,自個到谷外找處風水埋骨地吧。」

  面對蘭傲的怒氣,出言之人連忙跪地表白道「道主息怒,屬下忠心耿耿,絕不敢冒犯道主神威……」

  三個時辰後……

  五個時辰後……

  大殿上空蝗蟲般的人群仍然沒有減少的跡象,地上堆積的屍體不知被什麼法朮焚燒的連灰塵都不見留下。

  眾人早已知道不妥,但卻苦無破解之法,只能這麼不停的殺下去,即使明知道可能永無盡頭,也已經無從選擇。

  「掩護我!殺死蘭傲!」依雲終於決定改變眼下的處境,無情等人毫不猶豫的應命照做,這是眼下的唯一轉機。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1:01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八節 請你離開(下)

在豐物,黃予等人的努力下,終於在不斷墜落的人潮中開出一條通道,擠近了天道主蘭傲,變故突起。

那柄寬大的霸王之劍,在其發揮下迸射出強大駭人的力量,失措之下,便是依雲亦被這股力量震退數步,撞的數人暴體斃命方才拿住勢子。

‘蘭傲竟有這等強橫修為?’

眾人此刻心中無不為這驚人變化感到詫異。

依雲再度合身撲上,雙手掌中已然各多出柄流動紫光的短劍。

一時間,紫光四溢。

一時間,紫光四溢。

照亮了因天變而陷入黑暗的低谷。

獅神背上的女人語氣中藏著遺憾道“帝,既然你還是決定動手,那麼你就永遠離不開這裡了。”

眼見女人說著,便要運功毀去手中的法符,黑暗中一條被棕色朦光包圍的影子,速度極快的劃過,那張法符已然不見,女人痛哼著捂住手腕,那上面赫然有個穿透骨肉的牙洞。

“小吃你這個小混蛋!”女人又急又怒的罵著,始作俑者嘴裡叼著那張法符,已然穿過二公子雙腿空隙,轉眼便已順著崖壁朝上攀爬遠去,不見蹤影。

“殺了帝!”

命令聲出,早已等待不及的眾埋伏者紛紛施展法術附加於兵器之上,喊叫著蜂擁撲上。

二公子手中的怪劍,一直讓許多人感到不解,真正瞭解其戰法的人本來就太少,那樣一柄根本無法把握的劍,莫非是柄純粹靠真氣催動進行戰鬥的法器?

不是。

劍刃於第一把揮至的大刀觸碰瞬間,刃身瞬間彎曲,彈開卸去大刀附帶力量的同時,更將其中絕大部分力量盡數借去,這股力量順著劍體另一部分的旋轉,瞬間轉移。

原本被夾著的那頭,就勢取代攻擊之用,割飛大刀主人的頭顱。另一頭劍身已同時被二公子夾緊,就勢一偏,毒蛇般鑽入另一人咽喉,繼而斜割破體而出,迎向另一柄劍,彎曲,彈開,卸勁,借力,入體,瞬間完成。

仿佛一個永遠迴圈不變的過程,帶著那四散溢出的紫光,奪取一個個靠近的敵人性命。

這絕不是一柄廢劍,而是一把根本不需要握柄的毒劍。

“二公子不愧是二公子!”獅神周遭的一個男人由衷感歎著道,同時示意一旁數人發動遠距離仙法。此刻眾人都已明白,倘若憑藉近身搏鬥,恐怕人數再多數倍也不可能傷著他一根頭髮。

天道穀內誰人不知二公子天生神力,縱使不動真氣其身體蘊含的力量也非尋常修煉高手所能比肩,眼下能想要殺死他,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引動天氣真氣的力量而已。

二公子每一腳的踢出,中招者必定被衝力震死的同時,撞死撞傷撞倒身後直線上一排列的同伴。再魁梧高大的身軀在他面前,都如同是沒有多少重量的小石頭般,只需輕手一揮,便能將之彈開十數尺。

人牆,失去了主要作用和意義。完全無法對他的行動產生什麼限制。

“大嫂,回去吧。這群雜碎從我九歲起已不將他們放在眼力,縱使我蘭帝修為盡失去,但人卻未廢,縱使今日嫂子你也出手,也根本奈何不了我!”

戰鬥中的二公子語氣中不見絲毫緊張,好整以暇的讓人不敢相信。

獅神背上的女人感慨萬分得到“難怪傲總說,父親悉心教授的傳人,絕對不是尋常所能看到和理解的強大。面對這麼多精修真氣百年甚至兩百年的好手,竟然也敵不過你單純的血肉之軀。但現在的你,不可能從傲手中帶去依雲,放棄吧!”

與此同時,法術已然準備完畢,只見一條渾身燃燒著火焰,高達三丈的麒麟獸一聲吼叫,夾帶著燃燒沸騰的火焰,朝著二公子奔撞過去。

火焰麒麟來勢洶洶,眼見便已奔近,二公子不退反進,握劍正面撲上。手中那柄紫紅怪刃一閃便已貼上麒麟額頭,原本周遭燃燒著的火焰當即無力熄滅,蘊含著非人巨力的拳頭緊隨擊打在刃身一面。

原本其勢洶洶的麒麟獸當即慘叫一聲,諾大的身體整個離地朝後拋飛,一路撞死數名閃避不及的人。二公子身形緊隨追上,雙拳交握一起,淩空朝麒麟獸背部狠狠捶落,一聲慘叫聲後。那只尚未落地的麒麟,受此重擊,整個身體狠狠撞穿黑土地面。

地上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洞,讓人一望之下,頓生寒意。

二公子人已夾劍與指間,雙足穩穩立地。

這變故,驚的一眾人無不目瞪口呆。誰都知道二公子天生神力,卻誰都沒想到竟然神力如此。

“罷了,嫂子。我也不想把這群雜碎全殺絕,畢竟日後大哥的基業他們多少還有些作用。我這便趕回去,帶蘭韻和依雲離開這裡,希望嫂子不用驅使坐騎追趕。它得來不易,如非必要是在不願就這麼殺了它。告辭!”

二公子話一說罷,整個人朝著崖壁撞入,轟隆聲響中,大片崖壁石塊爆裂墜落。

“二公子他……他……他竟然以血肉之軀開山破崖!”

狼狽不堪的低谷內,除卻這個顫抖的聲音外,一片默然。

依雲全身衣發均被汗水浸透,從未如此狼狽過。蘭傲的強大卻是出人意料,但也並沒有讓全力出手的依雲費多少功夫,僅僅三招,陣內的那個假天道主已然抵擋不及那對快極的雙劍,雙手臂接連被短劍釘入牆壁,而後脖子被那雙美麗的手掌扭斷,整個頭顱被硬生扯開,摔落在地上。

這場面讓高處觀戰的蘭傲為之讚歎“果然厲害。多虧父主自幼教導,霸王的無功再高也絕對要記住那是為了自保,拼命的事情如非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因為對實力太自信去投身戰鬥。”

懷裡的女人聞言卻安慰著道“那不過是陣法製造的幻象罷了,道主的真正本事絕不止如此。”

聽著大笑,繼而坦然道“不,同樣走不出三招。也難怪父主那麼喜歡她了,除卻二弟,懲處之地真沒有任何人能憑實力打敗她。”

但蘭傲無需親自動手,依雲的狼狽並非因為跟陣內幻象激戰所致,而是持續消耗真氣得不到補充,體力消耗過劇所致。

大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殿那的諸般幻象似乎都已消失殆盡。蘭傲的屍體仍舊被盯在牆上,似乎死不瞑目的眼睛圓睜著,蹬著冰冷的地板。

踏入大殿的人,是西道主及一眾心腹。

看清了殿堂內的情形,西道主那張成熟英俊的臉上流露出無法壓抑的笑意,虛弱之極的依雲心下一寬,任由被其抱入懷中。

“雲兒,做的好!不負為父期望。不過,二公子蘭帝呢?死在何處?”

依雲神色平靜著道“他修為盡失,此刻不知有否闖過蘭傲設下的埋伏,但已經沒有威脅了,父親大可寬心。”

西道主聞言微笑道“那就最好。雲兒,今次辛苦你了,好生休息吧,以後的事情交給我……”

話音尚未落罷,依雲悶哼一聲,整個人極力朝後飛退,卻軟弱無力的踉蹌數步,坐到地上。目光緩緩落在小腹上那自後背穿插出的深綠色短劍尖上,最後一臉詫異的緊盯面前的父親,顫抖著的嘴唇連一個字也無法問出。

大殿的門,猛然緊閉,卻已無人在意。

“想問為什麼?你是我的女兒,實在不想就這麼失去你。可是,天道主殿記載了太多關於外面世界的事情,你總有一天會知道。那時候你一定想離開這裡,而且還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我!即使真不殺我,也不能讓你離開,讓地魔門那夥依家的人知道當年我叛逃至此,我必死無疑。”

“別怪為父,之怪你不該生作依家的女人,為父信不得你。黃泉路上你不會寂寞,你妹妹早已經在下面等著你了。”

無情撲至依雲身前察探著傷勢,心下一陣絕望,地魔門腐魂散,匕首貫穿氣海,摧毀了依雲體內真氣結丹,兩重效果之下,即使能引動天地真氣,一身修為盡廢也是回天乏術。

“地魔門依家的女人無不狠毒,弑父殺夫從不猶豫,但你卻比她們更加不堪!”憤怒出聲的卻是豐物,儘管心下對依雲一直抱著敵視,但此刻卻忍不住為西道主的狠毒激怒。

依雲失聲輕笑,淚眼迷離了雙目,形態若顛。

喃喃囈語般著道“你真是我的好父親……你真是我的好父親……”

如此半響,神色猛然轉寒道“無情!你們走吧,這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劍帝三寶,只有一寶,魔尊袍。你我相遇也算有緣,便算是臨別贈禮吧……”

依雲說罷,揚手將一件不知從哪裡掏出的黑色長袍扔進無情懷裡,後者一時愣住,輕聲道“你……”

“我修為已廢,計算不死在他手上,被你們救出,難道你們就會放過我這個邪魔了?一樣生不如死。倘若你覺得欠了我人情,便把我跟帝葬在一起吧,佩讓我傾心的人也僅他而已。”

無情聞言,不假思索著道“豐物,我知你們為三寶而來。這魔尊袍我不要,給你們。但是我等天玄門中人,怎也不能欠一個將死邪魔人情,殺光他們便算還依雲這人情吧!”

氣若遊絲的依雲,屈腿就那麼坐著,一身浴血的小花姐妹此刻分左右擋在身前,態度已然很明顯。

西道主冷哼一聲著道“本來也不會放過你們,否則地魔門一樣會知道此間的事情。全部殺了!”

戰鬥,再度觸發。
ericcheungxx 發表於 2011-7-3 21:03
第二章 不知對錯 第九節 美中不足

藏身于戰場之外的蘭傲,大笑出聲,“真是有趣的變化,不僅讓她徹底絕望。更意外的多出劍帝之寶。”

一人接話著道“道主,那幾個人萬一沖了出去改如何是好?”

“笑話,九魔縛神陣若讓這麼幾個人逃的出去,憑什麼被列為三大魔術?”

一人又道“道主所言極是,只需道主一個意念,這群人的真氣再無法運作,喪失真氣的它們不過是螻蟻罷了,還怕能飛上天去了不成?”

殿堂內的激戰,並不十分激烈,西道主那數百年的強橫實力根本不是無情等人所能抗衡,不過片刻功夫,修為遠不及豐物等人小花姐妹,雙雙斃命在依雲身前,只為替她抵擋那強大的法術攻擊。

而無情,豐物,黃予三人,盡皆重傷,無力再繼。

黃予環視周遭斃命的三名同伴,淒然道“我們四門高手盡出至此,沒想到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三十一人出行,如今死剩三派大師兄,連真空都已然喪命,若非他方才拼命抵抗接下最多壓力,三人此刻哪裡還能活著?

一擊得手的西道主冷笑,高聲道“憑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後輩,也敢妄想敗我?懲處之地若非有個蘭長風,誰又配跟我一戰。”

豐物遭此慘敗,本已不忿,聞言反譏道“跳樑小丑,也就只能欺負我們這些後生晚輩罷了。自己女兒敵不過不說,跟蘭長風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卻還有臉再次大放厥詞,虧你老臉夠厚!”

西道主不以為然道“無知後輩,枉你們還是天玄門的人,竟然不知道蘭長風是誰!別說是我,就算是天玄大帝也絕不敢認為敗給他是中恥辱。閒話也不多說,殺了它們,就任天道主還需要做很多事情。”

環繞其周遭的好手聞言領命前行,眼見便要出手,大笑聲響在殿內反復回蕩,原本身首異處的蘭傲,頭顱自行飛回接上,眨眼便已如同不曾受傷過般穩立壁前,牆壁上那對原本短劍上的血跡,早已沒了。

仿佛,根本不曾死過。

西道主見此異像,反應全不同於旁人的驚詫般,而是臉色難看,冷汗不斷,嘴裡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九魔縛神陣!”

此言一出,連帶依雲在內,無情等人無不色變。

“哈哈哈……西道主果然見識不凡。依雲,現在你可明白?當日你以為是確定了自己的籌碼,卻不過是正中我算計,你以為我仍舊需要實踐對付你,其實對付你的部署早已存在。”

聽得這話,那本已倍受打擊的心,終於灰了。

原本氣勢淩人的西道主,此刻卻瞬間變臉,撲通一聲跪倒地上,磕頭不斷,語氣恭敬得到“大公子的昔日天道主之傳,智謀修為無不讓人拜服,老夫妄想那天道主之位實屬無知可笑之極。從今以後,只要大公子在任一日,老夫便絕不敢有絲毫他想!”

蘭傲聞言大笑道“難怪父主當年就對我說,西道主是個極為拿得起放的下,識時務的聰明人,今日一見,方知不虛啊!不過,你當真從此忠心?”

與此同時,那復活的蘭傲幻象,猛然撲近,揚手便朝西道主頭頂砍落,卻無絲毫殺氣。

下一瞬間,西道主的頭顱半個就那麼被切去,圓睜的眼睛滿是憤怒和驚愕,不甘。

這變故出乎所有人意料,西道主怎會毫不抵抗的任由人宰割?

蘭傲輕手擦拭著劍上血跡,笑道“你們很奇怪?一群笨蛋,他以為我在試探他的忠心,他以為我殺了他會難以壓制西面的順利統治,他當然不會閃避。反抗也不過死路一條,這老狐狸自然選擇冒險求生,可惜,我算計的就是他這層心理。”

蘭傲說罷,冷冷道“笑話,待我娶了依雲,輕易可在把他兒子捧起繼任,何須大動干戈?少他,無妨!”

這不能說話間,西道主進大殿的人馬,已然被蘭傲現身的屬下接連殺死。不知何時昏迷過去的無情,體內的真氣丹在無力反抗之下,首先被人以邪惡功法抽離,奪走。

豐物和黃予見狀卻奮力朝殿門沖去,試圖逃逸。

意外的卻是,沒有任何人伸手去攔,因為誰都知道,此刻無法動用真氣的他們,不可能撞得穿那殿門,殿壁。

蘭傲的注意完全落在依雲臉上,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殿門處爆炸聲響起,爆飛的金屬塊程度不等的將恰巧沖至的豐物和黃予創傷,那爆後形成的洞口(奇.書.網-整.理.提.供),現出二公子那張冷沉的臉。

兩人哪裡還管其它?捂著傷處,雙雙穿過洞口,頭也不回的就那麼去了。

見此變故,蘭傲微驚,繼而露出好笑神情道“二弟,你看那兩人的運氣是否好的可以?”

蘭帝聞言淡淡接話道“確實不錯。大哥,無情是我的婢女,依雲是我的女人,我來代她們走。離開這裡,蘭韻她在哪裡?”

蘭傲仍舊維持著笑容,沉默片刻,才開口道“原本我是打算把她詐到安全之地,但是非常不幸。那幾個雜碎加入不久,還以為她無足輕重,竟想玷污了她,體驗二公子女人的滋味。韻那傻丫頭自知無力反抗,竟然縱身跳進火場。”

“大哥你在說笑嗎?”

原本微笑著的臉,猛然變色,勃然大怒道“誰他媽的跟你說笑!若不是為了你,哪裡會高手盡出,跑到那等偏僻之地,讓那種小角色去詐韻?若不是你過去得罪人無數,飛揚跋扈,哪裡有那麼多人恨你,連你身邊的女人都不放過?

早跟你說過,一群雜碎你總他們計較什麼?看誰不順眼你就打,稍微冒犯你就殺!現在呢?現在呢?你去殺啊,殺光所有人把她救活給我看看啊!當年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是怎麼保護她的?”

蘭傲怒氣衝衝的說著,揚手便給了依雲耳光,歇斯底里的吼叫著道“就是因為這個賤貨!你為這麼個賤人跟我爭搶?否則我哪裡會非要對你下手不可?

你明明知道我承受的壓力有多大,這個賤人之所以堅持留在你身邊,為的就是激化穀內所有人對你的敵意,讓所有人逼迫我必須表態。她害死我們父母,害死蘭韻,你今天還要來帶她走?休想,我這般精心設計,至今才動未得就是讓她被生父廢去修為,未來的歲月我會讓她生不如死,後悔為何是個女人!”

說著,揚起一腳將昏迷的無情踢至蘭帝腳邊,恨恨道“她你可以帶走,馬上給我離開懲處之地。永遠不要回來!”

“韻的屍骨在哪裡?”

此言一處,暴怒的蘭傲竟反常的冷靜下來了,一臉疑惑之色的道“不對!其時這賤人和手下恰巧動作,我又悲怒攻心未曾多想,當時清理火場根本沒有發現屍體,初時以為被燒化了,如今想來卻是不對。”

二公子聞言冷冷道“那幾個人在哪裡?普通房屋著火根本不可能燒的屍骨盡皆成灰。”

“那幾個人連帶他們所有親戚全部被我殺光了,屍體仍落崖後。我沒有詐你,實情卻是如此。”蘭傲沉聲回答著,一臉的疑惑不解,似乎確非說謊。

“蘭韻沒死,一定被人救去。或許,並非是懲處之地的人。”

蘭傲疑惑反問道“理由?”

“不久前小吃曾見十數個禦劍飛行的修煉者破空朝穀內方向而至,初時我以為是西道主所布暗棋。”

“莫非是跟當年保護韻至此地的那兩人有關係,那些人突然至此根本就是為尋找她?但這麼多年了,那些人怎會恰巧這時候才趕到?”

“我總會找到她的,大哥,讓我帶走她們。”

蘭傲聞言臉上再度現出怒氣,又氣又恨著道“好!你至今仍舊這麼顧著這個狐狸精。憑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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