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睡美人1/2(朱雀記)
“你是誰?”那個美麗的仙女玉肩微抖,看著就像無辜的小祟羔一樣,有若片水般的眼瞳裏含著淚水,十分可憐。
易天行這才想到自己還是全身赤裸著,在人間的時候,他裸慣了,所以一時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但想來仙女姐姐忽然看見一個全裸的大男人,估計受嚇不淺。
但他忽然想到,您能裸,咱憑啥就不能裸咧?book.waptx.com
他瞳中微光一閃,心經品觀之法掃過那位半裸仙女的身體,微微皺眉,這位仙女看著柔弱,但境界著實低,竟似乎比陳叔平還要強些。
天哪有這麼厲害的仙女?
也只能怪自己孤陋寡聞了。
他趟著湖水,向岸邊走去,離那個仙女越來越近,那仙女見他走了過來,嚇得更是不輕,渾身抖動著。
“不要過來!”
仙女柔弱的臉頰上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如此楚楚,誰不憐惜?
易天行為難地笑了笑,解釋道:“這位妹妹,在下誤闖此湖,還請原諒則個。”自然而然的,他一入天界便開始學古人說話。
那仙女妹妹忽然抬頭偷看了他兩眼,臉上紅暈一現即逝,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說道:“煩請仙官轉身少許。”
易天行醒悟了過來,一拍腦袋,便轉過了身子。天下書庫
……
……
湖水很清,易天行站在水中轉過身來。把自己的光屁股亮給了仙女妹妹。
他地唇角泛起一絲微笑,似乎猜忖到了什麼。
果出其所料,湖水忽然一震,水流裏一股勁力從他的背後殺了過來!
那道隱在水中的暗勁。乃是最正宗的仙訣!
易天行腳掌一踏湖底淨石,輕喝一聲,身體破水而出,在空中急旋,灑出滿天水花,而他地人也借此旋轉之力,如同一個陀螺一樣,猛然向那個半裸的仙女撲去。
仙女柔弱,此時的臉上卻是顯出了驚愕的神色,似乎想到易天行的境界足以避開自己的偷襲。
但旋即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狠意。雙手在胸前一召仙訣,一股淡淡的氣息從湖面上攏了過來。集在她的胸前。
她這一施法,一直護在胸前的濕內衣自然落入水中,一片白晃晃地春光蕩漾著,落入易天行的眼中。
電光火石地一刻。book.waptx.com
兩個人同時在湖面上消失,卻在下一刻卻又同時出現在湖面上,重重地摔入淺水灘裏。
……
……
出現之時,易天行已經像一個八爪章魚一般纏住了全身赤裸的仙女。手摟著對方的背,用自己的胸膛壓住對方的柔軟,雙腿絞著對方的大腿。
他如今的境界已經足以在須臾時刻內做出足夠快地反應,更何況這位仙女的暗算他早已料到,以有心對無心,自然占了上風,以極快的速度,以強悍的力量生生制住了這個看似柔弱,下手卻毫不留情的仙女。
重重地摔在淺灘上。此時易天行與那位仙女都沒有穿衣裳,赤裸著糾纏在一起,畫面看著十分香豔。而易天行感覺身上壓著的那有若凝脂般的柔軟滑膩身體,也是有些爽。
他懷中的仙女眼若丹鳳,輕輕一眨,瞳中卻是發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來。
易天行不知道這道光有何厲害,不敢怠慢,一低頭,便重重地砸在仙女脆弱地下頜。
一聲痛呼,仙女妹妹眼中淚珠直下,口中卻是喚出一道仙訣,召出一柄小劍,自天而降,狠狠劈了下來!
……
……天下書庫
易天行此時正抱著滿懷軟玉,舒服的很,心裏卻是想著要看看這天界的人物到底修煉到何等地步,眉頭一皺,便沒有讓開,任由那柄由天而降地小仙劍劈在自己的後背上!
一聲悶響,非金玉之聲從他的背上響起。
那柄小仙劍砍在他的金剛之身上,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反而仙劍上的靈氣卻全然震散,仙劍慘然無力落入湖水之中。
仙女妹妹哪料得這廝竟然如此厲害,眼中露出驚怖神色,喃喃道:“你究竟是誰?”
一連串動作,易天行已經明了懷中這個赤裸著的仙女看著柔弱,其實心志堅毅,一刻也沒有停止殺了自己的念頭,不由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位仙女妹妹,我只是偶然來此洗澡,何必動刀動槍的?”
那仙女渾身赤裸被他壓著,身子骨早已酥了一半,心頭早已羞死,再聽著這年景男子在自己的耳邊輕聲說話,更是說不出的心慌,結結巴巴說道:“你快起來。”
易天行臉上微笑著,反正他臉皮很厚,看不出來有沒有別的意味,雙手還是牢牢地摟著仙女,手指下意識地在對方背上滑了一滑,又惹得那妹妹身體微抖。
……
……
仙女嚶嚀一聲,臉上紅暈再現,接著卻是戚容大盛,眼淚汪汪的。
“我的身子都讓你看去了,還摟了抱了……仙女哭泣道:“叫我以後怎麼見人啊。” book.waptx.com
按照傳統的故事脈絡,易天行這個時候應該說,我來負責,你嫁給我好了,然後找個機會把對方正法,再找個機會流露出愁容,說自己家中有個母老虎,偏這母老虎無過無錯,與自己情深意重……自然,仙女妹妹便會忍辱負重,黯然悄悄遠去,於十月之後誕下一麟兒,養到十八歲。再囑附孩兒去人間與自己親生父親相會。
靠,世界上哪這麼多傳統戲劇。
易天行眼睛睜的比牛鈴還大,咳嗽兩聲說道:“看都看了,妹妹莫要慌張。待俺起身再說。”
事情似乎正在向和平地方向發展。
易天行的手指離開那光滑的後背約一毫米,他對仙女的壓制也約微松了一分。
他地頭側向一邊,免得看見仙女妹妹嬌嫩的胸部,所以他沒有看見仙女妹妹眼中閃過的一道寒光。,當
但他本來就沒有被偷襲的准備,因為……他准備偷襲!
易天行霍然回首,一張嘴,一個金色的光點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在極短的距離內迅疾懲大,變成一根小金棍迎頭敲下!
一聲悶響響起,仙女身子一軟。便癱倒在了淺水灘中。
她的雙手正結著一個繁複的仙訣,淡淡氣息裏隱著的強大能量十分可怕。但她根本沒有來得及出手。便被易天行一棍子敲昏了,那些氣息漸漸地散了去,沒入湖水之中。
這位不知姓名地仙女徹底昏了,額上一道深紅的印子,看樣子被打地不輕。
易天行初至天界,不想犯下命案,惹來天界將官的追殺。所以下手有分寸。
他一把扛起光溜溜的仙女,往岸上走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腳掌踏清波,嘴裏咕噥著:“色誘對我不管用。我在人間經常看見自己女徒的裸體,偏生還不能有半絲遐想,早就煉的心如鋼鐵了……敲悶棍這種事情,我是經常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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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外不遠處,是一處宮殿。宮殿並不高大雄偉,但飛簷立柱相映,曲線柔和。看著十分清麗。
宮殿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約摸有七八米高,整體色彩偏著桂色,一些白色地紗幔在宮殿內外十數重門上隨著清風飄拂著,宛如夢境一般。
易天行微微眯眼,發現這個宮殿裏一個人也沒有,放下心來,扛著肩上的裸女往宮殿裏走。
穿過層層紗幔,來到了宮殿深處,那裏地上鋪著木板,木板上並未著漆,透著絲天然的清香味道。木地板上是一大片軟墊,墊子似乎是絲綢之類的物事織成的,坐在上面十分舒服。
殿內很清淨,擱著一個矮矮的茶幾,矮幾上放著些女生常用的妝盒之類。
在殿角隱隱有清香傳來,原來是一株月桂花。
易天行像摔沙袋一樣,把那個仙女兒扔到軟墊上,喘了幾口粗氣,寧神靜氣,讓自己再去想方才肩頭上的柔軟觸感。
……
……
宮中一個人也沒有,也有什麼聲音,十分寂清,只有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輕輕飄拂著重重白色紗幔,置身其間,真是有些飄然之感。
易天行甫至天界,便糊裏糊塗鬧了一出,心境有些跳動,所以此時並不急著去查探天界外面地模樣,反而是在這個知名的宮殿裏呆了下來。
金戒這個時候已經重新套在了指頭上,他想喚空間袋出來,卻發現陳三星送的編織袋沒有金戒地功能。
他只好伸進一個指頭到嘴裏,使勁兒摳著喉嚨,就像喝醉酒後那樣,想把袋子吐出來。摳了半天,一股惡心湧上心頭,他哇的一聲,終於將小書包吐到了手掌裏。
看了看,取下矮幾上的水瓶,走到宮殿行廊外,倒了些水,把小書包洗幹淨,然後取出那身火烷布做的道袍,認認真真地穿好,想了想,把盲眼仙人給的玉符也系在了脖子裏。
回到殿內榻上,他看著像純白的小祟羔一樣人事醒躺在墊子上的仙女,微微皺眉,去旁邊的衣櫃翻了件衣服給她蓋上。
那件衣裳極大,上面煥著五彩,流絲如雲,輕輕蓋住了仙女赤裸的身體。
易天行想了想,緩緩把手向仙女的身上摸去。
……
……
他對天界仙人的身體構造很感興趣。
不是因為別的。從那個空間通道裏經受了天光粒子的洗涮後,他認為天界的仙人應該是靈體一樣的存在,但先前與這位仙女的糾纏,讓他真實地感受到了對方的鮮嫩肉體,所以推翻了這個結論。他很好奇,這些仙人的身體是什麼做的?
金棍敲在仙女的額頭上,雖然只用了一點力量,但居然只留下一道紅印,這個認知讓易天行有些驚訝,看來居住在天界仙人的身體比凡人果然還是要結實一些。
將來不知道要在天界和什麼樣的仙人打架,先了解對方一點,自然把握也就更多一點。
手掌不斷隔著絲緞衣裳撫摸著仙女的身體,能清晰地感覺到掌下的溫暖柔軟……間或觸到更加柔軟的部位,令易天行心頭一蕩。
此時仙女正在昏迷中,易天行不用掩飾,露出自己的本性來。
他的本性……很羞澀,很好奇,滿臉通紅。
手指緩緩在那絲綢衣服下起伏有致的肉體上滑動著,一股暖昧的氣氛開始在安靜的宮殿裏彌漫。
易天行咳了兩聲,天人交戰終於結束,在進行了一場觸及靈魂最深處的自我反省後,他終於依依不舍地把手掌從那迷人的身體上收了回來。
天界仙人的身體組成是一種類似於人類的物質,只不過略微強悍一些……該柔軟的地方還是柔軟,該有彈性的地方還是……很有彈性的。
身體檢查似乎並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易天行占人家姑娘家的便宜,真是無恥。
“起來吧,別裝睡了。”
易天行歎了口氣,先前手指離開仙女身體的一?那,一直鎖定對方的神識微微一顫,明顯感覺對方的神識動了一動,似乎放松了下來。
仙女緩緩睜開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柔唇淡眉,看著十分美麗,這種美麗是一股天然從骨子裏滲出來的清麗,任誰都不能忽視這種美感。
易天行在人間閱美無數,這個閱自然是很單純的閱,而非”曰”,他生平所見,當以泰梓兒最清麗,以蕾蕾媽最純美。
但今天看見這個仙女之後,才知道世上果然有美到極致的妙人兒。第六部梵城 第十四章 寒宮夜話1/3(朱雀記)
那仙女揪住五彩霓裳拉至脖子,可憐兮兮地半坐在地板上,往後退了一段距離,一雙修長圓潤的腿露在了衣服外面。
便是保持著這個容易引發人獸欲的姿式很久之後,易天行仍然是面無表情,愣愣地看著她。
……
……
“你究竟是誰?”仙女知道面前這人心志堅毅,足以抵禦女色誘惑,便不再裝出楚楚模樣,寒聲問道。先前易天行一棍敲昏了她,讓她知道這個人的力量遠在自己之上,所以她並不准備與對方再戰一場。
易天行撓撓腦袋,想了想:“能能麻煩妹妹先告訴我,您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那個仙女似乎十分訝異,她這些年來在宮中經常會遇見前來挑釁生事的登徒子,但從來沒有遇見過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仙人。
易天行瞪大了眼睛,心想您很有名氣嗎?
他忽然有所悟於心,瞳孔微縮,掃過宮殿裏的每一處角落,聞著淡淡桂花香,感覺著宮殿裏的淒清感覺,心裏湧起一絲不安:莫非此地便是廣寒宮?
他扭頭望向如白玉橫陳於地的仙子……眼角忽然跳動一下。
“難道她就是二師叔的夢情兒?”
“此處乃是廣寒宮,難道閣下知?”
仙女妹妹……。應該是仙女嬸嬸冷冷說道。
“果然是嫦娥,難怪境界不低。”易天行有些慌,想到剛才自己的手指頭似乎占了她身體不少便宜,這可是有逆倫常地事情。再說先前打了這美麗仙女一悶棍,似乎有些對不起二師叔,想到此截,年素人色心頓死,趕緊退後數步。
微風拂面,他清醒了過來,才有餘暇想到自己可憐的耳朵和家中那位,由好生後怕,有生以來第一次暗誦阿彌陀佛之名。
……
……
“夢情兒是什麼意思?你二師叔又是誰?”那位仙女微微側頭,露出了小女孩兒一樣的可愛神情。眉尖微微蹙著,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如果易天行不是很清楚嫦娥在廣寒宮已經呆了多少年。那他或許真會以為對方只是個十六七歲,不大懂事的小姑娘。
他咳了兩聲,臉上堆起恭敬地神情:“夢情兒,是人間的話,指的是夢中情人兒。”
嫦娥姑娘恍然大悟,忽然間盯著易天行的臉,緩緩說道:“人間的話?你是從人間回來的仙官嗎?怎麼會誤闖我廣寒宮月海?”
易天行忽然一皺眉。這才想起來先前自己只是在心裏想的,嫦娥怎麼能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一念及此,他輕掐午紋,在自己體內結了道上清雷訣,護住自己的識海,避免他人窺探。
嫦娥果然是在用某種奇妙的仙訣窺探他地思想,此時查探受阻,才將神識收了回來,淡淡問道:“先前的問題。仙將還未回答。”
在天庭之上,近身戰力如易天行先前表現出地強悍程度的,也只有職司護土重責的仙將了。易天行微微皺眉。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他潛入天界是為了某些事情,面對著這嫦娥,他根本不會有一絲半點的信任。
可她已經聽見二師叔三字,天庭的有心人追察下來,定能想到是自己,難道……要殺了她滅口?
這般想著,易天行的眼中寒意漸起,刻意地沒有去看那美麗的月中仙子。
便在此時,傳說中地月宮仙子嫦娥幽幽歎了一口氣,美麗的臉上現出一絲落寞:“也不用說了,先前見著那棍兒,自然知道你是大聖的傳人。”
她望向易天行,忽然察覺自己衣衫不整,恨恨地瞪上他一眼,略有些不自在站起身來,卻當著易天行的面把那件如流雲飛卷的霓裳穿上,衣角袂影亂飛,下面隱有春光,害得年青的易心頭大呼吃消。
“拜見……”易天行在斟酌著該怎麼稱呼對方,既然對方已經點出自己來路,此時再下辣手,未免太不念自己門派與這女子的舊情,只怕自己的師傅大人也會同意自己這麼幹。
“叫我月兒吧。”
嫦娥嬸嬸輕輕一轉,大大的裙擺像五彩地雲朵一樣散了開來,偶爾露出那如玉筍般的小腿,香豔至極。
易天行此時心裏的感覺很奇怪,明明知道面前這位已經在廣寒宮裏呆了很多年,但看著她嫩嫩地臉頰和那純然無害的神情,總覺得她是一個小姑娘——所以他很快接受了月兒這個稱呼,月兒妹妹和嫦娥嬸嬸相比,肯定是前者讓他更加舒服一些。
……
……
雲兒散開複又落下,月兒姑娘坐在地板上,裙子鋪灑在她的四周,就像是花瓣圍著花蕊。
“你師傅在須彌山還好嗎?”她輕聲問道,“許多年不曾見過他了。”
易天行聽著對方似乎有點兒長輩問話的意思,恭恭敬敬說道:“師傅一直安好,仙子掛念,晚輩感激。”看來,天庭裏果然仍然有不少人不知道師傅又被佛祖鎮壓在下界的事情,他心頭微動,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嫦娥眉角不期然透出一些黯然,幽幽道:“想不到我多年不曾踏出廣寒宮一步,大聖的徒兒也已經是天庭仙將了。”
易天行微微皺眉,清聲回道:“姑娘可能誤會了。晚輩只是在人間接著鬥戰勝佛的傳承,今日甫至仙界,還不是什麼仙將。”
嫦娥亦是一皺眉道:“聽聞人界已經有許多年不曾有人修成仙體,你初至仙界。不去南天門登入仙籍,為何跑到我這廣寒宮來?”
她忽然想到先前在月海裏與這年素孟浪子地身體接觸,由又羞又惱,再一想著這尾浪子趁著自己昏迷,那顫抖的手指頭在自己的身體上緩緩移動的感覺,她不由輕咬銀牙,恨上眉梢。
易天行再皺眉,知道應該將這漂亮地不像話的仙女兒的心思轉到別的地方去,略斟酌少許,便將自己如何從月球環形山底。進入空間通道,然後如何發生爆炸。將自己炸到這邊來的事情講了一遍。,當
嫦娥姑娘三皺眉:“那條天路之光純淨柔和,不至於會弈出如此大的動靜。”她忽然嫣然一笑,半低著身子向前爬了幾步,伸手捏了捏易天行的胳膊。
“從剛開始一直在調戲老子。”靠牆喝稀飯看鐘的易天行在心裏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嫦娥有所悟於心,歎道:“大聖的徒兒果然非凡,居然也是肉身成聖,或許這就是問題所在。”
易天行訥悶道:“我那師傅以前上天難道也要和天光打上一架。”
“自然必。那時候天路有無數條,從人間上天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過數百年前,不知為何,這些道路漸漸都被封住了,目前只留下月宮一條路,還有斬龍臺前地雲霧。”嫦娥眉尖微蹙,極為好看,“還未請教如何稱呼。”
“我叫鄒易。”易天行正在想那斬龍臺前的雲霧是什麼東西。聽見她發問,誠懇應道:“此次上天,用地是真武上帝的名號。還請月兒姑娘幫忙隱瞞一二。”
“為什麼?”嫦娥有些納悶。
易天行慨然歎道:“我那師傅當年在天庭得罪不少人,掃過不少人面子,若我以真實身份上天,知道會惹來多少麻煩,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嫦娥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她此時玉手恰恰掩在紅唇之上,看著天然一股風流,遙向易天行遁去。
易天行心裏一咯?,心想這位嬸嬸咋看著真就像個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一樣,和傳說中的冰山美人有很大的差距,一不留神,便喃喃出口:“月兒姑娘與傳說中的模樣真不大一樣。”
“傳說中,我是什麼樣子的?”嫦娥好奇問道。
易天行想了想,把偷吃長生藥地傳說講給她聽,偷偷注意著她的反應,以判斷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畢竟在月海岸邊,這個仙女對自己下手極為狠辣。
故事講完之後,嫦娥幽幽一歎道:“還是這個老故事啊。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景天夜夜心……哼哼!”她冷笑著,言語間不盡落寞之色。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還有一傳說,是逢蒙當時要搶你丈夫的老藥,用刀劍威逼與你,你迫不得已,才毅然服下那藥,升入月宮之中。不知道這兩種傳說哪個是真的?”
嫦娥略略有些失神,半晌後才輕聲說道:“真真假假又有何幹?那些人說了上千年了,難道我還要一一去分辯?”
“那些人?”
嫦娥苦笑一聲:“我孤居廣寒宮,偶爾會往淩霄寶殿為玉帝王母助舞,那些天庭裏的……”她忽然住了嘴,眼睛裏閃過一絲怒意,“那些家夥求……之不得,就編些汙言穢語在人間壞我名節!”
易天行眉梢一挑,對這話的真實性不置可否,緩緩說道:“先前在月海之中,對月兒姑娘孟浪了,還請原諒。”
嫦娥這些年不知拒絕了多少人的求愛,但大家均列仙班,所以之間除了編些汙言穢語外,也沒有什麼真正的騷擾。今天在月海之中見著一個赤身裸體地易天行,以為是天庭裏的那位仙將終於忍耐不住,前來羞辱自己,所以她才會又羞又火,對著易天行痛下殺手。
“我不知原由,便下殺手。也是魯莽了些。”
嫦娥斂然一禮,十分端莊。
“您這些年孤居廣寒宮,想來一定受了不少騷擾。”易天行不知怎的,有些同情面前這個美麗地仙女。一想到自己那位傳說中色豬二師叔,再想到嫦娥號稱天界第一美人兒,自然,在天庭裏一定是被性騷擾的主要對象。
嫦娥嫣然一笑,卻又馬上掩住小嘴,輕聲道:“自從你那二師叔被封了淨壇使者,你師傅雖然久居須彌山,但天庭眾人看他的面子,或者是你那二師叔矯你師傅之命,警告了天庭眾人。所以這廣寒宮還是清淨了些日子。”
易天行微微皺眉,心想那你剛才為何認為我是來騷擾你的仙將?
正想著。嫦娥面容一苦,幽幽道:“後來大聖數百年不來天庭,眾仙將對他地話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了,好在二郎神也偶有照顧,眾仙也不敢太過放肆……哪料得年來二郎神君不知去了何處,或許是去凡間遊耍,所以最近這些時日。那些仙將又蠢蠢欲動起來,這兩個月裏,我已經不知趕了多少人出宮去,真是煩不勝煩。”
一個絕世美女對著你款款訴苦,實在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但易天行上天自有要務,所以略略有些耐起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只是溫和笑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晚輩這便出宮去,免得招來物議是非。”
嫦娥明眸流轉,她一個“弱:女子。能在廣寒宮守身千載,自然有顆晶瑩剔透心,略一琢磨便看出易天行心頭的焦急,微微笑道:“鄒仙人這便是欲往何處去?”
易天行啞然無語。
“你可知這廣寒宮外通往何處?”嫦娥微微笑道:“由此處往西便是南天門,一應仙人上天,皆須在那處錄入仙籍,接受盤查,若要進入仙界,那便是唯一道路。”
易天行微微皺眉,從這仙女的話中聽出了一絲要脅的味道。
“你上天來是做什麼的呢?”嫦娥輕輕站起身來,悠然一轉身,裙擺輕揚。
“廣寒宮的玉兔去哪裏了?”易天行轉守為攻。
嫦娥果然面色一黯:“受不得寂寞,知去何處山上了。”
“吳剛呢?”
嫦娥微微一笑,笑容裏多了分自嘲:“寡婦門前是非多,他是個老實人,所以我讓他去東海投靠一個故人去了。”她回首望著易天行:“不要對我猜忌太多,我只是一個過於寂寞的老寡婦而已。”
她搖頭歎道:“很多年沒有人來陪我說說話了,廣寒宮孤懸南天門外,本就淒清,偶爾來的,又是那些面目可憎,其心不善的男子。”
很長地一片沉默後。
易天行微一頜首,輕聲說道:“我陪你一夜。”,當
他心想南天門外,此時一定有人看守,留此一夜或許更加安全。但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似乎是為了陪這個寂寞的女子。
“謝謝。”嫦娥輕可聞地回答中仍然流露出一絲欣喜。
這一層的天界沒有太陽月亮星辰,自然也就沒有晝夜之分。只是到了某個確定的時辰,從上方流雲層中灑下的萬丈白色毫光會顯得黯淡一些,勉強算是人間的黑夜。
廣寒宮裏,嫦娥輕輕擊掌,殿外的白色紗幔頓時收了回去,接著垂下來一溜青青竹片織成的簾成,懸在了宮殿地四周,頓時遮住了本來就有些黯淡的天光,殿宇內顯得十分昏暗。
她摸索著取來一盞燈,擱在矮幾之上。
易天行湊了過去,打了個響指,指尖頓時冒出一段火苗來,閃著紅黃之光。
嫦娥哧的一笑,說道:“用那個。”接著便把燈上的皮罩子取了下來,頓時廣寒宮被在了一片淡淡寒光裏,原來那燈上是一顆大大的夜明珠,正在散發著冷色調的光毫。
二人盤膝對坐,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說現在的人間是什麼樣子吧。”
“人間啊……”易天行環顧四周,看著不染纖塵卻格外廖落的宮殿。歎息道:“或許比這裏髒亂許多,但……也比這裏鮮活許多。”
“天界……本來就是逾加冷清了。”嫦娥幽幽歎道:“百年前,天庭每逢王母生辰或是節日,玉帝便會差女史來讓我前去獻舞。只是後來……”
“後來怎麼了?”易天行覺得有些奇怪,難道天庭正在削減經費,所以取消了大型娛樂活動?
嫦娥苦笑道:“三清閉關日久,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在哪重天上。而玉帝……”她欲言又止:“……玉帝現如今沉醉佛法,說歌舞乃是外魔,看不得。”
這個八卦爆地可是驚天動地,易天行張大了嘴巴,驚呼道:“玉皇大帝修佛?靠,這豈不是修女也瘋狂!”
“論是仙是凡,都是打發時間地可憐人。”嫦娥歎息道:“玉帝亦是如此。佛道二家向來交好,他修佛雖然似乎大為不妥。但如今三清不在,諸仙也就由得他去了。”
事情似乎有些複雜,易天行在心裏想著,似乎不同的天界裏都在發生著一些事情,那些遠古存在的,高高在上地強大的人物,都脫離了他們本來應該存在的世界。
天界。似乎正一天比一天冷清。
易天行忽然想到在月球北極那個環形山下枯守的盲眼仙人,想到在南天門外廣寒宮裏枯坐的嫦娥,深覺天界太過寂清。
夜明珠的光毫輕柔地撒在殿內。
易天行明顯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絲淒楚的孤獨,心頭不知為何一陣惘然,生出很多同情來。
一夜長談,嫦娥對他的來意一句不問,十分知情識趣,還有意無意地將天界的諸多禁忌,還有地域分布都透露給了易天行。而她對易天行講地人間新鮮事物也十分感興趣。睜著大眼睛聽著。
很快的,一夜就過去了,二人卻絲毫沒有倦意。
遠處有公雞打鳴。嫦娥一招手,殿外地竹簾升了起來,天光重入,映在二人身上。
易天行笑道:“天庭居然養雞?”
嫦娥笑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昴日星官手下那些人就是專門做這件事情的。”她忽然起身一禮:“許多年來未曾有人上界,所以南天門也已經成了虛設之職,但畢竟還是有仙官看守,此時正是進去的好時候,你去吧。”
一禮畢,天上最美麗的仙女頜首誠懇道:“謝謝你陪我說話。”
易天行亦是一禮,默然無語,轉身向廣寒宮外走去。
在宮門處,他忽然回首問道:“既然宮中寂清,何不下凡?”
嫦娥苦笑道:“三界有別,天庭有嚴令,我又是眾人關注之人,哪這麼容易下去?”
易天行微微一笑,心中暗自盤算,拱手而別,不知後會可是有期。
出得廣寒宮,站在月海湖畔的地上,易天行微微閉目,暗誦道訣,只見湖上淡淡水煙迅疾圍攏過來,依附在他的雙腿之下,就像是裹了一層厚厚地棉花糖。
嫦娥沒有出來,站在殿內掀簾倚柱一看,微微一驚:“這筋鬥雲與大聖的,卻又是另一個模樣。”
易天行心念一動,腳下雲氣團微微一震,倏然間把他托離地面,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直奔西面而去。
人在高空之上,離頭頂那層奇怪的卷雲愈發近了,那些雲裏透著些古怪,易天行不敢往裏面鑽,頭往下一看,便看見自己身下原來是一處山穀,廣寒宮就在那山穀旁,山穀中間是一汪碧湖,想來就是自己從那個湖裏鑽了出來。
湖名月海,果然是兩頭尖,中間微曲,像極了一眉彎月的形狀。
他站在雲團之上,不過片刻便來到了傳說中的南天門外。
“好大一個牌坊。”易天行冷冷說道。
南天門在遠方繚繞的雲霧中漸漸顯出真實模樣,那處石門高聳,白玉為梁,直入雲中,看著宏大無比,氣勢壓人,讓人無來由的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