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超級科技強國 作者: 捕魚者 (連載中)

 
uuuuuuuuuu 2011-9-11 21:0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7 950484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25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四川戰役 下


    宜賓,古稱僰道、戎州、敘州城,位於四川省東南部,是川、滇、黔三省結合部,。因金沙江、岷江在此處匯合成“長江”,因此也被稱為“萬里長江第一城”。這座歷史文化名城,擁有著良好的釀酒條件,後來舉世聞名的名酒五糧液便出在這裡。優越的地理位置,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作為南絲綢之路的,素有“西南半壁古戎州”的美稱。

    一大早,古老的城門緊閉著,一大群端槍的川軍正站在城牆上,既不讓人進,也不讓人出。平時東倒西歪的川軍士兵們,今天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腰桿挺直,端著步槍,虎視眈眈地盯著城外的主幹道方向。

    “格老子,這龜兒子土匪些,會不會繞路走了哦。”一個老川軍實在忍不住煙癮了,從腰帶上抽出煙鍋子,將一小節旱煙裝了進去。一大早,要不是為了大帥羅澤洲命令中的那些賞錢,這些兵油子才不會大清早爬起來站崗戒備呢。

    “樊大帥不會是搞錯了吧?這土匪是吃了豹子膽了?敢來打宜賓。格老子的,一個團的人馬,難道都是瓜娃子嗦。”

    見老兵吸煙,另外一個毛頭青的小川軍也將握著的槍放到城牆上斜搭著,將被破毛瑟冰的發痛的手揣到褲兜里,瑟瑟地抖了抖。

    “樊大帥這次是下了血本,你說這吸血鬼也有腦殼開竅的一天?站崗的人每人五個大洋,發現土匪來襲的還另外有賞。下面那群瓜娃子,瓜兮兮的,快忍不住衝上來嘍。”

    老兵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想不通這裡面的道道,正待多抽幾口,就听到遠處有轟隆聲傳來,覺著有些不對,貓著身子向遠處望去。

    “媽呀,土,土匪來了……”

    只見遠處灰塵撲撲的馬路上,塵囂漸長,好像有千百匹馬在同時奔跑一樣。老兵嚇得當時就蹲在了地上,看這架勢,怕是三省交界處的悍匪打過來了。

    “船已經安排好了,就停在望江樓,隨時可以上船​​。”

    宜賓城內,最豪華的一處住宅,建築風格絲毫不遜色省會城市知名公館的奢華,一個滿臉是麻子的軍裝男子手提著軍刀,滿臉凶光。面前一個黑衣大褲的中年男子,穿戴是袍哥打扮,卻留了一撮小山羊胡。

    “老子是真不想走,***張蜀生,當年老子和他的仇還沒算完,轉眼又碰上了。真是老子這一輩子的災星。”

    麻子臉就是宜賓城內兇名赫赫的樊麻子,不正是當年那位從張蜀生手下撿回一條狗命的臨江崖土匪樊麻子嗎這十來年光景,兇名未減,惡行昭著,只是歲月不饒他,連鬍子都白了一些了。當年被張蜀生打的落花流水時,樊麻子怕被報復,連夜渡過金沙江,帶著殘部收羅了一些小勢力的土匪,跑到四川軍閥羅澤洲手下混了個團長。

    這廝倒好,前腳被張蜀生趕得雞飛狗跳,後腳就靠著多年的兇名在宜賓又站住了腳,前後十來年,他也算作威作福了十載歲月。

    “樊司令。張蜀生勢大,已經是人力難以扭轉的局面了。三省聯治政府早已是厲兵秣馬多年,此番八個師撲進四川,就是想以雷霆之勢震懾巴蜀多如牛毛的軍閥。依我看,我們沒必要碰他的眉頭,只需退入川西,依托地勢,做個幾十年土皇帝也是容易之極。”中年袍哥還算是個有見識的人,如果不是臉上偶爾顯露的凶相,任誰見他文質彬彬的說話也會稱個好。

    “任他張蜀生三頭六臂,兵強馬壯,老子也要**一炮。他**的都是槍,老子不信爺手下的槍就打不死人。”

    “可是,我們畢竟只有2000多人馬……”

    “怕個卵,打不過老子還不會跑。老子已經聯絡了瀘州的苗師長,樂山屠旅長。這兩隻爛鳥,當年被張蜀生攆的雞飛狗跳,老子就不信他們睡得著覺。想報仇也好,想光彩地退守川西也好,不來陪老子打一仗,張蜀生就得一個個剖了他們。”樊麻子滿臉猙獰,看了看懷錶,信心十足,“張蜀生的部隊估計差不多快到了,苗仁義和屠人中的人馬也埋伏好了,一起動手,張蜀生的部隊不敗也要脫層皮。”

    中年文士微微搖頭,卻沒有跟上樊麻子走出去,而是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陰陰地笑道,“沒出息的傢伙,還想和張蜀生較量,那就不要怪我了。”

    “來人”

    “盧副團長”

    “把第三營的弟兄們都集合起來,就說西南王張蜀生打過來了,不想死的都跟老子走。”

    “師長,張蜀生的部隊好像已經​​到了,我們是不是該發起攻擊了?”城外西北方,矮樹林中,副官向正在那裡揪著鬍子的苗仁義請示道。

    “開始吧,躲是躲不過去的,打也打不過,集三家之力,如果也撼動不了他這西路軍的話,我們還是早點去川西吧。”苗仁義如今也是近四十的年紀了,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浮躁,反而給人一種老奸巨猾的感覺,只是歲月無情,當年的師長,如今還是師長,而當年的民團團長,如今已經是中國權力最大的人之一了。

    答應樊麻子,圍攻張蜀生攻打宜賓的部隊,不過是破釜沉舟,想一雪當年的恥辱罷了,戰事不成,遠遁川西將是唯一的結局。

    “師長,前兩天西北的馬大帥不是還發了電函嗎?凡是有志投奔他的,都會得到重用……”

    “別說了。都是山中大王,如何容得了兩隻。打完這一仗,我們安心去川西吧,或許還能有幾年安穩日子。”苗仁義搖搖頭,示意開始進攻。

    和十年前相比,苗仁義的部隊沒有任何進步,不外乎是多了幾挺重機槍,小砲多了幾門。在四川這個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的地方,軍械損失之慘,讓人難以置信。

    “樊司令。”

    “樊司令好”

    當樊麻子來到城門前的時候,早已停在下面的兩個營部隊已經集合好了,就等著打土匪拿賞錢呢。

    “弟兄們,不管城外的是兵還是匪,不管是人還是狗,打死一個,老子賞十個大洋。”哐啷聲中,三大箱銀元被搬到眾人面前,一千多人雙眼頓時發直,滿箱子的銀元,自己要是打死幾十個土匪,怕該要分一大兜吧。

    當士兵們嗷嗷叫地衝上城樓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奇怪的情況。城外已經集結了一支數目龐大的車隊,而下車的士兵遠遠地構築簡易工事,最前面居然是十門大砲,黑洞洞的砲口正對著城牆。

    “啪啪啪……”

    在遠處兩個方向同時響起槍聲的時候,樊麻子跑上城牆,大吼道:“弟兄們,都給老子打,打死一個十大洋。”

    亂七八糟的槍聲,和另外兩個方向的槍聲一樣,看起來很急,但卻太遠了,根本沒準頭。只見那支軍隊忽然開出來二十幾輛車,分成兩股,後面分別跟了一群士兵,就朝著兩個方向迎了上去。

    遭遇突襲,這些軍人的反應居然快捷而又不慌亂,反而鬥志盎然地迎上去,彷彿接下來的不是戰鬥,而是去撿起遍地的功勞。

    “打啊,打啊。**你媽張蜀生,你有種來啊,他**的膽小鬼,一幫手下也是膽小鬼,上來啊,上來啊……”

    樊麻子歇斯底里,見自己這一邊槍聲大作,對方卻根本不攻城,甚至連大砲都還沒開火。

    “嗡嗡嗡……”

    就在這時,城牆上的士兵,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紛紛向天上望去。

    “飛機,飛機來了……”

    不少士兵還是認得飛機的,見到十來架飛機從遠處飛來,還沒意識到問題,但樊麻子卻沒來由地一抽,驚駭無比地抬頭望去。

    下一刻,那十幾架飛機已經在進行俯衝了。

    “嗚……”

    一陣急促到能讓人耳聾的轟鳴聲中,一架飛機以大仰角俯衝下來,沒有投彈,也沒有用​​戰機上的航空機槍進行大範圍掃射,而是以近乎直線的角度,朝著樊麻子飛過去。

    “啊……”

    樊麻子見飛機朝自己撞來,哪見過這種陣仗,當場嚇得肝膽欲裂,反射性地就想提起軍刀去砍飛機。

    結果可想而知,戰機在飛行員近乎完美的駕駛中,近乎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去,樊麻子猶如一張薄紙,被戰機帶起的絕大氣浪直接高高帶飛,還沒意識到怎麼一回事就跌下城牆。

    任他多年兇名,任他千般算計萬般逃脫,兩百斤肥豬一樣的身軀,也抵不過幾米高的城牆,落地時,已是腦漿迸裂

    “報告隊長,3號消滅敵軍指揮官一名。”

    戰機高高地拉起,也不轟炸,不掃射,只是在中空大角度盤旋。戰機通信頻道中還在為三號剛才精湛的駕駛技術驚嘆,那倒霉貨沒事幹非得站在城牆上揮舞軍刀,是頭豬都知道他是指揮官了。

    結果,被這次從昭通機場起飛的西南空軍部隊,以最戲劇性的結果乾掉。

    十年躲躲藏藏,卻落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實在是天怒人怨終有時,都是命。

    樊麻子一死,大砲頓時響了起來,只是朝著城牆開了幾炮,連川軍的皮都沒傷到,城裡的部隊就投降了。在大砲和戰機之外,還有源源不斷開來的西南人民軍,那兩位營長也不是傻帽,紛紛選擇投降。

    “師長,快,快跑,張蜀生的部隊帶來了坦克”

    當副官滿臉是血地從前面跑回來時,苗仁義還沒回過神來,戰鬥不是才剛剛開始嗎?怎麼就要潰敗了?

    “怎麼回事,不是剛剛開始攻擊嗎?”苗仁義一看懷錶,這戰鬥剛開始半個小時不大,怎麼就敗了?

    “西南軍太強了,他們的主力部隊正在抵達宜賓,而且還有坦克和戰機,剛剛樊司令已經被他們當場弄死了。弟兄們根本擋不住那些坦克,他**的,一人多寬的土溝,那些***坦克一下就爬過來了,而且坦克後面就是鋪天蓋地的人,不要死地衝過來,不少兄弟一槍都沒開,當場就嚇得扔槍就跑……”

    “完了,完了……”

    苗仁義只覺得腦中一黑,就沒知覺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成為西南軍的俘虜了。直到那個時候他也沒想明白,為什麼自己一個師的編制,連西南軍一個衝鋒都擋不住,當年好歹還能進攻一陣,沒想到自己十年藏鋒,卻是白活了。

    1928年,西南人民軍進攻四川的西路軍,勢如破竹一般地拿下宜賓,樂山,自貢等川西南重鎮,留下一部分衛戍部隊後,主力師再次北上,向四川境內的兩大重鎮成都和重慶攻去。

    十萬大軍進巴蜀,攻勢猛烈,卻沒有什麼真正的死傷,尤其是靠近雲南和貴州的幾個重鎮,都是有從滇黔兩省機場起飛的戰機相助,準軍事化部隊的四川軍閥,個個吃癟,繳械投降已經是唯一的出路。最出格的是,在簡陽一帶,一個營的西南人民軍,繳械了一個川軍獨立旅。

    根本不知道為誰而戰,為什麼而戰的川軍,這個時候顯得非常務實,保命要緊。又不是保家衛國的戰鬥,投降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大小軍閥戰役多了,不少士兵一年都要跟好幾個長官,所以繳械非常順利。

    十萬大軍除去向川西和川北進軍的一部分外,總計達到七萬多人的部隊,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先後拿下重慶和成都,所到之處,軍閥望風而逃,不少軍閥頭子在西南軍遠在百里之外時,就捲鋪蓋跑人了。

    西南軍專業化軍隊的戰鬥力自是不說,先進的裝備,優秀的訓練素質,還有沿著簡易公路進軍的坦克裝甲部隊,就算拋錨一些,也不是連平射砲都沒有的軍閥們能擋住的。

    而在西南最終準備好野戰機場後,轉場的戰機更是加入到了對成都和重慶的進攻中,在打敗了小部分頑抗的軍閥後,整個四川,重鎮基本已經拿下了。

    “西南人民軍最高指揮部鑑:職蔣百里、吳鐵軍率十萬大軍鏖戰三十七天,西南戰事已基本平定,剿滅包括舊匪樊麻子在內軍閥十八名,並俘虜當年逃脫之苗仁義,於近期押解回滇受審只待後續政工人員陸續抵達,便可改組各級政府。職等將追盡窮寇,進行下一階段的剿匪戰鬥……”

    1929年1月25日,攻川大軍在吳鐵軍和蔣百里的共同指揮下,完成了既定作戰任務,將四川併入了聯治政府旗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26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家”


    1929年5月,四川

    在蔣百里和吳鐵軍率部攻占四川,歷經半年,基本肅清了四川大部分地區的土匪。巴蜀地區,除掉川西地區地形較為複雜外,其他地方不過是淺丘陵地形,不適合土匪癟三們流竄藏匿。

    四個月的時間,以巴蜀各大城市為中心,從各個方向進行,以絕對的合圍勢態,將各地土匪​​以雷霆的手段掃清。不論是幾十人的小土匪,還是幾百上千人的大批土匪,全是土雞瓦狗一般地被消滅。下場好點的,圍山半月後大部隊上山抓人。下場淒慘點的,大砲一響,機槍一掃,和新政府作對的下場,必然沒有好結果。

    在這場遍及川滇交界山區和巴蜀山區的剿匪戰中,絕大部分的土匪還是選擇了棄械投降。而依照勸降時的承諾,西南政府也會對這些土匪進行甄別處理,惡貫滿盈之輩,自然是要受法律制裁。至於那些被惡勢力裹挾,因為生計窘迫淪為流寇的人,願意回家的發給路費,無家可歸的自然也有較為辛苦的礦山和工地可以安排。

    從1929年年初,西南政府的全面建設就正式開始了。

    基於四個省範圍的大規模生產建設,像一股颶風般,吹遍了西南四省之地。在政府統籌安排下,從道路交通和水電水利等基礎建設,到大規模的工業建設,從改善民生的農村、城鎮建設到城市基礎設施建設,一場從第三個五年計劃末期才開始的大規模建設,為整個西南,乃至剛剛加入西南政府的巴蜀大地,注入了一股活力。

    隨處可見都是工地。築路工地上,除了偶爾可以見到的工程機械,就是為數眾多的工人和農民。

    無論是來自農村破產戶還是城鎮失業者、無業者,他們都能在這樣的工地上找到一個活。

    每天清晨,只要帶著榔頭和鐵鍬,或者鋤頭鏟子來到工地報名,一天的勞動量得到認可,就能記一天工分。一周結算一​​次工錢。

    然而,就算如此,工地也實在是要不了那麼多人。每個築路工地,放眼望去全是人,最後沒辦法,只能說不招了,只要老工人。

    這下矛盾又來了,張三在這裡做工,李四也想來做工,沒辦法,最後商量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倒不是純粹為了錢,不少地方的農民一見到修路或者修建水壩等,真是掏心窩地來幫著幹。有基層的政府的宣傳,多少年沒遇到過的政府為民辦實事,誰都懂,造福自己和子孫後代千千萬萬的事情,說沒積極性那才是假的。

    於是,施工隊的工程進展到哪一個鄉鎮範圍時,鄉鎮就會號召村民在農閒時去幫忙,所計的工分可以抵扣一部分的種子肥料錢,而另外的一部分,施工單位將剩下的工錢直接給付當地政府,受監督員監督,將這筆錢或是整體補貼到種子肥料款中,或是用於補貼當地剛修建的學校。

    大工程進度非常快,一些農村基礎水電建設進度更快,修個水壩,建一個基層水電站,新建一個大型工廠等,看似龐大的工程,卻在人山人海的工人手下腳下,以飛快的速度完成。

    這場遍及整個西南,尤其是川滇桂三省的建設,又以四川攀枝花綜合鋼鐵城為代表。

    “總長,你看,這是我們工業城規劃的第一期,從這裡到那裡,分為礦區,加工區,配套附屬工廠區,居民​​區。工業城的設計,最大限度地進行了科學論證,盡力將日後總共四期的工程完成後,工業城不會受到過大的污染困擾。在離設計中的工業城3o公里左右的金沙江觀音岩地區,將會建設一個總功率為5o萬k91du的大型水電站,預計工期為四年,將作為以後工業城的配套供電設施……”

    一處高山上,規劃中的攀枝花鋼鐵城主任鹿傳雄正在向西南政府總長張蜀生一行介紹規劃中的攀枝花鋼鐵新城。

    從張蜀生站的位置,即便不用望遠鏡,也能清楚地見到遠方忙碌無比的工地,熱鬧的礦區建設,廠區建設,配套建設,基本都是同時進行,甚至連住宿區,也是一邊住帳篷一邊在修造,工期不等人,為了完成這個緊迫的工期,誰都不敢鬆懈。

    在之前,攀枝花鋼鐵基地雖然同樣承擔了西南政府81的鋼鐵用量,不只是礦區,甚至是包括冶煉、火力發電站等配套工廠在內,都有建設。但比起張蜀生後世曾經去過的攀枝花,仍然不可同日而語,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鎮規模。

    未來的大建軍計劃,注定將會需要不計其數的鋼鐵,在後世,攀枝花境內已探明的鐵礦,雖然儲量驚人,但主要是釩鈦磁鐵礦,而張蜀生通過資料庫,卻在這個後世的超級鋼鐵基地發現了​​更豐富的儲量和礦物種類,不論是現在西南政府,還是以後的新中國,都將對這裡產生極大的資源需求。

    所以,年初,鋼鐵城的大規模建設計劃就提上馬了,並且預算佔了政府投資計劃中的相當額度。

    “走吧,下去看看。”

    張蜀生並沒有讓一大群人跟著,在西南的**慣例中,領導下去檢查,基本是不提前通知,更不需要當地政府主腦陪同,只是到了地方才是去當地基層政府叫來一個秘書,算是參與。

    然而,就算是五六個閒人走進工地,也會引起工人們的注視。

    “傳雄,農民同胞們在工地上做工,家裡的農活忙得過來嗎?”看著肩挑背抬的工人中,一些人一眼就是剛從農活中脫身出來的農民兄弟,張蜀生倒是怕他們耽誤了農活。

    前世他也是農民家庭出身,知道農活的辛苦,當年老父親出門去江浙滬打工,母親一個人差點累倒在田裡。

    “這些四川人特別拼命,專乾重活累活。他們每天按時出工,回家還要幹農活干到掌燈時分,我聽說有的老莊家把式,下了工回家,到地裡點一支香,就能挖出一排排整齊的小地窩。”鹿傳雄感慨地說道,他不是出身農民家庭,對這些半工半農的人們,既佩服又感慨。 “不過,家家戶戶的男勞力來了工地,女婦人們也沒閒著,有的來工地當小工,有的直接扛鋤頭挑糞下地干活,實在是讓人佩服。”

    “呵呵,這事確實有的。四川受制於地區條件,雖然窮了些,農民卻非常拼。”張蜀生倒不是說的面子話,來到這個時代前,自己爺爺就有過“點香打窩”“點香潑糞撒肥”的經歷,機械化難以普及的地方,卻是只能靠農​​民自己的艱苦奮鬥了。

    四處看了看,到處都是工地,除了四周依稀的大山,張蜀生並沒有找到後世那個攀枝花的熟悉影子。

    午飯的時候,張蜀生一行人是以施工技術人員的身份在工地食堂吃的,簡單的超大露天食堂裡,張蜀生像是最普通的人一樣,和農民工兄弟一起吃著肉盆裡一塊塊肥溜溜的回鍋肉,還和自己那一桌的工友喝了兩小口,席間,雖然只是粗茶淡飯和肥肉青菜,但卻讓他感受到了來自農民和工人的那種天然的樸質,感受到了他們的尊重。

    也許他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一個目不識丁,甚至連拿工錢時都需要村支書幫著清算的農民,卻能和未來中國乃至全球最有權力的男人,坐在農家搬來工地的粗陋桌椅上,吃一頓最普通的午餐。

    然而,他們雖然永遠不知道,張蜀生卻永遠都會記得。正是這一些點滴,乃至更多的點點滴滴,讓他知道,自己雖然一路起家,但有更多的人還需要跟著發家,一個人登上權力巔峰,不如讓一個民族登上幸福的高峰。錢財和權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更不敢指望青史留名,那麼,不如將有限的精力,分一部分在照顧民生問題上,讓老百姓吃得上飯,穿的上衣,笑顏能常開,日子有盼頭。

    經過簡單卻充滿營養的午飯後,張蜀生登上了前往宜賓的飛機。

    幸好這個時期的機場建設不如後世那樣高規格,一條簡易的跑套,一些基本的配套設施,一個小型的野戰級別的機場,已經足以應付並不頻繁的飛機起降了。

    張蜀生乘坐的是殲轟二轟炸機改裝的軍用運輸機。 1927年年底,在殲—1式戰鬥機和殲轟—1式轟炸機的基礎上,三種改進研製的戰機進入現役。

    經過四年的改進和發展,殲—2式戰鬥機的發展令人非常滿意,各項數據已經完全達到了幾年後才會出現的德國空軍Bf 1o9的初期機型。尺寸數據:翼展1o.22米,機長9.57米,機高3.1米。重量數據:空重 293o千克。性能數據:最大速度696千米/時,升限11ooo米,航程12oo千米。武器裝備:一門24年式3o毫米機砲,兩挺Zh25年式12.7,mm航空機槍。動力裝備方面則是由一台崑崙2型航空發動機提供動力,功率為155o馬力。

    而殲轟—2轟炸機則是獨立研製的轟炸機機種,犧牲了機動性和速度後,這種新式轟炸機的載彈量達到了驚人的4.2噸。飛行速度卻降到了425千米/時,航程為18oo公里。自衛武器主要為機砲和航空機槍。這種專門研製的轟炸機一出現,張蜀生就拍板決定量產,不為別的,實在是它的各項數據,已經足夠相當長一段時間,乃至二戰初期的轟炸作戰任務了。

    因此改裝出來的運輸機,也是一種優秀的機型,除了用於軍事用途以外,還由蜀生公司購進了5架,準備成立西南航空公司,進行跨省長途空中運輸。

    從攀枝花到宜賓,直線航程不過6oo公里不到,飛機在航行了一個半小時​​後,終於降落在宜賓菜壩機場。和攀枝花一樣,這裡也有一個用於軍事用途的野戰機場,雖然規模小,但已經足夠低密度的空軍調動轉場等使用了。

    從菜壩機場​​坐車到宜賓,不過半小時的路程,然而,車隊來到宜賓城外的時候,張蜀生卻不進去了,只是站在岷江邊上的山頭上,靜靜地望著這個陌生的小城。

    此時的宜賓,規模之小,不必後世大一點的鎮大多少。

    “物不是人也非……”

    張蜀生一個人站著,機要秘書茅雲先離他遠遠地等著。

    望著遠處陌生的宜賓,以及近在咫尺的高崖、岷江,張蜀生的感情極其複雜。這就是自己後世的故鄉,可如今卻只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江邊灘塗地。

    這裡是後來的上江北,高崖下去,便是五糧液的廠區了,岷江從一邊蜿蜒而過,給這個城市帶來了活力,也為長江注入了源泉。

    後世的岷江大橋,五糧液廠區,宜賓學院都沒有,有的只是荒地,張蜀生不禁覺得有些落寞。

    而在他所站的地方,原本將是一條公路,這條公路一頭通往宜賓城內,一頭通往自己的故鄉。

    良久,望著連綿的荒山,張蜀生搖搖頭,向山腳走去。

    “無論如何,待大事有成之日,回老家看一看吧。”

    這是張蜀生的想法,也是他的決定,上車前,張蜀生嘆息一聲,隨即向一旁恭敬站著的市長問道:“文勝,你們轄區內是不是有一個叫觀音鎮的地方?”

    “總長怎麼知道?離這裡怕是有六十多公里地。清朝時候就是個不小的場鎮了,民風非常樸實。說起來前不久,我還專門去過一次,因為宜賓縣設縣的問題,我們準備把縣城駐地放在那裡。”

    市長有些詫異,沒想到連總長都聽說過這個觀音鎮,難道真要把縣政府定在那裡了?雖然備選地址裡面,還有另外兩個鎮。

    “縣城駐地?”張蜀生微微一怔,縣城駐地要是放在那裡,也許當地人都會受益吧,但是,或許是自己的私心,如果當地完全變了樣,自己以後還能找到僅存的一點熟悉感和回憶嗎?

    “不,縣城駐地另選地方吧,我會讓人準備幾個政府投資計劃,選在觀音鎮範圍內進行。對這個地方,政府要多用心一些……”

    說完,張蜀生頭也不回地上了車,說多了也就過了,無論如何,自己終究是要回去一趟,也算是完了自己多年的心願。

    “雲先,通知一下機場,我們下午去成都”

    在成都,張蜀生將參加一場新政府組建後的政府會議,會邀請一些巴蜀資本家和德高望重之士參與座談,也算是從西南政府最高層面,宣布巴蜀之地的加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27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計劃:華爾街的榮耀上


    四川之行給張蜀生留下了許多感慨。既有回家的忐忑,又有現實的殘酷。

    記憶裡的四川老家,雖然也較為窮苦,但此時的巴蜀大地,又何止是窮苦二字能形容?餓殍滿地,生靈塗炭來形容也不為過。軍閥混戰年年,苛捐雜稅猛於其他西南諸省,看似土地肥沃,自給自足的天府之國,實際上連稀粥都喝不上,交完租子和稅賦之後,留下的只是一點糟糠之物,連糧食都稱不上。

    在成都舉行的一場轟轟烈烈的公審大會上,各界群眾上台,對那些被打倒的殘酷大軍閥,貪污大惡吏以及囤積居奇的無良資本家進行了公開審判。和以前一樣,張蜀生並沒有對那些被打敗的軍閥們心軟,該接受什麼樣的審判,一定難逃,並不是說你敗了就能了事,新帳舊賬該算的必須親算,不是對不起他張蜀生,而是對不起人民的,就必須還。

    除了清算包括軍閥惡吏和犯罪分子的舊賬外,社會改革和農村改革外,新政府成立的第一件事還包括社會救助。第一批10萬噸的大米小麥,分別從雲南和貴州進入巴蜀大地,採取新種子、現代肥料以及現代化種植辦法的西南三省,糧食產量以及在第二個五年計劃中實現了富餘,預計將有總計達30萬噸的大米將分批進入巴蜀大地,對這些在1929年還吃不上飯的窮苦大眾,實行緊急救助。當然,基層政府緊急組織的秋耕大小麥種植,地瓜種植,蔬菜類種植也在開展中,確保來年能有一個墊肚子的收成。

    回到昆明後,已經是兩個多月後了,張蜀生找來了劉登科。

    “登科,坐。”“總長,這是你要的財務報告。”

    張蜀生大致翻了翻,那是他讓西南政府財政部長劉登科準備的一份簡單財務報告,主要是要了解下西南的財政狀況。

    “目前我們的財政狀況,基本是正常的,這主要得益於新財政體系的逐步完善,而西南人民銀行在行使貨幣職能方面,也取得了超過預期的成就,在蜀生公司和新禾實業兩家的聯合借款下,新貨幣的表現非常穩健……”

    “如果蜀生公司現在撤走這筆庫存的黃金,會對剛剛建立的人民銀行造成衝擊嗎?”劉登科講的淺顯易懂,張蜀生這個非經濟專業的人也能聽的很透徹,西南像劉登科一樣的經濟人才還是太少了,在美國泛美肯式國際擔任副經理的李春陽倒是能和他一比高低,只是一個偏向於宏觀經濟掌控,一個偏向於資本市場的運作。

    如果說劉登科是一步一步從一個會計方面的人才,成長為宏觀經濟人才的話,李純陽則是早年張蜀生就針對性篩選、培養的人才。

    “按照通常情況來講,不會造成太大影響。首先,黃金只是銀行最後的支付手段,用於穩定貨幣價值,簡單來講,一個開放性的,或者非常不成熟的貨幣體系,對於它的依賴性很高。而貨幣的價值還體現在政府信用方面,穩定的**環境,持續發展的經濟環境,也是能促進人們對貨幣的信心。而且,這兩年來,我們西南政府出台了禁止金銀等貴重金屬的直接流通,已經存儲了相當一批數量的貴金屬。蜀生公司如果將這筆保證金提走另作他用,我認為是可以的。當然,萬一發生緊急事態,總長要做好籌措救市資金的準備。”

    “好,我會通知來喜找你處理一下這筆保證金的問題。”資金問題,張蜀生並不是沒有,只是百年內最嚴重的世界經濟大危機即將登場,確實需要動用一批規模極其龐大的資金來撿漏,在情況允許的前提下,放在銀行做保證金的這筆巨款也在動用之列。

    “總長,這是剛剛分析出來的,美國昨天的股市報告,以及最近一周和一個月的股市走勢K線圖。”

    竺子珍是西南大學1920屆的畢業生,算是早期的西南大學經濟學高材生了,本科畢業後,在西南大學任職國際金融學講師一年,同時攻讀剛剛開設的研究生過程,以兩年時間,通過了西南大學幾位知名西方經濟學者的聯合考試,以非常優異的成績畢業。可以說,對中西方的經濟問題,都有相當的研究年年底,進入西南政府,成為政府經濟顧問組顧問之一。

    打開幻燈片,竺子珍開始從專業的角度,以簡單的敘述來點評美國股市的最新變化。

    把問題讓專家去解決,一直是張蜀生的行事辦法,自己不是萬能的,關鍵時刻起下作用就行。

    “總體來看,走勢一片良好啊。”張蜀生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桌上的日曆,今天已經是月27日,離後世股市崩盤日子不到一個月了。

    聯繫到之前一些中大型歷史事件,都有蝴蝶效應的影子閃現,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坐等美國股市崩盤的消息傳來的。之前在遍及整個西方的證券風暴中,他不但下令李純陽調動了大批泛美肯式國際的預留資金投入股市,更是像其他的投機資本家一樣,通過暗中低價收購一些工廠向各大銀行進行大規模貸款,再通過貸款進入股市。短短兩年時間的錢滾錢下來,張蜀生通過各種渠道控制的美國股票已經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

    “我們目前總計持有的美國股票總值是多少?”

    “三天前的統計數據,股票總價值為9.4億美元。”

    竺子珍雖然沒有親赴美國參與這次股票市場的操作,但對於整個過程還是全程參與了的,他與李純陽二人,一個國內一個國外,相互配合,將這件事進行的水滴不漏。

    任他二人是經濟方面少有的黃種人天才,也在操作時感到膽戰心驚,這樣龐大的資本運作計劃,如果不是張蜀生強制命令,他們也不敢去執行。

    對於世界金融市場,尤其是美國股票市場,整個西方的主流看點是看好和看漲的,這才導致了投機者們紛紛像瘋狂了一樣,傾家蕩產地從銀行貸款,然後進入股市買股票。

    兩人的看法,也認為西方的股市在一段時間內肯定是上漲的,但目前的情況有些危險,整個美國股市,已經呈現一種病態式的發展,而從情報人員發回來的經濟情報來看,美國的經濟已經有了潛伏的危機。

    所以,他們建議投入炒作資本,但卻認為不應該投入太大,免得損失過大。

    不過當時張蜀生卻認為,距離股市崩盤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蝴蝶效應應該沒有那麼巨大,而且以夢想機進行的股市分析來看,崩盤的時間應該大致提前半個月到一個月時間。當時的股票指數,離後世崩盤的數值還差很多。

    期間,張蜀生給兩人說了一個簡單的例子。假設A的總資產,積蓄加上貸款為進入股市後,市值漲到那麼,A便覺得自己是有錢人了,就會去分期付款買新產品。假設產品價格為那麼,A看起來還有3500元的財富,其實,這個數字只是建立在高漲的股票價格上。

    一旦崩盤,他的實際財富可能連1000元都不到,那麼,而因為分期付款購物,銀行欠賬,最終導致負債。

    當然,這只是經濟危機的原因之一,盲目擴大生產,缺乏強力產品,市場的飽和也是一個原因。

    在為兩人做了一場關於經濟危機必然來臨的簡單分析後,三人也達成了一致的看法,應該乘機進入股市,低買高買,擇機抽身。

    可以說張蜀生的動作是非常大的,也不像那些資本家一樣,必須等到看漲了一段時間後,再加大投入,屢次下來,還不如張蜀生一次投入的多。

    通過註冊皮包公司,收購工廠等等,張蜀生在銀行拿到了數額巨大的貸款。一年多時間下來,整個股市資金已經達到了近十億美元的天文數字。

    這下,連竺子珍都睡不著了,生怕哪天睡在夜裡就被人叫起來,生怕虛高的股市忽然崩盤。

    “你怎麼看?”張蜀生將問題給了竺子珍,目前的收穫,他認為已經夠了。雖然10億美元的股票總值,比不上一些幕後大財團,或者資本大鱷們的手筆,但作為經濟危機計劃的一部分,扣除啟動資金,自己也賺了。

    “我認為可以拋出了。分期拋售掉這些股票,我們可以安然抽身。”竺子珍忍住自己的激動,分析道:“按照計劃,華爾街的榮耀行動中,我們將把一些過高估值的工廠和公司抵債給銀行,需要償還的只是小部分貸款。扣除成本以及資本損耗等,我們實際的盈餘資金將達到6個億”

    “還是少了一點點。”張蜀生微微皺眉,要想在這場世界性經濟危機風暴中攝取到絕對的足夠多利益,一定不能縮手縮腳,必須集中優勢資金,果斷出擊。日是個好日子,我們持有的股票有序地拋售吧。這場經濟危機,由誰來引爆,其實都一樣。至於銀行的債務,等災後再說吧。 ”

    他的意思很簡單,如果銀行還沒倒閉的話,該還的債我一定會還的。

    “是,總長”竺子珍聞言激動無比,沒想到總長居然有這樣的辦法,相比於等待預想中的股市崩盤,不如親手締造。如果說之前,竺子珍還對超級經濟危機的來臨有所懷疑的話,這近10億美金的股票一旦拋出,非常可能成為股市崩盤導火索。

    張蜀生叫住正要出門的竺子珍,說道:“子珍,你準備一下,下個月去美國協助純陽處理一下這個計劃的第二步。”

    華爾街的榮耀,就當是自己從帝國主義列強們兜里,先拿回屬於這個民族的一點點利息吧。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29
正文第一百二十六章計劃:華爾街的榮耀下


    “漲了,漲了,漲了……”

    和有錢的美國佬們期待的一樣,剛剛開市,證券交易所里大型電子自動顯示牌上就是漲勢一片,這個時候沒有垃圾股和優質股之分,所有的股票只有一個特徵,那就是持續上揚。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在密密麻麻的股票信息中,去搜尋自己的那些股票,它們哪怕上漲一美分,也意味著自己的財富又多了一大截。

    馬恩在巨大的真皮椅座位上扭動著自己肥碩的屁股,側著身子向旁邊的凱恩斯恭喜說:“凱恩斯先生,您不愧是出色的經濟學家。鋼鐵公司的股票,已經快漲到257美元了。我買的那隻礦業公司股票,也是一路看漲,比起這樣的賺錢速度,以前開礦的日子,實在是太慢了。”

    “銀行注資股市的消息應該已經被大多數股票人獲知了,大家都想多搶一桶金,說不定今天將會引發一個漲價的帶動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上漲趨勢。天上將繼續掉下數不清的美元。”凱恩斯幽默地笑了下,便又將注意力轉到股票經理人和股票自動報價機上。

    “什麼,有人賣出了一筆數額龐大的通用電氣公司的股票?”馬恩驚得站起來,不是驚嚇,而是驚喜,上帝,開什麼玩笑,膽小的人忍不住拋售了?哈哈,吃進,全部吃進。

    對經理人下了指令後,馬恩高價吃進了這被拋出的一部分通用電氣股票,非但不覺多,反而嫌少。能花幾十萬美元購買一個證券交易所席位的大財主,是不會介意這點小數目的。

    一會兒,證券交易所裡已經笑話開了,誰都知道了是​​老約翰賣出了自己的一半股票,從他那死了爹**表情就能看出,他是多麼的不情願。這一下,連一些小心謹慎地人也想開了,這老東西怕是有急用才賣掉股票的,而不是對股票沒信心。

    “老約翰,西部的老牛仔,真是沒氣魄。換了是我,寧願找銀行貸款,也不會賣掉漲勢良好的股票。”馬恩奚落地說道,對於老約翰這個走了狗屎運的西部老牛仔,他是有些看不上的。

    “唉,肯尼斯,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如果最終你還是破產了,剩下的那筆錢,我會多給你留一點。”

    老約翰走到自己的侄子麵前,股票已經賣出去了,希望能幫到肯尼斯,讓他避免破產的命運。

    “叔叔,你放心吧,有了你的支援,我一定會扭轉局勢的。”肯尼斯看著身旁似笑非笑的李純陽,心裡很不是滋味,多麼善良的叔叔,卻要忍受接下來的驚天逆轉了。

    見老約翰回到自己座位上,李純陽遞給肯尼斯一個小盒子,“這裡面裝著一點藥,老約翰如果心臟不好,等會兒用的上。”

    “上帝保佑,叔叔不會有事。”肯尼斯也算是只剩下這點親情方面的東西了,不想讓最親的叔叔出事。

    兩人也不多說,直到李純陽抬起手腕,盯著指針走到預定的時間,這才對肯尼斯笑道,“時間到了,開始了。”

    瘋狂的股票,近乎全民炒股的痴迷,從股民到資本家,甚至是大財閥和大銀行,甚至是政府的推波助瀾,這些年,不少股票的價格翻了十數倍,甚至幾十倍。著名的美國鋼鐵公司,甚至從幾十美元漲到了近300美元的天價,與之類似的還有不少,一些鋼鐵、電氣,汽車、造船等等股票,漲勢尤其凶猛,讓股票持有人享受了一個個不可思議的高價。

    當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價格將會是頂點後,股票卻又再次吹響衝鋒號,漲出又一個天價。

    而就在這樣瘋狂的股市中,人人都不滿足於擁有現有的股票,還在飢渴地尋找著獵物,一旦有任何一個人扛不住高價,把股票賣出,將有一群猛虎撲上去,瞬間分食的干乾淨淨。

    “又有一大批優質股票被拋出?”馬恩覺得有些興奮了,看來那些散戶們,小資本家們頂不住了,這種情況在之前已經出現過無數次了。不少人頂不住當前的高價,把股票賣出去,然後後悔,又以更高的價格買進來。而作為財大氣粗的馬恩,將會無視這種跌宕,只要是優質股,哪怕是表現一般的股票,自己都將大量吃進。

    形勢一時變得微妙起來,一邊是繼續上漲的股票,一邊是不斷被拋出的股票。可惜,人不是神,沒有人能發現股市的細微變化,只有有心的人才能發現。

    “老李,股票價格依然在上漲呀?”

    肯尼斯和李純陽的席位是很隔音的,兩人隨意交談,又有兼職保鏢的秘書在,根本不會被人注意到,專業的秘書甚至帶有一個國內最先進的電子屏蔽器。

    李純陽神秘地一笑,肯尼斯在這方面是外行了點,當然,換一個內行,也不一定看得出來,除非你心裡早有這種警覺,才能捕捉到股市上的細微變化。

    “大盤已經受到影響,因為受到我們拋售的股票影響,部分股票的上漲趨勢已經在減慢,價格增長幅度也小了。等第二波甚至第三波的股票拋出去後,才會引起股市恐慌。真正的重頭戲,將在下午上演,現在不過是前戲。”

    這也是為了避免損失,不可能一次性拋售完,好幾億美元的股票,雖然相對於整個股票好幾百億的市值而言,不算太大,但作為拋售的分量,已經是天大了。

    目前的情況是,步驟性地拋售,吸納了股民手中的資金,從而拖慢其他股票的上漲,下午的情況,就是災難了。

    中午休市,下午一開市,股票又出現了一個小幅度的爆發性上揚,原因是英國銀行注資進入股市的消息得到了正式發布,刺激了股民的信心。

    當股票投機者撕下領帶準備大干一場,但股票經理人解開衣扣準備火拼一把時,大規模的拋售行動,終於開始了。

    “為了計劃,一定程度的損失將是必須的。”

    李純陽喃喃道,為了重挫美國股票市場,近10億美元的直接持有或者間接持有股票,將會分多個波次拋出,為了避免太大損失,今天下午將會是最大一次拋售。

    他話音剛落,股票自動報價機上就出現了狀況。

    “Fu是不是報價機壞了??”

    “上帝,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該死,機器肯定出故障了”

    ……

    紐約證券交易所一片混亂。

    下午開市不到5分鐘,一筆高達上億美元的股票,被一次性拋出,這是災難的開始,但卻不是恐慌的開始。

    這些股票一被拋出,市場進入了不到兩分鐘的適應期,隨即便被一擁而上的股民們瘋狂搶完。有的買十幾萬,有的買幾百萬,不計其數的股民和投機者,甚至是大財閥,幾乎沒有動最後的本事,就拿下了這頭一批被拋售的股票。

    在不少經濟人士,財閥、銀行的分析人士們看來,這不過是某一個隱形財閥,甚至可能是某個投資機構開始在出倉,並不是災難性的股災,因為,一切毫無徵兆。

    其實,不是沒有徵兆,而是沒人看得到,比如,生產資料歸私人所有,失業人口的龐大數量,物價上漲,分期付款的流行,過度虛高的股票價值,投機者與財閥,銀行們聯合起來的投機行為,早已將股市甚至是整個經濟抬高到了一個崩盤的高度。

    也不是沒有人發覺這種危機,只是每一次,這種警示性的言語,都被一次次高漲的股價所淹沒。

    當投機者們吃下第一批股票後,整個股市行情已經陷入了停止上漲,趨於平穩,富餘資金充足的投機者也在喘息或者觀望,剛才那一撥拋售幾乎是近半年來的僅見。

    然而,拋售者們卻沒有讓這些投機者們喘氣,一批更大數額的股票再次被瘋狂拋售出來,一切就好像被計劃好了一般,這次的拋售不再是集體式的拋售,而是似乎到處都有人在拋售。

    交易所裡面的人們都在擦汗,甚至每一個在關注著股票行情的人都在擦汗,眼睜睜地看著一大批股票被拋售,整個股市也受到衝擊,隨後就是緩慢地下降。

    “不行,動用儲備資金買進,不能讓股災出現。”

    幾大財團和銀行的人,第一時間就將這種股市的異常上報給了幕後大老闆,得到的指示非常一致,那就是買進,避免股災的出現。

    大規模的拋售,很快也引起了美國政府的重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股市異常的消息,不過,國家高度的反應速度畢竟要滯後一些,而美國政府對於股票市場的災難也認識不夠,並沒有採取果斷措施,只是派遣經濟學者繼續關注。

    也就是說,敏銳的財閥們和投資機構們發現了異常,也果斷採取了措施。作為一些老牌財閥,這種程度的股票拋售,他們咬咬牙是可以吃下的。

    然而,讓他們驚呆的狀況出現了。

    第三波浪潮的拋售,是全面性的,而且,已經引發了小股民的跟風。

    所有有資格坐在這個大廳的人們,都忘了一點,他們不是小股票投機者們,那些人將是最先抵擋不住這股風浪的人群,第三波的股票拋售,終於引起了跟風一般的拋售。

    自動報價機上的股票價格,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瘋狂在刷新著始是幾種股票,接著是越來越多的股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優質股和垃圾股的區別,越來越多的股票加入到下跌中來。

    不斷被拋售的股票,一步步地將價格壓低,一美分,五美分,甚至是一美元。

    甚至在一個發楞的時間裡,一種股票的價格就能被刷新好幾次。而當越來越多的股票加入到拋售浪潮中時,下跌的價格數據,已經讓自動報價機難以承擔了。

    每個人都在咒罵著,有的人撕扯著領帶,有的人扔掉了手裡的咖啡杯,有的人甚至一拳頭砸向旁邊的僕從,每個人都在嘶吼,直到股票證券交易所的工作人員宣布:自動報價機沒有壞,只是因為股票價格刷新太快,而跟不上報價速度以外,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嘛?

    不一切都不正常了。

    “老闆,我們剛剛投進去的2萬美元,已經用完了。”

    不用財務助理多嘴,馬恩已經看清楚了自己那幾隻股票的價格,還在瘋狂下跌,無論自己怎麼投入資金去拉高那幾隻股票的價格,最終都抵擋不住拋售浪潮。

    “把,把最後的萬美元也投進去……”

    馬恩看了一眼凱恩斯,這老頭已經被嚇呆了,看來不管是像自己一樣錢多到燒的大財主,還是像凱恩斯這樣的經濟學者,都擋不住這種災難,也無法接受。

    “賣掉,賣掉賣掉……”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自己的股票經理人嘶吼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承受不住,都賣吧,好歹能減少一點損失。

    然而,拋售的速度太快,不少股票已經陷入根本賣不出去的地步。一個價格往往被一個更低的價格超越,當賣家下調價格時,股票價格再次出現新低了。

    這一個下午,整個美國都在哭泣

    “股災前所未有的股災席捲美國”

    “有史以來最嚴重的股災,正在向整個世界蔓延”

    第二天,所有的媒體都在瘋狂地報導這一期空前絕後的股災,以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為,整個西方都在一個下午的時間裡爆發了地震一般的股災。

    一開始,人們以為是有人在操縱股市,甚至有人咒罵政府,認為是政府在調控股市,然而,當股票價格紛紛以跳入大海的趨勢跳水時,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場空前絕後的股災,開始了。

    第二天,全美各大財團紛紛出手,甚至一些隱世不出的財閥們也開始出手了,猶太人傳承了許多年的老家族們出手了,傳說中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等歐洲老牌世家也出手了。

    不計其數的資金被投入到股市中,意圖制止這場毀滅性的股災。

    然而,在巨大的經濟崩盤面前,股票市場崩盤已經是難以避免。

    下跌,前所未有的下跌,上午在下跌,下午同樣在下跌。一美元進入股市意圖抄底,或者意圖救市,十美元的股票卻掛牌出售。

    導致的結果是,越來越多的股票,掛牌出售也賣不掉。

    無止盡的下跌,股票市場一片腥風血雨。

    當休市的鐘聲響起,人們紛紛失魂落魄地走出紐約證券交易所時,有的人不自覺地向頭上望去。

    “上帝,有人從樓頂跳下來了”

    入眼之處,如同下餃子一般,高樓頂層,三四個身影幾乎是前後腳,一躍而下,幾秒後,噗通一聲摔在大街上,屍橫當場。

    “世紀性大股災來臨,希爾財團主席跳樓自殺”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股災之後,將會有更嚴重的經濟危機來襲。一場席捲整個西方,導致經濟實力長達十年都難以徹底恢復的經濟大危機,拉開序幕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30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猶太人的橄欖枝


    當股災最終引爆全世界範圍的世紀經濟危機後,空前慘烈的經濟慘劇在西方國家的每一個角落上演著。

    城市裡,四處可見排著長隊找工作的人,有時候,一個小咖啡館招人,卻能引來一大群人應聘,學歷從高到低,甚至有博士乃至高級科研人員前來排隊。

    更有甚者,作為政府提供的社會救助之一,街頭已經出現了救濟麵包,龐大的失業大軍,為了節約哪怕一分錢,也會在瑟瑟秋風中,排隊等待那一小塊以前連餵狗都嫌硬的麵包。雖然更大規模的待救濟人群尚未出現,但下崗的工人每一天都在以萬為單位地增加,四處都是破產倒閉的工廠和業主。

    你可以看到,一個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甚至是貴婦人,開始奔走於銀行和高利貸,試圖把他們最後的財產抵押出去,獲得一筆僅僅只是為了維持生計的錢。

    你可以看到,大街上,一大群人圍在報紙前,只為了看到哪怕一個股票或者經濟將會出現轉機的新聞,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非但沒有任何轉機,通篇都是經濟危機進一步惡化為力地報導。

    大街上,不少人靠在汽車前,聲嘶力竭地指著自己的汽車吼道:“汽車出售,只需要美元”

    而汽車上則貼著:美元可以買下這輛汽車,在股市上損失了一切,急需現金

    而就連平時異常凸顯主人尊貴的中華牌汽車,也偶爾能在街頭見到,雖然價格被提高到了幾千美元,但相比它的原價,仍舊是破爛價了。

    胡佛總統號召人們勇敢地站出來,用自己的雙手,解決問題。他向人們保證,只要再堅持一個月,政府將會籌措更多的資金,拯救經濟。

    然而,當英國人也大規模從美國撤資時,進一步的風暴開始了,胡佛總統的高談闊論,像飛絮一樣被經濟風暴吹的不見踪影。

    這不是最悲劇的,最悲劇的是,連報導新聞的報紙,也在一家家的倒閉,以前連報紙中縫都是廣告的場面,如今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面地空白,出版社為了掩蓋醜相,不得不將大幅的黑白照片印刷上去。

    城裡一片寒冬提前來歷的慘狀,鄉下也好不了多少。

    當其衝的農場主和業主們是第一個倒霉的,只要開車在鄉間公路上走一走,你就能看到農場主或是開著車將一大車牛奶倒掉,或許將秋收的小麥等一車車地直接倒進河裡。一個簡單的原因,將農作物運到城市賣掉,反而損失更大。

    賈斯汀是費城一家造船廠的老闆。

    經濟危機前,身為費城三大造船廠之一的賈斯汀旗下造船廠,雖然沒有接到多少來自美國海軍的訂單,不像其他兩家船廠一樣風光,但卻接到了為數眾多的來自世界各地的造船訂單。

    “大海一天不干枯,我的船廠就能接到訂單”

    這是經濟危機前賈斯汀的名言,但凡遇到一個新朋友,他都會如此吹噓自己,費城最不缺訂單的造船廠主人。

    然而,當他在股市上損失慘重,準備找人分享造船廠的股份時,他發現經濟每一天都在變壞,剛剛進入1930年的新春卻讓他冷如寒冬。

    船廠裡,兩艘為法國建造的大型集裝箱船,已經建造完成了90%,法國人卻忽然說不要了,他們寧願毀約,丟掉那筆預付款,也付不起剩下的工程款。三艘為法國建造的貨船,幾乎是相同的命運。法國人告訴賈斯汀,船款要等到1933年才能支付。

    “該死的法國佬,這是你們違約,我將賣掉它們。該死的意大利佬,該死的法國佬,該死的經濟危機,該死的造船廠,我統統賣掉你們。”

    當賈斯汀下定決心,賣掉一切,回鄉下去過種種花釣釣魚的日子時,已經是1930年3月了。

    這個時候,別說其他行業,就連賈斯汀自己的手下也走的差不多了。船廠支付不起工資,如果不是賈斯汀僱傭了一群人保護船廠,恐怕連即將建好的輪船都會被那些該死的貪婪的工人拆走。

    賣掉它們離開該死的城市,回到鄉下去過好日子,賈斯汀前所未有的下定決心。當然,這不是他忽然心血來潮,而是他剛剛從報紙上看到,一名機械廠業主,剛剛賣掉他的工廠,據說是賣給了舊金山的商人。該死的西部佬,真是有錢。那名機械廠老闆心心地扔掉機械廠,將剛剛更換不到一年的機械廠精密設備以只比賣廢鐵略高一些的價格,拋了出去。然後駕駛著他新買的中華牌汽車,回鄉下養老去了。

    類似的情況還發生在各個地方,連紐約時報都開始報導這種賣產回家的新聞時,許多人得到了啟發,將一家家工廠,一批批的機械設備,甚至誇張到整船待出口設備,將它們登上報紙,打廣告賣掉它們。

    “該死的工廠,該死的機器,該死的工業,該死的政府……FUYOU,老子帶著美元回鄉下去了。”

    不少人都打著這樣的注意,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經濟危機,讓一大批的工廠主或者商人們,選擇便宜賣掉手頭的東西,然後握著美元,回鄉下去,或者在城裡過富人的日子。財富是相對的,當普通人能買起汽車的時候,他們是百萬富翁。當普通人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他們能開得起汽車,度得起假,財富縮水近九成,他們依然是富翁。

    賈斯汀幸運地等到了上門的買主。

    “這條,還有這條,那條,再遠一點的那條,這該死的五條船,你們可以統統買走。買走大船,送小船,噢,瞧,那一片,十幾條小船,全歸你們。”

    當賈斯汀看到從高檔中華牌S型車上下來的一個黑人時,心裡咒罵了一句,該死的經濟危機,怎麼沒有搞死這些黑佬。當然,他非常願意將這個破攤子扔給黑佬,讓他們去等待經濟危機結束吧。

    黑佬還帶來了幾個年輕人,其中居然有黃皮膚的人,該死,賈斯汀最討厭黑皮膚和黃皮膚的人。但為了賣掉更該死的船,他卻不得不偽裝自己。

    “我有的是錢。”黑佬第一句話就讓賈斯汀暴跳如雷,自己曾經也有的是錢,但那都是該死的經濟危機前。 “我要買下你整個船廠。我需要造一百條船,從美國開往盧旺達……”

    該死的盧旺達賈斯汀心裡暗罵,鬼才知道盧旺達在哪裡,你就是造船開往月球,善良的賈斯汀都沒有意見。

    “所有的船和船廠萬美元”賈斯汀把自己的心理價位加了好幾倍,終於開口了。對比身邊其他企業主甩賣資產的動作,他有些擔心自己出的價格太高了。雖然,船廠的投入和五條船的價值加起來,比這個數字大得多。 “你瞧,最大那一艘,足足有兩萬多噸的排水量,該死的意大利人,總是好高騖遠。”

    黑佬和手下的黃皮膚技術員向那艘船望去,眾人準備去看看這幾條大船。穿過凌亂的船廠設備和鋼筋鐵條,眾人走上了其中最大的一艘船。

    上部幾乎是空空如也,寬闊的上層甲板,沒有多余建築的船甲板上是一路直通。

    黃皮膚技術人員點點頭,多好的一艘貨船呀,只需要一年不到的時間,就能改裝出來一艘威力強大的航空母艦,國內最需要的,不就是這些能​​改造成航空母艦的大船嗎?

    得到黃皮膚青年點頭的黑佬,不經意地奸笑了一下,隨即轉向在那裡破口亂罵的賈斯汀,“賈斯汀先生,這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顆螺絲釘,我都買了。200萬,是現金”

    “該死,200萬美元?這裡任何一艘大船,造好了也能賣200萬。最大那艘,拆廢鐵賣了也能值幾十萬。太低了,我不賣。”賈斯汀老羞成怒了,這個價格居然比他的心理價位都還低了萬美元,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賈斯汀先生,如果你不賣給我們,整個美國,你將找不到一家能夠接手你船廠的公司。當然,如果你願意賣給你的對頭,另外兩家船廠,我想他們會願意的。畢竟,他們為政府生產軍艦,經濟危機撼動不了他們。當然,如果你誰也不賣,這些船和設備,只能留在船廠生鏽,甚至連廢鐵都沒人收……”

    黑佬叼著雪茄,慢悠悠地說道。

    “不,絕不,該死,絕不賣給他們。250萬就成交,少一美元我也不賣。”賈斯汀再次讓步,他無法想像,萬一這個價格被對方拒絕,自己還能等到下一個買家嗎?債主已經堵門好幾天了,就為了該死的十萬美元。

    “成交,賈斯汀先生,不過我們有一個要求,你需要提供給我們員工資料,幫我們請回來,這樣船廠才能開工。”

    “我給你們一份資料,該死的,貪婪的工人。”

    交易成了,賈斯汀甚至感到很​​高興,因為他能夠帶著250萬美元的巨款回鄉下去做個百萬富翁了,而不用等著經濟危機將自己殺死。

    整個美國都在上演這樣的事情,有的人賣掉了紫金港買回來的機械設備,有的人賣掉了自己的生產線,有的人賣掉了船廠,更多的人賣掉了自己手中的新貨船,因為沒有貨物可做生意。還有的人賣掉了自己在海外的油田,礦山。

    與此同時的是,一些廣泛的招工計劃,開始鋪天蓋地的出現。

    “60美元的月薪,只需要熟練的技術工人。”

    “80美元的月薪,需要物理學、化學、數學、生物學等教師。如果你是科研人員,有自己的專利,月薪可以面談。”

    “500美元的月薪,招聘優秀科學人才,或者獨立科學人才……”

    ……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招人的廣告,一大批一大批的人將會被送往不同的地方。

    而當美國政府收到報告,說是有數不清的歐洲裔、猶太裔、亞洲裔甚至是華人、美國人離開美國,前往亞洲時,政府是這樣回复的。

    “該死的失業大軍,他們這是出國創造收入。不讓他們出去,難道讓他們餓死嗎何況,美國政府是不會允許一名偉大的學者離開美國的。離開的人,都是失敗者”

    然而,正是這些所謂的失敗者,這些原本對美國充滿希望的外國人,外國裔們,紛紛離開美國,前往了一個神秘的國度:中國西南。

    在那裡,他們在進行過安全調查後,將會被安排到數不清的新工廠或者新學校、企業研究所等,發揮自己的特長。

    而與這一批“出國創收”浪潮一起來到中國廣西防城港的,還有數不清的物資,甚至是整船整船的設備,機器,物資……

    這些以破爛價格從美國,或者法國,或者英國買回來的貨物,被或是黑人,或是白人,或是日本人,或是歐洲人的身份出面,買了下來,藉口是運往世界各地,可惜,紛亂的時局下,這些物資繞了一個圈就運來了中國。

    尤其可笑的是,當英國軍艦登船檢查時,水兵們寧願相信拿到手的美元,或者黃金,也不願去懷疑這些和死雞或者死魚、臭蝦放在一起的東西其實是非常先進的高精密機器設備。至於普通的貨船,更是無限放行。經濟危機甚至影響到了巡邏艦隊,他們有吃有喝,但國內的家人朋友卻在受苦,中國人實在是無孔不入,他們甚至買通了整條巡邏艦隊的上上下下。水兵們也願意放行,讓中國人回收文明世界的廢鐵或者垃圾,也算是為經濟危機買單了。

    只要運往中國的不是飛機大炮,就算曾經兩國有過戰爭又如何,放行,一律放行

    “格魯尼先生,我已經望到陸地了中國,那就是中國”

    當航行了一個星期的水手,至終於望到防城港的時候,格魯尼帶領的一整支船隊,越過重洋,算是終於靠岸了。

    隨他前來的,除了他“順便”買下來的一支船隊的機械設備和物資,還有兩萬多離開美國的猶太人。

    “中國真是一個好地方。”格魯尼吩咐手下將這批船的東西以五折的價格賤賣給中國人,以示友愛,這點小錢對於猶太人來說,不算什麼。可惜的是,他無法將金錢分給這些猶太失業工人或者教師、研究人員,而只能將他們帶到這個有無數工作機會的國度。

    在見過張蜀生的代表後,他毅然決定將中國作為目的地,美國,留給富裕的猶太人享樂就夠了,普通的猶太人,他們需要的是工作,需要的是一個有希望的生活,而不是千瘡百孔,失業大軍高達幾千萬的美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31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農民戰爭 上


    昆明,西南政府辦公大院的後院園子,張蜀生正和越洋而來的格魯尼一邊沿著人工湖散步,一邊饒有興致地交談著。

    “張,十幾年時間一晃而過,用中國人的話來講,你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兩樣都佔了,再生一個胖小子,這人生對於年紀輕輕,權力在手的你,已經沒有什麼追求了。”

    格魯尼是一個異常精明的猶太佬,精通多國語言,尤其是張蜀生的勢力越來越大後,他對中文的精通程度也越來越高,幾句成語,幾句古詩,偶爾也能脫口而出。

    “你佔領了廣袤的大西南,你的勢力範圍比法國和德國人加起來都大。但你辦公的地方,卻還是這麼簡陋。連招待我吃午飯,都還是老規矩的兩餐一湯,哈哈。”

    張蜀生搖搖頭,其實中國人和猶太人在這一百年內的遭遇,是有不少共同點的。中國人是列強眼中待宰的羔羊,猶太人也沒好到哪裡去,苟且偷生在異國他鄉,最後還要遭受前所未有的大屠殺。

    當然,猶太人對經濟近乎天然性的“侵略”本能,或者說天生的勤勞和經濟頭腦,讓他們能輕易地攝取財富,都是各國政府排斥他們的原因。

    這個以貪婪著稱的民族,就算是在幾十年後依舊身陷重圍,更何況現在。

    “其實,我們中國人和你們猶太人的境況差不多。看起來我似乎將三分之一的中國從赤貧和壓迫中解救出來,但卻依然有更多的中國人活在水深火熱中。他們得不到教育,甚至吃不上飯,穿不暖衣。正如你為猶太人的命運奔走,我也沒有放棄過自己的理想,又怎麼能停下腳步,享受權利和財富呢?”張蜀生不否認自己也愛慕權利,但真正的夢想,卻是讓整個民族實現復興,“在其他人看來,我們都是理想主義的​​投機者,所作所為不是正常人所認可的,因為我們做的事情總是看起來遙不可及。”

    格魯尼點點頭,張蜀生和十幾年前相比,雖然從市井小民變成了位高權重的人,但他身上卻依舊能見到當初的影子,一種知己的感覺。 “其實這次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做一筆生意。”

    “生意?你指的是那些半賣半送給西南的物資和機器?”

    “不,不是。”

    格魯尼作為猶太人的本色顯露無疑,莫測高深地一笑,“如果這筆交易做成了,你將得到一大筆錢,一筆多到能讓你實現中國重新崛起的錢。”

    “呃?有這樣的好事?”朋友歸朋友,政治歸政治,張蜀生心裡一跳,猶太人還是那幾套招數,當陰謀詭計行不通時,就靠錢來開路了。只是不知道他們這次準備怎麼砸暈自己。 “莫非像你們曾經在美國所做的那樣?”

    “張,你誤會了。”格魯尼搖搖頭,半白的發須,比起十幾年前那個猶太老頭來,此時的他,已經算是真正的老人了。 “中國真是地大物博,即便是小小的一個市,也比歐洲的小國大多了。如果你願意在中國的領土上,劃出一個猶太人自治區,建國後這個猶太人自治區可以以加入聯邦的形式加入新中華帝國,只要你答應以憲法的形式永久保障猶太人相對於普通中國人的平等公民權,我們將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中國實現復興。不錯,就像你說的一樣,當年美國的崛起,除了美國本身的地理位置和文化使然,也有我們猶太人的影子。為了一個安寧的生活,我們願意用世代的財富來換取,前提是你必須保障猶太人的自治權。”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猶太人高層的意思?”張蜀生微微一愣,沒想到格魯尼會忽然提出這樣的交易,現在不是德國反猶太人的時期,猶太人的生存環境並沒有那麼惡劣,他們甚至在中東擁有一塊爭議的土地。

    這讓他很不解。

    “是我的想法,不過如果你答應,我將有信心說服幾位核心高層。”

    張蜀生:“格魯尼,作為一個生意人,你過於急躁了。作為一個政客,你又過於相信金錢的魔力。”

    “張,作為一個佔領廣大土地的政治領導人,你應該明白猶太人的處境。”格魯尼沒準備隱瞞,他心裡非常清楚,猶太人的處境,張蜀生說不定比自己還清楚,“在歐洲,反猶太人的事件越來越多,有些地方甚至出現猶太人的店鋪被砸,當局卻無動於衷的情況。從平民到政府,都有一股隱隱的反猶太人浪潮在湧動,而且有越來越猛烈的趨勢。

    尤其是德國,希特勒領導的納粹黨已經在選舉中獲勝,這是一個非常反猶太人的政黨,而在德國卻有著大量的猶太人定居,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信號。

    原本,美國也是我們的理想國度之一,但是,這個國度,過於崇拜金錢的力量,或許,一部分最精英的猶太人將會在美國過上天堂一樣的生活,但99%的猶太人,卻將被美國無處不在的資本主義剝削,甚至遭受同樣可能日益嚴重的種族歧視。

    而中國,則讓我們感受到了一種古文明特有的包容。從中國幾千年的文明發展之路可以發現,中國人兼容並蓄的能力非常強,碩大的華夏民族,將無數的外族打敗,吸納,最終和他們和平相處千百年而無恙。和西方各國不同,中國的少數民族眾多,如果你劃出一個猶太人自治區,我想,猶太人完全有可能在若干年後成為大中華的一個民族之一。 ”

    “格魯尼,你……”對於格魯尼前面的話,張蜀生非常認同,但對於最後一句話,卻很困惑。為什麼聽他的意思,反而希望猶太人成為大中華民族的一支?

    “坦白來講,中國不是一個富強的國家,但在你的領導下,必將是全世界最有希望崛起的國家之一。中國擁有廣袤的疆域,地大物博,資源豐富,人口眾多,一旦經濟建設和教育跟上,經歷一場社會變革後,中國一定能再次走向富強。因為,你們實在是太得天獨厚,擁有成為強國的一切條件。尤其是你的崛起,更是旗幟鮮明地制定了強國的方針。

    我之所以選定中國,和我長期的觀察不無原因。無論是來到西南十幾年的猶太人,還是剛來幾個月的猶太人,他們都在中國安居樂業,沒有遭受歧視,沒有虐待,沒有排擠。他們能安居樂業地工作、學習和生活。

    整個西南,正在形成一股連西方世界都難以達到的新社會形態,人民在政府的引導下,開始爆發出驚天的熱情,建設這個古老的國度。而有別於傳統儒家的新式教育和新的思想風起也在逐漸形成中。

    在你的統治下,整個西南正在進行一場大規模的工業**。不得不說,或許只有你將成為這一場經濟危機的大贏家。當各國被經濟危機痛揍一頓,十年才能恢復的時候,中國卻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反而受益匪淺,得到了一場難得的經濟發展機會。

    從你的施政方針和改革行動來看,我們猶太人最有智慧的智者,也認為你實現中國崛起的機會將會有70%的機率。當然,如果得到我們猶太人的巨大支援,這個機率將提高到90%。我們不止提供資金,還提供數不清的工人、技師、學者、研究人才甚至是科學家。

    作為一個被整個西方世界懷疑和排擠的民族,猶太人這幾千年來實在太累了。種族的繁衍,不一定要以國家的形式來進行,這一點我們以前也是同樣的看法。就算猶太人成為中國的一個所謂少數的民族,他們依然是猶太人,他們依然完成了種族的繁衍,而不同的是,他們將能在這個包容度很高的國度,享受到和平與安寧。 ”

    張蜀生一直默默地聽著,沒有回話,倒不是他沒什麼可說的,而是他的想法太殘忍。目前的中國,或許需要大批優秀的猶太人,甚至也需要他們的投資。但是,自己不能宣布將一個地方劃成猶太人自治區。格魯尼畢竟不是中國人,不清楚中國人的獨特思維。

    能讓中國人包容你,將你視為一份子,千古以來,一直只有兩個辦法:征服華夏民族,或者被華夏民族征服。然後,生命力極強的華夏民族,再來同化對方,實現和平相處。

    而並不像格魯尼認為的那樣,只要搬來中國,就不會被人視為異族。這樣是不行的,而自己即便強勢宣布執行這個計劃,只會站在民意的對立面。

    而且,希特勒反猶太人,即便有太多太多的原因,但其中一點,當絕對數量的猶太人集中在一個國家,那麼對於一國經濟發展確實不太利,無論在德國還是美國,都已經證明了,他們像張大了嘴的獅子一樣,為了財富,他們親手製造的陰謀甚至大到能夠顛覆政權。

    “格魯尼,這件事情容後再說吧。我會認真考慮的。”張蜀生沒有明確拒絕,他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格魯尼所說的,或許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實現, “你們猶太人需要的,無非是生存的權利。既然你喜歡以交易的方式談論問題。那麼,我向你保證,如果猶太人有一天生存不下去了,我張蜀生願意和整個猶太人做一筆大生意。 ”

    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目的,更沒有得到張蜀生任何實質性的承諾,格魯尼依然比較樂觀,至少,張蜀生不是口頭承諾,一旦猶太人生存環境再次惡劣,說不定真的可以解救猶太人。

    只因為他不再是當年的貧民百姓,而是整個東方,最有希望統一古老國度的人。

    張蜀生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了一份加急電報。

    “……兩廣交界處,臨近的廣東三個縣發生了反抗廣東軍閥的農民戰爭,他們正在向廣西邊境靠攏,要求加入西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35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農民戰爭 下

    1930年,4月1日,封開縣江口鎮下典口村。

    這個兩廣交界的小村子,隸屬廣東,這在很多年前,或者很多年後或許都是一件大好事,不因為別的,就因為兩三公里外就是經濟遠不如廣東的廣西。

    然而,如今卻完全不是這樣一回事。

    下典口村雖然隸屬廣東,卻地處兩廣交界地,近乎於天不管地不管兩廣也不管的四不管地帶,沒有政府機構,沒有政府政策,有的只是宗族傳統,有的只是人們自發形成的宗族監管和議事制度。

    社會制度落後,經濟落後,人民衣不果腹,除了交給地主的租子外,還要承擔新國民政府和地方政府的各種苛捐雜稅,政府忘了你不要緊,你卻不能少了政府的,這就是現狀。

    其實,這並沒有什麼不好,或者說,當附近的村子都是一樣情況的時候,這樣的生活狀況,也許會有非常多的人不滿,但人們卻會選擇逆來順受。善良的中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當刀沒有架到脖子上的時候,還會想盡一切辦法,吃盡一切苦頭,像狗一樣活下去。

    然而,當一切事物有了可對比的存在後,最逆來順受的人,也將揭竿而起。

    離封開縣江口鎮下典口三公里不到,就是廣西境內梧州市下轄的黃茅山村。

    雖然黃茅山村離大城市遠,也不是西南政府的核心行政區域,但是,通過黃茅山,西南政府的部分商品卻可以進入廣東境內。

    而且,作為全面性的農村政策,黃茅山村得到的政策照顧即便和昆明市郊的農村相比,也沒有任何不同。患寡而不患均的施政方針,讓所有人都能享受到最起碼的利益分配。 (僅限於政策制定原則,而不是均富政策。)

    黃茅山村在打倒了梧州最大的幾個地主後,分到了土地,能用上最新的水稻小麥種子,能種上各種改良後的蔬菜水果種子,也能用上琳瑯滿目的化肥來增加收成。被免除了大大小小幾十種苛捐雜稅,除了化肥種子稅外,甚至不需要交任何稅賦,更能得到赤貧救濟和修路補貼,乃至教育政策的絕對照顧。農民們也日漸富起來,除了上交國家的種子化肥稅外,也只需要出點錢和力參與村公路的修築,而多餘的農產品則可以賣出去,或者賣給走村串鄉的小販,或者賣給那些酒廠、麵包廠、食品廠,它們往往需要數量極其龐大的糧食。

    一派老有所養,貧有所幫,民有所富,少有所教的景象。

    反觀廣東境內的下典口村,除了少數富農擁有合理土地外,大多數土地依然把持在大小地主的手中。年復一年愈來愈苛刻的租子,多到不能再多的賦稅,甚至還要被軍閥強制性地拉壯丁補充軍隊。放眼整個江口鎮,甚至整個廣東,民不聊生。而他們能得到的唯一一點好處,可能就是教育上了。不論是哪裡的學生,只要你跑到對面梧州的學校去報名,學校都會收下你,一個報告上去,一大批審批名額就下來了,只要有當地的宗族貧困證明,你一樣可以免費入學,一樣可以吃到免費的學生午餐,接受最現代化的教育。這樣的結果就是,許多學生,中午在學校吃米飯吃白面饅頭,吃肉吃最新鮮的蔬菜,結果放學後,回到家裡,卻只能吃隔夜的窩窩頭,就著大頭菜或者鹹豆什麼的,填一下肚子。不少學生可憐家里人,甚至寧願中午少吃一點,也要把自己省下來的飯菜帶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半年都可能不知肉味的生活,沒人受得了的。

    下典口村的人們,已經受夠了。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牆之隔的廣西,就能吃飽穿暖,為什麼一步之遙的廣西,就能享受到新政府的各種政策。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廣東軍閥要在兩廣交界駐扎重兵。

    為什麼都是中國人,西南政府卻能過得好好的,甚至越過越好,而國民政府卻只能吃糠喝稀。

    廖正才是下典口村里文化最高的一個人,當年也是第一批跨過兩廣交界,以十五歲年齡進入廣西求學的學子。

    先是在梧州的一鎮,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廖正才來到了當地的一所新建的小學,他找到報名處的老師想要報名。然而,填登記表的時候,老師卻為難了,因為,這個學生是廣東境內的。

    那個時候,西南政府還是一個雛形,各項政策還不完善。正當廖正才失望地準備回家時,那名僅僅18、9歲的老師卻讓他等候一天,把他接到自己家中住下,然後自己跑到縣政府去請示教育局。

    在那時,廖正才才知道,這個18、9歲的年輕人居然是小學校的校長。

    請示的結果讓廖正才喜出望外,教育局當時就向最高政府報告了這件事,當天就接到了最高首長張蜀生的親自回電︰億萬國人,皆是華夏子民,教育乃是百年大計,不當以疆域計。但凡前來求學,無論來自何方,一律收下。

    當這種張蜀生一早就在執行的臨近求學政策擴大到更大範圍時,廖正才成為了第一批幸運兒。他沒有急著入學,而是回到下典口村,帶來了更多的孩子,一切進入了這所新學校。

    時間轉瞬即逝,當廖正才跳級完成小學學業後,又進入了當地的縣城初中,在那裡,他的成績同樣優異,兩年畢業,進入了梧州市中級技術學校。

    畢業後,他沒有急著進入遍及西南的那些現代化工廠,更沒有急著進入西南的基層政府,而是回到了下典口村。

    他要做一件事,一件已經計劃了三四年的事情。

    他清楚地記得,中級技術學校的政治課老師是這樣說的︰改革社會只有兩個辦法,一是一個政權推倒或者征服另外一個政權。一是靠人民的力量,靠社會的力量,推進這種社會改革。而人民的力量,往往體為**。社會的力量,則體現為輿論和民意。不過後者多出現在西方,而中國,這種力量,只可能是**。

    回到江口鎮後,廖正才把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走訪鄉鄰上,他的足跡遍布整個封開縣,甚至附近的幾個縣。

    一開始,他一邊將自己自學到的農業知識,用於指導農民。一邊將西南的各種福利政策和人民生活向當地的人做詳細宣傳。

    漸漸的,每個地方的人都開始相信這個小伙子說的話,也喜歡聽他說那些很新鮮的事情。但是,慢慢地,人們發現,廖正才口中的美好生活,永遠只有在對面的廣西才存在,而在廣東,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卻暗無天日。

    人們開始向廖正才請教,怎麼才能改變,怎麼才能像西南一樣擁有能夠讓人活下去的生活。

    廖正才告訴人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千家萬戶行動起來,要不就到廣西去,要不就讓西南政府打過來。

    **的宣傳非常成功,廣東素來民風開化,廖正才從學校政治課上學到的理論知識,讓他幾乎成了當地人眼中唯一的希望,甚至有信基督教的人認為他是神派來的。 (沿海部分地區,基督教非常盛行。)

    終於有一天……

    “鄉親們,我們為什麼要繼續被該死的大地主欺壓,我們為什麼要繼續被該死的舊政府剝削,我們為什麼要繼續過這種豬狗不如的生活。我們為什麼不站起來,用我們自己的力量,改造生活,迎來希望。

    鄉親們,對面廣西的生活,你們都看到了,西南政府暫時鞭長莫及,那麼,我們為什麼不主動地行動起來?只要人民的力量集中起來,我們就能打倒軍閥。我已經向廣西的老師和同學寫信,他們保證會第一時間將那封告西南政府的請願信轉交給政府和報社。

    鄉親們,拿起這些武器,我們第一個目標,就是打倒何霸天,然後是江口鎮​​鎮公所。 ”

    江口鎮下典口村,兩百多位村民和遠近趕來的上千人將廖正才團團圍住,聽他做最後的動員。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鋤頭、斧子、鐮刀甚至是鐵。廖正才的面前更是擺著二十多只集中起來的鳥槍。

    經過兩年的周密準備,廖正才殫精竭慮就是為了這一天。

    “同志們,沖啊,打倒何霸天,打倒國民政府”

    廖正才和幾個帶頭人在德高望重的宗族長輩帶領下,進行了簡單的祭祖後,就帶領大隊人馬開始行動了。

    1930年,4月1日下午3時整,下典口村農民不堪忍受苛捐雜稅和國民政府、大地主的壓迫,發起了農民戰爭。

    “抓住何霸天,平分田地。”

    當農民隊伍浩浩蕩蕩地來到江口鎮大地主何霸天大宅門口時,已經從原來的1000多人,變成近2000人了,隊伍過處,無論男女老少,全部加入了進來。這些人中,有赤貧的民眾,有中農,也有富農。

    農民隊伍沒有針對那些小富農,甚至連小地主,也得到了善待,唯獨大奸大惡的何霸天何大地主,將會受到雷霆一般的洗禮。

    從床底拉出了何霸天,瑟瑟抖抖的何胖子,哪還有平日的色厲內荏的兇殘,大小便失禁,繩子一綁,當場就被抓到了曬谷壩。

    漫山遍野的人,開始對何霸天進行批鬥,有廖正才的領導,他的兒女家人雖然沒有遭到牽連,但萬惡的管家和打手們卻一個都沒逃過,曬谷壩上一溜子綁了一大排,這些平時騎在人民頭上撒尿拉屎的惡棍們,嚇呆了一般,看著平日里像綿羊一般溫順的農民腿子,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樣暴力了。

    “何霸天嚇死了,何霸天嚇死了”

    鬥爭剛開始了一會兒,廖正才還以為何霸天會被暴怒的人民直接殺死,沒想到作惡多端的何霸天,居然膽小如此,直接被2000多人的威勢嚇死了。

    憤怒的人民見欺壓了自己幾十年的何霸天忽然死了,一時間難以接受,居然盡皆痛哭大吼起來。那是一種被壓迫到極致,忽然喘了一口氣的舒暢,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得到的解脫快感。

    “鄉親們,何霸天已經死了,我們的起義已經成功了一半。但是,大家別忘了,三十里外的地方就駐扎著陳濟棠的部隊。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向廣西靠攏,沖破攔阻,得到西南政府的支援才是我們的唯一出路。”

    在廖正才的帶頭下,起義隊伍開始朝著廣西進軍。

    然而,形勢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一路上人越來越多,已經達到了5000多人,越來越多的人正在加入進來,甚至拖家帶口,整個隊伍的行動速度也越來越慢,眼看廣西近在咫尺,卻一時間難以進入廣西。

    “命令駐廣西之衛戍師第六師第一團即刻進入廣東,支援農民起義隊伍。任務完成後,就地駐扎,做好進一步進攻之準備,等待後續主力部隊。”

    在得到兩廣交界農民起義的消息後,張蜀生第一時間簽署了戰爭命令,果斷地開啟了解決廣東的戰鬥。

    參謀部以戰時速度行動起來,早已準備好多時的行動計劃稍加修改,立即下發參戰部隊。

    經過解放四川戰爭前的擴軍,1930年的西南軍,已經在保留原來衛戍師各省駐防編制不變的基礎上,從3個主力師,擴大到6個主力師。另新增駐扎四川之衛戍師第九師、第十師、第十一師。保證四川的衛戍師規模和雲南、廣西兩省相同,比貴州多一個師的編制。

    西南人民軍最高指揮部的命令下達後,參謀部的詳細作戰命令也抵達各部隊。駐扎廣西之主力第五師、第六師,衛戍師第六師,空軍6團、11團將加入到作戰行動中。一共三個師近六萬人的軍隊將分別從梧州、岑溪、賀州三個方向進入廣東,投入此次解放廣東的戰鬥。

    “報告,封開縣發生農民起義,駐軍部隊請示,是否立即剿滅”

    廣東,陳濟棠府上。

    剛喝完下午茶,陳濟棠就收到了這個非常不好的消息,手裡的紫砂壺小茶壺直接掉到了地上。

    “剿滅?”

    沉寂半響,陳濟棠長嘆一聲,“兩廣交界是非多,西南勢大,民心一變,西南怎麼會不抓住這個機會。”

    “司令……如何回復劉團長。”

    陳濟棠擺擺手,“讓劉德斌撤退吧,收縮各地部隊,撤到廣州附近。對於農民起義隊伍,讓他們去吧。”

    微微一頓,“另外,向西南政府發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37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帝國主義的代理人上


    廖正才不知道,自己一手策劃的封開縣農民起義,究竟引發了多大的震盪。

    當只有刀棍棒和鳥銃的農民軍來到兩廣交界處,準備進入廣西時,卻被劉德斌的團擋住了。

    劉德斌團佔據優勢地形,架起了重機槍和迫擊砲,準備武裝攔阻這群暴民。不過作為一名團長,他也知道事態重大,緊急請示了廣州的陳濟棠。在他心中,其實並不存在該不該開槍的決定,他等待的只是命令,命令一旦下達,他是一定會執行的。

    “劉團長,你當年也是貧農出身,家裡租種地主田地,連飯都吃不上。你姐姐甚至幼年夭折,活生生地餓死。

    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貧下中農,他們千百年都來都是最逆來順受的草頭百姓,如果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大家是不會走這條不歸路的。

    還請劉團長高抬貴手,讓我們過去,免得做了人民的罪人。正才無能,卻也知道留條後路,早已將此次起義通報西南當局。西南政府以民為主,一旦劉團長在廣西邊界製造血案,怕是要引來西南總長之震怒。 ”

    廖正才示意隊伍先稍稍退避一下,他不是一頭熱血衝暈頭的毛頭青年,而是接受過西南完整教育的新知識青年,自然知道,血肉與子彈的對抗,將是不能承受之殘酷。

    劉德斌站在山頭,也不冒頭,拿這個鐵皮筒子,在那裡喊話:“鄙人已經將此次事件火速上報陳司令,如何處理,還是等他老人家下決定吧。諸位,我劉德斌不過是一介武夫,不想和​​大家為難,更不想違背命令。司令沒有回复前,我想大家還是稍安勿躁,否則子彈不長眼,咬了誰都是一個疤。”

    起義隊伍有些騷亂,有的主張沖過去,有的主張先退回去,更有的開始小聲喧嘩,大家議論紛紛,根本沒有接受過任何正規訓練的農民們,一鼓作氣三鼓而衰,此時是進退失措。

    廖正才幹咽了一下,自己果然不是天才,組織的起義還沒衝出廣東,就已經混亂不堪,一旦對方開槍,隊伍怕是就此散了。

    “大家不要慌,我們暫且等一等。西南政府是為民做主的政府,他們的軍隊更是國內第不定西南人民軍已經在前來救援的路上了。”

    當時為了防止萬一,廖正才特意將同一封信寫給了數人,就是怕萬一出現意外,導致巨大災難的發生。在信中,他已經簡單就起義軍各種可能遇到的困難進行了假設,希望西南軍能加以救援。

    五分鐘後,陳濟棠的電報還沒有回复,這邊的騷動也更加厲害起來,生怕劉德斌的部隊會忽然開槍,但在廖正才的大聲吶喊下,隊伍也沒有出現後退逃跑的膽小鬼。

    公里外的地方,一架從千米多空中飛來的戰機,正在以比巡航速度還慢的航速飛行著,航向正是封開縣方向。

    戰機似乎在尋找什麼,偶爾遇到一個大山脈,還會俯衝查看一番,然後才拉升戰機離開。

    “02,還沒有發現嗎?”

    這架戰機隸屬於駐紮廣西的空軍6團,是一架殲―1式戰機改裝過後的雙座偵察機,前後獨立的座艙,一名戰機飛行員,一名是觀察員兼通信員。

    聽到從耳機里傳來的駕駛員聲音,02號觀察員應道,“再向東南方向飛幾公里,從地圖上看,那里地形較為複雜,行軍難度比較大,起義隊伍有可能還在那一片山地沒有走出來。”

    戰陣更猛烈的轟鳴聲中,朝著東南方向飛去。看著戰機下方的視野不斷變化,饒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觀察員也沒辦法完全識別地面目標。幸好戰機速度比較慢,而且這次的偵查目標比較龐大,不至於大海撈針。

    “發現情況”

    偵察機剛剛飛過這片山頭,隨即飛快地降低高度,一個俯衝朝其中一處山頭飛下來。 “報告,獵隼一號發現目標。東經23,北緯23.32發現目標農民起義軍一方約為幾千人,另有廣東軍隊至少兩個營的部隊堵截,雙方暫未發生衝突,重複一遍,雙方暫未發生衝突,像是在等待什麼。”

    空軍6團團長接到偵察機傳回來的報告後,一聲令下,根據剛剛下達的作戰計劃,空軍將是此次威懾廣東軍最重要的砝碼,一定要保護好這些“手有寸鐵”的農民,這是張蜀生親自下的死命令。

    空軍6團的駐地機場,恰好就是梧州機場,原本就是為了日後對廣東作戰時的需要而修建的。

    機場跑道上,早已停滿了加滿油料,掛好郵箱和彈藥的戰機。只見戰機上早已等候多時的飛行員紛紛關上了座艙蓋,只待起飛。

    當第一架戰機短距離滑跑完畢,拉起機頭起飛後,一架架飛機開始起飛,以最大的航速飛向目標空域。

    “同志們,那是西南的飛機,剛才是西南的飛機。他們發現我們了,援軍一定會很快抵達的”

    當廣東軍和農民起義軍看到一架飛機從遠處飛來,甚至進行了超低空的俯衝過後,兩方的氣勢完全來了一個倒調。

    眾所周知,西南擁有著目前中國最強大的空軍,作為毗鄰西南政權的廣東更是深知西南空軍的厲害。當第一架飛機離去後,劉德斌沒有高興,反而緊緊地皺眉,他能想像到,一會兒過後或許將會有更多的飛機飛來。西南軍的梧州機場離這裡,實在是太近了。

    似乎為了驗證廖正才的話,十幾分鐘後,當第一架比剛才速度快得多的戰機飛抵上空時,農民們發出了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第一架抵達的戰機是西南最新獵裝的殲―2式戰機,比起偵察機,光是外形就猛了許多,只見塗著奇怪顏色的戰個拉高衝​​入雲霄,隨即向著一個山頭俯衝下去。

    “轟轟轟……”

    戰機開火了,只見戰機腹下飛出無數道迅疾的火舌,密集的機砲砲彈須臾就命中下方的無人山頭,一陣轟響聲中,山頭陷入了一片火海中。

    “嘶……”劉德斌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他也知道戰機的厲害,但當親眼看到西南戰鬥機的威猛之後,他已經下定決心了,就算陳總司令的命令到了,自己也難以執行了。

    剛才那戰機要不是朝著空山頭射擊,而是向著自己的部隊開火的話,就算山頭地形複雜,但這一通砲擊下來,怕是最少也要損失好幾十名弟兄。

    遠處,肉眼可見的空中,越來越多的戰機開始抵達,雖然它們沒有再進行火力演習般的實彈射擊,但是,戰機卻開始在以一種無論是廣東軍還是農民們都沒見過的奇怪動作變換隊形。

    最終,西南的戰鬥機組成了三架一組的隊形,開始朝著劉德斌團所在的山頭俯衝。

    那一刻,劉德斌都以為對方要投彈了,然而,戰機卻只是排著編隊飛過而已,彷彿既是在向廣東軍示威,也是在向敢於反抗的農民們致敬。

    1930年4月1日晚,西南軍以近六萬人的大軍突入廣東,三線發起進攻。一路上未經任何反抗,反而受到了當地百姓近乎瘋狂的歡迎。

    廣東境內較好的交通狀況,勢如破竹的進軍速度,突然無比的軍事行動,不但讓陳濟棠龜縮到了廣州,甚至連搬家到南京的蔣總裁也沒來得及調兵遣將圍堵入廣之西南軍,只是在兩湖和福建,江西等地的嫡係部隊或者地方部隊做好防御准備,隨時圍堵可能會突入到這些省份的西南軍。

    蔣總裁心懷天下,抱負過人,卻是果斷選擇斷臂,幾乎等同於放棄了廣東。不過,他也在緊急電令陳濟棠,要他火速阻擊西南軍,等待援軍,只是電報石沉大海,原本聽話的陳濟棠,此時卻沒有了任何動靜,只是龜縮在廣州不動彈,直到西南軍最後兵臨城下,箭指廣州。

    西南軍進入廣東,以精銳部隊和空軍為主,勢要拿下廣東全境的行動,猶如一聲驚雷國炸響。

    不得不說,許多開明人士,其實已經對西南下一步的軍事行動期待了許久,別說廣東,就是兩湖的一些民主人士也在暗中活動,南北軍閥的對碰還沒有結果,但西南軍的強勢崛起已經成為了國民的共識。西南的點點滴滴也連篇見諸報端,民間對於西南的統治,已經有了民心基礎。

    南京,蔣介石官邸。

    “報告”

    機要秘書的聲音將蔣介石從沉思喚醒回來,西南軍進入廣東的消息,讓他徹夜未睡,桌旁宋美齡親自做的燕窩粥,他也未動絲毫。如果說張蜀生佔據西南半壁江山,他還能正襟危坐的話,西南軍進入廣東,絕對是觸動了他的底線。

    蔣介石一直以來的政治手腕都是以欺負勢力弱的,拉攏勢力強的,來不斷壯大自己。而之前他也不是沒有準備,多方走動,只是等的時機。

    而這個時候,時機似乎已經到了。也許,昨晚沒睡著的不只是他,另外也有人。

    “報告,英國、法國、蘇聯三國公使要見您”

    蔣介石聞​​言,大喜,政治敏感度極高的他,已經猜到了幾分三國公使的來意,急忙起身,不慎之下連燕窩粥都被打翻在地,“請進來不,我親自去迎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38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帝國主義的代理人下


  
    南京,蔣介石官邸

    三國公使一同前來,蔣介石迫不及待地與三人進行了秘密會談。除了蔣介石夫婦和翻譯人員,機要秘書外,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人,連會談地點也從政府會議室改成了蔣介石的私人住處,整個會談是在極高的保密狀態下進行的。

    英國公使藍普生叼著他那標誌性的大煙斗,吧嗒吧嗒地抽著上好的菸絲,英國佬是這次會談的發起者,本著各國在華利益的綜合考慮,三國迅速地達成了一致,各國相當級別的政府要員已經就相關計劃的實施進行了長達一年的討論。

    雖然蘇聯在歐洲與英法同樣有衝突,但並不影響大家在遠東偶爾的合作,利益才是政治的永恆追逐對象。

    只能說,此次張蜀生所代表的西南勢力突入廣東,成為了三國干涉中國的導火索。

    西方帝國主義一直倡導的是將欠發達地區納入文明世界的範疇,但這個進程要以西方文明為主導,而不是像張蜀生這樣,自我地發展起來。更加可惡的是,除了德國人和西南走得比較近以外,這個極端民族主義者似乎排斥任何西方傳統強國拋出的橄欖枝,和德國那位也許即將上台的小鬍子一樣,這個虛偽的民粹主義者,甚至可能將整個西方列為了敵人。

    藍普生曾數次想與西南達成某種合作,比如,簽訂一份“友好性質”的和平條約,既擴大了英國在西南的利益,又能讓西南得到巨大的好處。這樣,日不落帝國將在東方培植一個強力的代言人。

    曾經有過爭端不要緊,曾經是敵人也不要緊,藍普生繼承前任的風格,凡事以利益誘之,然而正是這種利益誘惑,卻被張蜀生嚴詞拒絕,反而建議雙方簽訂一份平等的貿易協定。

    當然,這個建議同樣被藍普生嚴詞拒絕,愚蠢的西南領導人,居然認不清形勢。也許是那一場小小的勝利沖昏了他的頭。也或許是野蠻落後的民族劣根性,難以讓他認清西方的強大。

    “蔣,正如我們之前所說,張蜀生所代表的西南勢力,是有悖於各國與中國的長遠友誼關係的。所以,經過慎重考慮,我們決定加大對你的支持力度。”

    藍普生一邊給煙斗裡面加菸絲,一邊嚴肅地說道。

    “作為中國的傳統友誼國家,我們是希望看到蔣先生一樣的人來主導整個中國,或者說至少是佔據相當疆域。”蘇聯駐華大使鮑格莫洛夫是一個典型的斯拉夫人,誇張的大鬍子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睿智,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的老謀深算,“如果協議達成,三國將聯合為你提供一大筆資金,機械設備,甚至是直接的軍火援助。這個數額,將會是你難以想像的。”

    “藍普生先生,鮑格莫洛夫先生,韋利登先生,雖然張蜀生佔據了一部分地區,但是,你們應該明白一點,目前我所控制的區域,依然是中國最富饒,人口最密集,面積最大的地方。我建立了軍校,擁有幾十萬忠誠於自己的軍隊。而且,為了應對西南的威脅,相應的擴軍計劃也在製定中。”

    當蔣介石明確地看到三國公使拋來的橄欖枝時,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任他是一黨之魁首,也難以置信,如果有三國的大力支持,自己統一中國的夢想或許不會那麼難。不論是袁世凱還​​是總理,可從未如此得到過西方的支援。而自己夫人在美國的幾次走訪和演講,收效也不大,美國人自己還處於全世界最大的麻煩中,對於中國的熱情,比之前又弱了許多。

    連東北都能屈服,有了各國的聯合支持,或許統一中國的最後絆腳石西南自治政府,也將不得不低頭。

    “不,不,蔣先生,我想你對於目前的情況,還不是非常清楚。”法國公使韋利登聽到蔣介石的自我吹噓,不由皺眉,這次密談不是正式的談判,這樣虛假的吹噓是不應該有的。

    “在我們的情報來看,目前中國最富饒的地方應該是西南,準確地說是昆明――東川一帶,廣西桂林――南寧經濟圈。張蜀生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在西南構建了完整的工業基礎,完成了初級工業**。他甚至擁有一些達到世界先進水平的產業,比如藥品製造,機械汽車製造,化學工業,電子製造,服裝與食品行業等。這些產品或許在中國默默無聞,但在西方卻是富人們的寵兒,連我家中都擺滿了'中國製造'的電器和日用品。該死的。”

    蔣介石有些語塞,這個忙碌於政事的中國政壇新貴,對於西南的了解確實不多,只是聽說張蜀生建立了一些現代工業,有一些外國商人在西南投資。回頭看向宋美齡,見後者微微向他點頭,證明了公使的說法。這不禁讓他有些尷尬,自己還是上台太晚了些,這些國內的情況甚至不如外國人清楚,看來特別任務部門要加強了。

    藍普生在煙灰缸磕了磕煙灰,蔣介石的無知並沒有讓他覺得意外,嚴格說起,西方和蔣介石差不了多少,不然也不會造成當年幾萬英法士兵被俘虜。該死的,區區幾萬雜牌軍隊,居然去進攻張蜀生的強大的擁有飛機和坦克的現代化軍隊,而且還妄想一個月內打到昆明。

    “蔣先生,對於目前中國的形勢,或許你應該有更清楚的認識。西南的崛起已經有了不可阻擋的勢頭,根據帝國參謀部的分析,以目前南京政府的實力,在面對西南時將會是一個非常尷尬的結果。所以,我們建議蔣先生進行一次改革,從經濟、軍事到教育的改革。和所有西方強國走過的路一樣,中國需要引入現代化工業,發展經濟,建設現代化軍隊,開辦現代化兵工業。”

    鮑格莫洛夫點點頭,補充道:“此次合作已經得到了政府的授權,我們第一步將取消之前屢次條約所涉及的協議關稅,並由三國提供一筆貸款,以優惠價格提供一大批先進的機械設備,這些都將有助你加強自己的實力。”

    韋利登補充道:“降低賦稅,減弱社會矛盾,改革教育。這些都是我們合作的前提,我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能夠在中國站住腳的政治家,而不是一個必將被張蜀生打敗的人。”

    藍普生:“如果合作達成,第一批的軍火物資,將在三天內從香港、外蒙古等方向起運前往中國。我們需要的是你提供一個明確的改革計劃,配合這次振興東方的計劃。”

    蔣介石微微站起身來,任他如何想像,也沒預計到這樣的結果。三國居然為自己準備了這麼優渥的條件,聯合貸款,機械設備,援建兵工廠,甚至是直接的軍火援助,一夜之間,西方列強的面孔,為什麼變得如此友好了

    此時的蔣介石,還不是十幾年後那個叱吒風雲的人物,只能說野心很大,卻還在成長中,一團糟的政局,卻因為三國忽然拋來的橄欖枝而看到的曙光,“這些條件看起來非常優渥,南京政府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既然是密談,蔣介石也沒有再繞圈-子。

    “各國在華利益是必須保證的,除了鐵路和礦山等經濟領域的合作外,大英帝國在長江流域和中印邊境地區,將會有一些有限度的要求。”

    “我們對於外蒙古的局勢感到擔憂,並且希望在開發新疆的問題上,與南京政府有更多的合作。”

    “法蘭西帝國已經和日本達成了某方面的共識,我們將參與山東以及周邊的一些的經濟事務。”

    蔣介石微微一怔,果然,三國並不是羔羊,而是叼著羊上門的狼,這些儈子手,提出自己的貪婪要求時,甚至都沒有一點停頓。

    不過,這不是最要緊,最重要的是,他從三國公使的話中,感覺到了一點默契,那就是三國將聯合支援自己,擴大自己的勢力。

    果然,藍普生繼續說道,“對於中國目前混亂的局勢,我們三國已經感到了厭惡,蔣先生務必以最快速度武裝更多的嫡係部隊,訓練現代化軍隊,消滅一些不聽話的軍閥。我們的艦隊將盡力幫助你們的軍事行動,甚至可以沿長江而上。”

    蔣介石驚得徹底站了起來,在他原本的計劃中,是以懷柔和排擠為主,將一些不聽話的勢力解決掉,但現在來看,軍事行動將是難以避免的了。

    鮑格莫洛夫強調道:“蔣先生,你必須清楚,一個強大團結的南京政府才是我們需要的。”

    藍普生:“對於南京政府的軍事安全,我們的聯合艦隊將保障沿海乃至長江以北的安全。西南雖然擁有不錯的軍事實力,但卻沒有一隻強大的海軍。有必要透露一點的是,我們的計劃甚至包括在南京駐紮一支相當數量的空軍。”

    見到三國居然只是提出了一些'合理的要求',而沒有逼迫自己過於出賣國權,蔣介石還是非常興奮的,他是不介意借用西方的力量來強化自己的統治,同時對抗和德國人合作的西南。張蜀生可以藉助西方的力量,為什麼我蔣介石不可以,遠交近攻,最壞的情況,自己也能劃江而治吧,故此高興地說道:“很感謝三國提出的合作計劃,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詳細的計劃,我想需要更專業的人士和三國的專家們談攏。”

    “蔣,你有一個漂亮的夫人,是一個成功的家庭男人。我想你也會在政治上成為一個成功的男人。”

    藍普生見初步達成了三國此行的目的,心情不錯,甚至開了個玩笑。

    這次援助中國的計劃,是在西南強勢崛起的情況下提出來的。借款將會以鐵路修築,礦山開採,稅收等進行抵押,而工業援建,將會以三國提供的貸款從本國購買,這樣,既扶植了蔣介石的南京政府,也一定程度上刺激了目前三國內紛亂無比的經濟局面。至於現金,三國是拿不出多少的,雖然經濟危機對三國的影響不如美國那麼劇烈,但也是傷筋動骨。

    也是在此時,三國公使採才提起了這個合作計劃,阻止西南的勢力擴大,加強蔣介石的力量,進一步開放中國市場,從這個巨大原材料市場進行進一步的瘋狂掠奪。

    政客們也越來越清楚地發現,中國原本應該是一個巨大的市場,卻因為過度貧窮、落後、混亂,導致了西方利益難以最大化。一個適度發達的中國,購買力較強的中國,才符合新時代的西方利益。當然,這個適度發達的政權,必須是可控的。

    可以預見,經濟方面,在三國的聯合支援下,蔣介石將以沿海經濟帶為主,建立起一個初步規模的現代化工業。而逼迫蔣介石進行的農民改革、教育改革、社會改革、經濟改革、軍事改革等,最終又會適當增強南京政府的實力,在三國的幫助下,達到勉強對抗西南,或者至少劃江而治的程度。

    到底,要開發中國巨大的市場,只有讓民間有了一定的財富,再加上社會穩定,這樣才能讓人民有錢購買商品。

    在經濟發展後,三國除了武裝保衛南京政府外,還將得到各自所需要的巨大利益,比如蘇聯所需要的新疆利益,外蒙古利益,沿海部分港口利益。英國得到的開採利益、修築道路方面的利益,以及收穫巨量原材料,返銷工業產品的利益。

    各種偶然的蝴蝶因素,改變了西方各國意圖壓制中國的想法,適當地放鬆韁繩,讓南京政府崛起,發展經濟,成為一個原材料提供地、商品傾銷地,將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至少,到時候西南的產品,將無法賣入南京政府的勢力範圍,一個多麼美好的另類的貿易前景。

    “達令的事業還需要各位多多幫忙,稍後我會組織一場酒會,希望各位公使賞臉參加。”

    “哈哈哈……”

    一幕言談甚歡的景象。

    昆明,西南聯合政府

    “布爾熙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張蜀生和德國駐華公使布爾熙親切地握手,值得一提的是,三天前,德國人忽然宣布將設立在上海的德國公使館搬到了昆明。

    在目前中國奇怪的政治局勢下,西南政府是名義上自治的,既不支持南京政府也不反對南京政府。但德國人將公使館搬到昆明,卻表明了一種清晰的立場。

    “尊敬的張總長,我們得到了確切的情報,蘇聯人、英國人和法國人,這些卑鄙的傢伙,他們罕有地聯合起來,準備執行一個龐大的東方計劃。”

    布爾熙一上來就開誠佈公地說道,身懷特殊使命的他,得到了國社黨黨魁希特勒的暗中授權。

    “呃?有這種事情?”張蜀生一臉的淡然,故作鎮定,心裡卻不由笑道,三國公使最近的行動,他也聽說了一些,不外乎就是各種各樣的貓膩。相信絕對權力能夠打敗絕對陰謀的他,也沒有過於擔心,該來的始終會來,自己這隻巨大的蝴蝶,早已扇動了大風浪,原本的歷史記憶顯然已經不適用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

    “當然,德國人從不欺騙朋友。”

    布爾熙行了一個紳士禮,保證道,“為了反擊三國,我們同樣有一個龐大的計劃,準備與您商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40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宿命的開端


    布爾熙確實得到了希特勒的授權,想進行一次龐大的貿易合作,藉此壯大國社黨的威勢,為希特勒的進一步上位創造契機。

    三國意圖扶植蔣介石成為在華利益代言人的計劃,毫無例外地將德國排斥在外,這讓德國惱怒之餘,也讓一部分人看到了另外的一條路。

    希特勒就是其中之一。

    整個西方都在遭受巨大的經濟危機,失業率居高不下,物價波蕩,整個社會陷入一種奇怪的怪圈。有的人吃不上飯,有的人卻在將農產品倒進河裡。

    在這種產能過剩,購買力嚴重下降的情況下,德國也在思考出路。三國聯合扶植蔣介石,出發點確實是好的,不過經過德國政府專家的評估,發現在當前的中國,這種扶持最終可能會遭遇失敗。

    簡單來講,三國政府除了想保住在華既有利益,侵占更多的利益外,主要還是想為過剩的產能找到一個傾銷地。倉庫裡積壓商品堆積如山,已經運到港口的貨物也因為沒有了買主而堆積在港口。

    不過他們既高估了蔣介石與南京政府的能力,又低估了完成一次簡單工業化與社會、教育改革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希特勒以絕對的睿智,發現了另外一條思路,那就是西南。

    整個西南的地域極其遼闊,甚至比得上歐洲數國大小,廣袤的區域,豐富的資源,大量的人口,已經完成初步工業化的優勢,都意味著這是一個充滿機遇的新市場。

    作為國社黨黨魁,希特勒極其希望促成一次大規模的貿易合作,簽訂經濟合作計劃,提高國社黨的影響力,也為德國一團糟的經濟找到一條出路。

    “簡單地說,我們準備向你提供一筆貸款,當然,這筆貸款只能用於購買我們德國生產的商品,除了軍艦和戰鬥機,我們可以賣給你一切東西。作為友好的證明,我們希望能夠得到廣西境內幾種重要礦物的開採權,另外從中國南部沿海租賃一個港口,作為以後德國海軍遠東艦隊的駐港。”

    布爾熙信心勃勃地向張蜀生極力地描繪出一幅充滿著無限希望的宏圖,免息的國家貸款,大量廉價的商品,除了軍艦或者戰機以外的任何東西,而代價只是張蜀生必須在德國花掉這筆錢,而且還要提供資源和一個港口。

    德國人想要的礦物,不外乎包括鎢在內的那幾種稀有金屬。資源匱乏的德國佬,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珍稀的戰略資源。至於艦隊駐港的港口,也是德國人想了多少年的東西。

    以前德國人不是沒動過類似的心思,可惜,一戰將德國人在中國的利益,丟了個乾乾淨淨,這次,他們捲土重來,看中了張蜀生佔據的中國南方。

    對於德國人的這種想法,張蜀生並不感到意外。除了帝國主義特有的霸權主義思想外,他們早已將與中國之間的不對等合作當成了理所當然。從中國奪取最大的利益,是帝國主義列強們共同的出發點。

    貸款給西南,讓西南購買商品,看似愚蠢,其實也是一種刺激經濟的國家行為。在獲得其他在華利益的同時,政府提供的貸款同樣會反作用於本國經濟,張蜀生購買的不過是那些賣不出去的東西而已。正如美國人挖大壩,開建無數的基礎設施一樣,都是想解決就業,挽救經濟。

    張蜀生搖搖頭,“布爾熙先生,經濟合作計劃是可以考慮的,購買德國的商品這些細節,我想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關鍵在於軍港和礦山開採權,這兩點是與西南的法規相違背的。我一旦答應你,將是對人民的背叛。”

    布爾熙臉色有些難看,這和他的初衷是違背的,張蜀生就像一個貪婪的猶太人一般,什麼都想要,卻又不願意付出代價。

    “張,你要知道,你不答應的這些條件,在南京政府那裡,將不會有任何阻礙。在這些小問題上,蔣介石先生與你的看法,或許是相反的。從私人的立場,我有一句話不得不說,兩國交往,利益的交換是必須的,只有得到契個讓政權變得更鞏固,讓國力更加富強的契機,才是務實的政治領袖應該選擇的。”

    張蜀生苦笑著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苦茶,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布爾熙說的話,他如何不明白。不錯,這些條件如果換了蔣介石,將不會有任何磕碰就會被答應,而自己卻不能答應。

    “布爾熙先生,礦物開採權和軍港的租賃關係到一國之主權,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今天是什麼樣的回答,明天也是如此。

    你也看到了,西南正處於高速發展期,對於合作是充滿了誠意的。對於這次合作,我倒是有一些想法。

    在保留貸款和貸款使用範圍這一條合作內容外,我認為我們擁有更廣闊的合作潛力。

    一、西南迫切需要大量的熟練工人,需要大批的技術工人,我們可以採取一種國家間的勞務合作,由德國政府組織熟練工人,前往西南就業。我們這裡有大批的工廠在等待熟練工人,甚至更多的建設計劃需要數量龐大到難以想像的技術工人。如果我們將這種勞務合作上升到國家的高度,提供統一簽證,統一運輸,那麼我們假設貴國有300萬失業人口,我們將可以提供幾十萬甚至更多的工作崗位。

    二、西南正處於飛速發展中,對於資金的需求是極其迫切的。我們已經成立了專門的戰略金屬機構,下設戰略金屬開採公司,進行有計劃的科學開採。如果貴國有相應的資源需求,也可以通過一個適當的價格購買到。

    三、我們歡迎德國企業前來中國投資。西南是一個高速發展中的市場,一定量的外資,我們是歡迎的。這裡,至少在相當長時間內,不會出現宏觀產能過剩,而將會是一個蓬勃發展的市場。 ”

    布爾熙微微發楞,沒想到張蜀生的準備這麼充分,自己不過是開了個頭,他就提出了一攬子潛在的合作計劃。 “不得不說,這些合作內容聽起來非常誘人。”

    張蜀生笑笑,知道一時之間,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真的要合作,也只會是接下來讓專業人士去洽談,“布爾熙先生不必著急,這些事情就讓專家們去談吧。午餐時間也快到了,不如與我一起享受一下西南的政治午餐,都是幾樣特色中國菜​​,聊表心意。”

    “張,我會將你的提議上報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東北,日本關東軍駐地。

    天還未黑透,一個專供日本軍官的日本居酒屋,門口就高高地掛上了紅燈籠,居酒屋中傳出一陣依依呀呀的如同死了爹娘一般的日本和樂,只有兩個音的傳統音樂,讓中國人聽了很不爽,但他們卻沉浸於其中。

    蓮步疾走的日本女人,穿著傳統的和服,拉開門,先是恭謹地躬身,隨後才把東西端過去,熱水盆裡是兩小瓶剛剛溫好的清酒。

    “板垣君,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次與您一起共事,真是讓人感到高興。”

    屋子裡坐著兩名日本人,典型的和服打扮,盤膝對坐著,端起清酒對飲。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張學良改旗易幟前我們還在各自奔波,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次一起共事。來,石原君,為帝國武運長久乾杯。”

    “喲西,武運長久,乾杯”

    原來另外一個日本人叫石原。如果張蜀生在這裡,一定會當場拔刀砍人,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兩人,一個人叫板垣,一個叫石原。原本歷史上,多麼臭名昭著的人物,板垣徵四郎與石原莞爾,正是這兩個人,在後來的歷史上,發動了9.18事變,掀起了3、40年代日本侵略中國的序幕。

    一邊聽著外面的傳統日本民樂,兩人一邊就著桌上的幾樣日本菜暢飲起來。

    板垣徵四郎放下酒杯,長嘆一聲,“上次路過鶴崗,聽不少友人提到了石原君,盛讚石原君是如今關東軍參謀部的傑出新銳。可惜,我不如石原君多矣。”

    “板垣君這是什麼話,同為帝國效力,如今又同為關東軍參謀,為的都是帝國大業。前程似錦,板垣君早晚會做出一番驚天偉業,成為帝國軍人的楷模。支那人,會見證板垣君的崛起的。”石原莞爾知道他說的什麼,當下也不太在意,如今的帝國軍人,不外乎是四個地方,國內、台灣、朝鮮、中國的關東軍。

    能夠被調到關東軍任職,那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個軍人將會得到重用。正如自己一般,板垣徵四郎也將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帝國新星。

    “支那真是地大物博,可惜卻讓一群懦夫佔據著。而矢志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帝國,卻只能屈居於島國。”板垣徵四郎仰頭一大口清酒入肚,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往事,“我這次來,又看到了關於那個帝國叛徒的消息。軍部正在製定計劃,準備……”

    “呃?岡村寧次原本也是軍部新星,可惜,敗了也就算了,居然丟了帝**人的氣節。早就應該為天皇玉碎了。”聽到軍部正在製定乾掉岡村寧次的消息,石原莞爾只覺得一陣爽快,自從岡村寧次在西南被捕後,就徹底淪落了,居然成立了一個“日中友好促進會”,四處打著日本的幌子彎腰道歉,丟盡了帝國的臉面。

    “一個懦夫不能代表整個帝國的軍人階級,相反,我們將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是生命,證明帝**人的榮耀。石原君,我x夜都在想著,要是帝國能得到廣袤的中國,該有多好。那時候,我們大日本帝國將成為與西方列強一比高低的世界級強國。”板垣徵四郎一邊暢想著,一邊喝著清酒,似乎又想起了一海之隔的日本。

    石原莞爾鄭重地點點頭,大口喝酒,大聲呵斥道:“支那人,一等一的劣等民族。”

    “喲西,帝國曾經無數次打敗過他們,我想,不久的將來,我們將重現這種榮耀。”板垣徵四郎肯定道。

    “板垣君,你從國內來,有得到什麼消息嗎?”

    “國內局勢也不太好,經濟危機也對國內造成了嚴重的影響,物價波動,經濟受損,甚至影響到了帝國陸軍和海軍的建設。國內每天都有一大群人在喊著削減軍費,將節約的錢投入拯救經濟中去。

    陸相南次郎大人主張更進一步的支那政策,卻被參謀部金谷總長反對。不過,我得到了準確的情報,荒木君等人,似是有意將帝國在支那的利益,進一步擴大。

    尤其是在我來支那東北之前,三國公使聯合起來,制定了一個什麼東方計劃,對帝國的利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帝國不但沒有得到參與進去的權利,甚至因此被迫讓出了山東的部分權益。 ”

    板垣徵四郎哼聲道。

    石原莞爾:“荒木君向來是最優秀的帝國軍人,有他在國內,那些小魚小蝦鬧不起來的。天皇在上,我們都是天皇最忠誠的勇士,荒木大人會幫忙解決一切障礙的。至於三國公使排擠帝國,難道是因為東北?”

    “不錯,聽說他們不滿意帝國在中國得到的利益,認為這些巨大的利益比三國得到的更多。該死的英法與蘇聯,他們總是那麼貪婪。”

    石原莞爾將杯裡剩下的酒一口喝完,似是下了某種決定,“板垣君,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走走。”

    “什麼地方?”

    “柳條湖,那裡離中國的東北軍非常近。”

    “喲西,板垣願意與石原君同行。”

    夜色漸漸深了,一次看似不經意的酒席,卻為未來帶來了太多的變數。日本已經侵占了太多中國的利益,卻還是那麼貪婪,遠超國人想像的貪婪。

    用張蜀生的話來講,國人的想法是這樣的:再多給他們一些,再虔誠一些,再低聲下氣一些,金銀財物,窈窕淑女多給一些,他們總歸會滿意的。寧贈友邦,不予家奴。

    而日本人的想法卻是這樣的:支那人佔有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的,大日本帝國不只要一點點,不只要朝鮮,不只要台灣,不只是要關東軍駐地,不只是要築路權,我們要的,是整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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