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超級科技強國 作者: 捕魚者 (連載中)

 
uuuuuuuuuu 2011-9-11 21:0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7 95048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41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九一七事變 上


    1931年3月,瀋陽城外,柳條湖,距離瀋陽不過2.5公里。

    3月的瀋陽,天空還飄著雪花,白皚皚的世界,寒冷和蕭瑟是共存的兩個主題。天氣寒冷也就罷了,日子也難熬。日本人和土匪這兩大禍害橫行幾乎大半個東北,再加上老天爺不作美,飢荒年年,真是年年歲歲皆苦寒。

    冰天雪地中,偶爾能見到趕著大車的農民沿著南滿鐵路線前進,準備進城換一點鹽巴或者最劣質的面。這一條進城的路可不容易,生活的艱辛,哪怕是那些賣蘿蔔的農民,也會受到日本人鐵路守備隊的欺負,搶走一點毛票或者拎走一筐蘿蔔是常事,將農民揍得倒在冰天雪地裡半天也爬起不來也是時有發生。

    中國的大地上,日本人真是一大孽畜。比狼還兇,比狗還沒有人性。

    大雪天中,兩個身著棉大衣的日本人鑽出了守備隊的營房,大帽,棉衣,武裝帶,望遠鏡包,一身標準守備隊的打扮,斜挎著三八大蓋沿著鐵路步行。

    “帝國費盡心思幫支那人修鐵路,一些支那人卻不理解,反而對帝國報以敵視,真是令人感到厭惡。為什麼他們不能像朝鮮人一樣,那該有多好。真是比朝鮮人也不如的劣等民族。”

    板垣徵四郎踢了踢被積雪蓋住小半的鐵軌,陰惻惻地說道。

    石原莞爾長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被冰冷的天一凍清晰可見,“支那人長期閉關鎖國,對於外來事物有一種天然的抵制,我們不能依靠他們自覺的感恩,而是應該使得他們屈服。就像朝鮮和台灣一樣,為帝國走向強盛,提供足夠的血液。”

    板垣徵四郎的目光沿著鐵路線眺望,這條由帝國修築的鐵路,為帝國帶來了太多的利益,隨著鐵路線的延伸,帝國的利益鏈也得到了加強。

    “聽說有一些支那土匪,故意損壞鐵軌,迫停過路的火車,搶到了不少的物資。”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石原莞爾哈哈一笑,“板垣君,你是剛來不久,沒有見識過支那人那滿山遍野的土匪,支那人稱呼他們為鬍子,別說是火車,一些帝**人小隊出巡也要格外小心,前些日子,一個叫頭山屯的地方,一隊士兵去買糧,遇到了他們,最後如果不是救援及時驚走了那些鬍子,恐怕也會遭了搶。”

    “混亂的支那,法度殘缺,政令不通,軍事頹弱,土匪橫行,真是劣等民族。”

    板垣徵四郎不屑地唾道,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問自己的同行,“石原君,作為一名優秀的關東軍參謀,你不會是帶我來看雪景的吧?支那的雪景,可是沒有北海道的美麗。”

    石原莞爾搖搖頭,兩人想的什麼,彼此都清楚,當下伸手指了指遠處,“再往東500米,就是中國人的東北軍北大營了。你瞧,那一面青天白日旗,就是張學良投靠蔣介石後,改旗易幟換上去的。”

    “喲西,石原君不愧是我們關東軍的新星。從地圖上,我也看到東北軍的北大營在這一帶,沒想到居然這麼近。”

    遠處的建築上空能見到一面在冰天雪地中飄揚的青天白日旗,那裡不是東北軍的北大營駐地又是什麼。

    “走,我們過去看看。”

    當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後,離北大營的南面營垣執勤點,只有兩百米了。

    已經快早上9點多了,瞿忠義望瞭望有些飄雪的天空,發現能見度依然很低。大冬天的,東北軍的士兵們只是像徵性地集合了一下,就迅速地躲回營房去了。

    瞿忠義是東北軍第七旅第一營二連連長。從黃埔軍校畢業的他,並沒有進入國民黨軍隊,而是回到了東北老家,輾轉加入了張學良手下的東北軍。憑藉他的資歷和軍事才幹,短短兩三年時間就升到了連長的職務。第七旅是東北軍的王牌部隊之一,主力部隊的連長,以後都是有機會獨當一面的。

    前兩天團長王鐵漢找他談話,說是旅長對他所帶連隊的成績很滿意,已經向上級打了報告,怕是等秋季一到,就會擢升營職了,以後將是第七旅重點培養的軍官之一。

    帶兵那一套,都是在軍校裡學的,但瞿忠義的兵,卻比同為軍校生的其他幾個連長手下連隊表現得好。用王鐵漢的話說,瞿忠義這小子,是個智勇雙全的現代軍人,作戰指揮熟練,管理手下也有幾把刷子。

    對於這些誇獎或者潛在的提拔,以及同儕們不經意間的排擠,瞿忠義都默默地接受了,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該嚴格訓練部隊依舊嚴格要求,該執行的軍規依舊嚴格執行。

    取下牆上的軍帽和望遠鏡,瞿忠義向二連的崗哨走去。二連的位置比較靠近南面營垣。

    “連長”

    雖然天氣很冷,但崗哨裡的士兵卻站得筆直。二連的崗哨是整個北大營作風最嚴的。即便是下雪的早晨,屋子裡烤個煤球火爐,士兵依然要堅持站崗。

    “有什麼情況沒有?”

    “報告連長,沒有任何情況。”

    瞿忠義點點頭,先是將望遠鏡的保護蓋打開,讓鏡片習慣了冷溫後,才拿起望遠鏡站在崗哨裡眺望起遠處來。雪說大不大不小。此時的雪地中,如果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人,是無法有效使用望遠鏡的。

    身為一個軍人,一個接受過相當多年高等教育、高等軍事教育的人,瞿忠義有一種身為軍人的直覺。北大營離南滿鐵路實在太近了,近到經常都有一些日本人的守備隊藉故來營房附近轉悠。

    他擔心這些日本人居心不良,可能是在偵查北大營的地形和崗哨佈置情況。

    “咦?”

    忽然,瞿忠義手中原本緩慢移動的望遠鏡忽然往回移了一些,一個其貌不揚的土包子後面,居然有兩個人,而且,對方同樣在使用望遠鏡眺望這邊。

    “日本人。你們跟我來”

    瞿忠義放下望遠鏡,啪的一下抽出腰間武裝帶上別的手槍,帶著兩個哨兵就衝了出去。望遠鏡裡看到的,對方是兩個人,而自己有三個人,又距離北大營這麼近,他不怕日本人會搗亂。

    這些日本畜生簡直不是人,在東北,在旅順,處處犯下血案,把中國人當豬狗一樣宰殺。往日里,別的崗哨見到了日本人挑釁,不過是警戒而已,但今天,瞿忠義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八嘎,我們被支那人發現了。”

    板垣徵四郎原本正在觀察北大營的地形和崗哨以及火力點佈置情況,卻發現一個中國人也正在對面用望遠鏡眺望這個方向。當場氣得他一巴掌拍在身旁土包子的冰塊上,砸得冰塊飛濺。

    “這個中**官和其他的支那軍官不太一樣,大清早的,居然跑來查哨。”石原莞爾也有些惱怒,原本的一次偵察行為,看來要露餡了,不過幸好,以他對支那軍人尤其是東北軍的了解,這些都將不會是問題,“板垣君稍安勿躁,支那軍人都是些軟腳蝦,只要應對得當,不會有任何事的。”

    板垣徵四郎看著遠處那個帶著兩個中國士兵,飛速跑過來的軍官,不由放鬆了警惕,支那人始終還是不行,少數幾個軍官血氣方剛又能怎麼樣,還是要屈服於大形勢和大環境的。

    近距離刺探駐軍大營,這要是在帝國關東軍駐地被發現,當場扣留是最輕的結果,重則就是被當做間諜處置了。

    “八嘎,你是什麼人”

    石原莞爾先發製人,從土包子後面直起腰,手中槍朝前一刺,拉動了槍栓,人模狗樣,還真像是一個鐵路守備隊的日本兵,而不是在參謀部養尊處優的參謀。

    見對方的漢語說得這麼好,瞿忠義反而不急了,手槍依舊瞄準著石原莞爾,冷斥道:“八你媽個頭,老子最討厭這句話。這裡是什麼地方知道嗎?這裡是東北軍北大營駐地。膽敢刺探軍情,肯定是間諜,給我抓起來。”

    手一揮,身後兩個士兵一人瞄準一個,近距離,鳥銃都能打死人,何況這些士兵手中還是端著制式步槍,石原不禁微微一愣,這個支那軍人似乎和平日里自己所知曉的中**官不太相同。

    石原莞爾的中國話比板垣徵四郎說得好,見狀只好繼續硬著頭皮上,“剛才有兩個支那人……啊……”

    “支那人,你他**再當著我面說一句支那人來聽聽?老子現在就讓你腦袋開花。”石原和板垣如何是血氣方剛的瞿忠義的對手,只見瞿忠義大喝一聲,一腳踹上去,石原莞爾就如同一個肥球一樣滾到溝裡去了,沾了一身的雪渣子。

    “你,你這是在挑起國際爭端。”見眼前的中**人軟硬不吃,石原莞爾也有些畏懼了,生怕是遇到一個不開竅的中**人。死,兩人是不怕,但要是不清不楚地被一個愣頭支那兵打死了,那才是最冤枉的。 “剛才我們發現幾個中國人意圖損毀鐵路線,剛剛追到這附近就不見了。我現在懷疑是你們中**人在試圖破壞南滿鐵路”

    面對石原莞爾的厲聲指責,瞿忠義反倒不怒了揮,兩個哨兵就下了兩人的槍,“我聽說日本人最拿手的把戲就是顛倒是非。說謊人人都會,老子現在一槍崩了你,就說你是被鬍​​子打死的,倒是正好圓了你們的謊話。”

    石原莞爾見這個少校連長軟硬不吃,對日本極為仇視,當下也不再叫強,只等見到了更高一級的支那軍官再說。以他的經驗來看,愣頭青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支那軍人,是畏懼日本人的。

    此時,遠處二連的支援人員也到了,​​十幾條槍指著石原莞爾兩人,幾分鐘前還在談論如何對付支那人的兩人,立即就吃了大虧。

    不提以前對日本人的印象,光是來到東北後的所見所聞,瞿忠義對日本人都是深惡痛絕的,而且,不論是身為職業軍人還是出於其他的因素,他都有必要整治一下這兩個日本人出口氣。

    “我剛聽見你說,有鬍子出沒?那可不得了。那些​​鬍子來去如風,兩條槍怕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的。你們居然沒挨一頓揍?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瞿忠義對於接下來的事情非常清楚,沒有任何僥倖,一旦回到軍營,放掉日本人將是唯一的結果。

    背轉身,他朝著三班班長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

    三班長一腳踹到石原莞爾臉上,隨即再一個迴旋踢將板垣徵四郎的臉上印了一個大腳印,兩人吃力不住,就算被東北軍士兵逮住,當場也被踢得栽倒在地,“他**的,鬍子下手真狠。”

    不多說,又是兩腳,這次的兩腳直接到兩人腰部,三班長是練家子出身,會一種暗勁,石原莞爾和板垣徵四郎只覺得一股劇痛傳來,差點被踢暈過去。

    別看只是四腳,前兩腳實打實地踢了臉,腫得像一頭豬。後兩腳的暗勁,被三班長準確到位的傷到了腎……

    見兩人死豬一樣地在地上哼哼唧唧,瞿忠義和手下的士兵都大感痛快。

    “來人啊,派人去送個信,就說這兩位日本友人被鬍子打傷了,湊巧被我們救了,讓守備隊來領人。”

    瞿忠義脫掉雙手手套,讓哨兵把石原莞爾二人押到崗哨,幸好這一面營垣都是第二連在值守,不然消息怕是早就走丟了。

    急忙回到連里,瞿忠義大喝道:“營垣附近發現鬍子的踪跡,緊急集合”

    林慶四郎是南滿鐵路柳條湖段的小隊長,昨天,兩個關東軍下來的前​​輩說是要察看一下附近的地形,他還以為是關東軍在抽查守備隊的警戒情況。當場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大早就帶隊出去巡視鐵路線了。

    一個小時不到,抓了兩個賣蘿蔔的,一個賣柴的,以阻礙鐵路正常運行的罪名抓了起來。鬍子實在不好抓,抓幾個刁民也能表示守備隊還是能做事的。

    然而,當他收到報告,說是有一個中**人來送信時,事情卻發生了讓他難以想像的變化。

    “八嘎鬍子出沒?打傷了兩位關東軍軍部要員??”

    林慶四郎當場嚇得跳起來,自己的一切身家性命可都逃不過關東軍的掌控,要是兩個軍部要員出了事,自己也要切腹謝罪了。

    當從翻譯口中得知,兩位軍部要員被中**人“救助”起來後,狡猾多變的小林慶四郎當場就覺得,自己要把事情鬧大一些,不然,責任不好推卸。

    “集合,緊急集合”

    柳條湖守備隊人數不少,一個小隊的規模,很快就集合起來了。以幾輛掛鬥摩託為前導,其他人乘坐卡車,小林慶四郎率部飛快地趕往北大營。

    他只畏懼關東軍軍部,對於支那人的北大營,卻從不畏懼。只有將這件事情的所有責任強加到中國人頭上,自己照顧不周的失職之罪才能降到最低。

    車隊沿著鐵路線,很快就來到了北大營的營垣附近,這一帶地形比較偏一點,要是走正門方向,怕是整個北大營都被驚動了。小林慶四郎也不禁暗道幸好這個位置比較偏僻。

    車隊在營垣前停了下來,日本兵一個個矯健地跳下車來,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列隊就朝崗哨走去。

    然而,走到近前,小林慶四郎卻有些發懵了。

    “兩位……”

    石原莞爾和板垣徵四郎正蜷縮在崗哨裡,傷的不輕,旁邊雖然只有兩個哨兵和一個軍官,但在軍官身後,卻是一個簡單的工事帶。

    簡易沙袋壘好的工事上,整整一個連的中**人冒出了頭,手中端著子彈上膛的步槍,甚至架起了重機槍。

    林慶四郎再看看自己手下,不過四十多人,被整整一個支那人的連隊用槍指著,說不害怕是假的。

    “八嘎,這是怎麼回事,你必須給太君一個交代。”

    林慶四郎的二鬼子中國翻譯,耀武揚威地將他的話翻譯給瞿忠義。在他看來,一個連的人算什麼?平時整個北大營都不敢對守備隊怎麼樣,怕是一個愣頭青。

    瞿忠義二話不說,上前兩步,抬腳就是一個標準的側踢,當場就將二鬼子漢奸踢出去好幾米遠。勢大力沉的一腳,差點就把這個翻譯踢廢了。

    林慶四郎當場臉就黑了,下意識就想像平時對待支那平民一樣,揮手下令開槍,但抬頭看到對方整整一個連的火力,再看到兩位關東軍軍部要員時,冷汗直流。

    “你翻譯給他聽,問他是怎麼回事。”小林慶四郎向翻譯說道。

    翻譯掙扎著爬起來,臉上凶光一片,還沒說話,卻聽瞿忠義說道,“別給老子打歪心思,讓你翻譯你就好好翻譯,老子雖然不愛說日語,但卻聽得懂。”

    翻譯這才有了畏懼,原本準備添油加醋地下眼藥這下卻是不敢了,老老實實地翻譯起來。

    “這兩個守備隊的人,被鬍子打傷了,湊巧被我的士兵們救了,事情就是這樣簡單。”瞿忠義簡單明了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這不可能,我們的巡邏隊根本沒有發現土匪。”小林慶四郎當場反駁道。

    瞿忠義笑了笑,說道:“照你這樣說,他們不是你們的巡邏隊員了?那難道是間諜?陰謀刺探軍事重地,該以間諜罪論處,看來需要抓起來,等審訊一番再說”

    “你……”小林慶四郎一陣語塞。

    這時,蜷縮在崗哨裡的石原莞爾,嘰里咕哇地說了一通日語,結果還沒說完,就被瞿忠義用槍指著了頭,嚇得小林慶四郎和石原莞爾二人一陣心驚肉跳。

    他俯下身,湊到石原莞爾面前,用一陣戲謔的口吻,說出了一串日語:“欺負老子不懂日語是吧?老子說過懂日語。還想拖延時間等我的上司?是個軍人的話,有種戰場上見。我們都清楚,中日必有一戰,以後戰場上自然見高低。你現在賭老子不敢殺你,你他**有意思嗎?”

    石原莞爾漲紅了臉,瞿忠義的話只有他和板垣徵四郎聽的清楚,但心中卻震駭無比,沒想到中**人居然有這樣的人物。他只是一個連長,萬一要是一個師長或者一個大將,未來的必有之戰,怕是不會和以前想像的那麼順利。

    聲交流了兩句,石原莞爾這才向小林慶四郎說道:“一群馬匪意圖破壞鐵路,被我們發現,馬匪人太多,速度又快,我們來不及開槍,被他們打傷了。是這位中**人救了我們。”

    林慶四郎睜大了眼,死活不敢相信,兩位關東軍要員,居然就這樣忍氣吞聲地讓這事過去了,就算當場所有的日本士兵相信,他也不會相信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哈依,剛才誤會了”小林慶四郎向瞿忠義彎腰道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有低頭認個錯,把兩位要員接回去療傷才是急事。

    “這不就對了,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小恩小惠就不用記在心上了,我們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一些。不送,不送。”

    表面看起來衝動無比的瞿忠義,此時眼底卻閃過一絲凶光,今日打你臉,明天要你命,戰場上見的時候,大家自然分個高低。

    得到教訓的日本人,收斂了許多。守備隊在日常巡邏中也不敢再耀武揚威,生怕遇到那一個腦子不開竅的支那連長。平日里過路的農民和商販,日本人也不再多加為難,似乎只是看管好鐵路就是他們的唯一工作了。更別說再輕易挑釁北大營駐地這樣之前經常發生的事情了。

    石原莞爾和板垣徵四郎當天就被送到了關東軍總部,軍醫檢查了一下發現兩人除了臉腫的很厲害外,身上卻再也沒有了傷,甚至連石原莞爾兩人也沒發現身上有什麼異常。

    但當時明明記得體內一股劇痛,這讓軍醫們非常疑惑,而本來想藉故挑釁的關東軍少壯派軍官們,也因為拿不到證據,也不可能因為兩個耳光去找中國人算賬,這個虧算是吃了。直到一個月後,石原莞爾和板垣徵四郎喝完酒,準備和兩個歌ji發生一些超過友誼範疇的事情時,才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歌ji很漂亮,但自己下面卻沒有反應… …

    而同時,一道命令下到了瞿忠義手中。

    “茲命令:原第二連連長瞿忠義,因處置突發事件有功,現特晉升為620團中校營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42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九一七事變 中


    昆明,張蜀生辦公室

    “總長,羅主任來了”

    “老羅啊,你越來越像是稀客了,來,坐”

    眼看西南政府的家業越來越大,張蜀生也從當初的民團頭子成為了西南最高領導人。他的內心最深處也承認,這個起家的過程確實是一個團體的發家之路。不少人都得到了妥善安排,稱得上位高權重。

    對那些人,張蜀生除了用人唯才外,還是考慮了忠誠度問題的。當年跟著自己的兄弟,基本都按照才能分配,得到了合理的任用。

    唯獨羅峰,這些年來,除了任職特殊部門的主任外,再也沒有任何實質的職務,而他也十幾年如一日,將自己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孤兒院的事業中。

    當年的孤兒院被改組為第九局,羅峰出任第九局主任。除了負責A計劃人員的挑選,訓練,教導等事務外,他也開始接收那些早年畢業的孩子們發回來的單線絕密情報。

    可以說,這是張蜀生的第二張情報網,遠超明面上的西南特別情報局的一個情報機構。

    “最近所裡事情比較多,我也不習慣到​​處亂走動。”羅峰啪的一下敬禮後,將單線情報遞給張蜀生,這種單線情報,按照保密等級分級,B級以下,羅峰有處理的權限,*級及其以上,只能面呈張蜀生,由他親自打開。而經過專業訓練的學員們,會在發回情報時進行分級。 “總長,這是編號147學員發回來的情報,機密級*級。”

    147學員,張蜀生還是有印象,當時是他欽點的學員之一,因為147學員所需要執行的任務,對於人員的素質要求更高,甚至達到了全能精英的地步。

    他送回了情報,那就一定是所執行任務有了關鍵變化。

    情報是以一種特殊的編碼寫的,*級情報的編碼,就是羅峰也讀不出來,張蜀生讓羅峰在外面等了一會,關上門讀取了情報後,才把他叫了進來。

    “編號147的表現不錯。把這一份指示發給他。同時,啟動147學員的配套計劃。”

    計劃是早就制定的,羅峰就是參與者,配套計劃將會從旁協助編號147,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為他提供一些助力。

    “是,我回去後就啟動配套計劃。”羅峰敬禮就要離去。

    張蜀生叫住了他,“成軍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羅峰正要離去的背影微微一震,自己唯一的兒子,“他挺好的,三個月前發回過一次情報,C級的年度例行情報。”

    張蜀生當時本來是堅決反對羅峰將自己的兒子羅成軍也加入到A計劃中去的,但最終卻只能答應。而後來,甚至連羅峰的夫​​人也進入了第九局,搞得全家都成為了秘密系統的工作人員,徹底喪失了正常人所應該擁有的生活,這也是他一直覺得有些愧對羅峰的原因。

    “也好,讓孩子多受些鍛煉。”

    “總長,別的孩子可以,他也同樣可以的。”

    張蜀生微微一嘆,低聲說道:“羅峰,這些年,你失去的太多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將來……將來大事可成之日,我會補償你,補償孩子的。”

    “總長多慮了,羅峰無怨無悔。”

    北平,張學良私人官邸

    “少帥,這是今天國內的報紙摘要。”

    張學良的副官閭正德走進院子,打開公文包,將摘錄好的報紙摘要遞給正躺在椅子上享受著下午陽光的少帥。五六月份的北平,也就下午的陽光讓人心情放鬆,張學良的心情也難得大好,望著綴滿爬山虎的院牆有些出神,五六月,爬山虎也開花了。他似乎想起了小時候,一身戎裝的父親,帶著自己在種滿爬山虎的院子裡玩耍。都是該死的日本人,是他們害死了父帥。

    “有西南的嗎?”

    身為少帥的副官,閭正德在呈給少帥的報紙摘要中,著重挑選了幾份西南的報紙,相比於上海等地的報社,西南的報紙更具備一些獨特的視角,思想也更具有前瞻性,這樣的報紙才是身為東北軍領導人的少帥應該看的。

    “有的。今天的西南日報,昆明日報,巴蜀聯合日報都對我們關東軍進行了報導。”閭正德高興地給少帥指出了那幾份摘錄下來的西南報導。

    張學良接過摘要,迫不及待地看起來,果然是報導東北軍的,而且有名有姓,提及的事情他也有些印象。

    “好,好,好啊這個瞿忠義不愧忠義二字。正德,你看,這報紙上說他智勇雙全,將柳條湖的日本人狠狠地打壓了一把。蔣委員長辦學,倒也培養了不少優秀軍人,我看此子將來必成大器,實乃黃埔俊傑啊。”張學良看著上面詳細到只差沒有直接報出部隊番號的報導,轉瞬又有些不喜了,報紙上的東西比他得到的報告還詳細,這讓他很不高興。原本他本應該在東北的,日本人和俄國人還有漫山遍野的鬍子,都是讓他睡不安穩的因素。此時身在北平,卻是離東北遠了些。

    “正德,這上面的報導,怎麼比我看到的報告還詳細?你是怎麼當副官的。”

    閭正德微微一愣,卻是想通了這期間的問題,“少帥有所不知,瞿忠義身為東北軍軍官,對日本人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是一種軍人的本分,他所在的上級領導也為他請了功。少帥身體多有不適,下面就只是草擬了報告,向少帥簡單申報了一番而已,怕影響少帥修養身體。事後王以哲將軍已經升他做了中校營長。”

    “嗯,我記得好像是升了他的官,對吧?日本人和蘇聯人都不是好東西,能狠狠地出口惡氣真是快事。唉,可惜我們的力量太弱了。”

    外人都以為東北軍家大業大,其實不然,真正的善戰之旅其實並不多。而且,不為外界所知的是,張學良甚至和蘇聯人交過手,結果自然是很簡單,一路潰敗。再加上父帥之死,將領背叛,這一年多,張學良也熬得很苦。如今出現了瞿忠義這樣的實力派基層軍官,自然進入了他的視野。

    “正德,你記錄一下,讓王以哲重點栽培一下這個叫瞿忠義的中校營長。等明年早些時候,找個藉口把619團團長調到軍部做參謀,給這位忠義為國的優秀軍官挪一個位置吧。”張學良也不是迂腐的人,如果說東北軍不論資歷,那是假的,但像瞿忠義這樣學識和骨氣兼備,智謀和膽略過人的年輕人,確實應該重點提拔的,說到底,少帥自己年紀也不大。

    閭正德自然是欣然領命。

    整個五六月,猶如一股風潮,瞿忠義因為這次智鬥日本人的事件,迅速成為了大江南北知名的人物。更有申報等南京政府勢力範圍的記者前往東北軍北大營採訪,瞿忠義的回答也是讓人讚不絕口。 “我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也不高尚,更不是英雄,我只是一個軍人。保家衛國,匹夫有責。作為軍人,更應該以國家民族為重。”

    一時間,這位連南京政府都極為中意的年輕軍官,接連受到嘉獎,蔣校長甚至以校長的身份,寫了一封親筆嘉獎信,盛讚這個學生有'黃埔風骨'。

    瞿忠義的升遷之路,似乎已經通達無比。

    瀋陽,東北軍北大營

    “報告。”

    “進來”

    瞿忠義拿著一份報告書走進旅長王以哲中將的辦公室,沒想到參謀長趙鎮藩也在,當下急忙向二人敬了禮。

    王以哲中將年輕有為,1896年出生於賓州廳東偏臉子屯,此時也不過三十多歲年紀,先是在吉林省陸​​軍小學求學,後畢業於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八期步兵科。算是東北軍中的少壯派。整編前,王以哲任第九師師長,是張學良的心腹部隊,東北軍精銳中的精銳。

    他極其重視培養部隊的戰鬥力,強調戰訓結合,經常給部隊提出明確的戰術科目,達不到要求​​的連隊負責人,就要受到處分。百姓貓冬的時候,他甚至組織部隊進行野地訓練,還讓當地百姓上台發表自己的意見。

    為了提高基層指揮官們,在部隊辦起了一個步兵研究班,抽調各團軍官,進行定期訓練和考核,一旦通不過考核,便會受到嚴厲的訓斥,嚴重者甚至調離指揮崗位。

    瞿忠義就是這個步兵研究班的一員,然而,因為他的軍事素質實在是非凡,同期的同儕們已經與他格格不入,連訓練班負責人,日本步兵學校畢業的杜長齡也驚嘆此子軍事才能極為了得,一些軍事言論甚至連他這個留學日本的'高材生'都沒有聽日本教官說起過。

    而這次他之所以得到王以哲中將的召見,是因為瞿忠義在訓練班上提出了一種新的戰術思想――'論小股部隊作戰前景'。

    當時杜長齡和其他幾位教官聽了以後,深感這位中校營長不是浪得虛名,不僅思路嚴禁,頗有戰略想像力。而這種新的戰術思想也讓眾人感慨不已。雖然,沒有人能證明瞿忠義的思想是對的,但聽了他的闡述後,無一不覺得有道理。

    “看你這兩眼通紅,怕是熬夜寫的報告吧。”王以哲停下筆,桌上放著的是瞿忠義之前寫的那份關於小股部隊作戰的計劃草案。

    “職徹夜難眠,確實熬夜寫完了這份計劃書。”瞿忠義將精寫出來的計劃書,洋洋灑灑萬餘字,十幾頁的紙,雙手交給王以哲,這都是他的心血。

    王以哲點點頭,其實那份草案裡的東西,已經讓他眼前一亮了,讓這小子重新去精寫一份,不過是想給他一個深思熟慮的機會。仔細地翻看,王以哲不時地點頭,露出讚許之色,足足十幾分鐘才看完,順手遞給趙鎮藩,示意他也看看。

    當趙鎮藩也看完時,眼中同樣帶上了驚喜之色,沒想到,傳聞中第七旅最好的軍官苗子,果然是非同凡響。

    “計劃我倒是看了,不過,我想听聽你對小股部隊作戰的看法,簡要地說,我不喜歡長篇大論。”王以哲似是嚴肅地說道。

    瞿忠義啪的一聲再次敬禮,隨即講述起這一份自己早已寫過,早已學過的作戰理論起來,“在職下看來,小股部隊作戰的理論基礎在於戰略縱深。這種戰略縱深,我把它分為兩種,一種是地域上的,一種是社會性質的。前者便於部隊的運動作戰,後者能夠給部隊作戰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

    股部隊作戰的優勢在於用兵靈活,訓練有素,反應快捷,行動迅速,能以盡量短的時間抵達大股部隊難以到達的作戰位置,給予敵人意想不到的打擊。

    股部隊作戰的關鍵在於,優秀的士兵,嚴格的訓練,精良的裝備,以及狠辣的作戰風格。

    股部隊的作戰前景,主要以特別作戰任務和游動作戰為主,我稱它為特戰行動和游擊戰鬥。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作戰方向,前者強調完成某種特定的任務,後者強調在運動戰中殲滅敵人。雖然作戰方向不同,但卻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小股部隊能夠勝任的。作戰領域來講,小股精銳部隊作戰將適用於戰場偵察與反偵察,敵後破壞和抓捕行動,進攻敵人砲兵等輜重部隊,伏擊少量敵人,對敵進行牽制性攻擊和騷擾作戰。

    當然,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目前我們東北軍的條件是艱苦了一些,在我的想像中,未來的小股精銳部隊將以特戰隊或者游擊隊的稱呼進行命名。游擊隊的作戰更趨向於廣泛的敵後戰鬥,而特戰隊的作戰更趨近於特殊戰爭用途,包括特種偵察、特種破襲、特工行動、心理戰、戰場搜索與營救或者直接作戰。 ”

    王以哲聽完,刷的一下站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忠義,你這都是從哪裡學到的?我也認識不少黃埔軍校的學生,可他們卻沒有你這樣的見解。這讓我很疑惑,究竟是其他的黃埔軍人太無用,還是你忠義的軍事思想太過於超前了。”

    身為一名中將,出色的軍事指揮官,王以哲聽了瞿忠義的解說後,已經認識到了小股精銳部隊作戰的優勢。他甚至聯想了不少東西,瞿忠義提到小股精銳部隊作戰的前提是戰略縱深和社會因素,在他看來,這兩樣東西其實應該更有助於游擊戰鬥。

    整個中國,幅員遼闊,戰略縱深當然不用說。聯繫到眼前的東北,日本人猶如一隻猛虎趴在那裡,對整個東北虎視眈眈。

    作為一名高級將領,眼看著日本人一步步地侵略中國,他不可能無動於衷。他甚至想到過一旦戰敗,那麼,整個東北都將危矣。

    那麼這時候,瞿忠義提出的敵後游擊戰鬥,或許將是大兵團決戰不利之後的一種抗爭手段。

    瞿忠義神情激動地回答道:“報告旅長,職下也是受到他人的影響。我有一名老同學在西南的華夏軍校裡上學,他在信中粗略地提到了這種具有潛在應用前景的作戰理論。”

    “原來是這樣,早就听說蔡鍔在西南搞了個中國第一軍校,我本以為不過爾爾,沒想到隨便一個籍籍無名的學生就能提出這種先進的作戰理論,實在是不凡,看來西南的崛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不過你也別謙虛,能完整地提出這個理論,你功不可沒。”王以哲心中對於西南的好奇又多了幾分,蔣百里和蔡鍔,都是國內軍人的楷模啊,可惜,都歸了西南。 “忠義,你那位同學如今怎樣?你不如寫信邀他前來東北,我讓你二人攜手幹出一番事業。”

    “報告旅長,我那中學同學,如今已經是西南主力部隊的團部參謀了。”

    “可惜,可惜啊。”王以哲也不多說,回頭問趙鎮藩,“你覺得這個計劃如何?”

    趙鎮藩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有些為難,“照說這份作戰理論的實戰應用前景應該很高,但是,目前東北軍的軍餉太緊張了,要供養這麼一批精銳部隊,怕是……”

    王以哲眉頭緊皺,是啊,東北軍全靠少帥在苦撐著,這種全新的作戰理論雖然值得實踐,但經費卻成了一個問題。

    “報告旅長,報告參謀長。在我的方案裡,前期的精銳部隊並不需要太大的投入。首先,我們可以直接從第七旅官兵中挑選作戰本領過硬,能識字最好的士兵。其次,目前的部隊裝備已經基本夠用,只需要想辦法湊夠更多的輕機槍和迫擊砲,這兩樣東西是很急需的。當然,精度高一些的步槍也是需要的。最後,我有把握在一年之內訓練出水平來。”

    “好小子,你這是在請戰了?哈哈。”王以哲一聽,心情也是大好。 “如果完不成訓練任務,練不出一支讓我滿意的部隊,你該怎麼辦。”

    “職下立即脫下軍裝,回家務農,永不提軍人二字”

    “好,很好。你的計劃我批了。”王以哲拊掌而笑,很久沒有這麼讓他高興的事情了,帶兵的人,誰不想帶出一支好兵,手下官兵用命,那是最讓人驕傲的,“我給你一個營的選兵權限,全旅,任你挑選。至於裝備方面,我會直接向少帥申請一批新裝備,輕機槍也好,迫擊砲也罷,就是高精度的毛瑟槍,我也給你弄齊全。其他如果還需要什麼,你自己多動動心思,管後勤的老王你也認識,多和他商量。

    記住,一年時間,我要看到一支精銳的營級部隊。完不成任務,你就給我到旅部天天端茶倒水。 ”

    “是”

    瞿忠義大喜過望,不是因為再次得到了重用,而是自己的練兵計劃將名正言順地開展起來,他完全有信心,用一年的時間,練出一支精良的營級特殊部隊。

    第二天,整個第七旅就鬧翻了天。

    “幹什麼,幹什麼,瞿忠義,你這是乾嘛”

    621團所在營房區,團長楊廣益帶著一群人,攔住了正在準備挑選士兵的瞿忠義。楊廣益一邊雖然人多勢眾,但卻不如瞿忠義身後的衛兵來的有精神。他的衛兵都是二連出身的,已經提前被這個黃埔中校訓練了很長一段時間,不論是作風還是精神面貌都強了許多。

    一看有人阻攔,雖然對方是團長,幾名警衛員卻寸步不讓。

    “都別亂動,我是奉命挑選人手的。”瞿忠義早知道會有這些扯皮的事情,當下拿出了王以哲的親筆命令,這是他專門求來的。整個第七旅近萬人,要想挑選到合適的人,肯定會阻攔重重。

    這個楊廣益也是混蛋,王以哲的命令已經擺在他桌上了,他卻沒來得及看到,鬧出了笑話。有了王以哲的親筆命令,他也就不再多話,只是哼聲在一旁,準備看看這個毛頭小子準備搞什麼鬼名堂。

    “全體都有了。我奉旅長的命令來挑選一些人手,凡是最後能入選的人,軍餉一律加一塊都聽好了,凡是打槍打得準的,會使用迫擊砲的……”

    初步的挑選人手,瞿忠義並沒有要求太嚴,而是廣撒網,只是對作戰技能,體能等方面有一個初步的要求。

    整個篩選進行了整整三天,前前後後有三分之二的人被踢回去,最後留下的一個營士兵,三分之一是原來二營的人手,其他倒是新加進來的。

    為了封閉訓練,王以哲特別為瞿忠義的營隔出一片駐地,環境比較僻靜。而他答應瞿忠義的輕機槍、迫擊砲以及加裝了光學瞄準鏡的高精度毛瑟步槍和電台等,送到了第二營。

    瞿忠義的練兵手法很簡單,把整個不滿編的營分成三個小隊,整整第一周,都是讓這三個小隊在連長的帶領下進行基礎訓練,走正步,出操,齊步走,正步走,半夜緊急集合數次。而直到一周後,相比於普通的東北軍嚴格的多的訓練才正式開始。

    而放棄的士兵也不少,瞿忠義也不攔阻,近萬人的北大營,人總是能找夠的。在經歷了前期的退縮事件後,士兵們普遍漸漸適應了這些稀奇古怪的訓練方法,比如負重越野,武裝攀登,鑽鐵絲網,爆破等。

    而對應的,瞿忠義的聲望也因為智鬥日本人,以及隨後的全國報紙的報導,而受到了基層官兵的歡迎。午飯加肉,軍餉加一塊的措施,也是籠絡人心的原因之一。

    “都給老子好好的練,練好了,老子有賞給你們花,有官給你們當。看看對面的日本人,再看看那些垃圾一樣的軍人,你們難道指望讓他們去抵擋日本人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不流汗,明天上了戰場就流血。東北都是大家的家,既然是當兵的,就他**逃不掉。都給老子練好了”

    日復一日,瞿忠義對這支精銳的訓練,正在分組高規格地進行著,以他的想法,原本應該只需要一個排的人就夠了,但如今變成了一個營,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畏懼,死命的練,總會出成績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45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震驚中外(九一七事變下)


    昆明郊外,西南人民軍,近衛師駐地。

    八月的西南,酷熱炎炎,昆明作為有名的天下火爐之一,當空的烈日,如同要烤裂大地一般,將無盡的熱浪,撒向四面八方。離地面近的地方,溫度更是高的嚇人,隱隱能看到熱浪閃動的痕跡。

    偌大的營地,地處叢林中,更是顯得如同蒸籠一般,讓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被曬得大汗淋漓。部隊正在跑步集合,因為他們的師長――西南人民軍最高指揮官張蜀生來了。 “一二一……”

    張蜀生和近衛師副師長、政委李俊明正在場邊觀看近衛師的訓練。

    近衛師的訓練相比於其他部隊,更加嚴格,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無論春夏秋冬,有多苦練多苦。除了日常訓練外,他們還有長途拉練。不是前往滇緬交界的原始叢林進行叢林集訓,就是開往四川,進入川北高原,進行高原訓練。高山峻嶺,江河湖澤,各種地形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

    整個師的官兵,都是由各部隊抽調上來的精銳士兵組成,相當一部分都是多年的職業老兵,作戰技能強,作戰風格彪悍。

    他們的製服是一種特殊的迷彩,和西南人民軍廣泛裝備的普通迷彩作訓服不同,這種特殊的迷彩是一種類似數字迷彩的新式迷彩作訓服,在實戰中的隱蔽效果更佳。因為製作成本相對高了不少,西南軍也沒有廣泛裝備,只是下發了最精銳的近衛師。

    “轟隆隆……”

    在一片轟隆聲中,一輛輛坦克從叢林中開了出來,直接駛入野戰營地。因為西南軍的開銷實在太大了,張蜀生給近衛師的配置標準是比主力師高,但也要符合實際。所以,近衛師目前屬於摩托化步兵師,裝備核心是坦克、重砲、防空高射砲、外加大量的運兵卡車。

    這是一種最務實的配置辦法,比主力師高一些,但也沒有到浪費的地步。綜合兵員方面的考慮來個近衛師能夠比得上差不多兩個主力師的戰鬥力。

    “近衛師的訓練一定要抓緊,現在的形勢不太妙,我們要隨時準備打大仗,打惡仗。”張蜀生攥住拳頭,有些擔憂地說道。如今已經是1931年8月上旬了,按照原本歷史的軌跡,九一八事變將在下個月發生。其實他也非常希望自己完全改變了歷史,日本人蜷縮在島國上不出來,蔣介石也很快被自己打敗。

    然而,事與願違,日本人非但沒有因為自己的崛起而改變既定戰略,反而加強了關東軍的力量。新增派關東軍的一個師,就顯示了日本人對於侵略中國的決心,各方面的情報匯總也顯示日本人正在緊鑼密鼓地策劃著什麼。

    蔣介石的南京政府方面,三國的第一批次援助非常迅速,除了一批工業機械外,一大批武器裝備,包括大量重型武器在內的軍火,去年就運到了蔣介石手中。而得到三國支持的蔣介石,被上海銀行家團和江浙富商們所看好,又得到了一筆以稅收償還的貸款。有錢有槍,南京政府的整編行動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截止1931年6月,蔣介石通過貸款、借款、外援軍火、外購軍火,已經完成了五個王牌師和更多的普通師整編計劃。以江浙滬皖豫等地為核心,整編軍隊,強化訓練,統一換裝,統一提高軍餉標準,勢要打造自己的鐵桶勢力範圍。

    雖然南京政府因此債台高築,但被三國遊說的蔣介石也認識到,如果不進行適當改革,那麼,廣東發生的農民起義,或許將在其他地方上演,西南的做法無疑是對的,讓這些農民能夠活下去,才能暫時緩解社會矛盾。他不顧反對,下死命令免除了多達80%的苛捐雜稅,南京政府的沿海轄區,民眾的生活反而逐漸有起色,倒是偏遠地方,政策難以執行,民眾依舊是水深火熱中。

    而與此相對應的,就是大批的三國商品,開始賣進南京政府的轄區,而西南的產品,卻成為了警察,甚至是軍隊緝私的目標,嚴禁售賣西南產品,只准售賣英法俄等國產品,是蔣介石授意南京政府頒發的又一條死命令。

    “士兵們都憋了一股勁,都想打仗呢。”李俊明作為近衛師副師長,部隊政委感慨道,“平時部隊的思想政治工作,都是以解放更多的同胞,保家衛國為主。官兵們的情緒都​​很高漲。”

    1929年,部隊改革中,原來的指導員體系改成了政治委員制度。也是在1929年,張蜀生明確地提出了西南政府的政治主張,那就是讓更多的國人,無論是工人還是農民,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要想盡辦法讓大家過上更好的日子。

    內富國民,外懲夷狄,實現華夏的偉大的複興。

    與此同時,部隊政委在平常的政治思想工作中,也反复教育官兵們,相比於西方列強,中國還是太落後了,一個落後的民族,想要實現偉大復興,那麼就需要有強大的軍事力量作為厚盾,對內統一政權,對外宣示主權,才能最大限度地為將要復興的中華民族爭取生存空間。

    而帝國主義野心不死,必然不會坐視中國人崛起,那麼,戰爭將成為華夏崛起道路上的一個重要過程。

    張蜀生望向北方,淡淡地說道:“會有仗的,別急。部隊思想工作還是要抓緊,軍官和士兵之間,應該建立一種另類的平等。對於部分困難士兵家庭,要大膽使用軍人基金,給予補助。一人有難大家幫,別讓士兵們一邊為民族賣命,一邊還擔心著家裡的事情。”

    軍人基金的成立是張蜀生帶頭主張的,也帶頭捐了一大筆錢。其他的部分,就是官兵們自己出,一人只出極少的一部分,積少成多,軍人基金已經成為了困難官兵的希望。而監督也很到位,每支部隊,都有官兵委員會負責管理這筆錢,而基金用途則需要得到當事人上級和部隊指揮官和政委的簽字。

    有些官兵家裡,確實太過於貧困,生病什麼的就不說了,有的家庭光是兄弟姐妹就七八個,靠一個兵的軍餉,還真是太難了。更嚴重的,就是家有傷殘。即便有政府補貼,但日子依舊過的緊巴巴,這個時候,軍人基金就能有用武之地了。

    “放心吧,總長。昨天我還批了幾個申請。一些官兵不想讓個人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但基層政委都主動地發現了這些問題,給他們辦了補助申請。”李俊明匯報導。

    “嗯,軍人基金就要用到軍人身上,這是對他們家庭的關懷。兒行千里母擔憂,以後戰爭年月到了,軍人基金將發揮更大的作用。”

    在部隊即將再次擴充之際,張蜀生沒有一味地追求數字的好看,而是在保證戰鬥力的情況下,合理擴軍。當然,對於官兵們的關愛,也被嚴格執行著。他深知,今後,將會有許許多多大仗、惡仗,萬千官兵們,將是流血犧牲最多的群體。只有將這些最可愛最值得尊敬的軍人當成國之脊梁來對待,將士才會用命,民族的複興才有保障。

    ――――――――――

    關東軍總部所在地。

    石原莞爾和臭味相投的搭檔板垣徵四郎又聚到了一起,同樣是一年前的那家居酒屋,同樣是那個穿著和服的漂亮北海道少女歌ji的歌聲,兩人的心情卻與去年截然不同。那時,兩大野心家相遇關東軍,彼此心心相惜,頗有引為知己之意,對於大日本帝國的武運也充滿了信心,對關東軍的未來也頗為樂觀。

    “石原君,結果怎麼樣?”板垣徵四郎悶聲地喝著酒,最近除了對戰爭的興趣外,別的興趣已經越來越少了,當然,還有酒。以前最愛上的那些女人們,如今卻是很久沒碰了,兩人在這件事上是難兄難弟,趴在女人肚皮上磨蹭半天,卻根本舉不起槍來。

    石原莞爾給板垣徵四郎添了一點酒,笑道,“石原君所料不差,這些當年二葉會的成員們,十幾年過去了,也沒變成懦夫,都很支持我們的行動。花谷少佐和金田新大尉都很支持我們的計劃。奉天的憲兵隊長三谷清中佐也答應配合。

    板垣君,這個世界終將歸於一個統一的體系。而我認為,其中心將通過作為西洋代表的美國與作為東洋選手的日本之間的霸權爭奪戰決定。我國應該迅速地獲得作為東洋選手的資格。而只有支那人的東北,能滿足我們的需求,廣袤的地域,龐大的資源,數不清的勞動力,光是糧食,就能讓整個帝國,從此無憂。 ”

    “石原君的世界最終戰爭論,我也是拜讀過的,深以為然。支那地大物博,應該為帝國輸一些血。將來,支那那些膽小懦弱的傢伙們,倒是可以在大日本帝國的羽翼下生存,而不必擔心外來的蹂躪。”

    “對於西南,板垣君怎麼看?”石原莞爾對關東軍那位少校,還是印象深刻,根據情報,這個鐵血少校居然升職了。 “中**人也不全是懦夫,那位畢業於黃埔軍校的瞿忠義,倒是個對手。”

    “嗯,瞿忠義此人行事古怪,和保守怯弱的支那人有巨大的不同。此人將是我們的煩,所以,我特意多聯繫了幾個帝國少壯派軍人,原本預計第一批投入使用的力量,太單薄了,必須要加強。更多的軍隊,更多的火砲,將投入這次行動。”板垣徵四郎對於那個用槍指著他的中**官,印象深刻,奇怪的是,他對於瞿忠義卻沒有絲毫的恨意,反而有一種另類的報復快感,“對於那個瞿忠義,我倒是覺得,一個人的強勢,始終無法改變整個支那的落後。”

    石原莞爾搖搖頭:“但願如此帝國的未來,將以這些支那軍人作為血的祭祀品。”

    “為帝國武運悠長干杯”

    “乾杯”

    “營長,昨晚的收穫已經統計出來了,足足兩萬大洋。”

    營副祝?峪將特戰二營昨晚的收穫全都在冊子上列了出來,二營的兄弟們出去一晚上,抄了兩個罪大惡極的地主老窩,收穫不菲。

    “嗯,你統計一下,然後交給旅長,讓他幫我們再多采購一點衝鋒槍。美國產的、德國產的,或者西南產的都行,關鍵是型號要統一,成批次,不要散亂配置。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衝鋒槍了。”

    這一年時間來,特戰營的投入是巨大的,剛開始,王以哲將軍還能不斷支援,可後來,整個第七旅都陷入了軍費緊張的地步。面對這種情況,瞿忠義只好自己動手,十天半月地就派部隊出去走一圈,將那種罪證確鑿,罪大惡極的大地主或者貪污官員的家給抄了。人可以不殺,但金銀財物卻是給他們一掃而空。

    就這樣,特戰二營的裝備也越來越精良。除了張學良特批的五輛戰車外,捷克式輕機槍,迫擊砲的配置,都是達到了超東北軍一流的標準。甚至張學良本人,也曾經向王以哲中將提出要將這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特戰營調到身邊,作為親軍。他甚至還想效法這種辦法,練更多的精兵,但當張少帥知道這樣練兵的成本時,默默打消了這種想法。

    王以哲以日本人勢大,恐對東北不利為由推脫張學良的調令了,也引起了張學良一定程度的不滿。原本準備擢升瞿忠義為團長的事情,也就擱置了。

    王以哲將軍倒是明白人,知道瞿忠義訓練的成果,而對於關東軍的威脅,他的認識也很到位。所以既為他擋下了張少帥的調令,也對他明里暗裡籌措軍費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說,瞿忠義此時的一個營,從訓練和裝備來考慮,是超過目前同等人數的關東軍的。只是在火砲方面,瞿忠義的營吃虧了。

    瞿忠義回到營長辦公室,叫來了負責偵察日本人的偵察小隊隊長。 “日本人最近有什麼動靜?”

    “目前日本人的關東軍已經達到了三個師團的編制,尤其是戰車部隊,似乎得到了加強。獨立守備隊的日本鬼子,最近調動很頻繁,似乎有什麼大動作。”偵察兵小隊長如實報告道。

    “嗯,這一片屁大點地,就我們兩方。我們在防備日本人,日本人何嘗不是在對付我們。遲早一戰,要見個高低的。”瞿忠義恨聲道。

    “營長放心吧,我們北大營有近萬人槍,武器裝備也不差,只要王將軍坐鎮大營,日本人除非動用師團,不然就是偷襲,也吃不下我們。”

    瞿忠義搖搖頭,“如果歷史依靠各種假設或者如果的話,那麼,就不會發生那麼多讓人悔恨交加的事情了,希望一切順利吧。”

    雖然瞿忠義也認為,只要王以哲還在北大營一天,大營就是安全的,但身受多年現代化軍事教育的他,深知一點,戰爭總是充斥著偶然和必然。如果說中日遲早一戰是必然,那麼,這一戰的偶然會是什麼呢?會是東北軍的失利嗎?

    他不敢去想,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大努力,達成自己的既定目標。隨即叫來祝?峪,讓他注意做好部隊的思想工作,灌輸打仗的思想,對於病假或者外出的士兵,也要立即召回。

    他,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憋悶,有一種全身都被壓得死死的感覺。直覺告訴他,一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而作為一個軍人,所謂的大事,就是戰事了。

    瞿忠義猜得沒錯,僅僅只是一周後,剛剛查看完士兵宿舍,準備回去休息的他,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起初,他以為是大砲的聲音,但接下來,只是瞬間,他便意識到了爆炸傳來的方向是柳條湖鐵路。

    “集合,緊急集合”

    近乎是軍人的天然直覺,這聲大爆炸猶如一個炸雷在瞿忠義的腦海中轟然炸響,只是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小日本估計要故伎重演,做出他們最擅長的賊喊捉賊的事情。

    十五分鐘後,前去偵察的偵察兵騎馬狂奔回來,跌落馬下,大聲喊道:“營長,日本人的鐵路被炸了,大批的關東軍和守備隊正在向北大營開來”

    “日本人果然還是動手了。”瞿忠義啪的一下打碎了手中的陶瓷茶盅,呵斥道:“快,吹集合號,給老子緊急集合祝?峪,你馬上聯繫王將軍,讓他返回北大營,主持軍務”

    巧而又巧,正是在這個當口,王以哲將軍居然不在北大營,而是去了城裡見東北邊防司令長官榮臻。

    1931年9月17日晚9點零五分,日本人炸毀柳條湖鐵路一段,污衊東北軍破壞鐵路,以一個加強大隊的兵力,在火砲和戰車的配合下,向東北軍北大營發起了猛烈的突然進攻

    震驚中外的九一七事件就此發生,日本侵華戰爭拉開了新的序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46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迎頭痛擊


    日本人的攻勢,超過了北大營的東北軍官兵所能承受的心理程度。

    第一輪的砲擊,準確無比地落在了北大營的營區裡,早已通過買通漢奸得到了營區大致兵力、火力分佈情況的日本關東軍,將第一輪的砲擊分成了兩部分。

    關東軍集中了相當一批火砲,佈置與柳條湖車站一帶,第一輪砲擊分別對準了北大營的砲兵陣地和官兵宿舍區。一發發重型砲彈尖嘯著劃破夜空,準確地落進北大營各處,四處都是爆炸聲,往往一發砲彈下去,營房倒塌,工事也被摧毀,還有漫天飛舞的殘肢斷體和建築殘渣。

    被劇烈的槍砲聲驚醒的東北軍官兵們,這才發現,整個混亂的北大營居然找不到一名可以負責的高級指揮官出來,基層部隊各自為戰,軍人的本能告訴他們,這時候應該拿起武器,在基層長官的帶領下,東北軍士兵紛紛衝往靠後方一些的軍械庫,準備領取槍彈,反擊日本人。

    整個東北軍確實警惕性不強,除了必要的值夜勤部隊外,士兵們的槍支都還到了北大營軍械庫。

    整個東北,或者說北大營面前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日本人。雖然東北軍遭到了突襲的砲擊損失慘重,但大多數人還是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準備拿起武器反抗日本鬼子。

    特戰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當鐵路爆炸聲響起後,瞿忠義就想到了事情有變,當年,自己的老師清楚無比地告訴自己,日本人會利用一切手段來達成自己的侵略目的,對於日本人,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反而應該抱以萬分警惕。

    當爆炸聲從柳條湖鐵路傳來時,瞿忠義就想到日本人動手了,在北大營這些年,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橫在北大營和日本守備隊中間的就是一條鐵路,那麼,一旦發生任何事變,一定會以鐵路為矛盾點。

    “拿好武器,緊急集合”

    特戰營的軍械庫沒有和第七旅的軍械庫在一起,而是獨立在營區偏後方的位置,便於訓練取用,長達一年的特別訓練初見成效,雖然事發突然,但瞿忠義第一時間就集合好了隊伍。當他站在特戰營面前時,第一聲炮聲剛剛響起。

    “弟兄們,日本人對我們發動了可恥的偷襲,這是戰爭,這是一場侵略我們中國的戰爭。作為軍人,戰場是我們的歸宿​​,保家衛國是我們的使命。日本人之前連番禍害我華夏大地,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早已是我中華民族之公敵,此番再次啟動戰端,可恥的不宣而戰,是在挑戰我們中華民​​族的容忍底線,挑戰我們中**人的底線。

    前面就是日本鬼子,是他們發動了可恥的偷襲戰。北大營群龍無首,現在必須依靠我們抵擋住日本人的進攻,為整個北大營的兄弟們爭取時間,讓他們喘口氣,然後和我們一起,打退日本人的進攻。

    告訴我,面對日本人,我們應該怎麼辦”

    瞿忠義快速地講完,隨即吼叫著問道。他的前方站著特戰營的弟兄們,雖然只有300多人,但卻個個群情激奮,營區四處升騰起的火光,照著他們臉,一個個臉紅耳赤,握著步槍的手上青筋凸起,殺意凜然。

    “殺殺殺”

    300多名特戰營士兵,發出了齊聲的怒吼,之前瞿忠義多次向全營官兵宣傳日本人駐兵關東的陰謀,講述日本人對東北的垂涎,沒想到,一年時間不到就得到了驗證。果然中日必有一戰。

    瞿忠義滿意地點點頭,他和特戰營的士兵一樣,提了一把湯普森衝鋒槍,整個營裝備有近四十把湯普森衝鋒槍,都是特戰營打秋風弄回來的財物變賣后買回來的。作為特戰營的強火力裝備,是他為近距作戰準備的利器。

    “好兄弟們,我沒有什麼多說的,日本鬼子就在前面,老子作為營長,和你們同進退,誰他**跑了,誰是沒卵蛋的孬種。”

    瞿忠義大手一揮,開始分配起人手來,“大家別慌,按照平時的訓練,迫擊砲組尋找掩體,隨時準備校準砲擊諸元。重機槍組,以營房為依托,構建重機槍陣地。反戰車排,找准時機自行攻擊,其他人以各班為單位行動,注意防砲……”

    “轟……”

    他話音剛落,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就在不遠處的營區響起,日本人的砲擊已經在向營區深處延伸了,而前方已經傳來了密集的槍聲,應該是日本人發起進攻了,而且遇到其他東北軍的抵抗。

    “?峪,王將軍有回電話嗎?”

    瞿忠義正指揮著士兵進入工事準備防禦日本人的進攻,一邊派偵察兵去前面偵察日本人進攻的情況,見到祝?峪從通信室走出來。

    “不行,電話線被日本人切斷了。北平方面還沒有回電。”

    “希望王將軍聽到炮聲後,能早點返回北大營。希望少帥能夠果斷下令,不然……”瞿忠義沒有說下去,日本人既然敢對東北軍北大營發起突襲,那就是對東北已經是志在必得了,一旦東北軍抗戰不利,整個東北將無兵可用。

    ――――――――――――

    北平,前門外中和劇場。

    熱鬧的劇場裡坐滿了觀眾,台上是京劇大師梅蘭芳的表演。為了紀念東北軍出兵關內、和平結束中原大戰一周年,張學良與英國大使藍普生正在劇院中觀看梅蘭芳的《宇宙鋒》。

    “梅先生的戲真是東方一大絕。”藍普生向一旁的張學良讚道。

    張學良也頗有同感,“京劇一派,畹華先生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國寶級的戲劇大師。”

    正在這時,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張學良看清楚了,是自己的秘書閭正德。

    閭正德跑到張學良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什麼??”

    張學良驚得站起身來,連一旁藍普生的詢問也沒來得及回答,迅速地離開了中和劇場。

    “委員長,日本人在今晚9點許發動了對我東北軍瀋陽北大營的偷襲。日軍攻勢猛烈,官兵們的戰爭情緒很高漲,你看是不是……”

    雖然12號才見過蔣介石,而這位所謂的結義大哥也向自己暗示過日本人將要在東北動手的事情,但當事件真正發生時,張學良依舊感到震驚和憤怒。

    幾天前的密談,蔣委員長告訴他,據可靠情報,日本人要發動對東北的戰事。不過目前日本人勢大,他們不僅在東北有三個精銳的關東軍師,在朝鮮還有大批駐朝日軍,一旦日本人動手,不予抵抗,需要等待國際調停。

    得到英法蘇三國全力支持的蔣介石,底氣十足,認為三國一定不會放棄他,當時已經做出了拿空間換時間的計劃。他只差沒有明白無誤地告訴張學良:把東北讓給日本人,而且,要確保我們佔領道義的高度。

    想到蔣介石的嚴詞告誡,張學良還是硬著頭皮撥通了南京的電話。

    “漢卿,事已至此,下令士兵武器歸庫,不予抵抗,交涉事宜容中央商議再定,有西方各國在,日本人的胃口,也不過一城一地罷了。”

    “可是……”

    “漢卿,你難道忘了五天前我對你說的話?此事就這樣決定,不予抵抗,東北軍自行後撤,中央商議後再定​​對策。”

    蔣介石說完,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宋美齡見到他臉色有些不自然,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只是說日本人在東北動手了,隨即叫來了秘書,準備約見三國公使。

    閭正德見張學良有些出神,不禁輕聲問道,“少帥,委員長有什麼指示?榮臻參謀長和北大營還在等候您的回電。”

    張學良搖搖頭,有些喪氣地說道,“南京還沒準備好,想通過國聯來進行調停。委員長的意思是讓軍隊後撤,槍械入庫,不予開槍抵抗。”

    “什麼!!”閭正德驚呼出聲道。 “少帥,不行啊,瀋陽丟不得,瀋陽一丟,東北危矣。”

    “日本人勢大,中央又不許抵抗,向榮臻回電吧。軍隊撤走,至於當地的警局之類向日本人繳械就是了,不要激怒了日本人,免得他們做出什麼更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張學良有氣無力地下了命令,在此時的他看來,蔣委員長說的也有些道理,國家沒有準備好,那麼就讓國際社會來調停吧。只要軍隊撤走了,不遭到反抗的日本人,應該不會對付平民的。

    “閭秘書,這,這真是少帥的命令?”

    當榮臻聽到電話中閭正德的回复時,幾乎有些難以置信,大帥可是被日本人炸死的,為什麼少帥要下令東北軍不予抵抗地撤退? ?

    無惡不作的日本人,全東北無人不恨,連榮臻這個東北軍參謀長也是恨意滔天,恨不得馬上抓起槍上戰場去和日本人拼一把。

    然而,當他從電話中聽到張學良的聲音時,頓時陷入了失神的狀態中,不予抵抗,這就是最後的命令。

    “是,堅決執行。”當榮臻放下電話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約束部隊,將他們帶走,後撤,甚至是撤到關內。

    通往北大營的電話已經不通了,而王以哲又剛走不久,榮臻決定親自去北大營走一趟。無論如何,東北軍是少帥的,既然委員長都下了命令,撤退已經是必然的結果。

    ――――――――-

    北大營的軍械庫在特戰營防區的側後方,當特戰營全副武裝地準備接敵時,卻碰到瞭如潮水一般退下來的北大營其他的部隊。北大營面對日本人的方向,只有值夜班的連隊在抵抗日本人。

    除了被日軍的重砲炸死眾多官兵外,不少人更是連驚帶嚇,一窩蜂地只想馬上沖到軍械庫去領取槍支彈藥。

    “噠噠噠……”

    瞿忠義見場面實在太多混亂,許多東北軍士兵只穿了一條麻布褲衩就在亂跑,當場拎起手裡的衝鋒槍,朝著天空就是一陣掃射,不到十秒就打空了一個50發的彈匣。

    “北大營的兄弟們,都別亂,我是特戰營營長瞿忠義。有我們特戰營在這裡擋著,大家快去軍械庫領槍。日本人無恥地偷襲我們,發動了戰爭,作為軍人,我們應該保家衛國,予以堅決回擊”瞿忠義大聲吼道,“祝?峪,你領他們去領槍,有擾亂秩序者,給我就地正法”

    他知道,這個時候後不狠不行,整個北大營,安然無恙的官兵依然達到了七八千人,攔住了前面一股,後面又是一大批人鬧哄哄地衝來。為了不讓這些亂兵衝亂特戰營的防線,他只有讓祝?峪帶兵彈壓一下,帶隊去軍械庫領取槍械彈藥。

    亂兵手無寸鐵,有武器的都在前面抵擋日本人了,越來越零星卻越來越近的槍聲,已經說明了日本人的進攻正在向特戰營的防守區域靠近。

    “報告營長,日本人的先頭部隊大概有一個加強大隊的規模多人,除了大砲外,他們還有七八輛戰車。”偵察兵迅速地將這個情況向瞿忠義進行了匯報,而這也是迄今為止他收到的最精確的情報。

    多人的日本人大隊,而且還只是先頭部隊,瞿忠義不由感到頭部發麻。至於戰車,北大營原本也有戰車隊,但此時卻在瀋陽城中,遠水解不了近渴。

    “各班組注意,日本人馬上就要衝上來了,反戰車小組注意攻擊敵人的戰車。”瞿忠義大聲喊道。

    果然,不多時,一股敗兵從前面撤了下來,只有幾十個人,幾乎個個帶傷,這些抵擋日本人的第一波進攻的值夜連隊,損失太慘重了。瞿忠義當場就下令讓人帶他們後撤,接下來的戰鬥,他們起不到大作用了。只有自己擋住了日本人的第一波進攻,北大營的官兵們才能緩過勁來,反擊日軍。

    “噓……轟……”

    “轟隆隆……”

    果然,在延伸射擊的砲彈爆炸聲中,一輛輛醜陋的“薄鐵皮”戰車從前面的營區開了過來,借助燃燒產生的大火和砲彈不時爆炸的閃光,鐵皮戰車門在肆無忌憚地前進著。

    藉著微弱的閃光,瞿忠義發現原來這些戰車並不是坦克,而是真正的“戰鬥汽車”,而且還是他曾經在教科書上看到過的英國產的沃爾斯利裝甲汽車。本來是裝甲汽車,卻被日本人用來衝鋒陷陣,欺負中國人沒有反裝甲武器。

    “反戰車小組,都給我瞄準了,狠狠地打”

    幾輛開路的裝甲汽車正在斷斷續續地向裝甲汽車上的機槍向前方可能藏匿東北軍的地方掃射,再後方一些,已經能隱約見到日軍步兵的身影了。

    特戰營反戰車組的幾名戰士,正在擺弄一門法國產的哈奇開斯25mm反坦克炮,這也是反戰車組的唯一利器,平時也可以作為直射火力使用,也是唯一的直射重火力。

    “轟……”

    一聲並不太響的聲音過後,一道火光飛向日本人的裝甲汽車,反坦克砲彈咬住了最前面的那輛日本裝甲汽車的裝甲鐵皮根本擋不住反坦克砲彈,頓時化成了火球,隨後居然罕有地發生了爆炸,極大地鼓舞了特戰營的士兵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47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1-9-12 14:48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血戰瀋陽


    “打”

    瞿忠義見狀急忙下令開火,重機槍組和迫擊砲小組是最先開火的,17式輕機槍和捷克式輕機槍也加入進來,在夜空中拉出一條條火鏈,不遠處則隱約可見被爆炸聲嚇了一跳的日軍。

    嗵嗵嗵的幾聲沉悶響聲後,迫擊砲小組的砲彈也飛到了日軍頭上,原本在重砲和裝甲汽車兩大利器幫助下進攻順利的日軍,頓時就遇到了死神。

    沖在最前面的一個日軍小隊,頓時被迫擊砲彈炸了個正著,一陣爆炸聲從裝甲汽車後方傳來。

    “噠噠噠……”其他幾輛裝甲汽車見狀,急忙向可疑目標處掃射,試圖消滅剛才摧毀裝甲汽車的敵人。

    “遭到支那軍人的抵抗了​​?還損失了一輛裝甲汽車?喲西,立即組織衝鋒,帝國軍人將用決死衝鋒,消滅支那軍人最後的抵抗。”

    獨立守備隊川島正大尉率領的部隊沖在了第一線,當前面遇到抵抗的消息傳來後,川島正非但不怕,反而決定發起決死衝擊。雖然知道後續部隊正在陸續趕來支援,但他依舊想親自打敗頑抗的中國軍人。

    “轟,轟……”

    又是兩聲爆炸,兩輛裝甲汽車再次成了反坦克炮下的亡魂,然而,這時的反戰車火力小組也暴露了,根本來不及轉移,就被幾輛裝甲汽車發射的車載機槍子彈覆蓋了,可以說,除去偶爾的砲擊外,反戰車小組是第一批犧牲的特戰營士兵。

    “殺給給”

    川島正拔出佩刀,連槍也不拿,親自帶隊發起了決死衝擊,而隨之協同攻擊的則是日軍的擲彈筒,大正十年式擲彈筒雖然威力大不大,但用在此時,卻對東北軍特戰營士兵造成了又一批新的傷亡。

    “開火”

    瞿忠義伸手抓起一挺捷克式輕機槍,當先向被大火映照的有些猙獰的日軍掃射起來,也許是意外,沖在最前面的川島正,只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腹部一陣麻木,伸手一摸,卻直接在腹部上摸到了一個洞,濕漉漉的東西,正從那個洞裡流出來。

    “啊”川島正的慘叫,預示著日軍偷襲東北軍以來,第一個大尉軍官被東北軍打死。

    然而,川島正的死並沒有激起任何風浪,甚至黑幕中,燃燒產生的火光都沒有在他的屍體上照映太多,火光中,不斷向前衝的都是日軍。

    “衝鋒槍準備”

    雖然特戰營訓練有素,單兵武器也比此時進攻的日軍稍強,但在夜晚,這種優勢並不明顯,只有衝鋒槍,才是近距離夜戰的利器。

    “噠噠噠……”

    當日軍借助夜色和搖曳的火光衝到特戰營的工事前時,特戰營的衝鋒槍終於響起了。這種戰場近距作戰的屠夫,將一個個企圖衝過來的日本軍人撂倒。密集的衝鋒槍子彈,幾乎毫不費力地就打退了一個中隊的進攻勢頭。日本人足足丟下了幾十具屍體,剩餘的人才慌忙撤退。

    “各連統計傷亡情況。”

    當瞿忠義拿到傷亡報告時,臉皮一陣急跳,藉著微弱的火光也能看清他脹紅的臉龐,幹掉了日本人三輛裝甲汽車,卻損失了一個反戰車小組,打退了一個日本中隊的進攻,打死打傷幾十名鬼子,自己這邊依托工事,也死傷七八個人。

    戰鬥剛剛開始,可以預見的是不久就將迎來日本人的準確砲擊,瞿忠義有些急了,為什麼東北軍的援兵們還沒到?難道不應該乘勢打退日本人嗎?當即派了祝?峪親自去軍械庫查看情況。

    果然,祝?峪還沒回來,日軍的第二波次攻擊開始了,這次的攻擊更猛烈,總數達到十輛的裝甲汽車,野蠻地開過來,車載機槍不停地掃射著。這次日軍的進攻隱蔽了許多,不少人佝僂著身體,從營房廢墟間向特戰營陣地摸進。

    “營長,鬼子從左翼摸上來了。”

    北大營營區裡的工事,原本就不多,特戰營三百多人,只有一部分能藉助工事躲避自己。當日軍趁夜黑從側翼摸上來以後,頓時和特戰營那些依托營房建築還擊的士兵交戰在了一起。

    噠噠噠,啪啪啪,轟……衝鋒槍和步槍,以及手榴彈的爆炸聲交織在一起。雖然近距離的衝鋒槍顯示了極大的威力,將日本人的側翼偷襲部隊打的傷亡慘重敗退而去,特戰營也因為日軍的擲彈筒而出現了不少傷亡。

    “他**的,大晚上的,日本兵的槍法居然這麼準。”

    雖然早已聽說日本人打槍準,但當瞿忠義親眼見到那些藉著火光也能精確開槍的日本兵時,也不由一陣惱怒,特戰營雖然精銳,可也架不住數量眾多的日軍老兵。

    “祝?峪怎麼還沒回來??”

    乘著日本人攻擊的間隙,瞿忠義一邊督促特戰營隊員們注意隱蔽,準備迎擊日軍又一輪的進攻,一邊在擔心軍械庫方向有變,照說,這個時候其他北大營的兄弟們應該已經領到槍彈,回來支援才對。

    “營座,大事不好了”

    一個士兵從遠處連跌帶撞的跑過來,瞿忠義認出那是祝?峪帶去的一個特戰營士兵,“南京中央政府和北平張大帥聯合命令,面對關東軍的進攻,東北軍各部應採取及時後撤。一應武器應入庫存放,免得爆發更加不可收拾的衝突。”

    “什麼???”

    瞿忠義只覺得一股寒氣頓時從腳衝到頭頂,往事幕幕終於浮上心頭,一些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被打開了。

    “……日人占我台灣、關東,侵我山東,殺我子民,以島國之心,竊望大陸之地,凡此種種,仇怨已久,中日必有一戰。日軍訓練有素,裝備較為精良,尤其是士兵頗有死戰報國之心。如此一來,一旦戰端啟動,僅憑東北一地之兵,怕是很難擋住日人鐵蹄。如果東北軍將士用命,那麼這場中日之戰有望局限於東北。一旦東北軍作戰不利,日人佔據東北後,恐將東北資源為己用,壯大實力,然後揮軍南下……”

    在東北軍待了幾年,原本以為當年教官預言的那些可能性發生的機率會非常小,但直到他得到​​東北軍高層禁止發放武器給士兵抵抗日本人的消息後,他才知道,事情原來真的像當年教官預言的幾種可能性一樣,而且還可能是最壞的那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中日之間的全面戰爭。

    “徐存志,你接替我一下,指揮特戰營作戰,我去後面看看。一連二排跟我來”無論如何,瞿忠義也想最後爭取一下,北大營七八千兄弟,難道真的要一槍不放就逃跑?然後把身後的瀋陽留給日本人?帶著一個排的兵,把特戰營的指揮交給一連連長就趕往軍火庫。

    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但那種使命只是在局勢最惡劣的情況下,才需要自己去承擔的。如今,在不影響使命的前提下,他想再爭取一下,為東北軍,為整個東北,甚至為整個民族。

    軍械庫並不遠,當他趕到的時候,整個軍械庫被圍得水洩不通,北大營的兄弟們幾乎都還在,正在圍著一群人。

    中間的那些人瞿忠義一眼就認了出來,北大營第七旅參謀長趙鎮藩,第七旅旅長王以哲中將,以及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中將參謀長榮臻。在他們身邊是城內司令官公署的警衛部隊,差不多一個排的兵力。這些警衛部隊正在彈壓北大營的官兵。

    “……兄弟們,不是我榮臻不讓你們打仗,老子也想和日本人拼命。但是,我們應該從大局出發。日本人暗藏禍心已久,除去關東軍實力雄厚外,駐朝鮮日軍也已經開拔,即將進入東北。這場東北戰爭,我們東北軍沒有準備好,南京政府沒有準備好。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

    “放屁,一派胡言。”

    榮臻的話還沒講完,瞿忠義一聲爆吼就打斷了他的話,圍攏的北大營官兵都認出了這個北大營的紅人,特戰營的營長,見他滿臉漆黑,軍裝上也是髒污一片,還帶著血跡,知道他是剛從前面回來的,都感到了一股殺氣,不由自主地退開,任瞿忠義帶著二排士兵朝前走,一個個都是剛經歷過廝殺的軍人,殺氣凜然。

    “瞿忠義,不得胡鬧。”王以哲中將見自己這名愛將如此衝動,生怕觸怒了榮臻,北大營就算失敗了,東北軍還可以退入關內,以後還是有打日本人的機會。不能讓瞿忠義這樣的少壯派優秀軍官在眼前吃虧。

    瞿忠義先是向王以哲啪的一下敬了一個禮,隨即也不管榮臻,迴轉身,跳上一輛汽車,對眼前這八千多名北大營士兵喊話:“兄弟們,作為一名軍人,敵人就在身後,而你們卻赤手空空,你們不覺得屈辱嗎?

    甲午以來,中日早就結下了不解之國仇。無論是作為一名軍人,還是一名中國人,在國仇大敵面前,我們能夠善罷甘休,我們能夠忍氣吞聲,像狗一樣後退嗎? ?

    我們不能如果軍人都退了,難道讓手無寸鐵的平民來抵擋侵略者嗎?難道讓七老八十的老者來拿起刀槍反抗嗎?難道讓婦孺幼兒來矢志抗敵嗎?

    身為一名軍人,老子也不是鋼鐵鑄成的,同樣是血肉之軀,你們的**擋不住槍彈,老子也擋不住。可是就在剛才,是我們特戰營在後面擋住了敵人的兇猛進攻。我們死傷了那麼多兄弟,為的是什麼?為的是給兄弟們一個喘息的機會,讓兄弟們能夠拿起手中的武器,回頭和我們一起反擊可恥的日本人。

    現在,居然因為一個狗屁命令,就​​想讓我們東北軍近萬兒郎後撤,將北大營拱手讓給日本人,將整個瀋陽拱手讓給日本人。高高在上的政客們究竟想做什麼,他們難道想葬送整個東北,他們難道想重蹈亡國之恨嗎? ?

    告訴我,你們想做亡國賊,想讓自己的老家被日人佔據,想讓自己的妻兒父母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想讓整個東北被日人的鐵蹄蹂躪嗎? ? ? ”

    “不,絕不。瞿營座,給我們發槍吧,人死碗大個疤,老子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營座,給我們發槍吧,特戰營的兄弟不怕死,我們同樣不怕死。”

    “對狗日的”

    正在這時,榮臻一把跳上汽車,兩個排的士兵在對峙著,但對這些長官卻沒有槍口相向,“瞿忠義,你想幹什麼,你想叛變嗎?不服從命令,老子現在就斃了你。”

    望著榮臻要指向自己的槍口,瞿忠義手疾眼快地一個腳踢,將他手中的槍踢飛,特戰營的一個排更是緊張地將槍口對準司令部官署的警衛,大家都不敢妄動。

    “榮臻,你不要血口噴人,老子叛變,我看是你想叛變,背叛東北軍​​,背叛東北,背叛整個民族。作為邊防公署的參謀長,有敵人來了你不打,卻在這裡拿槍指著剛剛從火線下來的老子,你他**有種。老子問你,是東北軍大還是東北大?是少帥為大還是民族為大?是狼狽逃跑保存實力為大,還是反擊侵略者為大?”

    “你……”榮臻是有苦說不出,看到北大營的官兵已經群情激奮,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無法執行了,不過自己盡了力,黑鍋也背了,也算沒有愧對少帥了,一拳頭砸到汽車擋板上,頓時血流不止,“也罷,你他**瞿忠義自己做主,老子不管了。”

    家仇國恨與上峰命令,軍人的忠誠與民族大義,激烈地在他腦海中碰撞著,榮臻只覺得自己從沒像現在一般為難過。

    瞿忠義跳下汽車,走到王以哲將軍面前,敬了個軍禮說道,“旅長,對不起了”

    隨即在特戰營的監視下,一幫第七旅和邊防司令部官署的長官們走到了一邊,瞿忠義大手一揮,“打開倉庫,發槍”

    軍械庫大打開,不時就將武器彈藥發到了北大營的士兵們手中,領到武器後,按建制歸隊。班長死了的,副班長頂上去。營長死了,副營長上。有的一個連已經快有兩個連規模了,雖然混亂了點,但總比群龍無首強。

    “我的特戰營和二團其他部隊守中段。趙參謀長,你帶領第一團防守左翼。楚團長,你帶兩個營防守右翼。”

    瞿忠義簡單地分​​配好了任務,現在已經快12點了,前方還傳來激烈的槍聲,日本人的進攻在遭到有效抵抗後,夜戰的困難已經顯現出來了。現在最要緊地是佈置好防禦陣地,摸清楚前方的情況

    他也沒想要指揮那些部隊,即便自己能暫時鎮住北大營的官兵,但還是不如把他們交給老上級帶。

    “營座,日本鬼子的進攻太猛烈了,至少有兩個中隊在發起輪番的進攻。日軍的大砲也重新校準了射擊諸元……”

    這邊的事情剛有點頭緒,徐存義就帶著特戰營退下來了,實在是擋不住了,日軍潮水一般地衝上來,和中國開戰這件事刺激了每一個日軍,全都不要死的發起決死衝鋒。而當日本人那最起碼也有24的重砲也加入進來執行火力覆蓋後,特戰營最終還是退了下來。他們雖然至少打死打傷了近一個中隊的鬼子,但同樣再次付出了三十多人的傷亡代價。整個特戰營,如今完好無損的,也不過257人。

    “進入工事吧,大家注意防砲。”

    瞿忠義沒有更多辦法,如果是野戰,面對擁有重砲的優勢日軍,他會選擇戰略轉移,但如今,身後就是瀋陽,一旦自己退走,瀋陽將落入敵軍,也就意味著國土淪喪。

    “祝?峪”

    “卑職在。”

    “你帶領二個排的兄弟,把電報機帶上,進城去。接管軍火庫和兵工廠,等候命令。”瞿忠義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地方,一旦作戰不利,那麼,瀋陽的東北軍家產,絕不能輕易留給日本人。

    祝?峪走後,瞿忠義才回到特戰營,安撫了一下傷員後,安排他們先撤走,然後佈置特戰營的防守任務。

    目前的形勢很嚴峻,最關鍵是不知道日本人究竟投入了多大的力量。如果只有兩個中隊,甚至是一個大隊,憑藉​​著戰意十足的東北軍八千多人,還是能夠擊退的。但是,萬一對方出動關東軍主力,甚至是一個旅團,這場北大營戰鬥,將會是個極其可悲的結局。

    但無論如何,防禦反擊是必然的,中國軍人不能不戰而退,將瀋陽拱手相讓日本人。

    日本人的進攻很快就抵達了北大營這一道最後的防線。

    潮水一般的日本兵,在火光的映照下,瘋狂地衝上來。跑在最前面的依舊是那七八輛裝甲汽車,不時地吐出一股子火舌,像對面的東北軍簡易工事發起進攻。

    “準備集束手雷彈。”

    在重機槍和輕機槍,以及迫擊砲的還擊聲中,裝甲汽車依舊在蠻橫地前進著。不少日本兵已經摸到了簡易陣地前方不遠,貓在障礙物後面和東北軍對射,這時候,北大營士兵的傷亡明顯提高了。

    瞿忠義一聲令下,幾個特戰營的敢死隊員一人提著一小捆紮好的集束手雷,貓著腰衝出去,雖然其間有一個敢死隊員很不幸地被日本人裝甲汽車的機槍掃中,但另外幾個人,卻在摸爬滾打中,潛行到了最前面幾輛日本人的裝甲汽車附近。

    “轟轟轟……”

    一連幾聲爆炸,集束手雷被敢死隊員扔到裝甲汽車下面,劇烈的爆炸,頓時炸毀了裝甲汽車,情況最好的那一輛也被炸得側翻在地,輪子被炸壞了。

    “噠噠噠……”

    雙方的機槍都在怒吼,日軍的大正三年式重機槍和東北軍的13式重機槍,在瘋狂地對射著,雖然命中率出奇地低,一輪掃射下來也不見得能打死兩個人,但卻確實成功阻止了日本人的進攻勢頭。

    不得不夜戰時,兵力優勢往往能夠決定戰場命運。

    在這種時候,雙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更多的彈藥傾瀉到對方陣地上,都沒有堅固的永久工事,有的只是簡單工事或者障礙物,決死之戰如日本人,也沒有再發起決死衝鋒。

    “八嘎,沒用的廢物,偷襲一個北大營都拿不下來,最後還是要我來幫你們收拾殘局。”

    關東軍司令部,關東軍司令本莊繁正在大發雷霆。雖然之前得到下面報告,說是一些少壯派軍官要策劃一起針對瀋陽東北軍北大營的突襲,他並沒有過於放在心上,佔領瀋陽,將東北軍的勢力驅逐出瀋陽,不但能夠將佔領東北的計劃更進一步,更能得到瀋陽那庫存量驚人的軍火,不說現成的武器彈藥和飛機,連瀋陽兵工廠也將成為關東軍以戰養戰,壯大自己的工具。

    所以,他默許了下面一些人的行動。然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調動24重砲進行突襲砲擊,再有超過一個大隊的日軍進行驟然偷襲,結果在開始進展順利後,就遇到了阻擊。

    近乎一個中隊多的傷亡人數,讓他勃然大怒。在他收到情報的時候,石原莞爾等人除了將剩餘的守備隊投入進去外,還準備將還鄉的士兵武裝起來投入進去。

    本莊繁接到的是板垣徵四郎的求援電話。

    “北大營的東北軍,有吞沒整個進攻部隊的可能,為了兩個大隊的帝國優秀軍人,我懇求司令官閣下,派遣關東軍主力,一舉踏平北大營……”

    事到如今,本莊繁也沒有了更多的選擇,拿起電話,叫通了第二師團司令部。

    “哈依,司令官閣下”

    “多門二郎,我是本莊繁。命令你部立即投入北大營戰鬥,務必將東北軍北大營第七旅徹底擊敗”

    “哈依,司令官閣下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在凌晨…左右,身體素質比較差的東北軍士兵,已經開始出現疲態了,本來這些士兵的身體素質就差,吃又吃不好,加上現在是9月的夜晚,天氣已經很冷了。不少人跑出營房的時候,只穿了一條褲衩。

    和日軍的對射沒有任何進展,雖然瞿忠義也發起過兩次試探性的反沖鋒,但都被日本人打退了,不得不這種情況下夜戰,哪一方進攻都佔不到大便宜。

    不過,瞿忠義卻摸清了日軍的大致兵力。

    “日軍只有不到兩個大隊的人馬,差不多是2多人。”瞿忠義和趙鎮藩等人湊到了一起,開始就新一次的反擊進行討論。

    “日軍訓練有素,單兵素質遠遠超過我們東北軍。如果是在白天,就算整個第七旅上去,也不一定能打退他們,剛才夜戰中,他們的表現大家也看到了。所以,我們需要採取另外的計劃。

    在前兩次的試探中,我們摸清了敵人的兵力分佈,那麼這一次,我們將組織優勢兵力,對敵人進行真正的反沖鋒。 ”瞿忠義當先說道。

    “嗯,日軍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之前關東軍和我們的一些衝突中,同級別的部隊建制,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現在不同,如今是夜晚,兩個大隊的日軍擠在北大營前部分,是我們的機會。”

    趙鎮藩也同意反擊,畢竟是夜晚,如果放到白天,那東北軍只有撤退了,“如果不快速擊敗這兩個大隊的日軍,天一亮,我們或許只有撤退了。”

    “我同意”第三團的楚團長也表示同意。

    幾人都明白,東北軍是被日軍乘夜偷襲的,但夜晚何嘗不是東北軍的助手,只有此時依靠兵力優勢和熟悉地形的優勢,包圍敵人天一亮,就奈何不了這兩千多鬼子了。

    雖然以平日東北軍中高層軍官對日軍的評價,8多人的部隊也打不過日軍2多人的部隊,但此時,大家都同意反擊試一下。

    “好,我建議從食堂這一帶摸過去,至少需要兩個營的兵力,切斷日軍的後路,然後前後夾擊,圍剿包圍圈裡的日軍……”

    北大營軍官們在商談如何反包圍日軍,日軍也意識到了嚴重的危機。

    “板垣君,怎麼樣?司令官閣下怎麼說?”

    石原莞爾急得滿頭是汗,雖然偷襲北大營的日軍達到了兩個大隊的兵力,但是,畢竟對方是有一個加強旅,近萬人的兵力。要知道東北軍與關東軍之間,雖然時有摩擦,但並沒有進行過大部隊作戰,身為參謀長的他,也不清楚究竟雙方戰鬥力對比是什麼樣的。而且現在是黑夜,萬一對方乘夜黑反擊,兩個大隊將損失慘重。

    這種提心吊膽其實從一開始就有,只是石原莞爾無法說服自己這個老朋友,認為偷襲將一路順風,但直到剛才得到關東軍大部在營區北部組成有效防禦陣地時,他才意識到了巨大的危機。

    “絕對不能讓東北軍反應過來,東北近十萬部隊,平津一帶還有更多的東北軍,一旦攻勢受阻,那麼,不只是這兩個大隊,甚至整個關東軍,都將有覆滅的危險。 ”

    板垣徵四郎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計劃本身就冒著絕大的風險,尤其是在遭到東北軍的頑強反抗後。他很清楚中國人的習性,事情受挫,他們會選擇談判或者讓步,但一旦處於僵局,或者僥倖守住了瀋陽,他們就會傾家蕩產地反擊。當年的那位清末老太婆敢向萬國宣戰,可見一斑。

    “板垣君,司令官閣下究竟怎麼說?”

    “放心吧,我的老朋友。第二師團將在兩個小時後投入對北大營的進攻。”板垣徵四郎笑著說道,“我給你保證,只要我們拿下瀋陽,中國人一定會找我們談判。這是他們的民族劣根性。只要把他們打怕了,他們才會像狗一樣來求饒。現在的垂死反擊,不過是無用功罷了。兩國軍隊相比,他們只能接受待宰的命運。支那人,在帝國面前,將不會有奇蹟。”

    “報告”

    正在這時,一個日本兵走到兩人跟前報告到:“報告長官,我們身後出現了大批支那軍隊,已經阻斷了我們的後路。”

    “什麼??支那人想包圍我們。”

    當得知東北軍想吃掉兩個大隊的日軍時,石原莞爾二人震驚了,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個時候,少壯派如二人,也不敢保證兩個大隊的日軍一定能擋住八千多東北軍的包圍進攻。

    “讓各部就地防守,等待援軍。帝國武運昌盛與否,在於此戰,諸君一定不能辜負天皇的希望。”

    石原莞爾等人很快和這兩個雜牌大隊的日軍指揮官統一了看法,日軍由進攻轉為防守,重砲在這時用處也不大了,只能依靠小口徑火砲來輔助作戰。

    瞿忠義親自率領了一個連的特戰營參與迂迴包圍。當他和其他北大營士兵們發起衝鋒時,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日軍的強大。

    剛才是防守作戰,日軍優秀的作戰素質沒有得到完全體現,但從進攻者轉化為防守方時,他們的作戰水平明顯得到了展現。

    無論是步槍射擊,還是重機槍掃射,甚至是扔手雷,日軍都比東北軍強上一些。射擊時的精度更高,更善於隱蔽自己,更善於發現進攻敵人方位,這些日軍,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比起東北軍,確實強了太多。

    “轟……啪啪啪……噠噠噠……”

    戰鬥一直在繼續,東北軍也向被包圍的兩千​​多日軍發起了決死衝鋒,在大多數東北軍官兵看來,日軍不過兩千餘人,怎麼可能擋得住七八千人的進攻。

    然而,當這種進攻同樣受制於夜色和復雜地形、廢墟後,東北軍的進攻也同樣收效不大。

    日軍很快龜縮成了一團,猶如盤成一團的蛇,圓形的防禦帶,死死地擋住了東北軍第七旅官兵的進攻。

    “他**的,要是有大砲就好了。”

    看著日軍的鐵桶陣勢,瞿忠義再次怒了。東北軍不是沒有大砲,雖然大部分都在瀋陽軍火庫裡放著,但北大營也有一批的。但因為漢奸的出賣,砲兵營區早就被日軍的重砲火力覆蓋了,損失慘重。

    不過,他依舊對於東北軍的上層不滿,大量先進的武器,不是在庫房中就是延緩發放,難道真的要等待日本人打進瀋陽,全部繳獲了才能讓那些上層滿意嗎?

    眼看時間飛快地流失,瞿忠義知道再不下點猛藥,日本人的支援部隊可能就要上來了,當先撩起衣袖,大吼一聲:“特戰營的弟兄們,都給老子上。”

    大半個營的特戰營士兵,頓時衝出了掩體,一百多人以超過東北軍普通士兵很多的戰術動作前進著,最前面的三十多支衝鋒槍。面對龜縮成一團的日軍,衝過去就是一梭子衝鋒槍掃射過去,頓時打的日軍措手不及。拉槍栓的步槍,在復雜地形作戰時,遠遠不如衝鋒槍。

    但特戰營也僅有這一次沖鋒機會了,彈藥不足,如果想再發起進攻,必須回到軍械庫補充手槍彈。

    特戰營的一百多人很快撕開了一道口子,日軍在這個方向上的火力明顯弱了很多,趙鎮藩抓住機會,大喝一聲就帶著第三團開始衝上去。

    而慌亂的日軍,再次發揮了悍不畏死的作風,不少特戰營衝進去後,來不及換子彈的日本人,居然直接挺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幾個人一個小組,就朝特戰營士兵圍上來。

    一梭子掃倒兩三個,結果角落裡又爬起來一個。打倒了右邊的,左邊水溝裡又爬出來兩個。

    悍不畏死的日軍,甚至舉著手雷向衝進缺口的東北軍士兵衝來。特戰營的人數始終太少,好不容易等待三團上來了,結果三團的作戰效果更差,被日軍悍不畏死地反沖,當場就潰了。

    不是他們不勇敢,實在是訓練不足,平時散漫的軍紀也造成了不少士兵只知道跟著瞎衝,一旦進攻不利,自然也會跟著瞎朝後跑。

    這時候,瞿忠義感到一種深深地無力感。或許,這些東北軍士兵們能夠不怯戰,但是,面對訓練有素,武器裝備稍高一籌的日軍時,面對他們悍不畏死的作戰風格時,北大營的官兵們,心有餘而力不足。

    日軍龜縮成一團,作戰水平高超。反觀東北軍缺乏火砲,隨著夜深士兵的體能急速下降,作戰意志不夠堅定,作戰水平也遠低於日軍。

    再加上夜晚的作戰難度,整個包圍戰最後打成了一團漿糊。龜縮的日軍逃過了覆滅的危機,但也付出了五百多人的傷亡。高達三分之一的傷亡率,實在是日軍偷襲開戰以來,受到的最大損失。

    這真是一場奇怪的夜戰,從一開始偷襲者佔優勢,到被偷襲者反應過來,然後是反包圍,接著陷入一團漿糊。除了日軍一開始的重砲和裝甲汽車外,雙方的武器其實是在一個台階上的,並沒有像日後那樣,日軍火力遠超過中**隊。

    “報告,日軍的增援部隊到了。初步估計,大約有一個師團的兵力。”

    當偵察兵回來後,瞿忠義等人的心徹底涼了,這個時候,不撤也不行了。

    “忠義,撤退吧。”

    在面臨被全殲的危機時,王以哲和榮臻等東北軍高層將領來到了瞿忠義等臨時指揮官面前。

    “撤?往哪裡撤?”作為一個優秀的軍官,受過多年現代軍事教育的瞿忠義,也明白,死戰過後,北大營的官兵已經盡力了,是應該考慮撤退的時候了。

    王以哲和榮臻交換了一下意見,說道:“這仗不打也打了。我和榮臻也不是大家認為的孬種。事已至此,我們應該退入瀋陽,固守待援。我和榮參謀長會向少帥死諫,事已至此,決不能放棄瀋陽。”

    這也是王以哲和榮臻商量好的,撤退的命令已經違抗了,那就只能抗戰到底了。而只要第七旅能在瀋陽城堅持一段時間,不論是出於對舊部的考慮,還是對河山的考慮,還是對輿論的考慮,少帥都不可能還是那個撤退的死命令。

    然而,瞿忠義也搖搖頭,說道,“不,不能撤入瀋陽,瀋陽離關東軍太近,又離朝鮮不到兩百公里。一旦關東軍得到駐朝日軍的增援,不說後續可能的日軍增援計劃,光是這些日軍,就將足以葬送整個瀋陽,包括第七旅。我們應該撤到錦州方向,重新構築防禦工事,依托平津方向的增援,配合東北其他地區的東北軍各部,才能勉強抵擋住日軍的攻勢。日軍的戰鬥力你們今晚也見識了,光是一個關東軍我們都無法對付,一個多師團的駐朝日軍已經在邊境上了,隨時可以進入東北,我們不能死守一地”

    “忠義,你之前不是還說不能放棄瀋陽,怎麼現在……”趙鎮藩顯然也不同意瞿忠義的看法。

    “我不是反對撤退,而是作為軍人,我們應該最大限度地抵抗。局勢不堪之際,再選擇更優化的作戰方案,這才是國土防禦作戰應該做的。”瞿忠義的做法並沒有錯,死戰不退,一旦敵人的進攻太過兇猛,決死都無法抵擋的時候,如果不需要牽制阻擊敵人,就應該選擇一個更佳的作戰方案,撤退到下一個地方,以逸待勞地構築新的防禦線。

    “那你的意思是?”榮臻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年輕人,但還是很佩服他的,整個晚上,就他的特戰營作戰最勇敢,不論是防禦作戰還是進攻作戰,都取得了最好的成績。他很難想像,要是整個第七旅都如此精銳,那麼,也許真能擋住一個日軍縮編的第二師團。

    瞿忠義內心最深處知道,自己的使命將真正的開始了,“大部隊向錦州方向撤退,構築防線,等待增援。小部隊留在瀋陽一代,進行游擊作戰,牽制日軍。”

    “也就是你一直堅持的游擊作戰對吧。”王以哲將軍點點頭,但最終還是給出了不一樣的決定,“忠義,事已至此。如果是之前,迫於上級命令,我或許會接受撤退的命令。但仗打到現在,我們卻需要留在瀋陽。中日一戰,必將從瀋陽開始,既然沒退,那東北軍就不能再背上黑鍋,而是應該死守一地,為整個民族,打出一個形象來。”

    瞿忠義漠然地點點頭,王以哲有一句話沒說,但他卻明白。這個時候,就算剩餘的東北軍在瀋陽死完了,也是一件令國人醒悟,警醒國人的好事,將對今後國人抗日帶來巨大的鼓舞。

    如果之前撤退了,那是礙於命令,但仗已經開打了,就要死戰到底,而且不能後退。

    如果不是礙於自己最高的使命,瞿忠義很想留下來,但此時,無論是留下還是離去,他都說不出口。因為這個時候,無論是離去還是留下,都沒有對錯之分。

    “特戰營營長瞿忠義聽令”王以哲忽然命令道,“命令你率部立即撤離,以特種游擊作戰繼續抗擊日本人。牽制日軍侵略中國占領東北之步伐。”

    “是”瞿忠義忍不住虎目含淚,舉手敬禮道。 “將軍保重”

    1931年,9月18日清晨,日軍在損失第二師團趕到後,徹底拿下了瀋陽東北軍北大營,第七旅大部撤入瀋陽城,而日軍在駐朝日軍趕來後,也完成了對瀋陽的包圍。

    東北軍第七旅旅長王以哲中將、東北邊防司令公署參謀長榮臻聯名通電天下:“瀋陽危矣,東北危矣,中國危矣。國家存亡之際,吾等欲死戰瀋陽,望舉國之鐵血男兒,南北東西之華夏軍人一起拿起武器,衛我中華,反擊敵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49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擴軍宣戰


    九一七事件的發生,讓整個中國,乃至整個亞洲都為之震驚。日本人野蠻偷襲東北軍北大營,圍攻瀋陽,已經等於是發動了對中國的大規模侵略戰爭。

    張蜀生是在9月17日晚上11點左右被叫醒的,西南特情部對於九一七事件的發生早就有了預警性的情報,而且他本身也知道歷史上的九一八事件。蝴蝶扇動翅膀,讓這次事件提前了一天發生,過程也與歷史上有很大的不同。

    他披上衣服接過機要秘書茅雲先和特情部部長趙子云連夜送來的文件。

    “發生什麼了?慎行。”何凝和陸允言都很詫異,這種緊急情況從未出現過。

    “日本人偷襲了東北軍北大營,你們回去休息吧。打仗的事,有我們這些男人。”張蜀生簡單地打發了兩個女人,是啊,屬於中國鐵血男兒們的戰爭,在今晚正式開始了。

    深更半夜被叫起來,何凝和陸允言都很賢惠地跟著他起床,給三人泡好了茶,看幾人架勢要徹夜長談,又去熬點蓮子銀​​耳湯。

    不時,吳鐵軍、蔣百里和孫長慶也來了,調任政務院副總理兼宣傳部部長的韋三才,外交部負責人李宗仁等西南高層官員也隨後抵達。張蜀生的書房成為了臨時會議室。

    趙子云進行了簡單的情況通報,在座的人,倒是沒有太多的驚訝,除了憤怒外,沒有感到意外。

    “日本人還是忍不住了,望著眼前一大塊肉,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吞下去。”作為軍方要員,吳鐵軍已經卸任了師長的職務,正式進入西南人民軍高層,擔任人民軍副司令一職,負責人民軍軍部日常工作,向張蜀生直接匯報。

    在人民軍高級將領中,對於中日必有一戰的認識是近乎普遍的。就算退一萬步說,日本人不主動發動侵略戰爭,可它還佔著關東,佔著台灣這些地方,中國想要收回來,早晚也是一戰。

    “甲午以後,面對日本人,我們是步步後退,步步失利,這次事件雖然是民族的恥辱令人感到巨大的悲痛,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讓大多數麻木的國人認清了日人的侵略嘴臉,而不是選擇繼續隱忍下去。”

    身為西南總理,孫長慶是在座中年紀最大的,可以說,從甲午到今天,日人侵略中國的事件,他都幾乎經歷過那個時代的震動,也是在座的人感觸最深的一個。

    作為人民軍總參謀長,蔣百里也發了言,“對於日本人的軍事行動,我們參謀部是有預案的。由於西南目前的勢力範圍只是在中國南部,對於東北的軍事行動,很難直接參與。我們制定的計劃分為三步,第一步逼迫、協助張學良揮軍抗日。第二步和南京政府協商,共同抗日,最好是能夠調派一隻派遣軍直接參與抗日作戰。第三步運用潛艇部隊,襲擊日本途經南中國海的海上運輸船。”

    眾人點點頭,面對日本人的侵略,西南就算不能直接參戰,但也不能無動於衷。

    韋三才跟著說:“宣傳方面,我已經下令宣傳部所有人員連夜趕回宣傳部,今晚的深夜廣播,我來的時候已經安排了緊急播報任務了。宣傳部的計劃是,明天一大早,以各地政府公告、報紙、廣播為主,輔以政工人員下鄉和進入街道等形式,進行廣泛宣傳。為了讓宣傳達到最大效果,我們安排了政府高級領導人的廣播講話,就在明早八點。”

    “外交方面,我們已經連夜召見美國和德國駐西南公使,半個小時後,將會在外交部進行一場緊急的三方會談。”李宗仁簡單地說道,外交部的突發事件預案是做的很到位的。

    張蜀生點點頭,簡單地總結了下,“明早的告國民廣播,我會親自去,宣傳方面的工作一定要抓好,不管是民間的還是軍隊裡的,都要讓民眾和士兵們對日本人的侵略有個最起碼的認識。

    軍事方面的事情,派人去北平見張學良,我看就由蔡將軍去吧。他雖然是人民軍中將,但也是華夏軍校校長,讓他去應該最合適。

    外交方面,我們不用尋求美國人和德國人給予太多的幫助,這也不切實際。我們只需要他們形式上的支持就行,只要兩國不站在日本人那一邊,外交形勢對西南就不會太被動。 ”

    眾人點頭,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一些人就先行離去,唯獨剩下總理孫長慶、參謀長蔣百里和吳鐵軍、趙子云。

    “日本人雖然不一定立即發起全面侵略,但一旦他們準備好了,一定會對中國展開更加猛烈的進攻。從情報來看,日本人已經完成了他們所謂的滿蒙生命線計劃,接下來將會把這種在華利益擴大到整個東北。而新一輪的侵略計劃,也在製定中。”趙子云​​簡單地講述了下更機密的情報。

    “總長,看來是時候進行進一步的擴軍計劃了。”吳鐵軍指的是西南人民軍醞釀已久的新一輪擴軍計劃,在佔領廣東後,整個西南人民軍的兵力已經極度吃緊,早已製定了一個全面的擴軍計劃。

    “老吳,你把擴軍的重要事項簡單說下吧。”因為其他幾人不一定非常清楚這個擴軍計劃,張蜀生示意吳鐵軍解說一下。

    “這次的擴軍整編計劃,一來是進一步的解放戰爭需要,二來是南京方面的軍事實力正在不斷加強。目前我們的常備陸軍主要由1個近衛師,6個主力師和五個省總計十四個衛戍師組成,總計21個師的規模,已經完全能夠滿足作戰需要。另外還有相當數量退役軍人和民兵組成的各地預備役部隊,經過16年的發展,西南已經具備戰時緊急動員30到40個師的能力。

    所以,這次的擴軍整編計劃主要以擴充主力作戰部隊,提高衛戍師裝備水平為主。將現有的四個衛戍師整編為主力師,同時提高其余衛戍師的裝備水平。主力師的裝備原則,將是以摩托化步兵師為目標。衛戍師則主要補充各類火砲和半自動化武器以及卡車等。使得衛戍師的作戰水平得到顯著提高。 ”

    這一次擴軍整編過後,衛戍師不但能得到亟需的各類火砲,連半自動步槍也將陸續裝備一批,再加上衛戍部隊的訓練和主力師是同樣的要求,所以換裝後的衛戍師,整體作戰實力提高是必然的。

    “擴軍整編也是必須的,現在國內和國際局勢都不太好,維持一支相當數量的軍隊,才能在保衛西南的基礎上,解放更多的地方。”孫長慶對於擴軍整編也是支持的,西南的經濟建設已經進入了第四個五年計劃,前面三個五年計劃的超額完成,已經為西南奠定了相當水平的工業基礎。重工業和輕工業發展水平已經達到了國家級產業規模化佈局的要求,生產總值也在不斷提高。而當年幣改的成效也得到了進一步體現,經濟呈現超高速發展。 “這筆特別軍費,西南還是付得起的。第四個五年計劃如果能完成任務,高新產業將進一步發力,我們西南的整體經濟實力將完全超過意大利、日本等二流資本主義國家,接近英法等已經逐步衰弱的傳統強國。”

    也就是說,經過二十年左右的經濟建設,中國式的工業**基本完成,西南的實力將超過日本和意大利等國935左右,步入世界經濟強國的行列。

    幾人又簡單商議了一下,在西南經濟高速發展的前提下,這個擴軍整編計劃幾乎不會有問題,更不會影響西南經濟的高速發展。

    第二天一大早,當一些城市居民和鄉鎮村集體廣播一打開的時候,就听到了聲音柔美的播音員正在播放一系列重要消息。

    七點整,廣播裡就在昨晚緊急播報九一七事件的基礎上,再次詳細報導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和最新情況,將日本人的侵略事實第一時間向整個西南,乃至整個中國進行了廣播。新的西南人民廣播電台的廣播已經能覆蓋幾乎整個中國。不過因為北部中國的廣播普及率太低,較少採用西南的新式收音機,只有少數人群能收聽到西南的節目。

    “各位親愛的聽眾,這裡是西南人民廣播電台,我是主持人葉婉語。現在播報一條重要新聞。今天早上八點整,西南聯合自治政府最高領導人張蜀生同志將通過本台向全國聽眾發表關於九一七事件的重要廣播講話,希望各位聽眾能夠在收音機前,等待這一次重要講話。”

    張蜀生要發表廣播講話的事情,頓時傳遍了整個中國,尤其是西南地區和南京政府區域內的熱血青年們,頓時都沸騰了。

    西南人民廣播電台建立以後,張蜀生並沒有發表過任何公開講話,而這一次,他卻要向整個中國的聽眾公開講話,因為,現在已經是民族的危急關頭了。

    “……日人占我河山,犯我中華,已經是公然的侵略。慎行忝為西南聯治政府最高負責人,向全國同胞鄭重宣布,自即日起,西南將斷絕與日人之一切經濟往來,沒收日人在西南之財產,驅逐日人。自即日起,西南聯治政府將與日本處於戰爭狀態。我奉勸日本人,在這場沒有結束期限的戰爭中,中國人將用自己的勇敢來向全世界證明,犯我中華天威者,雖遠必誅……”

    1931年9月18日,原本歷史上真正的九一八事變日,張蜀生在昆明通過西南人民廣播電台向全中國發表廣播講話,宣布即刻與日本人處於戰爭狀態。

    日本人或許沒有意識到,正是被他們視為笑談的這一次電台宣戰為他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一場幾乎令他們亡國滅種的中日之戰,從這一天拉開了序幕。這一天,史稱“電台宣戰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50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另類的抗日


    九一七事件發生以後,舉國震驚,無論是各大著名報社,還是一些知名社會團體,社會賢達,宗教人士等等,紛紛發表抗日宣言。一些著名人士如蔡元培、魯迅等人,更是發起了一些愛國活動,號召南京政府和東北軍通力抗敵,反擊日人對我東三省的侵略。

    在西南總長張蜀生髮表電台宣戰講話後,蔣介石也不甘落後,一改之前反應遲鈍的局勢,在南京發表了南京國民政府告國民書,在這份洋洋灑灑的抗日宣言中,蔣委員長決定對日本進行反擊,即刻命令張學良組織東北軍之精銳,進行有效抗擊。

    “……國之東北,地廣人多,資源豐富,乃是我華夏根本之一。日人猖獗,占我東北河山。中正雖無古人之大賢能,倒也知曉保家衛國之重要。即刻命令東北邊防司令公署張學良將軍,整飭東北軍之精銳,率數十萬之虎賁,揮軍瀋陽,克敵解圍……”

    南京政府這次的命令非常嚴厲,連發幾道急電,讓張學良揮軍北上解救瀋陽之圍。接到南京政府命令的張少帥,也沒有再拖延,第一時間動身趕往東北,一邊調集東北境內的其餘各部東北軍,一邊調動平津一帶之東北軍精銳,準備親率大軍救援瀋陽。

    瀋陽是不得不救的。

    如今瀋陽雖然被日軍三個師團和大量守備隊圍困,但城中還有王以哲等人率領的第七旅和警察部隊等近萬人。在全國一浪高過一浪的抗日呼聲中,瀋陽已經成了一種標誌,誰丟了瀋陽,或者誰不去救瀋陽,都會成為民族罪人。

    然而,局勢發展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當張學良好不容易湊夠了一筆軍費,籌了一點作戰物資,傾家蕩產準備硬著頭皮去救援瀋陽時,瀋陽卻被攻破了。

    血戰一周後,第七旅的主力由東北軍參謀長榮臻帶著從北門方向突圍,結果遭到日軍駐朝師團第十九師團和關東軍第二師團的阻擊,所部損失極為慘重,僅有不到兩千人突圍。

    城破前,王以哲中將在瀋陽的東北邊防司令公署自殺殉國

    日軍順利攻占瀋陽,當天以清除東北軍殘部為民,大肆燒殺搶掠,在瀋陽城中犯下累累血案。不過,東北軍在突圍前,原第七旅特戰營一部官兵炸毀了瀋陽兵工廠和軍火庫,甚至連瀋陽軍用機場的眾多飛機也被一把火燒了乾乾淨淨,留給日本人的是滿地灰燼。

    另一方面,日軍不但從朝鮮抽調第十九師團和朝鮮軍一部,更是從國內緊急運送了兩個師團登陸東北,至此,日軍在東北的總兵力達到五個師團,外加原來的鐵道守備隊和在鄉日本軍人,軍隊數量直線趨近二十萬。

    為了運送增援師團,以防關東軍被反應過來的東北軍吃掉,日本人不但緊急運送了兩個師團登陸東北,還將以赤城號航空母艦和加賀號航空母艦為首的一個特混戰隊調到了渤海。而在佔領瀋陽後,日軍不到一個星期就完全修復了瀋陽機場,至此,日軍的空軍也開始加入到侵略東北的軍事行動中來。

    張學良進退不得,只好率領大軍留駐錦州一線,靜觀日軍行動,不再倉促北上。

    這時候,已經是1931年10月下旬了。

    蔡鍔原本是往北平去的,可惜沒有碰上張學良,這才一路北上到了錦州。

    “校長,我們還是早點去見張學良吧。”

    隨行的秘書修承浩見蔡鍔有些出神,小聲提醒道。

    “走吧,讓師傅走慢一些。”

    坐在黃包車上,蔡鍔有些出神地望著這個陌生的城市,不論是之前的北平還是現在一路北上到錦州這之間的幾個城市,都給他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

    當年棄武從文的他,晃眼一過已經任職華夏軍校校長一職長達15年了。從三十多歲到四十九歲,當年意氣風發的他,此時也是華髮早生了。比起當年,如今的蔡鍔雖然不再執掌軍權,但卻無形間更多了一份威嚴,連跟了他許多年的秘書修承浩都會偶爾產生一種畏懼。

    這些年,長居西南,蔡鍔已經習慣了在華夏軍校的生活,說起來,他離開華夏軍校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早年奔波累了,他不如蔣百里,直接將家搬入了華夏軍校住宿區,每天在軍號聲中起床,陪著學生們一起出早操。

    他也習慣了西南的繁華,從梨樹坪到會澤,再到昆明,西南的繁榮甚至連他都習慣了,而沒有意識到那種劇變對如今的中國意味著什麼。十五年的時間裡,西南已經將整個中國甩在了身後。比如昆明,馬路上越來越多的小型汽車,往來於各大街道的公共汽車,甚至還有學校校車,醫院的救護車。街上看不到流浪乞兒,人們臉上不再是飢黃的菜色,滿臉洋溢著幸福,每個人的步伐都是剛健而有力的,就連小商販的嗓門也格外地響亮。寬闊的街道兩旁是越建越高的樓,低層的商店裡,總是能夠買到許多遠銷國外的商品,從家電到新式打火機,以及香煙,花哨的糖果等等,門類齊全的商品,它們大多數的價格卻連普通的工人或者農民也買得起。

    而北平呢?錦州呢?

    落後的城市,低矮的貧民窟充斥其間,赤腳丫子到處跑的窮孩子,苦力哈哈們扛著貨物在街邊巷子裡穿來穿去。

    北平倒是有電車的,但那鐵皮桶子一樣的車,蔡鍔自己都坐不習慣了。

    “翰青,你們家新房怎麼樣?”

    下了黃包車,前面不遠處就是張學良在錦州的臨時駐地了,門口已經可見到持槍的衛隊,一改東北軍懶懶散散的作風,倒也把腰桿挺得筆直。

    “呵呵,挺好的,四樓的位置,採光度很好,還有就是離長志和婉君他們上班的醫院近,方便年輕人上班。”

    修承浩是上個月剛剛搬進新居的,原本在華夏軍校宿舍區的房子,因為並不是免費的,而是要從工資裡逐年扣除,在兒子結婚後,也顯得有些小了。為了讓兒子媳婦上班近一些,他做主搬了出去。自己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倒是很方便。

    “嗯,有一次路過那一片,我也看到了,挺好的小樓,六七層高,很適合年輕一代的居住。”蔡鍔說話間,放眼四周,入目皆是一派破舊,如同十幾年前的西南一般,不禁嘆氣道,“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整個中國大地,才能過上西南那樣的日子。如今南京政府沒倒台,日本人卻來了,民族的苦難,何處是頭。”

    他清楚張蜀生並不是一個殘暴的領導人,在解放某些地區的時候甚至過於謹慎了,臨危受命前往北方之前,他和張蜀生有一次長談,建議他要適當放開手腳,解放更多的地方。張蜀生當場向他透露了正在製定一個新的的解放作戰計劃,也算是讓他很滿意。

    “蔡將軍”

    張學良是接到機要秘書閭正德的報告,說是蔡鍔從南方趕到北平,又從北平趕來錦州,萬里迢迢有事相商。

    起蔡鍔,雖然是護國名人,但張學良與他卻是沒有太多交集的。而老帥張作霖也不過和蔣百里有些隙端,對於蔡鍔,張學良更多的是聞名已久。

    真見到蔡鍔,卻和傳聞中那個意氣風發,為國為民的年輕將軍結合不起來,反而是華髮早生,整個人身上有一種不在高位卻勝似位高權重者的懾人氣勢。

    僅只兩個人。這個昔年的護國名將,就帶著一個秘書來到了錦州。

    “蔡公請上座。蔡公德高望重,又是華夏軍校之校長,教務何其繁忙。漢卿何德何能,敢勞蔡公萬里來見。諸般教導,只需一封電報,漢卿定當深思熟慮。”張學良也清楚,蔡鍔雖然不是西南高官,但也是西南一員了,此番前來見自己,肯定是因為東北的戰事。東北戰事頻傳,遠遠超過他的預期,當下也沒有多作閒話,揮退了左右,開門見山地談起來。

    “日人猖獗,在我東北連番挑起戰端,是存了盜取整個東北的禍心啊。我雖無軍職在身,但也心系東北。實不相瞞張少帥,此番前來東北,是為西南聯治政府最高領導人張蜀生傳遞一些信息。”蔡鍔也沒有空話,如今形勢緊急,張學良按兵不動,顯然是被日本人的囂張氣焰攝了鋒芒,有些怯戰了。

    “西南張總長?漢卿無能,怕是讓張總長看了笑話了。”張學良不禁自嘲道,他對張蜀生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抵觸情緒,在他看來,不外乎是一個強大一些的軍閥,中國的形勢,只是從諸多軍閥變成了兩大軍閥,談不上什麼太大的生死陣營之分。 “蔡公這一路趕到錦州,想必也聽到了不少消息。日人猖獗,攻勢猛烈,東北軍不比西南勁旅,恐有不敵啊。”

    “少帥的擔憂,我何嘗不知道,東北軍幾十萬兒郎,少帥這一家之主自然是不能草率了。不過,日人進攻勢頭迅猛,就算東北軍全線壓上,東北腹地怕是也難以保存。”

    “也怪我,平時鬆懈了對部隊的要求,導致訓練不足,軍械不良。”還有一點張學良沒說,不少部隊甚至連軍餉都被中低層東北軍軍官吃空了,這次還是東拼西湊才補齊了。總的來說,東北軍上下是一團混亂,除了能指揮動部隊以後,張學良實在不敢保證這樣的部隊面對關東軍時,能有寸功。

    精銳如第七旅也擋不住日軍,何況是其他更差的東北軍。

    對於東北軍存在的各種問題,​​身為華夏軍校校長的蔡鍔怎麼可能不清楚,甚至軍校教學中,東北軍屢屢還成為反面教材。然而,這個時候,說誰的責任是不恰當的,擋住日本人,避免日人的侵略向關內火速蔓延才是正事。

    “如今的局勢,還請蔡公指點一二。”張學良說的是大實話,此時的蔡鍔在他眼裡,已經是國內的軍事大家了,如今不管是他張學良還是東北軍,都站在了風口浪尖,上有命令,下有情緒,中間還有億萬國人的悠悠之口。

    “事已至此,東北軍只有三條路。一是調轉方向,大踏步朝關內撤退。二是立即進發,向瀋陽一線進軍,和日軍比個高下。”蔡鍔說道。

    “無論是我還是東北軍,都沒有了退路,如果不戰再退……至於進軍瀋陽,蔡公是明白人,就憑目前匯攏的東北軍,怕是兇多吉少。” 張學良知道,這兩條路都是絕路,都行不通,“作為一名軍人,我張學良也有些血性,戰死東北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但一旦這些東北軍精銳葬送在關外,整個平津一帶也難保了。 ”

    蔡鍔點點頭,“日軍鋒芒太勁,東北軍準備不足,南京政府也準備不足。既然如此,少帥不如駐軍錦州一帶,在寧遠、錦州、山海關一帶構築一條新的防線。這條全新的寧錦防線如果配以東北軍近二十萬大軍,反擊日人或許有所不足,但一定能在阻止日軍入關,為整個中國贏得時間。”

    “扼守錦州?”張學良聞言,久久無語,目前來看,這條路確實是最應該選擇的,不過,他也清楚,一旦自己選擇扼守錦州,那麼整個東北軍在中國的時代浪潮中將再無建樹,自己也將寸步難離。

    是拋棄雄心壯志,誓死阻擋日軍南下,還是揮軍退入關內,另謀他路?

    “這也是西南張蜀生張總長的意思?”

    “張總長是支持少帥的個人決定的,他相信少帥一定會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他讓我向少帥帶句話,只要東北軍願意構築寧錦防線,阻止日軍南下,西南可以提供一定的資金援助和軍事援助。”

    援助東北軍抗日,在日軍南下的道路上維持一支相當數量的抵抗力量,是張蜀生的意思。和原本歷史上有些不同,從最新得到的情報來看,因為戰事進展順利,東北軍的抵抗力度出乎日本人的想像,尤其是與東北軍精銳第七旅一戰瀋陽後,對整個東北軍的戰鬥力有了重新的評估的關東軍,正在密謀南下。

    這和歷史上已經有了相當大的不同。如果不加以阻擋,而是一廂情願地祈禱日本人不要關外,張蜀生很可能成為民族罪人。

    因為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更清楚,日本人對中國乃至整個亞洲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軍事援助和資金?”張學良有些心動了,這是他最缺乏的兩樣東西。南京政府雖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發來抵抗電令,但卻一沒給槍,二不派人,三不給錢,光靠喊口號一樣地催自己進軍東北。

    他張學良倒不是怕失敗,而是到了這個田地,他很難想像,萬一東北軍兵敗如山倒,整個平津一帶,甚至是整個華北,都將陷入戰火中。

    “我張學良也不是懦夫,如果能得到有效支持,這場仗,我願意和日本人打下去。只要我張學良一天不死,日本人休想大踏步南下。”

    張學良也清楚,到瞭如今,無論是蔣介石還是更南方的張蜀生,都希望自己能擋住日本人。他也得到了情報,日人的增兵動作越來越大,關東軍和駐朝鮮日軍達成了某種默契,聯名上書天皇, 要求將大日本帝國在華利益擴大到關內……

    “只要少帥能抗戰之決心,張總長自然會拋棄陣營之間,協同抗日,不吝支持。首批兩萬支步槍和120門火砲已經運抵天津,外加蔡某身上這第一批支援。”

    張學良有些吃驚,暗道西南的動作好快,這九一七事件發生不過一個月多時間,他居然不但調集了第一批軍火,還送到了天津碼頭。萬西南人民幣的價值,他是知道的,絕對足夠第一期防線構築的經費了。 “張總長真是好氣魄。”

    其實,張學良心裡,是不太相信遠在西南的張蜀生會真心抗日,畢竟,以如今的思維,軍閥們不論大小,都是自家只管自家事,遠在幾千里外的事情**何事?

    也許他是一個真正的民族復興主義者吧。

    張學良不禁暗道,從各種報導來看,這個張總長確實是以實現華夏復興、讓國人富裕自強為政治口號的。

    看著蔡鍔遞出來的那張匯票,張學良也算最終作出了決定,“也罷,此時進退不得,東北軍留駐錦州,構築防線,防止日人南下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不過漢卿無能,還望蔡公多留些時日,這寧錦防線的構築,還要蔡公多多提點。”

    蔡鍔點點頭,笑道:“既然方針已定,那麼凡事都好辦。我閒散多年,對這帶兵打仗的事情也不精通了,倒是這次帶的幾個學生,現在人還在北平,他們都是軍事方面頗有一手的人才。希望能對少帥構築寧錦防線起到一些幫助。”

    “這實在是太好了。”張學良也不傻,蔡鍔畢竟是南方的說客,不可能留在東北軍裡幫自己,反而是這幾個華夏軍校的學生,雖然有南方之嫌,但畢竟是號稱“國之軍校”的華夏軍校學生,並不算真正的西南軍人。自己用他們,就不會有人閒言閒語。

    而且,這個寧錦防線,他也相信是西南軍方提出來的,讓這些人來幫自己,也許真的能構築一條堅固防線。

    蔡鍔最後說道:“西南張總長畢竟是心系整個民族的。他不但不攔阻這些學生前來東北,反而準備鼓勵一些退役的優秀軍官自主性地加入到抗戰中來。穩固的防線,還是需要有高素質的軍人,少帥對東北軍的訓練,也應該抓緊了。”

    “多謝蔡公吉言,此事容後再議不遲。天已近午,還​​是請蔡公嚐嚐這北地的一些家常菜吧。”

    “如此也好,來日方長。”

    蔡鍔笑道,張學良啊張學良,你父親當年拒絕不了日本人的誘惑,如今換了你,又能長出三頭六臂來?何況,如果真的不做出一些改變,光靠一條防線,怕是擋不住日本人一次大規模進攻。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了,西南自有西南的計劃,他關心的是,即將在南方上演的新一輪解放戰爭。

    與此同時,廣東沿海,一系列軍事準備正在積極進行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51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渡海作戰


    南京國民政府主席官邸,一名侍從室副官陪同一名身著上校制服的軍官疾步走進蔣介石辦公室。

    雖然在九一七事件中,南京政府和蔣介石都在暗中扮演了一定的負面角色,但在王以哲將軍以身殉國,死戰洛陽之後,民眾的視線更多地轉移到了日本人的侵略上。南京政府樂得如此,一邊電令張學良這個東北邊防司令組織反擊,一邊整編更多的精銳部隊。

    與之配套的,南京和上海、合肥三地,幾個大型的工廠也建立了起來。上海有滬海煉鋼廠,原江南造船廠獨立出來的槍砲廠;南京的飛機製造廠和汽車製造廠;合肥的化學基地等,都是這一大批集中重點建設的項目。

    “校長,這些是西南最新的一些情報。”

    來人是原蔣介石侍從秘書之一,如今負責中央黨部密查組三科的上校軍官鄧文儀。此人專門負責對西南政權的情報刺探和分析整理,是如今極受蔣介石器重的中央新貴之一。

    “最近的事情是多了點,雪冰,你來講給我聽。”蔣介石揮退了侍從副官,讓鄧文儀向他系統講述一下近期西南的情報要點。

    鄧文儀不用翻開卷宗也知道最近的情報有哪些,這方面的工作,他倒是精熟無比,“校長,最近西南的動作確實很頻繁。有幾方面。

    張蜀生派遣華夏軍校校長蔡鍔為說客,遠赴錦州,勸說張學良締造寧錦防線,意圖阻擋日軍南下侵犯平津一帶。張蜀生為了自圓其說,為自己之前的抗日宣電圓謊,趕在日軍特混艦隊之前,將一批包括幾萬支步槍和一百多門火砲、彈藥在內的軍事物資通過海路送到了天津港口,另外據信張學良收到了一筆數目極其可觀的'抗戰經費'。

    陝西楊虎城,西北馬步芳等發來密電,稱川陝邊界、川甘邊界帶,發現有西南軍在活動,似勘察地形,未來或有不可告人之軍事行動。

    駐廣西之西南軍一部,於昨日開拔進入廣東沿海地帶。廣東境內之西南軍,除衛戍邊防和戒備我江浙一帶外,亦有向瓊州海峽一帶大規模調動的跡象。 ”

    “娘希匹”

    蔣介石聽完,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又忍不住罵起娘來。熟悉他的鄧文儀卻是見怪不怪,立正一旁等這位校長發火完畢再談正事。

    “日人犯我東北,張蜀生卻想占我海南,實在是不顧民族大義,妄動干戈。漢卿乃是我結拜兄弟,豈能被他一點小恩小惠收買送槍送炮還送錢,真個沒把南京中央政府放在眼裡。”

    蔣介石一頓大火冒起三丈高,旁若無人地罵著,“娘希匹。如果不是攘外必先安內,我中央幾十万精銳,須臾就能揮師北上。如今倒好,不但要占我瓊州,還想動搖我東北軍之軍心。簡直是狼子野心!!”

    鄧文儀低頭受訓,等蔣介石緩和一些了才說道,“瓊州的陳策,和陳濟棠很是有些恩怨。如今陳濟棠身為西南偽自治政府之廣東省主任,如有一戰,我們大可以挑動陳策,令他以所部之海軍,阻擋西南軍。不管成敗與否,能造成西南軍更大的損失,也算是成功的。”

    其實,不管是鄧文儀還是蔣介石都明白,廣東一去,海南早就是孤懸海外,不可能得到南京政府的任何援助了。張蜀生當時沒有趁勢拿下,不過是顧慮動作太大而已。

    “雪冰,對於西南的情報刺探要抓緊,凡事不能坐等發生,至少我們要提前知道他們的一些重要行動。這三份情報我隨後會轉批給你處理意見,你先下去吧。”

    不時,國民黨南京政府軍政部長何應欽和陳誠走進了蔣介石的辦公室,三人密商良久,最後蔣介石定出了最後的結果。

    “敬之去一趟北平吧,有你在北邊鎮著,我也更放心。日本人在東北的軍力一天天加強,我很擔心漢卿擋不住,如果到時候出現絕大危機,是戰是和,你都要拿出一些擔當。”蔣介石對何應欽的安排,是軟的一面,當然,也會有硬的一面考慮,“辭修,你準備一下,你的第18路軍三天后開拔,準備進駐北平,協助留駐之東北軍一部,靖衛平津一帶。”

    不久,蔣介石又下接連下令。先是向東北軍張學良部緊急送去一萬支'新式步槍'和四十門大砲以及配套彈藥的火線補給,又通電各省籌款抗戰,南京國民政府更是特別撥付了萬銀元的緊急軍費。

    當然,還有一份發往瓊州的密電,以及攜帶20萬大洋券前往瓊州,準備說服陳策的國民黨中央黨部密查組三科上校科長鄧文儀。

    徐聞縣地處雷州半島南端,是大陸離瓊州最近的一個縣。

    葉明光是徐聞縣五里鄉的一個漁民,因為村子離海很近的緣故,葉家祖祖輩輩也都是漁民,只有在清朝那會兒中斷過一陣。如今葉家四世同堂,一大家人的生計都靠葉明光和老父親以及三個兒子出海打漁來維持。

    這一天,葉家的漁船剛剛靠海。

    “誒,明光啊,今天的生意不錯吧。”

    海邊幾個正在補網的漁民見葉明光從漁船上跳下來,便高聲喊道,漁民之間都很真性情。

    今天的生意確實不錯,想到船艙裡那一大堆魚,葉明光心情也是大好,一邊彎腰和自己老父親、兒子們一起固定漁船,一邊喊話,“還不錯,這幾天快漲潮了,撒了一天好網,夠家裡十幾張口吃了。”

    “明光啊,今天鄉上的人又來你家了。我說你啊,如今這魚也好賣了,政府還有出海的漁民補貼,你的兩個半大小子,也該去唸點學。我聽鄉上的人說了,這打漁養得活一代人,可養不活全天下的人呢,做啥還得靠學問。”

    一個正在收網的老漁民嘆氣說​​道。

    這葉家甚麼都好,就是人太多了。搞得全家老小一起上船才能混個勉強溫飽。三個孩子,除了最大的已經十幾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外,另外兩個可十歲不到,正在政府宣傳的“大齡適學兒童”範圍內。

    如今西南政府就強多了,先是免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稅,接著又給一些出海的困難漁民發放了補貼。不說的別的,沒船的人家都可以向鄉上租船。不少以前困難的漁民家庭,也開始將孩子們從漁船趕下來,把他們送進學校。整個村只有葉家,死活不願意送兩個孩子入學,經常還靠出海來逃避鄉政府工作人員的走訪。

    “江大叔,您老就別管這茬事了。這世道,誰看得出個準?什麼好政策,我看也久不了。三天兩頭的沒個準,還不如乘著好市價,多打點魚。我葉明光大字不會寫一個,還不是村里打魚最厲害的?”

    一提到讓兩個孩子去讀書,葉明光就不樂意了。世世代代都打漁,讀啥書?讀完了回來接著打漁?還不如多打點魚,飢荒不愁呢。

    “我說你這腦子怕是灌了鹽巴,千古唯有讀書高,你這打漁,還打的出個王侯將相不成。唉,現如今,世道可不同嘍。”其他的村民見葉明光油鹽不進,也就嘆氣不說了,只是覺得苦​​了兩個孩子,沒辦法向村里其他的孩子一樣,坐在鄉上寬敞明亮的教室裡,唸書識字。

    “葉明光……葉明光……”

    漁民們正說話間,卻見遠處有一輛稀罕的帶掛鬥的摩托車正轟鳴著開過來,車上居然坐著村長。跳下車,就朝著這邊喊。

    葉明光依稀見得那車上還坐著一個帶軍​​帽子的人,心裡一驚,嚇的不行,心想不是來抓自己的吧。想來想去也沒犯什麼錯,難道是因為不讓孩子上學,政府來抓人了?

    心道不好,葉明光呵斥孩子們趕快解開繩子,跳上船準備跑人。

    “葉明光,你跑什麼啊?給我站住”

    村長還是很有威信的,一吼之下,葉明光也不敢跑了,船上的老父親和三個兒子也手足無措。在場的人都認出來了,這和村長來的人很像是鄉上的警察啊,只是衣服顏色有點不同。

    “我說老葉啊,你也不管管你這兒子,成天瞎搞。不就是孩子念個書嗎?搞得跟罪犯一樣,東躲西藏的。”村長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這才介紹起旁邊的人,“大夥兒,這是西南人民軍駐廣衛戍師第十四師的王班長,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一聽是西南軍的班長,漁民們刷的一下就圍攏過來了,都準備看看葉明光惹了啥事。葉明光的父親更是老實巴交,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清楚,三個孩子也是膽怯地望著那個王班長。

    王班長敬了一個禮,笑道,“葉明光同志,別緊張,我不是來抓你的,呵呵。這附近我還是比較熟的,大家也不是外人。我老家是高塘的。”

    大家一聽這王班長是附近高塘的人,也就沒那麼害怕了,小地方的人,是對這些當兵的抵觸了一些。

    “王,王…王班長找我有什麼事?您直說吧。”

    王班長笑笑,“你別緊張。找你是好事情,連鄉上都知道你是這方圓十里最優秀的漁民。這裡正好有個工作,想找你配合一下,當然,我們會付給你出工錢的。”

    “什麼工作?我除了打漁,什麼都不會。”

    “沒事,我們不強迫你。這筆工錢比得上你打半個月的魚。你願意的話​​,跟我去就知道了,放心,西南人民軍是子弟兵,絕不會為難你的。”

    果然,葉明光和老父親兩人離開村子不久,八里鄉的漁民們就傳開了,說是有大批的軍隊通過湛江到了附近的海安港,而這座嶄新的海港內,更是已經停靠了數不清的中小型機動船。

    要打仗了,這是漁民們最直接的反應。然而他們卻不怕,因為這是自己的子弟兵出海打仗,而不是被洋人的軍艦萬里之遙跑來肆意砲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53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艦載機俯衝:目標――英國皇家海軍


    雷州半島徐聞境內,海安港。

    天剛亮不久,海港的寧靜就被打破了。通往港口的公路上,一輛輛軍用卡車滿載著西南軍士兵和裝備,魚貫地駛入了港口。

    1931年12月5日,西南人民軍對瓊州之渡海戰役正式開始。尖銳的衝鋒號聲中,士兵們背著作戰包裹和步槍,快速地跳下卡車,不時就整隊好一個個排。

    當太陽剛剛從海平線跳出來時,港口已經集結了大批軍隊。

    渡海作戰總指揮霍定國和廣東省政府主任陳濟棠出現在軍港。隨著霍定國一聲令下,西南人民軍主力第五師一部,立即跑步登船。

    軍港中並沒有什麼大型運輸船舶,有的只是西南人民軍海軍的幾艘普通運輸艦和向蜀生集團旗下河海運輸公司徵調籌措的一些中小型貨船。這個新海安港新建不久,港口足以提供萬噸級船舶停靠,是西南第四個五年計劃中最早修建的沿海港口之一。因為這裡靠近瓊州,西南人民軍有意加強了它的建設,不只是海港建設,甚至在海港背靠的山頂上還能看到幾個大型天線網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向著大海方向旋轉著。

    當然,除了這些先進的輔助裝備外,泊靠港內的兩艘瑞麗級驅逐艦軍艦和港口防禦設施中密密麻麻的高射砲也讓可能來犯的敵人不至於為所欲為。

    當第五師陸續登船時,編號為301和303的兩艘瑞麗級驅逐艦也拉響了汽笛,緩緩地駛離泊位,響徹整個海港的汽笛聲,彷彿是最嘹亮的軍號。

    兩艘滿載排水量2280噸的先進驅逐艦一艘是由上海江南造船廠建造,回到防城港造船廠進行的舾装,一艘是後來馬蹄灣海軍造船廠修造的。整艦全長104.29米,全寬4米,吃水3.15米。軍艦的設計拋棄了傳統的設計思維,既沒有使用重甲防護,也沒有各國海軍依舊青睞的超大口徑艦炮,而是採取了一門15的新式艦炮。然而,上面密布的高射砲砲管、甲板兩側的大口徑魚雷管以及主砲前方最新佈置的一個由十幾根短筒管組成的未知武器系統,都是瑞麗級驅逐艦的組合式獠牙。

    站在301艦上,霍定國深呼吸了一口帶著微微腥味的海風,卻沒有絲毫不適,反而覺得全身熱血沸騰,身後站的是陳濟棠,也忍不住舉起望遠鏡觀看遠處依然在陸續登船的西南人民軍第五師官兵。

    “真是太壯觀了。”比起早兩年,陳濟棠想對付陳策的時候,還得依靠幾架破爛飛機作為威懾,能湊到的不過是一些漁船,然而如今,看到從港口密集開出來的機動貨船,再看看自己腳下的新式軍艦,如何能不感慨。

    霍定國點點頭,似乎想起了當年自己渡海前往日本時的情節,“是啊。當年我去日本的時候,還是坐的英國船的筒艙。到了橫濱港的時候,整船都被日本海軍扣下了。即便是英國人的船,也不得不在日本人強大的海軍面前屈服。讓我想想,那些巨砲的口徑,怕是有400多毫米。”

    “日本人的軍艦動輒上萬噸,確實夠大的,不過我們西南起步晚,軍艦排水量少一些也沒什麼關係。日本人的武備思想太瘋狂了。”身為以前的沿海軍閥,陳濟棠當然知曉日軍的一些動向,尤其是不時在中國領海轉悠的各國艦隊,其中又以日人的艦隊最為猖獗。

    霍定國神秘地笑了下,也不說穿,只是含糊地說道,“陳主任,你今天既然上了船,就不會白來的。你和我都將成為這場渡海戰役的另類見證人。”

    “當然,當然。”陳濟棠並不知內情,只是陪笑道。

    等到整個師都登船出港後,霍定國才與陳濟棠二人一起,來到了驅逐艦上的?望室。

    “我說兄弟,這船真是我們自己造的?可真是大傢伙啊。”葉明光哆嗦著手接過301艦瞭望手海軍二等兵黃兵遞過來的香煙,湊上黃兵手中的打火機,啪嗒兩口抽上了。

    黃兵的崗位比較特殊,也是軍艦上極少被准許抽煙的人,抽著手中的一支白鷺煙,自豪地說道,“當然。這腳下的軍艦,大大是我們西南自己產的。喏,這望遠鏡是昆明產的,這煙是玉溪產的,這打火機是桂林產的……”

    “都不是洋貨啊,好傢伙。誒,我說黃兄弟,這從上船到現在,我就跟著你了,難道這工作就是陪你一起看大海?”自從前些天被那名西南軍班長僱傭後,葉明光就一直覺得云裡霧裡的,先是見識了和以前廣東軍完全不同的西南軍,震驚於那些稀奇古怪的槍支火砲,接著就是早上登船,那種宏大的場面,讓只見過十幾條漁船一起出海的葉明光,手腳到現在都還在哆嗦。越是如此,他越覺得不安,這些士兵們顯然是去打仗的,自己一個只會打漁的草民跟著去做什麼呢。

    “不錯葉同志,我們就是想讓你幫忙看著大海。”霍定國的聲音響起,二等兵黃兵雖然一直待在?望室,不認識他,但一見是個肩膀上帶黃色星星的,頓時把煙丟到煙灰盒子裡,兩腳一併,啪的一下就敬了個禮,“301艦瞭望手二等兵黃兵,見過將軍”

    將,將軍?葉明光一聽,腳都軟了,自己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村長和鄉上來走訪的官員,當然,前些天那個班長也算,可萬萬沒想到,堂堂將軍居然來找自己,而且還和自己說話,頓時有些結巴了,想跟著敬禮又不知道手怎麼放,幹咽了一下,“我,我叫葉明光,是,是個漁民。也見過將軍。”

    “葉同志,別緊張,你不是軍人。這將軍也好,士兵也罷,不用那麼拘束。軍規可管不到你,哈哈。”霍定國拍拍他的肩膀,見他手中的煙都快燒到手了,掏出一包自費購買的中華煙遞給他,“來,留著抽。這次我們找你,主要是想讓你跟著登陸部隊觀察下瓊州島沿海的漲潮情況,雖然我們做了很多前期工作,但沒有一個最熟悉大海的漁民帶路,這漲潮期,大家心裡都不踏實。”

    “沒,沒問題,這事我最拿手。”說到本行,葉明光也不結巴了,頓時來了勁頭。他為人端正,不怕被軍人如何,就怕自己幫不上忙,那才叫待著乾著急。

    “好,你和黃兵同志就負責觀察潮水的變化,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你一定要及早示警。”

    與此同時,海口港,一隻小型的砲艦編隊正駛出破爛的港口,朝著瓊州海峽開去。

    這是陳策的海軍部隊,一支由五艘小型砲艦組成的海軍部隊,正是依靠它們,陳策才在之前躲過了陳濟棠的攻勢。

    而如今,陳策親自領軍,又想依靠這“東南僅有的”海軍阻止西南軍的登陸。

    “叔叔”

    海口號砲艦上,陳立人見自家二叔心事重重地站在那裡看海,踏上甲板走了過去。

    “立人,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留在海口鎮的嗎??”

    見自己侄兒陳立人忽然出現在砲艦上,陳策有些惱怒,本來對於這次出海作戰他就沒什麼底,整個人感覺心緒不寧。所以特意將這個侄兒留在了海口,不讓他登船。

    雖然家族中不乏男丁,但這個侄兒卻最有出息,最為自立。年紀輕輕就不遠千里求學西南,幾年間雖然書信不斷,但到如今,家人都不知道他在西南念的是什麼書。他也從沒問家里人要過錢,因為那裡讀書免費。就算因為沒有貧困證明而需要交一些費用,也被他自己勤工儉學地補上了。

    “立人,你總是如此不聽話。當年我要送你去大不列顛讀書,你卻一個人跑去了什麼昆明。如今倒好,戰事將近,好好的西南你不待,反而跑回來了。雖然西南政府沒有海軍,但這畢竟是打仗。你一個讀書娃還是走開一些的好。”陳策心事重重,當場虎著臉訓陳立人。

    “二叔,嬸嬸已經把你和鄧上校的交易告訴我了。”

    “哼,交易?婦人之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事到如今,陳策也不再迴避這個侄子,鄧文儀的錢他確實收了,也對他的那些許諾感到動心。鄧文儀給他看了蔣委員長的親筆任命書,任命他為南京國民政府海軍作戰部副部長,除了交到他手裡的二十萬大洋外,戰爭一完,無論成敗,他都將得到升遷,前往南京就職。

    陳立人上前兩步,靠著欄杆,忍受著砲艦的顛簸,望著前方的大海說道,“叔叔,你們不是都在好奇,我這些年在西南​​讀的什麼書嗎?也許是我不該瞞著你們。我如今其實是防城港海軍學院學員,已經被授予少尉軍銜,即將進入西南人民軍海軍部隊正式服役。”

    “什麼???”

    陳策聞言大驚,轉過身死死地抓住自己侄子。這下可好,編隊出發準備組織西南軍登陸瓊州,結果沒想到自己眼前就站著一個西南人民軍的人。 “立人,你瘋了嗎?為什麼要加入西南軍?”

    “二叔,我為什麼不能加入西南軍?或許你認為我還是幾年前那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孩子,但我還是要說,放眼整個中國,只有西南能夠拯救這個民族,只有西南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立人,這都是政客們的伎倆,為政者,不都是這樣蠱惑人心。他們這是蒙蔽了你。”

    “二叔,被蒙蔽的不是我,而是你。區區五六艘砲艦,在西南海軍面前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你真以為國民黨想靠你擋住西南軍?他們不過是事事和西南作對,凡事搞反動罷了。”

    “整個東南,除了南京政府,我從未見過一艘中**艦。”

    “二叔,我們不能做井底之蛙,西南海軍的實力,已經不是這些砲艦能抵擋的了。早些收手,既避免讓這些瓊州兒郎去送死,也能落個好下場。”

    “混賬,你這是在詛咒你二叔嗎”陳策何嘗不懂,幾艘砲艦或許能擋下幾艘海船,但萬一西南出動空軍,自己將沒有對付的辦法。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無論成敗,蔣委員長的許諾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的爭吵,頓時引來了砲艦上水手們的注意,陳策避過頭不說話,陳立人想說什麼,卻見到鄧文儀從艙底走了上來。

    “你叫陳立人是吧?我是南京中央政府的特派員鄧文儀。”鄧文儀走過來,並沒有發怒,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年輕人,剛才他在甲板下已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看不出來,你居然是西南軍校的海軍學員,也算是家學淵源,走上老路了哈哈。”

    “鄧,鄧科長,孩子年幼無知,你大人大量……”“沒事,年輕人看不清大局,我不怪他。西南雖然反動了一些,但培養的人才還是不錯的。這次事成之後,如果立人願意,大可以去海軍部任職,我來為他擔保。”像陳立人這樣的熱血青年,鄧文儀見得多了,這些涉世未深的人,不少人都是沒見識過財權色的誘惑,才會那麼理想主義。真要讓他跟去了南京,見識了掌權中國的中央政府氣派後,這些狗屁理想和派別之爭都將被他扔下,只有位高權​​重,錢多女人多才是最實際的。

    “鄧上校,不是我年幼無知,而是事實如此。如今的西南,已經不是這幾艘砲艦能阻擋的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懸崖勒馬才是正道。雖然我身負上級任務,但在私,我更不願意二叔和這些士兵有任何不測。”陳立人沒有任何隱瞞,原本任務內容就是這樣,上級提前將他送回瓊州,就是為了讓他勸降陳策,和平解決瓊州問題最好,不想造成無辜傷亡。

    鄧文儀搖搖頭,這青年還是太年幼無知了,西南無海軍是公認的,自己身為情報科科長都沒有收到關於西南海軍方面的情報,就算有些小船,也不至於全部派來這瓊州海峽。就算來了,砲艦編隊阻擊砲轟一番,再遠遁而去,也算是完成了蔣校長交給的任務。在他看來,對於孤懸海外的瓊州,校長更多的是咽不下這口氣,給西南使絆子罷了。先是砲擊登陸部隊,然後打出武裝反擊西南佔領的口號,隨即帶著砲艦編隊遠遁南京,塑造反擊西南的英雄海軍,這就是整個計劃。

    “二叔,你……”

    “來人,給我把這忤逆子綁起來。”陳策果斷地綁了陳立人,雖然心裡還是很疼這個侄子,但如今有鄧文儀這個關係到陳家未來的人物在,他不得不如此。

    鄧文儀滿意地點點頭,又進艙去了。

    陳策見狀,走到侄子陳立人身邊,低聲說道,“立人,不要再鬧了。我們陳家飛黃騰達的機會就在今天。你不想傷了你的戰友,我也不想罔殺國人。開戰的時候,我命令兄弟們故意打偏就是了。”

    “叔叔……”

    “行了,我意已決,你既然學了一身海軍的本事,就跟我去南京吧。那裡將是我們陳家的機會,那是一片你前所未見過的天地,比你的什麼少尉軍銜強一百倍。”

    陳立人見勸說無效,頓時有些氣惱,不過想到一些細節,他又心安了一些。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就看西南海軍出現時,二叔如何抉擇。現在,自己反正打下了基礎了。

    見侄子不再說話,陳策反而靜下心來,心道就算西南也有一些砲艦,大不了打個平手。如果是幾架飛機來炸自己,編隊特別加強的'高射機槍'應該能起到一些作用。船小目標也小,整體來看,自己就算不能阻擋對方登陸,撤走是沒問題的。

    至於瓊州島上,不到二個團的步兵,裝備落後,就算對方坐著漁船渡海而來,也是擋不住的。所以一早陳策就下令部隊,一旦對方成功登陸,放下武器不予抵抗。真正的碰撞之地,反而被他選在了大海上​​。

    時間過得很快,狹窄的瓊州海峽不過二十海裡,砲艦跑一趟都要不了多久。對於兩支迎頭航行的船隊來講,速度更是更快。

    “報告總指揮,前線機場來電,海軍航空兵戰機已經發現了陳策所屬的砲艦編隊,數量在六艘,還有幾艘裝上大砲的改裝漁船。”

    通信參謀啪的一下敬禮,將文件遞給霍定國。

    霍定國仔細翻看了一下,點點頭,“回電軍部,就說一切正在按計劃進行。”

    “是”通信參謀再次敬禮後正要出去,又一個情報送來了。

    “報告,軍部來電,雷州機場雷達剛剛發現了正在向瓊州海峽駛來的他國艦隊。”

    “呃?是哪國的?”

    霍定國心裡一跳,不由大喜,姜太公釣魚,魚兒沒上夠,另外一位正主兒卻果然來了

    “雷州機場方面正在調派戰機前往雷達發現目標的海域,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霍定國點點頭,對一旁有些擔心的陳濟棠說道,“陳主任不必擔心。解放瓊州是我們西南的第一場渡海戰役,外國勢力想來干預也好,想來圍觀也好,都在我們的計劃中。昨天,我們就已經收到了駐香港的英國遠東海軍二支隊出港的情報。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渡海戰役只是這次揚威計劃的一部分。”

    “是這樣?那我們這兩艘驅逐艦能對付的了對方嗎。”

    “估計不行,對方有一艘輕巡洋艦,是一支三艦編隊,不是我們兩艘驅逐艦能對付的。”霍定國非但不急,反而讓他放心,“放心吧,一切靜觀其變,自會揭曉。”

    “命令各船減速前進,命令303艦向我們靠攏。”霍定國不是海軍軍官,下達的命令不過是早就預備好的作戰方案,301艦艦長葛雲升自然是爽快地服從渡海作戰總指揮的命令。 “是”

    “西南軍的飛機”

    當大海上空響起飛機的引擎聲時,陳策就知道是西南軍的空軍來了,這裡沒有第三方的飛機,瓊州就兩架破飛機,其餘的就是對面西南軍設在湛江附近的雷州半島機場了。

    然而,正當陳策準備下令編隊準備防空時,那兩架戰機卻轉了一個圈又飛回去了。這讓他有些摸不清頭腦,西南軍是怎麼了,打仗難道還要先碰上面說一通才開打?或者真的想靠立人來勸降自己?

    搞不清狀況的他,隨即下令編隊減速前進。

    距離陳策的破爛砲艦編隊二十多海裡的地方,一個三艦編隊正在以非戰鬥隊形向瓊州海峽中間段航行而來。

    三艘軍艦都掛著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旗幟,米字國旗與大紅十字交叉的海軍旗,耀武揚威地招展著。最前頭的那一艘是個大傢伙,英國皇家海軍的林仙級輕巡洋艦:佩內洛普號。滿載排水量6715噸,在中國東南一代,絕對是巨無霸級別的存在。

    “埃德加少將,我們馬上就要到達預定海域了。”三艦小編隊的旗艦佩內洛普號上,一個海軍少校正在向編隊最高指揮官埃德加少將匯報。

    埃德加一邊抽著手裡的大煙斗,一邊下令道:“按照原計劃,駛入海峽。中國人甚麼時候也想渡海作戰了,我們正好去瞧一瞧他們的那些漁船是如何將部隊送上岸的。或許,我們可以不經意撞沉幾隻小船,哈哈哈……到時候就上報海軍部,是他們的船太小,我們的巡洋艦航行產生的波浪太大了。”

    英國皇家海軍的艦隊絲毫不顧這裡已經是中國的領海,在他們看來,全世界的海洋都應該對大英帝國敞開通路。

    “嗡……”

    當遠處天空飛來一架飛機時,埃德加少將有些氣惱地用煙斗在桌上敲了敲,“該死的中國人,該死的飛機。命令防空組隨時準備將這些小鳥打下來。”

    因為中國西南擁有了空軍,遠東艦隊也將防空提上了日程,這才在一些重要艦隻上面加裝了足夠數量的高射砲和高射機槍,當然,這個足夠數量只是他們認為的。

    這個時候的埃德加,似乎根本沒想過,如果中國人這個時候派出許多飛機來進攻這三艘皇家海軍軍艦,結果會是如何。

    “皇家海軍的威嚴,不是中國人可以觸犯的。”這是埃德加心裡的想法。

    “報告,英國人的軍艦發現我們的飛機後,依然在向海峽駛來。”

    霍定國接到情報後,知道該執行下一步計劃了。 301艦的艦長葛雲升隨即下令旗艦轉向,向英國小艦隊方向而去,留下303艦應對可能出現的瓊州砲艦。

    301艦航行不久就遇到了蠻橫而來的英國艦隊。

    “警告警告這裡是中國領海,請立即改變航向。”抗議被通用電碼發向英國艦隊,飛行員同時打開了無線電,向對方用簡單的英語喊話。而且同時,301艦也打出了讓對方後退的旗語。

    “上帝,這些中國人居然想讓我們後退??告訴他們,蔣介石說的不算,他們那可笑的領海連三海裡都不會有,這裡是公海,我們有航行的權利。”埃德加少將氣急敗壞地下令如此回复。 “命令前主砲做好砲擊準備,該死的,對黃皮膚的猴子,我們要強硬再強硬。陸軍是廢物,並不代表偉大的皇家海軍也會懼怕中國人。”

    英國人的艦隊沒有轉向,反而高速行駛而來,這也在計劃的預料中。蠻橫了幾百年的英國皇家海軍,怎麼會向沒有海軍的西南屈服。

    “該死的,他們居然有這麼大的船,肯定是美國佬,不,或許是荷蘭佬賣給他們的。”看到對方那艘驅逐艦,雖然排水量不大,埃德加心裡依然很不舒服,中國人居然也有了像樣的軍艦了,是不是應該找個藉口擊沉它呢?把它們的海軍扼殺在搖籃裡。

    埃德加少將一直在猶豫,是不是瘋狂一把。

    301艦上,陳濟棠見英國人的軍艦如此囂張,也是頗為不滿,“定國,我們該怎麼辦?”

    霍定國笑笑,“英國人蠻橫慣了,現在雖然不能擊沉它們,但卻能狠狠地羞辱他們一頓,等著看好戲吧。”

    葛雲升隨即下令301艦以監視英國艦隊的速度緩緩後撤。

    “中國人果然是膽小鬼,哼,難道想憑藉他們的空軍來對付我們。命令各防空小組,注意防空。”埃德加少將並不擔心中國人少量的飛他看來,西南太大了,就那點飛機,整個雷州半島也不會分到幾架。以巡洋艦為旗艦的皇家海軍三艦編隊已經足夠應付他們了。

    另一邊,當陳策終於見到對面雷州半島方向開來的登陸船隊時,整個人都呆住了,望遠鏡裡看得非常清楚,對方打頭的居然是一艘2、3噸的軍艦。

    這個時候,他有些相信侄子陳立人的話了,誰說西南無海軍,光是這一艘軍艦就能將整個砲艦編隊送入海底。

    “立人,這就是你們西南海軍的軍艦?”陳策問一旁的侄子,鄧文儀也眉頭緊鎖,原本計劃裡的砲擊計劃,看來要延遲了。

    “二叔,你等著看就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行動計劃,但看到登陸艦隊在對面慢慢停下來時,他就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了。

    對面的登陸船隊也發現了這支砲艦編隊,303艦立即機動起來,做好了戰鬥準備,然而,並沒有開砲。

    就在雙方僵持,陳策一方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時,整個海域卻忽然沸騰起來。

    遠處天水交接處,一艘巨大的軍艦漸漸露出上層建築,隨即,即便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整艘軍艦了,實在是太大了,相比於這些砲艦、運輸艦,甚至是驅逐艦來,那艘大艦讓所有人都感到了口乾舌燥。

    “是昆明號”

    303艦上忽然爆發了整齊的歡呼聲,303艦艦長更是激動萬分地在通信廣播中喊道:“各部門注意,各部門注意,前方三海里處就是我們西南的第一艘航空母艦昆明號。同志們,是我們中國人的航空母艦”

    303艦因為編制的原因,並沒有在航母護衛艦隊裡,對於昆明號是陌生了一些。

    當整個小型航空母艦編隊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時,大家才發現,一艘堪稱巨大的航空母艦被五艘小一些的軍艦圍在中間。只有303艦的艦長才完全認出了這些軍艦的型號。整個西南發展多年的海軍水面力量,幾乎全包括在這個航空母艦特混戰鬥群中了。

    在本來的特混艦隊編制中,昆明號航空母艦和成都號航空母艦是旗艦,另外有兩艘重慶級巡洋艦,三艘桂林級驅逐艦,以及兩艘補給艦。

    如今,這個艦隊只有一艘航空母艦和幾艘護衛艦。另外一艘成都號航空母艦卻沒見到踪影。

    如果算上其餘共四艘的昆明級驅逐艦的話,西南這幾年總共擁有了兩艘航空母艦,兩艘輕巡洋艦,三艘新式驅逐艦,四艘老式昆明級驅逐艦,總共十一艘大型軍艦,這就是西南蟄伏多年的全部海軍力量。

    雖然,兩艘航空母艦的一艘是美國人的平頂船改裝,雖然兩艘重慶級巡洋艦在一個月前才剛剛在馬蹄灣海軍基地下水海試。雖然這些驅逐艦的建造工藝還達不到西方的頂級標準(建造工藝達不到,設計理念和艦艇火力佈置理念超過),雖然西南這幾年只造了總共四艘驅逐艦和兩艘輕巡洋艦,但這已經是破天荒頭一回了。

    這也將是中國人向全世界第一次正式宣布:1931年底,中國人再次擁有了一支自強不屈的海軍力量。

    這期間遭遇的困難之多,難以言表。從第一艘航空母艦開始,這五年來,西南的造艦速度幾乎可以用龜速來形容,為了節約寶貴的資金,最大限度地培訓熟練造船工人,為了更大限度地提高造艦水平,西南在前期依靠江南造船廠造出兩艘未舾装的軍艦後,建設完成馬蹄灣海軍基地,兩年一艦,總算是湊出了一點點小家底。 (江南造船廠負責建造了補給艦和部分未舾装的驅逐艦。成都號航空母艦由美國費城造船廠購買的平頂船改裝。

    似乎是為了向更多的國人展示新海軍的力量,昆明號打頭的特混艦隊,調準了風向,在所有人的仰頭注視中,一架架艦載機從甲板上一躍而起,斜角起飛。在半空中一個盤旋後,三架艦載機為一編隊,起飛三架後迅速編隊飛往英國人的艦隊方向。

    “不是來轟炸我們的。”陳策只覺得全身發涼,西南軍方隱藏的太好了,不但大肆發展經濟、侵占地盤、擴大陸軍,甚至默默地養出了一支這麼龐大的海軍,就算比西方列強差遠了,但在中國,這絕對是異常驚人了。

    當然,他也不明白,為了養出這支海軍,張蜀生投入了多少錢,海軍是個無底洞,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我的小伙子們,中國人是虛張聲勢,沒什麼可怕的。”

    埃德加少將揮舞著雙手,向甲板上的水兵們大聲地鼓氣,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擾亂中國人的渡海計劃。

    然而,幾分鐘過去後,埃德加​​再也吼不出如此有氣勢的話,反而呆滯地看著西面的天空。

    西北方向的天空,一大群列隊整齊的戰機,正在向這邊飛來。埃德加雖然沒有當面見識過戰機擊沉軍艦的情形,但他已經能想像那種恐怖了。

    “該死的中國人,他們哪來那麼多的飛機……這裡離雷州機場並不近,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調集這麼多飛機的……”

    天空中足足有三十架戰機飛來,成十個批次,氣勢洶洶地朝英國人的三艦編隊殺來。

    “準備開火……不,絕對不要開火。通信官,詢問對方的意圖……”

    然而,埃德加的話沒有說完,第一批次的戰機已經飛到了軍艦的上空,埃德加只覺得手腳發涼,如此近的距離,他甚至能看清中國人的戰機在打開投彈倉了。

    “敵襲”

    當空襲警報響徹這片海域時,埃德加親眼見到了中國人的戰機投下了無數巨大的炸彈。那種奇怪的俯衝式戰機,居然能以一個刁鑽到能夠氣死高射砲射手的角度俯衝下來,將一枚枚炸彈投到軍艦上,只是瞬間就落到了甲板和軍艦上層建築上。

    他甚至後悔沒有下令開砲,如今防空射擊也已經來不及了。

    埃德加少將和所有的水兵一樣,面對這樣的戰機編隊俯衝投彈,第一反應就是趴在地上,找個角落準備躲起來。

    幾乎許久沒有經歷過戰爭的英國皇家水軍,已經不知所措了,有的膽小水兵甚至嚇得差點哭出來。真是一場毫無心理準備的“被空襲”

    “砰砰砰……”

    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正當三艘軍艦上大部分都倉皇躲死時,中國戰機投下的砲彈卻沒有爆炸,反而一個個滾到了甲板上,猶如下了一場鐵彈雨。

    不少人甚至想起了當年滿清海軍,打到英**艦上那些實心彈。

    “哈哈哈……中國人投下的是實心彈。”不少水兵開始瘋狂大笑起來,但也有人發現了不對,因為砲彈雖然沒有爆炸,但上面卻有行醒目的紅色英文。

    “英國佬,滾出中國領海,中國人的領海不是三海里而是三十海裡”

    埃德加頓時氣得滿臉通紅,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他明白,自己被中國人耍了,整個皇家海軍被中國人用一種極其荒唐的手段戲耍了。

    然而,悲劇還沒停止,因為三艦編隊中最小的那艘發來了緊急報告,“報告將軍,地中海號驅逐艦艦長尼菲爾上校,不幸被中國人的投彈擊中,當場陣亡”

    “嘭”

    埃德加少將再也忍不住,一頭栽倒在甲板上,徹底暈了過去。

    可恥的記錄,皇家海軍上校居然被中國人的鐵彈砸死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2 14:54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南北爭鋒


    1931年底,西南人民軍在解放瓊州的戰役中首次動用西南海軍特混艦隊,以航空母艦的艦載機逼退英國人的三艦編隊,並造成一名英國艦長被屈辱砸死的事件,被稱為瓊州事變。

    西南海軍的航空母艦第一次展現在所有中國人面前,一時間舉國歡騰,大小報紙連篇累牘地報導這場西南海軍驅逐英國海軍的戰爭,對於中國人第一次擁有如此巨大的軍艦,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豪。

    幾乎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都被一張巨幅照片佔據著,這張從空中俯拍的照片,將昆明號航空母艦的整個全貌清晰地呈現在國人面前。照片中,雖然整個航母表面建築都做了偽裝,但甲板上卻有一架剛剛起飛的艦載機,飛機和航母的對比,顯得小了很多。

    這艘滿載排水量170第一大艦,無論哪個時代,中國都沒有擁有過如此的巨艦。

    也許,看報紙的國人不明白,什麼是航空母艦。

    也許,看報紙的國人不明白,航空母艦和戰列艦的區別是什麼。

    也許,看報紙的國人不明白,航空母艦對於一個國家意味著什麼戰略意義。

    但是,他們卻明白,中國無大艦的歷史要一去不復返了。尤其是沿海和沿江的百姓,​​見慣了洋人的各種軍艦在中國領海和內河中肆意橫行,說不憤怒是假的,但是,光有憤怒不夠,中國無大艦,滿清的艦隊都被洋人打敗了,後來的南北政府更是無大艦,舉國無大艦,中華無海軍,總不能讓漁船編隊去撞沉敵人。

    泱泱中華,卻要對外國人的幾艘軍艦忍氣吞聲。只能任由這些列強在中國的疆域上耀武揚威。

    百年間,中國遭受到的巨大恥辱,除了北方沙俄的欺凌外,其他都是來自大海,正因為沒有一隻強大的海軍,漫長的海岸線,敵人卻可以肆意地從任何一個地方登陸,跨海過洋來蹂躪海軍孱弱的中國。

    有趣的是,對於西南軍佔領了瓊州的事實,南京政府雖然發出了措辭極為嚴厲的警告,卻都被西南海軍所引發的民族自強浪潮淹沒了,報紙上甚至都見不到關於這方面的論戰。

    就在這時候,西南聯治政府最高領導人張蜀生罕見地在昆明面對諸多中外記者發表公開講話。在講話中,張蜀生先是對西南海軍在這次中英衝突中作出的巨大貢獻,給予了充分肯定。隨後,他提到了甲午海戰的問題,並將這次海戰和現今的東北抗戰結合在一起,申明西南的抗戰決心絕不會有任何動搖,無論是海上還是陸上,西南都不會坐視日軍的侵略。

    “總長先生,請問您所謂的抗戰決心,如何體現呢?眾所周知,目前的東北抗戰是由南京國民政府主導的,西南非但沒有出兵東北,還藉機奪取了瓊州。請問張總長,這究竟是抗日還是內訌呢?”一個衣冠楚楚的記者最先搶到了發言權,語氣咄咄,讓在場的記者都為之一愣,沒想到這廝來了個當場開砲。

    張蜀生笑笑,這個問題,如果早幾年問他,他可能會發飆,並把這個記者趕出去,但現在,身在高位久了,權謀與隱忍也就強了許多,“九一七事變,西南政府第一時間就對日軍的侵略作出了反應,驅逐日人,收繳日人在西南之產業,同時向日本宣戰。隨後。在南京國民政府還在忙於政務之時,西南的第一批軍火物資就已經送到了東北張學良將軍手中。諸位請看,這幾位工作人員手中拿的就是移交軍事物資時的現場照片,還有張學良將軍親筆簽字接受的萬西南人民幣抗戰經費。”

    工作人員隨即拿出了一大堆照片,上面果然是張學良在錦州親自接收這批物資的照片,還有一張收據複印條,上面無論簽字還是印章,都是張學良的。

    “至於你說的出兵參戰,我個人舉雙手贊成。只要你能代表蔣介石先生,同意西南人民軍大軍借道陝西、山西一線,或者津浦鐵路北上抗日,我就誇個大話,大軍一周後就能開拔”

    那位記者還想反擊,卻見張蜀生已經將手指向了另外一名記者,臉漲得通紅,卻是有話不能說了。張蜀生簡單的兩句話,就將他打發了。在場的記者也紛紛點頭,目前的局勢誰都清楚,南京政府是不是真心抗日沒人知道,但絕對不會讓西南的大軍借道北上。

    “張總長您好,我是申報記者王茵。請問張總長,西南海軍,尤其是昆明號航空母艦,是單純保衛西南政府的?還是保衛整個中華民族的?”一名打扮入時的上海美女記者,問出了一個比較刁鑽卻不失禮節的問題。昆明號或許在西方傳統強國海軍中不算什麼,但在這個孱弱的東方古國,卻是驚雷一樣的東西。

    張蜀生,“不論是西南海軍,還是昆明號航空母艦,都將為會保衛整個中華而戰鬥。今天藉這個機會,我張慎行代表西南政府,向大家宣布兩個好消息,也希望大家能把這個好消息傳遞給更多的國人。第一,經西南聯治政府最高軍事委員會決定,特將昆明號航空母艦命名為中華號航空母艦,此命令即時生效。第二,目前西南造船廠中,尚有第二艘在建之航空母艦成都號,預計將於四年後也就是1936年完工。建成後,成都號航空母艦將會與中華號航空母艦組成特混艦隊,拱衛華夏。

    有一點我希望大家寫清楚,無論國內有多少政治派系,中華民族都將永遠是一個整體,而西南政府的最高歷史使命,就是實現整個民族的複興。西南的一切所作所為,都將以振興華夏為基準,凡是在這條復興大道上的擋車螳螂,都將被一一碾碎。 ”

    張蜀生在西南的公開講話,迅速地傳遍全國,再次登上各地報紙頭條,成為了又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在之前,一些唱反調的人還西南海軍有一艘大艦又能怎麼樣?日本人這樣的大艦多得是,更別說英國人,人家一艘普通的大型戰列艦就比昆明號大。

    可是在西南正在建造第二艘航母的消息被張蜀生親口說出來後,這種質疑聲也沒了。西南的態度很明顯,實力強弱先不說,要戰就戰絕不怯戰,連英國皇家海軍都能驅逐,更別說日本人。敢於應戰是一種態度,而加緊造艦速度壯大海軍實力卻是實質行動,西南兩手都在抓,這至少讓相當國人看到了希望。

    與此同時,報紙上也出現了許多忽如其來地抨擊南京政府的新聞。

    比如,有的報紙指責南京政府抗戰不利,戰地記者以言之鑿鑿的口吻報導,南京政府意圖借抗戰之機削弱東北軍,陳誠的第18路軍進了北平,卻不願意開往錦州協同東北軍構築寧錦防線。

    也有的報紙在指責南京政府,根本不重視發展海軍,連著名的江南造船廠都賣給了外國人。這件陳年爛芝麻的事情被挖出來後,南京政府頓時陷入了極度難堪的地步,成了眾矢之的。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南京國民政府,蔣介石辦公室,嘭的一聲響,連外面侍從處秘書都嚇了一跳。蔣委員長又在大發雷霆了。果然,不久,國民政府海軍部長陳紹寬和財政部長宋子文,外交部長顧維鈞三人走進了蔣介石辦公室。

    “厚甫,你這個海軍部長是怎麼當的。嗯?這些報紙上面都寫了什麼。海軍無艦,賤賣船廠。真是海軍無能,連累黨國”自從西南越來越高調後,蔣介石的心情也越來越差,任他總是想維持一副上位者的威嚴,但卻屢屢被震怒所擊倒。剛才蔣介石問起侍從官,才對海軍有個最詳細的了解。

    在這之前,把幾乎所有精力都放在陸軍和空軍身上的蔣委員長,甚至不知道海軍有多少艦船,一問才知道全是一些破爛的老砲艦,連和西南驅逐艦相抗衡的兩千噸的“小艦”都沒有一艘。

    三人都低頭不說話,蔣委員長的規矩是,發火的時候你只能聽著,等他發完了火,才能解釋。即便他是錯誤的,也要絕對地低頭。

    又罵了一陣,蔣介石才緩和了一些,“江南造船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當年盧永祥貪圖小利,將其賤賣給了美國人,甚至連美國駐華公使都是見證人。我們想要拿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江南造船廠這段屈辱的典故,身為海軍部長的陳紹寬如何不清楚,手下無大艦的尷尬,他比誰都難堪,“江南造船廠確實是民國海軍的巨大損失,不過我們本身的造艦水平確實不夠,建造貨船還行,如果是建造複雜的軍艦,沒有詳細圖紙和建造軍用艦隻的熟練工人,江南造船廠就算還在我們手裡,也是空談。

    不過,去年年中我們向日本人訂購的一艘輕巡洋艦,最遲今年年底就能回國,到時候海軍會改變無大艦的歷史。 ”

    “就是2多噸排水量的那艘輕型巡洋艦,還是我簽字同意的。”蔣介石冷靜下來後,也感到極度無奈,西南的驅逐艦都達到兩千多噸的排水量了,而國民政府的海軍,還要指望日本人,此時的他,感覺深深地無力。既恨張蜀生陷南京政府於被動,又恨國力孱弱,工業落後,難以一展抱負。

    向日本訂購的那艘輕巡洋艦,雖然價值四百多萬法幣,但卻是以東北大豆折價分期付款,如果想反擊西南的海軍制勝論,自己又該如何辦呢?

    “其實……”陳紹寬是個非常正直的人,但此時卻顯得吞吞吐吐,他差一點就說出了心裡話,想順勢建議委員長再購新艦,但轉瞬想到,如今委員長心中,整編陸軍,擴大空軍才是最重要的,哪裡輪的上海軍。就算答應了,也沒錢來付款,南京不比西南,一艘驅逐艦動輒就是百萬之巨,向日本人再買新艦已經是不太可能了,英國人或者其他西方國家又不可能接受農作物抵價付款。

    “厚甫,有話就直說,這裡沒有外人。”蔣介石示意陳紹寬說下去。

    陳紹寬敬了一禮,說道:“如果能籌措到一筆特別經費,我建議再購新艦。這個時候,就算再買回來一艘輕巡洋艦,國內的指責聲也不會那麼大。”有一句話他沒說,南京政府有了大艦的話,西南的海軍就不將是唯一的大艦了,即便兩者有差距,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巨大。一方擁有航空母艦,一方卻只有破爛砲艦。想要國人不站在西南一邊都不可能,多麼好的一場由海軍引發的政治戰爭,南京政府甚至沒有還手之力,民心就倒過去了。

    “娘希匹買,我們也買。我就不信,傾我黨國之力,會買不回來一艘大艦。不但要買,我們還要買最好的。”

    三人吶言,委員長甚至還不知道一艘戰列艦的造價就又陷入憤怒了。

    良久,經過陳紹寬和宋子文的解釋後,蔣介石才認識到,軍艦好買,錢難湊。西方強國,造一艘輕巡洋艦隻需要一年多時間,而現役等著退役的大艦更是不計其數。唯一的難處,還是錢的問題。

    “子文,我們拿得出一艘巡洋艦的錢嗎?就算是舊艦也行。”

    “不行。現在國庫空虛,我們僅有的錢還是三國借來的,他們已經指定了這筆錢的用途。而且,一旦動了最後的一點錢,接下來的陸軍軍費和空軍軍費就沒有了著落,除非停下空軍建設計劃,才有錢來購買戰艦。而且,以英國人的行事原則,就算是最破舊的軍艦,也會漫天要價。”宋子文簡單明了地否定了蔣介石的購艦想法,三國借款是指定了用途,連他這個財政部長都沒法安排其用處。

    蔣介石沉思良久,其實他將三人叫來,已經是有了腹稿,只是沒有直接拋出來,從陳紹寬和宋子文那裡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剩下顧維鈞了。 “少川,你準備一下,約見一下英國公使,就近期的事件進行一個高層次的接觸。我聽說英國國內對這次瓊州事變很是憤怒和關切,你要把握這次機會,爭取得到英國人的進一步支援。”

    英國人確實非常憤怒,這一點不但蔣介石知道,顧維鈞也非常清楚。當瓊州海峽的事件傳回英倫半島後,海軍部長立即遭到了議會的問詢,隨後,民眾和媒體的憤怒也凸顯出來,紛紛指責英國海軍無能,一貫世界無敵的海軍,居然被孱弱的中國人嚇得退回了香港。再這樣下去,是不是連香港都要還給中國人,直接退到新加坡。

    英國政府也感到焦頭爛額,如果中國在英國旁邊,無敵的帝國海軍立即就會讓蹣跚學步的中國海軍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然而,中國實在太遠了,遠到注定不能派遣大批艦隊前往宣示威嚴。

    於是,除了派遣一支由二艘戰列艦,三艘巡洋艦組成的支援艦隊趕往遠東外,一道道嚴令也很快下到了遠在新加坡的遠東艦隊總部。而為了挽回面子,遠東艦隊立即派出主力艦隻,組成了特混編隊,在萬噸級重型巡洋艦肯特的帶領下,開赴香港。

    帝國海軍將會以更龐大的陣容向初生的幼稚的中國海軍宣示威嚴。

    在肯特號重型巡洋艦上親自坐鎮的是英國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司令凱萊上將,這艘全長162米,寬21米,滿載排水量13700噸的重型巡洋艦是遠東艦隊的驕傲,正是由這樣一艘重巡洋艦帶領的遠東艦隊,震懾了馬六甲海峽,維護了大英帝國在遠東的權益。

    身為遠東艦隊司令,他對這些大傢伙非常自信,整個艦隊只需要一次齊射就能打爛中國人新生的弱小艦隊。

    然而,當這支強大的特混艦隊抵達中國沿海後,卻意外地發現,整個海域根本找不到中國人的艦隊,整片海域倒是繁忙無比,往來的都是遠洋貨船,卻見不到任何一艘西南的軍艦。

    依靠南京的幫助,凱萊上將才知道,西南的卑鄙中國人將他們的艦隊撤到了近海,處於海防機場的層層保護之下。

    雖然此時的凱萊還沒有完全認識到航空母艦的巨大作用,但對於陸基機場對海軍的威脅還是非常到位的,正如岸防砲和軍艦的關係,他並不想去嘗試西南海防戰機的威力。

    凱萊上將非常清楚,如果遇到中國海軍,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擊沉,但是,如果這個擊沉的代價是用遠東艦隊去換取,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那樣做只會使帝國海軍再次陷入國內輿論的圍攻之中。

    當然,年老成精的凱萊上將有自己的辦法。

    於是,隨後半個月的時間裡,英國特混艦隊蠻橫地檢查了過往的船隻,可是,檢查的結果讓凱萊上將感到更加憤怒。

    一艘艘開往西方的貨船,滿載著西南的產品,但是,但是,它們卻可恥地掛著其他國家的國旗,甚至連英國的國旗都有,而且還手續齊全,確實是國內的海運船。

    當然,也有懸掛西南旗幟的船隻,但是,當凱萊上將嘗試把它們攔阻下來,藉此引來西南海軍決戰時,才發現這一船船不是裝了棉花,就是裝了布料。

    不過,正是這些被扣下的普通船隻,招來了中國人瘋狂的舉動。

    “嗚嗚嗚……”

    瘋狂響起的空襲警報聲中,凱萊上將接到了令他頭皮發麻的報告。

    “報告將軍,中國人的戰機,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請下令是否還擊。”不用艦隊作戰參謀報告,凱萊上將已經看到了遠處天空密密麻麻飛來的戰機。

    以他的經驗,目視距離內大約就有三十架中國戰機,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艦隊在追逐西南商船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中國人的海防機場作戰範圍內了。

    面對中國人稱得上數量龐大的陸基戰機,凱萊上將是極為清醒的,國內的航母派不正是倡導航母制勝論嗎?在以前,他是不同意的,認為在使用航母作戰上,還有許多問題。然而今天,他卻發現,不管航母作戰是否存在問題,航母搭載的戰機確實能夠進攻艦隊,因為本質上,眼前的陸基戰機和艦載機沒有太大區別,都是戰機,都能進攻艦隊。

    “解除包圍圈,艦隊高速後撤,各艦高射砲單位準備作戰。”其實,整個艦隊包括一艘重型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五艘快速驅逐艦在內所擁有的防空作戰能力,低的讓人難以置信。

    艦隊飛快地將包圍圈中的幾艘中國商船釋放掉,掉頭就跑,和之前的三艦編隊沒有任何不同。在陸基空軍面前,英國皇家海軍上將沒有愚蠢地選擇使用高射砲。不然,或許中英在遠東地區將提前上演一場精彩的空艦攻防戰。

    讓皇家海軍上將反而感到幸運的是,中國人的空軍到最後也沒有發起主動進攻,直到艦隊遠離陸地幾百海里後,凱萊上將才徹底安心下來。這時的他,心裡已經將國內的決策者罵了一個遍,遠在萬里之外,或許那些政客們還以為中國依然只有當年兩國邊境戰爭時的幾十架飛機。

    “航向上海”

    這是凱萊上將下達的命令,他覺得有必要率領艦隊去一趟那裡,至少,在那裡他或許能得到英國駐中國公使的幫助。

    兩個月後,南京

    “恭喜陳先生,顧先生。我很高興向兩位通報一件有關貴國的大事情。”英國公使藍普生叼著他那標誌性的大煙斗,一掃之前因為瓊州事變而帶來的陰霾,揮舞著手臂,誇張地向顧維鈞和陳紹寬講道。

    陳紹寬和顧維鈞對視一眼,英國公使館兩人也跑了好幾次了,都是在積極爭取英國人的支持,難道事情有了結果,英國人答應分期付款賣戰艦了?

    “兩位部長先生,經過議會批准,我們已經將貴政府列為了戰略級的合作夥伴。帝國海軍部已經得到了議會和首相的授權,將會為南京政府提供包括肯特號重型巡洋艦在內的幾艘非常先進的戰艦,另外,經過三國公使共同的努力,法國遠東艦隊和蘇聯人的遠東艦隊也將向同時貴國轉交一批戰艦。”

    藍普生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從未像現在一樣強烈地希望蔣介石也能擁有一支海軍,那樣的話,至少自己這個駐華公使不會如此被動。對於帝國海軍來說,包括肯特號和兩艘巡洋艦在內的戰艦,不過是九牛一毛,更別說蘇聯人和法國人的破爛戰艦,但對於中國人來說,卻將擁有可以對抗西南的海軍力量。

    不得不說,正是藍普生髮回國內的力荐計劃起了巨大作用。在計劃中,他詳細列舉了西南崛起對遠東甚至是印度的巨大威脅,而對於整個亞洲和太平洋,英國不容中國人放肆,為西南樹立一個最起碼的對手,牽制他們,才符合帝國的遠東利益。

    計劃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得到了英國政府的批准,英國政府也終於前所未有地下定決心,認認真真地開始扶持起南京政府來。

    當蔣介石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高興地在原地轉來轉去,親自等到陳紹寬二人前來,再次確認後,才高興地放聲大笑。

    積鬱已久的怒火,似乎一掃而空。

    “好,實在是太好了。這才算是真正的國際援助。”蔣介石收穫了巨大的驚喜,當然也有了巨大的決定,“厚甫,我想了半天,覺得除了大艦外,我們也要有航空母艦。談,你們給我再找英國人談,三年不行,就五年,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你們都要給我買回來一艘航空母艦,不管它多大,能載飛機就行。我可以帶頭捐錢,舉全國之力,只要英國人答應賣,我們一定能付得起”

    “老師,英法蘇三國已經達成一致,決定向南京國民政府提供包括肯特號重型巡洋艦在內的一批戰艦,蔣介石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僱傭兩年英國水兵的所需要的工資最新的情報是,蔣介石得寸進尺,有些窮兵黷武了,他派人找英國人商談購買航空母艦的事情,即便是微型航空母艦他們也要。”

    趙子云臉色有些發白地向張蜀生匯報剛剛收到的情報。

    張蜀生笑了下,遞給他一張紙,只見上面寫著國內幾大城市的名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說重型巡洋艦,就是戰列艦來了,也有的它受的。你第三艘航空母艦已經決定於春季鋪設龍骨,幾年時間就建成了,你覺得是叫廣州號好還是桂林號好一些?”

    “這……都,都好”雖然身為情報部長,但趙子云也是第一次知道西南要在這個第三艘航空母艦的消息。幾年時間還不是一晃而過,到時候,西南就將有第三艘航空母艦了。 “真是太快了,轉眼我們就要擁有第三艘航空母艦了,就算是五年後建成,也不晚。”

    張蜀生笑笑,也不說破。這次的航空母艦和昆明號、成都號不同。昆明號只算得上護航航母,成都號更是平頂船改造的。而這次的航空母艦,卻是自己從夢想機中兌換的詳細圖紙,加上已經有豐富造艦經驗的工人,將要建造的一艘具備更先進設計理念的航空母艦。

    無論是排水量,還是複雜程度,都遠遠不是昆明號能比,當然,作戰能力也將更強。

    而且,昆​​明號其實是江南造船廠建造的,成都號是美國費城造船廠建造的,只有這第三艘,將是西南的真正自產貨。

    至於時間,難道真的很快嗎?如今已是1932年正月了,二戰迫在眉睫,區區幾年時間,西南再不行動就完了。想想日後各國的恐怖武備,他就有些發麻。尤其是美國人,不說別的,光是他們的造艦和造飛機速度,就能讓他睡不著。

    造戰艦不是造步槍,生產線一開就造好了,戰機和坦克的生產速度可快可慢,但戰艦尤其是大型軍艦的建造,根本沒有臨陣磨槍,建造週期實在是太長了。

    這最後一個十年,將是張蜀生為二戰做準備的最後衝刺期,所以,相對於動輒幾年的造艦週期來講,在第三艘航空母艦,不是早了,而是晚了。如果不是財力緊張,早幾年他就想動工了。

    “只是苦了北邊的百姓,蔣介石一發狂,還得去拔羊身上的毛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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