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超級科技強國 作者: 捕魚者 (連載中)

 
uuuuuuuuuu 2011-9-11 21:0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7 95048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6:22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京漢守衛戰


    7月2日傍晚,距離保定五公里的望郎山,這裡是西南軍阻擊日軍突襲師團的第一道防線。

    “營長,來了,鬼子來了”

    三連長薄少明提著望遠鏡跑到副營長韓厲身邊,示意他看。

    韓厲拿起望遠鏡,只見大約一公里多外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不少卡車,卡車上站滿了人,依稀能分辨那是一種黃綠色的軍服,當然,最顯眼的是日本鬼子那膏藥旗,隔著老遠都能看得清楚。

    “向團部報告敵情,二連三連準備戰鬥”

    韓厲猛的一揮拳,下令兩個連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原本,日軍的機動能力並不強,只是為了搶占要地,才派出了先頭部隊乘坐卡車全速突進,準備打保定城外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一個中隊的鬼子,如果讓他們得逞,還真有可能為日軍後續主力部隊營造出極為有利的進攻優勢。

    中午三時左右,衛戍師第四師第一團接到北平軍部電令,得知日軍即將發動對保定的突襲,先頭部隊已經快抵達保定了。

    第一團團長王竣立即下令派出偵察小分隊,前往軍部提供的情報方向,在日軍可能的方位偵察,最終在距離保定十公里外的地方發現了日軍偵察兵的踪跡,隨後發現,日軍的先頭部隊大約有一個中隊。經過權衡,王竣選擇了離城五公里多的望郎山一帶,派出一營長率領的兩個連,在這條日軍的必經之路上阻擊日軍先頭部隊。

    這個阻擊地點也是很有考究的,易守難攻,離城較遠出乎日軍的意料,即便日軍借助山地和阻擊部隊對射,也只是拖延他們自己的速度。雖然這裡的地形不利於主力部隊展開,僅有一個團的西南軍也不可能將這裡作為最終防禦陣地,但卻能給第一團主力在保定城外布防留下充足的時間。

    較為有利的防守地形,又有二個連的部隊依託有利地形,對於阻擊日軍大約一個中隊的進攻,韓厲還是很有信心。

    這個畢業於華夏軍校步兵指揮科第九期衛戍一團團長王竣,比第八期的戴安瀾晚了一期,在校期間表現可圈可點,但最終在畢業考核上,卻因為作戰風格較為保守,缺乏進攻意識,被軍校評了個良,錯失去主力部隊的機會,來到了衛戍師,一步一步做到了團長。正因為此人在防守方面有一手,陳軍才將他的一團調來保定。

    “轟”的一聲巨響,日軍最先頭的卡車終於碾上了地雷,劇烈的爆炸中,卡車整個被掀翻在地,大威力地雷爆炸產生的金屬射流,不但摧毀了卡車,也將車上的日軍,射成了馬蜂窩。

    “打”

    從第一槍打響開始,驟然遭襲的日軍很快就躲到障礙物或者低窪處,同樣藉著地形掩蔽,倉促應戰。

    “砰……砰……砰……”

    “噠噠噠……”

    “咻……轟……”

    雖然雙方都是倉促應戰,但整個戰鬥依然非常激烈,到處都響起了爆豆般的槍聲。衛戍師第一團雖然在北上時已經緊急換裝了中華式半自動步槍,但日軍的戰鬥力也很強,射擊精度很高,看來遇到了日軍的精銳部隊。

    “鄉親們,日本鬼子馬上就要來了,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兵力不足,只能依靠大家的力量,挖好戰壕,死守保定,才能等來援軍。”

    保定城外,衛戍一團團長王竣正在工地上做戰場動員,因為時間過於緊迫,他不得不讓士兵去動員百姓,幫忙挖掘陣地。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城內的百姓來的相對少一些,更多的是扛著鋤頭從城郊鄉下趕來的農民。

    一聽說西南軍要在保定城外打鬼子,需要有人幫忙挖戰壕時,百姓們都自發地扛著鋤頭推著獨輪車趕來幫忙。

    “王團長,您就放心吧,我們這些老泥腿子雖然打不了槍,但挖土掏溝的活,熟溜著呢。”

    “是啊,我們留點汗不要緊,你們多殺幾個鬼子,能保住這保定一方百姓,就是大功一件啊。”

    “大夥們,都加把勁了,都別瞎嚷嚷,聽兵娃子們,他們說怎麼挖,我們就怎麼挖。”

    ……

    王竣的眼眶不禁紅了,多麼可愛的老百姓,他們有的頭髮鬍子都白了,還扛著鋤頭來支援部隊挖掘工事,一邊揮動著手中的鐵鍬,一邊忍不住將發澀的雙眼朝肩膀上擦去,卻沾了一眼睛的汗水,整個人早就被汗水浸濕了。

    “團長,二營韓營長帶領的兩個連,已經和日軍先頭部隊交上火了。”

    通信兵從遠處跑來,將前線的情報第一時間報告給了王竣。

    “弟兄們,鄉親們,我們的阻擊部隊已經在前面和鬼子交上火了,是他們為我們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大家加把勁,等仗打完了,老子王竣拿出一年的軍餉,和大家一起喝個醉。”

    王竣吼完,抓起身旁的工兵鏟,帶頭更加賣力地挖起來,其他人也紛紛效仿,誰都不希望像天津和東北一樣,被鬼子肆意蹂躪。也許這些普普通通,一輩子老老實實,大字不認識一個,兩腳沒離開保定的農民們是最平凡的人,但他們在大事上,卻比一些自作聰明的人更為識大體。

    就這樣,從中午開始,一直到落日時分,整個太原城外防禦陣地上,人越來越多,十里八鄉的農民們,有的趕著牛車,有的帶著鋤頭小跑,都不約而同跑來幫著修築工事。

    保定軍校的大操場上也是一陣忙碌無比的景象。

    “動作再快點,再快一點,來兩個班的學生,把這些石頭塊都搬走。”

    操場上也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學生,這些保定中學的學生們,在校長和老師們的帶領下,自發地趕到操場來幫忙。日軍將要進攻保定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被通知下去了,畢竟,面向日軍進攻方向的城區,百姓是一定要疏散的,就算日軍遠途奔襲沒有攜帶大口徑火砲,山炮或者步兵炮掉進去幾發,也會造成不輕的人員傷亡。

    雖然這些學生和老師不知道西南軍清理這裡做什麼,更不知道這裡將作為臨時機場使用,但他們卻知道,這個時候,只要是軍隊需要的地方,大家都應該出一把力。

    就這樣,在一個排的帶領下,包括學生在內的許多人,都在幫忙緊急清理這個大操場,力圖為傍晚時分就將降落的運輸機,提供更安全一些的場地。

    得知各方面的情況後,王竣少有地停下了手裡的活,走到一旁,點燃了一根煙,戰鬥即將來臨,作為團長,他需要一個最清醒的頭腦。

    “團長,有幾十個保定中學的學生來問,可不可以給他們發點槍。”

    二營長王寶善跑過來向王竣請示道,遠遠地能看到一群穿著類似中山裝(西南設計的新款學生常服)的學生正在遠處幫忙推車,一邊向這邊張望著​​,看來是等待結果。

    “槍?”王竣微微沉吟,想了想,快步走過去,向那群學生喊道,“是你們要槍嗎?誰能告訴我,你們用槍做什麼,你們可以殺死日本人嗎?如果沒有一個理由,作為學生的你們,就應該遠離這裡,等待戰爭的結束,繼續你們的學業,留下有用之軀。”

    “長官,我們雖然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但我們也有殺敵的決心,我們來以前就用鳥槍試過了,瞄著人打,我們都會的。”一個學生頭模樣的青年,帶頭說道,“長官,民族存亡,匹夫有責,若是今日眼看著國土丟失,我們卻抱頭逃走,這會讓我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戰爭,有我們就夠了。”

    “不,戰爭需要整個民族齊心協力,長官們能夠殺敵,我們也能。苟且偷生的活,不如轟轟烈烈的死,長官,答應我們吧”

    “長官,瀋陽的學生都能拿起武器戰鬥,我們也可以。”

    “是啊”

    ……

    良久,王竣點點頭,對身旁的後勤官說道,“把從軍火庫搜來的漢陽造發給他們,讓他們幫著搬軍火吧。”

    “團長,這……”

    “執行命令,這個民族的懦夫已經太多了,我們不應該再硬生生地折斷他們那顆報國心。讓他們體驗一下戰場的殘酷也好,不禁風雨,日後怎能長成參天大樹。讓他們負責後方的搬運工作,注意下他們的安全就是了。”王竣揮手示意執行命令,在他看來,這些滿腔熱血的學生們,或許年齡稚嫩了一些,但卻擁有著可敬的抱負,引導得當的話,日後將會是一名鐵骨錚錚的愛國青年。

    “報告”

    “念”

    北平,第十九路軍、第十八路軍正要舉行聯席軍事會議,通信參謀帶來了最新的戰場情報。 “報告軍長,現已查明,突襲保定之日軍為日軍精銳之第五師團,在傍晚時分,衛戍一團之阻擊部隊完成作戰任務後,已經退到城郊防線,日軍連夜紮營,只是進行了一些騷擾進攻。另外,戴安瀾團一個連已經於傍晚時分在保定軍校臨時機場安全著陸。”

    陳軍點點頭,目前來看,日軍的作戰計劃依舊沒有改變,仍然執意要拿下'僅有一個中國團防守的保定',他們依然低估了中國軍隊保衛保定的決心,甚至,更加想不到的是,一張大網已經在向他們張開。

    “起立”

    晚上八點,兩軍聯繫作戰會議正式召開,陳誠、陳軍、蔣百里三人為最高軍事負責人,兩軍師級以上軍官參加。

    “坐下。現在,讓我們有請西南人民軍總參謀長暨抗日第十九路軍總參謀長蔣百里中將進行戰情講解,大家鼓掌”陳誠沒有越俎代庖,而是將發言的機會給了蔣百里。

    望著下面坐的西南和國民黨將官們,蔣百里微微一笑,是啊,這裡面不少人都是他的學生,只是有的是在保定時候的學生,有點則是在華夏軍校的時候聽過他授課。

    “情況是這樣的,日軍第五師團密謀突襲保定,切斷我兩軍補給要道,鑑於此,我們……”

    就在今晚,一場兩軍聯合行動的作戰計劃開始佈局了,而第五師團卻沒有得到一點風聲,依舊按照之前的作戰計劃,準備連夜發動突襲,拿下保定。

    天津,日軍天津派遣軍司令部

    “報告”

    “第五師團的行動怎麼樣了。”

    白川義則披著一件單衣,藉著乘涼的空隙,急切地向走過來的少佐參謀問道。

    “司令官閣下,第五師團先頭部隊在望郎山一帶與中國軍隊交火。我們的行動已經被中國軍隊發現了。”少佐參謀如實匯報導。

    “一定會被發現的。”白川義則靠在躺椅上,神情木然地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早上的時候,天津外海的特混艦隊就通知他,除了上規模的轟炸任務外,奪取戰場製空權的戰鬥將進一步減少。

    這意味著,中國人的飛機,將越來越成為津京上空的主宰。

    對於中國人,特別是中國西南的先進戰機,白川義則這個陸軍司令,自信比國內的軍部要員們清楚得多。因為,就在中午,天津城外的幾處防禦工事就遭到了中國人的轟炸,而躲在城內居民區的司令部也不見得有多安全。

    “命令各師團按計劃於黎明發起牽制攻擊,原定的43加強步兵聯隊,隨時做好阻攔中國那個乙等師對保定的支援,他們可是只有80公里,已經是離得最近的部隊了。”

    “是”

    白川義則示意少佐退下,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待著,想著關於這場戰鬥的問題。發起這場切斷生命線的戰鬥,是作為司令官的他,所能想到的最好最快地改變目前膠著狀態的作戰計劃了。雖然一個師團的調離,必然會加大其他四個師團在戰場上的壓力,但卻無疑會給中國人一記猛棍。

    保定的一個中國團,正定附近那個幾乎等同虛設的乙等師,以及北平方向,離保定80公里左右的乙等師,已經是所有可能加入保定戰場的中國軍隊。第五師團作為老牌師團,就算是在戰事最不利的情況下,同時對上這三支中**隊,也將穩操勝券。

    最重要的是,根據間諜和漢奸的情報,保定不是北平,這裡沒有一個軍用機場。

    而且,除了各種假設以外,白川義則更偏向於另外一種,那就是這個師團在中國軍隊還沒有來得及支援保定時,就拿下保定了,那對於帝國來說,將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戰場的轉折點,就在明天了。”

    白川義則淡淡地自語道,也許只有保定戰場的勝利,能讓他避免和中國軍隊進行全面的陣地攻防戰。他不是乃木希典,不到最後時刻,不會眼看著帝國精銳排著隊去送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6:31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第五師團的覆滅上


    聯席作戰會議上,蔣百里已經將整個作戰計劃大致地講了一遍,陳軍和陳誠兩位陳姓軍長帶頭鼓掌,不得不說,蔣百里在大戰略、大計劃的製定上確實不是在場的將領所能及的。 1,

    “整個作戰計劃就是這樣,由於此次作戰目標太大,為了確保予以堅決殲滅,各部的配合一定要到位,不論是負責進攻殲滅第五師團的部隊,還是負責牽制、阻擊的各部隊,都要拿出十分的力量。否則,日軍很可能自行突圍,或者被其主力部隊解救回去。”

    蔣百里頓了頓,示意自己說完了,端起桌上的茶杯,舒服地喝了一口,“有意見不要留到事後說,大家有什麼想法,都提出來吧。”

    陳軍和陳誠二人倒是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也沒有什麼反對意見,之前的三人小會已經決定了會議的基調。尤其陳誠,在報批蔣委員長後,居然很快就得到了回复,言明只要有機會能消滅一個聯隊以上的日軍,獲得一次大勝(消滅一個聯隊就能稱為大勝),他同意兩軍此次的協同作戰。

    西南軍第四師師長馬文武見左右沒人說話,作為西南軍在座幾個師長級人物裡資歷最高的,站出來道,“第四師沒有問題,我手下的一團一定會在保定拖住日軍,陳軍長手下的戴團長也是久經戰陣,兩個團足夠拖住日軍一個師團。進攻方面,兩個師的西南軍一定能全殲這個師團。”

    作戰計劃其實並不復雜,簡單講就是從主戰場抽調部隊,星夜兼程地奔襲保定,西南主力第四師和第三師兩個絕對精銳的主站師負責圍殲日軍第五師團,而保定的兩個團,將在圍殲戰鬥打響後,與進攻的兩個師裡應​​外合,力求以最快速度解決戰鬥。

    其實,西南一個主力師拉上戰場,在不考慮傷亡的情況下,已經勉強能夠對抗日軍一個師團,畢竟,裝備方面的差距是很大的,別的不說,光是主力師的製式裝備中華式半自動步槍,就將日軍的三八大蓋甩了幾千里遠。

    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是考慮到日軍在近兩百公里外的京津戰場上還有四個師團,如果不盡快解決戰鬥,很可能被日軍集中主力部隊趕來救援,最終由一場圍殲戰變成提前上演的大決戰。

    這是對雙方都不利的,目前來看,中日雙方的實力基本持平,在不排除日軍歇斯底里地再次發兵中國的前提下,中國方面的主要優勢在於西南。

    隨著機場擴建,空軍戰機陸續北上,油料、彈藥存儲到位。重型火砲緩慢運抵,戰爭的天平在開始向中國方面傾斜。

    吃掉第五師團,先行極大的削弱日軍,才能在後續發起大決戰時,以更小的損失獲得更完美的勝利。

    日軍也正是發現了這一點,白川義則一邊向國內申請援軍,一邊想方設法從兵力本來就很緊張的主戰場秘密抽調一個師團攻打保定,意圖切斷補給線,從而掌握戰場主動權。只是他算漏了西南的空中力量,或者說,對於這種超前思維的,大膽採用大規模空中運輸來進行中遠程兵力投放的戰術,沒有任何提防。如果換了德軍,或許會很重視大興機場在兵力遠程投放方面的潛力,但白川義則顯然漏了這一環節。

    “兩位軍長,蔣參謀長,請問我們在北平正面戰場上是否可以發起一些主動反擊呢?”張自忠少將請求發言道。

    這位從西北軍走出來的將軍,一路坎坷,也算是見慣了人生百態,年紀輕輕,卻頗有些不得志。如今上了京津戰場,總算是如魚得水,好幾場戰鬥,作為預備隊的38師表現都不錯,算是**乙等師裡面,表現最好的一支部隊。

    蔣百里擺擺手示意道:“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沒有一成不變的作戰計劃,不過,整體以防為主。我們中國人會圍魏救趙,日本人也很可能採取類似的戰術。你們雖然不參加殲滅戰和阻擊戰,但卻要主力部隊駐守防線,謹防日軍圍魏救趙。”

    “是”

    一聽還是有仗可打,張自忠高興地坐下,軍人最怕的就是上戰場吹秋風,無仗可打。

    陳軍見無人再問話,知道這些師級將領們都選擇了服從命令,不過為了整個殲滅戰,他還是要補充幾點,“各位,我想補充一下,這是西南政府與南京政府第一次聯合展開的殲滅戰,意義很重大。在此次作戰中,每一個環節都很重要,毫不誇張地說,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不但殲滅戰會泡湯,我們還會遭到意想不到的損失。各位都是一師之長,如今國難當頭,希望大家拋下平時的一些分歧,通力協作,以殲滅日軍為根本目的。如果有人臨陣退縮,或者作戰不力,我與陳誠軍長將嚴格執行戰場紀律。”

    “不錯,此次作戰,乃是得到了西南張蜀生先生與南京蔣委員長的共同命令,如若有人違背紀律,破壞抗戰大團結的局面,我將對其進行軍法處置。”

    陳誠也很清楚,如今形勢逼人,相對於兩個政府在內政方面的分歧,外敵才是最緊迫的,自家人的事情可以坐下來談,鬼子可不會這麼好對付,君不見東北還在日人的鐵蹄下,三千萬同胞的哭泣聲,響徹寰宇。

    “是”國軍將領也齊聲應道。

    凌晨1點左右,西南軍負責的正面陣地上,正在進行一場夜色下的緊急換防。

    “動作快點,都小聲點,不要發出聲音。”每個班長都謹慎地向自己班的士兵下達著命令,一個班接著一個班從戰壕中,掩體裡,防砲洞裡走出來,而接替他們的是國民黨一個甲等師。

    全面換防,甚至連一些架設在車輛上的高炮也在轉移,而步兵炮和迫擊砲更是直接拉上汽車,準備隨主力部隊行軍。不過為了讓國軍在面臨日軍的瘋狂進攻時,不至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西南軍依然留下了一些火力支援單位。

    “這將是一次長途急行軍,帶上兩天的干糧和飲水,五分鐘後準備出發。”

    就在換防部隊撤下來的道路邊,後勤部的官兵已經準備了幾十個桌子,清一色地放著一大框饅頭,一大筐蘿蔔條,一大筐紅燒肉條,士兵們排著隊,快速地在每個桌子前排隊走過,遞過去飯盒,接過屬於自己的那份。

    這是在集中了所有炊事兵,又找了幾百名士兵打下手,花了兩個小時才做出來的,急行軍總不能餓著肚子走路的。

    夜晚的緊急集合,在訓練有素的西南軍快速反應下,很快就集合完畢,在離開火線附近後,主力第三師和第四師總共四個團的部隊,以及衛戍師第八師的兩個團,總共6個團的兵力,開始連夜行軍。

    嚴重缺乏的卡車,只能用於運輸補給和重型裝備,步兵就只能靠兩條腿了。

    西南的裝備還是很到位的,和不遠處同樣在行軍的二個國軍中央師比起來,優勢立刻就顯現了出來。

    國軍方面,負責此次阻擊作戰的是兩個中央師,第十八師和第十九師。當西南軍已經整隊出發時,這兩個師的部隊連人都還沒有到齊。等部隊好不容易整隊完畢後,才開始慢慢地發放乾糧,所幸這次他們也能領到一兩塊肉。

    西南軍以班為單位,下發的手電筒在夜行軍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種軍用大手電筒,比起民用的來,照明效果更好,持續時間更長。

    而反觀國軍的兩個中央師,此時後勤處的人員正在準備火把,讓領完了乾糧的士兵們排著隊領火把。

    當國軍兩個師終於準備出發時,西南軍的六個團已經走出去六公里多夜路了。就是一次簡單的急行軍,就暴露出來兩軍巨大的差距,這不是一種偶然,而是一種長期訓練下產生的效率差異。

    行軍的前路是漫長的,這裡距離保定還有足足一百五六十公里的直線距離,換算成行軍距離,起碼也在200公里左右。在這樣高強度的急行軍狀態下,以西南軍的速度,最少也要在後天才能趕到。

    “快,快”

    侯小山同樣背著行軍包,跳上旁邊的石頭,和其他連長們一樣,對自己的連隊小聲喊道:“都動作快點,電筒不要朝天打,把速度提起來。”

    等連隊差不多都通過後,他在跳下石頭,追上走在連隊最後的表哥吳佩強。

    “哥,要不我幫你背點?”侯小山看到表哥背上扛著的迫擊砲,不由吞了下口水,魁梧男就是這點好,力氣很大。

    “不用,挺​​輕的。”

    吳佩強挪了挪肩膀上61mm迫擊砲的位置,十幾公斤的重量對於他來說,就算是長途行軍也不算什麼,這個夜行軍的老手,偶爾一腳踩空了,也能迅速地調整自己的身體平衡。加上行軍包,整個人背了差不多2、30公斤。

    原本他額外背的是一袋火箭彈,沒想到兩名負責抬迫擊砲的士兵傷了腳,他就換過了兩人的迫擊砲,把身上的火箭彈囊給了另外一名魁梧的士兵。 “小山,哥這一身力氣,只要是打鬼子,就用不完。”

    侯小山無奈地笑笑,也跑到一名士兵旁邊,死活接過一挺輕機槍,跟著自己表哥一起跑起來。

    對於他們來說,夜行軍是家常便飯,讓士兵們熱血沸騰的是,六個團主力的出擊,無論如何,這都意味著一場大戰。

    “王團長,戴團長,這是剛剛收到的北平軍部電報。”

    保定,凌晨第四師一團(更正前面章節,誤述為衛戍師)和第三師三團的聯合團部,通信參謀將電報放到正在研究對策的戴安瀾和一團長王竣面前。

    “希望是好消息。”王竣接過電報打開一看,頓時眼前一亮,高興地拍了拍戴安瀾的肩膀,“安瀾,你果然說對了。之前北平軍部讓我們誓死守住保定,拖住敵人的時候,你就說軍部要吃掉第五師團,你的話應驗了啊。”

    “呃?”戴安瀾面色一喜,沒想到自己的猜測果然成真,迫不及待地接過電報一看,頓時撫掌笑道,“哈哈,這次要叫日本鬼子吃不了兜著走。”

    “是啊,六個團,加我們總共八個團的兵力,這都快三個師了,對付小鬼子一個師團,兵力上我們的戰鬥部隊還多一些,戰鬥力更高一些,這次,我看小鬼子的第五師團哪裡跑。”能夠參與這樣的殲滅戰,王竣只覺得渾身沸騰,這和陣地防禦不同,你永遠不知道能消滅多少敵人,只能被動地等待敵人進攻,但殲滅戰最爽的地方就在於,你永遠能保持一種戰鬥決心,堅定地認為自己一定要消滅多少被包圍的敵人,主動權在自己一方手裡。

    那種讓敵人絕望到四處碰壁的感覺,如同甕中捉鱉。

    “走吧,老王,我們去前面看看,近一個聯隊的鬼子,我不信他們會老老實實地等到天亮。”戴安瀾和日軍交手久了,深知日本人用兵也是很詭異的,他們從中國人手裡學了不少,雖然學的四不像,但足以給人帶來很多麻煩。

    兩人一人各拿起兩個饅頭,用白紙包了點蘿蔔條,幾根很辣的泡椒,就和警衛員們一起到前面陣地上去了。

    果然,兩人還沒有走出城,前面城外陣地就傳來了爆豆般的槍砲聲。

    “鬼子的三八大蓋和擲彈筒,他們果然動手了。”

    對於這兩樣東西,戴安瀾是最熟悉不過,連韓厲也一下子聽了出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兩口吃掉饅頭,帶著警衛員飛快地朝陣地跑去。

    兩人來到陣地後,只見日軍的進攻主要是在進行點突破,日軍選擇了幾個點,在也色的保護下,瘋狂地向著西南軍的簡易陣地衝來。

    “嘶嘶嘶……”

    在日軍進攻的幾個點上,瘋狂掃射的撕裂者式機槍,幾乎不用瞄準,只要朝著幾十米的距離上掃射,總能打死一個或者幾個鬼子,這時候不是節約彈藥的時候。

    步槍在夜戰中發揮的威力已經很有限了,尤其是鬼子這種乘夜色採取的幾個點式突破。

    戴安瀾一拳頭捶在掩體牆上,快速下令道:“快,下令各連集中衝鋒槍,支援日軍重點進攻的幾個點。”

    “讓砲營多打幾發照明彈。”王竣也補充道,這時候照明彈的作用太大了。

    “噗噗噗……”

    幾聲輕響,陣地上空升騰起了幾發照明彈,緩緩下落的照明彈,終於將正在突破幾段陣地的日軍暴露了出來,撕裂者式機槍和輕機槍一同發力,頓時將好幾個進攻點的日軍掃射倒地。有幾個點的日軍,甚至馬上就要衝到戰壕了,卻倒霉地被撕裂者式近距離打成了一塊塊細碎的爛肉。不過這時候,一團和三團的部隊也遭到了一定的小小損失。

    “戴團長,王團長,12號陣地被日軍衝上來了。”

    “什麼?國軍,一營的韓厲怎麼搞的,走,老子親自帶兩個連去支援。”

    韓厲是個很善於防禦作戰的人,當然也就更憤怒於陣地被突破,當場就不顧戴安瀾勸阻,帶著兩個連去支援12號陣地了。

    雖然日軍的幾個點進攻都被打退了,但畢竟整個城外陣地太長了,總有那麼一兩個地方被日軍僥倖突破。

    這個時候,真正的較量就將在這一兩個突破點展開,究竟是被日軍將陣地撕開,主力一窩蜂上來,還是被一團三團打下去,就看誰更勇猛一些。

    “**,原來12號陣地才是鬼子的主進攻點。”

    一營三連的連長薄少明負責的是13號段陣地,12號陣地是一營長韓厲帶隊負責的,接著機槍發射和爆炸產生的火光,他看到一大群的鬼子從缺口處湧上來。

    更讓人憤怒的是,日軍居然藉著夜色把擲彈筒帶了上來,近距離居然能夠壓制住撕裂者式機槍。乘著火力微微一頓的瞬間,成群結隊的鬼子,完全無視遠處輕機槍的掃射,瘋狂地湧上來。

    “機槍組,給老子掉轉槍口打。”

    薄少明大聲吼道,下令連里的兩挺撕裂者式支援那個缺口方向,自己帶著一個排,準備去支援營長。剛才在火光中,他已經看到雙方在火光中拼刺刀了。

    “弟兄們,跟老子上,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賺一個。”

    眼見越來越多的鬼子乘著夜色衝上來,沒想到鬼子一下子投入這麼多兵力,韓厲已經來不及時間去反思了,剛才的防禦並沒有錯,就因為簡易陣地的防禦縱深不夠,光是一道地雷陣,擋不住瘋狂上來的鬼子。不像北平戰場那樣,戰壕交錯,就算乘著夜色,日軍也很難突破。

    “衝鋒槍注意支援。”

    把手槍扔給旁邊的一名士兵,從他手裡一把抓過中華式半自動步槍,這種21式的改型式步槍,如今被稱為31年式中華步槍。

    噌的一下彈出刺刀,韓厲一邊下令一連的十來枝衝鋒槍近距離支援,一邊帶頭挺著刺刀衝了過去。這麼多的鬼子,此時只有以超過它們的強悍作風,才能把它們趕下去。

    殘酷的刺刀戰,在中國一方擁有衝鋒槍和大容彈量手槍的支援下,日軍漸漸落入了下方,這些鬼子很痛苦地發現,原本以為憑著刺刀可以打敗西南軍隊,沒想到中國人的拼刺非但不弱於他們,反而更凶狠。

    刺刀戰並沒有持續多久,在王竣親自帶著兩個連的部隊趕到後,又有左右兩個陣地的撕裂者式在壓制後面的日軍跟進,這一股大約300多號鬼子終於被收割了乾淨。被刺刀刺死的反而不多,反而被十幾枝衝鋒槍和正副班長級配置的手槍打死了近一半。近距離下,日本鬼子嗷嗷叫地挺著刺刀衝過來,卻被沖鋒槍一梭子或者手槍一槍放倒。

    而日軍軍官配備的手槍,無論是數量還是性能都遠不如西南軍的這種新式駁殼槍。制動作用非常好,往往日軍中彈後就失去了繼續揮刀下砍的力量。

    黎明前的一場夜戰,成為了中國軍隊圍殲第五師團的序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7:05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1-9-13 07:08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屠殺 上(第五師團的覆滅 中)


    當第一絲晨曦穿過黑暗,投射到大地上時,保定城外終於度過了槍砲齊鳴的**一夜,徹夜的戰鬥不只是帶給人疲倦,還讓這片工事被鮮血染紅了。

    日軍一個聯隊,不顧傷亡地對隊起徹夜進攻,他們沒有選擇全面進攻,而是不斷地撕開幾個口子,然後成群結隊的鬼子就湧上來,企圖依託人數的優勢,在黑夜的幫助下,徹底打開中國人的陣地。

    然而,訓練有素的第一團和第三團,並沒有讓這個日軍聯隊的陰謀得逞,雖然黑夜大大增加了防守的難度,但同樣讓進攻的日軍很容易失去後援,一旦被隊的增援截斷後路,那麼,上來陣地多少,就得被撂倒多少。

    最關鍵的是,他們以為對面中國人只有一個團而守軍更是不足一個團。

    黎明終於來臨了,王竣和戴安瀾總算舒了一口氣。

    “來,老戴。”

    王竣動作彆扭地用左手伸進右邊兜里掏出香煙,隨手扔給戴安瀾一支。他的右手在昨晚的戰鬥中,因為拼刺刀拼得太猛,下火線的時候才現,整個右手都差點脫臼了。那柄合金鋼打造,表面經過滲碳淬火處理的高強度三棱軍刺也已經出現兩個缺口。

    戴安瀾拿出自己的太陽牌打火機,外貿zi打火機的國內版,啪一聲打燃,給王竣點上煙。昨晚他並沒有參與火線拼刺,王竣執意不讓他上,說是在軍校的時候,自己拼刺就比他強,而且,夜晚的戰局更為複雜,需要一個人負責總指揮,而這一點,他認為戴安瀾比他強。

    “老王,你這一身刺刀功夫不錯,拼死了七八個,自己居然毫未傷。你說要是我們西南軍個個如你,這仗可就好打了。”戴安瀾推推他肩膀,調侃道。

    “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威猛,還不是警衛員怕我有事,一路提著手槍和衝鋒槍跟著。不過,殺得倒是很爽快……”王竣愜意地吐出一個煙圈,昨晚的廝殺確實非常過癮,不過要不是警衛員跟著,他肯定要掛彩的。 “不過比起日本鬼子來,我們這些主力師的士兵們,個個都不是孬種,面對這種鬼子的主力師團,我們還能佔上風,也算沒有辜負了總長的期望。”

    “雙方都是職業化軍隊,我們的訓練方法更先進科學,士兵的身體素質更高,刺刀的設計也比日軍強,就連拼刺技術也重點參照了日軍的拼刺風格進行訓練。勝之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別的不說,就是這種三棱軍刺就是張蜀生從原本歷史上五六式步槍上學來的,這種號稱全世界最毒的三棱軍刺,因為加工的時候有一道特殊工序,導致它含有一種對人力傷害力很大的金屬物質。

    硝煙還沒散盡的戰場,日軍已經退下去了,除了輪值的士兵,其他人都就地靠在塹壕里休息著,整個夜晚,除了後面的兩個營總預備隊外,這幾個營都已經輪番上陣,困乏無比。

    倉促構築的戰壕,最缺乏的就是防砲洞,雖然日軍的先頭聯隊也沒有攜帶多少擲彈筒和迫擊砲以上口徑的步兵炮等重武器,但隨後的師團主力肯定是攜帶了的。而且缺乏防砲洞,士兵們就只能靠在戰壕壁上或者直接躺在戰壕溝裡休息了。

    戴安瀾看著那些警戒的士兵,不由微微點頭,黎明時分正是一個人警惕性最弱的時候,而這些訓練有素的老兵們,正通過貓眼洞,警惕地眺望著陣地前方。再看看那些熟睡的士兵,一夜的鏖戰,就算身體素質很強的他們,也是困的不行,抓住鬼子退下去的時間和衣而睡。

    “老王,5號、7號、12號、15號段陣地前,我認為應該埋設更多的闊刀雷。這幾個陣地段,視野受限比較大,地形也是較有利於進攻方,多放點闊刀雷,給鬼子點好招待。”

    “嗯,我讓後面多送點來,不夠了再說。”

    兩人繼續討論著昨晚的戰鬥,西南軍的防禦部隊損失並不大,主要是由於普遍使用了高效照明彈,撕裂者式機槍在短促的照明時間內,足以對一大片的敵人進行火力覆蓋。其次,趁夜色衝進戰壕的日軍則遭到了刺刀+手槍+衝鋒槍這三個變態組合的圍剿。最重要的是,防守部隊不是一個連兩個連,而是兩個營,一個聯隊的進攻,也就沒有占到太大便宜,反而丟下了三四百具屍體,傷者無數。

    天色已大亮,負責放早飯的士兵們正提著鐵的木的水桶,抬著籮筐,一個個班的下早飯。有的水桶裡面居然裝著比較稀的蛋花湯,有的水桶裡還裝著冒熱氣的青菜蘿蔔,都是新鮮熱炒的。籮筐里則放著熱乎乎的饅頭。

    “戴團長,王團長,吃點東西吧。”

    韓厲昨晚算是掛了彩,胳膊上被刺了一刀,不過這人也是個硬漢子,止血以後,除了下傷口就跑回火線了。此時正單手端著東西,遞給王竣和戴安瀾。他不是過來獻殷勤的,這裡剛好是他負責的陣地段。

    “這怎麼還有新鮮青菜。”

    兩人各拿了一個饅頭,卻看到軍飯盒里居然還有青菜,而不是蘿蔔或者鹹菜之類的。

    “團長放心吧,每個士兵都有,你們的和大家的一樣。”韓厲憨憨地一笑,他可不敢背上搞官兵不平等這一套,今天的早餐確實都有青菜,而不是鹹菜。 “昨晚這槍砲打的兇,城里城外的父老鄉親們,都帶了很多東西到後方慰問我們,管後勤的老宋做主付錢買下來了,也算是戰地徵用。”

    “原來是這樣,吃,多吃點,多殺點鬼子,別讓鄉親們對我們這些人民軍失望。”戴安瀾帶頭啃了一大口饅頭,拿起裝了蛋花湯的飯盒喝了一大口,雖然這些東西是付了錢買的,但他依舊覺得很香。因為,對於那些苦難的百姓來說,家中怕是已經沒有多少餘糧。就算有,不放著以防萬一日軍進城作為逃荒的糧食,反而拿來支援人民軍作戰。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人民軍的補給則還在正定城準備裝車北上,怕是要中午才能送到,預定的一個團後勤補給,當然不夠兩個團用,昨晚的晚飯,大家就是吃饅頭和鹹菜,將就了一晚上。

    戰壕的部隊正在吃飯的時候,一群學生兵已經抬著裝著闊刀雷的軍火箱上來了,這些孩子同樣沒吃早飯,但卻不願耽擱時間,經過簡單訓練的他們,一人單手抓了個饅頭,一邊跑著把地雷抬到陣地前,配合著人民軍士兵埋設地雷。

    而再遠一些,城門方向,已經能看到一大群的人朝這邊過來,那是趕來幫著挖戰壕,掏洞子的民夫。

    不知為什麼,戴安瀾的眼睛有些濕潤,放下吃光的飯盒,望著戰場方向,低聲道,“老王,我們一定會贏得這場戰爭”

    離北平三十多公里的鐵路線附近,正有一條長的望不到的人龍,蜿蜒地向南而去,這正是西南軍連夜出的保定作戰部隊。一晚上的急行軍,士兵們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倦意。從凌晨一點多出,到現在天明部隊居然走出了三十公里,連第四師師長馬文武和第三師參謀長高楓都感到有些意外。

    “鬼子的特工活動還是很猖獗,不然,我們也能乘火車南下保定了。”

    高楓狠狠地揉了揉太陽穴位置,整個晚上,部隊只休息了一次,半個時時間,而作為第三師的帶隊軍官,他既要協助這支圍殲部隊的指揮官馬文武處理行軍事宜,又要不斷思考圍殲戰打響後的一些應變戰術,整個人根本沒有休息。

    “有些是鬼子的特工幹的,有些則是漢奸做的,真是一群民族的敗類。”馬文武對破壞鐵路線的鬼子倒沒有太大恨意,換了自己是日軍指揮官,同樣不會坐等隊乘火車南下,多段炸掉是最好的辦法。 “十幾個地方同時遭襲,沒有幾天時間是無法修好了。”

    這一點也是陳誠的錯誤,明明安排了兩個師負責鐵路守備,但卻因為過於擔心京津戰場,而將部隊放在離北平很近的鐵路線上,從而導致大段大段的鐵路被日軍特工和漢奸們輕鬆破壞。

    “開飯吧,讓士兵們休息十分鐘再走。”

    吃飽了才能更好的行軍,馬文武下了命令後,傳令兵便很快地傳下命令,整個突襲部隊開始吃早飯。等待他們的,將是直到明天才能結束的急行軍。

    7月3日清晨,西南昆明。

    “慎行,你不再睡一會兒嗎?”

    何凝正抱著張蜀生睡得舒服,卻感到他翻身起來要起床了,也跟著坐起身來。

    “睡不著,你們睡吧。”

    早上六點多張蜀生就醒了,雖然他遠在幾千里外,但卻深深惦記著這場即將打響的圍殲戰。圍殲戰能否打響,和突襲部隊是否能夠準時到達各位置有重大關係,所以天剛亮不久,他就睡不著了,翻身起床。

    何凝見他不睡了,安撫了一下旁邊的陸允言,示意她繼續睡,自己翻身下床。作為機密秘書,陸允言昨晚忙到快兩點才睡。

    取過一件外套給自家男人披上,何凝又去打開家中的快豆漿機,家裡雖​​然沒有什麼奢侈品,但這種不起眼的高科技產品,卻有不少,準備煮點豆漿給男人喝。

    “北邊的情況如何了?”

    張蜀生徑直走到房間中的電話旁,撥通了作戰值班室的電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7:07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屠殺 下(第五師團的覆滅 下)


    “報告總長,主要有以下幾個情況。

    經過徹夜戰鬥,保定守軍打退了日軍第五十七聯隊的多次進攻,三團戴安瀾坐鎮指揮,一團長王竣親自率隊和敵人拼刺刀。目前保定安然無恙。

    根據最新的戰況,十分鐘前,第三師和第四師剛剛結束了十分鐘早飯休息,已經繼續上路,目前的行軍距離是三十八公里,預計明天能夠準時到達保定的預定作戰位置。

    國民黨軍方面,兩個主力師和原本的兩個鐵路守備師也已經出,行軍狀況基本良好,雖然很辛苦,但還是完成了預定的行軍計劃。 ”

    “嗯,這就好,我現在就去辦公室,你們準備好報告,我一會兒再詳細看看。”

    喝了點豆漿,張蜀生就趕到了辦公室。先了一番津京戰場的最新情況,隨即處理了一些西南的當務之急問題,涉及到經濟和軍事方面的大事,都需要他親自簽字才能通過。

    即便強如張蜀生,又有提前上班的6允言和茅雲先協同,處理完這些重要文件也花了他一個半時時間。

    “雲先,你去把後勤部周端正部長叫來。”

    張蜀生想起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叮囑周端正,便讓茅雲先去通知,關上門,坐回辦公椅,6允言便體貼地給他按摩起來,還有一天的工作,總長真不是人當的。

    “慎行,北邊打的那麼厲害,我們要是多運點坦克裝甲車去就好了。”聽到丈夫找周端正,6允言也猜到了是和後勤補給有關,一邊給男人按摩,一邊聲說道。

    “沒用的,坦克的重量決定了它的運輸困難。如今除了西南,整個中國的鐵路運輸主要集中在中部和東部,北部,要想從西南運送這些重型裝備北上,難度太大了。”張蜀生何嘗不想運些坦克北上,但即便是輕型坦克,也不見得能空運過去,目前搬山型運輸機的載重和承重能力還是有問題,需要等到兩三年後中型戰略運輸機出爐後,才能運送輕型裝甲戰車。

    從目前西南的區域來看川重慶方向是肯定無法6路北上的,鐵路都沒有修通,京漢鐵路倒是一直北上,但要將坦克從巴蜀通過長江運到武漢,又是一個大問題。更別說走廣東乘船運到南京登車,連天津都被佔了,津浦線都只能半路下車,等坦克開到北平,估計戰爭都快結束了。而且,京漢線和津浦這條半殘的鐵路是南京政府最重要的北上運輸通道,把正太鐵路和京漢鐵路分一些運力給西南運輸補給,已經是委員長的最大許可了。想要騰出來給坦克過路,那簡直是要了委員長大人的命。大規模肯定是沒指望了,就看會戰總攻前,能不能運送一批攻堅的輕型坦克北上。

    “總長,您找我。”

    “坐吧,找你來主要火砲運輸的問題。”張蜀生回憶了下幾天前的後勤報告,報告裡也有關於火砲北上的相關數據,不過如今京漢線被暫時切斷了,不由讓人有些擔心,“現在保定方向出了問題,火砲和彈藥運輸有問題嗎?”

    “總長,這兩個月的時間,我們已經基本完成了四個師的師屬和團屬火砲運輸任務。彈藥保證了兩個基數。如果保定最終無事,我們將完成後續總計5oo門補充火砲的運輸任務,以及平均到每一門火砲三到四個基數的戰場彈藥儲備量。空中的補給運輸不算在內,後期也許將用於補充砲彈消耗。”

    周端正說的數字不是由後勤部定的,而是在將西南北上運輸能力上報軍部後,由後勤專家和軍部參謀們共同計算得出的。不用飛機運也很簡單,浪費運力,後期倒是可以運輸砲彈,一飛機也能裝過去好幾噸砲彈,比運輸火砲效率高。

    “這樣我們就將擁有門火砲,以及三到四個基數的砲彈。”

    張蜀生點點頭,對於這個數字沒有感到意外。由於設計得當,西南的火砲其實很方便拆卸運輸,除了幾種155mm以上口徑的重砲,都能較快的拆卸和組裝,這樣將火砲運到武漢登車,北上還是較為容易的。

    而無論是國民黨還是日軍,都不會想到,這個遠在西南的張蜀生,居然雄心勃勃地要運送門火砲北上,這簡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當初之所以要求軍部運送更多火砲北上,主要是考慮到要對日軍形成全面的火力優勢。在空軍具備壓制優勢後,日軍在面臨空地兩大火力壓制後,將喪失更多的戰鬥力。要知道,此次北上的主力火砲都5mm野戰炮,雖然運輸是麻煩了一點,也緩慢了許多(至少需要四個月來進行後勤準備)但一旦這種火砲形成集群優勢,日軍不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將遭到滅頂之災。一1o5mm砲彈炸下去的威力已經和國外先進的122mm火砲相同了,如果能集中起幾百門這樣的火砲門火砲不可能5mm,還有相當數量的88mm高炮和7omm的24年式步兵炮。迫擊砲不計算在內。 ),像北方的狗熊和歐洲戰場諸雄一樣,那麼,從來沒有遭受過大規模,甚至是大規模砲擊的日本鬼子,將會享受到一次非同尋常的砲火之災。

    這也是為什麼張蜀生決定在北平城外固守,拖住日軍,從而一邊派出工兵加緊檢修正太鐵路和京漢鐵路,一邊不斷運送更多重武器北上,別的不說,光是火車頭和車皮,西南就運送了不少從武漢登6。

    四個月的時間,足夠西南積蓄力量了。

    尤其是在坦克暫時無法批量北上的時候,運送大批火砲北上,將是最明智的選擇。而且,因為後續的戰略考慮,火砲北上計劃還要持續,即便是津京戰場結束了戰鬥。

    所以,張蜀生尤其下令,在戰爭並不是非常緊迫的時候,火砲盡量以支援和壓制為主。等到大集群的砲兵就位後,再給日軍以絕對重創。

    周端正知道總長肯定關心保定的問題,也順便說道,“因為此次保定作戰的主要是我們西南部隊,所以和國民黨方面協商過後,我們拿到了更多的運輸權。大概在今天晚些時候,我們將有一批數量為3枝的衝鋒槍和6o萬手槍、衝鋒槍通用子彈緊急運抵保定,保定到正定的鐵路因為有保定的第一團和後面的一個國君乙等師駐紮,隊損傷很

    如此一來,在日軍一個師團進攻下,我們的守軍不至於處於太大的劣勢。另外我們還準備了空投計劃,太原北飛機場中午就會起飛幾個架次的c—31型搬山運輸機,空投一批食品醫藥和手槍、彈藥。因為在保定爆了刺刀戰,軍部依照您昨晚的吩咐剛剛下達的命令,為了盡量減少傷亡,空運了這批手槍過去。 ”

    張蜀生聽的不斷點頭,西南長期精兵簡政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比如,主力師的數量雖然只有十個,但裝備都不錯,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擁有有效空中運輸手段的西南,會毫不吝嗇地將大批手槍和衝鋒槍運抵前線。

    是,西南無法做到保障四個師的衝鋒槍等自動武器消耗,但西南靈活應變,可以重點保障關鍵戰鬥,無法保障4個師近六萬人,但卻可以保證2到3人的應急消耗。士兵們和日軍展開拼刺是絕對應該的,但在已經鍛煉了士氣,訓練了士兵實戰拼刺的前提下,空運大批手槍過去,也是減少士兵傷亡的有效應急辦法。讓兩個團的防禦部隊(上陣地兩個營)冒著生命危險和日軍去拼刺刀,不如運過去上千支手槍。武器可以再造,多死一個原本可以不死的士兵,那就是大損失了。

    這也是張蜀生從後世學到的,全世界都罵美國人傻大粗,充有錢。其實在一般情況下,盡量減少作戰部隊傷亡才是應該的。仗需要打,士兵也不應該是地里白菜。

    可以預見的是,保定將會面臨一個師團日軍的不要命進攻,而多了3枝衝鋒槍和近身戰的手槍,那不僅能更好的守住陣地,也能極大的減少傷亡。

    “聽說最近特情部的人查了幾件意圖染指軍用物資的案件,你要多把把關,不論是誰,就算僅僅是有所懷疑,職位再高,你也給我報到特情部去,誰敢染指如此重要的軍事物資,一律罪加三等。”

    張蜀生算是再次重申了原本就明文鐵律的後勤規定。

    “八嘎,一個聯隊居然沒有攻下一道陣地。”

    當第五師團長柳川平助終於率領第五師團主力趕到保定外圍時,整個人差點氣得暴跳起來,作為帝國新近晉升的中將師團長之柳川平助有著深深的帝人烙印,以武士道為標榜,以效忠天皇,開拓帝國版圖為己任。

    這次奔襲計劃,與其說是白川義則提出來的,不如說是柳川平助與白川義則共同提出來的,兩人當初的想法幾乎完全一致。

    對於第六師團的無能,柳川平助感到了深深的憤怒,一致認為如果是自己的第五師團先抵達中國,負責進攻廊坊,一定能拿下廊坊陣地,為帝國爭取到主動,為徹底佔領京津,再北上圍殲寧錦防線奠定決定性基礎。

    他對於沒能與中國人的西南軍交上手,感到很遺憾,傳聞中那是一支能硬撼帝國主力師團的部隊。不過,為了切斷中國人的補給線,從而提前結束戰鬥,柳川平助放棄了正面進攻的想法,從而主動請戰奔襲保定。

    然而,事實總是讓日本人失望。

    昨晚,連夜行軍的柳川平助就接到進攻保定的日軍五十七聯隊回電。國人的防禦火力兇猛,但五十七聯隊正在組織勇敢的進攻。

    當時他並沒有把這份電報放心上,以為一個聯隊去進攻一個中國團的陣地,不論過程如何艱難,最終應該不是問題才對。

    結果他看到的情況是,五十七步兵聯隊損失慘重,死傷達到了六七百人,這意味著戰鬥減員達到了六分之一。

    對於柳川平助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嚇人的數字,要知道僅僅是一個晚上的進攻,對方也只有一個團,在不可能全部放到陣地上的前提下,一兩個營要在夜晚殺傷這麼多帝人,除非防禦陣地的不隊,而是德隊。

    “即便是在德國人面前,帝國也能取得勝利,何況是支那人。”柳川平助如此想到,隨即便見到了五十七聯隊的聯隊長近衛真藤。

    “八嘎,你這個帝人的恥辱,一個晚​​上的戰鬥,不但沒有拿下陣地,反而讓帝人死傷慘重……”

    剛一見面,柳川平助就對近衛真藤破口大罵,讓這位聯隊長羞愧之餘,更是委屈不已。

    良久,等柳川平助罵累了,他才說道,“哈依,屬下無能,有最新情況報告。根據帝國特工查實,對面的隊不是一個團,而是兩個團,而且,他們不是蔣介石的落後軍​​隊,而是支那人的西南精銳團。”

    “支那人的主力團?”柳川平助聽到這裡才稍稍平息了一番怒火,心中升起了不少疑慮,雖然從不將中國人放在眼裡,但他依然清楚,支那人的兩個西南團,至少擁有六到八千人的兵力。這和原本的情報完全不符合,從昨天到今天的時間,這個團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真的猜對了,隊確實從天​​上掉下來了一個團。

    “中國人的戰鬥力怎麼樣?是不是和其他帝隊傳言的一樣?”這是柳川平助最關心的。

    “中國人的戰鬥力非常強,他們擁有一些自動武器和手槍,昨晚,我的部隊幾次突破陣地,卻被他們可恥地用衝鋒槍和手槍打退了。

    不過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擁有一種遠過我們帝國裝備的照明彈,無論是滯空時間還是照明效果,都比我們的強得多。中國人在廊坊使用過的那種新式機槍,射非常恐怖,比帝國的九二式重機槍快幾倍,一照明彈的時間,能夠完全壓制一個隊的帝人。 ”

    “他們的衝鋒槍數量很多嗎?”柳川平助緊緊皺眉地問道。

    “不,衝鋒槍的數量其實並不多,大約一個排有兩三支。”

    “喲西,果然如此”

    柳川平助心道,這還好,如果要是中國人狗屎運地恰好如同在廊坊戰場配置那麼多重機槍一樣配置衝鋒槍,那將是一場災難。

    不過,他也堅信不會,先,這裡沒有中國人的主力師可以把裝備集中給防禦的部隊,而且自己忽然率部突襲,也沒有給他們更多的準備時間。

    與柳川平助的樂觀不同,想到這些,近衛真藤就處於暴怒邊緣,明明好幾次都衝上了陣地,但偏偏上去多少就被堵住多少,往往才拼了幾下刺刀,中國人就可恥的提著衝鋒槍或者舉著手槍,把上去的帝人給解決了。

    而照明彈和撕裂者作為最主要的儈子手。往往是照明彈剛剛升起,中國人可恥到極點的機槍就響起了,這種機槍威力大不說,射最少是帝國裝備的92式重機槍的好幾倍,就在照明彈升起的這段時間裡,它能非常輕鬆地掃射出以百計的子彈,中國人似乎毫不吝嗇子彈,靠著無規律射照明彈外加新式機槍高射擊壓制的這種可恥作戰手段,死死地擋住了帝人的進攻。

    而聯隊唯一可以壓制他們的重機槍和擲彈筒,卻因為數量有限,又受制於夜戰,反而​​在照明彈光亮中被反壓制。

    聽到這裡,柳川平助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照他的思考,就算中國人有兩個團,但在一個聯隊的決死進攻下,倉促構築的陣地是無法在夜晚擋住帝人的。但是,沒想到中國人的武器和戰術應用如此巧妙。

    照明彈在夜戰的作用,他是知道的,自己的第五師團也這樣訓練過,夜戰時候,照明彈一射,重機槍或者其他武器就要朝著**在夜色中的偷襲敵人予以有效殺傷。但是帝國的照明彈滯空時間短,照明效果差,機槍和步槍射低,缺乏單兵自動武器,這樣的戰術效果並不是很大。

    但到了中國人這裡,就完全反過來了。照明彈一升空,不但當前陣地的機槍能射擊,其他陣地的機槍居然也調過來槍口支援。幾倍於帝國機槍的射,只需要兩三秒的短促射擊,就能毀滅或者壓制半個帝國步兵隊了。

    “近衛君,作為一名聯隊長,我希望看到你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揮出優異表現。中國人的陣地構築並不像他們的寧錦防線,甚至比不上他們的北平防線,我們只需要更勇敢一些,揚武士道精神,他們就將被消滅。

    一個加強師團個步兵聯隊的力量,不是支那人兩個團能擋住的。只要徹底佔領保定,帝國的津京作戰計劃就將完全以我們為中心,扼殺支那人的補給線,最終完成作戰使命。 ”

    “哈依,屬下一定揚武士道精神,死戰衝鋒。”

    柳川平助點點頭,隨即轉身下令道,“新的進攻十五分鐘後開始,砲兵部隊準備炮火支援,第五十七聯隊負責頭一波進攻,其他三個聯隊同時做好進攻準備。加強的擲彈筒戰鬥組們,隨進攻部隊做好火力壓制中國人機槍陣地的準備,我們要一口氣拿下中國人的陣地。”

    就在日軍主力抵達的時候,戴安瀾和王竣也收到了情報,而在之前的一系列好事情,幾乎讓兩位團長有些喜不自禁。

    “我說老王,這些東西可真是及時雨啊。”

    戴安瀾看著緊急送到前線的物資,不由感慨道,那一箱箱的衝鋒槍,上千支手槍,以及最新運抵的彈藥補給,闊刀雷等,都是及時雨。

    “是啊,有了這些傢伙,我看日軍還能靠什麼衝上來。”

    手槍還算是近戰利器,衝鋒槍可就不同了,日軍就算是一窩蜂上來,從幾米到2oo米這個距離,都將遭到衝鋒槍瘋狂的火力覆蓋。

    很不幸的是,酷愛大規模衝鋒的日軍,極有可能在利用擲彈筒稍稍壓制了隊的重機槍火力後,採取密集人肉衝鋒。

    這時候,他們將第一次在全世界範圍內創造一個領先優勢,那就是享受到戰場VIp待遇,嚐到單兵自動武器的從點到面的近距離屠殺。

    幾十萬子彈,隨時可以空投的物資,3枝衝鋒槍,如果不是為了全殲這個日軍主力第五師團,或許光憑這些自動火力,就能打敗這個師團,將它們切斷保定的夢想,變成徹底的幻想。

    兩人隨即商定,如果日本人起試探性進攻,一定要低調再低調,就賭日本人會仗著人多勢眾,妄圖死命衝鋒拿下陣地,那就有好戲看了。

    “我的政府咧,這可真真是好東西啊,哈哈哈……”

    當侯山看到一箱子一箱子的衝鋒槍被抬到陣地上來時,整個人差點樂的跳起來,昨晚被流彈擦了一下的額頭,包著紗布似乎也不痛了,堂堂一個連長,卻絲毫不顧病體,衝到箱子麵前,拎起一支衝鋒槍就耀武揚威起來。

    “嘖嘖,我的m24,哈哈哈……”

    正在擦拭狙擊步槍,準備在白天大開殺戒的吳佩強也猛地衝過來,提起一隻衝鋒槍,抓起彈藥箱裡的幾個彈匣就樂得合不上嘴。

    這種被稱為m24式的24年定型生產的衝鋒槍,是西南以後世名槍mp5為模板設計生產的,重量輕,精度高,彈容量大,後坐力,除了射程外,幾乎是一支無可挑剔的單兵射武器。

    而以西南的財力,雖然只是在主力師的基層班配1到2枝衝鋒槍(大多數配一枝),而沒有大規模換裝,但是,西南從一開始就執行的戰略儲備計劃,卻讓西南隨時都儲備著相當數量的先進武器。

    以張蜀生的前世經歷,自然知道什麼武器不會過時,什麼武器可以長時間儲備,而不用把它急匆匆地大規模獵裝,從而造成財力浪費。以m24年式衝鋒槍為例,每年下部隊的都是庫存貨,消耗了庫存,再補充進去,所以西南隨時都能打開戰略倉庫,拿出一批既不陳舊,又數量非常可觀的m24式衝鋒槍。

    這種m24式衝鋒槍的射擊訓練,主力部隊也是開展過多次的,以西南軍職業士兵的水平,就算是一年只試射一次,也能摸准這種衝鋒槍的射擊要領,除了它確實操作很簡單外,士兵們只要記住不扣住扳機不放,適當調整槍口等,就能正常使用它了。

    “連長,等下你看我的,遠的近的,多殺幾個鬼子給你報破相的仇。”吳佩強很不習慣喊侯山連長,但軍紀如此,他也憨憨的從不在外人面前喊侯山表弟。昨晚可是嚇了他一跳,還以為自己這個表弟被流彈給咬了頭,沒想到只是擦了下,不然,他可沒法回去給姑媽交代,老爺子估計也要當場被氣死。

    衝鋒槍和手槍大規模下不久,日軍的砲擊就開始了。

    “炮襲,躲避”

    其實不用連長,西南軍的士兵們就滾進了離自己不遠的防砲洞,因為知道日軍師團級的部隊肯定會攜帶山炮或者步兵炮,最不濟也有大量的迫擊砲和擲彈筒,所以戴安瀾二人在要求部隊加挖防砲洞外,還把預備隊拉上去幫著挖,大家一起動手,簡易的防砲洞也挖了不少,雖然防不住大口徑火砲,但防這種口徑的確實再好使不過,除非狗屎運直接掉進戰壕或者在戰壕兩側飛來的彈片,日軍的口徑玩意兒是很難傷害躲進洞裡的士兵的。

    而在柳川平助的命令下,日軍僅僅是起了一次試探性的佯攻,而這次佯攻,西南軍隊的反擊打的有些懶洋洋的,只揮了很普通的水平。柳川平助見狀,算是徹底放下了心思,下令開始了全線進攻。

    “,鬼子居然只試探了一次,就開始全線衝鋒。”

    砲擊時間並不長,甚至還沒停的時候,日軍就起衝鋒了,整個保定防線近兩里長的前方都出現了日軍的身影,看著那漫山遍野的日軍,甚至給人一種身處於集團軍會戰戰場的錯覺。

    “下令砲擊吧。”戴安瀾向一旁的王竣說道,讓他有點不舒服的是,作為空運過來的第三團,幾乎丟掉了所有的重型裝備,這原本很方便運輸的步兵炮也沒帶來。

    一團的步兵炮很快就開火了,24年式步兵炮,一團足足有一個砲營。一聲令下,清一色裝備的十五門24年式步兵炮,一起開火,伴隨著迫擊砲的低沉炮聲,日軍的進攻隊伍中,頓時炸開了無數火光。

    砲擊的效果雖然不錯,但日軍卻是採取的全線進攻,在進入擲彈筒的射程後,調整過戰略的日軍居然開始匍匐前進,擲彈筒隊則做好了射準備,兩人組,隨時準備壓制中國人的機槍火力點。

    “打”

    當日軍的進攻鋒線終於推進到2oo多米距離時,主要負責陣地的王竣終於下達了射擊命令。

    而幾乎與此同時,日軍的擲彈筒組也開火了,一榴彈,幾乎是直瞄地朝著機槍陣地飛來,第五師團的日軍,雖然為了快行軍,同樣缺乏大口徑的重武器,但這種貨色卻是極多,一時間居然隱隱壓制了西南軍的重機槍火力。至少,這些經過柳川平助特別加強的擲彈筒組,給進攻部隊提供了進攻機會,而不用直挺挺地迎著瘋狂的中國機槍進攻。

    “喲西,中國人的機槍並不像廊坊戰場傳的那麼密集。”

    柳川平助微微鬆了一口氣,觀察了一下的機槍火力後,他鬆了一口氣,憑自己來之前執意要求加強的擲彈筒組,居然能壓制住支那人的機槍火力,(一個師團配置的擲彈筒組,壓制兩個營的機槍)這讓他感到自信了不少。

    在來到中國的時候,他就听說了支那人有一種先進機槍,射非常恐怖,尤其是在廊坊的時候,卑鄙無恥的支那人,憑藉著大規模的使用那種新式機槍,幾乎打死了整整一個聯隊,那一次兩個聯隊的進攻成為了整個帝人的恥辱。

    然而這次不同,這次倉促的支那人顯然沒有那麼多的機槍和彈藥,而自己卻不是兩個聯隊,而是四個加強聯隊。擲彈筒更是特意為支那人的重火力點準備的。

    “殺給給”

    不只是柳川平助,近衛真藤也現了,柳川平助師團長閣下果然英明,加強過後的擲彈筒力量居然起到了這樣的作用,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勇敢的帝國步兵好了。

    沒有二話,飽受昨晚恥辱的近衛真藤第一個舉著的軍刀,下令起衝鋒。他堅信,依靠單兵步槍,支那人絕對無法抵擋一個加強師團的進攻。

    “好險。”

    戴安瀾和王俊看到戰場情形,不由吸了口冷氣,雖然早就听說了日本人擲彈筒的名氣,戴安瀾更是在廊坊就和日軍動過手,當時日軍的擲彈筒數量較少,不但無法壓制大規模裝備的撕裂者式機槍,反而被機槍壓制的抬不起頭來。但今天,吃過西南軍大虧的第五師團,居然帶了這麼多擲彈筒上前線來,實在讓人意外。

    不過幸好的是,雖然西南軍這次沒有再大規模布防撕裂者,但卻運來了衝鋒​​槍,鬼子有罪受了。

    “都穩住了,先別開火。”

    侯山忠實地下達了延後開火的命令,衝鋒槍雖然有2oo米的有效射程,但還是不如百米甚至幾十米左右距離近射的,只有更近一些才能讓鬼子死傷更慘重。短距離內,就算幾十米到兩百米之間的鬼子轉身就跑,也得有命跑過這段距離外才行。

    面對中國人死一般沉寂的陣地,日軍雖然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停下衝鋒,半佝僂身體,鬼子一個個嗷嗷叫地向前衝著,所有鬼子都聽到了身後源源不斷的擲彈筒射聲音,己方好不容易有神兵利器相助,正是衝上陣地殺死支那人的絕好機會。

    膽的支那人,怕被擲彈筒幹掉,居然偶然才推上機槍來掃射一梭子。愚蠢的支那人,難道不知道就憑這個強度的射擊,是無法阻擋帝人的衝鋒嗎?

    “殺給給”

    當衝進百米距離時,近衛真藤更加忍不住,再次怒吼著帶隊沖鋒,帝人的榮耀,似乎將要由他親手換來。

    而這個時候,戰壕里的西南軍官兵,已經人手一支衝鋒槍,緊緊地攥在手裡,做掃射前的最後準備了。

    “這個傻貨,舉著軍刀衝,真他以為自己是天皇附體刀比槍好用呢。”雖然有些被這個日本軍官的不怕死精神觸動,但侯山卻嗤之以鼻,對於傻,就算是敢於上刀山下火海那種,他也不會敬佩半點。

    侯山和所有的官兵一樣,一邊最後檢查一下手中的衝鋒槍,一邊攛掇道,“哥,給他來一槍,老子盯他好久了。”

    吳佩強也點點頭,這個步兵聯隊長實在是太搶眼了,也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了他,雖然同樣覺得他勇氣可嘉,作為高級將領敢於提著指揮刀衝鋒,但該殺還是要殺的,不然,別的兄弟就要搶先了。

    “砰”

    瞄準那個有些臃腫的身影,計算好提前量,冷靜地扣動了扳機,狙擊步槍猛地一震,在完全縮回戰壕那一瞬間,吳佩強看到了鬼子軍官的整個頭部猶如被一腳踢爛的西瓜被開了瓢。

    “打”

    聯隊長的當場被狙殺,在吳佩強這個全營最優秀神射手的一次完美的爆頭表演後,王竣也怒吼著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這個時候,陣地的寧靜被打破了。

    士兵們飛快地微微冒頭,端著衝鋒槍,面對著最近已經衝到三十米,已經能完全看清猙獰面孔的鬼子,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啪啪啪啪……”

    整個戰場都充斥著密集的衝鋒槍聲音,許多已經衝到二十多米,正要站立著開槍的鬼子,驚悚的現,所有的人都端著一種短短的武器,那絕不是步槍。

    然而,很快,他們就知道了,這密集的衝鋒槍,猶如秋風掃落一般,將它們掃倒。

    從幾十米到上百米的距離,多的數不清的日軍被沖鋒槍集中掃到,除了一些滾地躲過的,相當一批人當場就被掃成了篩子。而沖在後面的人,只是聽到密集的槍響,剛剛趴下,就看到前方的武士們被中國人的武器成片成片的掃倒。

    “八嘎啊啊……”

    戰場遠處,當柳川平助從望遠鏡中看到中國陣地前方生的一切時,暴怒的一腳就踹向旁邊的參謀,一腳將無辜的參謀踢翻了出去。

    “撤退,立即撤退”

    不用柳川平助下令,被如此密集的自動武器射擊的日軍已經自動朝後跑,並不是每一個日軍都是天皇附體的武士,怕死幾乎成了一種傳染病在日軍中蔓延,部隊開始潮水般地嘗試退下去。

    反觀西南軍,三個營,近兩千枝衝鋒槍,集中於一線官兵手中,全世界第一次大規模使用單兵自動武器的記錄,在今天誕生了。

    “吹衝鋒號,都跟老子衝”

    戴安瀾和王竣當然不會傻得看著日軍跑回去,手中端的全是衝鋒槍,當然要衝鋒,這個時候不衝鋒,難道等日軍回去後才乾瞪眼。

    “滴滴……”

    高亢的衝鋒號在日軍轉身的瞬間就響起了,早就打的全身熱血沸騰的西南軍,一個個立即端著衝鋒槍,嗷嗷叫地翻出了戰壕,如此近的距離,端著衝鋒槍追擊日軍,簡直是屠殺。

    “噠噠噠……”

    撕裂者重機槍也調好了射擊,不再像剛才一般,毫不忌憚地開火掃射敗退的日軍。

    “啪啪啪啪……”

    整個戰場都被這種衝鋒槍的清脆聲音充斥著,西南軍的士兵們端著衝鋒槍,一路攆鴨子一樣將日軍攆的亡魂盡冒。一個個日軍中彈倒下,整個戰場都是日軍傷兵的哀號。

    他們可以迎著中國人的機槍衝鋒,他們可以冒著踩上地雷的危險衝鋒,但是,他們不敢面向這種人手一支機槍的部隊沖鋒。拉一下槍栓的時間,已經足夠自己被七八子彈打成篩子了。

    2多人,甚至是戴安瀾的一個營也加入了進來,總共三個營的反沖鋒,前所未有的密集火力,將鬼子一片片地收割,凡是還在跑的日軍,凡是摔倒了的日軍,都不會成為俘虜,都是一梭子過去。

    “八嘎……”柳川平助只覺得自己兩腳冰冷,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了一般,他萬萬沒想到全線進攻居然導致了這樣的結果,第五師團注定將損失慘重了。 “命令砲兵和重機槍火力組,集中遮斷三百米一線。”

    “師團長閣下……”參謀頭皮麻,集中遮斷,那就算擋住了中國人反沖鋒,但3oo米到米之間的帝人,也將面臨機槍火力的覆蓋。

    “砰”

    “八嘎,下令”

    柳川平助沒有二話,轉身就拔出配槍,對著參謀的大腿就是一槍,怒吼著下了命令。

    “撤回來了。可惜啊,沒想到日本鬼子這麼狠。”

    戴安瀾正準備將剩下的部隊也投入進去,準備尾隨著日軍的敗兵,給鬼子以更大的殺傷,不過沒想到鬼子居然敢用重機槍和炮火集中遮斷中國陣地前3oo米的距離,雖然死在​​他們自己人槍口下的鬼子遠比死傷的西南軍多得多,但好歹是讓鬼子逃回去了,沒有被一路攆到出陣地去。

    西南軍順勢撤了回去,又開始躲進戰壕,準備和鬼子玩攻防戰。

    王竣微笑著放下望遠鏡,叼起一支煙,“安瀾,你說的沒錯,鬼子這次死定了。”

    1932年7月3日下午,日軍第五師團對西南軍陣地起全面進攻,由於遠遠低估了隊的火力配置,第五師團的進攻部隊遭到了史上第一密集的衝鋒槍掃射,短短半時,日軍死傷極為慘重,由於日軍採用了酷愛的集群敢死隊式的衝鋒方式,當場進攻死傷和被追擊死傷的總人數達到了近四千人。這也是衝鋒槍作為單兵自動武器,第一次在大規模戰鬥中登上舞台,全世界的目光,再次被中國人吸引,他們的步兵如同他們的航空母艦一樣,又一次創造了傳奇。

    1932年7月4日中午12時,進攻長途行軍的西南軍主力第三師、主力第四師抵達保定戰場外圍,基本完成了對日軍的合圍。

    1932年7月4日下午2時,日軍天津派遣軍終於現隊抽調主力部隊前往保定,意圖全殲第五師團。隨即下令兩個師團對北平防線起了猛烈進攻,意圖圍魏救趙,而另外兩個師團則迅開拔前往保定方向。

    1932年7月4日傍晚,日軍的先頭部隊在距離保定5o公里的地方,遭到了四個國民黨師的決死阻擊。

    阻擊戰、救援戰、突圍戰、防禦戰、殲滅戰,五大戰斗在保定戰圈全面上演。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7:21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反攻 上


    1932年7月5日,早上10點。

    保定,徐水,這個位於位於太行山東麓,河北中部的冀中平原縣城,自古以來都是一處兵家必爭之地,在保定圍殲站戰打響後,隨著戰事的不斷進展,在西南軍的空中偵察監視下,國民黨的兩個師終於在徐水城外的象山山麓阻截住了日軍的一個增援師團。

    日軍對於被近三個中國主力師(第三師與第四師,急行軍離開北平時攜帶的另外兩個團。),外加一個國民黨乙等師團團圍住的第五師團,似乎抱著必救的想法,從戰役初期的反應稍慢,到弄清狀況後的果斷出擊,兩個師團分別從北平前線抽調和天津直接派遣,從保定北部的徐水與偏東部的新安兩地進軍保定戰場。

    日軍企圖依靠兩個師團救出被團團圍困的第五師團。四萬多日軍,星夜兼程,幾乎拋掉了除火砲外的任何不必要裝備,最大限度地武裝出戰鬥人員。

    經過補充的第六師團外加一個剛剛抵達中國的獨立第​​十五旅團,在新安碰到了國民黨兩個中央師的阻擊,國民黨第十八師和第十九師剛和日軍接觸,就爆發了劇烈的戰鬥。

    由於兩軍同樣缺乏足夠的重型裝備,日軍也丟掉了津京戰場上的大砲,雙方憑藉小口徑火砲,幾乎使用著一戰的辦法,靠著人多來衝鋒,靠著人多來防守。戰況非常激烈,打紅了眼的鬼子,在白川義則一個個申斥命令下,不得不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一旦動作遲一些,第五師團將遭到滅頂之災。

    白川義則在經歷過多次失敗後,已經對西南的部隊產生了深深的忌憚,要知道圍困第五師團的不是國民黨的兩個師,而是戰鬥力強悍的西南軍。一個師團都不一定打得過對方的'暫時擁有三個步兵團編制的師',更何況被近三個師忽然團團圍住。至於中國人的火力之強,更是不用說。

    進攻保定的第五師團,被中國人的衝鋒槍屠殺的事情,幾乎讓他當場崩潰。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似乎已經註定了,但他依舊要盡全力救出這個師團。

    徐水、新安、保定三個戰略點構成了一個三角形,在新安的國民黨兩個中央精銳師阻截住鬼子第六師團和第十五旅團後,徐水的兩個國民黨師也和日軍第十四師團爆發了激烈的戰鬥,甲等第二十一師和乙等師序列的第三十八師,人數加起來還沒有日軍一個師團多,在少了幾千人的情況下,又缺乏堅固陣地和防禦火砲支援,剛一接觸就爆發了慘烈的戰鬥。

    第二十一師單獨頂住了近三個聯隊的進攻,第三十八師則頂住了一個多聯隊的進攻,不考慮其他因素,光論其人數來,兩個**師都處於下風。

    “轟……”

    象山阻擊戰場上,一發擲彈筒發射的小榴彈恰好在一個掩體附近爆炸,並不太劇烈的爆炸依舊掀起了一陣塵土。

    “咳咳咳……”

    第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被嗆得一陣劇烈咳嗽,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的他,因為擔心戰事,眉頭整日深鎖著。

    “師長,二團的陣地快擋不住了,鬼子太多了”

    掩體裡,通信參謀拿著電話朝他喊道。

    張自忠快步衝過去,接過電話,“韓炳宸,我是張自忠。”

    電話那頭,雖然沒有劇烈的砲彈爆炸聲,但槍聲和小口徑砲彈爆炸的聲音卻充斥於耳,就算隔著電話也讓張自忠更加皺眉不已,日軍至少有一個大隊在進攻這個二團防守的陣地。

    韓炳宸一聽是張自忠的聲音,頓時在電話那頭哭喊道,“師座,再支援一點吧,兄弟們打的太慘了,日軍已經是第七次發起進攻了,一點停頓都沒有,這樣下去遲早拼光了。”

    “沒有支援韓炳宸,你給老子不要當孬種,三十分鐘前老子才派給你一次支援,那已經是最後一支預備隊了。”張自忠猛地一拳砸在電話桌​​上,並不是發韓炳宸的火,只是藉機發洩對日軍的怒火。

    “師長,我韓炳宸是不是孬種不重要,但是如果沒有支援,二團最多只能再堅持十五分鐘。”

    “團長,鬼子又上來了。”

    “操他**的,操刀子跟老子上……”

    “……”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張自忠頹然地放下電話,原本的作戰計劃中,雖然考慮到日軍會派遣眾多兵力救援保定的第五師團,但沒想到鬼子居然動用了兩個師團。

    在空中偵察得知鬼子分兵兩路後,國軍的阻擊部隊也不得不分成兩路,主力負責阻擊第六師團和那個獨立旅團,第二十一師和張自忠的第三十八師則負責阻擊第十四師團。

    戰鬥居然比在北平城下還慘烈,這是張自忠沒有想到的,他倒不怕戰敗,更不怕戰死在這徐水,他怕的是萬一兩個師擋不住日軍這個師團,放過去後,西南軍的圍殲部隊勢必要分出心神來對付,到時候還能不能達成全殲第五師團的作戰計劃,將是一個大問號。

    至於北平方向因為得知日軍的增援力量超出預計,而已經下令準備出發的增派援軍,估計是趕不上戰鬥了。

    張自忠回過神,問作戰參謀,“前面打得太慘了,沒有預備隊可用,問問第二十一師還能不能提供一點支援。”

    雖然知道二十一師也在和日軍血戰中,但他已經別無辦法,方圓近百里,除了同為國軍編制的第二十一師,就是二三十里外同樣身處血戰的新安阻擊戰場的兩個師,要不就是背後三十里的西南主力師。

    想來想去,他只好試試能不能從二十一師借點援軍,這好歹是滿編的甲等師,一萬多人的部隊,比起六千多人的第三十八乙等師來,強了不是一點半點,不過,他們要多負責一個多日軍聯隊。

    一天一夜的戰鬥,參謀明白師長手裡已經沒有哪怕一個排的預備隊了,默默地拿起了電話,叫通了第二十一師的指揮部。

    “師長,二十一師方叔洪副師長讓您接電話。”參謀叫通電話後,還沒有提到援兵的事情,就皺眉將話筒遞給張自忠。

    “喂,我是張自忠。”

    “張師長,我是二十一師代理師長方叔洪”

    聽到這裡,張自忠心裡咯嘣一聲,副師長代理師長,糟了……

    果然,方叔洪接下來的話讓他一震,“張師長,我正要向你通報,霍守義師長剛剛不幸在前線親自指揮戰鬥中中彈身亡,當場為黨國捐軀

    日軍的進攻太猛烈了,我們收縮防線吧。 ”

    “陣亡收縮防線”

    張自忠腦中一震,霍守義就這樣死了?那個為人心高氣傲,事事總和同儕們比拼一頭的霍守義,居然陣亡了。

    收縮防線,如果收縮防線,那日軍只需要用一部牽制住國軍兩個師,就能順利通過徐水,進軍二十多里外的保定,這,這等於是宣告阻擊失敗了。

    “方師長,決不能收縮防線。我們只要扼守住兩師的現有陣地,日軍短時間內便無法通過,只要為保定的部隊爭取到更多時間,我們就能取得最後勝利。”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隨即,方叔洪的聲音傳來,有些低沉,“張師長,你認為西南的兩個師能夠在一天的時間內全殲一個日軍主力師團嗎,如果不能,或許,我們的犧牲將變得毫無意義……”

    “我相信”張自忠閉上眼睛,似乎又想起了自己見到過的那些西南兵,他們臉上都帶著一股國軍士兵沒有的自信,他們裝備也遠比自己的部隊強,更甚至的,他們的官兵,有一種讓日軍都膽寒的殺敵戰意。

    “那讓我們堅持到最後吧,為黨國,為民族盡到最後一分力。”

    沒有多說什麼,方叔洪掛了電話。

    張自忠也知道,二十一師要對付的日軍同樣太多了,他似乎看見電話那頭,方叔洪掛掉電話後,親自提著槍上火線去了。雖然方叔洪沒有多說,但他感覺到了對方語氣中那種視死如歸。

    一把揪掉軍帽,張自忠噌的站起來,“走,把師部的人都組織起來,老子親自帶隊上。”

    他將帶領第三十八師最後的預備隊,走上火線。

    “轟……”

    “砰砰砰……”

    “噠噠噠……”

    整個徐水阻擊戰場,**第三十八師陣地都瀰漫在硝煙中,日軍似乎瞅准了中國軍隊缺乏重武器,而擲彈筒又能較好地壓制國軍落後的馬克沁機槍這個問題,不斷地發起瘋狂進攻。

    “師長,你怎麼來了。”當正在包紮手臂的韓炳宸看到張自忠親自帶隊來支援自己時,知道這個師長也已經是被逼到了絕路。

    “掛彩了?你休息會兒,我帶隊頂一陣。”

    張自忠也是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而且如今是抗戰不同於以前的內戰,從他以下,官兵作戰都很是用命。

    '預備隊'的趕到,總算了將三十八師最危險的這段陣地給守了下來。

    “派人收拾下,揀點槍支彈藥回來。”

    想起部隊已經所剩無幾的彈藥,張自忠雖然帶隊打退了日軍的這一次進攻,但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邊組織手下去收拾戰場,一邊想辦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陣地肯定守不到天黑。”望著頭頂的太陽,張自忠知道,不是憑自己一味的苦戰死戰就能擋得住的,不出意外,天黑時分,陣地就要丟了。

    乘著日軍進攻的間隙,張自忠和第二十一師的代理師長方叔洪碰頭商量辦法。

    “只有這樣了,鐵路線還沒修通,要想從北平方向得到支援,時間上來不及不說,支援也很有限。我們既需要援助,也需要做好最壞打算。”

    “嗯,我來說吧。”張自忠雖然不太情願這樣做,但為了大局著想,只好叫通了電話。幸好保定戰場這三條戰地電話是通的。 國軍在徐水和新安的戰地電話是通的,然後往保定方向,則有一個中轉點,間接和保定的西南部隊相通。

    “喂,我是第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請轉告貴軍指揮官馬文武將軍,就說日軍進攻很猛烈,我們必將戰斗在最後一刻,但是,請貴軍務必做好最壞之準備。”雖然極度不願意承認可能會面臨失敗,但為了大局,張自忠不得不告知西南軍這邊的戰況,因為照他和方叔洪預計,傍晚時分,陣地就會被突破。兩個師已經受不住日軍的重點進攻了。

    隨後,張自忠向通信參謀下令道:“向北平發電,請求支援”

    “報告,國軍第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打來電話,讓我們做好最壞準備。”保定進攻部隊的前指,馬文武收到了報告。

    馬文武沉思片刻,和第三師參謀長高楓商量了一下,隨即下令道,“衛戍師第八師第一團立即向徐水方向運動,第二團向新安方向移動,等待命令,準備投入支援戰鬥。”

    “軍部考慮的沒錯,國軍很可能擋不住日軍。”

    高楓感慨道,軍部之前擔心此次圍殲作戰會因為國軍這方面部隊的軟肋,而功虧一簣,所以才調動了兩個師外加衛戍師兩個團參與此次圍殲。其實按照蔣百里的計算,兩個西南主力師,已經完全能夠吃掉第五師團。

    而多出來的這兩個衛戍師的團,其實是為預防不測準備的。

    “嗯,現在第五師團已經被我們團團圍住,等到明天轟炸機群到位後,我們就能發起總攻,快速解決戰鬥。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打徐水和新安的兩個日軍師團一個回馬槍。”

    馬文武在地圖上比劃著說道,兩人開始就總攻問題探討起來。

    “總長,北平秘電。”

    張蜀生正在處理一份關於在四川金沙江上修建大型水電站的報告,聞言是北平密電,便在茅雲先出去關上門後,取出了一部秘密電話。

    “我是張蜀生。”

    “老師,我是陳軍。”

    北平那頭,陳軍正在一處由特情部特工負責的秘密通信處拿起一部遠程通話器匯報導。 “我們剛剛接到了陳誠轉發的國軍徐州和新安阻擊部隊的求援電報,四個師打的很苦,已經快堅持不住了。看他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救援這兩個地方。

    北平這邊的情況,兩個日軍師團正在瘋狂進攻防線,專門向乙等師防禦的陣地段進攻,戰況雖然沒有保定戰場慘烈,但傷亡也很大。

    保定方向,兩個預備團已經向新安和徐水方向運動,做好了堵口子的準備。他們只需要拖住日軍一天時間就能完成任務,所以是足夠的。 ”

    “嗯,保定殲滅戰打的就是日軍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是時間允許,調動更多的國軍師進行阻擊作戰,又將失去戰鬥的突然性。”張蜀生對於這個道理是明白的,並不是說調動七八個師去當阻擊部隊就更好,反而可能扁擔挑缸兩頭滑掉。所以,只是秘密抽掉了兩個**師和兩個鐵路線上的師。

    不過,雖然因為白川義則過於懼怕西南的主力師,從而超人意料地動用兩個師團救援第五師,但這並不意味著早前的佈置錯了。試想,如果之前抽調更多的師前往保定,那麼日軍採取圍魏救趙戰術的話,集中四個師團進攻被抽調了大批部隊的北平防線,尤其是在西南主力前往保定的情況下,戰況可能只會更加慘烈。

    “老師,對於國軍的求援,我和蔣參謀長的意見主要有兩方面的考慮。一是放任,二是救援。這一點,需要您來最終下決定。”

    張蜀生沉默了一陣,對於陳軍說出這樣的話,他並不感到意外。陣營之爭,並不荒唐,反而,在中國的文化傳承中,這是一種普遍現象。從陳軍的角度出發,作為西南將領,在確保戰役最終不敗的情況下,同時削弱國軍勢力,而且還是在這種可救可不救的情況下,將會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良久,張蜀生還是下了決定,“讓機場執行空中支援任務吧,按照一級支援標准進行空襲。另外保定的兩個團也投入進去,相煎何太急,一切等打完鬼子再說。”

    他知道,自己還不算一個合格的政客,換了蔣委員長接到同樣的電話,很可能是下相反的命令。這點在原本的歷史上就曾經出現過。雖然眾說紛紜,但那位委員長也確實使出了一些損人不利己的陰謀詭計。

    下午…四十分,大興機場忽然拉起了刺耳的作戰警報聲,第二條跑道上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轟炸機編隊,終於開始陸續起飛。

    幾乎與此同時,太原北飛機場,第二條新修的跑道上,已經完成了最後一道起飛前檢查程序的各式轟炸機、戰機,開始陸續進入起飛程序。

    最前面的是用C—31型運輸機改裝的C—31型中程轟炸機和轟—2改、轟—3兩型轟炸機。

    300多公里的直線距離,老式戰機已經不太適合參與作戰了,所以此次起飛作戰的,除了轟—2改轟炸機外,就是轟—3型轟炸機,C—31改裝轟炸機以及作戰半徑得到相當提升的殲—3式戰鬥機。

    按照作戰部署,這一批戰機將會從空中支援保定的西南部隊,對日軍進行第一波次的空襲,對快速殲滅第五師團提供幫助。

    而大興機場起飛的戰機,則主要是臨時作戰,將對徐水和新安的**部隊進行緊急空中支援。

    下午四點十分。

    張自忠躺在臨時挖的戰壕里,手哆嗦地點上一支煙,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了,日軍似乎發現中國軍隊的抵抗力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開始發起了更不要命的進攻。

    作為師長,張自忠已經親自提著指揮刀砍翻了兩個鬼子,要不是他帶頭,剛才二團負責的這段正面陣地就已經丟了。而其他兩個團的陣地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態。

    “師長,方師長受傷了,已經送到了戰地醫院。”

    通信兵再次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將軍百戰死,忠骨埋青山。”

    張自忠支撐著站起身來,望著遠處的大好河山,不禁感慨道,“委座啊委座,要是我國軍有西南的實力,何懼區區日人。”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對西南軍的戰鬥力有了一個相當的了解。據他所知,西南軍雖然看起來在津京戰場上表現非凡,但其實還遠不是他們的真正實力。傳聞他們的主力師之所以是三團的步兵編制,是因為給戰車部隊預留的。聽說他們的前幾個序號的主力師甚至擁有一個坦克團。而且,他們還有強大的空中支援,如果戰場是在南方,他相信,日軍將會被西南那數量龐大的空中軍團炸的體無完膚。此外,從軍內的一些消息和他自己在鐵路線的所見來看,西南軍正在大規模往津京戰場運送大砲,他在駐紮鐵路線的期間,只是順便了解了一下,就得到了一個很驚人的預測數字。

    他知道,西南是受制於後勤,而黨國則是受制於整體實力,他堅信抗戰的勝利將會屬於中國,只因為西南還蟄伏著中國最強大的軍事力量。

    “裝備差也罷,訓練不夠也罷,仗終歸要打的,真希望看到日寇投降的那一天……”也許是意識到即將死戰殉國,張自忠有些感慨莫名。

    “師長,日軍又發起進攻了。”

    張自忠只是從戰壕的觀察孔看了一眼,就知道決戰的時候到了,放眼望去,整個兩三百米長的山坡上全是日軍,而再看看陣地上,能夠作戰的人,已經不足三分之一了。

    “兄弟們,老子張自忠不曾厚待過你們,但今天,老子不懼一死,陪兄弟們一路走到底。”

    張自忠知道,就算是西南拋開成見來支援自己,怕是也來不及了。

    “砰砰砰……”

    “噠噠噠……”

    “轟……”

    戰鬥再次開始了,而失敗卻在向**靠近,如果不選擇向保定方向撤退,那就只能選擇集體戰死或者不幸被俘。

    “嗡嗡……”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聲音開始由遠及近。

    “螺旋槳的聲音”張自忠猛地一驚,快速地將步槍槍膛裡的子彈發射出去,然後抬頭望去。

    “師長,飛機,飛機”

    正在張自忠擔心該不會是日軍的飛機吧,剛剛飛抵的那一群密密麻麻的飛機,已經在俯衝或者投彈了,而目標,居然不是國軍,而是正在進攻的日軍。

    “咻……轟……”

    航空炸彈拉著長長的呼嘯聲,自由落下,掉入了日軍的進攻隊形中,500公斤重的重磅航空炸彈掀起了巨大的爆炸,光憑肉眼,張自忠就見到了起碼二三十個鬼子被炸飛。

    躲避完全沒用,就算是躲在石頭後面的日軍,同樣被輕鬆地炸飛,然後撕裂。這個時候,所謂的訓練有素,也救不了這些日軍官兵。

    不論他是軍曹還是普通士兵,不是少佐還是中佐,只要是在進攻的路線上,都將遭到無情的轟炸。有的日軍按照士兵操典,躲在大石頭後面,準備等短暫的空襲過去,因為,日軍​​的飛機,炸彈威力較小,滯空作戰時間短。

    然而,西南的飛機不同,一發發落下的重磅航空炸彈,最輕的都有100公斤,這種威力,遠不是重砲砲彈的威力能比。

    放眼望去,一些殘肢飛的比國軍陣地還高,兩具日軍的殘肢,甚至落到了三十八師的戰壕里。猛烈的爆炸,讓從沒有見過西南500公斤航空炸彈爆炸威力的國軍官兵,感受到一種近乎天地發怒的氣勢。

    “噠噠噠……”

    和馬克沁機槍掃射的聲音差不多,但卻密集得多的機槍聲,正是低空俯衝掃射的西南戰機發出的怒吼。機腹下方的航空機槍不斷地在日軍隊伍中犁出兩條死亡之道,從山腳開始向上,一路拉到山頂,臨近國軍陣地的時候,才猛的拉起機頭,從國軍官兵頭頂越過。

    連張自忠自己都看清了那飛機腹部的黃金龍旗和鐵血旗以及五星標誌,甚至有的士兵看到了飛機座艙中,那位全身都被衣服和帽子擋住的神秘飛行員。

    “這就是援軍…​​…兄弟們,西南的空軍兄弟們支援我們了,大家加把勁,擋住鬼子最後一天,我們就將全殲第五師團,贏得最後的勝利”

    張自忠興奮地大喊道,下達了作戰命令,士兵們從一開始的震驚中,紛紛回過神來,繼續向日軍射擊。

    西南的空軍來臨,讓所有的人熱血沸騰,這個時候,沒有人再計較這是西南的飛機,沒有人再計較什麼,他們只要知道,這是中國人的飛機就行了。

    看著那一個個被炸飛,被撕裂的日本鬼子,所有人都感到一種報復的快感。

    你們不是他**的自恃武備強大,來欺負弱小的中國人嗎?

    你們不是他**的稱我們為東亞病夫嗎?

    你們不是他**的在中國肆意屠殺嗎?

    看看現在,你們遭到了更慘的屠殺,但你們卻同樣毫無還手之力。

    “有種,你們他**的有種還手啊,有種拿你們的刺刀把飛機挑下來啊,哈哈哈……”

    “鬼子們,**你家二大爺。”

    “哈哈哈……”

    “老子死了也值了,哈哈哈……”

    和一些高興的放聲大哭的士兵們一樣,張自忠的眼眶也濕潤了,因為他看到一架巨大的飛機投下了一枚怪異的炸彈,而這枚炸彈在掀起了一場驚天動地大爆炸後居然掀起了一片巨大的火海,無數的日軍,在火海中掙扎,翻滾,然後被活活地燒死。

    見日軍死狀如此,這位將軍終於忍不住暗自落淚。

    “二號機,準備投彈”

    機群隊長下達了投彈命令,一架原本沒有參與戰鬥的C—31開始降低高度,它甚至只是接受了初步改裝,只是可以投彈而已。

    “收到,二號明白”

    飛機投彈艙打開,一發500公斤級的火神燃燒彈緩緩地從機艙下落。這是西南運抵北平的秘密武器之一,原本將用於很快就會開始的總反攻,但此時日軍的囂張,讓張蜀生下令提前使用這種大威力武器。沒有什麼可保密的,因為西南空軍很快就將裝備更多的火神燃燒彈。

    這雖然只是實驗性質的燃燒彈,但卻依然是大威力的500公斤級。

    “轟……”

    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燃燒彈升騰起的火光迅速蔓延,一發重磅燃燒彈下去,整個方圓上百米甚至更廣的範圍內,日軍全成了一個個火人。

    火神燃燒彈,這是西南剛剛北上的一種新式炸彈,學名為凝固汽油航空炸彈,凝固汽油和黃磷,讓這種500公斤級的重磅燃燒彈發揮出了令人異常滿意的效果。

    炸彈爆開後,潑灑開來的凝固汽油接觸空氣後,猛烈地爆炸開來,爆炸將範圍內的氧氣消耗一空。

    範圍內的日軍,幾乎人人都沾上了一些凝固汽油,然後飛速地燃燒起來,發出了一股股噁心的肉臭味。

    而因為極度缺氧,帶著大火奔跑的日軍,只是跑出幾步就因為窒息而栽倒在地,在極度的痛苦中,一邊感受著窒息帶來的死亡,一邊感受著自己身體灼燒帶來的痛苦。

    大範圍的殺傷,慘到極致的死傷,頓時在國民黨軍隊陣地上掀起了一陣沖天的歡呼。

    “哈哈哈……燒死他們,燒死他們,讓鬼子們也嚐嚐死亡的極致味道。”

    “哈哈哈……我們中國人也有這樣威猛的武器燒死日本豬。”

    看著西南的飛機正在向日軍的進攻縱深飛去,機群的攜彈量還遠沒用完,張自忠幾乎用全身的力氣喊道,“衝啊”

    1932年7月5日下午,西南空軍緊急出動,對徐水和新安的國民黨守軍進行空中支援,由於意圖一舉拿下中國人阻擊陣地的日軍毫無戒備,進攻隊形過於密集,遭到近四十架各類型戰機空襲後,損失慘重,尤其是這期間西南空軍使用的一種新式燃燒彈初現崢嶸,將不少日軍燒的屍骨無存。

    7月5日下午,與徐水和新安兩地的空襲近乎同時,保定城外被包圍的日軍第五師團遭到了更猛烈的轟炸,光是500公斤級別的“火神”凝固汽油燃燒彈就造成了日軍的重大傷亡。原本以為可以扼守待援的日軍,發現既打不破中國主力師的包圍,更加遭到中國空軍肆無忌憚的轟炸。

    1932年7月6日,早上十一點。

    西南抗日第十九路軍軍長陳軍與西南軍參謀總長聯合下達進攻命令,西南主力第三師、第四師兩個師對被圍困在保定城外狹小地帶的日軍發動了全面殲滅性的進攻。

    津京戰場開始進入大反攻階段,戰場主動權開始向中國軍隊轉移,全面的抗戰勝利,從7月6日這一天正式拉開了序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7:23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反攻 中


    1932年7月6日,早上十一點。

    當西南空軍再度從北平大興機場和太原北飛機場起飛時,圍殲戰開始了。大興機場方向起飛的飛機依然負責支援國民黨的徐水和新安兩個方向的阻擊陣地,而太原北非機場則負責支援保定城外的殲滅戰鬥。

    保定城外的殲滅戰進行得很快,當上百架各式飛機組成的龐大轟炸機群飛臨日軍上空時,日軍已經失去了所有防空火力,任何一架戰鬥機都能低空掃射任何一個地方,日本人痛苦的發現,他們只能躲在戰壕中哀號,享受著空中中國人戰機一次次的俯衝掃射和重磅航空炸彈的轟炸。

    和以往的對地轟炸不同,這一次的轟炸中,從西南轉場飛到北飛機場的飛機給予了日軍巨大的壓力,可以說,正是這一百多架先進飛機組成的集群轟炸,壓垮了被圍在一個小-圈-子內的第五師團。

    圍殲戰鬥開始後,以空軍的轟炸為開路先鋒,西南的兩個主力師以各裝備了第三師三團和主力師第四師一團作為進攻先鋒,憑藉衝鋒槍的密集火力,兩個師總計20000多人向還剩下1萬餘人的日軍發起了最後的猛攻。

    在進攻日軍戰壕時,衝鋒槍再次顯示出了它'戰壕掃帚'的巨大威力,短小的槍身,密集的火力,簡直是日軍戰壕守軍的噩夢,只要被幾個西南軍突破進來,整段陣地就丟了。

    這種衝鋒槍雖然是臨時大規模下發,但主力師原本每個班都有一到兩支的裝備,而且,不大規模裝備,並不代表平時不訓練。作為西南的慣例,主力部隊在試裝備這些武器的同時,也要做好隨時接收新裝備的工作。在節約的同時也要完成訓練任務。一年中,部隊總會集中進行幾次沖鋒槍射擊訓練。而對於這些職業士兵來說,衝鋒槍的後坐力可比單發步槍小多了,操作起來也很容易,就算戰場上緊急發下來,也不過半個彈匣後就找到了感覺。

    這一次的圍殲戰鬥異常順利,由於日軍被圍後,彈藥在高強度戰鬥下消耗貽盡,面對兩個西南主力師的圍堵,根本沒有任何突防能力。

    而也正是在這一場戰鬥中,西南現代化軍隊的集群進攻能力,終於得到了體現。

    早前,一個團或者一個師的部隊,放到防禦戰場上時,日軍僅僅只是感到這些西南軍防守的防線無法突破,那種難以對抗的感覺並沒有如今那麼強烈。

    而當圍殲戰鬥開始後,日軍第五師團長柳川平助中將終於明白,西南軍原來是這麼的可怕。

    比如,同樣是構築了陣地的日軍,一個大隊負隅頑抗,但卻迅速被西南軍的同數量部隊攻下來,那種配合默契,讓素來以訓練有素自豪的日軍都不得不低下了頭。

    他們兵種齊全,除了沒有戰車部隊和集群砲兵出現外,他們的步兵配置幾乎將日軍死死地壓制住。

    遇到擲彈筒小組的反抗,對方除了拉上來步兵炮外,往往就是一發火箭彈飛過去,直接就將這個負隅頑抗的擲彈筒小組消滅掉。

    而遇到日軍的重機槍,除了火箭彈壓制外,對方的撕裂者重機槍由於行動方便,能很好地跟隨部隊在行進間提供火力壓制,一對比射速,往往被壓制的一定是日軍的重機槍。

    說到槍法,日軍同樣發現,西南軍的槍法比自己還準,尤其是他們廣泛存在的基層神槍手,幾乎在每個連排都能見到,這樣的結果就是,任何一個進攻點上,只要有幾個槍法好的日軍,都會立即遭到對方神槍手的重點照顧,然後很快就被直接爆頭。

    當然,這些只是反應了一支軍隊的戰鬥力細節,而在柳川平助看來,西南軍的真正可怕在於集群優勢。兩個師爆發出來的戰鬥力,遠比兩個師單獨作戰強得多,在進攻戰術上運用得很恰當,甚至是一個營團級的指揮官,都能在進攻中製定出好幾種方案。

    這證明,西南的現代化軍官教育,已經走在了帝國的前面。

    這證明,他們不但擁有一支經受過二十年職業化軍事訓練的軍隊,他們同樣擁有數量眾多的優秀軍官。

    他甚至沒想到,自己曾經很不屑的兩個中國人,兩個士官學校的學弟,分別是陸軍士官學校第十六期和第十七期的蔡鍔和蔣百里,會對帝國造成這麼大的危害。一個身為西南軍的總參謀長,一個掌舵中國人最高軍事學府,培養出了一大批現代化軍事人才。

    日軍第五師團,在被迅速突破陣地後,只是半天不到的時間就被分割成一個個小團,西南軍在猛烈地進攻中,迅速將日軍分解,然後再組織起對這些已經失去威脅的小單位的進攻。

    6日下午三時,西南軍已經在打掃戰場了。

    整個戰場都能見到一隊隊的日軍被押解著朝戰俘集結地走去,四處都是燃燒的屍體,有的日軍死後屍體還壓在重機槍上,有的則被炮火擊中,撒落在戰壕四處殘肢宣示著他們曾經戰鬥過,而有的臨死想要反擊,或者假裝傷員,藏在屍體下,想著與中國軍人玉石俱焚,但迎來的不過是一發穿透屍體的子彈。

    對於不主動繳槍投降的日軍,西南軍採取的是沒有任何憐憫的屠殺,至於傷員,西南軍拒絕提供醫療,走入戰俘營,自己能活下來也就算了,否則還是早點去見天照大神為好。花巨額醫療費給這些日寇醫治,不如多造幾支衝鋒槍。

    對於被俘的日軍,西南軍雖然沒有大規模射殺,但僅存的幾千名日軍,將不會成為日後談判桌上的籌碼,他們將用自己燦爛的青春,在中國恕罪。復興的中國,有太多的大型交通工程或者礦山等待著他們。

    第三師和第四師在完成了圍殲戰鬥,俘虜了日軍後,將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了戰場上唯一的國軍乙等師,在這場圍殲戰中,這支乙等師也立了功勞,他們防守的偏僻陣地居然打退了一次日軍一個大隊規模的忽然進攻。

    第三師和第四師迅速向徐水和新安進發,意圖再建新功,然而,得到第五師團覆滅消息的白川義則,一邊準備向軍部請罪,一邊緊急下令兩個師團後撤。

    令人惋惜的是,在撤退前,國軍四個師的部隊已經缺乏了追擊能力,在西南的兩個主力師趕到戰場時,日軍已經脫離了和中**隊的接觸,大踏步逃出去二十多里了。

    整個戰場都是日軍拋棄的裝備,他們甚至來不及帶走一個傷員,所有的傷員都被日本人自己槍決在了戰地醫院。

    在這一天,保定圍殲戰徹底結束,中國人民取得了自抗戰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不計算北平方面的防禦部隊,整個殲滅戰前後動員超過八個師,十萬人的部隊,空中飛機起飛支援總計800多架次。

    由於西南軍動作迅速,在超過日軍預計的很短時間內打垮了第五師團,最終八個師的中國聯合軍隊,取得了對日軍三個多師團的大勝。

    日軍第五師團自師團長柳川平助以下,除去師團長閣下用佩刀拉開肚皮自戕謝罪外,死傷一萬多人,被俘日軍達到了幾千人。而負責援救的兩個日軍師團,損失也較為慘重,除去西南空軍的空襲外,兩個師團在國民黨四個師的陣地面前也丟下了太多屍體,兩個師團合計傷亡達到了6千多人。 (死傷於空襲的大約在1000多人,四個師國軍合計消滅近4、5千人。)這還是在國軍擁有西南空軍提供的空中支援,而日軍卻缺乏火砲的前提下,如果形勢是倒過來的,或者戰鬥時間再拖上一兩天,那麼四個師的**將會以慘敗告終。

    當然,中國軍隊方面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除兩個師西南師損失較小外,每個國民黨參戰師的損失都達到了幾千人之巨,尤其是張自忠的第三十八師和方叔洪兼任師長的第二十一師,傷亡尤其慘重。張自忠本人腿部受傷,方叔洪也被砲彈彈片所傷,而第二十一師師長霍守義更是被日軍的砲彈炸死。相比精銳的多的新安阻擊部隊,第三十八師戰後清點人數,只剩下了幾乎人人帶傷的兩千多人,戰損高達三分之二。

    戰後張自忠本人對記者如實說道:如果不是西南軍取得了對日軍第五師團的快速殲滅勝利,第三十八師唯一的選擇就是撤退。

    1932年7月7日,西南聯治政府最高行政長官張蜀生在昆明發表抗戰講話,對於兩軍合作之下取得這次大勝,給予了高度評價。

    “……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日軍第五師團的覆滅,證明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中國已經不再是晚清,中國人有能力反擊任何侵略……我們將戰鬥到底,直到收回我們所有淪陷的國土……而他們的犧牲將會推動整個民族的複興進程……”

    南京國民政府蔣介石同樣在南京官邸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抗戰講話,聲稱這是一次抗戰以來的巨大勝利,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終於破滅,而且將從此被徹底打破,中國一定會取得抗戰的最終勝利。

    在隨後的新聞大討論中,不少人也反思,同樣是軍隊,為什麼國民黨的軍隊不如西南的軍隊能打仗。雖然他們同樣能夠勇敢作戰,但讓人觸目驚心的傷亡數字,卻讓人感到痛心。

    討論的結果雖然多種多樣,但西南軍善戰之名已經為國人所知曉,每一張報紙的頭版上都能找到關於他們的照片:身著野戰迷彩軍服的西南軍官兵們,精神飽滿,臉上充滿著濃濃戰意。照片上的他們或是在戰壕小憩,或是正在進行戰鬥,或是押解著被俘的日軍……

    就在這場大討論中,還出現了一件讓南京國民政府異常被動的事件。

    西南日報發表署名文章,著名愛國人士宋慶齡女士、魯迅先生、蔡元培等人聯合號召西南政府與南京國民政府展開統一會談。

    “……在這場民族保衛戰中,我們看到,一個不統一的中國無法發揮出最大的能量。而一個統一的政府卻能保家衛國,守土安民。我們呼籲西南聯合自治政府與南京國民政府正視國家統一、民族團結之重大問題,就統一問題展開真誠談判……”

    在這次署名文章事件後,所有國人都開始認識到一個真理,只有統一強大的中國,才能反擊外寇侵略,才能守土安民,才能給民族帶來希望。

    大江南北,呼籲統一的聲音從此不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7:30
正文第一百八十章津京大捷(大反攻下)


    天津,日軍派遣軍司令部

    9月的中國,秋已盡顯。

    天津派遣軍司令官白川義則身著一套傳統和服,正襟危坐地坐在榻榻米上,身前的小桌上放著兩樣東西。

    一份白色的文件,上面標註著絕密字樣,這是他剛剛收到國內發來的軍部密電。

    一把平放的軍刀,那是昭和天皇裕仁陛下欽賜的大將軍刀,象徵著帝國皇權,寄予了天皇的重望。

    望著這兩樣東西,白川義則的思緒卻越飛越遠,彷彿穿過了時空,逆流時光而上,來到了許久許久以前。

    “……你是個懦夫,你這骯髒的混蛋。”

    “離我們遠一點,你這個膽小鬼。”

    “你是個白痴……”

    童年的記憶,那段弱者的時光彷彿再現在他眼前,身為松山藩士白川慶應第三子,卻因為種種原因被人看不起,苦難的童年,被同學唾棄都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隨後,他彷彿又看到了自己拼命讀,最終進入帝國陸軍教導團,成為了一名隊附,他清楚的記得,那是自己事業起飛的標誌,步兵第21聯隊附。第1期步兵科畢業,和帝國新人宇垣一成和鈴木莊六並稱為“陸士一期三傑”。

    再然後,他彷彿又回到了甲午時代,參與了那場對支那人的戰爭,拖著長辮子的支那人不堪一擊,大勝後,自己因為表現優異被送入陸軍大學學習,隨後回歸帝國陸軍,接著被下令提拔為陸軍少將……

    往事一幕幕,都在白川義則的心頭浮現,這六十多年的人生,是那麼的精彩,那麼的令人感慨。從一個普通的帝國公民,一步步走上帝國陸軍大將的位置,他這一生,自認為是完美的。

    然而,這場與中國人之間的戰爭,卻注定要為這種完美劃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

    “支那的天空,越來越冷了……”

    白川義則緊了緊身上的和服,伸手拿起了那份已經看過很多次的軍部密電,裡面的內容他幾乎能背了,但卻依舊翻開詳看起來。

    “每次撫摸著你,就如同聽到了皇宮中的那首君之代,老朋友,我該如何做才好……”

    慢慢地合上那份密電,拿起電話,白川義則叫來了天津派遣軍司令部的參謀次官石原莞爾,這個已經晉升為帝國陸軍大佐的軍人,總是能給予自己一些不一樣的幫助。

    很多時候,白川義則都有一種錯覺,或許,這個名叫石原莞爾的人,真的將會是老朋友們口中所說的帝國未來第一軍事家。

    “司令官閣下”

    石原莞爾鞠躬敬禮,隨即在白川義則的授意下落座。

    “老頭子我算是老了,支那的秋天,已經有些受不了了。來,喝點清酒吧。”白川義則話中有話,給石原莞爾倒了一杯酒。

    “多謝司令官閣下。”石原莞爾一低頭,接過了酒,和白川義則共飲了一杯。對於這位司令官閣下的心事,他自認看的很清楚。

    支那的戰事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換了自己是派遣軍司令官,說不定唯一的結果就是為天皇玉碎。幸運的是,自己並沒有擔任任何實際職務,作為一名參謀次官,自己不但不會因為這場即將失敗的戰爭受到連累,反而會前途似錦。

    深藏於心中的想法,石原莞爾是這樣看的,或許帝國這一次敗得越慘,那些軍部要員們更能聽進去一名'對天皇抱有無限忠誠之帝國傑出軍事人才的建議'。

    “老頭子快老糊塗了,說說你對這場支那戰爭的看法吧。不少老朋友都夸你是帝國未來的軍事第一人,老頭子也想見識見識。有話你直說無妨,你也是關東軍出來的,算是我的老部下了。”白川義則爽朗地笑道,似乎心情又恢復了正常,不再被失敗的陰霾所籠罩。

    “哈依”石原莞爾點頭致意,正襟危坐,將自己的看法簡單說了出來,“目前津京戰場的形勢已經非常不樂觀。支那人得到保定戰役的勝利鼓舞,戰鬥決心更加堅定。

    南京的蔣介石再次組織五個師的兵力北上,西南的張蜀生則完成了後勤部署。

    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支那人的西南軍總計擁有了1000門左右的75mm及其以上口徑火砲。而其中最讓人擔心的是佔據一半以上數量的105mm野戰炮。司令官閣下,這種105mm野戰炮威力非凡,根據前期作戰情況分析,它的威力和帝國裝備的122mm重砲不相上下。

    除了大批的優勢火砲將組成砲兵集群對我帝國陸軍形成致命威脅外,還有足夠的情報顯示,這最後的兩個月時間,西南軍至少有一到兩個戰車團北上。他們裝備的是一種我們非常不熟悉的戰車,作戰性能雖然不太清楚,但根據情報來看,似乎與德國人的坦​​克有關係,作戰性能很強。

    除去優勢火砲和戰車團北上,支那人的西南政府同樣完成了空軍的前出部署。根據帝國間諜發回來的情報,支那人在大興機場修建了總共四條跑道,至少集中了200架各式戰機以及相應的足夠他們完成津京戰役的油料、彈藥儲備。而蔣介石同樣調派了120架以戰鬥機為主的飛機進駐北平機場,相比之下,面對中國人的320多架各式飛機,帝國的空軍僅限於特混編隊的航空兵力量。

    就在昨天破曉時分,我們發起的一次偷襲大興機場作戰中,艦載機編隊意外地被中國人發現,機群被中國人的優勢戰機攔截,包括被支那人的新式高射砲摧毀的飛機,整個機群除去兩架迫降在帝國占領區的飛機外,其餘全軍覆沒。根據逃回來的飛行員提供的情況來看,帝國的艦載機已經全線落後於支那人的主力戰機。無論是格鬥纏鬥還是追擊逃逸,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

    白川義則點點頭,這些東西他也知道,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石原君,說說你對這場戰爭的看法,我想听聽你對接下來戰事的看法。”

    石原莞爾仰頭喝了一大杯清酒,神情也有些激動,帝國的失敗,雖然很可能讓他更順利地上位,但同樣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恥辱和負擔。

    “我認為,中國人的總攻將在一周之內發起,帝國收縮回天津附近的四個師團,已經完全不足以對​​抗支那人的聯軍。而且由於支那西南的優勢空軍存在,我們的海上補給也將很快被徹底切斷。天津,將成為一座孤城。”

    “石原君,軍部的命令是要堅守天津,等待援軍。”白川義則作勢不喜,恨恨地喝了一大杯酒。

    “司令官閣下,雖然難以改變軍部的作戰命令,但是以四個師團固守天津的結果,必然是全軍覆沒。”

    “帝國已經在調集更多的援軍,也許兩個月到三個月,他們就能登陸天津。”

    “大興機場距離天津只有一百多公里,在中國人的優勢空軍之下,連航空母艦都能被擊沉,這條海上補給線遲早被中國人的空軍徹底切斷。它們的飛機,作戰半徑將輕易地覆蓋整個天津近海。”

    “我們可以晚上靠岸。”

    “就算是這樣,帝國同樣支撐不起這場戰爭,在中國的土地上固守一座孤城,帝國卻需要從本土運送援軍和補給物資。用支那人的話來講,叫做得不償失。”

    “我們可以通過談判,迫使支那人屈服。”

    “沒用的,司令官閣下,恕我直言,我們很可能堅持不到談判有進展的時候。蔣介石也許會答應談判,但西南政府,他們想要做的是全殲我們”

    “唉石原君,你對戰事的看法,果然是很獨到啊,沒有讓我失望。”

    白川義則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軍部的命令是不可能給石原知道的,但是,石原的分析卻是和他想的大同小異。

    在保定損失了第五師團,直到一個多月前帝**隊被迫放棄進攻北平,退守天津城外,構築起堅固工事的那一天起,身為司令官的白川義則就已經預見到了今天。

    被支那人二十多個師,總兵力直線逼近三十萬大關的大軍重重包圍的天津,除了扼守待援,或者堅守等待談判外,便只有早尋出路。

    “司令官閣下,我在本土的朋友告訴我,帝國已經派遣談判使團趕赴南京了。”

    “不錯。”白川義則點點頭,此人還是有一定人際網的,“可惜,最新的進展是,秘密公使剛剛抵達南京,就被西南的報紙曝光了,蔣介石怕背上破壞抗戰,單方面進行賣國談判的罪名,拒絕了這場談判。”

    “八嘎,支那人實在是過分。用他們的話說,這叫得勢不饒人。”

    白川義則則對此報以一笑,不置可否:“石原君,我想听聽你關於戰事的其他意見,比如,帝國天津派遣軍的其他出路。”

    石原莞爾盯著白川義則,良久才一狠心說道,“司令官閣下,我認為大軍應該立即放棄天津,火速北上山海關,前後夾擊張學良。只要行動迅速,就算無法攻破張學良的防線,我們在遠離中國人的大興機場後,也可以在關東軍牽制張學良部的情況下,繞過寧錦防線,從錦州西北方向繞道進入東北。這樣,帝**隊就能保住主力。”

    “石原君,帝國付出巨大犧牲得來的天津,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白川義則嘆息道,其實作為派遣軍司令官,在津京戰場戰事不順的時候,他就思考過,如果軍部和天皇不是執意要佔領整個華北以北支那地區,而只是從寧錦防線背後登陸,徹底拿下關外的東北的話,或許戰爭會順利得多。

    身為帝國一份子,他明白帝國上下對於大片支那領土的渴望,但是,身為一名在前線領軍作戰的帝國陸軍大將,他卻更冷靜一些。

    石原莞爾:“司令官閣下,這裡沒有外人,請恕我直言,軍部的胃口太大了,按照我之前的對華計劃,應該是逐步侵吞支那,先穩定東北,借助支那人富饒的東北,解決國內經濟危機,發展壯大帝國陸海軍。要知道,為了整個東北,帝國曾經和支那人,和俄國人進行了幾十年的爭鬥。我認為,相比整個東北的穩定佔領,津京以北廣大支那區域,反而並不是帝國的第一優先目標。”

    白川義則搖搖頭:“石原君,你和板垣君在東北發起的戰事,在​​鼓舞帝國的同時,也讓帝國的決策者們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甚至曾經包括我在內,都認為津京一線將是帝國繼滿蒙生命線後又一條更重要的生命線。”

    “帝國之殤”石原莞爾無話可說,只顧喝酒。

    “石原君不必氣餒,或許在天津戰事再度惡化之際,你還會擔當一次重任。”

    “哈依,司令官閣下放心,石原隨時聽候安排”

    1932年9月15日,中國聯軍進攻天津日軍的戰鬥正式打響。

    聯合作戰指揮部,西南軍指揮室,陳軍接過參謀總長遞過來的作戰命令,上面是最高總長張蜀生親自簽署的總攻作戰命令。兩人共同確認無誤後,作戰參謀遞過來了一門紅色電話。

    “總長,我是陳軍,津京戰場西南各部已經做好最後準備,國軍各部同樣做好了最後準備,隨時可以開始總攻。請您下達命令。”

    其實,原本按照西南的規定,這樣大型戰役,張蜀生親自下發電令後就可以執行了,但為了尊重他,陳軍和蔣百里一致決定再次電請張蜀生,讓他親自下令總攻。

    張蜀生答應後,隨即下令按照原定時間發起總攻。並親自撥通了大興機場空軍指揮中心和津京戰場砲兵集群司令夏天海的電話。雖然空軍起飛和砲兵集群開火的時間也都精確確定了,但同樣由他親自下令,因為,這將是一次改變中國國運的戰爭轉折點。他非常看重。

    大興機場

    “李副司令員,西南張總長電話”

    早已等待在紅色電話前多時的空軍副司令員李向紅,幾乎條件反射一般地飛快拿起電話,立正道。

    “總長,我是李向紅”

    “總攻開始,你部按照預定作戰計劃起飛作戰飛機”

    “是”

    “嗚……嗚……嗚……”

    刺耳的作戰警報聲,響徹整個大興機場。

    經過四個月終於完工的四條野戰機場跑道,終於迎來了關鍵性的使命,空軍將作為比砲兵還早一步的進攻部隊,對日軍各個重要據點發起最猛烈地空襲。

    停靠在機場上的飛機,早已加註了油料,裝上了重磅航空炸彈或者航空機槍子彈,處於跑道最前面起飛位置的飛機,已經做好了起飛準備。

    “01呼叫塔台,01檢查完畢,一切正常,請求起飛。”

    “塔台收到,立即起飛。”

    “01收到”

    這架編號01的殲一2式戰鬥機,終於滑動起來,在螺旋槳的飛快轉動中,飛機越來越快,最終拉起機頭,衝上了藍天。

    幾乎與此同時,另外三條跑道也同時起飛了三架戰鬥機,四架戰機迅速組成第一個空中編隊,盤旋等待執行護航任務。

    歷經四個月日日夜夜修好的大興機場,已經具備大型野戰機場的各種條件了,機場起飛條件很好,能滿足機群的快速起飛。

    很快,第一波次的轟炸機編隊就完成了空中編組,在戰鬥機的護航下,包括轟—2式轟炸機,甚至是最新型的半金屬結構的轟—3型轟炸機,以及C—31改裝的轟炸機等三種型號的轟炸機組成了轟炸機編隊。除此之外,還有一小部分驗證性的俯衝轟炸機,這種和海軍裝備的俯衝魚雷機作戰特點類似的轟炸機,將會成為空軍的一種新寵。

    而負責整個機群安全的則是兩架雷達機,它們裝載著西南最新式的空中雷達,C—31運輸機作為載機的這種大型雷達機,將為整個空襲提供中短距離的空中預警。

    “報告司令,總長電話。”

    和李向紅一樣,夏天海也是第一時間抓起桌上的遠程通話器,立正道:“總長,我是夏天海。”

    “命令各炮群,立即按照預定作戰計劃開始砲擊”

    “是”

    在進攻天津日軍的計劃中,1000門各口徑火砲組成的砲群主要被分成了五個位置,75mm口徑火砲組成的是最前沿的砲群。 105mm火砲組成的是後續幾個批​​次的砲群。

    命令剛剛下達,一門門提前從臨時掩體里拉出來的火砲,早已準備多時,不但調校好了射擊諸元,士兵們更是抱著砲彈,隨時準備上膛了。

    “開火五分鐘急速射”

    夏天海一聲令下,五個炮群幾乎同時開火。 1000門各式火砲同一時間發出怒吼,一發發大口徑砲彈飛出了砲膛。

    烏雲飄蕩的天空霎那間被無數飛行的砲彈攪動了,狹小的天津戰場上空,似乎處處都是飛行的砲彈。

    在這片中國大地上,從未有過這麼多大砲同時發出怒吼,那一瞬間,所有的砲兵們看著炮群陣地上閃現的火光,以及滔天的怒吼時,幾乎都瘋狂了。

    這哪裡是火砲的怒吼,這明明是被欺凌了近百年的苦難民族,在危難時刻發出的喟然怒吼。

    這是一個民族覺醒的怒吼。

    這是一個民族復興的號角

    “真是令人陶醉,中國人,這是中國人自己的聲音。”

    張蜀生雖然遠在西南,但仍然坐在電話面前,聽著沒有掛上的話筒里傳來的怒吼炮聲,彷彿來到了幾千里外的津京戰場,親眼目睹了這場民族命運的轉折之戰。

    他清楚地知道,這場戰鬥後,中國人將真正踏上復興之路,日軍​​只會是中國崛起的一個墊腳石。

    良久,他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秘密號碼:“何安,總攻開始了,注意觀察日本人的行動,隨時準備作戰”

    “支那人的總攻開始了”

    站在窗前,看著城外遠處幾乎被炮火映紅的天空,白川義則似乎感覺到整個大地都在跳動。中國人雖然沒有對天津城進行砲擊,但卻集中了千門大砲對日軍辛苦一個月構築的城外工事進行高強度砲擊。

    爆炸產生的氣浪和塵埃已經飄進了城裡,從那映紅天空的火光,以及微微震動的地面,他能想像到中國人的砲擊有多麼的猛烈。

    很快,白川義則又接到了電話,說是中國人的飛機開始空襲各個防禦要點了,在支那人飛機和火砲的重點照顧下,僅存的砲兵陣地雖然掩藏的很好,但仍然在第一時間就被摧毀了,除了藏在城里居民區的半個砲兵聯隊,從開戰以來不斷損失火砲,到如今,帝國陸軍已經在天津戰場上失去了其他所有的75mm以上口徑火砲。

    支那空軍發動的猛烈空襲,雖然遭到了帝國特別加強的防空火力的誓死反抗,但依然在他們集群炮火覆蓋和飛機空襲下,堅持了不久就被摧毀了。被中國軍隊趕鴨子一樣趕到天津城外,雖然構築了堅固的陣地,但卻被困在了這狹小的空間,缺乏戰略縱深,四個師團的日軍,除了藏入城中的部隊,其他的只能躲在戰壕中,或者躲入防砲工事瑟瑟發抖,或者被密集的砲彈與重磅航空炸彈,甚至是那一發下去就能將幾十米工事燒的通紅的火神燃燒彈。

    在猛烈的集群炮火覆蓋與空襲後,全線進攻終於開始了。近二十萬中國軍隊,組成了數個進攻集群,在八公里多長的戰線上,選擇了幾個進攻點,對日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戰鬥進行的很順利,雖然日軍有本土補給,但西南空軍幾乎每個白天都會出動偵察機監視海面,一有船隻靠岸,立即就會引來一次空襲,被炸毀在天津外海的日軍船隻,已經達到了近十萬噸的總排水量。

    而依靠晚上偷偷靠岸的補給,整個日軍近四個師團的兵力,後勤緊張到了嚇人的地步,一些作戰班,甚至出現了兩個人共用一支步槍的地步。長達四個月的失敗的戰鬥,不僅僅消磨了日軍的鬥志,同樣大大消耗了槍支彈藥。

    糧食和物資可以從中國人那裡搶來,但槍支彈藥卻沒地方搶。

    即便如此,日軍同樣依托工事頑強防守,但是,他們面對的是擁有著優勢炮群和絕對優勢空中支援的中國軍隊。

    在好幾個中國人的進攻點上,日軍的瘋狂圍堵效果很有限,往往反抗的越厲害,就越容易引來一次火力覆蓋。

    日軍構築的縱深體系防禦工事,一道道地被突破,最快的時候,西南主力師突破一道防線只用了四十分鐘。

    這是一場沒有停歇的戰鬥,在白川義則向天皇面呈的放棄天津,揮軍北上東北的報告被無情地打退回來,並受到嚴厲申斥後,這四個師團的日軍,結局已經被注定了,那就是與天津'共存亡'。日軍無法後退,更無法撤離,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負隅頑抗。

    而二十多萬中國軍隊,同樣別無選擇,就算一些部隊進攻日軍工事時損失慘重,但他們同樣不得不前進,仗打到這個時候,已經不分什麼西南軍隊,國民黨軍隊,大家都只有一個想法,打敗日本人,奪回屬於中國人的天津。

    其實,總攻在這個時候開始,還有一個原因。

    “總司令官閣下,您確定嗎?”

    “是的,石原君,我確定,這是軍部的密電,只限於我和你知道按照軍部的命令,一旦戰事不順,必須執行對中國人的懲戒行動。”

    白川義則沒有留在作戰指揮室,那裡有軍部的人就夠了,他只需要在這裡,等待最後的結果。

    陪伴他的,除了一封軍部密電外,就是一把天皇御賜的軍刀,以及這位帝國未來之星石原莞爾。

    密電是給白川義則的,而如今,他把這個命令下達給了石原莞爾。

    “喲西,就讓我石原為帝國揚威吧,支那人就算拿回了天津,也將是一座死城!”在看了那一頁命令後,石原莞爾點燃了一根火柴,將它點燃,他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石原君,此事事關重大,你必須多做準備,尤其註意不要留下太多證據,如果日後支那人挑起事端,帝國就說這些平民是他們自己的大砲和飛機炸死的。你將有充足的時間,在其他帝國軍隊退入城內時,你就可以撤離天津了。”白川義則叮囑道。

    “很好,司令官閣下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極擅長陰謀詭計的石原莞爾,哪裡會不知道怎麼做,當下點頭,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城內始終放著一個根本不像是預備隊的帝國陸軍大隊沒有動彈,原來,是為了執行懲戒任務。

    石原莞爾卻沒有立即離開,反而敬了個軍禮,問道,“司令官閣下,在行動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吧”白川義則一邊擦拭著他那把心愛的軍刀,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為什麼帝國堅決不肯北上,而是選擇讓四個師團的帝國陸軍玉碎在天津。”

    白川義則搖搖頭,用一種自言自語的語氣說道,“四個因為戰敗而逃回本土的師團,對於軍部和天皇來講,遠沒有四個玉碎在天津的師團來得重要。四個為帝國大陸夢想犧牲的師團,並不算什麼,我們將武裝起十四個,甚至是四十個更強大的師團。

    軍部和天皇已經為這場失敗準備好了足夠多的宣傳和藉口,這場失敗會有專門的人來頂罪,我便是其中之一,戰敗不但不會動搖軍部的地位,反而將更加凝聚帝國的民心。

    戰爭的失利已經讓國內的經濟危機更加嚴重,只有借助這次失敗,才能讓國人看到支那的崛起,才能讓軍部和天皇更順利地貫徹軍國化路線。而只有成功地轉移了人們的視線,天皇和軍部才會安然無恙,繼續為帝國的千秋大業而準備。只有開足馬力的帝國,才有可能在接下來的幾年後,與支那人再次比個高下。

    當你回到國內的時候,或許天皇陛下已經頒布緊急法令了。 ”

    戰鬥進入傍晚時分後,城外的日軍已經連續丟掉了多道防線,爆發近十個小時的戰鬥以來,日軍節節後退,多道陣地已經失守。

    沒有意外,日軍將很難堅持到明日中午,整個天津戰鬥或許會在二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當黑夜即將來臨後,日軍的一個大隊卻分成了三個中隊,在城內詭異的執行著秘密行動。他們挨家挨戶地撞開門,把那些可憐無助的支那人趕到大街上。

    “快,聽太君的,不想死的都動作快的。”

    在漢奸翻譯們聲嘶力竭的吼聲中,越來越多的人被從家中趕出來,眼看天津就要解放了,這些平民卻連夜從家中被趕出來,一種可怕的不祥陰影籠罩著每一個人。

    “哇……”

    夜空中嬰兒的慘叫聲傳得很遠。

    野蠻的日軍,對於一些不肯走出家門的**,當場實施了姦淫,而那些無法行動的小孩,更是被當場用刺刀刺死。

    當越來越多的人被從家中趕到附近的一條大街時,日軍列隊站在街道兩邊,槍口指著這些在夜空中瑟瑟發抖的中國人。

    “太君,這條街道的人集中完畢了。”

    漢奸走到暗處,向此次行動的負責人石原宛爾鞠躬道。

    “soga,你是大大的良民,配合的很好,你將與皇軍一起,前往帝國享受榮華富貴。”石原宛爾點點頭嘉許道,隨即下令:“開始吧。”

    “噠噠噠……”

    安放在街道一頭的重機槍,突兀地開火了,街道兩旁的日軍則將試圖逃脫的人射殺或者刺死,日軍似乎已經預見到了天明後的失敗,日軍沒有再將這些要被殺掉的中國人趕到秘密地點統一殺害,而是就近在大街上進行射殺。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候,兩聲沉悶的槍聲,有別於重機槍和普通步槍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啪……”

    啪的一下,正在掃射的日軍重機槍手,整個頭突兀地爆炸開來,被當場爆頭了。

    “敵襲”

    這個中隊的日軍開始大亂起來,而平民則趁機朝著打開缺口的街道沖出去,雖然日軍的散亂射擊造成了一定死傷,但卻至少保住了相當部分人的性命。

    “真是該死。”

    遠處閣樓上,何安慢慢地調整了槍口,已經怒到極致的他,握著狙擊步槍的手已經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整個人臉上更是毫無血色,整個人殺氣內斂,卻露出一種讓人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剛才的一槍,在夜空中打爆了日軍重機槍手的頭。

    西南特情部的人接到秘密情報,說是日軍在破城前將會有絕密行動,代號為“支那贖罪日”。

    在得悉這個重大情報後,西南不但加快了總攻的步伐,還多手準備,秘密入城的特種部隊是其一,而其二則是……

    “隊長,其他兩個小組也得手了,日軍以為我們混進來了,正忙於搜尋我們進城的人。平民有傷亡,但大多數還是衝出來了。”

    旁邊的一名特種兵隊員向何安報告道。

    此次進城的龍牙特種兵隊員,具備夜晚微光狙擊能力的人,僅僅只有四個,何安這個少將就是其中之一。行動部隊在最後時候得到了情報人員送來的日軍行動詳細計劃,這才得以趕到,緊急佈置狙擊位置。剛才,何安就以絕對超人一等的黑夜行動能力,超級黑暗狙擊能力,在剛才的連續兩槍中,擊中了日軍正在射殺平民的機槍手。

    “光憑我們還是拖不住整個大隊的。”何安又快速射擊了幾次,將幾處火光閃動最活躍的日軍打倒在地,這個時候,他只能期望平民都能趁亂跑掉。 “走吧,執行下一個任務。”

    雖然知道這個夜晚將會充滿殺戮,但何安別無選擇,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

    天津西城門附近,一處老羊記湯店。

    老羊記附近,幾個制高點和隱蔽點已經被何安帶領的特種部隊控制了,這裡雖然不是日軍巡邏的重點,但在這個大敗的前夜,依然能見到亂竄的日軍。

    或是追逐著平民,或是喝得爛醉,或是小隊的換防日軍,只要​​路過這條街,就沒有一個人能走出去。

    “時間到了。”

    老羊記裡面,何安看看表,知道到時間了,走到櫃檯後面,推開一道隱蔽的暗門,露出了一個僅能供一個人爬上來的地洞。

    “咕咕……”

    在幾個特戰隊員的警戒下,何安發出了信號。

    “咕咕……”同樣的信號,居然從暗洞里傳來。

    不時,一個打著電筒的西南軍就從地洞裡爬了出來,隨後是兩個,三個……

    “敬禮,西南地道兵第一團二營少校營長康天科。”

    “龍牙,何安”

    “何將軍,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康天科負責的正是和潛入計劃同時進行的地道挖掘計劃,在中**隊將日軍趕回天津城下布防後,

    何安敬了一個禮,很難得的笑道,“你們這一個多月的辛苦工作,將會對整個戰役的勝利產生重大影響。”

    他們確實很辛苦,這些地道兵團的人原本都是西南礦工,由於他們對挖掘地道工事有著職業本能一般的優勢,在1929年的時候,張蜀生一紙令下,成立了西南地道兵團。

    在之前的屢次戰鬥中,地道兵團都沒有發揮實戰作用的機會,只是跟隨主力部隊,參加一些地下掩體工事的挖掘和構造,同時防止敵人從地下挖掘工事滲透。

    在這場津京會戰中,西南的地道兵團為工事的構築付出了很多血汗,一些複雜的陣地配套地下工事也是在他們的參與下才順利、快速地修造好。

    因為華北平原的地質結構適合進行這種地下工事作業,在製定戰役計劃之初,針對日軍佔據天津這一城市的特點,張蜀生突發奇想,認為或許可以採取一種較為另類的作戰行動。

    而當日軍被步步逼退到天津城外挖掘堅固工事布防時,他們扼守天津,據城相抗的作戰目的已經很明確了,於是,張蜀生下令地道兵團可以準備地下挖掘作業了。

    尤其是在接到日軍可能會在城內展開敗亡前夜大屠殺的重大情報時,張蜀生更是連發電令,要求陳軍務必派遣得令部隊,配合地道兵團挖掘這一條秘密地下通道。

    為了使計劃的突然性足夠強,這個計劃只限於執行任務的部隊和陳軍、蔣百里兩人知道。在西南軍有意攻占了一個很靠近日軍防禦工事的高地後,攜帶專業工具的地道兵團正式開始挖掘通往天津西城門的地道。四十天的時間,他們夜以繼日的挖掘地道,三班倒的效率,用堅強的意志挖出了這條長達幾公里的地道。

    隨後,大約一個營的西南軍從地道出來,匯入夜色,開始執行拯救平民計劃。他們沒有作戰任務,也不會去抓捕什麼日本戰犯,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阻止這場夜色中上演的大屠殺。

    而在他們的身後,源源不斷的士兵開始從狹窄的地道鑽出來,人數越來越多,隨後開始依托房屋和街道佈置工事,這些隨後抵達的部隊,將會阻止日軍從西門退入城中。

    “總長,整個作戰計劃都在正常執行中,預計明天中午時分,耗時21小時,我們將​​取得這場天津戰役的最後勝利。”

    作戰科科長粟裕任正在向張蜀生匯報津京會戰的決戰情況。

    張蜀生的心思卻彷彿飛到了天津城中,也許別人不明白,明明可以等待主力部隊入城,晚幾個小時而已,何必要去多挖一條地道。

    畢竟,這個時代的日軍,還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巷戰,既沒有針對城市巷戰展開過訓練,也沒有相應的裝備。以日軍的作戰風格,如果在城外敗了,那肯定是退入城內,殺燒一番,極盡最後之猖狂。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張蜀生無法接受坐視日軍進行一次黎明前的大屠殺。是,也許這場發生在黑幕下的屠殺只會死一兩萬人,遠不如原本歷史上的南京大屠殺多。但對於他來說,任何一個無辜國人的死去,都是一件令人痛徹心扉的事情。

    自己能救他們,就一定要盡最大努力去救,自己耗費的不過是一點財力和人力,而保下來的卻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以及,他們那因為戰爭已經變得搖搖欲墜的家庭。

    這一夜,張蜀生徹夜難眠,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第一次沒有回家,結果陸允言也沒回去,何凝也臨時跑來了辦公室,兩個紅顏知己默默地陪著這個越來越孤獨,越來越沉默的男人,等待著黎明過後的勝利曙光。

    中午11點,敲門聲​​響起。

    “進來”

    張蜀生從無數的科技資料中抬起頭來,雖然徹夜沒睡,但卻依然精神飽滿,兩個女人睡得太晚了,還在辦公室後面休息。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張蜀生放下了手頭一切工作,有些忐忑地搓著手掌,等待著他期待已久,卻又有些擔心的結局。

    茅雲先輕輕地推門進來,敬了一個文職人員本可以不敬的禮,說了很簡單的一句話;“院長,北平陳軍長電話”

    張蜀生點點頭,沒有讓他出去,而是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紅色3號電話,“我是張蜀生。”

    話筒那邊沒有多餘的話,陳軍靜靜地待在指揮室中,向旁邊的蔣百里點點頭,隨即輕聲說了一句話。

    “老師,我們勝​​利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8:45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漢改命


    “捷報,大捷,天津大捷。京津會戰以大勝結束,中國大勝倭寇。”

    昆明街頭,原本人來人往,熙熙融融的街道,卻忽然被一個驚喜的大喊聲打破了寧靜。

    行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只見到幾個學生模樣的青年,正一邊快速跑著,一邊高聲喊著。

    那幾名學生,跑得太快,其中兩人甚至一頭摔在地上,但卻絲毫不顧疼痛,再次爬起來吶喊道,跌跌撞撞的瘋狂跑著。

    “我們勝利了,勝利了。中國軍隊大胜日軍,全殲日軍四個師團近9萬日軍,日軍司令官白川義則當日剖腹自殺。”

    那學生彷彿有用不完的肺活量,跳上一處台階,雙手合攏,繼續朝下面大勝喊道。

    “把廣播打開。”

    同行的三名學生,見人都匯攏過來了,急忙打開了帶來的一個手提式海鷗牌收音機,啪的一聲打開,在默認的頻道,葉婉語甜美柔和的聲音如流水般緩緩地流出來。

    “……在此次津京會戰中,我中**隊一共殲滅日軍五個師團12萬餘人。其中俘虜自日軍天津派遣軍司令官白川義則以下官兵五萬餘人。寇首白川義則於天津光復前,自食惡果,剖腹自盡於指揮部。在攻克天津之戰役中,聯軍作戰英勇,我軍更是大顯神威,掘通天津城下之秘密地道,如天兵入城,不但破壞了日人之驚天陰謀,阻止了一場血夜屠殺,還從日軍防線背後發起進攻,從而大大縮短了解放天津之時間……”

    前所未有的大勝,極大地鼓舞了整個中華民族,不只是舉國沸騰,更多的是在全民族範圍內,形成了一股狂瀾一般的複興求強的民族風潮。

    一些原本已經麻木的國人,也開始認識到,原來我們中國人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尤其是沿海的人們,對於外寇的侵略感受更深,不少老頭子老太太們,更是經歷過那一場場屈辱的戰爭。他們永生不忘,卻有幸在有生之年,終於能夠放下多年的記憶包袱。

    君記否,波濤滾滾的黃海上,大清海軍泣血死戰,最終主力盡喪,多年苦心經營的海軍一朝沉海。如今依然在翻滾的浪花間,似乎還能聽到當年那些愛國將士們就義赴死前的吶喊。

    君記否,甲午之恥,日人猖獗,下關的春帆樓上,似乎還矗立著當年那位全權和談代表李鴻章的瑟瑟身影。當年甲午戰敗,舉國悲慟,日人逼我談判,如今津京會戰,中國人不但打敗日人,甚至拒絕與之談判,最終全殲五個日人師團。中國人敢於向日人說不,中國人能夠打敗他們,甚至不屑與之談判。該是我的,終究拿回來,不是我的,也將一起拿回來。

    君記否,甲午之恥,天價賠償,億萬白銀,日人藉此崛起,完成近代改革,從此更加垂涎我華夏萬里沃土。

    君記否,家仇國恨,喪失台灣朝鮮,從此寶島與大陸隔海相望,半島與中國離心,日人之殖民統治,遺禍無窮。

    他們都記得,苦難的中國人都記得。

    或許,他只是一個販夫走卒。

    或許,他只是一名落魄戲子。

    或許,他只是一名種田農夫。

    或許,他只是一名無名士卒。

    但他們都記得,他們平庸,不代表他們都健忘,這些恥辱,中國人都記得。

    當津京大勝的消息傳來後,舉國震驚,隨即,百城同慶,殺豬宰羊,以牲畜之禮祭祀告天。

    北平,當消息傳來的時候,無論滿漢各族,盡皆扶門而哭,垂暮老人,長嘆落淚之余放聲大笑。這其中不乏當年在黃海上奮戰過的漢人海軍士卒,也不乏當年朝鮮戰場上抗擊日人的無名小卒,更有許許多多見慣了列強在京跋扈的普通百姓。

    上海,當消息傳來的時候,整個上海灘都沸騰了。黃包車夫和報童們是最得力的消息傳遞者。那些平日里被洋人踩在腳下的中國人,如今也能挺直腰板了。洋行的中國僱員們,甚至轉身回家專門換了一身新衣服再挺直了腰去上班。那些平日里黃浦江邊肆意推搡中國人的洋狗子們,如今也只能拎著酒瓶,低頭快走。甚至連租界的那些印度巡捕,也不敢再用肆無忌憚的懷疑目光掃視每一個路過的中國人。最令人意外的是,租界公園門口,那塊剛換上去不久的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居然被葡萄牙人悄悄地取下來了。

    錦州,當消息傳到錦州時,那些還在戰壕里與日軍對射的東北軍們,那些困乏的直接在漏水的坑道里和衣睡著的士兵們,那些正在戰地醫院裡與傷口作鬥爭的傷員們,那些遠離西南,幾千里之外奔赴東北抗戰的志願軍們,那些躲在深山溝裡,正在計劃著襲擊下一個日軍目標的游擊隊員們,那些正在泥水里摸爬滾打,準備拍攝一張戰地照片的記者們……所有人都高興地擁抱在一起,繼而大喊大哭大笑。相比起其他地方的人們來,只有寧錦防線錦州工事的中國人,對於勝利的感受,才更有發言權。甚至張學良和霍衛國二人,也喝的酩酊大醉,抱頭共慶,不知不覺中兩人甚至拜了把子……

    成都,重慶,保定,太原,西安,蘭州,迪化,攀枝花,昆明,桂林,蘭寧,貴陽,武漢,長沙,南京,海南……

    等等城市,當消息傳來時,萬人空巷。所有人都走上街頭,聚集在最繁華的市中心,歡呼著屬於中國人的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利。

    除了國內,台灣,香港,紐約,舊金山,南洋,接到喜報的時候,震動非凡。

    “日人慘敗,十万精銳盡敗。”

    台灣,那些正在被日人用刺刀指著的中國人,那些正在眼睜睜看著家中糧食被日人強制徵走的中國人,那些正在日人刺刀下服勞役的中國人,那些受盡日本人各種欺凌的中國人,那些正被日軍刺刀逼著學習日文的學生們……聽到這個大勝的消息時,他們都哭了。

    “天津大捷,日人大敗,我中華大勝。”

    消息傳遞到每一條唐人街,不論是餐館老闆,還是推著貨郎車的黃皮膚華人,都停下了腳步,隨即湧到一起,開始狂歡這一場屬於所有華人的勝利。打敗了英國法國人,收回了香港,這回更加鼓舞人心,居然在全面戰場上大敗日本人,第一次取得瞭如此大勝。相對於英國人和法國人,對於這個浪子野心的日本人,似乎所有的人都更加痛恨。

    “阿媽,阿爹來信了,祖國大勝,大勝”

    當消息傳到南洋時,那些大大小小的種植園,勞作的已經完全沒有人形的華人豬仔們見到平日里凶神惡煞的種植園主親自送來的家書後,終於抱頭痛哭,惡霸如這些英法種植園主,也對這些中國人適當地改變了態度。

    “大捷對日大捷”

    大捷的喜報傳遍大江南北,傳遍長城內外。喜訊漂洋過海,傳遞到了每一個有華人的角落,傳遞到了每一個有中華兒女求生的地方。

    一聲聲吶喊,都是龍的子孫們在怒吼: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中國人不是東方懦夫。

    和收回香港不同,和在邊境打敗英國人不同,這場胜利是中國人對宿敵日本人的一次大勝,是一次在日人近乎全面進攻中華大地時取得的大勝,是在東北大地盡喪,是在津京淪陷在即之際取得逆轉大勝。

    這是一次可稱為民族轉折點的大勝,這場保家衛國的民族戰爭取得的大勝足以寫進民族史傳承千年。

    許多人都不知道,許多人都猜測不到,自從這場戰爭後,再也沒有一個國家敢在中國面前說不,再也沒有一個國家敢騎在龍的傳人身上撒屎拉尿。再也沒有一個國家、一個種族、一個文明、甚至一個星空文明能夠擋住黃種人的龍魂戰車

    “喚我龍圖騰

    招我百鳥鳳

    集我大漢運

    駕我百戰車

    出我軒轅門

    高歌震蒼穹

    龍威傳萬里

    ……”

    國事大好,家事則小好。

    張蜀生的西山官邸,也在舉行一場慶祝勝利的大家宴。

    “慎行,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松鼠鱖魚,老師傅教了我好久才學會的,來,放你的面前。”陸允言一身家常休閒服,是請昆明服裝廠的高級師傅定做的款式,女人愛美,時不時地就問張蜀生喜歡自己穿什麼,然後跑去定做,隨後顛顛地穿到張蜀生面前,轉悠地給他看。

    端上來的一盤香噴噴松鼠鱖魚,僅僅因為張蜀生曾經說過,松鼠鱖魚這道菜還有些意思,她便記住了。

    美其名曰是天津大捷,家宴上用來犒勞自己丈夫的,實際卻花了極多心思。

    “姐姐,你做了松鼠鱖魚,我也做了一道拿手菜,看我的,正宗的宜賓燃面。”

    何凝雖然快三十歲的人了,但除了心智成熟了外,整個人和二十出頭的丫頭沒有任何區別,相反,陸允言卻容易變得端莊持重起來,長期在政府工作的她,除了青春常駐外,整個人隱隱帶上了一種特別的氣質,快有**的感覺了。

    只見何凝端上來的宜賓燃面,色澤大好,上面撒著細碎的芽菜,油潑紅辣子,白白的薑蒜末,再澆上一點張蜀生最愛的宜賓思坡醋,真是一盤上好的燃面。

    何凝這丫頭也很細心,知道張蜀生老家是宜賓一帶,雖然因為父母早喪的原因幼年就流學在外,不願意回老家看看,但時不時的,何凝還是會專門請來一些老家宜賓的做菜師傅,學一些張蜀生的家鄉菜犒勞他。

    “爹,爸,媽,伯父,伯母,嫂子……你們都坐吧。”

    這場家宴可不得了,張蜀生雖然是後世的人,但親戚可一個不少。說到親人,孫長慶一家,孫老爺子,孫來喜夫婦,兩個大小孩子,就是五個人了。

    說到戚的方面,更是很多。

    陸允言家的那一幫子,不算遠的,就是陸榮廷一家至親這一房,除了陸榮廷兩口子外,就有堂哥陸允倫和堂姐陸允文,而且兩人都成家立業了,陸允倫更是由於德才兼備,加之當年陸榮廷全力支持張蜀生,如今得以出任雲南省省長一職,夫人宋會敏在醫院工作,是一名普通的牙科醫生,兩人結緣就是因為陸允倫的牙病。堂姐陸允文卻不習慣政府工作,居然當起了音樂教師,在西南大學教古典音樂課,丈夫張頌德也是西南大學教微積分的教師,兩人情投意合,上演了一出青年老古董學究娶得美嬌妻的故事。這堂哥堂姐可不了得,不但結婚了,還都有了孩子,這剛要開飯,有些怯生的小孩子們害羞的依偎在母親身邊,打量著這個父母口中一定不要冒犯了的姑父。

    何凝一家還稍好一些,何凝的父母二人,再有就是那個與龍牙特種兵少將何安同名的小子。當然,如今也不算小子了,當年張蜀生第一次上門,惦記上他老姐的時候,這小子還是毛頭小屁孩,如今已經是昆明大學的應屆畢業生了。這小子兩三次跑去報名當兵都被何凝老父揪了回去,老人家心頭那道坎過不去,說他是瞎胡鬧,死活不讓孩子上戰場,寧願多捐家財也不肯。

    不過這個新禾實業的老闆何方炯是出了名的倔強,想當年,這小子沒考上西南大學,何凝母親還沒敢說仗著張蜀生的關係去敲西南大學的門,僅僅說了一句要不去問問多交點學費能不能上,不行多交點錢也可以,結果被何方炯一耳光扇在臉上,兩夫妻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好生鬧了一場,最後還是張蜀生和何凝回家去勸,才沒有讓兩老口趕上西南剛實行的新婚姻法中的老年人離婚條款。

    見張蜀生說話,眾人也就悄然落座,好傢伙,一大家子坐了大廳中特別擺下的一個大桌才坐下。除了家中上菜的幾個貼身傭人外,平時警惕的警衛們也遠遠地聚在一起,有他們的一桌餐。

    也許是張蜀生日漸權重,這些早年的親戚們,也生疏了許多。至少平日里是絕不會來西山官邸串門的,逢年過節也就春節能按照西南政府主席辦公室的安排,來張蜀生家串門一次,不是張蜀生願意如此,實在是無奈之舉。

    而這些親人也非常自覺,變化巨大。尤其是何家和陸家,似乎都有一種默契,生怕被另外一家比下去了,在外事事比著低調,生怕被人指責仗著是西南最高領導人的戚家人而跋扈。

    張蜀生舉起一杯酒,笑著說道,“我平時太忙了一些,很難和親人們聚聚,這點是我的不是,允言和何凝也說過我多次,國事為大,家事也不小。

    天津大捷的消息傳回來後,我想不到什麼更好的慶祝辦法,家國天下一回事,所以特定把大家叫來辦一場家宴。外人都說我張蜀生不近人情,連親戚都疏遠了,在這裡給大家敬杯酒陪個不是。 ”

    說完,一干二淨,眾人也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連小傢伙們都似模似樣地喝了點最愛喝的橙汁或者烏梅汁。

    孫長慶是最早和張蜀生起家的,也是一路幫著他,如今​​雖然有意漸漸放下一些政事,但依然是老驥伏櫪,此時也有些感慨,“蜀生啊,這一晃就是十好幾年了,當年我這老頭子眼睛濁,也沒想到你有今天,能張羅著這份江山,給我們大漢民族搶回來這份臉。老頭子沒那命和鬼子拼兩下,但好歹活到了這​​歲數,看到了好事。沒什麼多說的,就一句話,今天啊,回去就是交代了也值。”

    大勝傳來後,孫長慶一個人在書房待了一晚上,也許很難有人體會他的心情,作為舊社會的讀書人,早年那份有心殺敵卻無門,如今身為西南的一份子卻能見證大勝的複雜感情。

    陸榮廷也點點頭,“不容易啊,不容易。這些年,西南一天一個樣,別的不說,出去散步,我都怕自己不小心迷路了。這高樓大廈簡直蓋得比結草廬還快。經濟發展了,人民有飯吃有衣穿了,如今又取得了對日戰爭的勝利,雖然尚有東北淪陷,但卻是一個極好的轉折點,極大地鼓舞了中國人,鼓舞了我們西南。證明我們這些年的成就,是很可觀的。”

    “你們兩人都是官,我這做商人的可就沒什麼慷慨之詞了。就一句,這個女婿,沒選錯。老頭子我啊,對得起列祖列宗。”

    “哈哈哈……”眾人齊聲笑道,何老爺子也是上年紀了,喝點酒就會誇女婿好。

    “爸,蜀生說了,今天多談家事,少說國事。”何凝小聲地嗔怪道。

    何老爺子乾笑兩聲,隨即接著喝酒。一大桌家宴在非常溫馨的氣氛中進行。

    家宴完畢,女人孩子們都去客廳看電視去了,那裡有還沒有投放市場的一種家庭放映機。這可是真正的稀罕貨,張蜀生家裡可放了不少西南這兩三年試拍的電影,還有一些相聲和戲曲影帶。也是戰事吃緊,這兩年西南只是由電影學院的學生們嘗試性的拍了幾部小製作電影,就算如此,那些婦人孩子們已經看的興趣盎然了。

    其實以張蜀生的想法,等到這兩年國家統一了,幾樣關鍵性的電影錄製和製作技術成熟起來,以及電影學院那一批苗子成長起來,自己總歸是要多拍幾部反應中國人形象的大片,好叫外國人傳看百年。

    比如從此或許不再有電影泰坦尼克號,而將會是東方號或者其他……

    孫來喜、陸允倫則和何安這個即將畢業的小帥夥去一邊下棋,順便開導下他,做做他思想工作,其實是這小子拉著兩個位高權重的親朋,讓他們幫著出主意,如何騙的老頭子同意去參軍,小伙子猶如滿屁股長了瘡,尤其是天津大捷後,更是坐不住了,死活要當兵。

    張蜀生和孫長慶,陸榮廷,何方炯三個老頭子走進一處臨池的茶亭,一邊喝茶,一邊聊起大事來。

    “爸,你的身體其實還正好,為什麼就要急著放下手中的工作呢?”在勝利傳來後,張蜀生沒想到自己乾爹居然第一時間跑來找自己,就為了逐步放權的事情。

    “老頭子歲數大了,西南家大業大,很多事情也有點力不從心了,把工作交給年輕人,我放心,大家都能放心。天津大捷代表著西南甚至是整個中國都漸漸走上正軌,我逐步放下手中的工作,也好為日後養老做準備。”孫長慶坦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說老孫,這大好河山可沒全解放,你這政務總理可不能撂擔子。”

    “兼著這個名頭倒還可以的,真要統一了,我就當個養鳥養花的老顧問嘍。”

    張蜀生也沒多勸,孫長慶畢竟不是驚天大才,能走到這個地步,更多的是機緣,而這個乾爹對自己的幫助可不僅僅限於事業方面,十幾年下來,感情之深厚,完全算得上自己親爹一樣的人物,自己也早就有所決定,會答應他逐步放權,但不會答應他卸甲歸田的。 “爸,你對政務院幾個重點苗子的看法,我還是很贊同的。”

    在孫長慶的名單中,除了大局觀非常強的韋三才、以政務穩重著稱的陸允倫,和外交能力出眾的李宗仁外,還有幾名重點培養的政府新人。其中以周國來、陳雲生等人能力為首。

    “蜀生,其他的幾人或許你都很了解,唯獨那個周國來,你應該抽空好好看看這個人的資料。此人工作能力極強,在基層工作就屢有極佳表現,進入政務院後,此人表現出來的能力,隱隱綜合了幾名新人之所長。此人,日後可堪大用。”

    想起那位政務院秘書處的周秘書,孫長慶就連聲稱讚,此人雖然資歷淺,但能力很強,而且為人作風,在政務院這種堪稱西南政務表率的部門,都能令人刮目相看。孫長慶曾經甚至懷疑過,這樣的人不是大忠扶國之人,就是大奸謀國之輩,但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發現此人隱隱有經世偉略之才。

    “嗯,回頭我留意下此人。”張蜀生藉機喝了一杯茶,掩飾了神情中的一絲喜色。原本歷史上,這個時期的大才之輩堪稱比比皆是,但因為自己的到來,歷史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不少人雖然同樣有雄才大略,但卻同樣走上了另外一條路。有的名埋孫山,有的巧合揚名。而取而代之的則是才氣與機遇皆有的人,比如陳軍、孫來喜、陸允倫、霍定國、韋三才等人。

    而唯獨這位周國來,是他最大的驚喜。其他人,也許能讓他讚許一二,唯獨這位,才能讓他欽佩不已。來到這個時代,所謂的名人見多了,偶爾從政務名單或者校尉名單、軍校名單上見到一些'熟人',他也不會覺得意外,僅僅只是點點頭。

    其實,以他現在的成就,已經超過了許多原本歷史上的名人所取得的成就,但當見到這個周國來時,他依然在抱著欣喜之餘,又有幾分忐忑。

    萬一此人同樣走上另外一條路,或者名埋孫山,或者落於平庸,豈不是大可惜。他甚至專門讓特情部的人留意一下這個周國來,觀察了他很久,結果卻讓他滿意不已,是金子,在哪個時空都會發光。

    無論哪一方面,此人堪稱日後中國之頂樑柱。

    何方炯放下茶杯,聽二人說完政事,也說起了一些家事,“蜀生呀,如果說在天津大捷以前,一切都還有變數,可如今,你已經註定要走上一條匡扶中華的道路。有些事情,我也不藏著掖著,今天就簡單說兩句。”

    “爸,這裡都沒有外人,你說吧。”張蜀生知道他大概會說些什麼,這些年,有些事情他可一直在說。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問鼎河山也不無可能。而如今,有些事情久拖不決,也不是個辦法。前些日子,南京的一份報紙,就點了我和新禾實業的名,說的一些話,可謂難聽。這樣可不是好事啊。”何方炯如今自認高風亮節,金錢於他來說,不過是糞土,有個這樣的女婿,光宗耀祖,他就是死都值了,何況是這些金錢糞土,絲毫不值得他牽掛。 “若說我兩袖清風,我自認做不到,若說沒有牽掛,你這一家子和何安那小畜生,我倒是牽掛的緊。不過,依我看新禾實業還是逐步融入蜀生公司吧。”

    “爸,這事情不急,我會​​安排人逐步去做的,一步到位,也沒有這個必要。何況,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爸這些年在西南​​做的事情,好事很多,虧心事可沒有一件。”張蜀生可不是昧著良心說話,舊社會如何方炯這號人,重道義,講良心,極好名聲,算是真正的有極好修養的儒商。錢是一天比一天多,地位一天比一天高,但門風卻一天比一天嚴。

    陸榮廷見何方炯說了這話,自己也不好不表態,便笑笑,“我的意思,允言那丫頭應該早就吹了枕頭風。老頭子我撐死還有個一二十年,什麼都看開了,今天豪爽一把,方炯老兄如何,我陸家就如何。兒孫自有兒孫福,當年我也是無可奈何,如今也都看開了。”

    張蜀生知他是說當年對自己提出的要求,不過當年陸榮廷也確實更多的是為陸允言和兩個兒女考慮,自己倒是真不在乎那些榮華富貴,身為督軍,老年喪子,絕境之地被張蜀生營救,很多東西都看開了。如今陸允倫又身居高位,他反而學起了何方炯,兩袖清風,樂得自在,平時反而多多教導陸允倫要以國事為重,切莫自誤。

    “我也表個態吧。”張蜀生知道,也許三個老人家不在乎自己的表態,但自己卻需要將一些東西說到並且將來做到,“國事為大,家事也不小。孫家也好,何家也好,陸家也罷,只要不走錯路,不做錯事,張家有多少代,三家就有多少代。”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08:48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1-9-13 13:47 編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對峙

    京奉鐵路,北平站。

    京奉鐵路北平站,早已被西南軍的士兵們警戒起來,一輛從寧錦防線駛來的火車剛剛進站,津京戰場戰鬥結束後,這條事關寧錦防線生死的京奉鐵路終於逃脫了被日人切斷的噩運。

    “敬禮”

    火車停下來,前面的客車廂下來了一群西南軍官兵,當先一位肩膀上有一顆濯濯生輝的將星,一身西南特產高檔不料製成的高級軍官制服,此人居然是西南的少將軍官。

    “霍將軍,閭副官,鄙人第四師第一團團長王竣,歡迎二位來到北平。”

    負責接車的正是王竣。

    為了支持寧錦防線張學良抗戰,西南軍在結束京津會戰後執行張蜀生的命令,將一部分火砲和彈藥以及輕重機槍、衝鋒槍等,就地存放於京奉鐵路火車站,只等東北軍接收,裝車北上,繼續參與與日軍的戰鬥。

    “王竣中校,我們又見面了。”

    “報告教官,華夏軍校第九期,步兵科學員王竣向您報導。”

    “哈哈,好樣的,都當上團長了。”

    說起這個王竣,霍衛國倒是熟悉的,他任職西南軍參謀時,在華夏軍校兼職授課的那一段時間,剛好教過王竣那一屆。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參謀如今已經是少將了,而學生也當上了主力師團長。

    閭正德也回了個軍禮,如今雙方的關係之親密,只有他這個張學良的副官最清楚,作為少帥特派員,他既是隨霍衛國到北平接收這一批裝備,也是為了見一見西南更高級的官員。 “王團長辛苦了,貴軍作戰勇猛,剛剛取得了津京大勝實在是令人佩服之極。”

    “閭副官客氣了,東北軍在錦州打得很好。想必閭副官也是經常戰斗在第一線吧。”王竣倒不是瞎說,這閭正德臉上好幾處傷痕,最驚人的一道傷疤,從鬢角位置拉到了眼角,上過戰場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子彈擦頭而過留下的。

    一番客氣,三人登上了一輛吉普車,前往北平的西南軍駐地。

    霍衛國看著車窗外不斷起伏的景色,卻想到了目前北平的局勢。

    西南軍與國軍聯手打敗日軍,取得了津京會戰的勝利後,卻出現了一個問題。

    兩方高層,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下達了迅速控制北平、天津兩座城市的命令。

    天津城,由於西南軍從地道潛入城內,在戰鬥結束後,已有兩個團的部隊迅速控制了天津城各處,打開城門,只准西南軍入城。

    暴跳如雷的南京政府,便把目光放到了北平。

    南京政府雖然暴怒無比,但奈何兩軍之前簽訂“五一合作協定”聯手作戰時,對於戰後的勢力範圍分配,並沒有明確的規定。

    或許當時,南京國民政府並不太看好這場戰鬥,又或許沒有想到戰爭這麼快就結束,當問題擺到桌面上的時候,南京政府才認識到,西南也是出兵出人,幾萬大軍征戰一場,不可能空手就回去,總要得到點什麼才算。

    結果,得到蔣委員長死命令的陳誠,立即著手接管北平的事宜。

    幾乎與此同時,陳軍也下令之前藉故撤換下去休整的衛戍師第八師火速接管北平。

    接到下屬的報告後,陳誠不敢也不願意和西南軍開火,下令部隊從北門進城,西南軍則從東門進城,兩方如有默契一般,迅速地將偌大的北平分成了兩半,北城是國軍控制中,南城則是西南軍控制。

    天津城,在西南軍步槍上刺刀的強勢下,陳誠得到南京最新指示後,只好放棄。

    如今看似西南軍佔了一點便宜,其實如果不是那條通往天津城內的地道,此次津京會戰的結果,最多是兩方平分。

    倒不是張蜀生想'相煎太急',只是考慮到東北戰事,為了讓寧錦防線萬無一失,才決定拿下一城一地,而天津靠海,地勢比北平好上太多,便被西南軍果斷拿下。

    至於北平,則是另有考慮。

    陳軍與蔣百里坐鎮天津,北平城的南城則由第八師師長葉建雄率部坐鎮,依靠主力入城的衛戍第八師和離南城很近的大興機場,西南算是穩穩地將北平半城之地掌握在了手裡。

    “衛國。”

    當霍衛國二人來到第八師師部時,卻意外地見到了蔣百里。當年霍衛國被蔡鍔帶回西南後,便拜了蔡鍔為恩師,很自然的,蔣百里也算得上是他的叔字輩了。

    “參謀長”霍衛國和王竣一看是蔣百里,頓時立正敬禮。

    閭正德在衛戍第八師師長葉建雄的陪同下,去參觀此次京津作戰的成果展示去了,他來北平另有重任,也是要和西南的高級別官員接觸的,當下知道西南軍有家務事,也就不急著見蔣百里。

    屋中除了一名參謀部的書記員外,就只有霍衛國與蔣百里。

    “參謀長,現在津京的形勢怎麼樣?”作為西南一員,這是霍衛國最關心的事情,落座之後就問起瞭如今的局勢。

    蔣百里打開了一幅地圖,上面清楚地標註著如今京津地區西南軍與**的勢力分佈對比圖。

    “從目前來看,天津城算是在我軍的牢牢控制下,陳誠怕兩軍起了衝突,放棄了讓部隊強行入城的打算。現在,我們除了控制天津這個沿海城市外,北平南城也在我們的牢牢控制下。

    不過,畢竟此次津京會戰雙方都出力很大,而名義上,天津與北平也是國民黨勢力範圍,為了打消國軍基層對我們可能產生的仇視,也為了找到一個藉口,我們對外宣稱是駐軍天津,防止寧錦防線出現變故,為後續的抗日戰爭做準備。至於北平,外交部長李宗仁已經親自致電南京政府,稱西南政府願意就北平駐防事宜與國民黨進行協商。 ”

    霍衛國點點頭,西南雖然確實是想佔了天津,留下一個北方前進基地,但如果真地撤走,全軍揮師回西南,那樣不說日軍有可能捲土重來,日後發起解放東北的戰鬥時,也將會束手束腳。

    而萬一寧錦防線被日軍攻破,那憑藉國軍怕是很難單獨抵擋南下的日軍,費了一番大手腳才保住的京津地區,極可能再次淪陷。

    這也是蔣介石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的原因,既然想將西南軍拉進抵抗日軍的隊列中,那就需要給西南提供一個駐地,顯然,天津被佔了就將成為西南軍的前進基地,而北平就要通過談判拿回來。

    “錦州方向,日軍的進攻勢頭已經沒有了前幾個月那麼猛烈,有跡象顯示,日軍正在面向錦州方向構築堅固陣地。從種種跡象來看,日軍極有可能放棄了突破寧錦防線的計劃,而進入了防禦作戰,意圖消化東北全境。”霍衛國身為志願軍總顧問,對於戰略情況還是看的很清楚,此時如果西南與國民黨兩方放下所有的成見,組成聯軍北上,極有可能一舉奪回東北,然而他知道,這不過是作為軍人的一廂情願,不論是西南還是蔣介石,都不會再次草率地北上。

    張學良既然還沒有敗,那他就只能一個人繼續堅持。津京會戰之所以觸動雙方神經,實在是日本人手伸得太長,雙方都無法容忍整個華北以北淪喪。

    同樣的,雙方也不可能在國內對峙的情況下,主動調動大軍北上,將自己的精銳陷入可能遙遙無期的解放東北戰爭中。

    “張學良的工作做得怎麼樣了?”這是蔣百里很關心的問題,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戰略計劃中,張學良的東北軍將是一個很關鍵的棋子。

    “計劃進展的很順利,我走之前,王公亮被正式借調過去任命為東北軍第十七師師長,其他尚有多名軍官已經進入了東北軍的參謀部擔任職務,開展工作。我們的人表現都不錯,敢於拼殺,也從不把戰爭看成是東北軍一方的事情。有一名叫柴春的志願軍官,在任職新兵營長時,居然在戰事緊急時拉動了一個團的新兵去支援,守住了岌岌可危的那段陣地。事後因為表現優異,張學良將他提拔為了新兵團長。”

    其實,霍衛國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擔任西南志願軍在錦州方向的總顧問,是因為這個計劃本身就是他提出來的。圍繞著拉攏張學良而展開的一系列計劃,從日軍進攻錦州前就被制定了。

    說到底,還是當時蔣介石太過於畏首畏尾,一邊讓張學良一人先擋住日軍,等待雙方彼此削弱一番後再行發兵。一邊卻派陳誠率部進駐津京一帶,算是將津京納入了國民黨的嫡系勢力範圍。

    在戰事吃緊的情況下,張學良只有來自西南一方面的援助,除此之外,國民黨方面雖然也有進行部分補給,但卻是一兵未派的。反而幾個所謂的戰地特派員讓這位少帥異常火大。

    時不待人,當西南在錦州的動作越來越大,各方面消息越來越不利後,南京方面終於準備調集重兵以支援寧錦防線的名義北上時,卻又爆發了津京會戰。

    “嗯,國民黨方面暫時是騰不出手來管錦州的,你要進一步做通張學良的工作。倒是這個閭正德,既然是張學良的使者,你可曾知道他一些底牌?”蔣百里提醒道。

    “不清楚,一路上我有意套他的話,但此人也是個人精,顧左而言他,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兩人又說了一些東北計劃的關鍵,這才讓人將正在散步的葉建雄二人找回來,蔣百里與他將進行一次秘密會議。

    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知道最後蔣百里親自將閭正德送到了指揮部門口,面帶微笑地揮手告別。

    “參謀長心情不錯啊。”葉建雄打趣地說道,他也能猜到,兩人的密談應該是達成了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你這小子,走吧,陪我去聽戲,這戰事一停,我倒是念叨起這北平戲園子的老調調嘍。”蔣百里想到與閭正德的密談,心情大好。

    1932年8月,剛剛取得了京津戰場大勝的西南、國民黨雙方軍隊,並沒有如同國內民眾所期望的那般揮軍北上,反而停駐於京津兩地。國民黨部隊藉口後勤匱乏,亟需整頓,稱光復東北宜徐圖之。

    西南方面同樣以彈藥消耗甚鉅,需要時日休整,但承諾東北未解放前,西南軍絕不回師西南。

    1932年8月底,經過談判,西南軍退出北平,將北平城交給國民黨政府,但將在天津——廊坊——大興機場一線駐兵。

    “請進。”

    聽到敲門聲,正在查看最新軍情的陳軍抬起頭來,卻看到參謀長蔣百里推門走了過來。

    “陳軍,在看什麼呢。”

    “是參謀長啊,快請坐。我在看軍部剛下發的一份調令,來,請喝茶。”

    知道蔣百里肯定也收到了這份調令通告,陳軍給蔣百里倒好茶後,說起了手中拿到的這份調令。

    “是不是不理解軍部的決定?”

    軍部下令將大興機場的飛機調了一半還多回西南,這事作為參謀長的蔣百里雖然遠在天津,也是被張蜀生徵求了意見的。

    “沒什麼,我在想軍部是不是有什麼新的作戰計劃。”陳軍也沒問蔣百里,他清楚,不應該自己知道的軍情,自己就沒必要知道,雖然參謀長就在面前,但紀律如山。

    “放心吧,你小子待在天津也不會寂寞的,上午的報告你看了吧?國民黨可是蠢蠢欲動啊。”這才是蔣百里親自找陳軍的原因。

    “嗯,根據情報來看,南京方面似乎有所圖謀,我們有必要加強戒備。”

    “正合我意,來,我們商量看看如何佈置,大興機場,廊坊,天津這…一線更穩固。”蔣百里走到地圖前,和陳軍討論為了以防萬一而需要作出的兵力部署變動。

    1932年9月,國民黨軍隊藉口大興機場守軍偷盜北平紫禁城的文物,一個甲等的部隊氣勢洶洶地包圍了大興機場,意圖武裝接管大興機場,結果與依托陣地的一個團西南駐軍當場對峙。雙方雖然沒有爆發戰鬥,但氣氛卻極為緊張。陳誠下令第八師馳援這個受阻的甲等師,而西南軍方面則緊急調動了主力第四師從廊坊前往大興機場。

    京津一帶局勢再次緊張,一片風雨欲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1-9-13 20:23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四青年運動


    大興機場,近乎環形的四面工事將整個機場四面嚴密地拱衛起來,由於機場的建設是在戰時修建的,對於防衛方面的措施一直做得非常到位。

    這不是一處可以隨建隨扔的野戰機場,而是投入了相當大的人力物力去修建的,換了平時,這樣四跑道級別的大型野戰機場,沒有一年的時間是根本無法修出來的。

    然而,如今,戰事剛完,西南軍卻在這裡與擺出進攻陣勢的國軍對峙。

    四個方向上的四條長形工事死死地拱衛著機場,一聲令下,西南軍官兵可不管對面是國軍還是日軍,早已子彈上膛,火砲隨時準備發射。

    對於軍人來說,什麼文物走私,什麼包庇罪犯都是絲毫不重要的,重要的就是一道命令。多年的正規化軍事訓練,已經讓這支西南軍令行禁止,儘管對峙的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國軍,但他們依舊沒有猶豫。

    軍人只需要去執行命令,決策者才需要去爭論事件本身的對錯和輸贏。

    抵達大興機場外圍的國軍部隊已經從最開始的一個師,變成了兩個師。兩個國軍體系內的甲等師第二十二師和二十八師一邊構築簡單的陣地,一邊小心翼翼地與機場守軍對峙著,另外還要防備廊坊方向的西南援軍。

    負責包圍機場的則是二十二師,二十八師則在外圍警戒西南軍的援兵。

    “總長,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西南,張蜀生辦公室,主力師第六師政委諸葛生正在向張蜀生力荐著什麼。

    張蜀生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手指輕敲著桌面,神思卻在想著此次大興機場事件。

    蔣委員長怎麼想的,他不清楚,但他卻知道,如果大興機場出事了,那麼南京方面絕對是一箭雙雕。

    從剛剛得到的情報來看,原本一直對西南開綠燈的太原北飛機場,在二十分鐘前進駐了閻錫山的一個團,與留守機場的一個西南連對峙。不過北飛機場已經沒有了一架飛機,只有一些油料和飛機零件。張蜀生不願主動激化矛盾,下令這一個連在炸毀了物資後主動撤離。

    蔣介石給自己來這一招,卻是讓他想到了後世的皖南事變,大意的紅色部隊被國軍優勢兵力伏擊。雖然這不能說是蔣介石的錯,但是,至少證明後世那位蔣委員長就是能做出這種令親​​者痛仇者快事情的人,大興機場的事情,雖然出乎張蜀生的意料,但卻不太讓人意外。

    首先,大興機場在調回一批飛機後,還有多達幾十架飛機,國民黨強勢關閉北飛機場,那就意味著,這批飛機將不可能直接飛回西南。

    依照後世那位委員長的慣用伎倆,必然是先圍起來,然後通過金條開道,誘降大興機場。如此一來,既能讓西南吃個大虧,又能得到完好的飛機,甚至是現成的飛行員。

    西南裝備的飛機可不是國軍的老爺機能比,一旦得到這一批飛機,國民黨空軍實力將大增,而失去了這個前線機場,天津—廊坊—大興機場一線的西南軍則被斬斷了一根手臂。

    這也是為什麼西南軍要動用一個團的部隊衛戍大興機場,而國軍卻依然冒險找個藉口包圍機場的原因。

    “繳獲飛機?就算是全部飛到錦州,也不會留給你們的。”

    張蜀生暗自想到,對於南​​京政府,對於蔣介石,他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屈服。這個委員長,或許也在抗日戰爭中做出了貢獻,但歸根結底,他還是一個政客。

    “總長,如果我們自己炸毀這批飛機,那麼道義就完全站在我們這一邊。即便現在不發動對蔣戰爭,以後全國統一戰爭時,我們也佔盡了道義的高度。”

    諸葛生有些焦急地再次將建議說了一下,之所以硬著頭皮來見張蜀生,就為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們可以只炸毀一小部分飛機,其餘的大可以飛往錦州方向,動作必須要快。”

    “如此嗎……”

    聽到諸葛生的建議,張蜀生不禁微微皺眉,或許,此時換了一個政客,那麼一定會選擇炸毀幾架飛機,主力逃竄掉,將挑動戰爭的罪名加給南京政府。但是,自己真的要這樣做嗎。

    從前線回來的報告看,陳誠本人是堅決反對執行此次計劃的,而最終國民黨政治部將電話打到了二十二師師長王銘章那裡,才威逼他帶隊行動。至於第二十八師,則是事態嚴重後,加派的部隊了。

    從特工發回的報告看,王銘章本人也很反對包圍大興機場繳械西南軍。

    張蜀生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如果被逼行動的**是其他地方的部隊,而不是剛剛參加完抗日聯合作戰,也不是在津京這個剛剛結束的戰場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反栽贓一把。

    然而,他卻不願意讓這些剛剛從日軍的槍口下活下來的國軍官兵們,讓這些一周前還在和日本人浴血奮戰的國軍,背負這種千古罵名,更不願意讓陳誠和王銘章成為新一代的民族罪人。他們都是有功於民族,非是最後關頭,他實在不想把他們送上絕路。

    後世就有許多這樣的例子,一些抗戰英雄,在和日軍生死搏鬥的戰場上活下來後,卻要和新的對手作戰,結果被人民誤會百年。這是絕對不公平的。

    如果張蜀生點頭,下了這個命令,那麼可以預見的是,以後絕不有任何官方的聲音為他們正名,為了統治的需要,他們也會成為反面人物被記載在歷史上。

    “諸葛,作為一名謀將,你的建議很好。可惜,我卻不能這樣做。同樣的結果,我們可以換一種辦法。雖然會麻煩許多,但卻能保全這些抗日官兵們。政治是殘忍的,他們卻是無辜的。”張蜀生嘆息道,一旦開戰,那麼尚未離開津京的國軍抗日軍團,一定會與西南軍全面開戰,這是一場民族悲劇,或許那位蔣委員長正是把住了這一點,認為自己不敢在這個時候,在京津挑起大規模戰爭,才敢公然挑釁。

    其實,如果真要開戰,佔據著天津的西南軍,不一定就處於下風。日軍海陸軍全線收縮,西南軍只需要盡起海軍,便能護送大批軍隊在天津登陸,甚至將艦隊駛入長江口,空襲南京也不是不可能。

    諸葛生黯然離開,心中卻暗道,張總長或許永遠成不了一個梟雄,但卻可能向著另外一個方向發展,那就是歷史偉人。他並不覺得張蜀生的回答很迂腐,反而,他受到了震動,如果一個有機會問鼎河山的領導人,說出這樣的話,能為普普通通的抗日官兵考慮到這一步,那麼,這人將會比梟雄能獲得的成就更高。

    而張蜀生卻是自人知道自家事,別人是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他卻是後事不忘前事之師。

    “茅秘書進來一下。”已經有了決定,張蜀生叫來了茅雲先。

    隨即,西南以密電的形式向津京地區的陳誠和王銘章發電,而電文則是張蜀生親自口述的。

    “軍長,西南密電”

    北平國民黨軍部,陳誠接過心腹參謀遞過來的密電。

    “軍長,密電發來的時候,我正好在電訊處。這封密電是我親自譯出來的,絕無第二人知道。”參謀敬了個禮說道。

    “嗯,做的好。”陳誠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下去,關鍵時刻果然還是自己的親信管用。

    打開密電,只有簡單的一句話,然而正是這句話,讓陳誠嘆息不已。

    只見微微攤開的電報紙上,寫著簡單的一句話:此次事件西南絕不退步,望陳將軍萬萬以民族為重。

    而幾乎同時,第二十二師師長王銘章收到的電報上,卻是另外一句話:戰事若啟,王將軍必是民族罪人。

    “是堅決服從命令。”

    大興機場負責人遲玉民少校放下軍部直播過來的電話,隨即將軍部剛剛電傳過來的正式命令文件向機場另外幾位後勤、警衛等方面的負責人出示。

    “遲少校放心,在援軍趕到前,只要國軍不開砲,機場肯定沒事。”說話的是警衛機場的衛戍師第八師二團團長朱赤。

    朱赤,華夏軍校第五屆學員,步兵指揮科。此人也是華夏軍校畢業的佼佼者之一,當年甚至與如今被東北軍借調去當第十七師師長的王公亮一起,接受過張蜀生的親自授銜。雖然因為種種原因,目前還是衛戍師團長,但卻和普通團長不太相同。他是授上校軍銜的團長,剛剛接受過軍部特派員的調查,沒有意外的話,即將成為西南最年輕的副師長。在此次津京會戰中,日軍兩個師團瘋狂進攻北平城下防線的時候,這個衛戍八師第二團打的異常優秀,不但殲敵甚眾,甚至敢於大膽地抓住時機,發起了幾次極為成功的反沖鋒。此人雖不如比他晚了三屆的戴安瀾耀眼,但也絕對是第五屆畢業學員中最為優秀的年輕指揮官之一。

    “嗯,希望國軍不要開砲。”遲玉民雖然知道,如果國軍開砲,雖然能破壞機場,甚至是炸毀飛機,但卻將徹底淪為萬夫所指,從而讓西南得到絕對的主動權。但他卻仍舊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這幾十架戰機被炸毀,西南雖富,但飛機卻依舊是極為寶貴的。 “命令戰機起飛吧。”

    “飛機起飛了西南軍的飛機起飛了。”

    就在國軍官兵忙碌不已的時候,原本靜的詭異的大興機場卻忽然被飛機起飛的轟鳴聲鬧翻了天。

    只見遠處四條跑道上各有一架飛機在起飛,四機編隊幾乎同一時間升空。起飛後的編隊,開始在空中盤旋。

    戰機並不對**發起空襲,只是在遠處空中大角度機動,模擬進行一次次攻擊。

    “唉”

    王銘章從車上跳下來,看著遠處天空密密麻麻的飛機,知道已經晚了。

    按照計劃,如果能夠一口氣拿下機場,那這些飛機將沒有機會起飛,更可不能似現在一樣作出武力威脅。

    想到剛才那份密電,王銘章就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南京的命令,自己難以違背,校長親自打來的電話,語氣之嚴厲,容不得自己違背半點。第二十二師不是直屬陳誠這個第十八路軍長管轄,卻還在津京會戰編制下,但為了繞過抗議不執行的陳誠,蔣委員長將這個命令直接下到自己這裡,就是讓自己去背鍋了。

    挑起事件,更甚至可能引發的戰爭,這都是王銘章不敢去想的。

    沒有任何意外,他知道,一旦兩軍開打,那第一個罪人一定是自己王銘章,卻不會是蔣介石,更不可能是陳誠。但委員長的命令,不執行又不行,就算不是看在忠誠於委員長,忠誠於黨國的份上,事後清算責任,抗命不尊的結果最輕也是個軍法處置。

    “西南軍的兄弟們聽好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追查文物走私販。我們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不希望與你們發生衝突,所以請你們交出罪犯,或者讓我們進去搜捕……”

    **的喊話員,正扯著嗓子在那裡拿著一個鐵皮筒喊著話,雖然如今的局勢已經是子彈上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夠的。

    “立正。”王銘章走過去的時候,官兵們盡皆敬禮。

    “怎麼樣?對面有回應嗎?”

    “報告師長,暫時沒有。”

    王銘章皺皺眉,真是烏龜殼子,死守啊,好歹吱個聲,自己也好向上面交差,這樣不聲不響的,自己都找不到藉口向委員長報告。

    “嗚嗚……”

    然而正在這時,對面卻響起一陣電子設備所獨有的電離聲,隨即,一個比這邊喊話聲音大了十幾倍的聲音,驟然響起。

    “對面的國軍兄弟,我們西南軍是人民軍隊,一周前還在於你們並肩作戰,試想,一支為民戰鬥,為民族戰鬥的軍隊,怎麼可能窩藏區區的文物罪犯?在我們西南體制下,法律法規非常齊全,軍隊的軍規軍紀更加嚴厲,別說走私文物,就算是窩藏一件文物,也將被軍事法庭審判……請你們看清形勢,不要被骯髒的政客所誘導,否則,一場錯誤的戰爭必將來臨……”

    王銘章聞言,非但沒怒,反而滿意地點點頭,找過來通信參謀,“向委員長發電,就說大興機場斷然否認窩藏罪犯,請委員長指示。”

    然而,委員長的命令還沒等來,卻等來了陳誠的命令。

    “報告師長,陳軍長讓您去城裡開會,說是有大事相商。”

    王銘章一愣,雖然不知道此時陳誠找自己去城內開什麼會,但卻直覺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心中一喜,這簡直是逃身的絕佳機會。

    “讓許副師長暫代我指揮,我沒有回來之前,誰開了第一槍,老子斃了他。”王銘章讓心腹許宗明代理指揮,行了個金蟬脫殼之計,幾乎忍不住當場笑出聲來。

    而此時二十二師與二十八師兩師的電訊處,卻幾乎同一時間上演了一場設備故障問題,值班的電信官兵只是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一下,回來卻發現電報機無法使用了。

    而正要登車進城的王銘章得到報告後,只是嚴厲訓斥了一番,讓他們去修理了,心頭卻是樂得開花,心道此次黑鍋不用自己來背了。

    果然,王銘章與二十八師師長劉家麒一進城就被陳誠找去商談對日後續作戰計劃的問題,而另外一方面,陳誠則派了軍部參謀帶著自己的親筆命令去約束軍隊,務必保證不要產生衝突,就算萬一無法避免,也千萬不能開第一槍。

    與之對應的是,陳誠與陳軍這兩個北平方面的兩軍高級將領也聯繫上了,開始進行積極有效的溝通。

    這一拖就拖了兩日,當蔣委員長終於忍不住,想要派何應欽親赴前線督促時,卻爆發了一件讓國民黨難以收場的事件。

    1932年9月三日傍晚的申報增刊與昆明日報、西南日報幾乎同一時間以'兄弟鬩於強,內戰爆發在即'為標題,用整個頭版的篇幅刊登了國民黨派兵包圍大興機場,從而導致兩軍嚴重對壘,內戰再次處於一觸擊發的狀態。

    1932年九月四日,香港、北平、上海、廣州、昆明、成都、重慶、武漢、西安、南京、杭州等十幾個中國最大的城市幾乎同時爆發了聲勢浩大的反戰遊行。

    猶如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這場巨大的思想運動,幾乎是前所未有的聲勢,以學生、工人、手工業者、個體經營者和其他中產階級為代表的人群,紛紛走上街頭,聲援西南軍,譴責國民黨。

    幾乎所有的遊行隊伍都打出了一個標誌:停止內戰,和談統一

    南京的遊行示威規模尤其巨大,為了保護學生,報社記者們走在了最前排,讓人吃驚的是,這其中居然不乏外國記者。而遊行隊伍中,更是有一支所謂的'國際友人方隊',這讓得到消息的南京國民政府幾乎傻了眼。

    什麼時候,和談統一的問題,連外國人都關心上了?還跑來以國際友人的方式遊行。

    9月4日下午…,遊行示威隊伍終於抵達了國民黨政府所在地附近的主街道,一浪高過一浪的巨大呼喊聲,震的整個國民政府辦公中心的人都微微心驚。

    “委座,情況已經基本查明了,全國各大城市都爆發了以反對內戰為主題的示威遊行,遊行隊伍的主力都是青年們,他們自稱這是一次全國性的民族反戰行動,稱之為九四青年運動,目標直指我們。”

    “夠了”

    蔣介石一擺手,言辭不善地打斷了戴笠的話,“還是西南動的手腳吧。”

    “是的,很多地方都有西南特情人員的影子,調查局的人手不夠,到目前為止,只發現了一兩個可疑人物。”戴笠有些緊張地回答道,雖然明知道這次聲勢浩大的反戰遊行是西南在後面推波助瀾,但卻抓不到人,更別說其他的真憑實據了。 “要不要抓一批學生,這樣,我們就好查一些了。”

    “抓人?娘希匹,看看吧。”

    蔣介石一怒之下將手頭的一份文件丟給戴笠,這是剛剛收到的前方軍情。

    戴笠沒想到委座今天脾氣這麼大,有些哆嗦地打開文件,剛看了一行字,就覺得有些發蒙,只見上面全是前方傳回來的不利消息。

    “廣州方向,重慶方向,陝甘方向,湖廣方向……西南軍皆有異動……”

    再翻開第二頁,居然是西南發來的電文,內容很簡單,卻是警告,言稱一旦國民黨對遊行隊伍開槍,或者抓捕學生,那麼,西南將立即對國民黨控制區域展開軍事行動。同時,西南還隱晦地通告,近期航母特混艦隊將會在東海附近舉行聯合軍事演習。

    在蔣委員長的預計中,大興機場的事情如果迅速解決,根本不會鬧得這麼大,而此次事件中,陳誠與王銘章的抗命不從則是重要原因之一。當然,他也有些拿西南那些瘋子沒辦法,他給遲玉民和朱赤二人開出的價碼是各自30萬大洋,這已經非常高了。在之前的內戰時,一個師長,自己開出10萬大洋,對方都恨不得立馬投效過來。

    然而這次,對方收了錢,但卻依舊不肯投奔過來,而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發了一封感謝電給自己,聲明那六十萬大洋已經上繳西南軍部,用以改善士兵伙食問題了。

    諸事不利,執行命令的部隊行動遲緩,抗命不從不說,西南軍的警衛部隊又死活不投效,接著又被人捅了出來,然後是全國范圍的大規模青年運動。當然,更有西南軍在全國各地勢力交界處擺出的進攻陣勢,以及他們的航母特混艦隊。

    又過了兩天,這場青年運動非但沒有結束,反而向更廣的區域蔓延開來,甚至有些地方連農民、士兵這些原本很不容易動搖的群體,都加入了進去,有些地方罷市罷工罷課,全是針對南京國民政府。

    1932年9月6日,南京國民政府通電天下,表示國民黨一直以三民主義為執政方針,注重民族、民權、民生,願意效法孫總理之高義,與西南政府就事關整個中華民族之重大問題進行談判。

    西南政府回應,西南聯合自治政府一直以復興中華為己任,以科教興國,軍事強國,法制立國為施政方針,力圖對內復興中華,對外抗拒強敵,從而改善整個民族的生存現狀,提高人民的生活質量。

    西南願意就和平統一等重大政治問題與南京國民政府展開談判。

    1932年9月15日,以避免內戰內耗,力求和平統一為主題,史稱'第二次南北和談'的政治和平談判會議在昆明舉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