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盜鼎三國 作者:褪盡風華 (連載中)

mk2257 2012-1-26 13:11: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 60847
【盜鼎三國作品簡介】

  滾滾長江東逝水,
??? 浪花淘盡英雄。
??? 是非成敗轉頭空,
??? 青山依舊在,
??? 幾度夕陽紅。
??? 卓逸夫很幸運,穿越到了無數人嚮往的三國時代,將星雲集,謀臣輩出,熱血英雄、傾國美女、玲瓏社稷、武動乾坤、胸甲百萬……每一個光環籠罩的名詞,似乎都是為這個複雜的時代而造。
??? 亂世存身,宛如飄萍。浮生萬緒,最現實的卻是--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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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13
第一章 身體異變

  古樹參天白雲高遠,清越的鳥鳴聲夾雜在林間爭相迴盪,綠草紅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整個世界如畫卷辦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景象,清新的空氣透著淡淡花香讓人心曠神怡,唯一不和諧的是,青草間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影。

  卓逸夫睜開朦朧的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下一刻猛然環視四周,不由瞪大眼睛久久說不出話語,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象讓這人瞬間呆傻,隨即狠狠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我不是在家玩漢末遊戲嗎?怎麼突然來到了山林間。」

  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幾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景象依舊,透著自然氣息的空氣與明媚的陽光都告訴卓逸夫,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是哪裡,為什麼我會無緣無故躺在這裡。」卓逸夫掙扎著站起身。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山林,高山迭起山澗深幽,透過上空茂密的枝葉可以看到如水晶般透明的藍色天空,不含一絲雜質,這一刻,卓逸夫有些沉迷了。

  「好一副世外桃源,沒有汽車尾氣那種嗆人味道,沒有煩人的噪音,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和諧,可惜…這裡不屬於我。」如仙境一般的景象並沒能讓卓逸夫沉迷多久,反而激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我被組織找到了?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可…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卓逸夫突然感覺身上緊巴巴的,低頭看去,只見原本嶄新的休閒裝已經破爛不堪似乎被火燒過一樣皺了起來,就連手錶都以損壞,表盤發黑,表針扭曲,種種跡象都說明自己被火燒過,想到這裡連忙伸手抹了抹臉和頭髮。

  「沒事啊!甚至感覺皮膚細緻舒展了不少,怪了,我昏迷之時倒地發生了什麼?」卓逸夫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明亮的光芒。

  「雷雨天,玩漢末遊戲緊接著…雷擊!」卓逸夫恍然大悟,原本混沌一片的腦海中瞬間清明不少:「對,是雷擊!我被雷擊中了!」

  可緊隨其後又一個疑問出現:「可眼前的景象怎麼解釋,被雷劈了,不但沒死反而出現在了世外桃源中,難道是……穿越了?」這一荒誕不經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理智的想要否決,可周圍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除了穿越,還有什麼能夠解釋眼前一切。

  「我真的穿越了嗎?」卓逸夫原本睿智的腦海中混亂一片,可想到更多的還是家人,想到爸媽得知自己失蹤會是一副什麼樣的焦急之色,會不會滿世界尋找自己這個不孝的兒子,想到此處,卓逸夫心中如若針扎,痛的幾乎喘不上氣。

  良久之後,卓逸夫苦澀一笑,笑容中透出心酸、苦楚、無奈等種種心緒,說不盡的複雜:「或許沒有我,爸媽會更安全,過的更開心。」

  站在原地失神了許久,卓逸夫收拾起失落心態,一步步向遠處走去。

  看著完全陌生的環境,卓逸夫漫無目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總算遇到一條河流,清澈的河水流淌,偶爾有魚兒游過。

  此時卓逸夫感覺身上像貼了一層膠一樣難受,可出於警惕,還是認真觀察了一番周圍,見沒什麼危險,這才迫不及待來到河邊。

  倒影隨著河水波動,一個清秀俊朗的青年影像出現在河中,卓逸夫看的不由呆了一呆:「這…我怎麼年輕了這麼多,這不是二十多歲的我嗎?」

  如今卓逸夫已經二十八歲,可倒影中的相貌卻是二十歲時的自己。返老還童!這一想法出現在腦海中,卓逸夫感覺腦袋暈暈乎乎,像處在魔幻世界一樣。穿越、返老還童,一件接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原本堅韌的神經此刻已經完全麻木,現在就算有人從天上飛過卓逸夫都未必會感到驚訝了。

  心中起伏了許久,卓逸夫脫掉身上破爛的衣服一頭栽進河中,瞬間的清涼總算讓卓逸夫真實體會到自己,體會到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卓逸夫不是個悲春傷秋的人也不會怨天憂人,既然這一切都已無法改變,那麼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好活的瀟灑。

  這是卓逸夫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發下的第一個誓言。

  沙沙!微風吹過,河邊青草瑟瑟作響。

  原本放鬆的卓逸夫猛然停下沖洗的動作,回頭看去,可卻並沒有發現什麼。

  這種平靜的畫面並沒有讓卓逸夫放鬆警惕,反而臉色更加凝重:「周圍一定有什麼東西,剛才雖然夾著風聲,但我真切聽到有輕微瑣碎的聲音接近。」

  卓逸夫一臉警惕快速上岸將幾件破衣服胡亂穿上,一點點向後移動。

  眼睛透著冷光一寸寸掃過周圍草叢與林木,這一刻卓逸夫全身殺機迸現,與先前的茫然判若兩人,眼神中透出漠視生命的光芒,顯然在前世不是個普通人。

  「什麼東西!」猛然間,卓逸夫的目光在草叢間定格,同時腳尖輕佻,一塊鵝卵石飛起,一手瞬間抓住向著右前方草叢間飛速擲出。

  石頭如同子彈一樣帶著破風聲一閃而沒。

  「嗷!」嚎叫聲響起,緊隨其後的是一隻毛髮灰亮頸間鬢毛炸起足有兩米長的巨狼猛然從草叢間撲擊而出,尖利的爪牙放射著寒光,強烈的腥風撲面而來。

  卓逸夫面色一變但卻沒有向普通人見到猛獸倉惶逃跑,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一隻巨狼,逃跑只會將後背暴露在猛獸眼前,如此只能死的更快。

  面對生死危機,卓逸夫前所未有的集中精神,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發生,原本快速躍動的巨狼速度突然變慢,動作瞬間放慢了兩倍左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清晰映入卓逸夫腦海中。

  卓逸夫能夠感覺到,不是巨狼速度變慢而是自己大腦的反應速度突然變快而產生的錯覺,這是反應速度突然提升所帶來的效果。

  卓逸夫驚訝的瞬間便恢復常態,此時生死一刻,哪裡有時間考慮這些,在巨狼尖利的爪子即將抓來的瞬間,卓逸夫身子微微一側躲過利爪,膝蓋猛的頂起正中巨狼下顎,同時右手攥拳中指骨節微微凸起,狠狠砸在巨狼頸間。

  一百五十多斤的巨狼受到重擊,飛出三米遠,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才晃晃悠悠爬起來,站在地上四肢打飄,如同喝醉酒一樣左右搖擺,由此可見剛才那一擊有多麼沉重。

  卓逸夫看著眼前一切滿臉的不敢相信:「這是我做的?我的力氣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就連攻擊速度都快的不可思議…算了,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

  從小接受嚴酷訓練的卓逸夫沒有絲毫猶豫,快速上前兩步一個凌空抽射踢在巨狼下顎,巨狼龐大的身軀頓時飛起了兩米多高,然而還未等其下落,卓逸夫便再次趕上前來,使出渾身力氣,拳頭如雨點般不間斷砸在其肋間。

  「卡嚓」骨頭斷裂聲響起,巨狼落地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從口中、耳中、鼻中流出,腹部更是一塌糊塗,有幾根肋骨透過毛皮刺了出來。

  原本是狩獵者的巨狼萬萬想不到,僅僅一瞬間就被獵物瘋狂蹂躪致死,沒有一絲喘息機會,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面的人影,真可謂是死不瞑目。

  卓逸夫甩了甩髮麻的雙手,眼睛露出沉思之色:「力量、反應速度敏捷性都有大幅度增長,倒地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被雷劈了?雷電乃是大自然最神奇的力量,如此多浩瀚的能量湧入我體內竟然沒能將我化作焦土,反而改變了我的體質,果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卓逸夫握起拳頭,原本流線型的肌肉劇烈鼓起,充滿了爆發性力量。

  「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大力氣?」卓逸夫自言自語中來到河邊一塊巨石下,雙手找了個支點,猛的提氣向上搬動。

  「喝!」卓逸夫憋足力氣,大喝一聲,全身肌肉墳起,手臂上露出一根根青筋,足有一米見方的石頭頓時離地而起。

  「碰!」卓逸夫將巨石扔入河中,濺起大片水花,隨即放聲大笑:「哈哈!五百斤,足足五百斤的石頭居然被我提起來了,力量增長了兩倍不止。」

  卓逸夫興奮的滿臉通紅,要知道前世就算世界舉重冠軍也就是兩百多公斤吧,那還是趁手的情況下,可卓逸夫此刻卻將一塊五百多斤的巨石抬了起來。

  力量!卓逸夫此時真實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以及隨同而來的信心:「如果當初有這樣的力量,我又如何會被追殺五年之久,害的有家不能歸就算偶爾回去也要偷偷摸摸。那種日子我受夠了!」

  這是卓逸夫第一次如此放縱自己,話音越來越高,到最後幾乎大吼而出,憋在心中五年之久的怨氣發洩而出,這一刻是真的脫胎換骨了。

  可僅僅片刻,卓逸夫臉上再沒有任何波動,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默默轉身向遠處行去,但從那偏瘦的背影中,任何人都能看出,此刻的卓逸夫充滿了自信。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14
第二章 漢末亂世

  在山林中行走了一個多時辰,卓逸夫感覺腹中飢餓難耐,像打鼓般響個不停。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走了這麼長時間連半個人影都沒碰到,可別是蠻荒世界,算了,先找點野味填飽肚子再說,否則再遇到野獸什麼的連逃命的力氣都沒了。」卓逸夫抹摸了摸空癟的腹部,從路上撿取幾塊石子。

  不得不說,卓逸夫的投擲水平確實一流,幾分鐘後邊提著一隻兔子來到河邊,清洗了下內臟,架起火堆烤了起來,至於生火則簡單多了,最原始的鑽木取火。

  不大一會兒,兔子被烤的金黃流油,可吃到嘴裡卻不是味道,不是烤的不好,而是沒有作料,雖然肉質鮮美卻帶著天生的膻味,吃的讓人反胃。

  卓逸夫皺著眉,愣是一口一口吃了半隻兔子,那種味同嚼蠟的感覺能讓人瘋狂,幾乎入口隨便嚼幾下便嚥了下去,免得控制不住吐出來。

  味道雖然不佳不過止餓是肯定的,腹中有了食物精神也好了不少,這才繼續向前走去,這一段路並不平靜,雖然沒遇到什麼野獸,但卻見到了數十具枯骨,是人類的骸骨,竟然就這樣鋪於路旁無人掩埋。

  卓逸夫仔細打量了幾具枯骨,上面雖然有野獸啃咬的痕跡,不過卻是死後造成,真正致命的是頸部或胸口被利器砍傷的斷痕:「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人命如草芥,屍骨鋪於野。」這一想法的出現更讓卓逸夫有種危機感,在這樣的世道中,自己會不會也像這些人一樣死在野外?

  轉眼間又是兩個小時過去,前方終於出現了十幾家農戶。

  卓逸夫長長吐出一口氣:「總算遇到人煙了!」

  想到先前吃過的兔子肉卓逸夫就覺得反胃,那種了然無味不甜不鹹的感覺讓人一輩子忘不了:「找個人家討點食物吧,如果再吃那種東西,不用野獸攻擊,我直接躺在地上算了,簡直是生不如死。」

  不大一會兒,卓逸夫來到一家農戶門前,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可等了許久都沒見回應,不過疑惑的是,剛才敲門的瞬間確實聽到裡面有動靜。

  想到這裡,卓逸夫輕輕推開門,屋中擺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幾把凳子,在沒有什麼多餘東西,同時目光看向一塊木板,此時傳來低微的哭泣聲。

  「惡賊!俺跟你拼了!」

  就在這時,旁邊門後突然衝出個大漢,抬起扁擔便向卓逸夫砸去。

  卓逸夫不慌不忙退後一步,扁擔砸在旁邊的門框上斷成兩截,可那大漢並不罷休,拿著半截扁擔刺向卓逸夫胸口,顯然要拚個你死我活。

  卓逸夫原本想解釋幾句,可看到這幅情形也不再多言,目光冰冷,一把抓住刺來的扁擔向右甩出,那漢子吃不住力道,扁擔脫手撞到了牆上。

  「我與你無冤無仇,第一次見面便下如此毒手,豈能饒你!」卓逸夫目光冰冷,手中斷裂的扁擔倒轉,將尖利的一頭對準另一邊,一步步向對方走去。

  就在這時,牆邊的木版倒地,從後面跑出一個婦人,這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兩歲大小的孩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哭喊:「好漢饒命啊!饒命啊!」

  卓逸夫看著那婦人懷中的嬰兒不由停下動作,隨即轉頭看向滿臉憤怒的漢子,漠然開口:「為什麼突然攻擊我?」話語冰冷不含一絲感情,只要那漢子給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卓逸夫定會毫不猶豫了結對方。

  不知為何,看到對面青年那種淡漠的神情,漢子心頭狠狠跳動了下,這人雖然沒有多餘動作,但感覺中,這種不含一絲感情的樣子比那些凶神惡煞的強盜更加可怕千倍萬倍,漢子想到這裡,不由嚇出一頭冷汗。

  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你…你們隔三岔五來俺家劫掠,家中已經連養活孩子的餘糧都沒有了,你還想怎麼樣,與其活活餓死還不如和你們拼了。」

  卓逸夫總算聽出味道了,感情這漢子將自己當成了賊人,怪不得一見面便下死手,想到這裡收起冷漠表情露出淡淡微笑:「我可不是你口中的惡賊。」

  那漢子一臉不信,扶著牆站起身向卓逸夫身後看了看,果然沒見到其餘賊人,強盜一般都是成群結隊搶劫,看來這青年果然不是賊人。

  想明白這點,漢子尷尬一笑:「不好意思,錯怪你了。」隨即解釋起來:「俺們村子是個小村莊,平日裡沒什麼外人,只是每隔三五天就會有一群頭裹黃巾的賊人前來搶劫糧食,偶爾也會派個賊人前來打探情況,俺們都被搶怕了,所以見陌生人還以為是賊人又來了,這才…這才….」

  卓逸夫釋然一笑:「原來如此。」隨即有些疑惑:「既然生活這麼困難,怎麼不離開這裡,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總好過在這裡戰戰兢兢。」

  漢子眼神一暗,無奈的搖了搖頭:「世道亂,到處山匪橫行,就算去了其它縣城,可俺除了一把子力氣什麼都不會,養活自己都困難,還怎麼養活婆娘孩子,這裡雖然苦了點,可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且不遠處就是山林,偶爾能打點獵物填補食用,也有十幾畝地皮,總算勉強能活著。」

  「亂世!」這是卓逸夫對這個時間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同樣的,看到眼前這漢子的衣著打扮,同樣知道,自己真的穿越了,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真到這時候,心中還是有許多放不下,放不下家人,放不下害自己躲避了五年之久的仇人,還有許許多多的放不下,可惜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

  卓逸夫歎了口氣,帶著複雜眼神看向對面的漢子語氣中充滿了惆悵:「如今是什麼年代,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這位大哥能否仔細說說。」

  那漢子疑惑的看著對面青年,不知為何會問出這種古怪的問題:「如今是中平五年,這裡是陳留尉氏南邊的一個小村子。」

  「中平五年…陳留。」卓逸夫不斷重複這幾句話,年號沒什麼影響,陳留雖然聽說過卻說明不了什麼,畢竟就算改朝換代,地名一般不會改變。

  隨即想起先前漢子曾說有頭裹黃巾的賊人搶劫,先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黃巾軍,幾條線索聯繫起來,終於確定這是什麼年代了:「東漢末年,漢末亂世之初。」

  「我居然穿越到了這裡,怪不得世道亂成這樣!」卓逸夫心中感歎,自己的命還真背,竟然穿越到史上最亂的時代,想到四處劫掠的黃巾軍,想到視百姓如豬狗的朝廷,我一個無根浮萍如何能過的好過的瀟灑?

  漢子見卓逸夫站在原地許久不說話,不由輕聲叫喚:「小兄弟?你沒事吧!」

  卓逸夫回過神來,微微搖了搖頭也不解釋:「縣城怎麼走?」

  漢子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青年,時而覺得挺和氣很好說話,可當對方沉默時卻讓人膽戰心驚,也不敢多問,只是小心翼翼指著東邊:「送著那條路一直走就能到尉氏縣城,大約有三十里的路程,小兄弟路上千萬小心。」

  卓逸夫面無表情點點頭轉身出門,剛走幾步腹中便傳來「咕咕」響聲,同時想到先前吃的兔子肉,不自覺乾嘔幾下,猶豫片刻還是直接離去:「這家人連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飽了,哪裡有餘糧給我,想必周圍幾戶人家情況也差不了多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吧,以我現在的能力,大不了搶劫,還能餓死不成?」

  卓逸夫自認為不是好人,可也沒壞到骨子裡,對自己不利的人,出手絕對不會有一絲心軟,可沒有利益的話也不願濫殺無辜,這就是卓逸夫做人的標準。

  順著那漢子所指的路線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路上的屍骨越來越多,大群烏鴉在天空中徘徊覓食,「嘎嘎」刺耳的叫聲讓人心煩意亂。

  「救我!救救我!給點吃的吧!」一個骨瘦如材的老漢半躺在樹下,見卓逸夫路過,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伸出枯瘦幾可見骨的手掌無力呻吟。

  卓逸夫看著這人,面無表情,只是多了一絲感歎:「亂世民為蟻,有能力的人便要擺脫螻蟻的命運,沒能力的只能披著軟弱的外殼苟延殘喘,我和你一樣,此時在別人眼中同樣是螞蟻,沒能力救你,你自求多福吧!」

  說著話,卓逸夫大步向前走去,而那老漢則滿臉的絕望,無神的雙眼看向天空,目光漸漸變的呆滯,瞳孔放大氣息全無。

  「達者接濟天下,貧者明哲保身。」

  卓逸夫不是聖人也不準備擔當這份重任,此時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讓自己活的更好,至於其它,沒時間想也沒能力想。

  此時,朗朗乾坤已然不在,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變得昏黃,烏雲飄過遮住了陽光,大地變的灰暗,似乎預示著世道已經變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15
第三章 打……打劫。

  一路行來,大約走了二十多里路,坑坑窪窪的土路綿延向遠方。

  「應該走一半路程了,好久沒試過步行走這麼遠的道路。」卓逸夫雖然適應能力極強,但初一到來還是有許多地方不適應,尤其是食物,還有交通。

  卓逸夫對其它物質要求不高,唯獨食物非常挑剔,也算一種癖好吧,就算前世時時刻刻處在危險當中,也依舊會易容跑出去買些可口食物。

  沒想到來到這裡吃的第一頓飯居然是兔子肉,還是沒有一點調料的那種,此時最渴望的便是找家酒館美美吃一頓,就算吃霸王餐都在所不惜。

  隨意瞟過道路上幾具屍體,原本並未在意,可緊接著目光一凝,停下步伐與那幾具屍體保持了一段距離,全身肌肉緊繃,已經進入戰鬥狀態。

  只見那些屍體周圍流了一灘血跡,但幾人卻胸口均勻起伏,雖然幅度很小,可卓逸夫還是清晰看到,最重要的是,幾人手中都握著刀具。

  「裝死裝的挺像,要不要我將你們變成真正的屍體。」卓逸夫面色不變,淡淡的聲音出口,周圍氣氛頓時凝固,泛著絲絲冰冷。

  話音剛落,原本一動不動的幾具屍體一骨碌爬了起來,幾人臉上塗滿了血跡,粗豪的臉上充滿了好奇:「嘿嘿,小子眼光不錯,居然被你看透了。」

  為首一人穿著麻布汗衫,塊頭足有一米九左右,曬的黝黑的皮膚被肌肉高高頂起,最顯著的是,這幾人都上都綁著黃巾。

  這年頭,黃巾軍聲勢浩大雖然被官軍打壓了下去,但黃巾軍人數太多,各地零散賊眾不斷作亂搶劫,而一些本地賊匪為了方便行事同樣綁上了黃巾,這種事並不少見,其實真正的黃巾軍頭頭被海捕文書通緝,早不知道躲到了哪裡。

  那領頭的賊人仔細打量了卓逸夫片刻,好像在估量獵物一般,最終皺起眉頭:「看這打扮定是個窮鬼,今兒運氣真背,居然連一個肥羊都沒逮到,兀那小子,快點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然後把脖子伸過來,爺給你個痛快。」

  卓逸夫被這番話差點氣笑了,目光漸漸變得冰冷:「今天運氣真好,正愁進城後沒錢吃飯,沒想到你們便送上門來,把值錢的東西留下,然後滾吧!」

  幾個賊人互相看了眼,隨即放聲大笑:「這丫傻不拉幾,莫非腦子壞了不成?」

  「定是被哥幾個嚇壞了,看那白白嫩嫩的模樣說不定還真是個富貴人家出生,嘿嘿!好久沒嘗過娘們的味道了,這小子夠水靈,勉強一下也行。」賊頭旁邊一人放肆大笑,眼中淫光閃爍,還一邊搓著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卓逸夫一陣惡寒,看待幾人如同死屍一樣:「你們失去了唯一活命的機會。」

  話音未落,卓逸夫如同獵豹一樣竄了出去,幾乎剎那便來到四人身邊。

  那賊頭幹慣了殺人放火的勾當,自然不是善茬,雖然驚訝對方的速度卻也沒有多少慌亂,提著滿是豁口的大刀劈頭蓋臉砍了上去。

  卓逸夫急速掠動的身子猛然傾斜,大刀順著手臂外側劃過,同時一手托地保持身體平衡,腳下騰空像蹦了彈簧般凌空踢起,腳後跟正中賊頭下頜。

  「噗!」滿口的牙齒碎片混雜在鮮血中噴了出去,賊頭一身兩百多斤的肉飛出幾米遠,這還沒完,卓逸夫手掌一拍地跳了起來,停在空中的腿橫抽而出,如同一道棍影般直接甩在另一個賊人的側頸。

  「擦擦!」骨骼斷裂聲響起,那賊人脖頸以不規則形狀扭曲,以腰際為中心,頭上腳下做了個圓周運動,栽倒地上一動不動,這人正是剛才噁心卓逸夫之人。

  一個回合不到,四個賊人一個重傷一個慘死,另外兩個一臉驚恐,舉起的武器凝固在半空中,在對方狠辣凶殘的虐殺下早已忘記了攻擊。

  兩人不是沒見過血,可卻沒見過這麼狠辣迅捷的手法,太…太血腥了!

  「你們失去了唯一活命的機會。」

  這一刻,卓逸夫先前的話語不由在兩人腦海中迴盪,先前當做無稽之談,此刻卻成了催命符,兩人徹底膽寒,雙腿一顫跪倒在地。

  「爺爺饒命啊!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就當一個屁把我們放了吧。」兩個賊人鼻涕眼淚橫流,不斷磕頭,樣子淒慘無比。

  卓逸夫面無表情,殺機絲毫不減,就要動手了結兩人之時突然想到了什麼,收起動作,冷冰冰看著兩人,目光如實質如利劍般讓人頭皮發麻。

  兩人見那煞星停下動作,心中立即升起一絲活命的希望,求饒球的更歡。

  「今後跟著我,給你們一口飽飯!」卓逸夫淡淡開口。

  兩個賊人一愣隨即立即磕頭,臉上全是感激之色:「謝爺爺不殺之恩,我等願意更隨爺爺,再死不辭!」嘴上說得好聽,心中卻另有打算:「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只要今兒個能活著就行,不過這煞星太危險,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卓逸夫點點頭,不再理會兩人,而是直接來到重傷的賊頭身前,這人下頜整個碎裂,說話都只能哼哼,見卓逸夫過來嚇的差點暈死過去。

  「半死不活已經沒用了,我送你一程,免得留在這裡受罪。」話音剛落,卓逸夫一拳敲在賊頭太陽穴上,在拳頭與對方頭顱接觸之時,拳頭極其快速震動了下,一股勁道直接透過骨膜進入其大腦內部。

  賊頭想掙扎卻沒有能力,太陽穴被擊中後,雙眼猛然充血變得通紅一片,額頭青筋暴露進而變成紫紅色,那是頭部血管爆裂所造成。

  卓逸夫的殺人手法絕對精巧,經受組織十幾年的培養可不是白來的。

  後方兩個賊人見到頭領的死亡慘狀嚇的亡魂皆冒,兩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兩隻眼睛瞪的牛大,嘴唇發紫面色發白,整個身子抖作一團。

  「太可怕!太詭異了!這得殺多少人才能磨練出這種嫻熟手法。」

  卓逸夫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只是一眼便讓兩人渾身一個激靈。

  「將兩具屍體身上的東西收拾一下,隨我前往尉氏縣城。」卓逸夫淡淡開口。

  兩人連忙爬起身來到賊頭身前拜了拜,這才摸索一番將對方身上的財物收斂一空,最終恭恭敬敬將所有的東西獻給卓逸夫:「這是頭領的隨身匕首以及全部家當,大概兩百文錢。」

  卓逸夫接過錢財與匕首,看著匕首上面粗糙的打磨痕跡,不由搖了搖頭:「做工太次,堅韌程度必定不高,不過有一柄武器總好過空手。」

  匕首在手中熟練的轉了幾下,隨後插入腰間,又接過幾串銅錢向前行去。

  見匕首在那煞星手中如活了一般來回轉動,兩個賊人眼孔一縮,心中大叫倒霉:「這可是真正的殺神啊!頭領不開眼居然打劫這麼一個人,這不是自找死路嗎?現在倒好,搶劫沒搶成反而被搶了,還害得我等戰戰兢兢活著。」

  一路上,卓逸夫沒怎麼開口,只是問了下兩人的名字,便不再多言,不過心中卻有自己打算,自己初來乍到對一切都不熟悉,每一個地方都有不同的潛規則,勿闖進去很容易搭上小命,再說手底下有幾個能用的人也方便不少。

  兩個賊人個高的叫做虎頭,長的比較凶悍,胸前一片黑毛很是壯觀,而偏矮那個叫做瘦猴,看起來賊眉鼠眼,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比較精明。

  過了一個多時辰,三人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座城池,城牆高兩仗,不算太高大,覆蓋面積大概有數十傾,這尉氏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縣城,城池防禦不算太強。

  「公子,您有沒有路引或是本地戶籍?」瘦猴一副奴顏婢膝諂媚笑容。

  「沒有。」卓逸夫說話很乾脆,也沒必要掩飾。

  瘦猴笑容不變,身子弓的更低:「原本進城不需要花錢,可本地縣令心黑,本地百姓進城需要一個銅板,而沒有那兩樣東西的進城需要三個銅板,我…我兩都沒有路引和戶籍,要不就留在城外吧,免得公子破費。」

  卓逸夫瞥了瘦猴一眼:「既然跟了我,我便不會虧待你們,一起進城吧。」

  「該死,本來想趁這個機會遠離這煞星。」聽了這話,瘦猴恨得牙癢癢的,可卻沒有表現出絲毫,臉上笑容依舊:「多謝公子厚愛,讓公子破費了。入城後公子最好先換一身衣裝,要不行事會有許多不便。」

  卓逸夫低頭看了眼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裝,基本認不清原來的樣貌,說不好聽的,跟餓死在路旁的饑民沒什麼區別,況且這時代等級制度森嚴,沒一個好的著裝,辦任何事困難程度憑空提升了幾個層次。

  三人來到城門口,門衛並未在意三人的打扮,只是面無表情伸出手。

  卓逸夫只是笑了笑也沒開口,隨手交了九銅板便輕易進入城中。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16
第四章 酒樓風波

  進入城中,在瘦猴的指引下,卓逸夫三人來到一處布莊。

  卓逸夫打量著周圍各式各樣的布料:「買三套衣服。」

  布莊老闆瞥了眼三人這身行頭,臉上不由露出不屑,也不問三人要什麼布料,直接在一個角落裡翻了片刻,找出三套粗布衣裝:「就這三套壓箱底的,大小不知道,要不要隨便,算你們便宜點,三十文錢。」

  瘦猴眼睛一瞪,在卓逸夫面前可以奴顏婢膝,可在外人面前那是衣服土匪派頭,立即扯著嗓子大叫:「老不死的,三套壓箱底的破衣服也敢拿出來賣,還要收我家公子三十文錢,比老子心還黑,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布莊老闆也不懼挺著胸膛指著三人:「三個窮鬼沒錢還學人家買什麼衣裝,你們那點小錢爺還不稀罕呢,三十文錢,不買趕緊滾一邊,別耽誤爺做生意。」

  卓逸夫盯著對面的老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奸猾,隨即想到先前激將一般的話語,不由微微一笑:「三套衣服,二十文錢,不賣我們就去下一家。」

  布莊老闆一愣,不由再次打量起卓逸夫,最終像洩了氣的皮球:「算了算了!十幾文錢懶得和你們掙,那去吧。」

  「爺幾個有的是錢,誰…」瘦猴原本還想叫囂幾句卻被卓逸夫冷漠的眼神生生下了回去,乖乖上前抱著三套布衣,蔫了吧唧站在一旁。

  付錢後,卓逸夫三人離去,留下布莊老闆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真是怪了,這一招幾乎百試百靈從沒出過差錯,嘿,莽漢也轉性了。」

  其實卓逸夫三人一進門,布莊老闆便注意到了,兩個人身上沾滿了血跡,另一人衣裝焦糊不堪,只一眼便知道這三人不是善茬,不是打家劫舍的強人就是江湖莽漢,這才故意冷落,同時言語間充滿了諷刺之意,要知道這種莽漢最愛的就是面子,而且既然來買衣服手裡定然有幾個錢,這一番激將之下,為了挽回面子,三人定會花大價錢買好布料挽回面子,到時自己再陪著笑臉說上一句小人有眼無珠便萬事大吉,輕易賺取大量錢財,可惜一切都沒有如願以償。

  離開布莊,三人找了個地方將衣服換上,卓逸夫挑了身最合體的穿上,瘦猴與虎頭兩人就只能湊合著了,總好過那一身血跡的衣衫。

  這一刻,瘦猴兩人看待卓逸夫的眼神有點變了:「這煞星雖然冷了點,狠了點,可確實如先前說的那樣,沒有虧待自己兩人,甚至比以前的頭領都強了點,或許跟著這煞星真能吃飽穿暖也說不定…不行!不行!我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這煞星讓人看不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小命不保,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卓逸夫自然注意到瘦猴微末的表現,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也大概知道對方的想法,不過卻並沒有開口,只是找了家門面頗為大氣的酒樓走了進去。

  這酒樓的生意頗為不錯,不到未時,酒樓中便有大半位置滿客。

  剛一進門,小二便迎了過來:「三位客官裡面請!」說著將卓逸夫三人引到一處空桌,用肩頭的抹布擦了擦桌凳:「客官要點什麼,本店物美價廉,幾樣特色菜更是尉氏縣城獨有,絕對是一絕,您要不要嘗嘗?」

  卓逸夫深深嗅了口酒樓中各種菜餚傳出的味道,不由口齒生津食指大動:「幾個特色菜全都來一盤,另外上三壺好酒,快點!」

  「好嘞!三位客官稍等,馬上到!」小二吆喝一聲便向後堂走去。

  不大一會兒,第一個菜端了上來,還有三壺好久擺在眼前,卓逸夫看了眼早已口水橫流瘦猴虎頭兩人:「坐下一起吃吧,不必拘束!」

  虎頭感激的看了眼卓逸夫首先坐下,而瘦猴卻猶豫了下才下坐。

  這時瘦猴心中非常複雜,有感激、有懼怕、更多的是心暖暖的,多少年了,打從自己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麼好的酒樓請自己吃飯,一股熱淚湧入眼眶,瘦猴撇過頭,使勁眨了眨眼,愣是把眼淚憋了回去。

  卓逸夫將酒推給兩人,便自顧自吃了起來,別說,這味道確實不錯,雖然作料種類不多卻也可口非常,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卓逸夫立即狼吞虎嚥起來。

  當第二盤菜端上來之時,桌上只剩下一個空盤子,小二一臉笑意:「客官,您運氣真好,這是本店最後一條穎水紅鯉,味道鮮嫩絕對讓您滿意。」

  就在這時,二樓走下一個衣著華貴的青年,氣場很強大,一舉一動間透露出高貴氣質,所有人都自動讓開道路:「小二,再來條穎水紅鯉。」

  掌櫃見那青年走來,連忙堆滿笑臉迎了過去:「尉少爺,點菜您何必親自下來,招呼一聲不久行了,您先上樓,穎水紅鯉馬上送到。」

  剛剛將魚盤放下的小二面色變了變,就當卓逸夫要夾魚品嚐時,小二一把將魚盤端起,一臉歉意陪著笑臉:「客官,不好意思,要不您換一盤其它菜,剛剛尉少爺點名要紅鯉,可本店只剩下這一條了,您看能不能讓出去。」

  一聽這話卓逸夫就有點火大,皺著眉頭:「你們怎麼做生意的,端上來的菜哪有搶下去的道理,莫不是我不給錢不成,還是那尉少爺給的錢多?就因為一句話,我點的菜就要拱手讓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還不快放下!」

  小二一臉為難,看著卓逸夫冰冷的面孔,又看了看已經注意到這裡的尉少爺,放也不是走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助般看向掌櫃。

  掌櫃倒也硬氣,眼睛一瞪:「混賬東西,尉少爺要的東西磨蹭什麼,還不快給尉少爺端上去,你小子,越活越倒退了不成。」

  而周圍一些食客全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三人,像看怪物一樣。

  「好大的膽子啊,居然連尉氏少爺的面子都敢不賣,這不存心找死嗎?」

  「真是幾個蠢蛋,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拜拜浪費不說還招來禍患,要是直接將紅鯉送給尉少爺說不定還能博得一個好印象,到時說不定一輩子無憂了,可那幾個蠢蛋倒好,不但沒抓住機會,恐怕連小命都保不住。」

  聽來掌櫃的話,尉少爺一擺手:「不必了!放在別人桌上的東西本少爺嫌髒。」隨即面無表情來到卓逸夫桌前俯視這對方:「你方才問是否本少爺花的錢多?可以告訴你,本少爺一文錢都不花,這就是我尉氏的道理。」

  說完從小二手中接過魚盤,對著裡面呸了幾口,隨後放在卓逸夫面前:「將這條紅鯉吃了,本少爺便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卓逸夫就算忍耐性再好也有些怒火升騰,眼中殺機爆閃,手掌不經意間摸向腰間的匕首,就在這時,卻見瘦猴使勁眨眼,隨即一把搶過魚盤大口吃了起來。

  那叫一個狼吞虎嚥,幾乎連魚刺都沒放過,只是埋頭大吃。

  「哈哈哈!這才對嘛!」尉少爺放聲大笑,一臉鄙夷看了三人一眼轉身離去。

  「咳咳!」當尉少爺離去,瘦猴猛的咳嗽起來,顯然是被魚刺刺到了。

  卓逸夫面沉如水,拳頭握的啪啪直響,又見瘦猴咳嗽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可想此時的感受並不好,不過還是安奈下殺機。能讓瘦猴做到這一步,那尉少爺必定身份不凡,輕易出手肯定會惹下大麻煩,甚至丟了性命。

  「忍!一定要忍住!」卓逸夫心中不斷勸說自己,最終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幾口氣,總算將怒火壓下,不過這件事卻並不準備就這樣算了。

  卓逸夫將酒壺遞過去:「剛才那人是什麼身份。」

  瘦猴接過酒壺猛灌幾口,將卡在喉嚨的魚刺漱下去,緩了幾口氣壓低聲音:「公子,那人是尉氏一族的嫡系傳人,乃是尉氏老太爺的心肝寶貝,而尉氏一族就是這尉氏城中的土皇帝,就連縣令都是尉氏中人,得罪了那皇太孫,我們根本走不出這尉氏縣城,這種人萬萬不能得罪。」

  卓逸夫帶著善意看了眼瘦猴,隨即嘴角微微抽動笑了起來。

  看到那一抹笑容,瘦猴與虎頭總覺的陰森森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不敢多言。

  這時,小二再次端上幾盤菜,臨走之時低聲提醒:「剛才太冒險了,若不是今日尉少爺心情好你們可就慘了,日後前往要放亮眼睛。」

  「多謝小哥提醒,我第一次來尉氏縣城,差點闖下大禍!」卓逸夫拱手一笑。

  隨後卓逸夫再次大吃特吃起來,好像先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一點也沒影響心情,到時瘦猴與虎頭吃的心不在焉戰戰兢兢。

  這一頓飯花費了七十三文錢,卓逸夫從強到頭頭那裡搜刮來的錢財如今之剩下五十文左右:「值!太值了!」這是卓逸夫飯後的感慨。

  這頓飯吃的卓逸夫全身舒爽,兔子肉所帶來的後遺症算是完全解除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17
第五章 麻煩不斷

  離開酒樓後,卓逸夫的面孔瞬間變的冷峻,酒樓中之事不說並不代表忘記,卓逸夫不傻,不會三令五申重複著要報復的話語,那純粹是找死。

  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卓逸夫面無表情:「細細說一下尉氏的情況。」

  瘦猴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公子莫不是要找慰家尋仇?」原本看著卓逸夫先前的表情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此時才爆發出來。

  「你們做慣了打生打死的營生,我還以為早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這口氣你能嚥下?吃別人的口水味道很好嗎?」卓逸夫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瘦猴面色一僵,隨即變的陰狠:「幹他娘的,老子和那王八羔子拼了!」

  「就是,俺早就想宰了那狗東西。」虎頭一臉兇惡,胡茬子都炸了起來。

  瘦猴回想了下尉氏的狀況,既然已經決定報復自然不會再猶豫:「尉氏縣城有五百軍卒,幾乎全部掌握在尉氏一族手中,再加上族內養得民兵足有一千多人,不過正因為勢大,那尉少爺行事肆無忌憚出行時帶的護衛也不多。」

  卓逸夫點點頭:「這麼說來事情好辦了不少,我們只是要幹掉那慰家小兒,又不是要推翻尉氏的地位,只要找準時機應該不難,瘦猴你這幾天盯著點。」

  瘦猴一拍胸脯:「公子放心,這市井之中我熟,有不少信得過的朋友。」

  卓逸夫知道,這些所謂的朋友必定是些城內的流氓混混或是周圍的一些賊匪,不過以瘦猴的精明應該不會一股腦把事情原委告訴那些人,畢竟人多好辦事,只是變相打探應該沒問題,到時引起轟動也不會將引到自己頭上。

  初步決定下來,可又有一個難題擺在幾人面前,沒錢了,就算省吃儉用,五十文錢也最多夠幾人在城中生活兩三天,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這樣吧,瘦猴人面廣就去打探消息,我和虎頭找點事做,放心,這種生活絕對不會長久。」卓逸夫想了想作出決定,同時經歷了今日一些事情,卓逸夫心中漸漸升起了濃烈的不甘,不甘心一輩子在底層摸爬滾打,不甘心做一輩子人下人,不過此時來到這裡才一天不到,一些事情總是需要時機。

  只要能夠把握住時機,就算再差也能混個富紳什麼的不愁吃穿。

  想要一鳴驚人便要有足夠的原始積累,這一點卓逸夫懂,同時也深喑其道,自己在這裡了無根基想要打拼出一番地位並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一路沉思中,三人不自覺走到鬧市中,這時對面迎上七八個捕役。

  「你們幾個,有沒有路引或是戶籍,是不是本地居民。」一人不客氣大喝。

  瘦猴激靈,立即上前陪著笑臉:「幾位爺,我等只是路過此地,並非本地居民,不知幾位爺有何事,我等定當竭力協助。」

  幾個捕役互相看了眼:「你小子很有眼色,不跟你廢話了,縣令大人要修橋,官府銀錢緊缺,畢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才分攤下來,有戶籍的民眾大人已經派人挨家挨戶收取,不是本地之人則派我等在街面上臨檢收取。」

  「不知每人收取多少?」卓逸夫輕聲詢問。

  「不多,每人五個銅板。」那捕役一副微不足道的樣子,很是欠扁。

  「是不多。」卓逸夫笑了下,可心頭已經升騰起了怒氣,入城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官府就已經每人收取了八個銅板,這樣算下來,城內兩三萬人,每天被官府剝削三萬多文,這可是將近三十金,要知道十幾文錢就夠一戶普通人家過上一天,這個收法普通人誰能受得了,果然是苛捐雜稅猛於虎。

  可沒辦法,反抗又反抗不了,這縣令確實黑心,恐怕城中百姓早已怨氣橫生,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卓逸夫心中暗暗想著,一邊掏出前遞給捕役。

  十五文錢,眼看著口袋中的錢越來越少,卓逸夫心中也有些急迫,必須盡快找一份事做,自己可不想每天吃糟糠度日,那生活比死強不了多少。

  幾個捕役拿著錢財揚長而去,同時瘦猴也去尋找城中的朋友幫忙,而卓逸夫則與虎頭來到一家本城最豪華的酒樓,名家知客樓、

  先前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酒樓做事,卓逸夫對其他沒什麼要求,不過飲食絕對要跟上,在酒樓做事應該能管吃管住,最起碼不委屈自己。

  進入酒樓,卓逸夫找到掌櫃:「掌櫃的,不知酒樓中還需不需要雜役?」

  老掌櫃看了兩人一眼:「管吃管住,每天十文錢,幹不幹?」

  「干!」卓逸夫心中一喜,沒想到這麼容易便找到了工作,至於工錢,說實話,卓逸夫並不看重,這種小錢就算做上一輩子都掙不了多少,現在只是要找一個棲身的地方,暫時有個吃飯有個來錢的地方,其他都不重要。

  老掌櫃點點頭,也不廢話立即給兩人安排事做:「看你眉目清秀應該是個靈巧之人,就留在大廳招呼客人端茶送水,至於這漢子,看上去身強體壯,就當個護院的吧,現在客人不多,我讓人帶你們去房間看看,明日正式上工。」

  「掌櫃的真有眼力。」卓逸夫很快進入角色,帶著笑臉拍起馬屁來。

  悶不吭聲的虎頭心中直撇嘴:「有個屁的眼力,十個俺都頂不上公子。」

  老掌櫃招手找來個小兒:「帶兩人去雜役的房間。」

  「好嘞!」那小二迎合一聲,隨即轉身看向卓逸夫兩人:「跟我來吧。」

  來到後院,一排三樓對面有七八間背陰平房,小二帶著卓逸夫來到最右邊的一間:「每間房住五人,現在人手不足,所以這間房暫時只有你們兩。」

  這些話虎頭倒是沒什麼反應,但心細的卓逸夫卻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小哥,知客樓的待遇不低,怎麼會招不到人手?」

  小二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人,這才壓低聲音:「提醒你們一聲,如果以後有個仙女一樣的小姐問你們她漂不漂亮,你兩千萬別盯著看,而且一定要說『二小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千萬記住,否則你們非倒霉不可。」

  「哦。」卓逸夫這才明白原因,怪不得這麼容易就找到工作,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層原因,不過這小二也太會講故事了,把氣氛搞得跟這裡鬧鬼似的。

  「多謝小哥提醒,明天請你喝酒。」卓逸夫微微笑了笑。

  一聽有人請客,小二立刻眉開眼笑:「哈哈,太客氣了,房間中的一應物品都齊全,隨即指了指閣樓後邊:「那邊有口井,喝水什麼的自己去打就行。」

  謝過小二後,卓逸夫兩人進入房間,剛一進門便迎面撲來一股霉氣,因為是被陰面,常年四季照不到陽光,且牆角有明顯漏雨的痕跡,整個房間跟溫室一樣潮濕非常,而且因為許久沒人居住,房樑上佈滿蛛絲塵土。

  虎頭皺眉環視了一圈,臉上全是不滿:「公子,這哪裡是人住的地方,連俺們在山裡的窯洞都不如,下個雨都能直接淋到頭上。」

  卓逸夫倒是不怎麼在乎,這地方就算再差也比當年組織訓練基地強了百倍不止:「在這縣城能有個住的地方就不錯了,等以後有了自己的房子隨你佈置。」

  虎頭摸著腦袋呵呵一笑:「要事真有那麼一天,俺就娶十個婆娘…不,二十個。再給俺生一大群娃,俺老娘在天有靈一定會樂的合不攏嘴。」

  卓逸夫笑了笑,並沒有接話,不過虎頭那淳樸的話語總讓人有種心酸的感覺,這就是世道,多少親人死在飢餓或是戰亂中。

  「不知道幾千年後,爸媽能不能在史書中看到我,看到一個叫做卓逸夫的人。又知不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們的兒子!」卓逸夫心情有點低沉。

  坐在木板床上許久,卓逸夫突然覺的屁股下濕濕的,低頭看去,這才發現,或許是因為前不久下雨,整個被褥像是被水洗了一遍,都能擰出水了。

  「虎頭,將被褥拿出去晾晾,要不真沒法睡覺了。」卓逸夫站起身。

  「嘿!俺這就搬出去。」虎頭立即起身扛著兩人的被褥向外走去。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卓逸夫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甘:「再世為人,一身不凡的功夫以及被雷霆劈成的高智商,難道就要屈身在這樣伊索陋室中嗎?」

  「不!這樣的生活只是短暫的,身臨亂世就算沒有一顆爭霸的野心也要有一顆向上爬的雄心,金錢、權利、美女全部要有。」

  這一刻,卓逸夫想了很多,細微到自己面臨的形勢以及宏觀到天下大勢,不求手掌乾坤社稷,只為一輩子瀟瀟灑灑,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18
第六章 欠打

  第二天一早,卓逸夫起身來到屋外,站在陽光下久久沒有動身,沒辦法,在溫室中躺了一夜,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再不晾涼發霉都有可能。

  這時,一個飄飄如仙,全身白色衣裝的妙齡少女悄悄來到卓逸夫身邊,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女子手中提著一根木棒,毫無跡象猛的向卓逸夫砸去。

  在那女子剛出現之時,卓逸夫便察覺到了,只是沒想到會突然攻擊自己,感覺到腦後生風,連忙向前邁出兩步躲過攻擊,同時一個乾淨利落的轉身瞬間來到女子側面,手掌平伸砍向對方脖頸處,然而下一刻卻不得不停下。

  萬萬沒想到突然攻擊自己的居然是個女子,這女子鵝蛋臉,如蛋清般滑嫩潔白的肌膚,柳眉微掃瓊鼻小巧,一點朱唇如櫻桃般紅潤,齊腰的長髮披在肩後如瀑布垂落,配上潔白的連衣長裙恍如天上的仙子下凡。

  可一根木棍卻打破了這幅唯美的畫面,女子面無表情,只是從眼神中能夠看出一絲低落與憂鬱:「為什麼停下!為什麼停下?」幾近尖叫著,女子再次抬起目光向卓逸夫砸去,像是發瘋一樣,嬌美的臉頰都有點微微扭曲。

  卓逸夫不斷閃躲,可過了十多個呼吸後,那女子不但沒停反而打出了感覺,憂鬱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很天真很爛漫,就像在做一個遊戲一樣開心。

  卓逸夫漸漸有些不耐煩,此刻也猜到了這女子的身份,大概就是昨日小二口中的那個仙女,可卓逸夫怎麼看怎麼覺的這女子精神有問題,心中不免有點惋惜:「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張傾城傾國的面孔,真是天意弄人。」

  「快停下!否則莫怪我不客氣了!」卓逸夫一邊閃躲一邊警示。

  那女子像是沒聽見一樣追著不停的打,卓逸夫目光一閃,猛的抬手抓住木棍向旁邊一甩,女子吃不住力道瞬間脫手,在地上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一瞬間,場面安靜下來,女子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淚水向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流了下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木棍都離我而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是死了好,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用想。」

  雖然帶著悲慼,但嗓音如同翠鳥般悅耳,讓人心情舒爽。

  卓逸夫愕然,搶了一根棍子事情居然會如此嚴重,想了想還是將木棍遞了過去,免得因一件小事鬧出人命:「給給給,千萬別尋死覓活。」

  聽到卓逸夫的話音,女子突然抬起頭,積滿淚水的大眼睛充滿了無盡哀怨,卻並沒有接過視如生命的木棍,突如其來的詢問:「我漂不漂亮!」

  這一刻,卓逸夫有種抓狂的衝動:「看來這女子病的不輕,神智沒問題,應該是精神受了巨大刺激,哀怨、自憐心情低落,難道是抑鬱症?」隨即想到小二昨日的話,連忙轉頭看向一邊:「二小姐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既然是最美的人,我該開心才是,為什麼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全身難受。」女子自言自語,神色間滿是低落,更有種厭世的傾向。

  「欠打!」卓逸夫瞥了那女子一眼,重重吐出兩個字。

  這並不是氣話,而是有科學依據的,從種種症狀來開,這女子感覺世界是虛幻的,生活是虛幻的,就連自己都是虛幻的,想要輕身離世,擺脫那種低落的情緒,然而劇烈的痛楚能夠讓對方真實感受到自己,感受到一切都真實存在,進而從根本上改變精神態度,當然,這種極端的療法有多大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女子並沒有理會卓逸夫,直接轉身離去。

  這是其它房間中拋五六個雜役,全都圍著卓逸夫上上下下打量。

  「除了一身霉味,我應該沒什麼變化吧。」卓逸夫看著眾人微微一笑。

  「你太牛了,在遭遇了二小姐後居然能全身而退。」

  「就是,你可不知道,以前有很多夥計被二小姐打成重傷,這消息傳出去後來我們知客樓做工的人就越來越少,一個多月了,你們兩是第一個來做工的。」

  卓逸夫笑了笑,並沒有趁機炫耀一番,而是先一步向大堂走去。

  老掌櫃給卓逸夫分配的工作就是收拾殘局,客人吃完後收拾桌凳,偶爾忙碌的時候就幫忙端菜,工作量倒是不重,畢竟一天就兩次高峰期。

  中午隨便吃了點,晚上的時候卓逸夫與虎頭領了工錢又等來了瘦猴,三人湊了一桌,自己將菜食端上來,美美吃了一頓,臨了又找來昨日那個叫做良二的小二喝了一頓酒,畢竟在這裡做事,飯錢要便宜不少,總共才花了十五文錢。

  一天轉眼間過去,很是平凡單調,除了做事便是吃飯睡覺。

  又是一天早上,卓逸夫剛出門便見那二小姐站在門口,手中提著木棍。

  卓逸夫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還有完沒完了,難道每天都要經歷這麼一段?

  「我美不美?」二小姐瞪著憂鬱的眼睛直直盯著卓逸夫。

  這次卓逸夫沒有撇過頭,而是無比仔細打量著對方:「美!很美!」

  哪知話音剛落就見一條棍影當面抽來,卓逸夫連忙躲開幾步,心中嘀咕:「怪不得小二說一定要撇過頭,原來盯著看就是這樣的後果。」

  躲過幾次攻擊,卓逸夫又是一招空手套白刃將木棍奪了過來。

  毫無疑問,二小姐的抑鬱症再次發作,淚水奪眶而下,不過卓逸夫卻不準備將木棍還給對方,而是來到身後重重一棒子打在其挺翹的臀部。

  「啪!」清亮的響聲傳來,就算透過木管傳遞,卓逸夫都能感受到那種有力的彈性,在那長裙掩蓋下面,定是渾圓緊繃曲線美妙的絕世尤物。

  二小姐並沒有大叫,而是瞪大眼睛,透出的眼神不是憂鬱而是驚訝,白嫩纖細的蔥蔥玉指撫摸著臀部,喃喃自語:「好痛啊!」

  這一刻,二小姐的感覺很奇妙,就好像空虛灰暗的世界突然多出了一點新的東西,讓原本麻木不仁的眼神中多了一點靈動。

  卓逸夫這一棒也算用了狠力,重病就要下猛藥,這樣一個仙女般的人物就這樣迷失在抑鬱之中似乎有些暴殄天物,還不如試一下看能否治好,而且這平凡人的生活也太過無聊,前世經歷了太多驚險刺激,現在一下平靜了還真無法適應,還不如找點事做,治好了便是功德一件,治不好也沒什麼遺憾。

  「有什麼感覺。」卓逸夫盯著二小姐的眼神,見憂鬱之外終於多出了一絲其它色彩,心中不由一喜,看來這種劇痛刺激的方法真的有效。

  二小姐遲疑了片,突然變的怒氣沖沖:「你居然敢打我?」

  卓逸夫微微一笑:「我只是要治好你的病,現在不就好多了。」

  二小姐氣急,纖纖玉指指著卓逸夫:「我沒病,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卓逸夫仔細觀察對方:「現在的樣子很正常,但先前那神經質的模樣也不像偽裝,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一棍子就將抑鬱症徹底治好了?」

  兩人對視了許久,二小姐突然放緩語氣:「我剛才真的發病了?」聲音輕柔帶著點點膽怯,如同受驚的小鳥一樣惹人憐愛。

  「你難道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卓逸夫不由皺起眉頭。

  「我…我只是依稀記的,每天早晨一段時間,我都會心情低沉,甚至做出一些無法理解的事,已經找了很多郎中,都無法治癒。」二小姐猶豫了下還是說出原因,神情嬌柔怯懦,眉宇間透著點點擔心,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所有人身心。

  卓逸夫真像個醫師一樣開始望聞問切;「這種狀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二小姐沒有立即回答,疑惑的看了眼眼前俊俏男子:「我的病能治好嗎?」

  還別說,卓逸夫扮什麼就像什麼,氣質轉變的極快,立馬進入這個赤腳大夫的角色:「我只能說有可能,不過在這之前先得知道病因。」

  二小姐愁眉緊鎖,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病症困擾了整整三年之久,心理上得折磨與別人一樣的眼光更是加重了這種病症的爆發,現在終於有一絲曙光,二小姐也顧不得眼前的男子值不值得信任,立即將原委述說而出:「自從三年前母親去世,我便心中像堵了塊石頭一樣,非常難受,過了一段時間後,突然無法控制自己,做出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從那以後,病症偶爾會爆發,到現在,幾乎每天早上都無法控制自己,這才…這才有了剛才的事。」

  卓逸夫像模像樣的點點頭:「大概原因已經明白了,這是因為你母親突然離世,導致你傷心過度,長時間的抑鬱使大腦神經遞質出現間接性異常分泌,再加上別人的目光更是加重了心理抑鬱,所以爆發的頻率越加平凡。」

  二小姐立即露出激動的目光,雖然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但就是這樣才體現出其專業性,以及莫名的高明神秘感覺。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看到了這一幕,悄悄推門而出向外跑去。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19
第七章 必殺之心

  「能治好!」卓逸夫一句話給予了二小姐極大的自信與喜悅:「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你必須保持時時刻刻好心情,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另外由於時間太久,神經自我調節出現紊亂,需要藥物相佐,一些安神調補的藥物就行,想必專業點得郎中能夠辦到這一點,治癒的可能性很高,不必擔心。」

  二小姐喜極而泣,情不自禁抓住卓逸夫的衣袖:「公子之恩青青永生不忘。」

  卓逸夫連連擺手:「我哪裡是什麼公子,小姐不用太客氣。」其實這種病哪裡有那麼簡單,只不過病因重在心理,卓逸夫只是想給對方足夠的自信以及好的心情,如此希望經過藥劑調理真的能夠好起來,也算功德一件了。

  而且卓逸夫還想到了更多更實際的東西,那就是生活,自己總要找個機會往上爬,酒樓雜役的工作很低下也很卑微,卓逸夫打心底厭惡。

  畢竟是個人都想往上爬,都想活的更輕鬆更多彩,試想一下,別人大魚大肉都吃膩了,而你卻啃著窩窩頭,別人燈紅酒綠被無數美女環繞,而你去躲在一個陰森黑暗的角落裡縮著身子哈著氣取暖,在卓逸夫想來,第二種人生活著生不如死,所以,卓逸夫要往上爬,抓住任何機會往上爬。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湧入十多人,為首一名華服中年男子急匆匆來到卓逸夫身邊,見女兒居然與一個下人如此近距離接觸,不由怒哼一聲。

  自稱為青青的二小姐下意識與卓逸夫拉開一段距離。

  那中年男子一擺袍袖,帶著審視意味打量了卓逸夫片刻,可看來看去,除了長了比較俊俏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最終皺起眉頭:「你能治癒青青的病?」

  只是淡淡一句話,卻帶有著不可違逆的語氣,充滿了上位者對待下人的傲氣。

  卓逸夫面無表情,目光平視,絲毫不在意對方那種帶有壓迫性的氣場:「不錯,如果藥劑配合的好,二小姐的病一定能治癒。」

  「怎麼治療?」那中年人目光逼視,步步緊逼:「貪圖富貴之人我見多了,可沒人敢在我女兒身上打主意,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多少名醫都看過了,可最終無功而返,眼前這個自己產業下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雜役能治好?簡直是天方夜譚,這卑微的小子定是帶有目的性接近青青。

  卓逸夫突然一笑,撇起得嘴角充滿了不屑:「我是地位卑微,也想有更高的地位,但卻從來沒想過靠一個女人往上爬。」

  周圍氣氛頓時一凝,跟在中年男子身後的護衛一個個瞪著卓逸夫,自家老爺乃是尉氏城排的上名號的大人,一個小小的雜役居然敢這樣說話。

  甚至有人已經將手放在了腰間刀柄上,只要老爺一句話就將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拿下。就連被外面動靜吵醒的虎頭都替自己公子捏了把冷汗。

  「有膽色,很少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中年男子看了卓逸夫一眼,隨即轉頭輕柔摸了摸青青的秀髮:「青青,人心詭異,不要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我們回去吧,父親答應你,一定會找一個名醫將你的病徹底治好。」

  「父親大人,我覺得這位公子剛才的話很有道理,何不試一試。」青青扭頭看向卓逸夫,隨即將先前卓逸夫解釋的一段病因病理說了出來。

  中年男子眼神漸漸有了點變化,同樣的,這段話基本聽不懂,可一樣感覺高深莫測很有道理,這才再次詢問:「你真有把握治好青青的病?」

  卓逸夫看了眼滿臉期望的青青,肯定的點點頭,想要治好這種精神疾病,病人的心理最為重要,必須要讓其有充足的自信,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其實卓逸夫並不懂醫術,只是以前從網上看到過這種病症,微微有些瞭解,而且也曾在組織中學過催眠術,治癒這種精神疾病倒也有點把握。

  中年男子見那雜役如此肯定,心中想法不由有點動搖:「青青,我們先回去,先找幾個郎中商量一下,然後再決定如何?」

  青青點點頭,也知道這種事情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不好,畢竟自己身為千金小姐與一個下人有過多接觸難免招來流言蜚語,父親如此慎重也是為自己好。

  說完後,中年男子帶著一眾人離開,而那些雜役呼啦一下圍了過來。

  「你可真大膽,大東家乃是幕府長史,就算與縣令比起來也只是稍稍低了一頭,你知不知道剛才的話有多危險,大東家一聲令下就要人頭落地。」

  「就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能耐,若是真能治好二小姐,你一輩子都不用愁了,如果以後發達了了千萬別忘了咱們這些一起受苦的人。」

  卓逸夫笑著點頭:「放心,我可不是見利忘義的人。」

  其實若是先前那中年人真敢下令,卓逸夫會毫不猶豫拔刀斬了對方,到時大不了離開尉氏縣城,這年頭,因殺人避難的漢子多得是,到最後還不是該發達的發達,該顯赫的顯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關於和夏侯?。

  一天的工作開始,卓逸夫打雜的工作並沒有因為將來或許能成為大東家眼前的紅人而由一絲改變,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一點都沒有落下。

  今日中午,知客樓生意非常火爆,二樓三樓的包間全部客滿,端盤送菜的活計跟不上,卓逸夫立即走馬上任變成了店小二。

  因為人流不斷,店中雜役們只能連頭轉,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眼看著可口的菜餚一盤盤端上去,卓逸夫腹中空空,兩條手臂都快麻木了,卻只能站在一邊看著別人大口大口進食,心中不由感歎:「下人,可真不好當啊!」

  再次端著一盤特大號菜餚來到三樓一間最華麗的包間。

  剛一進門,卓逸夫眼孔不由一縮,心中直歎冤家路窄,居然在這裡遇到了尉少爺,只能祈禱這混蛋貴人多忘事,否則免不了一番羞辱。

  「後天有一批貨物抵達尉氏縣城,眼看著就要入秋,今年皮貨緊缺,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格,你們覺得價格該提升幾成?」尉少爺搖著杯中之酒環視眾人。

  「三成,這是保守估計!」其中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自信滿滿。

  其餘人點頭稱是,整個尉氏縣城的皮料製作都掌握在這些人手中,況且後面還有官府撐腰,所以價格幾乎都是由這些人制定,將大權牢牢掌握在手中。

  卓逸夫聽到這些話眼中寒光一閃,心中立即閃躲諸多想法,可就是因為這一走神,大盤放在桌上的時候不小心推動了一個盤子,將旁邊的酒杯給撞倒了。

  無巧不巧,酒水灑落,正好翻了剛才自信滿滿的胖子一身。

  胖子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指著卓逸夫破口大罵:「他媽的,沒長眼睛是不是,大爺這一身錦袍你干十輩子都掙不回來,不長眼的狗東西!」

  卓逸夫連忙躬著身子賠禮道歉:「小的手腳笨拙一時失手,請大人您原諒。」

  那胖子站起身擦了擦酒水,兩腮的肥肉一顫一顫,挪動著胖大的身軀來到卓逸夫身前,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抽了過去:「你算什麼東西!」

  卓逸夫咬著牙不經意退後一步,恰好躲過對方的手掌,依舊恭著身子道歉。

  「媽了個巴子!你還敢躲,爺今天非宰了你!」胖子一個巴掌落空,差點閃的趴在地上,一時間更加惱羞成怒,心中大罵:「這卑微的混賬東西,害的大爺在這麼多人面前丟面子,豈能饒你!」隨即撲上去就要和卓逸夫拚命。

  「還請大人放過小的。」說實話,卓逸夫並不擅長卑躬屈膝,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到了極限,可那胖子不依不饒,一副要拚個你死我話的樣子。

  卓逸夫沉著臉一步步後退,面色卻越來越冷,全身肌肉都繃了起來,手掌漸漸向腰間抹去,心中的忍耐已然到了極限。這種屈辱卓逸夫一輩子都沒曾受過,雖然在組織的訓練下,氣質可以隨意變換,但心性卻不能。

  「你自己要找死,怨不得別人,原本並不想過那亡命天涯的生活,現在看來不得不…既然如此,索性將那尉家小兒一起宰了,也不必尋什麼時機。」卓逸夫心中發狠,手掌已經握住藏在腰間的匕首。

  「住手!」就在這時,一旁原本看熱鬧的尉少爺突然開口。

  胖子愣了下,不明白尉少爺為何阻止自己,不過還是下意識停下追打動作。

  「董老哥,這事就這麼算了吧,打狗也要看主人,知客樓乃是陳長史的地方,鬧僵起來誰都不好看,何必與一個下人計較。」尉少爺做起了和事老。

  隨即話音一轉,帶著濃濃諷刺意味:「而且本少爺與這位『下人』也算老相識了,當日在迎春樓見面,還以為是那家的公子,沒想到還真有身份。」

  卓逸夫拔取匕首的動作同樣停頓了下,可聽了這番話,原本稍稍下降的殺機猛然蓬勃而起,陰沉的臉上掛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就連身桿都聽得筆直,再不像先前那樣卑躬屈膝,一時間,氣質完全轉變,變回了上一世的老本行,殺手!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20
第八章 謀劃

  就在卓逸夫放出赤裸裸的殺機之時,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了下,渾身汗毛豎了起來,感覺如同被猛獸頂上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一種氣場牽引所造成的效果,一種頂尖殺手對於殺氣的運用方法。

  就在這時,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傳來:「尉少爺到了,沒能親自相陪實在是失禮。」緊接著門外進來一人,正是早晨見過的那中年男子陳長史。

  卓逸夫猶豫了下,巧妙的收起殺機,瞬間又變回了一個卑微的雜役。

  「你先下去吧!」中年男子看到包廂內的情形並未在意,只是對著卓逸夫點點頭,似乎早已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專門為解救卓逸夫而來。

  卓逸夫道了聲謝,直接向外走去,一出門便碰上了良二。

  「你沒事吧,剛才突然聽到屋中傳來大罵聲,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恰好碰上大東家找你,我就把事情說了遍,幸好沒遲了。」良二迎上前來很是熱情。

  卓逸夫點點頭:「是啊!就差一點點便出了大事。」

  良二並不明白卓逸夫話中的意思,只是說了聲沒事就好便工作去了。

  貴賓房內,陳長史和幾人客套幾句便離開,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找那小雜役,經過幾個郎中一致認為,卓逸夫的治療方案很特別,或許能成功。

  陳長史離開後,那胖子突然打了個冷顫:「剛才怎麼回事,我怎麼覺的…覺的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都心寒。」

  「我也是,一輩子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太恐怖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人想起先前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全都臉色發白,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卻不知道,就在剛才,所有人都不經意間從鬼門關饒了一圈。

  來到後院,卓逸夫找了個地方坐下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哂然一笑:「這就是雜役的生活,再正常不過的一個屈辱片段,我還真耐不住性子。不過也好,曾經有人說過,人可以在權勢面前短暫的卑躬屈膝,但卻不能成為習慣,否則一輩子都改不過來,那就是一輩子的奴才命。」

  當時見到陳長史,卓逸夫就知道肯定是為了青青病情之事,腦海中迅速衡量了下逃亡或是藉著陳長史的勢頭扶搖直上,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不打一會兒,陳長史來到後院,高高在上的氣勢依舊沒有改變。

  「實話告訴我,青青的病有幾層能完全治好?」陳長史淡淡開口。

  卓逸夫沒有驚訝,陳長史一看就是老謀深算之人,怎麼會完全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語:「五層!只要你們配合,二小姐的病有很大可能痊癒。」

  陳長史臉上瞬間閃過激動,隨即又恢復面無表情,心中暗暗想著:「青青的病拖延的越久越不利,只要有一線希望便決不能放過,且信這小雜役一次,若是不能治癒…哼哼!」轉眼間已經下定決心。

  「具體說說我要如何配合?」陳長史眼睛緊緊盯著卓逸夫,看其眼神是否坦蕩,若是閃爍其詞,那就真要重新思量一番了,免得壞了女兒的名聲。

  卓逸夫淡淡一笑:「看來大人還是信不過我,不過也無妨,事先聲明,我只管給出治療方案,至於藥劑配合大人可以找一個有名的郎中。」

  見陳長史點頭,卓逸夫繼續講解:「二小姐的病因是心理,由於長時間的抑鬱而引發,所以大人必須要給二小姐營造一個溫馨快樂的環境,首先就是不能將二小姐當做病人看待,其次是,二小姐喜歡什麼,想做什麼大人都必須滿足,只有這樣才能讓二小姐一直保持喜悅心情,進而忘記病情一事。」

  「還有一點就是自信,自信自己的病絕對能治好,至於藥劑配合就看郎中的水平了,二小姐每日清晨發病,這段時間我會配合一種醫術輔助治療,如果這一切大人都能全部做到,二小姐的病要不了一個月必能痊癒。」卓逸夫自信滿滿,一一講解治療期間需要注意的地方,同時將自己不擅長的藥劑推了出去。

  陳長史認真看了眼前這些小廝一眼,這一刻有種錯覺,感覺眼前之人已經不是一個下人,而是一個與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不論是氣度還是神態都是如此。

  「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方法很有道理,如果青青的病能治癒或者是有好轉,我會讓你如願以償,不過提醒你一句,千萬別做出什麼糊塗事!」陳長史知道,青青發病之時基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記不得別人幹了什麼,可貌若天仙有多少人垂涎三尺,萬一眼前這小子趁機輕薄,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卓逸夫無奈一笑:「大人認為我是一個因美色而吳前程的人嗎?」

  「最好不是,否則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陳長史冷哼一聲:「治療從明天開始,我先回去安排郎中等事務,陳府就在隔壁,晚上之前你搬入府中居住。」

  說完後,陳長史拂袖而去,卓逸夫則站在原地陣陣出神,不是想陳青青的事,而是考慮先前尉少爺說過的話:「後天有一批貨物抵達尉氏縣城。」

  當時就是因為聽到這句話才一時失手,最後引發一系列事情,卓逸夫是個心細之人,也是個善於把握機遇的人,而且敢作敢為,絕不優柔寡斷。

  「這是一個機會,只要牢牢把握住,自己就有一批發展壯大的資金,靠別人施捨永遠成不了氣候,只有靠自己才能越走越遠。」卓逸夫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由於被陳長史認可,卓逸夫的雜役工作終於結束,一下午都沒什麼事做。

  天色將黑,卓逸夫拉著瘦猴與虎頭來到一間包房,言稱要慶祝一番。

  見周圍沒什麼人,卓逸夫壓低聲音:「瘦猴,在這尉氏縣城周圍可有信得過的人,地痞流氓什麼都行,最好是零散之人,至於大的團伙就算了。」

  瘦猴笑了笑:「公子也太看的起我了,大團伙誰會鳥我,不過城內的地痞流氓倒是認識一些,不知公子有何打算,這些人只重視利益,人情什麼的沒用。」

  卓逸夫點點頭:「這樣最好,利益才是最可靠的合作關係。」隨即將中午聽到的話說了一遍:「我打算干一筆大生意,只要成功,我等人生或許就此轉變。」

  「公子想要劫這批貨物?」瘦猴張大嘴,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錯!」卓逸夫面無表情點頭:「若是別家的貨物我還要考慮一番,但既然是尉家的就必須要劫取,尉家小兒多次辱我,身為血性男兒,這口氣怎能嚥下?」

  瘦猴遲疑了下,最終一咬牙:「好!我豁出這條爛命跟公子干了!」

  「嘿嘿,俺當然同意,有了錢俺就能蓋大房子、娶婆娘。」虎頭咧嘴一笑。

  瘦猴尖尖的下巴也翹了起來:「公子大概需要多少人?」

  卓逸夫想了想:「皮料盛產河北,然而從河北抵達陳留這段路上必定有許多劫匪,既然能安然抵達說明護衛必定不少,最少需要五百人,不過已經進入陳留範圍,這些人必定有所鬆懈,絕對不會想到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麼算下來,我們最少需要五十人。」卓逸夫面露睿智之色。

  「什麼?」瘦猴大吃一驚:「僅五十人怎麼劫掠五百人的隊伍?」

  卓逸夫自信一笑:「這就要靠計謀了,只要將一切安排妥當,劫取這批貨物並不難,如果比人數我們怎麼可能比得過那些大士族。」

  瘦猴明顯半信半疑,心中只犯嘀咕:「想讓五十人戰勝五百人何其困難,況且這支隊伍走的乃是大路並沒有險地供其伏擊,自己一幫臨時拼湊起來的雜魚就是一盤小菜,上去還不是只有送死的份,公子的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卓逸夫理解瘦猴的心態,這件事驟然一聽確實不可思議,也不多解釋:「周圍山林間有多少股賊匪,其中人數最多的又是哪一支?」

  瘦猴現在整個腦子都亂了,感覺已經遠遠跟不上公子的思路,跳躍性太大了,只能隨問隨答:「最大的一夥大約有七百多人,據說是黃巾軍餘孽,頭領叫做何曼,錯號『截天夜叉』一身功夫非常了得,在整個尉氏縣範圍內沒人敢惹。」

  「何曼?」卓逸夫對這個名字隱隱有點印象:「黃巾餘孽,何曼,對了,原來是此人,據史料記載,這何曼投降袁紹後曾與曹洪大戰,數十回合都不分勝負,最終被一拖刀計斬了,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六百人,應該能與那五百護衛拚個你死我活!」卓逸夫點頭微笑。

  瘦猴總算聽出了味道:「公子是想坐收漁人之利?這樣是不是太冒險,賊匪與官府早已有了默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而且何曼勢力龐大,就算真打起來我們五十人也起不了多大效果,只能白白送死。」

  卓逸夫搖搖頭:「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1-26 13:21
第九章 入陳府

  「據我估計,那批貨物最起碼有幾十車,價值應該在千金以上,不過這些畢竟不是真金白銀,對賊匪沒有多大吸引力,不過如果將消息改為幾十車鹽,那效果將截然不同,任何聽到消息的賊匪都會紅了眼睛,哪裡還管什麼官匪默契,到時必定傾巢而出,而選擇賊匪人數是至關重要的一條計劃。」卓逸夫嘴角帶著淡淡笑容,一股算無遺策的自信漸漸散發而出。

  鹽,不論是什麼時代都是最重要的調味品,是不可或缺的東西,尤其是這個時代,由於交通不便技術含量差到一塌糊塗,所以產量不算太多,所以有一斤鹽一兩金的說法由此可見鹽的珍貴程度,而且很好銷售。

  卓逸夫就是知道這一點才將皮貨謊稱是鹽,就是看中了其珍貴程度。

  「指望那五十條小雜魚劫取貨物無異於癡人說夢,我從來沒有想過,再者說,就算天上掉下個大餡餅,截取了貨物,可那麼多貨物放到哪裡,要知道劫取地點就在尉氏縣城範圍,尉家收到消息,定會在一個時辰內趕到,到時我們真要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卓逸夫輕聲笑著搖了搖頭。

  瘦猴怔了怔,眼中不由流露出敬佩,心中暗想:「公子果然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我能想到的,公子豈會忽略,或許,這次真能成功。」

  想到這裡,瘦猴不由激動起來,那是多麼龐大的一筆財富,足夠自己大魚大肉過上一輩子了,跟著公子果然是明智的決定,幸好當初沒有離去。

  「不知公子有什麼計劃,又需要小的做什麼?」瘦猴有些迫切的詢問起來。

  「時間緊迫,你現在就去將消息放出去,最好能直接傳到何曼耳中,就說尉氏打著皮貨的幌子運了一批鹽歸來,價值保守估計五千金。至於人手,明天一天必須招齊,招人的時候不必說太多,只問為了錢肯不肯賣命就行。」

  「我心中已經有了具體安排,到時候便知道了。」卓逸夫擺擺手:「這些事你照辦就行,現在先吃飯,飯飽精神足才能辦好事。」

  三人大吃一頓,隨後瘦猴出去選擇賊匪的探子透露消息,而卓逸夫與虎頭則準備搬家,其實也沒什麼可搬的,要物品沒物品,要錢財沒錢財,就是一光棍。

  陳府距離知客樓不過百丈遠,其中只是隔了一道高大的院牆。

  卓逸夫與虎頭兩手空空來到陳府,陳長史早已知會過,守門的幾個家丁問清身份後便直接放行,至於多一個人倒是沒什麼關係,反正陳府也不缺這雙筷子。

  接到門丁回報,陳府一位老管事親自迎了出來,前後打量了兩人一眼,漫不經心開口:「你就是能給二小姐治病的那個奴才?」

  話語尖酸刻薄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如今受氣已經受夠了,就差爆發而出掀起一場血腥,現在好不容易脫離了雜役的身份,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卓逸夫自然不想再受這種窩囊氣,立即反唇相譏:「你就是負責接待的那個老奴才?」

  老管事一愣,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根本沒想過一個酒樓中小小的雜役居然敢跟自己如此說話,隨即反應過來,一臉怒容顫抖著手指著兩人,甚至向前挪了幾步想要動手:「好你個不懂禮數小王八羔子,進了陳府就要有陳府的規矩,來人,將這無知小兒押起來,我要替老爺好好教教他。」

  卓逸夫不屑一笑:「一把老骨頭了,悠著點,別閃了腰怪到我頭上。」隨即轉頭看向一旁衝上來的幾個護院:「我是來給二小姐治病的,誤了大事你們擔不起,另外提醒一句,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當奴才。」

  如果沒有先前在酒樓中聽到尉少爺那些話,卓逸夫還真打算在陳府干一段時間,藉著治好二小姐的功績往上爬,可現在不同了,心中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在這尉氏縣城也根本沒想過待多久,之所以來陳府,一是覺的陳青青可憐,原本如花似玉的美人卻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身為堂堂熱血男兒怎能視而不見。

  當然,卓逸夫心中也有點小小的想法,畢竟面對這等絕色美人,沒想法那就算不上男人了,二是暫時需要個居所,索性就來陳府免費吃住一番。

  有了這種想法,卓逸夫自然不願意再受什麼窩囊氣,上一世,經受了組織十年訓練,在那種殘酷的環境下,殺戮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無數次殺戮早已讓卓逸夫養成了血腥冷酷的性格,雖然有時候偽裝接近目標的時候,需要忍氣吞聲,但那種忍耐是短暫的,接下來便是血腥報復。

  聽了卓逸夫的警告,幾個護院立即停下動作,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幾人也聽說自家老爺請來一個高人,據說絕對能治好二小姐的怪病,沒想到竟是眼前這個一身僕役打扮的青年,心中不免犯起嘀咕:「二小姐可是老爺的心肝寶貝,這青年能治好二小姐就相當於救了二小姐一命,那就是老爺的大恩人,這樣的人可萬萬不能得罪,否則在老爺面前隨便一句話自己就得丟了飯碗。」

  而那老管事則不同,在陳府中也算有些身份,所以對治病之事一清二楚,也知道這所謂的高人不過是自家酒樓下得一個奴才,說是遇到高人,其實不過是增加小姐的自信以及改變府中下人對二小姐的看法。

  可說到底,卓逸夫依舊是陳府的一個奴才,平日裡那些奴才見了自己不是點頭哈腰就是陪著笑臉拍馬屁,就算有些達官貴人來府中拜訪,見了自己也要打聲招呼,早已習慣了這種被人捧著的態度,老管事說話自然不會客氣。

  可萬萬沒想到,這狗仗人勢的東西居然氣焰囂張到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這還了得,等以後二小姐的病真有了好轉,這奴才還不騎在自己頭上?隨後見幾個護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頓時氣的面色漲紅:「你們這幫奴才,老夫連你們都指不動了是不是,好好好!老夫現在就去找老爺說理去。」

  說著,連卓逸夫兩人的住所都不安排了,直接向大廳走去。

  卓逸夫冷笑一聲:「這種分不清形勢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奴才最是可悲,主人又豈會在乎你那點卑微的顏面而耽誤了女兒的治療。」

  能混到管事這一職位自然不是傻子,聽了卓逸夫的諷刺之聲,老管事腳步不由一頓,這些話雖然難聽卻是不爭的事實,心中暗想:「這些年在府中過的順風順水,確實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己在別人面前不管多麼風光,可在老爺面前永遠都是奴才,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覺悟,否則平白招來老爺的厭惡。」

  老管事想通了這一點,態度立即轉變,也不走了,反而來到卓逸夫兩人身邊恭了恭身子:「小老兒說話有點難聽,兩位別在意。」

  「懂的見風使舵,變臉變得也快到令人瞠目結舌,不愧是上了年頭的老奴才!」卓逸夫心中嘀咕一句,雖然對老管事沒什麼好感,可畢竟還要相處些日子,做人做事總要留一線迴旋的餘地,既然對方已經認錯,自己也不必惡人做到底,反正客氣幾句又不掉一塊肉,演戲就演戲吧:「呵呵,嚴重了,小子我也是心直口快,說話不知分寸,您老多見諒就是。」

  老管事咧嘴一笑,這個台階下的還算順溜:「剛才就是一場誤會,我先帶兩位去西廂房休息吧,明日一早還有幫二小姐治療,早點休息。」

  「那就勞煩老管事了。」卓逸夫拱了拱手,跟著老管事離去。

  一老一少兩個狐狸立即從針尖對麥芒的局面變成了相見恨晚,這種激烈的反差看的旁邊幾個護院頓時傻眼了,像被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一人撓了撓頭,回頭看了看幾人,傻了吧唧問:「兄弟,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管事的好像讓咱們抓人來著,怎麼轉眼間就變了?」

  「好…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可俺咋覺得那高人和老管事像兄弟似的。」

  西廂房是專門給客人準備的住所,能成為陳長史的客人定然是非富即貴之人,房間裝飾以及建築質量自然不一般,看的兩個鄉巴佬眼花繚亂。

  「嘖嘖!瞧瞧這桌子,油光錚亮,都快能當鏡子用了,看這杯子,是玉的吧,拿出去肯定能賣不少錢。」虎頭留著哈喇子四處打量。

  「那是琉璃盞,打壞了你小子賣身都賠不起。」卓逸夫瞪了虎頭一眼。

  「俺的娘啊!這有錢人也太奢侈了。」虎頭嚇的連忙把杯子放下,生怕真有個磕磕碰碰,自己就得留在這裡當一輩子賣身奴才。

  別看卓逸夫表面上沒什麼變化,其實心中同樣非常驚訝,周圍牆壁白如雪,一張張字畫間隔吊掛,一件件古玩擺設雅致,隨意賣上一件,估計就夠普通人家安安穩穩過上一年了,這廂房比起先前住過的雜役房間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就是有錢人啊,自己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可惜,眼前一切都不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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