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第四十九章 血刃第一人
天色漸深，整個塢堡近百傾範圍內只有寥寥幾處火盆被點亮，其它地方一片漆黑幾近伸手不見五指，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個模糊的人影向一處簡易大廳中匯聚而來，一閃後消失無蹤，此時！正是申時！
大廳中點起一盞昏黃油燈，油燈周圍十多個人影站立一排，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身材中等，只有七尺五左右，全身肌肉稜角分明，充滿爆發力。
“牧僚，這是我多年來精心培養出的十名刺侯兵，經過一次次遴選淘汰，五百名精銳最終只剩下這十人，擅長刺殺、探路、隱藏以及反偵察，有這十人出馬，只需半個時辰便能將塢堡周圍所有暗釘拔除。”曹仁滿臉自豪介紹著。
卓逸夫一一打量這十人，不論體格還是皮膚顏色都是最適合隱藏的人，且個個目光敏銳，體型矯健，給人的感覺隱隱有些像史阿，充滿了鋒銳氣息。
漸漸地，卓逸夫眼中沒有了焦距，神色變得痴呆，似乎想起了以往的事，片刻後才長長嘆了口氣，說出一段讓所有人驚訝的話語︰“非常不錯！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精英，只是作為刺客，不但要善于利用環境隱藏，更要善于隱藏自己，讓自己其貌不揚氣質不顯，讓所有人此刻看到你下一刻便會忘記，就算看到了也會不自覺將你忽略，這是刺客的第一層境界。”
此刻，卓逸夫腦海中一個模糊的想法漸漸成熟起來，那就是培養殺手，有時候攻城未必要真刀真槍血拼，或許一個刺客便能輕易解決一切。
任誰都無法想到，日後讓所有諸侯聞風喪膽的血刃便是在這一刻生根發芽。
听到卓逸夫的話，十個人立即目露思索，片刻後有一人目光豁然黯淡，緊接著身上鋒銳的氣息消失，給人的感覺如同路人甲路人乙一般平平無奇。
卓逸夫眼楮一亮，心中暗贊此人悟性高絕，只是听了一遍居然瞬間從理論走到實踐，著實不凡，心中不由生出一種發自本能的喜愛︰“你叫什麼名字。”
“石頭！”這人聲音低沉僵硬，就像幾十年不說話的人第一次開口，很生硬。
這時曹仁以及其余幾個刺侯兵突然瞪大眼楮看著自稱是石頭的青年，一臉的不可自信，而石頭面容不變像個木樁一樣站在原地。
曹仁看了看卓逸夫，又看了看石頭，一臉的驚奇︰“石頭居然開口了？簡直是不可思議，牧僚，我可真是服你了，隨便一句問話居然連石頭都會開口。”
卓逸夫有些不明所以︰“很奇怪嗎？”
曹仁無奈搖搖頭︰“石頭在我手下已經將近三年時間，從來沒開口說過話，這也是其名字的由來，沒想到第一次見牧僚你居然說話了。”
卓逸夫哂然一笑，對著曹洪抱了抱拳︰“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典故，看來我與石頭是挺有緣的，不知子孝能否成人之美，將石頭送與我如何？”
曹仁猶豫了下最終苦笑著點點頭︰“你的眼光也太毒了，石頭是整個刺侯兵中最強悍的一人，其余人拍馬不及，不過既然牧僚開口，答應你便是。”
“這石頭確實有意思，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因我一句話而打破三年或者更久的‘閉口禪’修煉。”卓逸夫心中好奇轉而開心大笑︰“哈哈，子孝之情我記下了。”
閑聊完畢，卓逸夫面色鄭重盯著十名刺侯兵︰“你等的任務不僅是拔除周圍張邈派來的暗釘，還有一點，等城門打開時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校場，將其內三名校尉刺殺，成功者賞十金！好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該行動了。”
十人齊齊點頭，快速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刺殺三名校尉是卓逸夫與曹仁前不久共同商量出的結果，這樣做有一個巨大的好處，那便是使原本就混亂的守城軍變的更加混亂，進而無法快速組織反擊。
看著十人離開，卓逸夫一臉好奇︰“子孝，你說石頭能帶回幾顆人頭。”
曹仁苦笑一聲︰“你這不是成心氣我嗎，一定是帶回最多之人，石頭在以往的表現中，戰績遠遠超過其余幾人，不過石頭性格冷漠不通人情世故，在刺侯兵中算是個另類，說不好听的就是不合群，從不與別人交往。”
“這才是殺手的本質！”卓逸夫微微一笑也不點透，只是感嘆了句︰“很期待！”
大約半個時辰後，十名刺侯兵陸續歸來，有幾個人空手而回，而石頭則提著五顆人頭歸來，其余九人加起來才提回七顆人頭。
這一幕卓逸夫看在眼里，對于石頭的殺手天賦更加肯定，心中喜愛更勝。
大軍出動之前，卓逸夫找了個機會︰“石頭，為何會因我的詢問而開口？”
“我想…想知道,刺客…的第二…層境界是什麼。”一句簡單的話語，石頭卻足足說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從這一點也能看出，石頭確實很少開口。
听到這個答案，卓逸夫嘴角微微翹起︰“原來如此，刺客的第一層境界是收斂自身氣息，而第二層境界便是隨著周圍環境的不同進而改變自身氣息。”
石頭立即陷入沉思，站在原地不動不搖，果真如同石雕一樣。
看到這一幕，卓逸夫暗暗點頭︰“石頭對于殺手這個職業的痴迷已經到了幾近瘋狂的程度，天賦再加上喜愛與刻苦，石頭將來的成就必定會超過我！”
就在這時，整個塢堡中燈火大亮，一排排火盆如同長蛇纏繞。
這是集結大軍的信號，卓逸夫來到廳外，而石頭自動跟上，如同一個影子。
曹操意氣風發戎裝上陣，見卓逸夫出來快速上前幾步︰“事情可安排妥當？”
“主公放心，一切準備就緒！”卓逸夫猶豫了下︰“主公要親自上陣嗎？這樣是不是太過冒險，畢竟主公乃是整個軍隊的靈魂，何必輕易涉險。”
曹操面色鄭重︰“此次戰役關系你我前程，不親自上陣怎能安心。”
卓逸夫了解此刻曹操的心情，確實處于焦急與興奮的復雜狀態，也不再勸說。
此時曹洪已經將兩千大軍集合起來，這些人雖然沒有統一戰甲看上去雜亂無章，但各個都是體格健壯的漢子，只要經過幾次戰火洗禮必能成為真正的精銳。
曹操上前幾步，目光冷冽掃視全場︰“今日一戰關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我曹孟德在這里承諾，勝了，你們日後都是軍官，而非普通兵丁。啟程！”
曹操的戰前鼓舞很簡單，就是說明勝利後的封賞，有這一點足夠了。
“出發！！！”曹洪大喝一聲，整個隊伍如同一條長龍井然有序向外行去。
曹操卓逸夫典韋以及歸來不久的管亥各自乘騎戰馬走在隊伍中間，而陰影中，一條如同幽靈般的身影保持著五丈距離吊在卓逸夫身後。
陳留城外一片平靜，平靜的出乎尋常，就連蟲鳴聲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殺！！！！！”
驟然間，喊殺聲大起，如同平靜的湖水中投進了一塊巨石，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陳留城陷入了混亂中，喊殺聲幾乎讓所有人耳朵失聰。濃烈的血腥味與凶煞氣息讓城內百姓一個個縮在房間角落里不敢發出絲毫響動。
“ ！”等待許久的聲音終于想起，城門大開！
“殺！”曹洪一人多高的大刀向前一指，騎著戰馬第一個沖了上去。
身後兩千兵丁默不作聲井然有序向前行進，除了兵甲磕踫與腳步聲外在沒有其它響動，僅僅一炷香的時間，兩千兵丁竟然奇跡般的全部進入了城內。
看著這一幕，卓逸夫不由贊嘆一聲︰“子廉子孝的統兵才能無可挑剔，能將沒有上過戰場的兵丁訓練到這種程度確實讓人意外，此乃主公之幸也！”
曹操點點頭︰“兩位賢弟都是能征善戰的將才，校場之事就交給子廉，我等直接前往太守府，那里才是這場戰斗的關鍵所在。”
話音剛落，曹操便騎馬疾行，其余幾人連忙跟在身後護衛左右。
然而進入城內後，到處一片狼藉，街道上十之五六的店面破損，明顯有人強行闖入竊取其中財物，偶爾還能听到民房中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卓逸夫頓時臉色陰沉，拳頭握的啪啪直響︰“元讓是怎麼統兵的，這些哪里是兵丁，簡直是強盜，事後主公務必要當著城中百姓之面將所有行惡之人盡數斬首，以證軍紀，只有如此才能消除百姓對主公的誤解。”
曹操同樣面色鐵青，自己一項注重民間聲望，沒想到竟讓這些人全部敗壞了。
曹操與卓逸夫雖然心中震怒，但也知道此時不是問罪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兩人去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