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士記 作者:田十 (已完成)

 
Tsunami2201 2012-2-1 21:50: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6 143268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1:58
第一百五十三章 補天秤


  這還是以前那個張嘴就喊怕的膽怯少年?天雷山眾人驚喜叢生。張怕雙手持黑刀冷眼看光頭大漢:「還來麼?」

  一句話惹怒無數人,胡家陣營裏飛出三名元嬰高手,不說話直接殺向張怕。

  光頭大漢無視左手傷勢,右手一拍後腦,口中吐出本命飛劍,劍體赤紅,比筷子大不了多少,直刺張怕。

  四打一,四個元嬰高手打一個結丹修士,天雷山眾人大罵無恥,鐵冠真人和幾位師兄弟各展法寶脫離天雷大陣沖下山來。胡家則又飛出幾名元嬰修士迎向鐵冠真人等人,將他們截住攔鬥一起,大家修為差不多,竟鬥個旗鼓相當。

  張怕大黑刀在面前一豎,當做盾牌使用,右手一招,火蛇鞭瞬間從白變紅再變成白色,在空中劃一個大圈兜向光頭大漢等四人,以一敵四,他居然不跑。

  這時張天放出手了,鬼刀在空中輕輕橫移,看似緩慢無比,卻將光頭大漢四名元嬰高手的攻擊全部攔下。鬼刀恐怖無比,四件法器才飛到空中,只見數道黑影閃過,法器碎裂,尤其光頭大漢,本命法寶也被毀掉,加上原來左手受傷,心神疲累,登時支持不住從空摔落下去。其餘三人趕忙飛過去搭救。

  張怕舞動火蛇鞭,使四周空氣變得熾熱,在這巨熱之下,火蛇鞭陡然變直,如同一根白玉長槍刺向光頭大漢。光頭大漢已經身受重傷,根本無法躲避。他身邊三名元嬰修士中一人抬手丟出枚黑色秤砣,砰地打到火蛇鞭上,將火蛇鞭攻勢打斷。

  張怕很好奇什麼秤砣這麼厲害,卻見那名修士甩手又亮出一桿秤,就勢一圈,秤砣在空中打個轉,飛回去掛到秤上。

  魯國修士有認得這東西的,驚呼道:「補天秤?」

  胡家兩大法寶量天尺與補天尺,傳言上古時候天被撞破,有神人以靈材神寶補天,量天尺與補天秤是補天時使用過的兩件工具,無數天寶地材被補天秤稱過後,填補到量天尺量過的缺口,各依功用填補到最合適的位置,於是補天成功。神人補天成功,留下數件補天工具,其中兩件被胡家先祖得到。

  魯國修士議論紛紛,張怕好奇看向補天秤,這東西真這麼神奇?可是量天尺並沒有多厲害啊?他想不明白。

  張天放修為低,聽不清下方議論,問道:「他們說什麼呢?」

  「簡單的說,那東西很厲害。」張怕指著補天秤說道。

  「比鬼刀還厲害?」張天放不信。

  張怕慫恿他:「你去試試。」

  那名修士手持補天秤,久久沒言語也沒動作,而不遠處與鐵冠真人相鬥的胡家修士見到他亮出補天秤,紛紛後撤退出戰團。天雷山修士一頭霧水看他們離開,想追又怕中埋伏,猶豫停在半空。

  此時光頭大漢身邊兩名修士也攙扶大漢離開,場中只剩下手持補天秤的胡家修士,張怕張天放,和鐵冠真人等天雷山道人。

  鐵冠真人隱隱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大喝一聲:「退!」帶頭退回天雷山,身邊修士跟著離開。

  張怕跟張天放說話:「離我遠點兒站,好象有蹊蹺。」

  張天放還沒及接話,對方修士淡淡說道:「我叫胡遠,暫代胡家家主,和小友商議下,只要你能從補天秤下逃得性命,從此兩家再無仇恨,天高海遠任你逍遙;但如果小友沒能逃過老夫手中補天秤,還請稍微受些委屈,隨老夫回胡家做客,老夫可以保證,只要小友悉心配合,胡家敢保你一世無憂。」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張怕微微一笑,折騰這麼久,折騰這麼壯烈,無非還是惦記萬年草藥,點頭道:「也好。」反正怎麼樣還不都是要打架?

  他這倆字一出口,天雷山同門沒及說話,魯國修士一方已經哄地鬧成一團,從中飛出兩個人,一個身穿金衣,高冠峨服,一個面容清瘦雙目無神。身穿金衣者大聲道:「胡家未免太不拿我金家當回事,這小子的仇人又不是只有你胡家。」雙目無神的傢伙也說道:「天下皆知大宋國公主殿下被他擄走,無量派為大宋護國柱石,必傾全門力量找尋公主下落,這小子好容易出現,怎麼也得抓回大宋詳加拷問,是故萬萬不能由胡兄帶走這小子。」

  沒想到還挺熱鬧,就這麼會兒工夫意外頻生,張天放好奇道:「這倆人是誰?」

  「不知道,第一次見。」反正都是仇人,愛誰誰,張怕無所謂。

  金家人和無量派橫插一手,藥家也有人站出來說話:「這小子與我藥家仇恨已深,先是無故殺我獵獸隊劫我獸車,又殺藥恆在後,要報仇也該算我藥家一份。」

  還有一大堆人胡亂喊著:「我師弟被他符咒炸成殘廢,到現在都沒修養好身體。」「我師侄為他所殺。」「我師門與他素有仇怨。」……

  張天放大感意外,歪嘴一笑佩服道:「你的仇人真不少,我在聖國那麼殺人也沒見誰來尋仇,還是你比我猛。」

  猛個屁!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張怕心裏說道。

  這時天雷山上空忽然彩光閃現,半空中莫名出現一道白色門框,鐵冠真人帶人進入,而後沖張怕大喊:「宏悟速速回山,我倒想看看誰能攻破天雷大陣。」

  張破到底有多少仙丹靈藥,誰也不知道。但他臨下山時留給真如掌門那堆丹藥,讓整個天雷山高層震驚,所以才有了鐵冠真人帶人去宋國尋他一事,不過沒找到人。

  人為財死,修士為靈丹妙藥而亡,鐵冠真人等一干元嬰高手商議後,打算迎回張怕,欲與天下英雄為敵,圖的就是他無窮無盡的靈藥。

  張怕看向天雷山方向,百多結丹期以上修士,除去真如掌門、真空師叔面有憂色以外,其餘人各種表情都有,大多冷眼觀瞧,有不忿的,有後悔的,有貪欲的,真天道人真木師叔等十二修士,卻是一致的面無表情,只在眼神裏有些憤恨。他們恨什麼?恨我給天雷山帶來無妄災難?還是恨我和他們打過交道卻不給他們靈丹?

  人性不會這麼醜惡,張怕微微一笑,沖胡家修士一方朗聲道:「我張怕貪生怕死,卻也知道好男兒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天就站在這等各位來報仇,不過有言在先,無論我做過什麼還請不要驚擾天雷山安寧。」

  胡遠神識幾次掃過,確認其是結丹頂階修為,自信有把握拿下,輕聲勸道:「聽老夫一言,跟我回胡家,保證不為難你,也不為難天雷山。」

  龍丹子蹭地竄出來,大叫道:「小子有本事,我喜歡,不如拜我為師,我帶你逍遙快活……」話還沒說完,身子猛然停住,腳前方數道劍光閃過,將地面劃出道深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1:59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拼命


  龍丹子驀然遭到偷襲,可是探神識四望,根本沒有任何發現,大罵道:「哪個龜兒子偷襲老子,出來讓爺看看是誰。」

  突聽魯國修士隊伍中嗤地傳出一聲笑:「好歹也算元嬰高手,被人偷襲都不知道誰幹的,唉,說出來真丟人。」是魯國藥家一個年輕女子說話。

  龍丹子被說的面紅耳赤,那女子才是結丹初階修為,想沖她發火也不好意思,漲紅著臉四下觀望。

  卻聽空中一道平和聲音響起:「別找了,是我要殺你。」

  龍丹子抬頭望,胡遠手撫秤桿冷眼看他說道:「胡家處理家務事,還請道友不要胡亂插手。」而後看也不看龍丹子,回問張怕:「不知小友考慮的如何?」

  他一招逼住元嬰高手,擺明是殺機給猴看,立威警告眾人。可是這群人既然敢圍天雷山,自然也不怕他一個胡家,大多修士冷笑不語,看他表演。

  適才胡遠襲擊龍丹子,只能看見他以手輕撫秤桿,接著便是數道劍光飛襲,張怕全神貫注盯看,都沒能發現他如何動手。

  張天放也沒看明白,不過他有鬼刀,左手輕彈刀刃,發出嗡的一聲響,刀刃自動轉向胡遠手中秤桿,張天放明白道:「原來是秤桿。」

  秤桿上有準星,有刻度,適才劍光就是秤桿上的刻度金線所化,胡遠聞言稍微打量下他,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還沒結丹就能一招逼退胡家四名元嬰高手?又一眼便看出補天秤的秘密?胡遠想不明白。

  龍丹子被人當眾羞辱,腦子不停琢磨該如何找回面子,他還沒想出辦法,胡家分出兩名元嬰修士,別的什麼都不管,只專心盯住他,龍丹子知道自己勢單力薄,眼下只能退讓,冷笑著飛出遠遠,卻也不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怕知道這次不能善了,把懷裏小豬拽出來商議道:「夥計,這次你得幫我,否則我死了你就沒好東西吃了。」

  小豬歪著小腦袋轉著小眼睛打量四周,好象沒有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東西,哼哼著點下頭。

  張怕大喜:「乖孩子。」

  胡遠見勸說無效,手指一點秤桿,桿上飛出顆金星,爍爍生輝照耀當空,明明只有豆點大小,散發的光亮卻如同日頭一般,叫人目不能視。

  胡遠沉聲道:「最後問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張怕當然不理會他,又放出百多條伏蛇,和小豬一同飛在空中,同時取出一顆乾坤丹服下。

  他有一大瓶乾坤丹,可是從來沒使用過,林森說這藥在短時間內可以提高增長修為,而藥效過後服藥者會受重傷。

  此刻面對數千敵對修士,為保師門免遭攻擊,張怕再想不出別的辦法,只有背水一戰,受傷就受傷,拼了!服藥後,藥力瞬間迸發,雙手握刀大喝道:「一人事一人當,從今日起,張怕叛出師門,所有禍事都有我獨自承擔,無論你想報仇還是想奪寶,都沖我一個人來。」他一發怒,伏神蛇立時感應到,一改懶洋洋狀態,怒目冷視眾人,一百二十八條小蛇各分左右將張怕護在其中。

  張天放嘟囔道:「說的好聽,還不是把我拽來墊背?」又見百多小蛇飛舞,驚奇道:「你哪來這麼多好玩意?分給我兩條成不?」

  每條小蛇都有手臂長短兩指粗細,通體晶白,無翅自飛,只看外表就知道絕對不是平常物,更增加修士們的貪欲,各執法器飛上天。

  胡遠知道今日事不能盡心如願,如果帶不走張怕,寧肯把張怕毀在這,也不能讓別人得到他。右手一點空中金星,金星大放異彩,如煙花般絢爛美麗,就在這片美麗中,無數刀光劍影漫天飛舞,都指向一個目標,張怕。

  補天秤確實厲害,一把小秤可以幻化出無窮無盡的攻擊法器。

  張怕雙膀用力,掄動大黑刀迎上。乾坤丹的巨大藥力使他周身充盈欲脹,巴不得幹點什麼發洩發洩。

  一邊是流光溢彩,一邊是黑線割空,光刀光劍與大黑刀揮出的黑線在空中碰撞,好象真的有刀劍撞擊到一起一樣,叮噹聲不絕於耳。

  張天放很瞧不起他:「費勁。」手中鬼刀輕輕揮出,只是簡單一刀,漫天刀影便全數斂去。同樣是硬鐵刀,同樣砍出一道黑線,但是鬼刀的那道黑線輕輕飄進流光刀陣中,又輕輕飄出,漫天的刀光劍影只被此一刀斬斷,而那道黑線經過無數次撞擊以後,還和原來一樣輕飄飄閃動,繼續飄向空中那顆金星。

  只聽嚓的聲響,黑線與金星相交,黑線消失,金星的光芒稍有些暗淡。

  見到這種狀況,張天放和胡遠都很吃驚,他們非常瞭解自身法寶的威力,沒想到對方法寶同樣出色。

  胡遠輕拍秤桿,空中金星嗖的鑽進桿中恢復原來模樣,仔細檢查後,確信補天秤無礙才算放下心。而後滿腦袋疑問看向張天放,他到底是誰?怎麼這麼厲害?一個築基修士居然能抵擋補天秤?

  他想不明白,張天放倒是很興奮,大聲喊道:「再來再來。」反正他砍出的是虛無黑線,無論怎麼折騰也傷不到鬼刀。

  胡遠卻不幹,扭頭大喊聲:「量天尺。」

  胡平聞言雙手平推,量天尺快速飛向胡遠。胡遠並不接手,待量天尺飛過眼前時,左掌啪的一拍尺尾,量天尺在空中轉個方向射向張天放。

  張天放揮舞鬼刀橫斬,可是那條無往不利的黑線打到量天尺之後,居然無聲消散,著實嚇他一跳,大叫道:「你那是什麼玩意?」

  量天尺被黑線橫斬,只是顫巍巍悠晃一下,而後立在當空,像丈量布匹一樣量起張天放的個頭大小、距離遠近。

  張怕感覺不好,大喝道:「快躲!」可是已經晚了,量天尺量過張天放以後,張天放如同身陷泥潭動彈不得,急忙大聲回話:「動不了了。」

  他不能動,量天尺卻可以動,原本平平直直扁扁形狀,突然變大變厚,如同一座巨山壓向張天放。

  鬼刀內有九大鬼皇元神,這時九神合一,操縱鬼刀從下往上砍向量天尺。張怕激發全身力量,不但有乾坤丹藥力,還有神淚內靈力,掄動大黑刀橫斬巨尺。

  只聽咣咣兩聲巨響,大黑刀與鬼刀先後砍在量天尺上。這兩聲巨響,如同耳畔萬雷齊鳴,震得張怕心神受損,七竅流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1:59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退路


  三件法器都是好東西,猛烈撞擊後各自彈開,居然沒有一件破損,驚住場中所有人。

  量天尺有補天法寶的稱號,當然不同凡響;可是兩把毫不起眼,甚至有些詭異的黑刀也這麼厲害?許多人腦中登時浮現一個念頭,只要抓住張怕,那些頂級法寶丹藥不都是我的了麼?一時間許多修士各懷鬼胎小心靠近空中戰局。

  張怕受傷最重,抓出一把丹藥送進嘴裏,然後抬衣袖擦拭臉面血漬,邊擦邊胡亂琢磨:「破尺子還真厲害,當初不該給胡家就對了。」他想起胡正臨死前讓自己把儲物袋送出大五行幻陣的事情,感覺有點鬱悶。不過換句話說,也幸虧當初胡正老實投降,否則以量天尺的威力來看,誰殺誰還真不好說。心中連呼僥倖僥倖,以後打架一定要先布好陣。

  化作巨山的量天尺被彈開,胡遠震驚連連,就這會兒工夫,張怕張天放一個驚奇接著一個驚奇,竟讓他有種年華老去時不我在的感覺,白白錯失大好機會,給二張喘息的時間。

  尺子一彈開,對張天放設下的禁錮自動消失。他招回鬼刀,順便把大黑刀也抓到手裏問張怕:「沒事吧?」

  「怎麼沒事?我又救你一次,你又欠我一命。」他受傷還不忘欺負張天放。

  張天放終於明白過來,千萬別和他計較,一計較就會掉進陷阱,甩手丟過大黑刀:「真沉!」

  張怕接下刀無奈道:「沒看到我受傷了?替我拿會兒能死啊?」

  張天放徹底不搭理他,拎著鬼刀往前飛。他的修為不能馭空飛行,但鬼刀在手,使他像片羽毛般輕柔不著力,隨風飄蕩到胡遠身前跟他說話:「聽你話裏意思,那小子殺了你們不少人?原本呢我懶得搭理這種小事,但你拿山來壓我,總得有個說道,這樣吧,你們先走,我和那小子也有仇,我先教育教育他,然後讓他上門賠罪。」

  以張天放的弱智思維都判斷出眼前局勢不利,主動說胡話示弱,可見這次交手他沒能占到一點兒好處。

  胡遠冷哼一聲,量天尺再次立到身前,補天秤的秤盤從秤上脫離,翻個個兒飛到空中,猛然變得巨大無比,底朝天將整個天雷山罩住。因為它的遮擋,天地間沒有陽光變得漆黑一片,只在秤盤與天地的交際處,有一圈光亮照進來。

  「太誇張了,搞這麼大的鍋蓋,那鍋得多大?」張天放瞧著漆黑天空訥訥道。

  一句話把胡遠氣得夠戧,大怒道:「小子找死!」空中秤盤籠罩出一片漆黑,這片漆黑中驀地亮起五點金光,似五顆小金星遠遠圍住張天放開始緩慢轉動。

  張天放饒有興趣觀望,跟沒事兒人一樣。手中鬼刀卻覺察出危險,猛地將他往張怕身邊一帶,扯出個趔趄。

  再看張怕,早已收翼展落到地面,雙手不停揮舞,陣旗傾灑而出,別的不說,他擺陣的技術是越來越嫺熟。幾個呼吸的時間,兩萬五千枚陣旗擺成大五行幻陣。

  張天放本來想問他你還有多少好玩的東西,想了想忍住沒問,抬頭看黑乎乎空中五顆小金星。五個金星開始時轉動很慢,張怕擺好陣以後,金星轉動速度變快。因為相互間距離頗遠,五顆金星飛速轉動,五點相連在空中形成一個圓。

  胡遠忙胡遠的,張怕忙張怕的,一拍胸口,神淚從身體內脫離出來,飛到大五行幻陣主陣眼處落下。張怕全力操控神淚,神淚內五種靈精匯成一條條五色細線跳將出來,與大五行幻陣接到一起。原本無形無狀的五行陣,這一刻變得多姿多彩,五色靈氣洶湧而出,將天地充盈。

  巨大秤盤下的漆黑世界,被五彩繽紛的大五行幻陣映照一新,光亮、靈力狂湧而出,讓天雷山上下的老少爺們們再次齊齊驚住。

  「哪來的靈氣?怎麼可能如此充沛?」

  「那是什麼陣?」

  「這小子怎麼渾身是寶?為什麼好運的不是我?」

  一干修士咬牙切齒,貪欲憤恨各種表情都有,也更加劇了他們想要殺死張怕的決心。

  張怕早已無所謂了,你們既然想要,我就給你們看,讓你們眼饞,各類法寶毫不遮掩一一呈現,他想好退路,拼著兩萬五千枚陣旗不要,來個自爆,炸死這群烏龜王八蛋,然後借地行術逃跑。

  手指連點,陣內連續升起五道屏障,將張怕張天放小豬小蛇保護。而後一指胡遠,五行陣朝他射出數千支木箭,鋪天蓋地來勢兇猛。

  胡遠視若無睹,不緊不慢微一擺手,空中飛速旋轉的五顆金星,啪地掉出一顆。
 
  五顆星中只掉出一顆,可是秤盤下的漆黑夜空卻掉下無數顆金星,如同一陣星雨落下,直直將數千木箭打碎,然後繼續下落,全數灑在五彩繽紛的五行陣上。

  無數金星好象是雨滴,不停落下。大五行幻陣好象是洪爐,要將雨滴蒸乾。

  補天秤與大五行陣的直接交鋒就是這種情形,兩者相互拼鬥誰的勢頭更猛,誰能把誰給滅掉。無數金星不斷撞擊五行陣,爆炸聲不絕於耳,七彩光充滿眼前。

  直過了一刻鐘,星雨終於不再落下,大五行陣頑強挺住。

  這一陣看似五行陣占了上風,其實吃虧的正是五行陣,他以本身實力去抗拒一顆金星幻化的無邊星雨。五行陣擋住第一個金星的攻擊,可是這樣的星星共有五顆。

  張怕與神淚心神相連,神淚提供靈力支撐大陣,所以這次交鋒結果如何,他最是清楚。難怪號稱補天法寶,難怪敢圍天雷山,如果星雨再猛烈些,他真懷疑五行陣能否擋住。

  冷眼看四周,最後把目光鎖定在胡遠身上,寒聲道:「你們很喜歡搶別人東西是麼?我就把這大五行幻陣送給你們,一共兩萬五千柄陣旗,每柄陣旗都是由極品單屬性材料製成,只要有本事,請隨便來拿。」說完話捧起小豬,指著五行陣中火行陣陣眼大喝道:「噴。」

  火行陣有火靈精支持,已經將陣法威力提高數倍,這一刻小豬的異火瘋狂貫入陣眼,只見整個五行陣馬上發生變化。除去五道屏障以外,整個大陣變成紅色,所有顏色在火焰的兇猛燃燒下全部褪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2:00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爆炸


  整個五行陣變成一座火焰山,火焰高達百丈,將秤盤覆蓋下的黑色空間燃成紅色,無論從何處看,都處在火焰之中。

  遠處打算小心接近張怕的修士們猛地遇見高溫火焰,慌忙退卻才逃過被燒烤的命運。此時這天這地,成了兩個人的決鬥空間;天雷山山上山下數千名高階修士,只有這兩人成為焦點,一個是手持補天秤的胡遠,另一個是把持大五行幻陣的少年張怕。

  火焰沖天燃燒,胡遠正處在火焰之中,他卻坦然若素,沒有任何驚慌表現,空中不停旋轉的五顆金星又跳出一顆,變大變薄幻化為一層淡淡薄薄的透明金霧,將胡遠包圍其中,下方凶烈火焰竟不能傷之半分。

  這鬼東西還真邪門,張怕啐了一口,跟張天放說:「小子,一會再救你一命,做好逃跑準備。」
  「什麼就再救我一命?什麼?逃跑?張天放永不逃跑!」張天放傲氣的很。

  張怕不催他,難得戰場之上有閒情逸致,耐心解釋道:「一會兒呢,我打算弄爆這個大陣,你跑不跑隨便,不過大陣爆炸後能否活下來,恩,確實不太好說。」

  「什麼?大陣炸了咱倆怎麼辦?那鍋蓋好象挺厲害。」

  「跑唄,逃命唄。」張怕的逃跑生涯又將增加一個精彩故事。

  「這個,咱這個不是臨敵不力失敗逃跑,而是以計對敵,以退為進,挖陷阱給他們跳,是一種殺敵策略,不是逃跑,絕對不是逃跑!這樣的暫時性退卻我可以接受,一會兒咱怎麼走?」生存還是死亡,在這個選擇上,張天放非常明智,不再堅持自己的驕傲。

  「你什麼都不用做,站我身邊就成。」

  天上胡遠有些為難,補天秤是他最強的攻擊法寶,而適才的星雨是補天秤諸多攻擊手段中最強的一類,竟奈何不得一個小小五行陣。補天秤上五顆金星各有其效,有防禦的有療傷的有幫助修行的有設陣制敵的,可以直接進行攻擊的只有一顆金星。咬咬牙,猛地一拍秤桿,空中那顆幻化星雨的金星再次飛離出來,這次以本體直接撞擊大五行幻陣。

  戰場之中,這麼多人圍著,估摸只有胡家肯以雷霆手段全力殺我,其餘人麼,頂多算是起哄,但是如果自己想要逃跑,這些起哄的高手們馬上會不遺餘力追殺,反正要跑,早一點兒晚一點兒無所謂,那就現在吧。

  半空中金星猛烈衝擊五行幻陣,爆炸聲連天而響,張怕倒有點兒悠閒,邊看邊琢磨。

  大五行幻陣威力不凡,陣陣相守環環相套,加上神淚做陣眼,將五行大陣發揮到極至。那顆金星雖然厲害,一時半會卻也攻不破。

  張怕看著金星亂蹦達,攪亂五行幻陣,淡淡說道:「走吧。」

  「這就走?不殺幾個人?」張天放真是殘暴成性。

  「你去殺,我等你。」抬手招回小蛇,這些傢伙像他的孩子,拿出來嚇唬人還成,讓他們去拼命?張怕寧肯選擇自己去死。

  張天放向外望,除去胡遠,距離自己最近的修士居然也在五里開外,撇撇嘴:「不去。」見到瑩白小蛇飛回又道:「誒,分我幾條吧,你有這麼多。」

  小蛇不搭理他,張怕拒絕道:「不給,你不是有一百多隻鬼獸還有兩隻大黑虎麼?」

  「呀,我把大黑二黑給忘了。」他給妖獸取的名字,和張怕取的一樣偷懶難聽。

  小豬噴夠了火,大腰大擺晃到張怕頭頂站住,高傲的很。

  張天放又道:「小豬太猛了,以後做飯可不能讓它點火,它這一把火下去,咱只能吃炭。」

  張怕懶得搭理他的胡說八道,忘記自己以前也同樣擅長胡說八道,在不影響五行陣運行的情況下拔撤陣旗,不多時收起一萬多枚。

  陣外金星蹦跳碰撞的更加猛烈,張怕歎口氣:「走吧。」抖出百張七星黑色符咒,一張接一張快速擲向胡遠。而後心意一動,神淚自陣眼中飛回他胸前,接著雙手連掐法訣,全部打入陣中。

  這時陣外七星符咒爆炸,一個接一個響成一連串。胡遠雖然有金星護體,可是一連串極品七星符咒連續爆炸,威力非同凡響,他不敢輕易涉嫌,頓時將注意力從破陣轉移到保護自己身上,全力催動金霧抵禦七星符咒。

  天雷山下的大地遭了殃,爆炸一張即可移山平海的七星符咒,居然連續炸出百張。這聲音大的超乎人的想像,比剛才兩把硬鐵刀劈斬量天尺發出的聲音要大的多,更大過無數星雨對大五行幻陣的攻擊。

  百張七星符咒爆炸,你只能聽見第一聲,而後的聲音連貫在一起,響成一片,除了爆炸聲,你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好象世界只有這一個聲音,從第一聲爆炸到最後一聲爆炸,一直到爆炸結束好半天,你耳朵裏都只有這一種聲音。

  伴隨巨大爆炸聲音的是漫天彩光飛舞,靈氣四溢,如同夜空灑下一場繽紛靈雨,不但照亮夜空,還滋潤萬物。

  在這片巨大爆炸聲和七彩流光中,張怕與張天放消失無蹤。

  天雷山上諸人面色煞白,這等威力的符咒若是拿來攻打天雷山?不能說完全攻下來,但是把主峰炸平,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山下圍山修士雖然身處五里開外,卻依然直接感受到爆炸的巨大威力,各自運功抵禦,修為低的還要退出數里才能完全抵禦住。那些打壞主意的修士們暗道僥倖,幸虧沒湊過去,否則若是處在符咒爆炸範圍內,想跑都來不及。

  可惜他們的僥倖來的有點早。符咒爆炸過後,待煙霧散盡,現出胡遠狼狽不堪的模樣,面上再沒了從容淡定,惡狠狠盯看大五行陣。陣外五彩流光飄逸,居然遮住陣內情形。胡遠怒氣衝天,欲指揮金星猛攻。

  就在這個時刻,大五行陣爆炸了。

  天雷山上下數千修士耳中都是適才爆炸的巨大聲音,在這一時刻,那聲音突然聽不到了,不光聽不見爆炸聲,任何聲音都聽不到。

  接著便看見空氣泛動、晃動、劇烈跳動,奇怪,空氣怎麼如同海水一樣有了形狀?

  他們的疑問才起,空氣又起變化,入目處白茫茫,任何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適才爆炸如同煙花,如同火蛇銀舞,如同七彩流溢,這一刻,什麼顏色都沒了,全部消失掉,只剩下白茫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2:00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散場


  耳中聽不到聲音,眼前只有白茫茫,有機警者掩耳閉目。平常以指肚堵耳會發出一種嗡嗡聲,可是此刻無論多用力,無論如何堵耳朵,耳邊都是寂靜一片,好似出生以來就是聾子一樣。同樣地,雖然閉上眼睛,隔著那層眼皮,卻依然能清晰感覺到外面的白茫茫一片。

  這種感覺持續好長一段時間,當天地間的聲音色彩重又出現,大家能看到東西能聽到聲音以後,才發現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長寬各有十幾里,深也有幾千米。而大五行幻陣及陣中的兩個少年卻消失無蹤。

  胡遠也消失了,空中巨大的秤盤被震到不知何處,天空重又出現,大地再見光亮。修士們互相打量左右探看,這才發現一些修為較低的修士,居然死去不少。

  這種力量只能用可怕來形容,太可怕了,距離那麼遠,只靠爆炸聲威,輕鬆殺死上百人。見此情景,大家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適才的地動山搖波及到天雷山,因為距離太近,護山的天雷大陣在爆炸中被摧毀,鐵冠真人指揮一干人等護陣,重新佈陣。相比較而言,因為有天雷大陣的阻擋,天雷山眾人受到傷害最少。反觀山下的倒楣蛋們,一半受傷,百多人死亡,胡遠失蹤,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待大地安靜下來,胡家高階修士四散尋找胡遠,總不能上一個家主被張怕殺死,弄個代家主又被他殺死。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在一片碎石厚土中找到胡遠。所幸的是,他沒死。倒楣的事,元嬰被毀,和死掉也差不了多少。

  連天雷山帶數千修士,胡遠距離五行陣最近。大陣爆炸,他受到傷害最多。身上金星化成的金霧早被震散,元嬰護體也被震散;緊急間補天秤的秤盤飛速回來抵擋爆炸威力,才僥倖保住一命,不過元嬰護體直接被震散,功力大為受損。

  補天秤和量天尺到底是補天法寶,這麼凶烈的爆炸居然毀不掉它們,只輕微受到些損傷。此刻兩件法寶交到胡平手裏,身為上一代家主獨子,代理家主又受重傷,胡家大權自然由他接手。

  胡平滿眼噴火四處亂看,想找出張怕行蹤,大怒道:「張怕,我和你勢不兩立!」

  胡遠咳嗽聲強笑道:「他應該炸成灰燼,我也算替胡正報了仇。」

  山上山下數千人,親眼見到大陣爆炸威力,沒有人認為張怕張天放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正主死亡,法寶草藥沒了,大家也沒有繼續攻打天雷山的興趣。

  如果天雷山有張怕這樣的實力,怎麼可能居於一隅,怎麼可能只在越國小小彈丸之地借助其他門派之力才能與魔道對抗,怎麼可能忍著讓大家欺負?修士們雖然貪婪,卻不是傻子,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想都明白,一時間,救傷患的救傷患,黯然發呆的努力發呆,滿肚子仇恨無處宣洩的紅著眼睛,不知道是想哭泣還是想憤怒。

  胡平滿心滿肺仇恨,卻不知道向誰發。胡正被殺,胡遠重傷,家族弟子死傷過半,連他都是在元嬰高手的保護下才逃得性命,委屈、憤怒、壓抑糾結一起,仰天長嘯,狂發一聲喊大叫道:「攻山。」

  天雷大陣被毀,山上人沒有屏障保護,時刻緊張注視下方,聞聽胡平大喊,許多天雷山修士擺出戰鬥架勢。

  胡遠止住胡平,微微搖了下頭:「回吧。」他明白,沒有巨大利益,徒勞損傷家族子弟性命不但於己無益,只會便宜其餘七大世家。胡家若還想繼續留在魯國八大世家行列中,眼前必須要保存實力。何況大仇已報,再沒必要拼命。

  胡平澀聲道:「叔祖,您的傷?」

  「我的傷不重要,身為胡家家主要懂得取捨。」胡遠又恢復成原來波瀾不驚的安靜沉穩模樣,耐心提點胡平。

  身為世家核心子弟,必須懂得什麼是放棄,胡平受過的教育裏就有這些內容,當下緊咬嘴唇下令道:「回承山!」

  胡家修士訓練有素,一聲令下,沒受傷的背負死者,輕傷的攙扶重傷的,眾修士馭空西飛。

  這就結束了?尋張怕幾近三年時間,圍山時間長達一年,數次爭鬥屢有傷亡,就這麼突然結束了?

  山下修士都有些想不通,可是讓他們攻上山以殺戮洩憤,又不肯做替死鬼,多待些時間,零星有修士飛離。接著魯國其餘七大世家紛紛離開,再接著是宋國修士,沒多久數千修士都掉大半,只剩下遠遠獨立的龍丹子,高冠峨服的金衣人,及幾名元嬰修士。尤其一人賊眉鼠眼,雙眼溜溜亂轉,看上去陰沉的很。

  龍丹子沖金衣人笑道:「金家不是來報仇的麼?人都死了還不走?」

  金衣人面沉似水,他是宋國北地蠻谷金家之人,他們家有個帥氣少年色魔被張怕用符咒炸死。金家有仇必報,追尋張怕這麼多年,居然追出這麼個結果,想來他的鬱悶應該等同於胡平,撇眼看龍丹子森然道:「聽聞東大陸北方七國好多人想殺你,你怎麼還有膽子亂跑?」

  「想殺不等於能殺。」龍丹子對自己本領非常自信。

  金衣人陰陰一笑:「是麼?」二人距離十里地左右,金衣人笑容未斂,人已經出現在龍丹子身側半步外,右手一道劍光刺向龍丹子腰部。

  龍丹子急忙一躲,沒能躲過,護體鎧甲加護身功法瞬間被破,自腰間灑出一片血花。龍丹子面色急變,一個閃身竄到五里外,再連續兩個閃身,躲得遠遠才敢檢查傷勢。

  金衣人一劍刺出後,沒有繼續攻擊,略帶不屑意味,冷眼看龍丹子折騰。

  龍丹子檢查過傷勢,知道對方沒存殺意,暗恨自己大意,嘴上說道:「移形換影,原來是金家甲堂高手,龍丹子謝過道兄不殺之恩,告辭。」

  沒想到金家居然派出甲堂高手,適才一時大意多嘴招禍,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虧,這人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向金衣人抱拳後離開。

  金衣人滿腹憤懣在一刺之下好象煙消雲散,轉頭看向賊眉鼠眼的陰沉修士:「老鼠,還不走?」

  陰沉修士似乎認識金衣人,苦笑道:「沒想到四少也會來這,早知道你在這,打死我,我也不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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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鼠


  金衣人不喜這種逢迎拍馬,冷冷糾正道:「我叫金四,你再喊我四少,馬上殺人。」

  陰沉修士老鼠趕忙道歉:「這不是想恭敬點兒說話麼,唉,人老了總說錯話。」

  金四不為所動,依舊冷冷說道:「你是什麼的樣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為什麼還留在這不走?」

  老鼠眨巴下眼睛,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金四偏頭斜眼看他,鼻子裏發出「恩?」的一聲。
  老鼠急忙道:「四爺,我就是感覺蹊蹺,哪有自己擺陣把自己炸死的,尤其是威力這麼大的法陣,是操控失誤還是故意求死都不好說。」老鼠說出自己的疑問,但還有些話沒說,因為他知道張怕張天放沒死。

  金四輕蹙眉峰,一雙目光將深坑左右地皮看個透徹,抬手撫下頜沉思,思考會兒沒想到什麼,轉頭跟其餘幾名元嬰修士說話:「你們留在這也是這個原因?」

  天雷山上十幾名元嬰修士小心看向山下,其餘弟子自去修繕廟堂。山下原本剩有七名修士,除去金四、老鼠、和離開的龍丹子,還有四人,聞言都沉默不語,其中有名昂藏大漢兇狠目光直視過來,冷冷道:「別人怕你金四,我卻不怕,和我說話最好尊敬一些。」

  金四一道冰寒目光掃過,忽地一笑:「走眼了,沒想到天王殿也派人來,失敬失敬。」口中說抱歉,卻沒有一絲抱歉意味。

  昂藏大漢沒再接話,垂目似在找些什麼。

  老鼠見狀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也知道那倆小子沒死?自己有噬地鼠妖獸,可以感知地下、地面百里內動靜,五行陣爆炸之前,噬地鼠傳出訊號,意思是地下有兩個人快速下沉。正想細查之時大爆炸,而後蹤跡全失。地裏原來無人,爆炸時出現兩個人,爆炸後又消失,分明是張怕那倆小子,打定主意等這些人走後,以噬地鼠追蹤,然後偷襲奪寶。可是從目前情形來看,其餘幾人應該也是有所發現。稍微揣測下實力,自己竟是剩餘六人中修為最低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要不要告訴金四呢?

  金四一一看過幾名修士,邊看邊點頭:「果然厲害,如果攻天雷山有幾位道友全力出手,最多七天可破。」

  昂藏大漢冷哼道:「你不也沒出手麼?」言語極盡不屑之意。

  金四當沒聽見,問道:「你在找什麼?」

  剩下六名修士站的極開,只有昂藏大漢低頭左看右看,他也當沒聽見金四問話,將身周看過,竟原地坐下閉目盤膝不再說話。

  其餘三名修士也各尋地方或站或坐停留在此,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老鼠暗暗歎氣,唉,他們也發現那倆小子的蹤跡了。自己若再留下,純粹是找死,轉方向離開。

  金四、昂藏大漢等五名修士由著他走,並不在意,老鼠是元嬰初階修士,而他們是元嬰高階修士,相互間差距太大,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老鼠沮喪西行,原本以為天雷山遍地是寶,打算渾水摸魚占點便宜,沒想到整座天雷山不但沒什麼值錢寶貝,還危險重重,數次偷摸進山,都被天雷大陣困住,僥倖逃得性命,而後抱著看熱鬧的心理看大家圍山,沒想到竟能等來正主,更讓他驚喜的是張怕詐死被他發現,只可惜,發現的人不光是他自己。老鼠邊走邊歎氣,心有不甘。

  很快走到千里之外,蟄伏袖口的噬地鼠忽然再傳訊息,前方五十里地下有兩人在行走。老鼠驚喜萬分,驚的是他們居然可以遁地而行?喜的是那倆小子的寶貝註定是自己的。

  甩手放出噬地鼠,噬地鼠落地即失去蹤影,輕巧穿進土裏行走。老鼠元神緊鎖噬地鼠,尾隨而行。

  張怕遁地後,知道爆炸在即,來不及尋找方向,隨便選個方向快速行進。沒想到竟是一路向西。地行速度慢,很快被老鼠追上,張怕卻沒能發現有人追蹤。這一跑就跑過萬里路,帶著五大三粗的張天放在地下潛行很是辛苦,於是決定浮上地面再逃命。

  神識外放,只搜尋到遠處有只地行妖獸,沒放在心上,輕巧竄出地面。可是還沒及細看身周,突然感覺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知道什麼東西將自己與張天放緊緊裹到一起,纏個結實。心裏明白,出事了!

  鬼刀淩厲,自動砍斬纏裹張天放的不知名物體,可是那東西竟會再生,你砍的快,他生的更快,以張天放築基修為,竟是難以逃出。

  張怕沒有那好運氣,小豬就在胸前,可是距離太近不敢讓它放火,萬一把自己烤了怎麼辦?滿腦子正胡亂琢磨,眼前突然出現光亮,睜眼看,眼前出現一張賊眉鼠眼的臉,陰笑著瞅著張怕:「小子,挺能耐啊。」一掌拍到張怕頭頂,封住他全身靈息,而後繼續陰笑著問話:「法寶從哪得來的?萬年草藥呢?」

  張怕低著頭沒回話,發現捆縛自己二人的竟是無窮無盡的白色細毛,這又是什麼東西?鬼刀在張天放身周翻飛,輕易砍斬細毛,可是鬼刀才離去,細毛重又緊密結合,牢牢捆住倆人。

  老鼠見他不說話,啪的一個大耳光打過,陰狠道:「快說,否則抽魂煉魄,讓你整日忍受痛苦,想死都不能。」

  一巴掌打出滿口鮮血,張怕死命盯著老鼠:「我要殺了你!」

  老鼠嘿嘿一笑,把臉湊到張怕眼前:「殺啊,給你殺,我站著給你殺,你怎麼不動手……」話還沒說完,呃的一聲倒地身亡。

  張怕額頭出現一根白玉骨刺,正向下滴淌紅色血滴。呸了一口說道:「殺你又怎樣?一個破元嬰修士。」

  從風綿處搶來的白骨竟救他一命。心念一動,周身白骨破體而出,好象刺蝟一樣刺向細毛,可是這東西竟然堅硬無比,費了好半天勁,總算脫開束縛。再看細毛,卻又恢復如初。

  摸出把靈氣丹服下,又引神淚內靈力,衝開被封靈息,再看包裹住張天放的細細毛發,倒是個好東西,用手探觸細毛,才發現原來是塊皮毛,白白細細的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的,送入神識嘗試控制它,皮毛嗖的變小跳出,落到張怕掌心中。

  鬼刀在努力救主,皮毛嗖的跳開,一刀砍空,將地上死人屍體砍成兩截,鮮血橫流。張天放總算脫開束縛,大罵道:「這是什麼破玩意?」

  張怕一指死人:「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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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獨飲且無味


  走過去摸出屍體上的儲物袋馭獸袋,儲物袋裏東西齊全,可馭獸袋卻是空的,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吟動地行訣重新沉入大地,神識全力搜索,在不遠處發現只氣息微弱的妖獸,潛過去抓住。浮上地面看,是一隻白色細毛老鼠,約有巴掌大小,皮毛和適才捆縛自己的十分相象。心裏明白,那白色精細毛髮就是這東西的,趁它重傷,強行簽定心約。

  張天放過來看:「白老鼠?地下還有這東西?」

  張怕剛想說話,突然感覺到幾股強大氣息向這麼湧來,心裏一驚,抓住張天放道:「別動。」帶他再次進入無邊黑暗大地之中。

  他們沉入大地之後沒多久,金四、昂藏大漢等五名元嬰修士幾乎同一時間飛到,一眼見到地上屍體,金四有些吃驚:「即使是我,也不敢說在這麼短時間裏悄無聲息殺死老鼠,這鬼東西貪生怕死,保命方法多去了,居然就這麼死了。」

  昂藏大漢幾人全力放神識搜索:「奇怪,那倆傢伙又消失了?」

  「搜!」金四帶頭飛向北方搜查,其餘四人互相對視一下,各選不同方向追查。

  這時候的張怕張天放就藏在五名修士地下三千里的地方,設下隔離結界隱匿氣息。

  五名修士離去後,張怕沒動地方,耐心打坐。

  張天放不老樂意:「在我們那兒的時候,雖然仇家不少,可大多是一對一的來;可到了你這兒倒好,好傢伙,成批成批的追殺,咱倆認識這麼久,交個底吧,你到底得罪多少人?雖然我不怕麻煩,可也不想天天被人追殺。」

  張怕寬慰他:「放心死不了,不就是追殺麼,有啥大不了的,我都被追殺好些年了,也沒見我死掉。」

  追殺好幾年?張天放張大嘴問道:「這麼些人追殺好幾年,你都沒死?」

  「這個吧,今天這麼多人找我,我也是第一次見。」張怕很謙虛。

  張大放氣道:「你怎麼不去死?還找你?告訴你,等咱上去我就回聖國,這地方比鬼洞還危險。」

  「假話!」張怕一針見血指出他的言過其實,張天放辯解:「我這是誇大形容,不算假話。」

  倆人鬥會嘴,然後不知道說什麼,互相看著發呆。

  轉眼幾個時辰過去,金四等人先後腳又飛回來,互相看看都是一無所獲的表情。這點毋庸置疑,如果有人發現張怕,早想辦法弄死他奪寶而逃。

  昂藏大漢不甘心:「就這麼讓這小子跑了?」

  金四微微一笑:「天王殿也會缺少靈藥仙丹?」

  昂藏大漢聞言神色一變,冷冷道:「別惹我!」轉身去看老鼠屍體。

  可憐一代元嬰高手,不明不白被張怕額頭伸出的白骨刺死,又被鬼刀橫著斬成兩截。除去這兩處,全身再無傷痕。大漢越看越心驚,一招斃敵,正好刺穿腦中元嬰導致死亡,想暴元嬰自救都沒機會,那小子到底有多少厲害法寶?越琢磨就越想活擒張怕問個究竟。

  金四瞧瞧身週四人,在這裏起衝突絕對不明智,笑笑道:「告辭。」慢悠悠走向西方。

  昂藏大漢看他離開,心裏暗念道:「金家,蠻谷金家。」又看剩餘三人,一個小小天雷山,居然引出這麼些高手。可是這麼多高手居然硬是讓那小子跑了,心中憤憤不平,馭空飛走。

  剩餘三人又走掉倆人,只剩下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面容慘白,杏眼含煞。她和別人一樣追蹤不到張怕行蹤,但心裏固執認為張怕一定沒逃遠,在這兒多等兩天也許會有發現。於是丟出個篷屋,入內休憩。

  張怕並不想一直呆在地裏,之所以不上來不走遠,是因為乾坤丹的藥效過去,接踵而來的是元神受傷身體受傷經脈受傷,總之全身重傷。各種丹藥管夠糟蹋,經過一周時間總算復原,然後帶張怕南行,尋找宋雲翳。

  他養傷,無意中躲過黑衣女子的追蹤。那女子只多呆三日便離開,認為自己猜錯沒再等下去。只有張天放整日嘮叨,把他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長達七天時間,要張怕補償。

  張怕惦念宋雲翳,歸心似箭。卻又不敢招搖過市,只能小心加小心的回到那座小鎮,偷摸進入宅院,見院中女娃子們正在玩鬧,成喜兒遠遠站著看管,面上表情卻很嚴肅。

  這時偏屋房門打開,跑出神情焦急的宋雲翳。張天放一進門,就被她發現,估計是倆人回來,趕忙出來看。

  張怕張天放原本站在影壁牆後,宋雲翳出屋來看,引起丫頭們注意,發現張怕回來,叫著喊著撲過來,卻被成喜兒攔出,呵斥道:「回屋打坐。」

  丫頭們不情願的撅嘴離開,成喜兒雙目含情多看張怕幾眼,然後進屋。院中只剩張怕張天放宋雲翳。

  宋雲翳關心道:「沒事吧?」

  張怕微笑:「當然沒事,有事就回不來了。」

  「胡說什麼!」宋雲翳不喜歡聽。

  張天放插話:「要不是我英勇無敵,你家男人早死一萬回了。」

  一句話說的宋雲翳面色微紅,低聲道:「謝謝你。」

  張怕咣的一腳把張天放踢出遠遠:「要不是我,你才早死了一萬回。」丟出瓶靈酒:「滾回屋子喝去。」

  張天放接過酒搖頭道:「不成不成,獨飲且無味。」

  張怕聞言驀地一楞,這話林叔好象也說過,該回去看看了,可是小豬、張天怕、成喜兒這些人又該怎麼辦?尤其小豬和張天放,絕對兩大活寶,鬼知道能扯出什麼亂子。

  此前幾日,因為院子裏沒男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丫頭們不外出,連食物都是提前買好存放的。現在張怕回來,宋雲翳商議道:「帶丫頭們出去轉轉?整天憋在院子裏多難受。」

  張怕想想說道:「這個是小事,過兩天回去見林叔,想想有什麼要帶的東西麼?」

  「回去?她們怎麼辦?也帶回去?」宋雲翳放心不下丫頭們。

  「原本打算把她們安置在天雷山,可沒想到出這個事。」天雷山下,張怕有間房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3:42
第一百六十章 建房


  平安無事回來,張怕心情好,親自擺了三桌酒席,大家來個一醉方休。桌上無非擺些蜂蜜稀釋過的靈酒,普通菜肴,丫頭們剛開始修行,自然感覺到其種蘊涵靈力,紛紛掙搶著把自己灌倒,其中包裹張天放,見到不要錢的靈酒,那還不喝個痛快?

  酒席進行到最後,整間廳堂只剩下三個清醒之人,張怕、宋雲翳、成喜兒。成喜兒始終淺嘗低酌,注意力放在丫頭們身上,總不能大家都喝醉,讓恩公收拾殘局。此時她已推杯起身,欲攙抱丫頭們回房歇息。

  成喜兒越懂事,張怕就越痛惜她,多麼溫柔美麗可愛的女子,為什麼偏生命運多桀。歎氣扯下宋雲翳衣袖,宋雲翳明白,端酒杯叫住成喜兒,尋她喝酒。

  張怕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張巨大的蠶絲毯,鋪到地上,而後將丫頭們一一抱上,隨手設個結界保暖,再抓起張天放送他回屋。

  一切處理妥當,搬張椅子坐在院中呆想。遠處牆角臥著一隻豬,一隻蠶,一隻白老鼠。那只白色細毛鼠被他救治過來,除了在地中行動敏捷之外,遠遠比不上小蛇小豬兇猛,不過巧小玲瓏周身雪白,看上去很是可愛。此刻可愛的小白鼠卻可憐兮兮緊張巴巴臥在小豬面前,生怕惹惱這位豬爺,把它當晚餐吃掉。

  張怕過去抓起小豬呵斥道:「別總嚇唬小孩。」抱著它坐回椅子上,隨即溫柔道:「商量件事唄,咱倆簽個心約好不?我要去一個地方,那裏對我很重要,就像地火靈池對你很重要一樣;但那裏的東西對你來說不過是食物……」張怕這裏那裏說了半天豬:「聽明白沒?」

  小豬很配合的搖頭。張怕徹底無奈,算了,反正有成喜兒,還有張天放,到時他們在一起呆著就是。可是他們在哪呆著呢?

  想起第一次離開五靈福地時住過的小山村,平城李村。那裏距離天雷山不遠也不近,分屬越國兩大城管轄,天雷山是昌城管轄,連帶著方圓幾千里森林深谷;李村是平城轄地,越國東面第一座村莊,人口稀少,再往東就是深谷森林草原,根本無人居住。那裏民風淳樸,容易相處。

  打定主意,出門去鎮子上採買物品,什麼紅磚青瓦買上許多,還有傢俱用品等物,準備足足。請店家送回院子後,統統裝入儲物袋。

  第二日早飯時,通知大家上路。成喜兒是窮苦人家孩子,見不得浪費,問道:「這宅院怎麼辦?」

  張怕對房屋建築沒什麼感覺,淡淡道:「丟了。」

  「丟了?多可惜。」成喜兒有點兒不捨得。

  張怕淡淡一笑:「那你說怎麼辦?」成喜兒貝齒輕咬嘴唇,猶豫下說道:「可以請貧苦人來住,既不荒了房子,又照顧到別人。」

  張怕同意,尋人接收房子,然後一群人東行出鎮子。兩個絕世美女,帶一群鶯鶯燕燕的小丫頭行走路上,引起許多人注意,若不是邊上有張天放拎把鬼刀兇神惡煞一般,怕是少不得麻煩。

  出鎮子老遠,直行到不見人畜之處,放飛咫北飛。

  經過天雷山一役,張怕張天放聲名遠揚,以死相拼把東大陸修真界攪個亂七八糟。事情過去後,天雷山附近倒是少有人來往。所以張怕一行無驚無險飛到平城轄地之內。

  尋無人處落下,找到記憶中的莊稼地,沿路西行,果然見到那個久違的小鄉村。依舊是陳磚舊瓦,依舊是黃土泥路,村口也有幾個孩童在玩耍。見到張怕一行,轟地散開,回家告訴大人。隔不多會兒,許多成年人來到村口遠遠觀望,李老漢也在其中。

  張怕趕忙跑過去打招呼,李老漢微一遲疑,隨即認出張怕,跟村民說話道:「我家客人,別看了。」說著話迎上去。當年張怕贈金,想忘記當然有點困難。

  後面的事情簡單許多,說明來意。李老漢找村民商議,村民見是柔弱女孩,反正土地多的是,同意建屋。張怕為表謝意,取出大量酒肉,請全村飽食。然後在村東面選地建宅。每個人一間房,花銀錢雇請村民幫助建設。

  如此一來,村民更加高興。李老漢兒子李壯本在縣城打短工,借著採買工具之時,叫回村子一同幫忙。說來也是笑話,張怕把能想到的東西都買了,包括床被水壺臉盆,卻獨獨忘了買斧子鋸等工具。

  後面一些天,村子裏整日辛勞繁忙,卻歡聲笑語不斷。有吃有喝有錢拿,在偏僻山村根本不敢想像,而且工錢絕對不低,在這幹一日抵得上出外辛苦一月。

  一共四十間房連成片大院子,看著不甚起眼,但內裏卻煞是好看。一群丫頭胡亂參謀,由著性子來,竟也弄出片景象。尤其張天放,自從與丫頭們一醉後,再沒說過要走的話,他一生幾乎沒和思想單純之人打過交道,忽然一下子出現三十多個天真小妹妹讓他心動,尤其知道丫頭們身世後,竟不忍離去,想好好照顧她們。建房子時,他鬧的最凶。

  房屋建好,銀錢分發清楚,將剩下磚石工具送給李老漢,而後告訴丫頭們要離開一段時間。丫頭們自然不願意,張怕丟出小豬和張天放說道:「這倆傢伙在這陪你們。」

  小豬不肯,張天放借機敲詐,張怕只好拿出千年草藥餵豬,靈酒餵張天放才一一搞定。而後與宋雲翳重回無邊草原。

  一腳踏上五靈福地,心情竟有些激動,林森帶著十三個胖娃娃迎接他。

  張怕第一句話就是:「林叔,仇報了。」

  林森原本微笑面容,忽地神色一滯問道:「死了?」

  「死了,兩年多以前就死了。」

  林森大笑:「死了好,哈哈。」抬手扯掉衣服,露出胸前巨大傷疤,低頭注視半天,輕手撫摸,傷疤消失,恢復成完整光滑皮膚,沉思良久,長長歎息一聲,抬頭見到宋雲翳驚訝表情,連聲道:「失禮,失禮了。」一拍手,上身重新生長出件衣服。

  老規矩,酒宴招待,聽張怕講故事。這一次出去時間長,經歷事情多,講起來自然要慢許多,斷斷續續說滿三天,福兒等胖娃娃聽得津津有味,林森卻是醉了醒,醒了喝,喝了醉。

  三天後徹底清醒後,讓張怕詳細說一遍報仇經過。待聽到胡正是自願伏誅時,林森表情變得有點難看,低聲道:「何必呢?」又摸出酒壺,邊喝邊走開。

  張怕宋雲翳進入逆天洞放出大狗小蛇,上次留在這的小妖獸們已經長成成年妖獸,赤狼見到自己的五個孩子竟有些不敢相認。

  張怕笑笑,它們折騰它們的,自去五靈池煉製法寶。在外面斯混,連搶帶奪再加上買,整回許多高級材料,他要重新煉製五行護盾。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3:43
第一百六十一章 草原夜雨


  一天後林森來找他,見到逆天洞內許多妖獸,五靈池一堆材料歎道:「你不當強盜太屈才了。」

  張怕否定他的觀點:「我是被逼的。」丟出硬鐵刀說話:「看看材料。」

  林森隨手拿起:「這麼沉?」

  「不但沉,還結實,煉這東西差點把命搭進去。」張怕又喚過大肥蠶讓林森看:「不知道是幾齡蠶,不過絲很結實。」

  大肥蠶被他輕視很不滿意,卻無可奈何老實爬著,林森道:「廢話,這是靈蠶妖獸,我那是家蠶,吃的。」

  「妖獸會不會像普通蠶一樣,化蛹成蛾交配後沒多久死掉?」這才是張怕想問的。

  「死是肯定死,不過看的是期限,萬一化蝶千年不死呢?」林森看大蠶白白肥肥,腦中閃現出一個詞,臃腫,這麼臃腫的傢伙變成美麗蝴蝶?簡直不可想像。

  「本來想讓它多吐點絲煉點兒東西玩,算了。」張怕拍大肥蠶屁股說道:「去吧。」

  林森坐下道:「仇報了,心裏空落落的。」

  張怕笑道:「多喝點酒就滿了。」

  林森也笑,又道:「多待幾天,過些日子五仙木長夠千年,給你做個飛咫玩玩。」

  外界一日,逆天洞內一年。穿沙漠去聖國,來回折騰,不覺已近三年時光,張怕歎道:「過的真快,咱都認識……好些年了。」逆天洞內時間沒法計算,思考下還是含糊說道。

  林森大笑,而後鄭重說道:「福兒他們總想出去玩玩,我老了,無所謂,他們和我不一樣,一憋十萬年過去,難受著呢,你那村子要是安全的話,帶他們去看看?」

  張怕想都不想直接拒絕,喚出小白鼠說道:「在以前也許我會答應,現在絕對不行!看見沒,就這小玩意差點要了我的命,土屬性靈獸,對大地無比瞭解,萬一別人也有類似寶貝,對福兒等人使壞,我一個人怕是照顧不過來。」

  林森點頭道:「我也這麼想的,這樣吧,一會收拾收拾咱去草原上烤肉喝酒,讓他們見見風月也是好的,有你在,我也安心點兒。」

  張怕想想道:「把你的陣旗給我,我先上去佈陣。」

  林森拿出個儲物袋笑道:「還真謹慎。」

  胖小子們知道能出去玩,可以看天看地看月亮,一個個都很興奮張怕率先而行,在無邊草地上布下大五行幻陣,而後林森帶著十三個娃娃連同所有妖售一起浮上地面。

  外面是黑夜,無風無月,只遙遠處隱約可見幾顆星星,可是娃娃們根本不在乎這些,蹦跳著在草原上撒歡。

  林森取出桌椅,擺好酒菜大聲道:「這才是喝酒的好場所。」

  看林森和娃娃們滿足表情,再看宋雲翳高興模樣,張怕突然覺得,追求少一些比較容易快樂。成喜兒和丫頭們只是想活下來,娃娃們只是想看天看地可以四處走,雲翳只想和我在一起,那我呢?想到這不由愣住,我想活下去,也想到處走,更想和雲翳永遠在一起,我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兒多?

  林森叫他:「想什麼呢?喝酒!」

  這一夜玩的很開心,夜半時老天居然下起雨,娃娃們從沒見過雨水,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讓他們如瘋似狂大喊大叫:「看到雨了!」

  這世界誰比誰更可憐?見他們瘋狂,張怕覺得可憐;可是誰得到他們卻是天大幸運。抬頭看天,無盡黑夜中大雨狂洩,雨從何處來?傳說修行到最後,可以翻雲覆雨,可以移山填海,可以抬手為天落腳為地,可以操控一切,你就是這世界的神,只是,上面有神麼?

  待娃娃們鬧夠了,收拾東西回家。斂起陣旗給林森,一頭紮進五靈池繼續煉器。

  耗費大量時間和材料,五行護盾、五行法袍、陣旗一一煉製齊全,又使用陰冰、隕金、源火煉製三件單屬性法寶,加上長生扇,土靈手鐲,竟是配齊五行單屬性法寶。一切折騰完畢,雖然很滿意,卻總感覺差點兒什麼,張天放只有一把鬼刀就可以橫行無忌,我這麼多寶貝,為什麼總被人追殺?

  此後一些天,經常帶娃娃們上草原玩耍,其餘時間喝酒或者修煉。

  五仙木終於在逆天洞內長過千年,林森費力做成一駕飛咫,下品的,速度很一般,被張怕嘲笑。想起平城李村的丫頭們,讓林森把飛咫改成巨大馬車,分上下層,裝四十個人沒問題。林森索性加入天寶地材,嵌入多種陣法,將馬車做成個移動堡壘。馬車與飛咫同樣構造,以靈力驅動,可是為免惹人注意,畫蛇添足加上車轅。

  東大陸關於張怕的傳說不斷,但人死了,麻煩也就沒了,當眾被炸死的張怕從修士們記憶中消失,大家以前咋活現在就繼續咋活,這個時候又發生兩件事。

  一件事和宋雲翳有些關係,北方蠻族突然發兵七十萬攻打宋國,蠻谷金家根本不管這事,無量派做為護國神教,不得不派人斡旋,可是修真之人不在意普通人生死,並不出全力,一般都是打到雙方無力,自然停下來,千百年來一直這樣,打打停停鬧個沒完。

  可是這次蠻族傾七十萬大軍攻打,倒是數百年第一次,隊伍中還參雜許多蠻族術士,讓無量派大動肝火。

  另一件事和張怕有點關係,越國魔道打算揀便宜,聯合攻打天雷山,被天雷山十幾名元嬰修士打得大敗而歸。

  其間還有許多小事,比較有意思的一件是東大陸又出現個天才,宋國清門弟子方漸,十九歲結丹,被同門所忌,一怒反出清門,大敗清門數十高手逃往北地,正巧蠻族攻打宋國,以為他是奸細,四下追捕,逼他重返宋國。

  方漸終日被人追殺,氣上加氣一時想不開,落發為僧,成為佛門弟子。佛修只有兩個等級,一是佛徒,一是佛士。方漸兩者都不是,他只是普通和尚,為躲災禍一頭鑽進寺院再不出來,順便把自己剃個光頭,整天逼老和尚收他為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3:43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事情


  世上每時每刻發生事情無數,別人以為張怕死了,張怕不知道外界事情,在五靈福地過了段悠閒日子,時光荏苒,這一日又要離開……

  林森對張怕好的沒話說,凡是能給的都要給他,還問需要什麼,張怕說:「現在住的近了,沒事就來找你喝酒。」

  林森眨巴下眼睛突然問道:「那個喜兒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張怕不明白。

  「你是不是打算收她做妾?」

  張怕面色忽然變白,急忙道:「可別胡說。」偷眼看宋雲翳。她在和胖娃娃們告別,看面上表情沒有變化,也不知道聽見沒有,趕忙跟林森一抱拳:「走了。」跑過去扯起宋雲翳穿地而行,留下林森會心微笑。

  以張怕現在修為,以飛咫速度,從五靈福地到平城李村只需要兩天時間,為求安全,特意多繞半天路程,待回村時見到許多人圍在院門口,鬧哄哄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走近看,五十多名壯漢在一個管家模樣中年人的帶領下氣勢洶洶砸門,遠處許多村民觀望。壯漢中有兩名煉氣修士。

  才搬來就出事?張怕不相信這麼倒楣,走上前問道:「各位在我府前砸門,所為何事?」

  「這是你家?」管家模樣的人回頭看他,又見到身邊白衣如雪,白膚勝雪的宋雲翳,眼前一亮,喝道:「拿下。」

  壯漢們聽命來拿張怕,讓他有點生氣,普通人膽敢對他蠻橫無禮,正想發火,院門吱呀一聲打開,撲出兩隻巨大黑虎,比壯牛還大,老虎落地無聲,也不喊叫,穩穩站在眾人面前,四道冰冷目光來回掃視,嚇住所有人。

  接著從院中走出張天放,人沒到聲音先到:「你可算回來了,喜兒成天管我,依著我把這些人殺了便是,淨給我找麻煩。」

  張天放高大魁梧,面相兇惡,手裏還拎把黑色鬼刀,怎麼看怎麼感覺可怕,遠處看熱鬧的村民也納悶,蓋房子時這小子挺和善,整個一傻大個兒,怎麼現在看上去那麼可怕?

  跟在張天放出來的是成喜兒,沖張怕宋雲翳盈盈一揖,低聲道:「回來了。」那麼有主意的一個女人,硬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張怕,叫公子恩公張怕不允,叫哥哥弟弟自己不喜,直呼其名又不禮貌,所以大多時候說話都是省略名字。

  張怕神識掃過,知道丫頭們沒事,問道:「小豬呢?」那傢伙實力可怕,難以發現蹤跡。

  宋雲翳輕聲道:「和丫頭們在一起。」聲音真是好聽,軟軟甜甜,聽著渾身發酥。

  還是喜兒會辦事,知道讓小豬保護丫頭們,張怕暗贊一聲,問道:「這是什麼回事?」他指了指門口一堆人。

  成喜兒又是一揖:「是喜兒的錯,請責罰喜兒。」

  張天放不樂意了:「什麼你的錯,你要是錯了,那我不是也做錯了?」他並不在乎事情對錯,不過打心裏不肯在張怕面前丟面子。

  張怕左右看看,讓宋雲翳帶成喜兒回屋,自己與張天放面對幾十條壯漢說話:「說說吧,怎麼回事?」

  那管家模樣的人見到兩隻大黑虎兇惡冷酷,見到成喜兒與宋雲翳美若天仙,又見張怕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估摸著要倒楣,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忙堆笑道:「小的是平城侯爺府管家劉三兒,敢問二位大人尊諱?」他想先套關係。

  「你叫劉三?」張怕想起魔國永三,又想起天雷山真一,用數字做名字的人還真多,淡淡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是這麼回事,劉王爺有一公子,今年二十六,娶妻七年無後,王爺有意給公子爺納妾,以嗣香火,小的聽聞李村有女貌美如花,特怕下人前來下聘,沒曾想前次來的奴役不懂事,惹惱這位爺。」以目示意看向張天放繼續道:「所以小的帶人來給公子賠罪。」劉三老奸巨滑,見到兩隻巨虎就知道事情不對,普通人家能養得起這等玩物?看皮毛光澤、個頭模樣,尤其那不可一世的神態,所以決定先放低姿態求和緩解,若是日後查明確實無靠山,那時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他才說完,張天放大罵:「放屁,上次來了七個人,沒一個好玩意,若不是喜兒替你們求情,早殺了餵虎。」說完話轉身回院,扔下句話給張怕:「你看著辦,老子不管了。」兩隻大黑虎跟著主人溜溜跑進院子。

  巨虎離開,幾十名壯漢長鬆一口氣,包括兩名煉氣弟子,其中一人心下懷疑:「普通猛獸怎麼會有此氣勢壓力?難道是妖獸?」

  聽劉三說話,知道問不出真相,淡淡道:「在這等我。」轉身回院問宋雲翳事情經過,語氣堅定不容置疑,一干大漢看向劉三,意思是走不走?

  劉三思前想後猶豫不絕,中有一人隱隱感覺不好,平時欺負些平頭百姓還成,面對巨虎?實在沒膽氣,不聲張悄摸往外溜,才走兩步,眼前突然出現一把小刀,貼著腳尖插進地裏,從牆裏傳出句話:「我說讓你們等我。」見到突襲小刀,劉三確定自己踢到鐵板了,咬咬牙吐出一個字:「等。」

  宋雲翳說話簡單明瞭,幾句話把事情說明白,張怕聽後,冷笑著走出院門。

  事情在很大程度上屬於巧合。李村是偏遠山村,大家都很窮,連個油鹽商鋪也沒有。這樣的村子在東大陸到處可見,諷刺的是,正是無數個這樣的窮山村勤苦勞作,才支撐起繁華城市強盛國力。

  如此國情,應運而生一種職業,貨郎。終日行走於城鄉之間,買賣些緊俏物品掙倆辛苦錢。張怕才回五靈福地,有貨郎進李村賣貨,他們行商帶有波浪鼓,一路走一路響招攬買賣。丫頭們聽見鼓聲按捺不住,偷跑出來看,買了點水粉胭脂。

  貨郎賣貨後返回縣城家裏,打半斤老酒買點花生米自得其樂。趕巧鄰居來找他,他鄰居是個掮客,整日裏靠給人介紹丫鬟媽子或角頭力工為生。倆人坐下喝酒閒聊,貨郎順嘴說出李村有幫聰明伶俐的小丫頭,掮客記在心裏,也是想多掙倆錢兒,隔天來到李村當說客,他以為山村生活艱苦,可以輕鬆說服那些父母,同意孩子進城到大戶人家幫工,若是運氣好,來個兩頭吃?那就美上加美,可惜他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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