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士記 作者:田十 (已完成)

 
Tsunami2201 2012-2-1 21:50: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6 143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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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修士記

【作者概要】:田十,男,遼寧 - 丹東,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幻想修仙

【其他作品】:《臥底天工》、《超武升級》《小修行》《不靠譜大俠》《怪廚》

【內容簡介】:

  無善惡之心,何以為人。

  無是非之心,何以為人。

  修真者縱逆天而行,亦為人也,須持善秉義,方能印證大道。

  修士記!

  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修真。

  我很膽小,但歷經風雨終會成長,不再害怕。

  我很善良,固有的執念讓我常做傻事,但是如果可以選擇,還是想做個善良人。

  我有很多顧慮,不想有人因為自己受到傷害,想照顧好身邊每一個人。

  我,很不一樣。

  我是張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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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1:53
第一章 誰是張怕

  張怕什麼都怕,怕黑怕死怕鬼怕老虎,甚至兇猛點的狗也怕。他的身份是天雷山天雷道觀萬獸洞的守護道童。師傅給起名字叫宏悟,因為他什麼都怕,師兄弟還是叫他張怕。

  天雷山和他平輩分的弟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都知道他,就因為他怕。每逢陰天打雷,伴隨著雷聲轟鳴,呼隆陣響,總有個聲嘶力竭的聲音大喊救命。

  因為怕,張怕成為天雷道觀最勤快的人。師叔們屢次宣揚正邪大戰的悲壯慘烈,張怕很擔心自己在某天也變成師叔們故事中的屍體,所以特別用功。天雷道觀作為越國道家正宗,藏經閣八百門修煉法門,大多翻看過,他學法術,不求制敵,只為自保,挑選其中防禦威力大的,逃跑速度快的仔細研究。

  經過日夜不眠的努力,把天雷神功練到第六層,內氣修為境界達到煉氣期中階,是同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同時又修煉金甲護體,疾風術等亂七八糟逃命法術,最厲害的是他學了六層盾法護體神功,天雷神功的雷盾,金甲護體,木靈護體,寒冰壁壘,怒火千牆,大地鎧甲等。現在的他在修煉第七門護體神功,風神之翼。

  按張怕的勤奮度及修煉成果,本可以進入天雷觀內堂專心修習,就因為他怕打雷,一打雷就亂喊亂叫,影響別人,所以被發配到萬獸洞和妖獸們做伴。

  萬獸洞到天雷山主峰要走半個時辰,喊再大聲也傳不過去。又設有結界禁制,將洞裡洞外隔成兩個世界。掌門的意思是把你發配到沒人的地方,你喊吧,盡情喊吧,喊破喉嚨看誰能聽到。

  張怕今年十六歲,原本有個和睦家庭。兩歲時父母抱他上天雷山禮拜,半路遇到修仙者打架,雷風電雨好不可怕,嚇得父母慌不擇路,跑進深山老林,結果先遇狼後遇虎,他爹為掩護母子出逃以身飼虎,娘親抱著他亂跑,爬到處高崖,剛放下張怕,哭著休息,老天一個驚雷打下,落在娘親身上,於是突然間,兩歲的張怕成了孤兒,再接著被天雷山道士所救,變成道童,從那時起,張怕開始什麼都怕,尤其害怕打雷。

  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張怕在萬獸洞外孤零零盤坐。幾百平米的黃土場,除他外空無一物。張怕雙目微閉,氣息悠長,神色平靜,天上的好大太陽照的好像不是他,再熱的天都和他無關。

  法書上說風神之翼修行到高階,可以幻化出光翼,堅逾金精,化作護盾可以防禦,化作翅膀可以飛行,只是修煉艱難。

  張怕練習有些時日,努力聚氣收氣煉氣,可苦修月餘,沒有分毫進展。書上說的沒錯,這門法術不適合煉氣期修煉,有點猶豫要不要繼續。

  這時,場外百多米處有異動,空氣像湖水般起了漣漪。張怕知道有人觸動萬獸洞結界,估計是同門,於是收功起身,靜立洞前等待來人。

  幾個呼吸的時間,萬獸洞右側小路疾跑來兩名道士,年紀二十多歲,收拾的乾乾淨淨。張怕見禮:「巨集成師兄,巨集圖師兄。」

  二人很急,宏成說話:「信天鷂,二十隻。」說著話,丟給張怕一枚八卦型玉牌。

  張怕接過玉牌微一打量,又還給宏成,隨口問道:「要這麼多鷂子幹嘛?」

  宏圖接道:「幹嘛?當然是下山,快點吧,師傅讓我們趕快。」

  張怕轉身,從懷裡掏出塊玉牌,和宏成所拿的大小形狀都一樣,用手輕輕按進洞前空氣中,空氣中好似有個支架,玉牌竟憑空而立。

  張怕對二位師兄說:「進吧,別在裡面鬧,真一師叔在。」二人點頭應允。

  萬獸洞從外面看,只是個不太大的山包,山腳處挖個洞門而已,進到裡面才知道什麼是別有洞天。

  山洞無門,從外向裡望黑黝黝一片。進了空氣結界,裡面依然漆黑一片,一個不太大的廳堂,依著洞壁鑿出七個小洞,加上進來的洞門,湊足八卦之數,所以此處稱為八卦堂。

  三人進洞後,張怕收起玉牌,往右手邊第一個洞穴走去。站定後,看向宏成:「師兄。」

  宏成來過幾次萬獸洞,知道其中規矩,取出方才的玉牌,輕輕按到洞前的空氣中,張怕卻拿出另一塊黑鐵牌,也是八卦形狀,同樣按進空氣,低聲道:「好了。」領頭進入,巨集成巨集圖跟上,再收回牌匙。

  進到洞中洞才知道什麼叫做萬獸洞。原本前路漆黑一片,不過是上了兩個臺階,眼前景色突然變化,洞穴內竟有藍天白雲,和風旭日,各種奇花異草怪石靈木數不盡數,許多小動物在樹上草間來回蹦達玩耍,天上也有奇鳥飛掠,種類繁多。

  出洞口,腳下有路三條,張怕選中間那條直行,行不到百米,有塊高達百丈的巨石攔在路中。

  張怕取出身上一黑一白一鐵一玉兩塊牌匙,左右手分持,口中低唸咒語,牌匙慢慢升到空中,各射一道光芒,打到巨石上,巨石應聲而開,分出個一人多高的洞門。三人進入,卻是個神龕,龕中有許多格檔,大多格檔都放著晶瑩閃亮的圓珠。張怕在一個畫著飛鳥標記的格檔中數出二十枚靈珠,交由巨集成巨集圖。

  三人出神龕,返回洞中洞。宏成雙手握靈珠,探入神識,天空中頓時撲啦啦飛下二十隻尖爪利嘴的紅色小鳥。

  宏圖取出馭獸袋,收起二十隻小鳥。三人再返回八卦堂,奇怪的是,張怕並沒按原路走,在廳中央閉目推算會兒,又走向適才取出信天鷂的洞中洞,進洞前,隨手打出玉牌,跨入,景色再次變化,三人已經出了萬獸洞。

  宏成嘖嘖稱奇:「八卦玄天陣真是不的了,來了幾次,一直摸不到門道。」

  宏圖笑他:「廢話,你要是掌握八卦玄天陣早上長老峰了。」

  宏成也笑,取出一枚靈珠,讓宏圖打開馭獸袋,張怕攔下他,苦臉說道:「宏成師兄,這個……這個,你走遠點再放好麼?」

  宏成大笑:「小動物不怕,變大了就怕?」

  張怕只是苦著臉看他,宏圖打圓場:「好了,又不是不瞭解他,別逗師弟了,快走,師傅等著呢。」

  張怕看二人走遠隱入山道中,接著山道中飛起個丈餘大的紅鳥,鳥背上站二人,正是巨集成巨集圖駕馭信天鷂飛離。

  事情辦完,張怕繼續打坐修煉,剛坐下,身邊空氣晃動,無聲無息出現個中年壯漢,神色有點萎靡。張怕忙起身施禮:「拜見真一師叔。」

  壯漢恩了聲問話:「宏成來幹嘛?」

  「回師叔,他們取了二十隻信天鷂。」

  「二十隻?要這麼多幹嘛?啊,是了,煉氣大會。」

  張怕不知道煉氣大會是什麼,也不好多嘴,恭敬站立一旁。

  真一師叔並沒多呆,祭起把飛劍,躍上飛去。

  萬獸洞再次剩下張怕一人,被幾番打攪,決定暫時放棄修煉風神之翼,回屋睡覺。

  洞右面有個茅草小屋,屋內一床一桌一椅再無他物。桌上倒亂七八糟堆滿東西,都是些掩目鏡、鋼盔、鎧甲、軟甲之類保護用具,不用說全是張怕多年來積攢的保命法寶。可是他一孩童,又從不下山,所謂的護具在別人看來,不過是個笑話。何況隨著修為增加,這些東西更加的不實用,又不捨得丟掉,就都堆在屋子裡。

  張怕進屋,四仰八叉躺到床上,才閉上眼睛,床下爬出三隻小狗,圓滾滾的可愛之極,爭搶著往床上跳,往張怕懷裡拱,張怕笑出聲:「別鬧,乖乖睡覺。」一巴掌摟過三隻小狗,強行壓制他們休息。小狗不願意,撅著屁股往外跑。張怕抬手一指,關上房門,由得他們在屋內胡鬧,才沉沉睡去。

  張怕也怕孤單,一個人住在山頂,白天還好些,天黑以後特別難熬,屋外是風是林中獸鳴,聽到耳中都變成妖怪猛獸。所以求師兄下山時帶了三隻小狗回來做伴。

  屋後有眼山泉,泉水邊是個小山洞,裡面有爐灶柴火,放些米菜油鹽,一人三狗的生息大計便靠此解決。至於萬獸洞中的妖獸,它們吃的東西由控靈堂負責。

  隔天是天雷山煉氣弟子們的驗試日,傳功弟子來檢查張怕修煉程度。一番測試下,張怕還是老樣子,內氣修煉境界依然是煉氣期中階,倒是法術應用純熟無比。傳功弟子嘆氣:「怎麼還這樣修煉?師傅說你本末倒置,怎麼不改?」

  「我想多學點兒總沒錯吧。」張怕惴惴回答。

  「唉,你能有多少時間修煉?人生短短百年,修不到築基境界,法術練的再好也得死,都拿你沒語言了。臨來時師傅還說,如果煉氣進到高階,便召進紫光閣傳你靜心訣,讓你不用再東怕西怕。」傳功弟子邊說邊搖頭。

  張怕面色羞紅,低聲道:「師兄,對不起,我就是害怕。」

  「誰不害怕?誰都有怕的東西,可你怕的也太離譜了,算了,我走了。」傳功弟子想離開。

  張怕忽然問道:「靜心訣是什麼?藏經閣怎麼沒有這書?」

  傳功弟子有點不耐:「本末倒置什麼意思明白不?藏經閣八百法門,其實都是如何使用法術的技巧,真正的練氣練內基功法都是長老師傅們收著,這些是基礎,基礎越好,法術使用自然越好,可你偏偏反著來。」傳功弟子說完馭劍離開。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1:56
第二章 張怕怕雷

  天雷道觀紫光閣是門內煉氣期精英弟子修煉的聖殿,可以這麼說,八成以上的紫光閣弟子都可以踏入築基期境界,所以紫光閣是門內低階弟子打破頭也想擠進去的地方。

  至於修為境界劃分,從煉氣期開始遞進,依次是煉氣、築基、結丹、元嬰等,每一層境界還細分為初階、中階、高階、頂階。

  除去煉氣期,其餘的每次進階都艱難無比,只要進階成功就會增長法力延長壽元,而且在傳說中,突破元嬰頂階境界可以成神,神啊,能修成神?想起來就熱血沸騰,所以才會有數以億計的人投身修真之旅。

  張怕兩歲上山以後,什麼都怕,整日大喊大哭大叫,惹得眾人很是厭煩,自然沒人喜歡他願意和他說話。長大些以後,被掌門直接發配到萬獸洞看門,大家一起眼不見耳不聽心不煩。

  天雷神功是入門道法,弟子們是否有悟性有天賦,全看天雷神功修習的如何,一般來說,十五歲之前修到煉氣中階,就算是傑出弟子,可以入紫光閣修行。

  張怕十三歲時便已經修到,叫許多人吃驚不已,師傅們雖然討厭他的膽小怕事,卻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天分。要知道別人修行都有師傅師兄指點,張怕因為倒楣性格,沒人願意和他說話,男人活的不像男人,窩囊丟人,自然就不可能有人給他解釋如何修煉。

  張怕完全憑藉一個人的胡思亂想勤學苦練修練到如此境界,當然叫人吃驚不已。

  紫光閣十三修士商定,待他煉氣稍有成果,便傳他靜心決,固心明志,也算為天雷山培養個人才。

  可這些,張怕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沒人願意和他說話,他只知道藏經閣的書可以隨便看,他只知道,真心喜歡自己的只有三隻小狗。

  被傳功弟子教育一通,張怕有些黯然,提不起興趣練功,轉到泉水旁給三隻小狗準備食物。正忙著,天色轉陰,開始起風。張怕臉色一變,仔細看看天,暗叫不好,飛快竄回茅屋,拿棉被矇住自己和三隻小狗,又緊捂雙耳,口中不停誦唸經文。

  外面天越來越陰,風越來越大,原本晴朗天空瞬間烏雲密佈,接著一道閃電劃過,半空中傳出隆隆巨響,打雷,下雨了。

  茅屋雖小,結實的很,外面雷電交加狂風驟雨,茅屋依然屹立不倒。只是它擋得了風雨,卻擋不住雷聲轟鳴。屋內棉被下的張怕瑟瑟發抖,外面雷響一次,張怕就劇烈哆嗦一下。

  一刻鐘後,雷勢居然變大,雷聲越發的響,終於,張怕再也忍不住,誦念的經文也被打斷,猛的鍁開棉被,狂叫起來。

  淒慘的聲音和著雷聲在山間不斷悠傳,足足煎熬一個時辰,雨勢慢慢轉小,雷聲隱去。這時的張怕已經不能動了,面色煞白躺在床上,手腳發軟渾身無力滿頭大汗,偶爾還會抽搐幾下。

  幾裡外的天雷山主峰,有弟子竊竊私語,「那廢物又該叫了。」

  「窩囊廢,打雷都怕,死了算了。」

  也有好心的,「他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十幾年如一日的這個德行,什麼都怕,還不如死了的好,早死早解脫,就不用怕了。」

  紫光閣,大修士真天道人飛在空中,周身霧氣蒸騰,不遠處憑空立著把巨劍,劍身光亮,不時有電芒閃爍。

  真天道人手中掐著法訣,打向巨劍,巨劍開始變小,電芒開始變少,直到巨劍縮小到三尺長,劍上電芒消失不見,變成把普通鐵劍,真天道人心念一動,鐵劍瞬間回到鞘中,真天道人才長吐口氣,向下落去。

  紫光閣一樓大廳,有位素袍道士在品茶,真天道人還沒進屋就感覺到他的存在,揚聲道:「掌門師兄倒有這個雅興,來我這喝茶。」

  素袍道人呵呵一笑:「天雷神功可以這樣練,吸收雷威電能,也就師弟你有這本事。」

  真天道人微有得色,口中卻謙虛道:「又拿師弟打趣,我這是笨人有笨法。」話頭一轉,問素袍道士:「真如師兄,下雨天來我這兒,不是光為說我好話吧。」

  真如掌門呵呵一笑,看往萬獸洞方向:「說起來,也怪可憐的,他該怎麼辦?」

  真天道人知道他說的是誰,嘆氣道:「傳功弟子說還是煉氣中階,唉,倒是法術運用巧妙。」

  「中階?靜心訣是沒法練了,再等兩年看看,實在不行只好動用逆天寶鑑,送他下山,過個快活人生。」真如掌門道。

  真天道人驚道:「逆天寶鑑?你想抹去他記憶?」

  「入我山門,便是我山門弟子,總不能眼看他痛苦一生。」掌門有點兒口不對心。

  真天道人嘆氣道:「十三歲便修到煉氣中階境界,還是無人指點獨自修成,算是有天分,可惜,這三年竟無進展,真是可惜了。」

  真如掌門飲口茶,換話頭問道:「真一近來怎樣?」

  真天道人冷哼聲:「怎樣?和那大蛇玩唄,抓回來這一年,真一都快住萬獸洞了,話說回來,那蛇也真厲害,在煉獸鼎中,受了傷,還有禁制,居然始終收不服。真一那笨蛋,三天兩頭受傷,把我的丹藥都快吃光了。昨天又受內傷回來,被我打發挖藥去了。」

  真如掌門神情嚴肅:「這等神物能被我等擒住,已算運氣萬分,依著我看,早點用煉獸鼎收掉就是,萬一這蛇哪天傷勢痊癒,我都懷疑煉獸鼎能否困住它。」

  真天道人點頭:「嗯,我再勸勸他。」

  「你和他說,再給半月時間,結不成心約,便強行收服,那蛇掉幾成神通總比毀掉天雷山要好的多。」

  ……

  雨漸漸停下,三隻小狗在撓門,想要出去玩。張怕還在床上躺著,緩了半天,勉強恢復些體力,起身打坐。三息間,九九八十一次功法運轉全身,才算真的復原,下地給狗狗開門。心裡卻不住埋怨自己,為何如此窩囊,只是聽得雷聲就怕成這樣?

  張怕決定暫時放棄風神之翼,專修天雷神功,傳功師兄說只要升到高階就會傳我靜心訣,修煉靜心訣以後便不會再膽小,不會什麼都害怕。

  從這天起,張怕專心苦練天雷功法,不覺間半個月過去,感覺好像摸到什麼門道,也許是功法大進?心中高興,想試下法術,這時,真一師叔來了。

  真一師叔知道如何打開萬獸洞禁制,所以平時張怕都是見禮後離開。今天真一師叔卻要他一起進入萬獸洞天。張怕不敢不從。

  再次進到洞中洞,也就是萬獸洞天。在三岔路口前,真一師叔帶張怕走向左側小路,這路比去神龕要遠的多,足走出兩裡多地,才又見個山洞。

  真一揮手解開禁制,讓張怕同他一起進入,張怕畏手畏腳,有些不敢。真一師叔不悅:「怕什麼?又不是要你去收怪,在洞門站著而已。」張怕只好跟他進山洞。

  張怕知道這山洞是煉獸鼎所化,裡面困著一條大蛇,大蛇兇猛無比。真一師叔想和大蛇結成生死心約。

  小心翼翼進到山洞,真一師叔遞給他一把傘,囑咐道:「我說放,你就把傘丟出去,聽到沒?」張怕說記下了。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1:57
第三章 張怕與蛇

  進洞後,洞居然不是洞,是個無比寬敞的大堂,在遠遠一角有七彩流光環繞張怕仔細看,流光裡盤著一條丈餘長的白蛇,粗若水桶。

  大蛇本來垂頭休息,見人來,陰冷目光往這掃來,正好與張怕打個對眼。張怕一個激靈,本能的向後就逃,被真一師叔一把抓住,罵道:「窩囊廢,有什麼可怕的?就在這站著,有禁制困著它出不來。」

  張怕面色變白,哆嗦道:「我,我,我……」太過緊張竟說不全一句話。

  真一瞪他一眼:「你什麼你?你手裡拿的是天羅傘!還怕什麼?聽我喊放,就把傘丟出來。」

  說完往大蛇走去,在七彩流光外站定,對大蛇說話:「我知道你懂人言,和我結心約是有些吃虧,但結約後法力不減,總好過你煉服後掉了法術,還被我馭使。」

  大蛇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不屑眼神看真一,又掃視張怕及他手中的天羅傘。張怕被陰冷眼神掃到,直覺得毛骨悚然,驚怕萬分,想離開卻又不敢,不停念叨給自己壯膽:「我拿的是天羅傘,天羅傘。」

  真一師叔繼續道:「再不肯結心約,只好收掉你了。」說著話走進七彩流光。大蛇本盤著不動,見真一走進禁制,突然電閃而至,血口大張咬向真一。

  真一手掐法訣,驀地從原地消失,出現在大蛇身後,祭起一串小鈴鐺,彈指間,鈴鐺撞擊響動。

  張怕遠在禁制外,都感到天搖地動,頭昏眼花,禁制中的大蛇卻好似沒聽見一般,尾巴橫掃,將鈴鐺拍開,再掃向真一。

  真一繼續掐法訣,身體再次消失,接著出現在大蛇身側,還是祭起小鈴鐺,擾其心神。大蛇越發惱怒,張嘴吞向鈴鐺。

  一人一蛇交手數次,真一知道大蛇無所不吃,法寶入腹也會化成腐水,忙收回鈴鐺。祭起飛劍釘向大蛇尾巴。大蛇並不躲,雙目射出冰焰打向真一。

  真一完全仗著快速閃躲來與大蛇纏鬥,張怕在外面觀看,覺得這功法真不錯,比自己學的都要好,學來保命一定非常不錯。

  大蛇白色鱗片堅硬無比,真一的飛劍不能傷到半分,便再祭出奪魂鈴鐺,同時念動煉獸鼎咒語,只見七彩流光聚集收斂,往大蛇身上裹去,大蛇雖然神通不怕打殺,但被七彩流光纏住竟不能掙脫,身子不停翻動扭轉,不住掙紮。

  真一全力催動煉獸鼎禁制,與大蛇相抗,纏鬥許久,眼看力要不支,低聲說句:「對不住了。」隨即大喊:「放。」

  下意識地,張怕把手中傘一丟,只見那傘滴溜溜一轉,竟自己打開,然後罩向流光中的巨蛇。大蛇本在掙紮,被天羅傘罩住後,力量開始減弱,慢慢地,七彩流光越纏越多越集越厚,將大蛇密實纏繞。

  真一收回鈴鐺飛劍,憑空打坐,口中念叨不停,雙手連掐法訣,周身開始放光,突然額頭中一道光印射出,打到七彩流光上。流光開始變化,七彩慢慢消失,只剩一種赤紅火焰,不停焚燒大蛇。

  煉獸鼎的七彩流光結界越來越小,空中的天羅傘又牢牢鎖住大蛇,使它力量大減,大蛇在火焰中無法逃脫,痛苦翻滾呻吟。

  真一始終咒語不停,法訣不斷,身上開始出汗,面色也發紅,知道是緊張關頭,加倍小心。漸漸地,大蛇呻吟聲越來越低,不再翻滾,真一臉上現出喜悅神色,要成!

  額頭再一道光印打進不停焚燒的赤紅火焰中,火焰開始變白,圍繞巨大蛇首跳躍。空中又突然出現道光華,罩住蛇頭,片刻間,光華中的蛇頭頂處,隱約出現個光球,不停煉化過程中,光球慢慢變暗,形成實體,變成一顆米粒大小的圓珠。

  張怕認識這東西,叫控靈珠,萬獸洞中所有妖獸都有這麼一顆,煉化後放在神龕中,只要掌握法訣,手握控靈珠就可以操縱妖獸。不過煉化過程倒是第一次見。這東西其實歹毒無比,用妖獸的元神煉製,煉成後珠在命在,珠毀命亡,其實就是妖獸的本命珠,不過人與獸、獸與人之間,也說不上什麼歹毒不歹毒。

  唉,張怕暗自嘆氣,可憐這巨大神通的蛇了,從此受人制約操縱。

  真一越來越緊張,蛇首頂處的圓珠越來越大。他現在在堅持,在等煉獸鼎給他提示,才可以收功。

  眼看珠子慢慢變大,即將功成之時,大蛇卻嚎叫一聲,蛇頭上的圓珠居然飛速竄進蛇頭內,真一大驚,從腰間摸出顆丹藥服下,然後再祭起奪魂鈴鐺,同時催動煉獸鼎禁制,重新焚燒煉珠。

  珠子沒入蛇頭以後,半晌竟無動靜,只是頭頂的光華消失不見。真一感覺不對勁,念動口訣,白色火焰變回成七彩流光,依舊牢牢纏住大蛇,暫時放棄煉燒控靈珠。

  又過了會兒,蛇首慢慢出現條小蛇,透明晶瑩可愛,只是雙眼放射出無比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真一。

  真一害怕了,竟有些結巴:「元神遁體?你,你,你想要幹嘛?」腦中念頭閃過,大喊道:「跑。」

  張怕本就膽小,又站在洞口處,眼見不好,師叔喊跑,嗖的竄到洞外,緊接著,山洞地動山搖,劇烈搖晃震動,片刻後,又複於平靜。

  張怕呆站洞外,腦中混亂無比,不知道是進去好還是該回去稟報師門,猶猶豫豫中一個念頭浮上腦海,萬一真一師叔受傷,因為自己拖延時間而導致傷重不治,那,豈不是……豈不是什麼他不太清楚,只是覺得不好,而洞內再無聲響,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

  猶豫半天,最後決定進去偷偷看看情況,如果危險馬上出洞稟報掌門。張怕給自己加上防護法盾,大地鎧甲,怒火千牆,寒冰壁壘,木靈護體,金甲護體,雷盾,層層疊加後又施展疾風術,才小心翼翼開啟禁制,踏入洞中。

  洞中漆黑一片,煉獸鼎的七彩流光消失不見,顯然禁制已經破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丈餘長白光,只是光亮度太低,類似螢光,遠沒有七彩流光閃亮。張怕疑惑,那是什麼?雖然好奇,卻還是膽小不敢靠近,小聲呼叫:「師叔,師叔。」

  許久有微弱聲音傳回:「過來吧。」

  張怕聽到聲音嚇一跳,壯膽發出光球,拋向聲響處。光球照耀下,真一師叔一身血污躺在地上,張怕害怕大蛇逃脫禁制,不敢輕易過去,雙手連彈,接連發出近百個光球,將大堂照耀如白天一般。仔細搜索後,發現大蛇彎彎曲曲靜臥不動,原來就是剛才的丈餘長白光,心下大奇:「這什麼蛇?鱗甲還會發光?」

  見無危險,張怕放心過去攙扶真一師叔,這時才發現,師叔雙眼無神,四肢無力,面容蒼老許多,忙問:「師叔,您怎麼了?」

  真一師叔低聲道:「沒怎麼,扶我出去。」

  看模樣,師叔虛弱無比,張怕好心,索性背起他走。可才背上身,真一師叔已經痛疼難忍,竟低聲呻吟,張怕擔心,忙問:「師叔沒事吧?」

  真一師叔嘆氣道:「放我下來,你去找真天師叔。」

  張怕不放心:「您自己在這行麼?」

  真一強笑道:「行,怎麼不行?」說著話摸顆丹藥服下,強自打坐療傷。

  張怕聽命,趕忙往外跑,經過八卦大廳來到萬獸洞外,摸出張符,隨手往空中一拋,那符嗖的憑空消失不見。再過會兒,天上有數道身影飛來,為首者就是紫光閣大修士真天道人。

  真天道人飛快落地,急問張怕:「什麼事?」

  張怕忙回稟:「真一師叔……」話沒說完,真天道人已經閃身進到萬獸洞,真一這些天在做什麼他當然知道,既然出事,肯定和煉獸鼎與大蛇有關。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1:59
第四章 蛇卵

  這時其他人飛到,問張怕發生何事,張怕擔心解釋太多反而耽誤事,直接開禁制帶眾人進洞,讓他們自己看。

  幾人才進到洞中洞,真天道人已經抱著真一從煉獸鼎化成的山洞中跑出,對張怕身後幾人吩咐道:「準備靈水。」幾人聽命,再往外跑。

  片刻間,真天道人帶著徒弟們及真一離開萬獸洞。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進進出出忙來忙去,把張怕忙個暈轉。張怕倒是擔心真一師叔傷勢,想去探望,可他連靈水是什麼都不知道,養傷之地更是不曉得在哪。在洞內呆立半晌,覺得自己混的特沒勁,正暗自嗟嘆,腦海裡突然閃過那條丈餘長的微弱白光,真天師叔去過,大蛇應該死了,去看看也好,總勝過無聊發呆。

  打定主意,張怕再次回到煉化鼎山洞。進去後,裡面與方才一樣,除了丈餘微弱白光就是漆黑一片。張怕多個心眼,放出火球打向白光,只聽撲的聲響,紅光閃耀一下馬上消失,火球熄滅,白光沒有反應。張怕還是擔心,接連又施展幾種攻擊法術,白光依然無所動。張怕這才放心,小心緩慢向白光行去。

  走近看,大蛇周身無傷,雙目怒睜,好似還活著一般。張怕被嚇到,蹭的一下竄回洞口,但大蛇並無反應,張怕壯膽再行到大蛇身前。

  水桶粗細的腰身,丈餘長的軀幹,張怕歎服,這得吃多少東西才能長這麼大個兒?用手拍下蛇身,硬實冰冷。好奇心起,掏出匕首捅幾下,刃口都捲了,大蛇鱗片依然光滑不留劃痕。

  張怕大喜,寶物,絕對是寶物,這要是做件衣服穿上,天下還有什麼法術能殺死我?再怎麼正魔大戰,自己也不會怕。張怕開心的手舞足蹈,可是接著又傷心起來,唉,這等寶物怎麼會輪到自己,真一師叔傷好之後,肯定會來收走。

  這樣一想,再沒興趣看什麼寶物,打算出洞。在轉身時突然發現個奇怪的地方,大蛇屍身發光只是從腹部往下,蛇首處並不發光。於是轉過身仔細查看,奇怪,看鱗片都是一樣,為什麼半截發光半截暗淡?

  他正納悶,丈餘光亮好像微有所動,這現象又嚇張怕一跳,別是大蛇詐屍。定睛細看,光亮又不動了。張怕告訴自己,好奇心害死人,萬一詐屍就賠大了。心裡這麼想,腳步向外走。

  行到洞口處,身後忽然傳出噗的一聲,接著響起珠球滾動的聲音。

  張怕腦子裡只一個反應,詐屍!啊的大叫聲,剛想跑,卻發現身子已經不能動。驚慌著大叫救命,但洞內無人,誰能來救?偌大廳堂中,張怕邊喊救命邊埋怨自己好奇心太重邊等死。

  喊了半天,也沒見大蛇來咬自己,卻不斷有珠球滾動聲音響起,聲音越來越多,好似珠球也越來越多,壯膽轉頭去望,一望之下又嚇一跳。

  丈餘長的白光此時大部分已匯成圓球狀,還有一小段在逐漸縮小,隨著光帶的縮小,不時有光亮型圓球跳出,融入到大的圓球中,並發出叮噹聲響

  這,這是?

  張怕非常疑惑,突然感覺有人在看自己,順目光看去,天啊,一條透明晶瑩可愛的小蛇浮在空中,目光狠毒看向自己。這不是剛才與真一師叔打鬥的蛇麼?只是光亮度要暗上許多許多。張怕罵自己,好奇心這麼重幹嘛?找死是不?

  丈餘長的白光終於消失,變成一大團更加晶瑩閃亮的圓球,空中的可愛小蛇把目光轉到光球上,滿是慈愛和祥。張怕以為自己看錯了,那麼兇惡的怪獸居然有柔情一面?

  可愛小蛇將身子落下,伏在大團光球上,一圈圈轉,想將光球全收在身下,可小蛇太小,終是遮不住光球。小蛇著急起來,一眼看到張怕,張嘴一吸,張怕沒動,小蛇楞住,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羸弱,而後調整姿勢用全身力氣再一吸,張怕終於被吸過去。小蛇將他丟到光球上,張怕這才發現,哪是什麼光球,是許多鴿蛋大小的蛇卵,一個個晶瑩閃亮圓潤光滑。

  張怕終於明白,大蛇在產卵。只是,死蛇怎麼會產卵?

  空中小蛇把張怕丟到卵堆上,奇怪的是,蛇卵堅硬無比,居然壓之不碎,大部分蛇卵壓在張怕身下,甚至能感覺到那卵是活的,有熱度還有脈動。張怕苦笑,大蛇是拿自己當孵化工具,滿腦子恐懼中夾雜著一絲好奇。

  小光蛇還想做些什麼,不過它身上亮光越來越暗越來越淡,知道壽命將盡。小蛇在每一個卵上劃過,痛惜的用光撫摸他們,它知道,這許多卵也許明天就會死去,或者被可惡的人類拿去修煉法寶,但自己終將無能為力,絕望中哀怨眼神看向張怕,好像在哀求什麼,又轉頭看晶亮蛇卵,眼中竟有顆淚劃下。緊接著,暗淡身體嘭的碎裂開來,散化成點點光斑,消失不見。

  空中,只剩下滴透明的淚滑下,緩慢滑下。

  張怕驚訝不已,他知道小蛇是大蛇的元神所化,可是元神竟會落淚?張怕有些心痛,想去接那滴珠淚,一抬手發現可以動了,忙起身握住珠淚。珠淚滑落緩慢,觸手感覺冰冷,除去冰冷外好似無物一般,竟沒有重量。拿到眼前仔細觀看,非石非玉,晶瑩剔透,再想細看,一種淡淡的悲哀順手掌湧向心扉。張怕知道,大蛇在悲哀自己的孩子。

  許多的蛇卵閃著光芒,靜靜堆在地上,張怕想,也許師叔們發現以後會拿來修煉法寶的珠淚,長嘆口氣,俯身揀拾蛇卵,這一刻他也不怕了,或者說還是在怕,他怕大蛇傷心。

  先將珠淚收入囊中,再將蛇卵一一放入懷中,他想用體溫將他們孵化,至於孵化以後怎麼辦,他真的不知道。

  蛇卵光亮無比,貼身收藏後,透過衣服依然閃耀光輝。這可怎麼辦?被師叔們看到怎麼辦?張怕有些發愁,順手取出珠淚,小小的雨滴形狀,輕手撫摸,瞬間便再次感受到淡淡哀愁。

  心神才有點兒感傷,腦海裡卻轟的一響,周身穴道似有巨大吸力一樣瘋狂吸收體外靈力,張怕從沒體驗過這麼洶湧澎湃的靈力,從外界瘋狂湧進體內,沿經脈運行。很快周身經脈充滿靈力,可穴道依然不停吸收。

  眼見身體漸漸鼓起,張怕苦笑,不是吧,被靈力撐暴身體而亡,這死法也太傳奇了。

  張怕沒能擁有傳奇中的死法,當身上靈力即將爆炸的瞬間,珠淚突然暴閃一道白光,緊貼在張怕掌心,透過皮膚吸收靈力。張怕滿身靈力有了宣洩處,飛快向手掌湧來,再通過手掌傳進珠淚。於是,身體瘋狂吸收靈力,靈力再瘋狂湧進珠淚,張怕變成一座橋,構架於靈力與珠淚之間。

  直過了一個時辰,珠淚慢慢停止吸收,體外的靈力吸收也逐漸變弱,將身體充盈後終於停止。身體經脈經過這麼大折騰,拓寬不少。對他來說,勉強算是大難不死的後福。

  靈力不再狂湧而入,張怕鬆口氣,生命無礙活著真好。低頭檢查身體,發現身上的蛇卵不再發光,取出幾個仔細看,和適才一樣晶瑩潔白,用神識探看,依舊有生命跡象,只是比方才要弱上許多,難道是因為靈力轉嫁給珠淚所致?不過,蛇卵失去靈力不再發光,倒方便收藏,張怕覺得老天在幫自己,抬頭大喊,謝謝你老天。然後回茅屋。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2:02
第五章 張怕與黑鳥

  回茅屋第一件事,給自己做了件背心,背心上有許多小小兜囊,將蛇卵一一放進兜中縫好,打算貼身穿戴,反正這玩意不怕壓,穿著睡覺都成。

  珠淚是蛇媽媽的,張怕將珠淚也縫在背心上,不管咋說,算母子團聚。再在外面縫上軟甲,這樣穿上後,除了顯得臃腫不堪,倒也什麼不妥。

  等一切忙完,空閒下來的張怕又開始害怕。他怕孵化出的小蛇會吃掉自己,於是有念頭想把蛇卵丟掉,可是又不捨。

  他在患得患失,真如掌門和真天道人駕到。張怕忙丟下手中軟甲,出門拜見。

  真天道人氣色有些不好,估計是救真一所致,他問張怕:「宏悟,那蛇屍你動了沒?」

  張怕誠實回答:「沒有。」

  真天道人詢問掌門:「師兄,進去看那怪物?」

  真如掌門思考下說:「不用了,煉獸鼎禁制全破,不如將鼎取出,重新設禁制,至於那大蛇屍體,以你我之能,估計是無法製煉。」說著話微微搖頭,獨自走進萬獸洞。不大會兒,便又出來,手中托個四足方鼎。

  真如掌門將鼎放到地上,對真天道人說:「收起來吧,等長老們出關,讓他們再設禁制,正好問問蛇皮能否煉製。」

  鼎變小,鼎中的蛇屍也變小,真天道人看眼,蛇屍周身無傷,估摸內丹還在,大袖一揮,依掌門吩咐收起煉獸鼎。

  真如掌門轉身看張怕,微一打量就知道修煉境界還是煉氣中階,不免有點失望,隨口道:「好好修煉。」

  張怕躬身說是,真如掌門沒再理他,和真天道人淩空飛去。

  收服大蛇到底花了多大代價,只有真一、真如、真天三人知道,最後還鬧個功敗垂成,兩敗俱傷。

  張怕見到的是大蛇死了,煉獸鼎禁制被破,沒見到的是天羅傘被毀,奪魂鈴鐺和飛劍同樣被毀,真一道人金丹爆裂。

  當時在洞內,大蛇被縛。一般妖獸被縛,知道珍惜生命,被煉獸鼎抽離元神煉成靈珠後,都選擇順從。大蛇卻不同,天地洪荒之物種,萬蛇之王,性情暴烈剛毅。這等神物,受孕極難,一旦受孕便會產卵百餘枚。百多蛇卵,都是精血所致,所以孕期雌蛇法力大降,十不剩一。大蛇產卵雖多,卻不易孵化,能成功孵化的只有百中二三。

  真一等人偶然間捉到法力大降的孕期大蛇,雖奇怪它法力稍低,卻只以為受傷所致,並沒想到是懷孕。持續一年的締結心約沒成,終於下狠心要煉服。找真天道人借法寶天羅傘,在同門中借來大還丹,滿懷信心前來煉獸。

  一番爭鬥後,將大蛇用禁制困住煉製控靈珠,沒想到大蛇寧死不從,竟將元神一分為二,一部分元神使用元神遁體,自暴元神與敵人同歸於盡。大部分元神潛進胎腹,透支生命催蛇卵早些成熟離體。

  大蛇元神暴體之時,真一道人瞧出不對,匆忙躲到天羅傘後,再將金丹凝結外化,形成護體鎧甲進行保護,可是元暴威力太大,將天羅傘與護體金丹一同毀去,只留下他一條命苟延殘喘。再後來的事,張怕就全都知道了。

  經過這事,張怕滿腦子疑問,他疑問大蛇兇猛是如何抓回來的,疑問大蛇到底是什麼東西,疑問大蛇死了怎麼還能產卵,疑問真一師叔傷勢怎樣,疑問蛇卵靈力光華如何進到自己身體,疑問如何才能孵化蛇卵,疑問孵化蛇卵後自己還有命沒……

  疑問太多,想的頭痛,索性丟下疑問,專心練功。滿身靈氣不修煉,豈不是太浪費?可笑的是,他只知道身上靈氣多,但到底有多少卻全不知曉。這次打坐,一坐就是一個月。再睜眼時,修煉境界已經達到煉氣頂階。

  用神識掃視周身後,張怕直不敢相信,經脈拓寬許多不說,內息也變的渾厚粗實,不由得仰天長笑,居然從煉氣中階直接躍升到頂階,也太容易了些,張怕開心不已。

  有此成效,當然要感謝蛇卵,拿過軟甲查看蛇卵,依然潔白有脈動,沒有其他變化。

  此後的日子,依舊獨自一人看守萬獸洞,除了修煉就是和小狗玩。也依舊膽小的要死,害怕打雷,更對百多蛇卵惴惴不安。

  一月後,巨集成巨集圖來還信天鷂,倆人顯得很興奮。把控靈珠放回神龕後,還不忘談論。張怕邊走邊聽,迷糊中聽個大概。

  前些天是越國正道修仙界五年一次的煉氣大會,都是煉氣期修到頂級境界的高手們前來參加。這些人大半苦於無法築基,想通過切磋、交流經驗或交換法寶等方法提升境界,成功築基。

  這次大會,天雷道觀居然派出三百多人參加,不愧是越國最大的修真宗派,光煉氣期修為到頂階的弟子就有三百多人。

  據說大會有幾千人參與,交流技藝的,交換法寶的,幹什麼的都有。還有個私下的比鬥場,有些宗派的修行方法比較奇特,要在實戰中修行。

  大會共七天,固定在金水湖舉行。傳聞中金水湖靈氣十足,傳聞中金水湖有怪獸,傳聞中金水湖有神仙居住,可是,都是傳聞而已,誰也沒見過。不過五年一次的七天大會倒是固定在此舉辦。

  宏成明顯在會上收穫不小,面露微笑,走路帶風,一勁兒想和宏圖對練。宏圖不理他,東扯西扯,一會說靈山門的丹藥好,一會說萬法宗的符咒妙,接著又扯到百煉穀的法器護甲煉製的真不錯。

  張怕聽的心動,想起雪白鱗甲的大蛇,真惦記啊,可惜不是自己的,否則一定拿來煉製護甲。不過,我有蛇卵,孵化後就有蛇皮,不過的不過,把蛇養大後要殺掉麼?不過的不過的不過,那蛇孵化後先把我吃了怎麼辦?……膽小的人都喜歡胡思亂想。

  他想他的,巨集成巨集圖馭劍離開。張怕暗罵自己,想那麼多沒用的幹嘛?不過,有沒有用不知道,他擔心被蛇咬死倒是真的,索性決定,不穿蛇卵軟甲,把它丟回屋裡,和那些破爛防具堆在一起。

  自從煉氣境界進到頂階以後,張怕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精力充沛,感官越發靈敏。這天正打坐呢,隱約聽見山下密林裡傳出獸吼,張怕的第一反映就是害怕,飛快躲進房內,關緊門窗,然後透過窗縫向外望。

  其實林間不過是兩隻普通猛獸打架,依張怕本領,處理他們非常輕鬆,可他就是害怕。隔窗看了半天,沒見野獸蹤影,倒是獸吼聲漸漸平息,估摸著走了,才放下心,喝碗水壓壓驚,打算休息會兒。卻聽到聲嗤笑,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進耳朵:「這麼大人還怕小動物?」

  張怕才安定的心又劇烈跳動:「誰?誰說話?」抽出匕首,躲進牆角左右觀望。

  「你可丟死人了,修仙者,煉氣期頂階高手居然拿把普通匕首防身,傳出去,整個天雷山的道士都得自殺。」

  「出來,快出來,我看見你了!」張怕聲嘶力竭的喊道。

  「嗯,你看見我了,那就給你看吧。」隨著聲音憑空出現只黑鳥,從頭到尾有胳膊那麼長,渾身羽毛黑的發亮,小腦袋滿是鄙視不屑表情,它懶得拆穿張怕謊言,歪頭看張怕:「看見我了,感動不?」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2:05
第六章 黑鳥很拽

  見是只會說話的黑鳥,張怕一驚,當即逃跑竄到門外,轉身看,黑鳥並沒追出來。又小心回屋探頭觀察,畢竟是守山弟子,職責所在,總不能棄山而逃。

  黑鳥依舊鄙視不屑神情看他,除此之外並無惡意,看它模樣,張怕隱約記起點兒事,對這鳥好像有點印象,壯膽問道:「你是?你是聖禽師叔?」

  黑鳥很驕傲:「廢話,天雷山周圍除了我還有哪隻鳥能說話?」

  見黑鳥承認自己身份,張怕放心收起匕首,走回屋中恭敬施禮道:「弟子宏悟拜見聖禽師叔。」

  黑鳥晃下小腦袋,對張怕的禮貌很是滿意:「小子倒有禮貌,你也是天雷弟子?膽子怎麼這麼小?」

  張怕滿臉通紅,低聲說是。

  聖禽有些不滿意:「真如小子越來越差勁,什麼人都收,傳出去我還怎麼見人?」

  張怕被說的臉色越發難看,卻不敢回嘴。

  黑鳥大模大樣落到張怕肩頭:「小子,藏了什麼寶貝,拿給我看下。」

  「寶貝?弟子能有什麼寶貝?」張怕不明白。

  黑鳥有點生氣:「這麼說,你是懷疑我的修為了?」

  「弟子不敢。」張怕嚇的想下跪,可鳥落在他肩膀,他下跪也不知道跪給誰看。

  「別藏著了,拿出來我看看,又不是要你的,我一出關就感覺到靈根閃耀,還能有假不是?」黑鳥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可弟子真的沒有寶貝,師叔可以搜搜看。」話才說完,張怕冷不丁想起那些蛇卵,難道,聖禽說的是蛇卵?

  黑鳥冷哼聲:「小人,當我真稀罕什麼寶貝了?就是好奇想知道是什麼東西,你不給看,我還不看了……」

  鳥與蛇是永生敵人,相互間感應非常靈敏,尤其是神物一級的靈寵妖獸。黑鳥才出關,感應到萬獸洞方向似乎有些什麼不對勁,靈識探查下,確信沒有危險,但心裡卻總是感覺不妥,有種奇怪的氣息存在。於是沒等主人出關,孤身來探察,卻碰到張怕全部否認,惹它大怒,憤怒之意取代不妥感覺,一時間倒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黑鳥眼珠一轉:「你也算我後輩弟子,見面是緣分,來,讓我指教你幾分。」黑鳥輩分奇高,不能明著以大欺小,於是打別的主意教訓他。張怕只好答應。

  一人一鳥來到戶外,黑鳥說:「用你最厲害的法術打我。」

  張怕道:「弟子不敢。」

  黑鳥瞪眼:「小氣膽小墨蹟,你是男人不?」

  張怕被說的有些惱火,於是道聲:「弟子得罪。」施展水系魔法,鋪天蓋地千餘枚冰錐射向黑鳥。

  黑鳥點頭:「境界雖然不高,法術使用的還不錯,怎麼不使用法器?」

  黑鳥自顧自說話,完全當千枚冰錐不存在。嚇的張怕大喊:「師叔小心!」

  黑鳥還是不動,任憑冰錐打到身上,剎那間,千枚冰錐與黑鳥身體相撞,發出劈啪聲響,不過沒能造成任何傷害,相撞瞬間化為齏粉,黑鳥又點下頭:「不錯,千餘冰錐居然無一枚浪費,都打在我身上,法術使用能力果然不錯,可惜法力弱了些……」歪下小腦袋繼續道:「我接了你的,你也接我一下吧。」說話間,羽翅輕揮。

  張怕早給自己加上層層護甲,見黑鳥來攻,忙做好防禦,結果卻是,一道風刃輕易撕碎他的六層護甲,並把他吹向空中,然後跌出山崖,從山坡直滾下去。

  張怕想撐住身體,發現全身已被一道氣勁纏住,根本無法動彈,只好像個皮球一般從山上滾落而下。他身體強壯,受不到致命傷害,但皮肉之苦卻不能免,衣服掛裂,肌膚劃傷,好容易才在山腳處停下。張怕氣苦,雖然惱恨黑鳥,卻沒有辦法報復,只好忍氣往山上爬。

  張怕一跌下山,黑鳥就分辨出不妥之物還在屋內,那股奇怪的微弱氣息根本沒動過。又飛回去看。屋內家什甚少,一目瞭然,只有桌子上一堆雜物值得懷疑。黑鳥落到桌上仔細查看,不過是一堆最低級最破爛的所謂護甲而已,為什麼會讓自己不安?難道這堆破爛裡面藏著東西?

  黑鳥正想拆開來看,門外有洪亮聲音響起:「真如拜見炎師叔。」

  黑鳥哼了聲,飛到屋外。門口恭敬站立天雷山掌門真如道人。黑鳥大咧咧說話:「你來了。」

  真如掌門恭敬問話:「炎師叔,不知鐵冠真人出關沒?」

  黑鳥不耐:「快了快了,有什麼事問他去,還有事沒?沒事你走吧。」黑鳥惦記著屋子裡的破爛護甲。

  真如掌門恭敬依然:「知道炎師叔出關,弟子命人準備了梨果,不知師叔是在這食用,還是回洞府?」

  犁果?十幾年沒吃,聽到名字就津液泛生,黑鳥轉頭看看茅屋,心裡平衡下,總是無法拒絕犁果誘惑。

  這時張怕滿身傷痕狼狽不堪爬上山,見到真如也在,急忙見禮。真如掌門看他模樣,直皺眉頭:「怎麼搞成這樣?」

  張怕囁嚅道:「弟子不小心摔下山……」

  真如揮手,心下重重嘆氣,太讓我失望了,不過嘴上沒說,轉問黑鳥:「不知師叔……」

  黑鳥看張怕的倒楣樣子,心裡稍微出了口氣,加上真如又囉哩囉嗦,心裡盤算下:「反正這廢物也跑不掉,先去吃果子,吃了果子抽空再來。」於是說:「回洞府。」展翅飛遠。

  真如也飛到空中,剛想走,猛地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回頭觀望,一看之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忙落下身子,來到張怕跟前:「煉氣期頂階?幾個月不見,你居然從中階躍升到頂階?怎麼練的?」

  這問題張怕也迷糊,雖然他猜測是蛇卵的靈氣給了自己,但並不知曉怎麼給的,當下老實回答:「弟子不清楚。」

  真如掌門對張怕實在是沒有語言,不知道這傢夥到底是笨還是聰明,任何事一問三不知,還膽小如鼠,不,比老鼠膽子還小,偏偏練功勤奮,學習法術快的很。真如嘆氣,知道問也白問,直接丟給他一塊玉簡:「這是靜心訣,好好修煉。」

  張怕接過這塊長方形巴掌大小的白色玉塊,顛來倒去看了半天也沒看見哪兒有字,愁眉問真如:「掌門,這上面沒字。」

  真如聽到這話呆住了,心裡苦笑:「服了,徹底服了,煉氣頂階高手不知道怎麼使用玉簡。」不得不耐心教張怕如何使用。

  張怕第一次接觸這東西,按掌門傳授的方法把玉簡貼到額頭上,操縱元神去看,強大精神力從額頭探出,進入玉簡,才探出神識,腦海中立時出現許多文字,把他嚇一跳,這種看書的方式絕對比用眼睛看方便快捷,還記憶牢靠。

  張怕感謝掌門,真如揮揮手,想了下問道:「儲物袋沒有吧?」

  張怕回話:「沒有。」

  真如順手丟給他一個:「使用方法和玉簡差不多,都是元神控制……不對,不用貼到額頭上!」

  張怕接過儲物袋很興奮,聽掌門說和玉簡一樣使用,趕忙放到額頭上學習使用,卻是鬧了笑話。

  真如氣不得笑不得,耐心解釋道:「神識是元神的感知手段,將神識放出,想收什麼東西,就把神識放到什麼東西上,然後意念操縱往袋子裡放,往外拿東西的時候把神識探進儲物袋,選中物品後意念取出。」

  張怕第一次接觸具有神通的器具,開心興奮,不停看來看去玩來玩去。

  真如看他開心,也難得的露出笑容,等了會兒和藹問話:「有什麼不明白的沒?」

  張怕想起蛇卵,恭敬回話:「沒有,不過可以再多給弟子一件馭獸袋麼?」

  真如不明白:「要那玩意幹嘛?既然你要用,回頭我讓控靈堂給你個就是。」

  張怕大喜,再次感謝掌門。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2:08
第七章 黑鳥炎鷙

  天雷山上,張怕認為掌門最好。雖然他和別人一樣不願意和自己說話,並且把自己弄到萬獸洞看門,但卻是對自己最好的一個人。

  因為膽小不像男人,別人都厭惡,想趕自己下山,惟獨掌門不允。修煉法術,天雷神功要口口相傳,傳功弟子不願意教自己,掌門就親自教授,並破例允許他可以進藏經閣看書。

  張怕真的非常感謝掌門,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變成道士,也是因為掌門。

  看張怕開心,真如也開心,不過心裡還是有些苦悶。當初和人生死比鬥,對手太強,逼迫自己全力施為,偏那時,張怕父母上山,於是有後面的事情發生。當年的比鬥雖然贏了,卻造了業障,這十幾年無論如何苦練再無寸進。凡事有因才有果,自己比鬥是因,張怕父母雙亡、張怕成道士是果,如果真如掌門想在修為上再升一級,必須消了果才可以,所以他會偏袒張怕。說白了,他是為自己消除業障。

  真如離開後,張怕依然興奮的很。跑回屋子,把他的那堆破爛都收進儲物袋,然後再取出,接著再放進去再取出,玩個不亦樂乎。不過蛇卵他沒敢放進去,雖然不知道具體會怎樣,但儲物袋肯定和馭獸袋不同,等有了馭獸袋再說。

  掌門辦事就是高效率,下午就有控靈堂弟子來送馭獸袋,據那弟子說,這是最好的馭獸袋之一,只要是有生命的物體都可以放進去,而且存放數量大的很。

  張怕有點擔心,問那弟子:「假如把小狗放進去,隔著袋子會有人知道裡面是小狗麼?」

  控靈堂弟子笑答:「怎麼會?除非打開袋子,用神識探進去看,否則的話,關上袋子,就是主人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等控靈堂弟子走後,張怕把蛇卵從軟甲上取下來,一個個放進馭獸袋。經過查點,正好一百二十八枚蛇卵。系好袋口,隨手一拍,袋子居然扁平如紙,真不知道蛇卵裝哪裡去了。張怕把袋子貼胸口貼額頭,努力用神識探查,結果都是死水一樣,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更不要說靈氣外洩。

  說起來,張怕運氣真是不錯。蛇卵原本靈氣逼人,無法藏匿,別說黑鳥這種宿命對頭,連普通人也能感覺到異常。機緣巧合下,無意中被他把靈氣吸走,蛇卵只剩微弱生命,所以黑鳥才會大意,雖覺不妥卻並沒真的追查,否則這些蛇卵的命運可想而知。

  一旦被發現,不但蛇卵的命運難測,張怕將更加糟糕,不問而取,欺瞞不報,尤其還是寶貴的妖獸卵,如果被發現,估計最輕的刑罰都是廢掉全身修為逐出山門。

  一想到這些,張怕不寒而慄。可是無論他多害怕,有多想丟掉蛇卵,都抵不過那滴眼淚。大蛇元神的哀怨眼神,那顆晶瑩透明的珠淚,總讓張怕感到心痛憂傷,也許潛意識裡,他也想有個娘親。

  冒險做了不該做的事,當然擔心事情敗露,就在他擔心黑鳥去而復返的時候,掌門送來馭獸袋,現在他的問題變成如何藏匿馭獸袋。這要簡單許多。

  他知道黑鳥是誰。在主峰時,門下弟子們每天嘮叨的當然都是門裡的神人,希望自己有天也能成為神人。弟子們嘮叨,張怕就會聽到。

  黑鳥的名字叫炎鷙,一種火系高階妖獸。他的主人是鐵冠真人,天雷山傳說級的人物,據說活了上千年,是元嬰級別的高手。傳說鐵冠道人年幼時聰穎無比,極具天分,早早進入築基期,並以築基期修為數次擊敗高階妖獸炎鷙,與其結成生死心約。並在以後的修煉中,用大神通幫炎鷙開了語言能力。

  一般來說,成熟期的炎鷙可類比結丹中期高手,但這只炎鷙據說在鐵冠真人的幫助下,已經有結丹後期的修為。不要說結丹中期或結丹後期高手,就是結丹初期修為都是弟子們眼中的神人,那是何等高的修為?再加上鐵冠真人身份特殊,為表示尊重,後輩弟子都稱炎鷙為師叔,而在一些初入門弟子中,更是傳稱之為天雷山聖禽。

  張怕來回比畫馭獸袋,琢磨著藏哪比較好。思前想後,還是老辦法,把馭獸袋平平縫進衣服夾層,穿在身上。那顆珠淚,像個死物一樣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即使放在身邊也沒事,不過張怕還是把它裝進馭獸袋,心目中固有的想法,媽媽總要和孩子在一起。

  這些收拾完,才擺弄儲物袋。真如掌門隨身攜帶的儲物袋當然要好過一般凡品,雖然說不出,不過張怕就是覺得它好,也許結實?也許容量大?

  張怕把適才放進去的護甲破爛都拿出來,塞進去玉簡,他身上唯一的所謂寶物。然後結實系在腰間,來回走步跳動,裝出大人物的模樣四處溜躂。苦練十幾年,終於得到掌門承認,承認他是天雷山弟子。他認為自己很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張怕還沒起床,炎鷙已經出現在屋內。昨天晚上,那股讓自己不安的神秘氣息突然消失,使炎鷙奇怪萬分,當即放出神識覆蓋天雷山進行搜索,可辛苦半夜竟然一無所獲。疑問得不到解答,當然要找張怕問清楚。

  張怕的答案都是不清楚,什麼靈根什麼異常情況統統不清楚。

  蛇卵氣息十分微弱,弱到難以察覺,弱到炎鷙主動幫張怕編造理由,它認為是某種地行靈獸偶然在地下棲息,因為感覺到自己靈氣強大,逃逸離去。

  於是張怕安全過關。很快地,炎鷙把這事也忘掉,重新漫山遍野的飛,尋找新的樂趣和焦點。

  這些天,張怕努力修煉靜心訣,他想進入紫光閣,想得到更多人承認,首先要改掉膽小的毛病。

  靜心訣是固心明智類的法門,安定心緒驅除心魔作用非常。這功法原本是道家結丹期高手突破修為進到元嬰期時,為避免心魔入侵引發走火入魔,導致結嬰失敗而研製出的守護心智類功法。作用單一,學習簡單,受修為限制。修為越低,修煉成果越小,修為再低,根本無法修煉。

  張怕不過是煉氣期境界,修為太低,修煉靜心訣的效果作用並不太大,還是害怕打雷,不過,已經可以強忍住不再亂喊亂叫。

  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鬱悶,靜心訣只是保護,只是隔離,只是蔭蔽掉種種不良景象虛顏惡貌,並不能真的讓自己不再膽小。看來想變大膽還真有難度。

  但目前而言,卻只有靜心訣一種方法,為使靜心訣發揮更大威力,必須苦練修為。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2:10
第八章 白蛇伏神

  鐵冠真人終於出關了,出關當日,真如掌門帶真天、真一求見。幾人關門說會兒話,真如等人離去,鐵冠真人帶炎鷙飛回禁府再次閉關。

  再次閉關的鐵冠真人很興奮,以自己元嬰中期的修為,能被一件物品驚動成這樣,根本不可想像。他興奮,是因為煉獸鼎中的大蛇。

  別人不清楚大蛇是什麼等級的妖獸,他卻是明白的很。與鐵冠締約的炎鷙已屬了不得的凶禽,成年就有結丹中期境界,但再多的炎鷙也比不過一條大蛇。

  大蛇叫伏神,據說是遠古某個伏姓大神的靈寵,神通廣大,所以叫伏神,又叫伏蛇或伏神蛇。還有種說法是這蛇太過神通廣大,可以降仙伏神,是故稱為伏神。無論哪種說法,都足以說明伏神蛇的厲害程度。

  以自己元嬰中期修為,碰到成年伏蛇,都不敢輕舉妄動,沒想到隔了幾十輩的弟子們倒弄來具完整蛇屍,實在讓鐵冠真人驚喜萬分。

  聽過真一道人敍述捕獲及煉靈過程,鐵冠真人咋舌不已。看樣貌,這條伏蛇該有近萬年壽命,只是搞不懂怎麼會受傷?但問題是,如果蛇沒受傷,怎麼會被他們抓住?

  鐵冠真人弄不明白,只能一再說真一道人好運氣。讓真如幾人哭笑不得,好運氣還弄得金丹碎裂僥倖保命?在禁制下連毀三件法寶?那運氣不好會怎樣?

  不過他們也很開心,鐵冠真人答應,用蛇皮鱗甲等物幫他們修煉高級法寶,新的法寶肯定比天羅傘等物要好上許多。為表示心意,內丹獻給鐵冠真人煉製進階丹。

  四個人都開心,炎鷙卻不開心,出去剛玩幾天就又回來這倒楣地方練什麼破功,滿心不情不願,嘟囔不休。

  天雷神功共十六層功法,修煉到十三層可以進入築基期,十六層修滿是築基期頂尖高手。張怕修到煉氣頂階,眼下向築基期突破。

  天雷山沒別的,就是雷多。張怕在修煉,老天就打雷。晴朗天空突然飄過幾片陰雲,然後響起聲悶雷。張怕趕忙起身,本能的往屋子跑,不過,跑一半時停下腳步,默運靜心訣功法,他想再次嘗試,嘗試下到底能不能堅持住,不再怕雷。

  可惜他怕雷是骨子裡的,潛意識中不可磨滅掉的,只要他知道外面在打雷,只要他看到閃電,就是藏身結界裡,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抑制不住害怕。想不害怕,除非他根本不知道。

  陣雷過後,瓢潑雨中站個面色發白渾身顫抖的少年,雙目無神,緊咬嘴唇,皮膚已經咬破,有血絲外溢。他在害怕,雖然勉強堅持住,任憑驚雷在頭上轟響,咬牙不出一聲,可他還是害怕。

  雨中,他對自己徹底失望,窩囊廢就是窩囊廢,看來永生都要在害怕膽怯中度過。張怕木呆呆走回茅屋,腳步僵硬緩慢,這時天上閃電劃過,又是一道驚雷……

  張怕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心神俱失根本沒聽見。木偶般走回小屋,抱住小狗痛哭起來,心底深處狂湧出許多悲傷,似風暴一樣在身體內部翻轉攪動。

  張怕打小就喜歡哭,被人打哭,被人罵哭,看見怪獸哭,打雷也哭,但只有這次是因為傷心而哭。這一刻不再膽怯沒有害怕,只有無盡的傷心,傷心失去爹娘,傷心很早變成孤兒,傷心被人欺負,傷心自己委屈,更傷心自己窩囊不像個男人!

  突然間不想再修煉什麼,不想做什麼道士,不想進紫光閣也不在乎所謂的修為,張怕想下山,想離開天雷道觀……

  從儲物袋中取出玉簡,用力丟出窗外,什麼狗屁靜心訣,學了屁用沒有。窗戶全開,仰頭大喊:「打雷啊,你打啊,聲音再大些,劈死我啊。」

  他哭夠了又想發洩,推開門跑出去,指著老天大罵:「狗屁老天,你劈我啊,劈我啊。」他罵的激烈,老天倒息雷收雲,慢慢放晴。

  張怕依然在罵:「為什麼不劈我?不敢了麼?為什麼敢劈娘親不敢劈我?你倒是劈我啊?狗屎老天原來也是欺軟怕硬之輩。」

  張怕把所有他知道的罵人髒話都送給老天,老天毫無反應。張怕罵累了,跌坐泥水中,大口喘息,慢慢平靜下來,看到自己的衰樣,倒笑出聲來:「原來罵人挺爽。」

  揀回玉簡,擦掉泥汙,捧著白瑩玉塊重重發誓,從今天起,我張怕永不再害怕!

  可惜,話語無用。如果說話有用,萬千修士何必辛苦修煉?

  張怕十六歲修煉到煉氣期頂階,真如掌門與真天道人商議後,召他進紫光閣專心修煉。

  符令傳到,張怕到控靈堂交回黑鐵白玉牌匙,回茅屋收拾行李。當他看到那堆所謂護甲時,不禁啞然失笑,這堆破爛彈指可化為灰燼,自己竟然曾倚之為寶,索性不再收拾負手而出。目光在萬獸洞、茅屋、空場幾個地方打轉,心情有些激動:「終於離開這了,師叔們承認我了!」

  抱起三隻小狗,施展疾風術,一道身影朝天雷山主峰疾馳而去。

  朝天門是天雷道觀正大門,六根巨柱撐起高高頂簷,下懸牌匾,上書三個大字,朝天門。門後是條寬敞的石板街道,道兩旁零星開著十幾家店舖,出售靈石玉石法寶等物。

  小時候,張怕很喜歡這條路,因為總有許多人在。不過,幾次被欺侮嘲笑之後,便再沒來過。如今又踏上這路,心裡還是有點不安。

  天雷山低階弟子眾多,街上店舖就是為他們所開,買賣些低級法寶,方便大家修煉。所以在街上溜躂的大多是煉氣期弟子。

  張怕沿街走,看店內法寶,有刀有劍還有爐子草藥,可以說是琳瑯滿目。張怕看花了眼,這些東西他都沒見過。小時聽人說,修士一定要修煉法寶,可以保命可以禦敵,好的法寶還可以促進修為。可他哪有實力搞這些東西?

  看的眼熱,這個喜歡那個也想要,可囊中分文無有,唉,長長嘆氣,低頭逗弄懷中小狗。

  街中間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手中捧把法劍,不停打量過往人群,待見到張怕時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招呼道:「師兄,師兄。」

  張怕沒理他,依舊緩慢前行。少年幾步來到跟前,抱拳道:「師兄請留步。」

  張怕這才知道少年在叫自己,心下大樂,沒想到我也能當師兄,當師弟當慣了,被喚師兄還真不適應。

  停腳步問少年何事。少年道:「我叫劉奇,敢問師兄有進階丹麼?煉氣高階升頂階的低級丹,我拿高級法劍交換。」說著話奉上手中的劍。

  進階丹異常寶貴,任何一個境界修煉到最高,困於瓶頸無法升級時,可以服用對應的進階丹尋求突破。比如煉氣頂階到築基初階,或初階到中階等,不同階段的進階丹藥成分不同,但是統稱為進階丹。

  張怕用神識掃過少年,知道是煉氣高階弟子,修為比自己要低。又掃過法劍,神識竟然透不進去,此劍要麼是築基期高手所造,要麼設有強大禁制,對自己來說確實是好東西。不過,他沒有進階丹,笑笑說:「不好意思,我沒那丹藥。」

  「沒有?」劉奇有些失望,隨即又問:「師兄,和你同階的師兄們有麼?你們一起修煉,關係一定很好,幫我說說,如果交換成功,我再送師兄些靈石。」

  張怕自嘲的一笑:「我獨自修煉,沒有關係好的同門。」說著話想離開,劉奇不放:「獨自修煉?師兄一定是某位師叔的弟子,在洞府修煉,師兄運氣真好,煉氣期就能拜師。」看到張怕手中小狗又說:「這是妖獸吧?師兄真厲害,居然可以馭使三隻,咦?怎麼沒有靈氣?這是什麼等級妖獸,懂得內斂靈氣?天啊,師兄你真厲害!」

  張怕被他逗的,忍笑解釋道:「這不是靈獸,就是普通小狗。」

  「啊?啊!」劉奇鬧個大花臉,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繼續道:「幾個小傢夥倒蠻可愛,不知道師兄名諱?」

  張怕回道:「我叫張怕。」

  「啊?你叫張怕?」劉奇想起點什麼。

  張怕以為自己沒說清楚,繼續道:「法號宏悟。」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1 22:16
第九章 煉神曲

  天雷道觀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大部分由師門親賜法號的弟子都很牛。如掌門真如,紫光閣大修士真天,紫光閣煉氣期頂階弟子巨集成巨集圖等。說白了這些人要麼是天雷山現在的精英核心,要麼是未來的精英核心,所以賜法號以示區別。

  天雷道觀作為越國最大的宗派,想一直維持風光無限,當然要培養嫡系精英。放眼天下,任何一個門派都會這麼做,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不過,張怕是少數例外中的一個。有些孤兒被道觀收養,無名無姓,當然也由掌門賜名,張怕是其中一個。至於張怕二字的由來,是說他張嘴就喊怕。

  張怕在天雷山如此有名,劉奇當然聽說過,左右看看,貼近小聲問話:「師兄,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害怕?」

  張怕這才明白劉奇剛才表情代表的意思,面色微變,冷聲道:「告辭。」

  劉奇拽住他:「師兄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有點好奇。」

  張怕言語冰冷:「是什麼意思?」言罷拂袖而去。

  他怒氣快步離開,被人注意到,有人認出他,疑問道:「那不是窩囊廢麼?來主峰幹嘛?」叫同伴來看,同伴也納悶:「頂階境界?怎麼修到的?」

  一時間,街場中議論紛紛:「窩囊廢修到頂階了?」「就那廢物,修到結丹又如何,什麼都怕還不是個廢物?」

  張怕感官靈敏,許多羞辱話語一句不落統統聽到耳中,面色越發紅,眼神越發冷,走的更快。只是心裡被辱難受,短短裡許路,竟讓他有登天之感,難行的很。

  好容易離開街場,街場間的喧鬧再與自己無關,店舖中的法器玉石也提不起興趣,心中怒氣化成壯志淩雲:「總有一天,要讓你們知道我什麼都不怕!我要比掌門還厲害!」

  紫光閣位於天雷山右峰,過街坊右轉有條石板小道,約三裡遠,出現條近千階的石梯,攀到最後,是一片樓閣,大大小小有幾十座,隱約被紫氣白光圍繞,所以稱紫光閣。這裡就是天雷山萬多門人中的精英弟子所在之處。

  張怕的到來,讓紫光閣弟子也吃驚不已,一是廢物居然修煉神速,二是廢物也進紫光閣。

  真天道人在紫光閣主樓大堂中端坐,接受張怕叩拜。張怕下跪必須要雙手扶地,不得已放開三隻小狗。

  小狗們撒了歡,在大堂裡四處跑,還抬後腿撒尿劃領地。讓真天道人很生氣,叱道:「荒唐!」右手微抬,憑空結一道法印,分射三隻小狗,將它們固在原地。

  張怕大急:「師叔饒命。」

  真天更生氣,冷語道:「你認為我會和畜生一般見識?」

  張怕不知如何解釋,只能不停叩頭:「弟子知錯,請師叔降罪。」

  真天道人冷哼聲:「讓宏遠進來。」門外有弟子去召宏遠。

  不多時宏遠飛速跑來,進門叩見:「弟子拜見師傅。」

  真天不想和張怕多說話,吩咐宏遠:「帶他去,還是由你負責傳功。」說完起身進後堂。

  張怕認識宏遠,紫光閣為數不多的築基期弟子,真天道人親傳弟子,天雷山傳功弟子。他在萬獸洞時就是由宏遠檢驗功法。

  張怕起身恭敬施禮:「拜見師兄。」

  宏遠擺手道:「跟我走。」轉身而出,張怕忙抱起三隻小狗跟上。

  二人行至紫光閣最外側一棟二層小樓,進門後,樓上樓下除一樓大堂外共十二個房間,宏遠說:「樓上八間房滿了,你在樓下選個屋子住下,吃飯去食堂,有什麼不明白的直接問我,我住隔壁那樓。」

  張怕一一記下,宏遠又說:「師傅讓我傳功,除了天雷心法,你想學什麼?」說著話丟出張絹紙,「這是目錄介紹,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我去拿功法給你。」

  張怕接過細看,桌面大小的絹紙,密密麻麻寫滿字,張怕滿腦袋想的都是如何不再害怕,問宏遠:「師兄,有沒有把膽子練大的心法。」

  宏遠微搖頭,心裡嘆氣:「多好的資質,偏就膽子小。」嘴上道:「掌門師叔不是傳了你靜心訣麼?難道修煉無用?」

  張怕忙搖頭:「自然不是,我想更加穩固心志,把它煉的再無畏懼之事。」

  宏遠呵呵笑:「再無畏懼之事?只要是人就會害怕,你說的功法根本不存在,不過鍛鍊心志歷練心神倒有門功法,只是這功法難以修煉,數百年無人練成。」

  張怕聽的吃驚:「什麼功法?竟無人練成?」

  宏遠安慰他:「別擔心,沒人練成是因為練這功法的人原本就少,練不成也不奇怪。」宏遠手點絹書一處:「煉神曲,傳言修煉甚難,難於修為增長,好處是煉成後可一心多用,神識無比強大。」

  張怕看絹書上的介紹,功分八法,都是說如何分裂神識,看了直吐舌頭:「這麼練功會不會讓人精神分裂?」

  宏遠點頭:「聽說是這樣,後山瘋師叔就是練這個瘋的,不過都沒見過。」

  張怕猶豫,練這個會練瘋,可是不練,一輩子膽小如鼠永遠被人恥笑,實在難以抉擇。

  宏遠淡淡道:「怕麼?選別的吧,築基以後可以外出歷練,天下之大,總有門功法能讓你不再膽小。」

  宏遠好心勸他,卻刺痛張怕羞恥心,師兄說我怕,我怕麼?有什麼可怕的?就是瘋了也比整日害怕強!

  當下拿定主意:「不選了,就練它,煉神曲!」

  宏遠有點意外的看著張怕,嘴角牽出一點笑意:「好,師弟稍等下,我去拿功法。」

  半柱香時間,宏遠回來,帶給張怕塊白玉:「這是功法玉簡,複製品,煉成後直接銷毀。」再拿出個儲物袋,遞給張怕:「裡面有點錢,還有紫光閣道袍和腰牌,換上他。」又叮囑些其他的,離開。

  張怕回到自己屋子,把儲物袋裡的東西全部取出,一共兩套紫色綢制道袍,還有內衣鞋襪等。再是一個紫色玉牌,上書三個字,紫光閣。其他就是錢,一小堆金子一小堆各色靈石。

  金子是世俗通用的貨幣,比如吃飯住宿等總要用到。靈石是修真界使用的貨幣,按品級共分五品,滿百進一。張怕的這堆靈石是最低等的一品靈石,一共十三塊。也就是說他只有十三塊錢。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自己的錢,張怕很開心,拿手裡把玩半天,然後才看玉簡。這時外面好像有人進樓,幾隻小狗鬧著叫起來,張怕一拍額頭,把這事忘記,忙佈置結界隔離聲音,免得三個小傢夥吵到別人。然後才閱讀煉神曲。

  看絹書介紹已經覺得這功法可怕,此刻研究功法還是吃驚不小。開始還好,先煉神識,鍛鍊精神力,將其凝固,後面就嚇人了,要分裂固化的元神,一分二,二分四,最可怕的是還要操縱分裂的元神一同修煉煉神曲,重新鍛鍊精神力重新凝固,然後再分裂再煉化。直到折騰到元神可瞬間一化為九,九再化九,同樣九九八十一顆分神可瞬間化一之時,取九九歸真之意,功法才算大成。

  至於功分八法,不過是八種分裂元神的方法,供修習者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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