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士記 作者:田十 (已完成)

 
Tsunami2201 2012-2-1 21:50: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6 1432640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8
第六十二章 宋國

  風清雲高,又是一個離別日。

  草原青草繁盛,放眼一片碧綠。林森與張怕站在碧綠中,張怕彎腰行禮告別,林森低聲囑咐道:「報仇的事不要著急。」

  張怕戲笑道:「林叔放心,保命比什麼都重要。」

  林森氣道:「好好練練地行術,我可不想總被你嚇到。」停了下又道:「沒事多回來看看,陪我老人家喝酒。」

  張怕突然大叫道:「得令!」然後迅速跑遠,留下林森微笑看他走遠。

  選擇入世修行,又打算替林森報仇,所以張怕將道袍換下,內裏穿著蛇皮新煉製的白色長衫,白色蛇皮靴,外罩青色長衫,他拿法寶當衣服穿。煉製白衫花費林森大量心血,煉成後看去如同常物,靈氣內斂,不探入神識根本發現不了其中奧妙。青衫和白衫的袖口都有納物之能,百多小蛇蟄伏于左手邊白衫袖口內,其他許多法寶依著保命原則紛紛置於手側方便使用,比如左手腕纏著蛇鞭,青衫右面袖口放著玄骨刀、牙劍、重新煉製後的五面飛鈸。

  新煉製的許多蛇鞭放在儲物袋內,法寶太多,讓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倒是兩柄利刃,捏在手中擺弄。兩把小刀太漂亮了,曲線柔和,刃利無鋒,淡淡的如同一塊白霧在空氣中流動,說它無色,卻是奶白;說是白色,卻又好似無色,美麗好看,更像是個玩物。張怕憋了十幾天,給它取名叫無影。

  如今的無影刀,一把和幾張保命符咒纏進右手的護腕內,另一把在手指間翻飛熟悉使用。無影刀真的是好東西,讓人只能見到到它的美麗,卻無法感知它的危險。

  三隻大狗在草原上撒野,張怕計算行路方向,估摸來估摸去還是找不准。林叔說往西走就是魯國,可是草原四處都一樣,哪面才是西?最可氣的是今天居然陰天,太陽啊,你在哪里?方向啊,不要離我遠去。張怕無奈抬頭看天,祈禱著陰天就陰天,別打雷下雨就好。

  可是不祈禱還好,他一祈禱,空中開始打雷,閃電,下雨了。幸虧在逆天洞內三十多年苦修煉神曲,聽雷聲轟鳴,沒有像以前那樣害怕,張怕欣喜若狂,在雨中嗷嗷亂叫,打把式亂跑亂跳,大喊道:「我不再害怕了。」話音才落,頭頂炸起道霹靂,驚得他一哆嗦,原來,還是有點怕。

  大陸上有許多國家,據說大陸四面是海,據說大陸其大無比,據說海外還有更大的大陸,不過誰都沒見過。大家所熟知的就是大陸真的很大,大到從沒有哪個國家能獨自統治,甚至連這樣的想法都沒有過。窮常人之一生,未必能橫貫大陸,何況統治?

  越國和魯國位於大陸東北部,兩國並不毗鄰,中間還隔有宋國,楚國。距離無邊草原最近的是越國,其次是宋國。無邊草原向西,過越國是宋國,橫穿宋國就是魯國,張怕想要去的地方。

  有飛咫幫忙,一天時間已穿越越國來到宋國,宋國國都叫宋城。張怕在宋城城外十里處落下。收起飛咫大狗,獨自一人施施然向宋城行來。

  宋城比較繁華,張怕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城市這麼多的人口,心中有些好奇。城門處森嚴警立的衛兵,馬路上轔轔而行的馬車,街兩旁比肩林立的店鋪酒樓都讓張怕驚奇,看行人來往奔忙神色匆匆,突然有種感覺,這是他們的生活,不是我的。

  尋間酒樓,一進門就有店小二招呼道:「公子,您來了,樓上請。」搞得張怕一勁兒迷糊,他認識我?在店小二熱情招呼下,來到樓上臨街座位坐好。張怕不懂點菜,讓小二推薦幾道菜,一壺溫酒,而後憑窗覓一醉。

  酒菜雖不能與林森的靈酒佳餚相比,但也算不錯,張怕邊吃邊看窗外風景,街上都是平常人,沒有靈力波動,看他們來往行走商談吵鬧甚是好玩,張怕感官靈識過人,將眾人面上表情,口中話語都看聽周全,尤其許多年輕女子,潔白姣好面容,玲瓏美妙身姿,搖曳娉婷過往,更是吸引張怕目光,不由感歎道:造物主的恩賜,竟有這等美妙人兒。

  他在東看西看,街上遠遠走來三人,離老遠查覺到他們的靈力波動,心道:「修仙者?」

  張怕息內氣斂靈力,儘量裝成平常人。街上三人竟是奔酒樓而來,上二樓後左右打量打量,在另一側坐下。張怕偷眼觀瞧,兩個麻衫漢子,一個青衣文士,都四十歲左右,樣貌平常。

  三人點好酒菜後邊吃邊談,想來事先觀察過周圍,沒發現修仙者存在,說話間並不太小心。張怕把頭轉向窗外,耳朵盡力傾聽,他不敢放神識出來,只好憑過人耳力聽些熱鬧。

  奇怪,其中一個麻衫漢子的口音有些熟悉,好象在哪聽過?想了又想,總是記不起來,看面貌肯定沒有見過,難道記錯了?就這時,文士說話:「難道何鐵頭白死了?」

  何鐵頭三字一入耳,張怕登時記起來,去年越商集拍賣大會,有人拍賣何鐵頭本命法器玄鐵牌,玄鐵牌流拍,有人詢問何鐵頭下落,正是剛才說話的麻衫漢子。當時聽說他們是遊士,很難纏的樣子。

  張怕提前在宋國落腳,是想學些風土人情,平常人的交往應酬,不想招惹修真之人,所以知道三人身份後,努力斂氣,做常人姿態飲酒。

  那三人都是結丹期初階修為,在張怕強大元神刻意遮掩下,沒能發現他的存在,照舊喝酒說話。
  另一麻衫漢子接話道:「何鐵頭不能白死,他的玄鐵牌是在越國金水湖被發現,難不成為越國同道所殺?」

  文士搖頭道:「不大可能,金水湖附近沒有修仙門派,也沒什麼高手,何鐵頭是結丹期修為,豈是那麼容易殺的?金水湖每隔幾年還舉行煉氣大會,這麼張揚的地方,誰會選擇來殺人?再說越國正魔兩道一直撕殺不停,去年正道無雙門被滅,相互間仇恨比天,怎麼可能再多招惹咱們遊士?」

  去過拍賣會的遊士接話道:「金水湖我去看過,煙波浩淼,方圓百里無人居住,查不到線索;舉行煉氣大會的地方倒是有些亭屋,可是一樣無人居住,唉。」

  文士也歎氣:「唉,只好先放一放,文老大讓我給你們傳話,趕緊聯絡人北行,聽說那魔頭極擅藏匿,根本抓不住。」

  另一麻衫漢子應道:「一會兒分頭行動,可惜沒什麼好手,結丹期修為只我們幾個,唉,倒是聽說越國天雷山出了個天才,十七歲升入結丹期,如果這等天才能為我們游士所用該有多好。」

  「什麼?十七歲結丹?」文士驚道,滿臉的不相信。

  那漢子微微搖頭道:「誰知道是真是假,都是傳言,十七歲結丹,我也不敢信,可是天雷山並沒出聲闢謠,想來是真的。」

  文士怔怔呆住,低語道:「十七歲,十七歲,當年我也算天縱之資,苦熬六十多年才有所成,唉,十七歲結丹,如果再給他二十年,怕不是要結嬰?」

  張怕努力保持心態平和,倒沒想到三個遊士聊天聊到自己,不免有些自喜,被人頌揚總是讓人高興。

  三個遊士又說了會話,分手各自離開。

  他們走後,張怕長出口氣,心道:「聽他們意思要去北方平魔,恩,北方有危險,堅決不能去。」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9
第六十三章 祭祖日

  這時街上傳出喧鬧聲,許多人奔跑躲閃,循聲望去,一條長長隊伍緩慢通過長街,前面有護衛家丁開路,後面並排跑著幾十匹馬,馬上是精鎧騎士,再往後是輛豪華無比的馬車,四匹白馬拉車,車欄車沿雕龍畫鳳,門簾是厚厚錦緞,馬車後約二百人的騎兵隊伍。

  張怕不禁歎道:「排場真大,掌門師叔也沒有過這等排場。」

  身後有人接話:「你家掌門多大官?人家多大官?這是宋國皇帝的親弟弟,勝王宋缺。」

  勝王宋缺?是什麼官?張怕對這些不瞭解,回頭看是誰說話。

  身邊站著個年輕人,二十出頭,著素衫紮頭巾,面皮白淨,向外張望,邊看邊道:「人活一輩子,不就求個蓋世功名,及天榮耀,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一輩子夠了。」

  他身後有桌客人,還坐著三個青年,都是書生打扮,其中一個高個子笑道:「做夢吧,回來把你的酒喝了。」

  青年哼了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說著話回到酒桌,舉杯一飲。

  人世間的榮耀倒也有趣,起碼看著是無比風光。張怕又去看勝王馬隊。

  四個青年飲酒閒聊,一人道:「聽說北面有些不安定。」

  另一人接話:「又不安定?那些長毛鬼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瞎打岔,和長毛鬼沒關係,都說北面出個魔頭,青面獠牙身高過丈,專門禍害大姑娘,誰家有處子,他聞著味道就去了,禍害完人家還吃掉。」

  「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我家在北面有生意,下面跑腿的回來說的,聽說已經死了數百人。」

  聽他們說話,張怕暗道:「莫非就是遊士口中的魔頭?只殺女人又有什麼本事?需要那麼多遊士出手?」心下有些不以為然。

  青年們繼續說話:「也只敢在北面小城倡狂,有本事來宋城,國師打個噴嚏就能弄死他。」

  三個青年都看向其中一人,問道:「你叔父師從國師,你多少也學了些本事吧。」

  那人苦笑道:「瞎說什麼,我叔父不過是個下人,不過家族都以他為耀……」

  「廢話,給國師端茶倒水也不是常人,換作是我,倒馬桶也願意。」

  幾人哄笑:「那你快去倒馬桶。」

  四個青年酒言笑駡,張怕聽得有趣,原來正常人說話與修道人大不相同,關心的東西也不一樣。青年們又商定,過幾天是雙九祭祖日,大家約好去賞美女。

  宋國有個習俗,雙九日祭祖,祭的是人之祖先。老人在家拜拜就是,但好動的或年輕人都要去城外祖廟拜祭,圖的是熱鬧。年輕男女們若是有緣見面,心有所動,總會成就一段佳話,所以每年祭祖日是年輕人最喜歡的日子。

  張怕思量思量,決定去看熱鬧,那些熱鬧縱不是你的,參與一下也好。林森與他喝酒曾言:「醉眼看他人成雙作對,也勝無人處暗彈相思淚。」

  此後幾日,張怕白日在城中遊玩,夜宿客棧,很快九九祭祖日來到。這一天,張怕早早出客棧,右手把玩著無影刀,悠閒的跟人流往城外走。

  一年難得的盛大節日,青年們都新衣加身意氣風發,滿街三三兩兩結伴同行,偶有竊笑私語,嬉跑跳鬧,顯現著節日氛圍,獨張怕一人悠哉悠哉。

  出了城門,道路變寬,卻還是擠不下許多人,便有人踩踏青草而行。祖廟在城外五里處,沿路有兵丁守衛。路人低語,互相打聽:「這次主持大典的是誰?」

  張怕有些開心,在人群裏放開心神感受人們的歡愉、期盼、快活,甚至守衛兵丁也是笑容滿面。心神越放越開,神識越放越遠,輕鬆覆蓋身週五裏處,早早感應到五里外祖廟處的人聲鼎沸,人流如潮。

  張怕彎嘴角微笑著,突然面容僵住,他感覺到人群裏有一絲驚慌,不過這驚慌一閃而過,很快消失無跡。接著驚慌又起,三三兩兩距離很近,然後這三三兩兩的驚慌又一同消失。

  這是?張怕展神識搜尋,在人群盡頭發現十幾個修仙者,境界都不高。

  心念稍動,身影在人群裏倏地消失不見,片刻後出現在那群修仙者不遠處。他們統一打扮,穿明紫道袍,挽道髻,陪在一起的還有些官員。聽他們說話,知道是國師弟子,在準備祭祖大典。

  可是,那些驚慌是怎麼回事?

  這時,遠處人群裏的驚慌恐懼感再次出現。等張怕趕到,驚慌恐懼感又是消失不見,左右看看,沒有任何發現,這裏遠離道路,人跡稀少,少有人注意。

  正皺眉苦思,一柄銀劍無聲無息刺在他後背,劇震之下,張怕摔出遠遠,口噴鮮血。回頭看,一個俊俏少年舉著劍皺眉沉思。

  張怕將神識送到少年身上,什麼都感覺不到,知道他修行比自己高,馬上伸手入懷,拿顆生命丹塞進嘴裏,起身亮出蛇鞭,準備對敵。

  俊俏少年見他無恙,疑惑心更重,問道:「一點兒傷都沒有?」聲音柔脆欲滴,甚是好聽。

  張怕沒及回答,少年臉色又變,看向張怕身後,然後一擺衣袖,身形現於里許外,再一晃身消失不見。

  這時,十幾道身影嗽嗽閃過,聚在張怕周圍,滿面疑問看著他,為首者是個四十多歲的大鬍子,神識掃過張怕,變色道:「不知前輩何事到來?宋國無量派長老宋應龍座下三弟子于不開拜見前輩。」

  張怕適才見過他們,皺眉道:「沒事。」放神識搜尋俊俏少年,用盡全力也沒有所獲。

  突然道路中喧嘩聲大作,得得馬蹄聲轟隆響起,一隊人馬出現在路中。于不開見到馬隊,面色一變,隨即吩咐道:「十三郎,你照顧好前輩,其餘人跟我保護公主。」

  說完話,十幾個人散開,圍住馬隊中一輛輦駕,緩慢前行。張怕身前只剩下一個黑壯少年,面冷眼寒,時刻注意張怕。張怕明白少年在監視他,只當作不知,站在原地,向俊俏少年消失方向眺望。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9
第六十四章 少年色狼

  祖廟前早已經清出一片空場,鋪著紅毯,擺排百多張椅子。此刻空場上站滿了人,場中最顯眼處站了兩個身穿宮裝的少女,俱是清秀美麗,白皙可愛。二人身邊圍著十幾個丫鬟,丫鬟外面站些官員,再週邊是層層鐵甲護衛。

  兩名少女中一人眼睛很大,晶亮喜人,見到車隊後輕聲道:「公主殿下來了。」

  另一女子細眉鳳目,身上服飾是宮中制式,顯然是位公主,輕笑道:「也不知她怎麼哄過皇上跑出來玩,淨是胡鬧。」

  二位少女,眼睛很大的是當朝宰相張中元的寶貝閨女張易如,細眉鳳目的是勝王宋缺獨生女宋雲芝。張易如也笑:「還說人家,你不淨也胡鬧?」

  二人閒聊幾句,車隊行到近前,馬隊衛兵散開,形成護衛之勢。輦駕錦簾掀開,走出兩名宮女,接著行出個纖弱女子,舉手投足無不極具風韻,在攙扶下走出鳳輦,微一抬目,現出如玉面容絕色顏姿,正是宋國第一美女,大宋朝皇帝宋全的女兒,安平公主宋雲翳。

  宋雲翳才一露面,祖廟前百官紛紛跪倒接駕,跟著百姓也跪下,除去護衛兵丁、國師弟子及張怕外,烏壓壓一片全是人頭。

  張怕知道于不開擔心自己,索性跟在車隊後面一同前行,見到萬人跪一人,心道排場還真大。

  車上李雲翳揮了揮手,啟口道:「免禮。」然後在宮女攙扶下走下鳳輦,緩步來到宋雲芝、張易如面前。

  三人還沒及說話,突然間狂風大作,一道身影憑空出現,電般射向三姝。

  這半天,張怕一直全神貫注小心戒備,風一起,立時感覺不對,背後氣翼展開,飛向鳳輦。他飛到時,那道身影已經抓住張易如和宋雲芝,正要抓宋雲翳。張怕一甩手,左手蛇鞭飛出射向黑影,右手無影刀同時打出去。

  來人左肋下夾一人,左手抓一人,右手抓向宋雲翳,沒想眼前突然出現一條蛇鞭,如飛劍般直刺過來,知道是剛才沒殺死的結丹期初階修士攻擊自己,也沒太在意,右手指屈彈,迎擊蛇鞭,身勢依舊撲向公主。

  來人手指一彈,蛇鞭被擊開,右手重新抓向宋雲翳,已經握到手臂,面色倏地巨變退,反手抓向胸口,一柄乳白色小刀正插在上面微微晃動。

  張怕不給他反應時間,無影刀一觸便回,同時放出五面飛缽打向對手上中下三路,又淩空操控蛇鞭重新攻擊。並趁對手後退之際,一步上前將公主擋在身後,貼身護住。

  護住公主後,一面考慮如何應敵,一面震驚異常:「無影刀鋒利無比,雖然倉促射出,卻只能刺破對手護體真氣,可想而知這傢伙有多厲害?」

  他震驚,少年更震驚,退後十餘丈站定,低頭看胸前,內裏貼身穿著一件金絲護甲,以千年天蠶絲加金精煉成,竟被對手一刀刺穿,心下大駭。見到傷口處外流鮮血,不由得怒意沖天而起,眼色發冷,英俊面容變得有些猙獰,丟下手中二女,彈出一柄銀色長劍,後發而先至,將五面圓鈸如串糖葫蘆一般串到一起,再刺向蛇鞭。

  二人一戰即分,四圍的國師眾弟子發現狀況,各拿法器沖過來。公主殿下受到驚嚇,面色煞白,驚慌失措呆立當場。

  張怕回首一瞥,想到自己的從前,沖她溫和一笑,低聲道:「別怕。」

  這時銀劍刺到,眼看刺中蛇鞭。蛇鞭卻如同真蛇一般,嗖的伏下身子繼續咬向對手。可對方手中劍劍尖一顫,正好點在蛇鞭鞭梢處。蛇鞭像遭到重錘擊打,啪的法力全消,掉落地上。

  俊俏少年眉峰一皺,今天見鬼了,先是一劍殺不死結丹初階修士;接著被一把小刀刺破護體金絲甲,使自己受傷;而眼前一劍全力攻擊,竟不能毀掉對方法器?

  左手虛抓蛇鞭,想看個究竟。

  國師弟子們終於圍住少年,于不開指揮眾人各展法器攻擊,阻住少年行動,少年更怒,冷哼一聲,丟出手中劍,銀劍似游龍般飛在身周,幾次翻舞盡破對方法器,正想痛下殺手之際,突然感覺到一種無聲無息的危險在快速接近,不得不收身形再度後退,隨後招銀劍入手擊向身前某處,只聽哧的一聲響,銀劍被切掉一段劍刃,一道模糊的光影在他身前一閃而逝,飛回張怕右手。

  張怕迅速側身,探左手攬住公主腰,帶她向前,將倒在地上的二女一同擋在身後,才放開公主招回蛇鞭,面對少年,傲然站立。

  此時狂風息停,官員丫鬟兵丁們反應過來,大喊著護駕護駕向公主圍攏。

  公主宋雲翳突逢巨變,有些慌亂,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睜著美麗雙眼左右看看,見閨中姐妹摔倒在地,急忙攙扶。兵丁們不斷前湧,終於團團圍住三名少女。

  張怕盯緊俊俏少年,腦中不停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偷襲我,比我厲害,又搶少女,我是該跑?還是該跑?」張怕想逃跑。

  俊俏少年也在看張怕,任憑胸前鮮血滴流,不加處理,只是低聲道:「是你傷了我。」聲音太低,讓人不明白是詢問還是自言自語。

  張怕不接話,右手捏著無影刀,腦海各種念頭一一閃現。

  宋雲翳終於明白過來,沖張怕背影喊道:「俠士,快去殺了惡徒,只要殺了他,我必向父皇保薦你,讓你做大官。」又招呼國師弟子護駕。

  于不開十幾個人,遇敵一個照面法器全毀,知道修為差人太遠,自動收攏圍在公主身邊,希望張怕能擊退敵人。

  俊俏少年將銀劍斷刃處放到眼前細看,突然問道:「你用的是什麼法寶?」

  張怕跟沒聽見一樣不答話,不停琢磨這傢伙比我厲害,我是跑呢?還是跑?

  心中所想,後背翼翅隨意念再度展開,稍一擺動,身體離地三寸,騰空而起。展開翼盾才想起還有護身功法,意念下,五色光接連閃耀,五種五行護體功法一一加身,左手一顫,護腕中的另一把無影滑落掌心,右手拈著第一把無影刀,死命盯著俊俏少年。

  他這一番大張旗鼓的折騰,引起周圍百姓和官兵的連連驚呼,口呼神仙,還有跪下叩頭的。于不開等人自然不會像常人一樣沒見識,但他們知道,淩空能飛的修仙者肯定比自己厲害,心下合計一會兒要好好拜見。

  少年見張怕不答話,又問道:「你是哪個宗門的?」

  張怕依然不說話,滿腦子胡思亂想。少年怒容愈盛,身影倏地憑空消失,接著出現張怕身前,抬手抓向他咽喉。

  張怕大驚,不及應變,本能揮動雙手,射出兩把飛刀,跟著大喊一聲啊,身前的怒火千牆護體瞬間爆裂,迸發巨大熱力燒向少年,少年右手才觸及張怕皮膚,就感覺像被煉獄之火煉燒一般難受,大叫一聲退回原地,可是兩柄無影刀無聲無息齊齊插進他兩邊肋下,接著兩道血線射出,無影刀居然透體而出,劃出兩道極美的弧線飛回張怕手中。

  俊俏少年忙掏出個玉瓶,倒一粒丹藥送進口中,再在傷口處手指連點,而後惡狠狠看向張怕,咬牙問道:「你到底是誰?」

  張怕沒想到能使對方受傷,不說無影刀的鋒利;連五行護體在神淚內五靈精的強力支撐下,竟也強橫無比,不免有些開心,於是再次忘記回答少年問話。

  他總不說話,給人感覺神秘莫測,尤其在百姓看來,那是酷的無以復加;可是給俊俏少年的感覺是囂張和不屑。

  少年殺心再起,收起銀劍,祭起一枚銀色鈴鐺。張怕猜測又是奪魂鈴一類法寶,默念靜心訣準備抵擋,少年卻收起鈴鐺,惡狠狠瞪張怕一眼,然後淩空飛走。

  張怕有些納悶,怎麼走了?神識馬上給出答案,遠方飛來五名結丹期初階修士,心下大凜:「不是吧,這麼倒楣?希望不是敵人。」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9
第六十五章 第二個倒楣蛋

  片刻間五人飛至,落地後見到張怕如臨大敵的模樣;一地的破碎法器;還有萬分緊張的國師弟子們,十分疑惑。為首者是個文士,看出張怕修為最高,問話道:「方才有打鬥?」同時心裏有些猶豫,這人是誰?怎麼有點兒眼熟?

  他當然眼熟,前幾天還在同一家酒樓吃過飯,不過看的是背影。張怕見是他,想了想說道:「有個少年強搶弱女,我與他打了一架。」

  這話說完,對方五人面色齊變,文士緊張道:「少年?是不是十分英俊?使一柄銀劍?」

  張怕說是,右手一點地上某處:「那是他的劍尖。」

  文士一把抓起刃尖,不敢相信般的看了又看,訥訥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再次仔細打量張怕,沒錯,結丹初階修為,可是,他竟能毀掉中階高手的法器?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身邊一個麻衫漢子插道:「那魔頭跑往哪面?」

  酒樓上見過,也算是熟人,張怕笑著向身後一指:「跑半天了,你想追?」

  麻衫漢子咬牙道:「當然要追!十幾個兄弟不能白死,還有數百條人命債要償還!」從懷中掏出一道符咒,擲向高空,符咒升空即化成一道白光竄向遠方。

  「那傢伙那麼兇惡?看著挺俊俏一個少年,想不到竟如此心狠?」張怕收起護體功法,落到地上。

  文士接話道:「千萬別被他模樣欺騙,那魔頭少說活了一百多年,專門採取處子元陰之血,凡是被他擄走的女子沒有能活下來的。」

  幾人一番談話,聽得宋雲翳三個女子後怕連連,方才幸虧有張怕捨命相救,否則……宋雲翳不敢多想,緩步上前,沖張怕作揖道:「小女子謝過公子救命恩德,假如公子現下方便,還請隨小女子回宮,略備薄酒以盡謝意。」她緩過心神,見識到張怕厲害,自然不會再說賞賜封官的話語。

  說話的同時,宋雲翳抬眼偷瞧,一張潔白無暇英氣必現的可愛面龐映入眼簾,不覺好感大生,想起方才他溫和一笑,低聲說別怕的神情;又想起左手攬腰帶自己前行的模樣,莫名有點兒緊張,一抹羞紅爬上面頰。

  張怕正在出神,琢磨下次見到魔頭該怎麼辦,是逃是跑還是逃跑?突然見到這樣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跟自己行禮說話,有些手足無措,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宋雲芝和張易如也上前行禮致謝,使得張怕更加慌亂。

  這時天邊快速飛來一道身影,到近前停下,是個光頭壯漢,濃眉大眼鼻直口闊,甚是豪邁模樣。
  文士五人見他到來,齊躬身道:「文老大。」

  文老大沉聲道:「發現魔頭蹤跡了?」

  文士走到文老大身邊,低語幾句,文老大目光變得好奇,看向張怕,微一打量,跟幾人說道:「劉方留下,其餘人跟我追。」言訖,一道身影往南飛去,身後跟著四個漢子,祖廟前只留下文士一人。

  有賊徒劫掠公主,發生這樣大事,祭祖事宜當然暫停,宮女來請公主上輦,宋雲翳想請張怕回宮表達謝意。奈何張怕不應,一行人只好失望而歸。

  官員和護衛們離開後,百姓重新聚攏,都想看看神仙模樣,突然有人大喊:「二丫!二丫呢?二丫在哪?」他這一喊,引出更多呼喊聲,都是找尋女子的。

  張怕微一統計,起碼丟失二十多個姑娘,知道是被魔頭擄走,心中猶豫要不要幫忙,想了想,更加猶豫要如何行動。

  低頭看見五面破碎的飛鈸,覺得有點兒可惜,抬頭見文士劉方一直盯著自己,有些不悅,隨口道:「告辭。」就想離開。卻被劉方留住:「留步,不知道小兄弟欲往何處?魔頭肆虐倡狂,小兄弟一人行動恐為其害,不如我們一起……」

  話沒說完,天上又飛來十幾道身影,都是結丹期初階修士,落下後與劉方交談幾句,張怕心想:這麼多結丹修士,難怪沒人敢招惹遊士。

  劉方招呼完他們,追問張怕:「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張怕思索片刻,搖頭道:「謝謝道友好意,我還是喜歡一個人。」說完話,身體輕輕飄起升高,再高再高,身影變得虛無,隨即消失不見。

  劉方在下面看著,吃驚道:「這是什麼功法?誰見到他往哪兒走了?」

  一眾修士都搖頭,劉方歎道:「罷了,去與文老大會合。」一群人馭空而行飛向遠方。

  神仙都走了,祭祖慶典也沒了,百姓們鬧哄哄的轉回城。

  張怕並沒離去,只是取巧用個障眼法瞞過大家。等大家全部離開後,落回地面,放出三隻大狗,去嗅俊俏少年被無影刀刺傷後留下的血漬。他本想置身事外,可是一想到那二十多條性命,心裏總是不舍,思考良久後決定,如果笨狗能找到魔頭蹤跡,就去嘗試。

  三隻狗洗髓後,嗅覺聽覺靈識變得無比強大,嗅過血漬,齊揚頭向南低吠兩聲,張怕歎氣道:「追吧。」取出儲物袋中新煉製的蛇鞭,換掉原來那條,又拿出一堆符咒,置於袖口內,牙劍和玄骨刀齊遭淘汰,陪伴老蛇鞭一同歸於儲物袋,然後指揮大狗南行。

  行進中,再給自己加上六層護盾,雙手各握一把無影刀,絕對的武裝到牙齒。

  上次回逆天洞,伏神蛇第四次蛻皮的時候,三隻大狗成功進階到三品妖獸,相當於人類築基期高階修為。進階是進階,卻還是不能飛,於是三狗一人在地面搜尋魔頭蹤跡。

  走了一天一夜,月亮升了又落,沒有發現。張怕取出三枚補氣丹丟給大狗吃下,自己也吃了顆靈氣丹和固神丸,繼續搜尋。

  此時早已離開城市鄉村,進到一處深山。山不高,只是深,鑽來鑽去,除了山溝就是樹木,好似沒有盡頭。張怕神識放到最大,眼耳鼻全力感知周圍動靜。如此又走到夜晚,在他都想放棄的時候,前方出現個大湖,三隻大狗距離大湖百多丈時停步不前,沖前方汪汪叫了兩聲,回望張怕。

  張怕明白差不多到地方了,打起精神,小心向前走。

  「你到底還有多少寶貝?」湖面上憑空出現俊俏少年,歪著嘴角沖張怕說話。

  張怕沒答話,走出樹林,在湖邊站定,三隻狗呲牙兇狠盯著湖中少年。

  俊俏少年看看三隻狗,又道:「妖獸?三品的?值點錢,我說你就那麼不願意和我說話?」

  張怕還是不答話,用心搜尋周圍,魔頭在這,被抓走的少女也應該在這,搜尋半天才在湖底覺察到些微人息,難道藏在湖底?張怕抬眼看俊俏少年,突然大喝一聲,身上五道五行護體同一時間齊齊迸發,似一道五彩流光打向少年。

  少年一歪嘴,身影從湖面消失,出現在湖水另一側,抬手擦擦鼻子說道:「你會的玩意還真讓人頭痛。」放手時順便向空中屈指一彈,空中沒有徵兆的現出個銀色鈴鐺,隨著他手指彈動,叮噹響個不停,隱隱有種韻律牽扯你心神,使你難以集中精神,甚至被鈴聲牽引,陷入迷亂狀態。

  張怕最強大的就是元神,他在逆天洞內苦修六十多年,如果說修到結丹期需要花費十年,那剩下的五十年都是在修煉元神,天雷山最難煉的煉神曲都被他修到只差一層就圓滿,所以鈴鐺一響,腦海中元神只是輕微一晃,隨即再無任何反應。

  俊俏少年不知道這些,咧嘴邪笑道:「不折磨你,這就送你上路。」人影晃動,出現到張怕身側,手中一把刀劃向他咽喉。他以為自己修為高,只要鈴鐺能干擾到張怕,殺他還不易如反掌?所以沒留後手,懶洋洋一刀揮出。

  卻沒想到百試百靈的鈴鐺在張怕面前失去效用,張怕目光冷冷看向少年,低下身子,手中雙刀再次按進少年身體,順手按進去兩張六星符咒,然後收刀疾退。

  少年受傷也疾退,見張怕沒受鈴鐺影響,知道不好,可是已經晚了,在不敢相信的神色中看著張怕後退,彈指,輕輕說了聲爆,然後轟天巨響從身體內傳出,滔天火焰將自己燃燒,再然後,失去一切感知。

  這是第二個因為大意死在張怕手中的倒楣蛋。和上一個一樣,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9
第六十六章 救人

  兩張六星符咒爆炸,似地震一般強烈,引起山動地搖,足足持續一刻鐘才緩慢平息,偌大的湖,竟被蒸發掉一半湖水。張怕也沒料到六星符咒有這麼大威力,跑到一半就被崩裂的山石掩埋,陪伴他被活埋的還有三隻笨狗。

  六星符咒爆炸,瞬發的靈氣充盈天地,附近修士感覺到異常狀況自然要來看個究竟,沒多久,湖水上空站了二十多人,還有人陸續飛來。這些人目瞪口呆看著下面山動地搖湖水蒸騰,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又過會兒,文老大帶著劉方等遊士趕到。

  一群人互相拱手見禮,向下飛落,有淩空飛行的結丹修士,有馭器飛行的築基修士,都是小心翼翼緩慢接近。

  突然,距離湖水較遠的一堆碎裂山石發生響動,吸引住大家目光。那山石越動越劇烈,隨著碎石滾動,翻出個大包,大包越變越大,伴著一陣呸呸聲,站出個人,邊呸邊拍打身上塵土,嘴裏還不停嘟囔:「天呀,這麼大威力?還好跑的快,否則被自己炸死鬧笑話不說,肯定會委屈的再死一遍。」

  張怕站起後,左右看看,伸手朝一處碎石堆虛推,土堆上方山石滑開,裏面鑽出三隻大狗,晃掉滿身塵土,向張怕跑去,很是親熱。

  空中諸人看傻了眼,三隻妖獸?那人是誰?

  文老大等人更是納悶,這人怎麼又跑這來了?還帶著三隻妖獸?適才的地震又是怎麼回事?帶著滿腦袋疑問,文老大來到張怕身前,微一抱拳道:「這位小兄弟,剛才是……?」

  張怕還在拍打灰塵,六層護體被瞬間炸裂,這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心裏暗道:「符咒太危險了,以後一定要小心使用。」見文老大過來,隨口道:「來了。」小家子氣的快速把三隻狗收進馭獸袋,才又說話:「沒啥,我把那魔頭殺了,完後就這樣了。」說著話一指周圍。

  「你把他殺了?」文老大根本不信,他帶領三隊遊士抓了一個月,死掉十幾個弟兄都沒能抓住魔頭,眼前這少年大咧咧說殺就殺了?

  張怕見他不信,也不辯解,探神識微一搜索,在一堆碎石中抓出個銀色鈴鐺,扔給文老大說道:「他拿這破鈴鐺殺我,沒殺成,我就把他殺了。」

  文老大接過鈴鐺,不用仔細看就知道是真品,鈴鐺特有的強大法力觸手便知,卻還是問道:「屍首呢?」

  「石頭下面,你要想找就慢慢找,我去救人。」張怕擔心那二十多條生命。

  救人?文老大沖劉方使個眼神,劉方忙道:「我和你去吧。」

  張怕轉頭看看劉方,又看看文老大,撇撇嘴,無所謂的說道:「湖水下面好象有人,我水性不好,你要是不怕麻煩就去看看。」

  劉方也不多話,帶人直接跳進湖水,小半個時辰以後,湖水汩汩冒泡,劉方等人浮上來,每人抱著兩名妙齡女子,上岸後跟文老大說:「湖底有間石屋,靈氣充裕,外面有禁制,這些女子關在石屋裏,可惜被魔頭殺死幾個,只救回十九人。」

  張怕成功演繹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故事,不過這個英雄對美人興趣不大,拱手道:「人是你們救的,麻煩你們送她們回家,告辭。」

  「等等。」文老大急忙攔道。

  張怕展開翼翅,問道:「道友還有何事?」

  文老大想套出張怕來歷,琢磨著怎麼開口,沉思下說道:「不知道小兄弟師從何處?要往何處去?若是順路,你我結伴而行,豈不快哉?」

  張怕搖頭道:「哪兒也不去,回家睡覺。」說完話,翼翅用力一揮,身體噌地飛出數里,再揮動幾下,人影飛成光點,遙不可見。

  湖水邊上剩下一群搞不清狀況的修士和少女。游士們見過張怕兩次,其他修士卻是第一次見,都在猜測是誰家弟子,竟有這樣本事。

  文老大想不出索性不想,吩咐手下將少女們送回家,然後歎氣看向手中銀鈴,一看之下,臉色變得煞白,冷汗直冒,掌心中小小銀色鈴鐺上鐫刻著一個金色的金字。魔頭是金家子弟?腦海裏登時浮現出一道身影。

  趕忙召齊遊士囑咐道:「若有人問,就說是一名青衫少年獨自斬殺魔頭仗義救人,我等受他所托,送被擄少女回家,打下手而已,萬不可攬功,切記切記!」

  遊士們雖有疑問,但確實是張怕獨自斬魔,於是應聲離開。文老大又看看其餘修士,慢慢走向湖邊,裝做掬水洗面,偷偷將鈴鐺丟進湖水,然後飛走。

  張怕飛離深山來到處平原,四下都是莊稼,此時天黑無人,悄悄落地後急忙放出三隻大狗。適才情景越想越怕,加上翼盾一共六層護體瞬間被符咒震破,他擔心三隻狗受傷。仔細檢查後發現根本沒事,笑著拍打小黑:「想不到你們倒結實。」

  小黑回首瞪眼低吠,意思是為什麼又打我。

  張怕哈哈大笑:「也打它倆好了吧。」說話間小黃小白也挨了兩巴掌。

  小白小黃不幹了,沖小黑亂叫,你倒楣還得帶上我倆?然後撲上咬成一團。

  左右無事,張怕在原地打坐休息。一晃兒,日頭東升,夜去晝現。

  深秋,農忙時節,一大清早,陸續有農人進田地收菜。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見狗心喜,偷懶丟下手中活計過來看。伸手在懷裏摸出塊乾糧掰碎丟到地上,招呼它們來吃,誰料三隻狗看都不看一眼。
  漢子訕訕縮回手說話:「還挺挑食。」

  張怕笑著勸慰:「別人給的東西他們不吃。」

  漢子哦了一聲,又道:「這狗真棒,黑的黑白的白,一根雜毛都沒有,怎麼養的?」

  還沒問完,莊稼地裏傳出河東獅吼,一個女子的尖銳嗓門響徹田地:「趙四!回來幹活!」

  漢子嘿笑一聲,起身向回跑:「來了,就知道喊喪。」

  張怕向田地裏眺望,一片農忙景象,感覺蠻好玩,跟過去說:「要幫忙不?」

  漢子一驚,搖頭道:「不用,莊稼活,你一個公子哥哪能幹這些。」

  「沒事,你教我就成。」張怕擼胳膊挽袖子。

  漢子看看張怕:「真要幹?我可先說好,沒有工錢,累了休息,想走就走。」

  張怕笑道:「只管吩咐就是。」

  於是張怕跟趙四學習收莊稼,十幾畝應季蔬菜,一壟壟排的整整齊齊等待收割,張怕幹的老起勁,只一會兒,雙手滿是污泥,磨起水泡。練功的手和種菜的手是不一樣,執拗心興起,就不信搞不定,張怕咬牙堅守菜地。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0
第六十七章 宴請張怕

  宋城國師府,大宋國師無量派長老宋應龍皺著眉頭坐在廳堂上,看看下面跪著的人,疑問道:「你說什麼?那人在小王莊收莊稼?」

  「是。」下面跪著的兵丁也是滿腦子疑問,修仙者種菜,說出去肯定沒人信。

  「那人和小王莊有什麼關係?」宋應龍同樣想不明白。

  「屬下不知,國師吩咐過不能距離仙師太近,屬下縱馬遠望,見他身穿青衫,身邊還有黃白黑三隻妖獸相伴,判定身份是他,急忙來報,不及去小王莊查詢。」

  國師還想說什麼,堂外有家丁大聲稟傳:「公主駕到。」

  隨聲音傳來,匆匆走進宋雲翳,穿一身便服顯得俏麗可愛。宋雲翳進堂後向國師盈盈一拜,然後啟口問道:「聽說有那人的消息了?」

  國師宋應龍眉峰又起,奇怪神情盯看宋雲翳,好一會兒說出句話:「公主殿下可知道他是修仙者?而且還是位結丹期的高手?」

  宋雲翳小聲回話道:「知道。」

  宋應龍又道:「他修煉的功法甚是奇怪,刻意斂氣下,我都探查不到蹤跡,據遊士說,他獨立斬殺結丹期中階修士而能不傷分毫,這樣來歷不明之人,公主最好與他保持距離。」

  宋雲翳不死心,低聲道:「可是,畢竟是他救了我,小民尚曉知恩圖報,何況堂堂公主?無論如何總要言謝,再說他不光救我,還救了雲芝和易如,還救了被擄走的十幾名少女,更救了許多無辜百姓,父皇也說要擺宮筵封賞答謝。」

  宋應龍陷入沉思,遊士們追殺魔頭損失十幾人,到頭來功勞全讓給青衫少年,看他們言行,倒像是急著撇清關係,其中必有緣故。最離奇的還是那少年,憑空出現,誰也不知道來路,輕易殺死魔頭,然後在農家種地?少年的法器是五面飛鈸和蛇鞭,身邊伴有三頭妖獸,可是查遍宋國、魯國、楚國、越國等國結丹高手也沒這個人,實在是可疑。問堂下家丁:「那少年的法器只有飛鈸和蛇鞭?」

  「祖廟前許多人見到,只有這兩樣。」

  國師想想,跟宋雲翳說:「公主殿下,我親自去請他,也見識見識當代少年英豪的風采。」

  宋雲翳聽後大喜,連聲致謝。想起他勇救自己時的模樣,是真的想再見一面。

  張怕在地裏幹的正歡,不時直起身捶幾下腰,再俯身收菜。三隻狗發現隻老鼠,圍追堵截驚嚇著玩。四周還有許多農人辛苦勞作。原本是平常午後,卻突然響起馬蹄聲響,遠方一隻車隊急速駛向菜田。隨馬隊前進,數百精銳騎士沿途佈防,只剩一輛簡易馬車停到地頭。

  有農人認識馬車,低聲議論:「國師的馬車,難道是國師來了?」

  張怕也覺奇怪,神識掃向馬車,一無所獲,知道車裏坐個高手,召回三隻大狗,歪頭看著馬車。

  這時馬車內有人朗聲說話:「大宋國師宋應龍前來迎接張少俠進宮,少俠仗義除魔,搭救安平公主,為報大恩,皇上于宮中設筵宴請少俠,還請少俠不要推辭。」

  夠快的,這就知道我名字了?想到前幾日一直住在宋城客棧,被查出姓名倒也正常,前行幾步走出菜田,抱拳道:「國師謬贊,些微小事當不起這個俠字。」

  馬車布簾掀開,站出個昂藏大漢,長髮濃眉,英武精神,輕笑道:「少俠過謙,還請上車一敘。」

  張怕有些為難,原本打算幫人收完菜就西進魯國,沒料到老傢伙節外生枝,看他模樣挺猛,還是別得罪的好,於是回道:「承蒙國師看得起,不過在下坐不慣馬車,還請國師先行,在下跟在車後即可。」

  國師心裏暗笑,知道這小子不想和自己打交道,一步跨出馬車,落在張怕身前說道:「既如此,本國師便陪張少俠走這一段路。」

  四野村民突然見到國師,各自跪倒虔誠禱告,宋應龍看都不看一眼,沖張怕一伸手:「請。」

  無奈,張怕只好和宋應龍一同走往皇宮。他是越走越後悔,一小段路居然走了大半天楞是沒到,還有國師在一旁不住地東問西打聽,張怕實在堅持不住,大聲道:「不好,肚子壞了,我先行一步,麻煩國師在皇宮門口等我。」說完話,身影疾速向前狂奔。

  宋應龍大笑道:「張少俠果然本領非凡,結丹修士鬧肚子的,你是第一人。」

  聲音洪亮傳徹四野,羞得張怕邊跑邊自責:「這個瞎話沒編好,失敗!」

  救駕公主,其功蓋天。宋全皇帝下旨宮內筵謝,宋雲翳、宋雲芝、張易如于宮門迎接,宰相張中元、勝王宋缺、國師宋應龍同席作陪。

  張怕這個彆扭,從進宮門開始就像被蛆咬了一樣難受。三位大小姐俱是盛裝而行,環配叮噹,香氣撩人,謝過張怕救命恩德後,款移蓮步輕擺柳腰,走的那個慢啊,偏又時不時拿一雙美目偷瞧細賞,讓張怕十分不自在,暗下決心以後能飛絕對不走路!宋應龍老奸巨滑跟在後面,偷笑不已。

  總算進到偏殿,禦宴早已準備妥當,幾位重臣在殿前相迎,張怕不得不陪大傢伙說了會廢話,好容易坐下開吃,皇帝來了,於是大家起立見駕,再說會廢話,再坐下吃飯。

  皇上宋全沒想到張怕這麼年輕,張嘴便問:「你多大?」

  張怕心說逆天洞進進出出,年齡還真是個難題,難怪林森不知道自己歲數,猶豫下回道:「大概十七歲。」

  此話出口,別人倒無所謂,宋應龍馬上變了臉色,又問一遍:「你十七歲?」

  張怕摸摸鼻子:「湊合算是。」

  宋應龍飯都不吃了,就盯著張怕看,十七?十七?十七結丹?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是越國天雷山弟子?」

  張怕也吃驚道:「國師怎麼知道?」姓名可以在客棧查到,可是身份怎麼查?滿天下也沒幾個人認識我吧。

  宋應龍見張怕承認下來,緩緩搖頭道:「原本以為俗人誤傳,沒想到卻是真的,真正後生可畏。」

  張怕馬上明白過來,略微思忖下,起身拱手道:「還請皇上、勝王、張宰相、國師及兩位公主與張小姐替在下保密,在下不想因為私下妄為,給師門帶來麻煩禍難。」

  宋全笑道:「張少俠放心,這裏沒有多嘴之人,再說你救駕有功,封賞都來不及,哪還會洩露你身份?張少俠,你救了雲翳三人,卻是修仙之人,讓朕著實為難,不知該拿何物酬謝,不如你開個條件,只要我大宋國有的,朕定為你尋來。」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0
第六十八章 宋雲翳

  張怕本欲推脫,驀地想起件事,恭敬道:「皇上如此厚愛,在下若是拒絕倒顯得矯情。」

  宋全問道:「少俠所欲何物?」

  張怕道:「我不要東西,想問國師件事,不知可否?」

  宋全聞言看向宋應龍,意思是可以麼?宋應龍好奇心起,點頭道:「少俠只管問。」

  張怕問道:「國師可知天下何門何派擅長陣法,可有學習之道?」

  宋應龍納悶:「你要學陣法?」一般情況下,低階修士大多想的都是如何進階,如何長生不老,少有鑽研其他的,只有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元嬰怪物無聊時才有閒心折騰那些。

  「只是想多看看。」

  宋應龍歎氣道:「十七歲結丹,自然有時間學習陣法,魯國八大家族之一的鐵家是陣法世家,不過世家不收外徒,估計你學不到。」

  「那怎麼辦?」宋雲翳聽的著急,替張怕問出來。

  張怕看過去,微笑點頭表示謝意,宋雲翳有些不好意思,含羞低首。

  宋應龍繼續道:「想學陣法其實也簡單,去商集買,或者拍賣大會上競拍就是,陣法數萬年傳承,落在外面的不知有多少,別說陣法,只有你有錢,什麼功法材料丹藥買不到?」

  張怕又問道:「宋國有商集麼?」

  宋應龍笑道:「怎麼?難道世上只許有越商集,不能有宋商集?大陸上,只要修士多的地方都有商集,大小不同而已。想尋商集也簡單,跟當地修真門派詢問即可。」

  張怕追著問:「宋國的商集在哪?」

  宋應龍喝口酒說道:「年輕人就是性子急,你是來吃飯還是來問話啊?」老奸巨滑的傢伙故意為難張怕。

  不過張怕還沒說話,宋雲翳已經插道:「宋叔叔,你就告訴張少俠吧。」

  宋雲芝、張易如也幫腔,宋應龍歪下嘴,無奈道:「宋城往西三千里處有個商集,你要是勤快呢,再多飛一、兩萬里,就是魯國的商集。」

  嚇壞三個少女:「那麼遠?這要走幾年?」

  宋應龍不屑道:「這都是小商集,一年也沒幾次拍賣,要是去到聖都,那裏商集天天開,十天一次拍賣大會,各種寶貝多的啊,嘖嘖,你想都想不出。」

  「聖都?聖都在哪?」

  宋應龍雙手一攤,說道:「不知道,只是聽說在西面,城裏全是修士,但是到底在哪,到底有多遠,我是一概不知。」

  「宋商集什麼時候開?」

  「兩個月召開一次拍賣大會,拍賣大會前三天後兩天開集,明天就是開集日。」

  「明天開集?那後天去看看。」

  宋應龍嘿嘿一笑:「本國師陪你去吧。」

  張怕趕忙搖頭:「謝謝國師好意,國事為重,我自己去就成。」

  宋應龍哈哈大笑,看張怕吃癟很是開心。

  宋雲翳突然插口:「父皇,雲翳還沒見過修真者的商集,不若後天與張少俠同去看看長些見識,張少俠法術高強,保護我一個弱女子應該不成問題。」

  啊?她也要去?張怕愣住。

  宋全好象很希望能籠絡住張怕,竟然同意道:「也好,張少俠可願帶小女同往?」

  啊?皇帝答應了?張怕再次發愣。如果換成別的修士,根本不鳥皇帝,你管你的平民百姓,與我何干,可是張怕年紀小閱歷少面子薄,猶豫一下答應下來:「好吧,後天我在皇宮門口等候公主殿下。」

  聽到張怕同意,宋雲芝和張易如也張羅要去,勝王和宰相剛想斥駡,張怕心想反正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索性都答應下來,開口道:「那在下後日清早在皇宮門口恭候三位。」

  張怕爽快答應,使得幾位高位者心下不停合計:「別是拐走了不再回來。」他們胡思亂想,三位少女倒是開心,少年習性喜歡熱鬧,有機會看些不一樣的東西當然爭搶著參與。

  第二日,張怕去街上買些錦被鍛面等日常用品,替換掉篷屋內原來的舊品。第三日一早來到皇宮外,見到一列長長的隊伍,有騎士有馬車,宮門口站著三個穿便裝的少女,正是公主幾人。見到張怕到來,招呼道:「上車出發。」

  張怕看看車隊,坐馬車去?這要走到哪年。上前幾步說道:「不坐這個。」準備拿出飛咫,見周圍許多人,暗道:「又欠考慮!」對三個女孩說:「進皇宮。」

  進皇宮幹嘛?難道不去了?三個女子滿腦袋問號跟張怕穿過皇宮大門。

  皇宮大門內兩列衛兵分列守衛,比外面車隊的人要少許多,張怕往人少的地方多走兩步,丟出飛咫,讓三女子進入坐好,然後灌注靈力,飛咫騰空而起,飛速射向西方。

  三女子第一次見到這東西,第一次乘坐,第一次上天,驚喜萬分呼叫連連,隔著壁欄向下望,只見山川原野河流城市,無不在腳下飛逝而過,前方又是新的世界。

  宋雲芝高興的大叫,張易如宋雲翳也是無比興奮。張怕擔心她們一激動跳出去,咳嗽一聲問道:「要吃點東西不?這裏還有酒。」

  「有酒?還不快拿出來。」宋雲芝收回身子催道。

  張怕打開暗格,拿起幾個玉杯,一壺淡淡的果酒,還有幾樣乾果,都是原來飛咫主人準備的,拿來借花獻佛。於是,三女一男就在飛咫上喝酒聊天看風景,張怕還要照顧三人安全。

  幸好商集不遠,飛咫飛的再慢,一個時辰也到了。在商集外落下,張怕帶著三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姑娘走向商集。

  修仙的女子都會把自己變漂亮,但一下出現三個美女還是很吸引人注意,四個人一進入商集就被看成焦點。宋雲翳和張易如有些不好意思,宋雲芝大大咧咧,誰看她,她就看回。

  張怕暗道:「又大意,千萬別出事。」

  宋商集和越商集賣的東西差不多,價格差不多,總之很難找到好東西。三個少女也很難對這些材料啊草藥啊古怪的法器啊提起興趣,嘟囔道:「都是破爛,真沒意思。」

  張怕笑著帶她們出商集,走出遠遠丟出篷屋,帶她們進去休息。才一進屋,三女子再次激動起來,大叫道:「太方便了,帶著家旅行。」又看見屋內四處散落的珠寶,捧在手中細細觀賞,疑問道:「這麼好的珠寶怎麼亂丟?」

  張怕道:「先休息吧,喜歡什麼隨便拿。」

  「隨便拿?真的?」三個少女不敢相信。

  張怕笑道:「是啊,你們先休息,有事叫我。」說完出門在門口打坐。

  沒一會兒,門簾掀開,露出張國色天香的美麗臉龐,張怕聽到動靜,回身問:「怎麼了?」

  宋雲翳小聲道:「外面冷,你進來吧。」

  張怕說我不冷。宋雲翳想了想,走出篷屋坐在張怕身旁。張怕苦笑,這丫頭還真強,伸手進屋,虛抓個蒲團放到身旁,對宋雲翳說道:「坐這。」

  宋雲翳笑著坐過來,手中擺弄一隻赤紅玉簪,張怕道:「喜歡就拿去。」

  宋雲翳眨巴下眼睛問道:「你是說把這簪子送給我麼?」

  張怕聽得糊塗,反正是給你,怎麼說都成,點頭道:「是的。」

  張怕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對女孩子崇拜英雄的心裏更是不懂。在三位千金眼裏,張怕不但是個英雄,還是個勇救美人的英雄,更是個很帥氣很年輕很有錢很勇敢搭救自己脫離危險的英雄,心裏總有些好感和動心。

  聽到張怕答應,宋雲翳小心翼翼拿出香巾,仔細包裹放入懷裏。張怕不明白,問道:「不帶麼?」

  宋雲翳面色泛紅,微微搖頭。

  門簾挑開,宋雲芝跳出來:「張大哥,你的妖獸呢?」

  張怕一笑,放出三隻笨狗。宋雲芝大叫著撲過去抱住小白:「好白好可愛。」

  小白用鬱悶的眼神看張怕,分明在說我是妖獸不是寵物,張怕裝沒看見,小黑離的老遠嘿嘿偷笑:「再叫你狂,輪到你了吧。」

  張易如扯開門簾說話:「都在外面做什麼,剩我自己在屋裏多嚇人,呀,大狗。」發現新玩具,跑過來摩挲玩弄,回頭問張怕:「有肉沒,餵餵它們。」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0
第六十九章 拍賣風波

  三女玩鬧,遠遠走來倆人。一高一矮,穿著黑色長袍,相貌普通,腰間掛著幾個袋子,打量過四人,高個子不屑道:「俗人來商集做什麼?」又問道:「妖獸是誰的?」

  張怕一眼掃過,知道二人不過是築基期中階修為,心裏放輕鬆應道:「不知二位道友何事……?」

  張怕刻意隱藏氣息,讓二人看不出深淺,矮個子不像高者那麼莽撞,抱拳道:「我二人是馭靈門弟子,我叫張龍,我師弟叫趙虎,馭靈門有門功法,可以辨識數裏內妖獸是否有主。剛剛逛集市查知到三隻無主妖獸,好奇過來觀瞧,請道友勿怪。」仔細打量三隻狗又道:「道友這妖獸相貌奇特,形似家犬,不知是幾品幾等?」

  三女見來了外人,小心聚到張怕身後,三隻大狗也懶洋洋溜達回來,懶洋洋爬在地上。高個子趙虎突然說話:「妖獸賣不?」

  張怕納悶看他:「賣?」

  「是啊,不締結心約血誓就不能完全操控妖獸,你留著它有什麼用?不如賣給我們,結約後好好訓練,肯定能成為好幫手!」趙虎振振有辭。

  「操控?為什麼要操控?」張怕反問道。

  趙虎被問的愣住,突然大笑起來:「養妖獸不幫你禦敵不幫你修行,養來何用?」

  張怕笑了笑懶得再說,拒絕道:「不賣。」要起身回屋。

  趙虎又道:「你帶著沒有結約的妖獸,難道不怕被人搶奪?不如賣給我們,換些丹藥法器有助你修行。」

  張怕掀開門簾讓三女先入,回頭問道:「你喜歡被人控制?」

  趙虎搖頭,張怕一撇嘴:「那不就結了?」說著話對小黃屁股輕踹一腳,讓它們進屋。

  趙虎還在辯:「可是它們是畜生。」

  張怕冷哼一聲沒再接話,閃身進篷屋。

  屋內有桌有椅有蒲團,三女坐在床上緊張望著張怕,宋雲翳小聲問道:「沒事吧。」

  張怕淡然一笑:「能有什麼事?今天你們三湊合擠擠,好在床夠大,被褥是新買的。」說著話身子後倒,摔在厚厚毛毯上,又道:「我睡這。」

  第二天,張怕帶三女四處溜達,看山看水看花看草。然後第三天到來。

  商集外面架起好大個帳篷,張怕交門票錢,領斗篷,帶三姝入內。一切都與越商集拍賣大會差不多,拍賣台在中央,四周有伺服弟子。

  張怕對法器草藥不太感興趣,身懷至寶,怎麼可能對俗物動心,正無聊的時候,伺服弟子高喊:「雲木一塊,八十萬靈石起拍。」

  雲木同冰石、赤晶一樣,是極品五行輔材,極具木屬性靈氣。張怕思考片刻,叫過伺服弟子,遞給他一個玉匣耳語幾句。伺服弟子聽到他話語,突然死命盯住斗笠下的張怕,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而後小心翼翼打開玉匣,頓時濃郁靈氣從匣口溢出,片刻間充滿整個帳篷。

  拍賣廳內都是修真者,對靈氣分外敏感,齊刷刷看向玉匣,伺服弟子忙合上匣子,幾步跑到拍賣台前跟主持者低語幾聲,主持者右手做個手勢,有人看到手勢後出帳篷傳令,緊接著走進數十人,佔據險要位置護住拍賣台。

  一切準備妥當,伺服弟子才大聲喊道:「萬年山參一株,萬年靈芝一株,萬年茯苓一株,萬年通經草一株,這位道友拿萬年通經草換取雲木,不知道雲木賣主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帳篷內喧嘩一片,四株萬年草藥,隨便一株都可以煉丹近百枚,這等物品根本無法估量價值。大家眼熱的看向拍賣臺上玉匣,各種心思亂動。

  突然有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沒想到來一個小商集轉轉竟能揀到寶貝,那四支草我要了。」隨著話語聲響起,站起一個高大身影。那人起身後掀開斗笠,露出張虯髯方臉,冰冷雙目四下掃視,似兩道利箭刺人心扉。

  「龍丹子?」有人低語。

  「真的是他?不是說……」

  「還說什麼?元嬰高手哪那麼容易死?」

  下面議論紛紛,場中主持面色極為難看,向龍丹子遙遙躬身道:「清門狼無翼拜見龍前輩,不知道龍前輩此言何意?」

  龍丹子嘿嘿一笑:「沒什麼意思,買東西而已,放心,我絕對不會破壞規矩;雲木是誰的?我要了,起拍價八十萬靈石,現在叫價二百萬,我出四百萬,還有人竟價沒?」

  誰會吃多了和元嬰高手抬扛,自然無人出價。靈石共分五品,最低一品,最高五品,逢百進一。龍丹子很滿意,從懷裏取出四塊四品靈石丟到拍賣臺上,然後道:「把雲木給那人,通經草拿給我。」

  狼無翼面色越發難看,猶豫道:「龍前輩,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怎麼不合規矩?我出錢買東西也不合規矩了?」龍丹子怒道。

  狼無翼正緊張萬分,帳篷門簾挑開,走進二人。都是灰色衣衫長髮披肩,長的極為相似,左手邊一人低聲道:「龍丹子,你以為清門無人了麼?」

  龍丹子回身一看,有點發愣,脫口道:「你們怎麼回來了?你們怎麼能出來?」二人中右手邊那人聲音更低:「你不也回來了麼。」

  龍丹子面色變了幾變,咬牙道:「你們回來又如何,我按規矩買東西……」

  左手邊灰衣人冷冷看他,冷冷說話:「拍賣物品價高者得,不得以武淩人,我二人倒要看看誰敢壞掉這千年規矩。」

  狼無翼見到這倆人,心神大定,見禮後開口道:「雲木四百萬靈石,還有出價的沒有?」

  自然是沒有,誰也不會傻到以為倆灰衣人會保護自己一輩子,和萬年草藥相比,還是生命寶貴,於是雲木歸張怕,萬年通經草歸龍丹子。

  伺服弟子又道:「剩下三株萬年草藥換取陣法書、陣法圖,非此物不換。」

  帳篷內一片沉寂,簡單的迷陣、劍陣,高手們大多懂得一點,但萬年草藥要交換的陣法,唉,好東西當然要拿好東西交換,起碼也得是盤古大陣這一類陣法。大家左看右看互相看,看誰這麼好運能拿走靈草。

  龍丹子也呆住,他不擅長陣法,只能看著靈草著急。眼看時間流逝,始終無人應拍,難道要流拍不成?

  門口兩灰衣人互相看看,左邊人微微點頭,右邊灰衣人走上拍賣台,取出個四方盒子,打開後是一疊金色類似於紙的東西,灰衣人開口道:「這是一套八陣圖,老朽兄弟二人機緣巧合下得到,奈何資質受限,根本看不懂,眼見壽元將盡,現拿出換草藥兩株,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張怕站起拒絕道:「你都看不懂,我更是白費,不換。」

  臺上灰衣人有些失望,停了會兒咬牙道:「只換一株,可以麼?傳言八陣圖威力巨大……」

  張怕還是拒絕:「再厲害也得能學會才算,不換。」

  臺上灰衣人還想再說,台下灰衣人插道:「適才道友以萬年草藥換取雲木一塊,假如我用雲木、赤晶、冰石、重水交換,不知道能換幾株草藥?」

  張怕思忖片刻說道:「還是想換陣法。」

  前方人群裏突然有人說話:「我有七套劍陣,再加一整塊赤晶,能換一株草藥麼?」他這一喊,有許多人也喊:「我也有兩套劍陣,還有十幾門小陣法,再加金精換一株草藥。」

  臺上灰衣人冷哼一聲,緩緩道:「劍陣?你們誰的劍陣比我兄弟的厲害?十幾門陣法?你們的那些陣法能不能擋住我輕輕一擊?」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3
第七十章 張怕放血

  他一說話,帳篷內再無人開口,灰衣人拿出個儲物袋向外掏東西,一一擺到拍賣臺上,拿一件說一件:「這是八陣圖,這是冰石、赤晶、雲木、重水,這個玉簡是我兄弟二人所練的兩儀劍陣,正九劍反九劍,兩人配合威力最大,這幾個玉簡是些簡單的陣法,這是十幾塊四品靈石,我們拿這些交換你三株草藥。」

  張怕沒想到拿出草藥給自己帶來這麼大麻煩,會惹到三個元嬰老怪,心裏拿不定主意。

  龍丹子怕他答應,急忙道:「難道就你有寶貝?我也有!我拿一顆六品妖獸卵加百龍甲換你兩株草藥。」

  張怕苦笑連連,越聽越難決定,宋雲翳小聲說道:「草藥這麼值錢?回去讓父皇下令全國搜尋,幫你找草藥好不好?」

  張怕心道:「有命回去再說吧。」

  臺上灰衣人怒道:「龍丹子,你已經得到一株草藥,不要太貪心!」

  龍丹子不以為意,冷笑道:「怎麼?還想殺了我不成?」

  張怕苦惱之極,想要的東西沒有,卻惹來一堆麻煩,大喊道:「換了換了,我換……二位前輩的東西。」他不知道姓名,只好拿手指點兩名灰衣人。

  既然決定下來,伺服弟子幫忙把東西收好,交給張怕。張怕看都不看隨手收起,扯著宋雲翳三人出帳篷。丟出飛咫,抱起三人跳進去立即飛走,一刻都不多待。

  一進飛咫就命令三女躺下,以最快速度飛行,一刻鐘左右飛回宋城,放下三個女子,打算馬上飛走。

  宋雲翳眼見張怕表情嚴肅神色緊張,心裏有疑問卻不敢多言,可是就這樣分離,心裏是萬萬不願,急得要哭出來,張怕安慰道:「你們快回宮,那幾個人比我厲害,我得躲躲,過些日子再回來看你們。」

  宋雲翳聽到希望,大聲道:「你說的,過幾天就回來。」

  張怕看她可憐模樣,想哭卻又強忍的模樣,輕聲道:「恩,只要我活著,就會回來看你。」

  宋雲翳忙呸呸呸幾下,堅定道:「一定沒事,我等你回來。」

  宋雲芝張易如也不舍他離開,這兩天在一起玩,見過許多新鮮事,一起喝酒一起飛天,十分快樂。眼下卻要分離,不免有些難受,張怕趕緊勸兩句,駕飛咫離開。飛咫升空,還隱約聽見宋雲翳在喊:「我等你回來。」

  要去哪躲藏?也許灰衣人不會找自己麻煩,可是龍丹子呢?那可是好大一個元嬰高手,鬼知道他是好是壞。思前想後,決定再回地下當老鼠,飛咫全速向東以從沒有過的速度飛行。

  這一次是真擔心真著急了,三天時間不到,已經飛達無邊草原回到五靈福地。林森見到他有些吃驚,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張怕苦笑:「惹大麻煩了。」

  正要說事情原由,林森攔道:「等下,福兒,擺酒,聽故事了!」於是林森帶著福兒等十三個胖娃娃一起聽故事。

  這次的故事明顯比上次過癮,一群小娃娃聽的激動緊張興奮,不停插話,比如公主姐姐漂亮麼?比如壞人為什麼很好看?你喜歡公主姐姐麼?張怕納悶,喜歡不喜歡的事,一群娃娃怎麼曉得?

  當講到元嬰高手的時候,林森終於變了臉色,一個閃身出到洞外,放神識借草葉覆蓋整個無邊草原,直呆了一個時辰才重回洞府,對著張怕搖頭道:「別再嚇叔叔,叔叔身體不好,經不住嚇,繼續講故事。」

  整個故事聽完,娃娃們又是一堆問題,比如飛起來過癮麼?好玩麼?元嬰高手厲害麼?你真的會回去見公主姐姐麼?等等等等。

  張怕將拍賣來的東西全部丟出來,讓林森檢查那幾種所謂的陣法。

  看完後,林森說道:「還不錯,攻擊陣防護陣迷陣都有,威力還不錯,雖然比不上五靈福地的防護陣法,但是勉強夠用。」

  然後二人又是一醉,林森酒醉睡覺時,張怕責駡自己豬腦子,這一次匆忙回來確實不應該,萬一引來元嬰高手後果不堪設想。算起來在逆天洞也生活六十多年,怎麼做事還是如此欠考慮?暗下決心,以後儘量少回來,尤其是惹到麻煩的時候。

  打定主意後翻看玉簡,灰衣元嬰高手的劍陣好象很厲害,找出來學習。看了會兒,感覺口訣很是拗口,什麼正正反反陰陰陽陽說個沒完,同一只劍,正反方向不同就是兩種變幻。兩儀劍陣需要兩位元高手合力操控十八隻飛劍禦敵,其中複雜可想而知。張怕取牙劍嘗試修煉,從一柄劍開始,慢慢變兩柄,三柄,直至符合劍陣需要的一十八柄,他有煉神曲的修煉基礎,操弄飛劍甚是簡單,嫺熟後開始學習擺陣。

  劍陣是由元神設置陣法,由陣法驅使法劍。要先擺陣,以身體為陣眼驅動陣法馭劍。

  從這天起,他每天操弄牙劍亂飛。逆天洞中無日月,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張怕迷迷糊糊練成劍陣,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納悶,老傢伙說要兩人控制,我怎麼一個人搞定了?

  他在亂想,林森走過來問話:「練成了?」

  張怕迷糊著點頭:「好象練成了。」

  林森笑道:「還好象?來,看看陣法吧。」

  這三年,林森將玉簡中的陣法看了個遍,確實有幾種陣法不錯,比如玄武大陣,比如四象陣。玄武陣聽名字就知道是防守陣,像烏龜一樣龜縮不動,堅實難摧。四象陣有攻有防,效用在玄武陣之上,只是擺起陣來繁雜無比,少說需要千面陣旗,施法時還不能有錯。張怕聽著就怕,這麼麻煩?難怪少見人擺陣。

  林森還是笑:「如果只是麻煩倒也沒什麼,問題是咱沒陣旗。」

  「陣旗是什麼?」

  陣法一般都是倚天地風月山水之勢自然而成,但這樣的靈地,放眼天下能有幾處?陣旗的作用就是以法訣改動山地風貌,使其符合陣法要求。一個最簡單的迷陣,如果在平原上擺設,起碼需要幾十面陣旗。

  張怕有些失望:「算了,看看得了,求個自保。」

  林森面上笑容始終沒變過,看上去好象有點兒不懷好意,呵呵笑道:「年輕人真沒耐心,做陣旗最難得的是妖獸血,或者你的血也成。擺陣和煉器差不多,材料越好效用越大,咱這裏別的沒有,妖獸血有的是,只是這些陣旗最好由你自己製作,而且最好使用你自己的血。」

  「什麼?做這麼多旗子,我不成人乾了?」張怕大叫道。

  林森勸他:「洞裏妖獸是我多年夥伴,我怎麼可以隨便讓他們放血?你先放,恩,少放點兒,放一半,然後再問他們借血,百多個結丹期妖獸的血,說出去都嚇人,用他們的血做成的陣旗效果能差了?……」

  話沒說完,張怕再次大叫:「放一半?不成不成,我還有爹娘要奉養,還有娃子要照顧,還要幫你報仇……」

  林森的笑臉貼過來,溫柔道:「放點吧,做陣旗成功率不高,尤其是初學者,用自己的血做旗,想來會謹慎些,不會隨便糟蹋;而且還有個好處,你的血,會幫你很快領略陣法。」

  張怕十分鬱悶,想盡辦法拒絕都沒成功,只好答應下來。

  五靈園內,林森叫齊百多名妖獸觀看張怕放血。不太大的玉盆,卻甚是能裝,裝進去張怕半身血,居然只鋪層底。換個玉盆,林森對眾妖獸說道:「老朽做法陣需要血,大家獻血自願,獻一次血給兩粒進階丹補償。」妖獸們當然沒有話說,為丹藥前赴後繼給自己捅刀子。

  五靈園靈氣充足,各類補氣補元丹藥無數,妖獸們體格壯大,一般來說,放掉五分之一血,修養三天即可補足,妖獸們惦記進階丹,毫不吝嗇的再把刀子捅向自己。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3
第七十一章 結丹中階

  短短十天,張怕面前擺滿血瓶,林森笑道:「起來吧,抽點血而已,你都躺十天了。」

  張怕歎氣起床道:「難怪在越國宋國沒見到法陣,誰捨得這麼給自己放血?」

  林森哧笑道:「小小越國宋國算得什麼,世界之大難以想像,聽說遠的地方要飛數年而不到,你太沒見識。」

  「什麼?在天上飛幾年?不說遠近,光無聊就能無聊死。」

  「少說些沒用的,煉旗!」林森催促道。

  一匹丈餘白布,光滑絲軟,平鋪在台前。

  林森解釋道:「以前買些家蠶,胡亂養越養越多,在這地下都養成精了,吐的絲就織成布。不過畢竟是家蠶絲,比不得伏蛇皮結實,對你來說效用不大,所以就沒給你,拿來煉旗倒是上好材料。」接著拿出一堆玄鐵。

  自從有了金精等材料,張怕四處搜刮的玄鐵倒沒了用處,積累下來竟越集越多,此刻統統拿來煉旗。

  張怕明白這胡亂養的家蠶有多珍貴,再平凡的東西進了五靈福地,馬上就不再平凡,比如說自己。摸那絲布,光滑結實靈氣充沛,不由歎道:「靈蠶絲,結丹妖獸血煉製陣旗,擺出法陣得有多厲害?」又看看玄鐵,再不值錢也是玄鐵,這一堆少說值個幾十萬靈石。

  林森嘿嘿一笑:「只有這些?遠著呢。」

  右手一展,亮出冰石等極品輔材,張怕驚道:「不是吧,這個也要用?」

  林森點頭道:「當然,可惜少了金屬性輔材,否則以五行極品輔材配以五行靈精煉旗,改勢引形怕不是有鬼斧神工天地造化之玄妙。」

  五行極品輔材,赤晶屬火,雲木屬木,重水屬水,冰石屬土,最昂貴的神鐵屬金,兵刃中加入一點神鐵可以無堅不摧。其他四樣輔材的價格相差不多,張怕在拍賣會得來的雲木,價值四百萬,使用如此珍貴的材料煉製陣旗,它的威力絕對超乎想像。

  張怕聽後,由衷讚歎道:「林叔,你真敗家。」

  林森頷首道:「彼此彼此。」

  煉旗不需要烈火煆燒,以元神為具,點入各屬性輔材,加入對應屬性靈精,然後以血為媒,將陣法寫入小旗即可。林森將布匹分成五大塊,每一塊分別點入冰石等材料,再融入靈精,這兩樣消耗甚少,然後交由張怕寫旗。旗寫成,以丹火元神嵌入玄鐵枝,至此陣旗煉成。

  渾渾噩噩,謹謹慎慎,忙忙碌碌,迷迷糊糊,逆天洞內七年時間過去,張怕寫出三萬多柄陣旗,妖獸血有的是,布匹有的是,直至冰石等材料用盡才停手,林森很滿意。

  張怕苦不堪言,吐氣道:「總算完了。」

  然後是熟悉各類陣法,一一試驗,直至純熟。可惜木盒內的八陣圖,集倆人之力也無法勘透。

  張怕整日胡亂折騰,一不小心再次進階,達到結丹期中階修為。惹的林森很生氣:「老子辛苦幾十萬年才修到結丹中階,你畫幾張圖就可以?」

  張怕很謙虛:「意外,絕對是意外。」

  林森佯怒道:「意外個大頭鬼。」踢張怕一腳說道:「煉劍去,拿銀罡石湊合,等有好材料再重煉。」

  銀罡石是高等級材料,比金精銀液相差有限,當年長生門千殺,一襲明黃戰衣,纏鬥魔門歐陽頂天良久,靠的就是掌中一雙銀罡槍,何等瀟灑威風,在林森口中卻只是湊合而已,張怕苦笑走向五靈池,湊合就湊合吧,不能和老敗家相比。

  以火靈精為爐,銀罡石與伏神蛇鱗片為主材,融入金靈精,加入新學的兩種陣法,歷時半年,終於煉成一十八把兩儀劍。略微演試,感覺不錯,不過他還是喜歡無影小刀。

  收劍出洞,見老林森執壺酒半躺在地,笑著打趣道:「您老這是練哪門子功?」

  林森很不滿:「煉劍又不是雕花,一呆半年?」

  張怕辯解道:「保命用的,不仔細不成。」

  林森把酒壺丟過來道:「行了,碰見個高手吹口氣就能要你命,你那破爛再好又有什麼用?」仰躺倒在地上,感慨道:「人生在世,找個能一起喝酒的人咋就這麼難?」

  張怕還沒說話,林森突然站起身,正色道:「你是好孩子,不過我還是得囑咐你一遍,我老了無所謂,但福兒這十三個娃子還小,你萬不能將此地事宜洩露出去,你記住了!」

  張怕知道上次拍賣丟出四株萬年草藥太過衝動,元嬰初階修士才能活千年,萬年夠他們活十個來回的,沒當場見財起意劫殺自己已經算自己運氣,當下羞愧道:「林叔,我……」

  林森一拍他肩膀:「什麼都不用說,來,喝酒。」

  張怕痛飲幾口酒,狠狠道:「林叔,你放心,不幫你報仇,下次不回來了。」

  林森苦笑:「什麼話?到底是孩子總是衝動,你不回來我找誰喝酒?福兒幾個娃兒聽誰講故事?只是說要小心一點兒,何況那老傢伙未必有我這麼能活,早死了也說不準。」

  福兒等人找張怕玩,張怕記起第一次離開地下洞府亂跑到小村莊的事,村裏幾個孩子玩丟石子,想了又想編了又編,勉強記起規則,教給福兒等人。可是村裏小孩丟的是石子,他們丟的是玉塊寶石。

  張怕忘記自己敗家時的模樣,氣憤道:「老敗家帶一群小敗家。」

  林森聽他嘟囔,同樣氣憤道:「老敗家剛準備給你點破爛,你居然罵我?」

  張怕馬上作揖賠笑道:「怎麼是罵您老呢,明明是讚揚,讚揚你們視金錢富貴如糞土的寶貴高尚情操,林叔,還有啥要給的啊。」

  林森丟出個儲物袋,張怕接過查看,內裏裝著數丈長靈蠶絲布,還有兩個玉匣,匣內滿是妖獸血瓶。突然記起陣旗還丟在五靈池,找來數出一萬隻陣旗,其餘的兩萬多柄都捧給林森道:「林叔,這些夠擺倆個四象陣,留著多層保護也好。」

  林森收下笑道:「再厲害能有靈地外陣法禁制厲害?」

  張怕一本正經說胡話,嚴肅道:「當然,這可是用我的血煉製所成。」

  狗兒、蛇兒蠻喜歡呆在這裏,不用藏在馭獸袋和衣袖中,園中有充裕靈氣,最棒的是逆天洞內一日一年的迅速成長,張怕說:「等將來,我一定找好大一座山,讓你們自由自在跑來跑去。」他對百多條小蛇始終好奇,以自己結丹期中階修為,貼身感應小蛇,卻依然觸之如淵,深不可測。這些小傢伙還真生猛。

  妖獸隱匿氣息的方式非常古怪,張怕拽來蛇狗一陣折騰,辛苦幾個月,總算勉強學會使用,雖不能像妖獸那樣神通,但在刻意藏匿下,給人感覺只是個普通人。張怕相信,這方法再琢磨琢磨,再熟練熟練,再使用使用,定能和妖獸相差無幾,甚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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