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士記 作者:田十 (已完成)

 
Tsunami2201 2012-2-1 21:50: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6 1432628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2-2 09:02
第五十一章 銀槍千殺

  他想走,真如卻不願放棄和空斷說話的機會,上前兩步施禮道:「老道真如,拜見大師。」言語很是謙恭。

  空斷單手豎到胸前,回禮道:「見過掌門。」

  真如低聲道:「老道有一事相煩,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空斷看他一眼,隨手畫個圓罩住自己和真如,說道:「說吧。」

  真如開口道:「老道門下有一弟子,為人聰善,只是年幼時父母橫死,給他造成巨大影響,平時還好,每遇打雷必然恐懼害怕,言行不能已,聽聞佛門有種大神通叫般若,可以明心志去邪魔,不知道大師能否傳授於他,讓他可以不再膽小,只要大師肯傳授,在老道力所能及範圍內,無論大師要求什麼,老道定一力完成。」

  空斷聽後,目光轉向張怕問道:「你說的是他吧?」

  真如忙道:「正是,不知道大師是否能以無邊佛法化解心魔,讓我那弟子恢復正常?」

  空斷多打量張怕幾眼,搖頭道:「各人自有各人機緣,出家人不涉世事,請掌門海涵。」

  真如還想再多說話,空斷撤掉結界,向眾人合十:「告辭。」轉身入寺。

  空斷慈悲心腸,也想勸眾修士慈悲仁愛,以善為先。只是這些話如果和普通人說興許會有用,但是和修仙者說,那還不如對牛彈琴來的妙。修仙者求的是成仙之道長生不滅,是逆天而為,當然不會聽信大和尚的那一套。空斷當然也不會對他們枉費口舌。

  空斷入寺後,有修士不滿:「什麼態度?要不是看他收留無雙門弟子,非一把火燒了甘涼寺。」

  有人笑道:「你倒是瞭解佛士脾性,搞不好你點火,他們還幫你搧風。」

  在佛士處碰釘子,真如有點惱火,以他身份,居然有人不給面子?越想越氣,找來七門主事人,商議具體行動事宜,他打算把滿腔怒火發到魔道門人身上。

  八名主事人商議後出發,依門派行動,天雷山弟子打頭陣。參加行動的都是築基期以上修士,無雙門低階弟子留在駐地等待。

  能和這麼多高階修士一起行動,張怕感覺很過癮。真如掌門因為怒氣難平,竟然搶在隊伍最前面,往南而飛。

  魔門人不是傻子,正道七門大張旗鼓飛來飛去,他們怎麼會不知曉?放出大量機關妖獸進行監視。正道眾修士才一飛離甘涼寺範圍,魔道人便得到消息。

  歐陽頂天坐在溫暖如春的巨大篷屋中,聽手下人彙報。邊上坐著鬼宗、陰羅府、修羅門三門副門主,歐陽頂天笑道:「兔崽子們終於出洞了,幾位道友,打獵去吧。」

  三位副門主相視一笑,起身齊道:「唯歐陽門主馬首是瞻。」

  歐陽頂天聞言暗罵:「幾個老狐狸,派出的人本就不多,打起來還想躲在後面看熱鬧?有你們熱鬧瞧的。」面上卻笑道:「既如此,去見見客人,免得讓正道人小覷。」說著話當先而出,鬼宗等三門副門主跟在身後。

  甘涼寺南行二十裡,有一片黃土地,此刻站滿奇裝異服的修仙者,緊張望向北方。北方天空,現出許多黑點,慢慢往這兒飛。

  等他們飛近,是近八百名築基期以上修為的正道修士。地面上人開始喧嘩,他們沒想到正道會來這麼多人。

  這時,人群後方一陣湧動,閃出條道,緩慢走來歐陽頂天等四人。歐陽頂天修為最高,略微向天空一望,心下暗自高興,人多又如何?一共才有三個結丹期高階修士,自己是頂階修士,收拾他們還不輕鬆?左右看看自己這方,又有點生氣,鬼宗修羅門三個宗門擺明是來看熱鬧,帶隊的副門主不過是結丹期中階修為,幸虧自己多個心眼,在門裡帶來一位結丹期高階修士,否則今天局勢肯定凶多吉少。

  真如帶隊飛到一裡外停住,心中再大怒氣見到結丹頂階高手也得平息,自己一方,只有真天和自己修為相當,加上長生門的千殺,一共三名結丹期高階修士,想要對付歐陽頂天,這點人手明顯不夠。心裡責怪萬平沿,居然瞞住消息,否則斷不能如此冒失。

  眼下不能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真如帶人落到地面。這時其餘宗門來到,看見歐陽頂天都有些吃驚,心道:「這老怪物怎麼來了?」

  各門弟子落到地上聚齊列陣,八宗門的主事人再次聚到一起,長生門何長開問道:「沒想到歐陽頂天也在,眼下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打!能被人打死還能被人嚇死?我可不想讓順天門的名頭在我手裡墜了威風。」說話的是個中年漢子,順天門副門主弓垣,結丹期中階修士。

  千殺慢慢走過來,抬眼冰冷看向歐陽頂天,又看看真天真如,說道:「歐陽頂天歸我,請真如掌門真天師兄聚二人之力,殺死他們的結丹高階修士,然後與我匯合,一起殺歐陽頂天,只要解決掉他倆,其餘人等不在話下。」

  這是個好辦法,唯一問題是,千殺能否擋住歐陽頂天。千殺是結丹期高階修士,正道一方三個高階修士中的一個,但是歐陽頂天卻是結丹期頂階高手,兩者差距太大。真如看看千殺,千殺卻面無表情,撇了真如一眼,緩慢轉身,緩慢走向正魔兩道之間的黃土地。

  真如見狀,點頭道:「按千殺道友說的辦,真天,一會你與我擊殺那個高階魔徒,真空,你照顧宏悟。」分派完畢,大家各回隊伍,帶門下弟子向前行。

  正魔兩道大戰即將開始。

  兩道間已經近百年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對戰,眼下一戰,都有些緊張。歐陽頂天對鬼宗等人抱拳道:「那三個高階修士交給我,其餘人等要麻煩三位副門主盡力滅殺。」

  三位副門主老奸巨滑,呵呵笑道:「應該的,歐陽門主多加小心。」

  歐陽頂天身側站個黑袍人,皮膚蒼白,黑白對比下,越發顯得面無血色,詭異的很。歐陽頂天傳聲道:「照看門內弟子,其餘三門不用管。」

  黑衣人聽後毫無反應,依舊冰冷目光注視對面正道修士。歐陽頂天微一擺袖,如流雲般逸動,風度翩翩向前而行。歐陽頂天玉面英顏極其帥氣,配上一身出脫的白色衣著,整個人如神仙臨凡一般瀟灑飄逸,讓人看著心馳神往,暗嘆一聲好。

  千殺見歐陽頂天排眾而出,眼睛寒芒一閃,雙手間各出現一把銀槍,緊緊握住,依然緩慢前進,不過隨著腳步邁動,身後憑空依次突現一把把銀槍,足有二十五柄。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3
第五十二章 小花

  歐陽頂天見千殺身周銀槍浮動,微露笑意輕聲道:「你就是那個號稱銀槍殺神的千殺?」

  千殺沒回話,直走到歐陽頂天身前十丈遠時才停下腳步,右手一揮,身後二十五柄銀槍淩空飛射,向歐陽頂天刺去。

  歐陽頂天身子不動,將手中白玉摺扇刷的打開,竟將飛槍盡數擋住。

  千殺低吟法訣,二十五柄銀槍齊刷刷聚到一起,銀光大綻,再看銀槍已經融合到一起,變成一把丈多長的巨槍。千殺右手槍向前一點,空中巨槍槍尖閃出絲絲火焰,猛得再刺向歐陽頂天。

  千殺已經行動,真如跟真天相視一眼,齊飛向合歡門中黑袍白面之人。

  他二人一行動,歐陽頂天面色微微一變,冷哼道:「竟然打得這個主意?」一拍腰間儲物袋,飛出一對子母刃,意念之下,雙刃分開,分射真如真天二人。

  歐陽頂天打算以一敵三,把三個人都留下。

  眼看巨銀槍要打到身上,歐陽頂天左手一揮,放出手腕上的綠玉手鐲,手鐲離腕後變得有如西瓜大小,綠光閃動,在身前瞬間織出一道綠色光幕。只聽哧的一聲響,巨槍刺穿光幕,奇怪的是,刺穿後巨槍前半部居然消失不見,一道光幕像隔開兩個世界一般,光幕前剩下後半截槍桿,光幕後卻空空如也,槍尖穿過薄薄綠色光幕,卻不知道刺到何處。

  千殺大驚,放掉手中兩柄銀槍,連掐法訣,想把巨槍從光幕中拽出。

  這時真如真天各祭法寶迎向子母雙刃。真天的法寶是天雷劍,隨劍刃晃動,劍身飛舞,帶著絲絲閃電,將打向他的子刃劈開。真如的法寶是是面臉盆大小的金色鏡子,逆天寶鑒。

  鏡子甫一祭出,頓時漫天金光閃動,這些金光不斷跳動,快速融合一起,出現把金光形成的寶劍,輕易格擋住母刃。

  逆天寶鑒繼續射出金光,將母刃纏住。金光形成的寶劍撇開母刃,向黑袍白面之人射去,人也跟隨金劍而往。

  擋住子刃的真天,同樣不理會歐陽頂天,依舊向黑衣人攻擊。

  正魔兩道千多修士,見門主已經動手,各施法器撕殺鏖戰一起。

  歐陽頂天見真如真天輕易擋住自己攻擊,面色一寒,他認識真如手中法寶逆天寶鑒,是威力強大的頂級法寶,擔心手下黑衣人不能抵擋,何況還有真天道人一起,以二打一,更加吃虧。右手食指一點,子母雙刃重新飛在空中,再次打向二人。

  他這面一分神,千殺全力施為,將巨槍從綠色光幕中抽離,然後默念幾句法訣,槍尖火焰開始變多變大,足有數百枚火球,每個都有臉盆大小。千殺面色凝重,待火球不再變大時,雙手淩空虛握巨槍,用力一抖,數百火球齊齊飛離槍尖,向綠色光幕罩去。

  眨眼工夫,火球打到光幕,卻沒像巨槍一樣刺破光幕,而是牢牢附著在綠光上,數百枚臉盆大的火球,將光幕完全覆蓋遮住。

  歐陽頂天正全力操縱子母雙刃與真如真天二人纏鬥,突然發現光幕上滿是火球,暗道不好,內息灌注全身,沖天而起,正好聽到千殺大喝聲:「炸!」

  只見數百枚火球同一時刻爆炸,發出巨大轟響。歐陽頂天見機的早躲過爆炸,不過身上白袍頭頂白紗帽都有破損,當即勃然大怒。

  待爆炸過去,煙霧散盡,綠色光幕消失不見,綠玉手鐲摔落地面,光芒黯淡,稍微有些破損。歐陽頂天更加惱怒,探手淩空收回手鐲,冷聲道:「不錯不錯,能破我法寶。」

  千殺見銀罡火沒能炸傷歐陽頂天,吃驚不小,招回銀槍,飛上高空與歐陽頂天再次對峙。

  真如真天二人互相看眼,遠處黑衣白面人正在發威,肆意虐殺門內低階弟子,真如道:「他交給我,你去幫助千殺。」說完話飛向黑衣人。

  真天聞言,二話不說飛到空中,與千殺形成犄角之勢,頂住歐陽頂天。

  黃土地上煙塵四起,撕殺聲法器碰擊聲爆炸聲接亂不斷。有擅長使妖獸的陰羅府修羅門修士放出妖獸,張牙舞爪撲向正道修士;鬼宗修士有禦鬼禦骨法術,操縱陰靈骨屍兇狠殺來。

  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正魔兩道纏鬥多年,正道修士對這些妖魔鬼怪的法術多少瞭解一些,所以並不驚慌,從容施展法術應敵。

  只有張怕,像看戲法一般新奇,可是又有些害怕。真空在他身邊,低喝聲:「跟上。」一道白光沖向敵陣,張怕只得惴惴跟上。

  真空的法寶是把大傘,傘一展開,自動升到空中,金光普照,將真空及張怕罩住,團團保護,魔道妖獸骨屍根本不能接近。手中祭起把金光閃閃的飛劍,快速在敵陣中穿梭。

  殺場不講慈悲,連真空這等好人都毫不猶豫的殺人。有寶傘防護,金劍威力又大,片刻間就有十數個魔道弟子死在真空劍下。

  張怕瞧的發愣,往日見真空,永遠一團和氣,微笑待人,此刻面若寒冰,殺機隱現,哪還像個修道之人。

  真空使用的寶傘叫天羅傘,金劍叫天羅劍,是配套法寶,由金精煉制,煉製過程中融入奇門功法,配以金光屬性,對魔屍鬼靈有天然克制功效,許多和他修為相當的魔道修士,因為功法相克,難以抵擋他的攻擊。不過魔道高階修士借著修為高超,見機不好便逃跑,自然性命無礙,只是苦了門中的築基弟子,基本都是一面之敵,劍過人亡。

  遠處黑衣白面人見到,冷哼聲,隨著哼聲重重傳出,人影一晃,已經來到真空面前,對準天羅傘探手便抓,空中頓時出現一隻巨大手掌,比天羅傘還大,將傘完全罩住,下壓合掌收攏。天羅傘金光暴閃,卻沒能擋住巨大手掌,眼看巨大手掌要將傘抓住,真空忙馭使天羅劍向黑衣人面門激射而去。

  黑衣人渾然無懼,左手食指一彈,憑空出現朵白色小花,連莖帶葉帶花不過巴掌大小,花有四瓣,似為風動,微微搖曳不停。

  這時真空金劍刺到,小花似被劍風所激,竟掉下片粉白花瓣,花瓣掉落後,瞬間變大,柔軟包住金劍,金劍再不能動。

  真空大驚失色,眼見天羅傘要被巨手抓住,天羅劍又被困住,心下著急,一拍腰間儲物袋,飛出柄飛刀,是他以前使用的低階法器,比天羅劍差上許多,不過此時沒有辦法,只能將就。飛刀騰空後,瞬間化身萬千,佈滿天地,如同刀雨一般,齊向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不緊不慢,左手食指再彈,小花又分出一片花瓣,溜溜旋轉,在黑衣人身邊打轉飛舞。只聽得嗤嗤聲不斷,萬千刀雨竟被一葉薄薄軟軟的花瓣盡數打碎,散落滿地。花瓣在空依舊旋轉不停,擊碎刀雨後,向真空飛來,直取面門。

  這會兒,張怕始終站在邊上觀瞧,見花瓣打向真空,放出鐵盾抵擋。可是不要說二人修為,就是兩件法器也有天差地別,嗤的一聲響過,花瓣輕鬆穿破鐵盾,依舊打向真空。

  虧得鐵盾相阻緩得一緩,真空身影倏地後退百丈,僥倖躲過花瓣攻擊。

  黑衣人冷笑道:「再躲下試試。」一點手指,花瓣再次飛快襲向真空。

  真空顧不得被困的法寶,閃身便跑。可是花瓣速度奇怪,眨眼間追到真空身後,眼看即將穿體而過,奪去性命之時,卻突然停止不前跌落塵埃。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5
第五十三章 笛子

  真空在前面努力逃跑避開黑衣人攻擊,身後追殺的花瓣突然跌落讓他很好奇,不知道發生什麼再跑遠些小心回頭看,卻讓他大吃一驚,黑衣人竟然死了?

  不光他吃驚,附近所有人都吃驚,結丹期高階修士就這麼死了?一群人抬頭看天,空中立著真如,掌中逆天寶鑒罩住黑衣人屍首,金光形成的飛劍在身邊低舞。

  黑衣人有些大意,對門主歐陽頂天的吩咐牢記於耳,對門主的實力也絕對相信。歐陽頂天說他一個人對付三個高階修士,讓黑衣人照應低階弟子,黑衣人聽命而為。

  混戰前的打鬥,黑衣人也見到,歐陽頂天同時操控綠玉手鐲及子母刃分鬥三人不落下風,接著混戰開始,黑衣人依照歐陽頂天吩咐,對撕殺中落下風的合歡門弟子加以援手,卻沒想到千殺使出銀罡火殺招,打歐陽頂天一個措手不及,使真如分出身對付他。

  就這工夫,真如放逆天寶鑒偷襲黑衣人,黑衣人正在追殺真空,等歐陽頂天看到時,想援救已經來不及。逆天寶鑒罩住黑衣人與小花,然後金光形成的寶劍劃頸而過,輕易取走黑衣人性命。

  整個過程說來繁雜,其實不過一瞬間而已。

  黑衣人一死,歐陽頂天嗔目欲裂,在空中一個閃身,落到地面,右手一招,收起小花法寶,注入靈力,掉落的兩片花瓣自動接回葉脈,形成一體。把小花收進儲物袋,取出只玉笛,沖真如恨聲道:「我要你死!」

  一連串動作閃息而成,接著天地間悠悠響起清越笛聲,曲調優美,籠罩整個黃土場。

  真如殺了人,提防歐陽頂天報仇,沒想到他卻吹笛子,隱隱感覺不妙。千殺和真天此時也趕過來,千殺放出手中兩柄小槍,加空中巨大銀槍,一大兩小三柄槍電瞬射向歐陽頂天。

  歐陽頂天不躲不防,一陣悠揚笛聲響起,帶起空氣漣漪,似形成一個巨大音罩,將飛槍隔在外面。然後樂曲音峰突轉,連跳三個高音,從笛中連射出三道音波,將三柄飛槍打落塵埃。

  千殺面色大變,這是什麼法寶?只憑聲音就可以敗我銀罡槍?

  歐陽頂天沒再理會千殺,專心吹笛子,在他口中,音波似已化成有形之物,從笛中接連跳出黑色白色音符,分宮商角徽羽排列空中,飛快旋轉。有形的音波越轉越快,融合一起,最後形成個黑白陰陽魚,圓圓立在空中。

  此時場中打鬥的低階弟子早已停下,魔道修士知道不好,紛紛快速後撤。

  正道眾人瞧的希奇,真如大喊道:「快撤。」

  自結丹期中階修士以下,無不聽命逃跑,片刻間,偌大的黃土空地,只剩下空中的歐陽頂天及真如、真天、千殺三人

  真天很奇怪,陰陽魚?這是道家法寶,怎的落到魔徒手中?且周圍沒有八卦圍繞。

  張怕遠遠見到,也覺得奇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八卦陰陽魚,只剩中間的大圓,黑白對繞,卻不見生死休傷等卦門。

  驀地,曲風變化,笛聲從清越變得低靡,隱隱有男女歡愛之欲,似少女傾訴柔腸,滿是相思愛戀意味。笛聲再進,樂曲中充滿挑逗意味,好似有裸女在眼前跳舞勾引,欲帶你行巫山之樂,魚水之歡。

  眾修士定睛看,才發現不是好象有裸女,是根本就有許多裸女,從空中陰陽魚中,不斷跳出黑白二色音符,音符分離融合變化,形成許多美麗女郎,渾身不著寸縷,每一個都是豔麗容貌,豐乳俏臀,一頭濃密及膝烏黑長髮輕繞身前,隱隱遮住三點重要位置,卻更增許多妖魅。

  裸女雖然只有黑白二色,眼睛眉毛頭髮烏黑,嬌嫩肌膚卻不是純白,而是更接近人體膚色的瑩白,讓人看去美麗無比,欲望大動。加上有控制心神的攝魂樂曲輔助,直想讓人扒光自己跳到裸女身上,大施暴虐。

  正道修士一些俗家門派弟子,此時大多滿眼通紅,滿是男女情愛欲望。

  天雷山眾人還算好,尤其張怕,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雖然感覺這樂曲很好聽,裸女很好看,丹田處也蠢蠢欲動,但是卻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只有些微衝動之意,隨即暗念靜心訣壓制化解。

  笛聲越來越低,隱約中傳出嬌喘呻吟,真的是隱約,感覺好象有歡愛中的女人承受不住歡悅,不得不婉轉承泣,仔細聽,這些聲音卻又好象根本不存在。隨著樂曲,隨著隱約的呻吟聲,許多裸女在空中緩慢行走,如舞蹈般慢慢圍到真如三人身周。隨著身體晃動,長髮飄舞,女人最重要的三點時隱時現,充滿誘惑。

  張怕無法想像女人的身體竟會如此美,柔軟光滑異常吸引人,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專注觀賞。

  真空打他一巴掌:「閉眼,念經。」

  「哦。」張怕很不情願的閉上眼睛。

  真如三人知道危險,各自催動法寶打向裸女,可那裸女是無形之物,寶劍刺出,穿體而過,裸女依然盈盈笑語款款而行,向三人圍合聚攏。

  千殺機警,身體往上飛,逃過包圍,可是才飛到十丈高,竟如撞到牆壁一般,發出咚地一聲巨響,整個人在空中歪歪斜斜,險些摔下來。

  大家這才發現,方圓數十丈竟無聲無息,在三大結丹期高階修士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結成一個巨大結界,將幾人隔離。

  見被結界圍住,真如面色倏變,雙掌一合,指揮逆天寶鑒化成的巨大金劍全力向後刺,身體倒飛,欲借劍勢閃出裸女包圍。金劍穿透裸女刺到結界上,隨著巨大撞擊聲,空氣泛起漣漪,瞬間複歸平靜,結界仍在。

  真如忙止身形祭起逆天寶鑒,鏡面朝上,平鋪空中,真如躍到鏡面上盤膝打坐,接著逆天寶鑒猛地散發出強大金光,將真如完全罩住,金光愈盛,竟看不出顏色,只知道那光芒刺眼無比,讓人目不可視。

  真如盤坐不動,裸女們再度湧上,圍著金光搖曳出各種誘人姿勢,張開雙手擁抱金光。

  奇怪,真如對裸女的攻擊都如刺在空氣中一般,而裸女懷抱卻真的有力量存在。許多裸女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到金光上,密密實實層層疊疊將金光完全遮掩,並且越聚越小,好似金光抵不過裸女的力量,被壓縮而致。

  真天道人沒有千殺那麼多銀槍,也沒有真如掌門逆天寶鑒那麼厲害的法寶,他只有一把天雷劍,畢生修行都在這把劍上。裸女圍住他之前,天雷劍從手中射出,刺穿許多裸女,發現沒用之後,連掐法訣,天雷劍回到頭頂劍尖沖上直立,接著天雷劍劍刃泛動雷光電絲,密實覆蓋下,將真天包容,從頭頂天雷劍到足底被一層電網裹個嚴實。

  裸女似乎懼怕雷電之威,遠遠站住晃動身體,擺出各種讓人衝動的姿態,硬是不敢上前。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5
第五十四章 天雷劍

  三人中千殺最危險,他一生極其自負,所學所用都是猛烈無比的進攻法術,在裸女包圍中,逼不得已四處逃竄。真天見到,縱身來到千殺身側,以電網護住,依仗雷電之威,裸女一時停下追擊。真天護住千殺,千殺催動槍尖銀罡火,巨大火球再次射向歐陽頂天。

  歐陽頂天依舊悠閒的吹奏玉笛,操控裸女對三人圍攻,眼見無數銀罡火球打到,歐陽頂天側身而立,手指連跳,吹出幾個音波,音波一出玉笛,瞬間炸成千百顆小的光球,與銀罡火球撞到一起,只聽得劈啪聲不絕於耳,銀罡火球與光球同時熄滅。

  真天道人在雷電保護下,默念引雷咒,千殺銀罡火球攻擊後,咒語完成,頭頂天雷劍變大無數倍,直頂到結界處,劍身跳動的電絲開始彙聚到一起,形成一道拳頭粗細的雷電,接著這道雷電沖天而起,輕易穿破結界,朝高空疾飛,瞬間消失不見。

  正魔兩道弟子都在觀瞧,正詫異中,晴天白空,忽然隱隱響起雷動之聲,隨著聲音越來越大,晴朗天空居然變成烏雲密佈。

  張怕一見,暗叫倒楣,也顧不上別的,馬上跌坐盤膝,這情景他太熟悉了,前不久剛接受一次雷電的洗禮,能忘了自己是誰,也不敢忘掉這些。閉目凝神,全副身心沉浸在靜心訣中。

  真空在一旁看著,暗自歎氣,將腳尖輕移,抵在張怕腿外側,將強大神識送到張怕體內,替他守護脆弱的魂魄。

  其他宗門的修士甚感奇怪,還有在戰場殺陣中修煉的?他們不知道,這時候的張怕沒有任何防備能力,一個小孩拿把利刃,可以輕易殺死他。

  天空變得陰霾,陰雲將黃土地完全遮住,許多電絲雷光在雲中穿梭閃現,緊接著展現天威,巨大雷鳴響徹雲霄,水缸粗細的雷電向下界打來。只聽雷聲,張怕就知道上次自己遭受的磨難實在太小兒科,真天師叔根本沒費什麼力氣。

  雷聲轟鳴,像要把整個世界炸掉一般,耳中除了雷鳴,世間再無別的聲響,歐陽頂天的笛曲在這一刻也無力再繼。雷聲才響,閃電已經落下,輕易擊破結界,散出萬千道光絲,穿過結界罩向裸女。那些根本無法攻擊的裸女,在天威下,片刻化為烏有。

  歐陽頂天見機的早,雷聲才起,他就邊吹笛邊移動,等雷電落下時,人已逃出遠遠,沒有傷到分毫。可憐真如掌門剛承受裸女的無盡壓力,才緩口氣,又有數道雷逆天寶鑒法力強大,雷電又不是對他而發,艱難撐過。

  遠處歐陽頂天面色變幻不停,個人法力再強大也抵不過天怒地威。天上密雲浮動,空中天雷劍周身電絲閃耀不停,如果憑自身修為全力擊殺真天老道,大有可能成功,可他身邊還有兩個高階修士,尤其逆天寶鑒,打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法寶還有什麼厲害招數,萬一被二人牽拌導致被雷電擊中,後果不可想像。

  真天牽引雷電,消耗法力巨大無比,摸出一粒補氣丹,丟入口中,內息不停運轉,堪堪彌補適才消耗掉的法力。遠處歐陽頂天不動,他也不敢動,不知道那大色鬼在想什麼。

  真如也聚過來,他知道只憑自己或三人中的任何一個,想單獨與歐陽頂天抗衡根本不可能,眼下要一起抵禦,才能保住性命。

  戰場中的四個人各想心事,空中雷聲不斷,閃電在雲中竄來竄去。

  張怕坐在地上顫抖不已,真空把神識送入他體中才知道張怕到底有多害怕。害怕應該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幻想。他想像不到在張怕體內這種害怕竟會凝結成一股氣息,隨著雷鳴電閃,這股害怕的氣息就會壯大,就會四處逃竄,如果不是張怕修仙,體內靈氣能夠壓制它,這股氣息很可能竄出體外。

  真空用神識糾纏那股氣息,全力平息張怕的膽怯之意,讓他安穩下來,沒再像平日那樣丟人摔倒抽搐,甚至口吐白沫。

  歐陽頂天回身看看魔道眾人,正好看到鬼宗等人一副無關與己的神請,他們門下結丹期修士除了倒楣死在張怕手中那個,其餘都健在,只損失一些築基弟子;反觀自己門下,死傷人數近半,不但有結丹初階修士,還有自己最倚重的高階黑衣人。越想越是痛心,心中大罵這幫混蛋,戰場上還玩陰的,等老子慢慢收拾你們。

  只是喪子之痛終是難平,又有點兒責怪兒子,奶奶的,好好的聖徒不當,非要行善,把命行沒了吧。心中各種念頭閃個不停,不能硬拼,萬一惹到元嬰老怪,自己能不能活命都要兩說,再說已經把無雙門連根拔起,也算給兒子報過仇,至於無雙門剩餘弟子,哼哼。主意已定,右手突招,連做兩個手勢。身後合歡門修士見到,各展神通向南狂奔。

  剩下鬼宗等人見狀心下大罵,倒楣歐陽老頭,撤退都不說聲,幸虧我們損失不大,否則讓人當槍使,不虧死了?互相掃視下,有人朗聲道:「歐陽門主,我聖門正義之舉已見全功,再爭鬥下去只是徒增傷害,與聖門無益,老朽要回門向宗主稟報歐陽門主揚聖主威名之壯舉,請門主容許老朽離開。」

  言語行動倒算恭敬,歐陽頂天點首道:「聖門北伐全靠各位聖徒鼎立相助,歐陽也不多謝,請回去代我向貴門主問好。」

  其餘宗門見狀,紛紛告辭,於是魔道聯軍片刻間瓦解,一群人各歸各家,只剩歐陽頂天一人傲視群雄,正道數百修士竟無人敢動。

  歐陽頂天不停看過千殺、真如、真天三人,千殺還好說,只是進攻淩厲些,但其餘二人著實讓他皺眉,比自己差上一階,竟能拼鬥如斯,朗聲道:「難怪千年威名不倒,天雷山果然有些玩意,歐陽領教了。」說完話落到地上,緩步南行。

  近千正道修士就這樣眼睜睜看他離開,也只能眼睜睜看他離開,一人獨對千雄不落下風,這是何等氣魄。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眾修士才感覺壓力小了些,開始點算各門損失。

  真天在空中引雷不發特別耗力,見歐陽頂天離開,忙指引雷電打到空地上,息功落下。張怕就又平白遭受次驚嚇,好半天緩過來,起身立在一旁。

  總的來說,這一戰雙方損失相當,只是魔道死掉個結丹期高階修士,只因他一人,正道變成大勝。回駐地後,無雙門感謝,各宗門互謝,一時間歌功頌德之詞充盈於耳。

  無雙門大排宴筵,感謝眾道友相救,張怕作為主戰隊員,不得不坐席中虛聽。好容易熬到席散,忙不迭的跑回篷屋,他只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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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回家

  隔天,各宗門弟子一起飛到無雙門原來山門,入目殘壁斷垣無數,山門旁倒,房屋無頂,慘像環生,還有許多屍體分列各處,讓人目不忍睹雙門弟子忍淚收拾家園,其餘宗門弟子幫忙。張怕最是勤快,髒活累活搶著做,忙碌不停。

  真如遠遠看他忙碌身影,心下歎氣,難道命中註定有此磨難?我就真的不能再進階?思來想去還是不死心,琢磨著如何打動空斷大佛士。

  都是修仙者,處理事情奇快無比,小半天,無雙山門整理乾淨,其餘宗門便不再留,各自告辭。真如纏住萬平沿,讓他帶自己再去見空斷一面。萬平沿受人天大恩惠,當然盡力而為。於是,三人再次來到甘涼寺門前。

  可是空斷大佛士閉門不見,終日敞開的院門,此刻居然關閉。萬平沿去叫門,門內無應聲。真如歎氣,看來命該如此,攔住萬平沿,告辭回山。真如貴為一派掌門,就算表面再謙恭,心裏也是驕傲的,為人極好面子,一生中可以說少有被人拒絕之事,現在竟被人連拒兩次,感覺面子掛不住,加上驕傲性格,索性不再求。

  張怕卻是感動不止,掌門為自己事情肯自降身份,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回山途中,張怕想起師叔們對自己的好,真空真如不說,單說真天,在道觀時引天雷幫自己練心志,心中感激不已師叔們對自己好,自己當然也要對他們好。別的沒有,進階丹有的是,他想送給師叔們,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送,相比起師叔們的修為,他更擔心林森的安全,如果東扯西扯被他們知道林森的存在……唉,想送點藥出去都這麼難。

  為此張怕很是苦惱,愁眉不展。

  兩天後回到山門,出戰修士中受傷的死亡的都有弟子一一處理,剩下張怕沒事做。回山後師叔們都沒理他,真如為自己的業障苦惱,真天真木真空三人著急煉丹,張怕殺死黑袍人得到的四株靈草可不能白白浪費。

  張怕的玄鐵盾已經被破,法力全失,盾面上留個小孔。回山途中拿出來擺弄,真如見到淡淡說道:「丟了吧,沒用了。」可是張怕不舍。真如也不再說。

  記起儲藏袋中的許多低階法器,張怕去找宏遠。這些東西自己留著無用,不如拿來送人。

  宏遠見到他很是開心,笑問:「和師傅師叔一起下山除魔,緊張吧?刺激吧?好玩吧?」

  張怕苦笑道:「絕對刺激。」說著話掏出殺死黑袍人得到的三十多件法器,雜亂堆在地上。

  修士對待法器,永遠是排列整齊小心保養,從沒見過胡亂堆放的,宏遠不敢相信問道:「哪來的?怎麼這麼多?」

  張怕苦笑,總不能告訴他我殺人了,隨口道:「搶的。」

  這話絕對真話,卻讓宏遠更吃驚:「你搶了這麼多?你這麼厲害?」

  張怕不想說這些,說道:「挑幾樣吧,合手的能用的就送你了。」

  宏遠再次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問道:「真的?」

  張怕點頭催促道:「是,快挑吧。」

  一堆法器中,有柄古木色的長戈最引人注意,張怕抽起仔細探察成分,成分很簡單,除了含有銀罡外還有種木材,張怕不認識是什麼材料,但長戈堅硬無比又韌性十足,想來不是普通凡品。隨手試用,發現威力竟然不在玄骨刀之下,心下大喜塞給宏遠道:「這個不錯。」

  宏遠也發現長戈不錯,見到張怕拿走以為他要留下,轉而看其他的,沒想到張怕只是試用,現在把長戈給自己,不由有點兒興奮:「這個,給我?」

  張怕點頭道:「恩,再挑幾件。」

  宏遠難以抑制心中狂喜,感謝道:「謝謝。」又隨便選取兩件法器,不住感謝張怕。

  張怕連說客氣,收起其餘法器,告辭離開。

  離開紫光閣,想起和篷屋一起得到的飛咫,還沒試過呢,從儲物袋中取出,飛咫迎風漸長,足有尋常兩輛馬車長短。張怕躍入其中,飛咫正前鑲嵌一顆小孩拳頭大小的寶石,張怕以手相抵輸入靈力,飛咫自動升空,在操控下向西飛去。

  這東西比自己飛快上許多,片刻回到居屋,真的是瞬息千里。張怕沒盡興,繼續操控飛行,按照奪來的玉簡介紹,一一實驗各種功能。果然,可以隔空輸入靈力,也可以一次將寶石注滿靈力讓它自動飛行,用神識操控方向即可。

  使用熟練後,檢視飛咫內部,不由讚歎太牛了,若論舒適,幾位師叔的飛咫都不如它,內部不但有皮毛軟墊,還有機關隔檔,隨著法訣一一打出,飛咫內出現方桌、抽屜等物,抽屜內裝著肉脯魚幹等物,還有許多酒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內部再舒適,也不過是個下品飛咫,飛行速度一般,與師叔們的差不多。

  回到山洞居屋,將飛咫停在院中,反正院子夠大。按照玉簡介紹仔細琢磨飛咫構造,作為逃跑法寶,他可不想跑一半被人追上,張怕打算做個飛行速度更快的。不過目前來說,只是琢磨琢磨而已,畢竟製造飛咫的材料他一樣都沒有。

  看過飛咫,再從儲物袋中取出篷屋,被他殺死的黑袍老人東西還真多,篷屋有兩頂,飛咫有兩駕,還有艘飛舟,飛舟只有一人多高,長約有十米,寬兩米多,前端尖窄,方便水中行駛。玉簡裏有介紹,飛舟在水中速度極快,還可封閉下沉在水下行駛,自然也可以在空中飛行,只是速度比飛咫慢太多。

  兩頂帳篷放在院中,第一頂是黑袍老者的,內裏舒適無比,張怕住過好幾天;第二頂進入後,無比寬敞,他見過最大的篷屋就是閑雲谷王合尊使用的,眼下這頂篷屋也不知道是黑袍老人搶誰的,比王合尊的篷屋大上幾倍,空空曠曠,長寬各有百多米長,裏面啥都沒有。張怕納悶,既然這樣還要什麼帳篷?和在野外睡覺有什麼不同?

  黑袍老者被他殺死,老者的法器,五面圓鈸、一柄法旗,在師叔授意下被他收起。此時拿出,法旗被蛇鞭所破,和玄鐵盾一樣成為廢物,雖剩下些殘存法力,但已經不堪使用。張怕玩鬧心起,將法旗插到院牆上,玄鐵盾掛在院牆另一邊,當作裝飾物。再回來看五面圓鈸,很一般的法器,連牙劍都拼不過,心中一動,取出那堆搶來的材料,仔細選看,居然有銀罡石,還有顆金精,這可是好東西,趕忙收起,其他的大多是玄鐵,赤銅等物,雖然不很珍貴,但是也不捨得輕易糟蹋。

  收起礦石,閃身到牆外,取下才掛上去的玄鐵盾,今天就糟蹋你了。

  一般煉器極少有二次煉製,除非法器毀的不成樣子進行大修。因為礦石經過煉製,尤其是厲害法器,要加入其他材料,甚至加入陣法煉製後,材料根本會發生變化,與法力融合發揮出最大威力,此後的礦石材料產生變化,再不是原來的精純材料。一旦進行再次煉製,很難操控,一旦失誤,不但浪費材料,甚至達不到原來威力效果,最倒楣者還會毀掉法器。

  因為煉製後的材料不再精純,所以即使法器被損,也少有人進行二次煉製,有那工夫有那心情,不如重新煉製法器。

  張怕不管這些,飛鈸威力太差,又是白得的;玄鐵盾更是廢物,張怕拿著兩樣廢物進到巨大無比的寬敞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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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結丹

  法訣打出,開啟篷屋結界,而後取出精火爐,煉器鼎,引燃精火爐,紅紅火苗只在爐口噴湧,距離火苗稍微遠點,完全感覺不到熱度。

  真如給他的玄天盾是倉促煉製,沒加其他材料,只嵌入一層防護法術,依仗玄鐵本身硬度,起到保護作用。如今玄鐵盾破,法術全失,變成塊廢物材料,張怕把他丟到精火爐上,隨著溫度增高,鐵盾慢慢熔化,變成一大滴黑色鐵液。

  張怕打出法訣,精火爐繼續加溫,火光變得白熾,最熱處看不到火光,只隱隱感覺空氣在跳動。
  黑色鐵液就在空氣跳動中慢慢變小,其中原本不多的雜質與被法術破壞掉的玄鐵液陸續被蒸騰掉,只剩下一滴黑得發亮的玄鐵液。

  祭起煉器鼎,變大後憑空立在精火爐上空,憑藉火爐高溫,煉器鼎鼎口開始閃耀火焰。

  張怕將五面圓鈸一起丟到鼎口。成型法器他不敢像對待鐵盾那樣直接煉化,操控鼎口煉形的雷電,借助火熔高溫,將圓鈸內雜質儘量剝離,而後熔進黑得發亮的玄鐵液,幾經錘煉,圓鈸複又成型。比原來要小一些,但是更為精亮銳利,白白的映射寒光。

  熄掉爐火,收起五面飛鈸一一查看,不錯,不僅比原來結實,而且威力變得更大。張怕想了下,如果當初黑衣服那老傢伙用現在的飛鈸來偷襲我,不知道護體青衫能否擋住。

  飛鈸內鑲嵌幾種法術,張怕沒敢輕易解掉,使用加固法術將玄鐵液儘量溶入,維持原有法術。嘗試使用幾下,感覺還不錯,勉強算是下乘法器中的上乘物品。

  經過一番折騰,他十分想學習陣法,如果完全瞭解陣法,應該可以將法術從材料上整體剝離,進而可以最大可能恢復材料原有精度。法器之所謂威力強大,就是因為陣法將材料的威力與法術的威力相融合,可惜大多修仙者只知道一些簡單的初級陣法,如迷陣或煉器融合陣法等,張怕也是在林森那學了些皮毛,所知不多。

  收起煉器鼎等物品,出篷屋,收起篷屋,設禁制結界,放神識覆蓋周遍百里範圍,放出小蛇大狗,靜心修煉煉神曲。

  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不免有些後怕,當時有真空師叔在身旁,如果他不在,不是把命都給了人?當前首要任務,儘快提高自身修為。

  時光流轉,冬去春來,轉眼又是盛夏。

  小半年苦修,服用數十顆各類丹藥,煉神曲稍微有點突破。天雷山雷多,每次打雷閃電,張怕都要躲藏念經,影響修煉進度。折騰愈久,愈加懷念五靈福地,能在那修煉該多好。

  這天,張怕躺在院中逗弄蛇狗打架。宏遠來找他,傳達兩件事。一件是天雷道觀三年一次的低階弟子試煉大會即將開始,如果張怕沒事可以去看看。另一件是無雙門被滅了,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被滅。歐陽頂天為兒子報仇,獨身潛入無雙山門,暗殺強襲正面擊殺,各種手段使盡,無雙門弟子死傷大半,僅跑出五百多人,托身於七大宗派。

  七大宗派知曉消息後,甚是惱怒,聯合一起商討後決定,成立三十五人的暗殺小組,儘是結丹期高階以上修士,過越河南下,遇見魔道弟子殺之。

  高階修士大多一心閉關研修,少為俗事動心,上次為無雙門報仇,不過才去三個高階修士。這次七大宗門借助門派壓力,及無雙門被滅慘案,各請出五位結丹期高階修士,集成暗殺小組南行滅魔。
  為抵抗歐陽頂天,天雷道觀甚至請出一位結丹頂階修士前去助陣。

  這三十五人來去如風,殺了就跑,不到一個月時間已經將越河南岸的魔門攪得支離破碎,暗殺小組從不戀戰,敵人逃跑也不追,能瞬殺就殺你,殺不了就走。氣的魔道大罵正道無恥,更有人連歐陽頂天一起罵,要不是他為私仇滅人山門,也不至於惹怒正道,牽連整個魔道。

  歐陽頂天無奈,請出門中元嬰高手,想盡殺正道結丹修士。可是正道人並不深入,只在沿河地帶活動,待知道元嬰高手消息後,馬上北撤。合歡門元嬰高手追過越河,卻不能追上山門。七大宗門之所以能成為七大宗門,就是因為每個門派都有元嬰期修士存在。

  合歡門高手再糊塗,也不至於單槍匹馬以一挑多,於是學習正道暗殺小組做法,殺害落單或實力不濟的正道門人。

  他這麼做,當然會激怒正道元嬰高手,接著正道元嬰修士再出山,追殺魔徒,雙方越搞越大,讓低階修士們整日膽戰心驚。最後由魔道元嬰高手提議雙方罷戰,在越河南北岸各劃出一片區域,雙方派人駐防,在這片區域裏可以隨意殺人,雙方勝負盡以此區域內戰事為准,唯一條件是元嬰高手不可參與。

  宏遠找他就是來告訴他,雙方戰鬥區域選定,天雷道觀在挑選第一批輪戰修士,問張怕想去不?

  張怕急忙搖頭道:「試煉大會可以看看,輪戰修士就算了。」他有點兒鬱悶,修真者這麼喜歡殺人?

  倆人又閒聊幾句,宏遠說紫光閣十三修士換人了,真一師叔退,真中師叔進。年前的草藥煉丹成功,真一服用後沒有任何效果,依然是煉氣期修為。

  沒多久,宏遠告辭。張怕孤立院中,有些黯然。想起正魔大戰,不明白大家辛苦修行為的是什麼?是超脫?還是揚名?莫名產生一種不適應感。

  歎口氣,展翼盾飛到空中,放出牙劍練習分神操控,小半年修煉總算有點進展,可以完全操縱十八隻牙劍進行攻擊。他對攻擊威力不在乎,只想著修成煉神曲,元神固若金丹,永不害怕膽怯。

  想起搶來的金精、銀罡石,琢磨著配合蛇皮煉法器應該很好,可是再厲害又如何,心下索然,難以提起興趣。隨意操弄會兒牙劍,收身形落回院中,欲尋酒圖一醉。林森介紹過,有種酒叫怒火,是最烈的幾種酒之一,取出怒火,又拿出幾塊肉脯魚乾,對空長醉。

  酒一入口,猶如真吞下一口火一般,在嘴裏跳動燃燒,燙的口腔滿是炙燎感覺,張怕咬牙咽下,那股會流動的火順著食道下滑,炙燎感從口腔離開,向腹內流動。瞬間腹內感覺不到它物,除了炎熱除了燃燒,再沒有別的東西。

  張怕被激的全身皮膚泛紅,雙目沖血,仰天長嘯,嘯聲狂傲激揚,悠悠傳出好遠。聲音愈遠,卻不停息,隨著怒火烈酒在腹內燃燒,激起身上滔天元氣,支撐張怕奮力長嘯。嘯聲越大,張怕感覺越舒暢,意念下,元神分裂開來,十八個張怕在身體內一起狂嘯。

  半個時辰後停住嘯聲,腹內那口怒火烈酒才平息下酒力,化成靈氣充斥體內經脈。涼冰冰的撫慰周身,讓人直覺得爽。操控分離開的元神歸一,腦中十八顆分裂的小金丹重新聚合,一一匯合後,金丹兀自滴溜溜轉個不停,吸納元神、靈氣、內息不停。

  張怕感覺奇怪,探內息查看,內息觸到轉動的金丹直接融入其中,開始發生變化,慢慢變得有形狀。

  這是?

  張怕不敢相信,忙打坐運息,感受體內靈力、內息運行。原本分散在四肢百骸的充盈靈氣,此刻瘋狂湧向腦中金丹。

  張怕有意為之,催動周身靈力湧向金丹。

  兩個時辰後,金丹轉動變慢,所有吸收進的靈力慢慢變形,開始固化,而周身靈力還在張怕的催動下瘋狂湧入。終於金丹停止轉動,比以前的元神丹要大上一倍,靈力包裹中,顯得緊密結實沉實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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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十七歲結丹

  張怕剛要細看,金丹突然放出光芒,金光萬丈猛烈射出,刺穿靈力包圍,穿過顱骨、皮膚,從身體內向外散射,張怕猶如一團金佛,被金光圍繞盤坐,金光卻肆無忌憚的充斥天地,向外散射。

  空中猛地響起聲驚雷。世上都說鼓聲如雷,這一刻卻雷聲如鼓,雷聲沉穩厚實,一聲聲接連響起,像有鼓點一般,從張怕頭頂向四圍傳動,嗵嗵嗵響個不停,瞬間傳到千里外。張怕身上金光在雷聲中也向外散射,隨著雷聲愈遠,金光射的愈遠,片刻覆蓋千里。

  這時候驀地傳出轟天巨響,千里內似有無數個雷同時鳴響,天地間沒有別的,只剩下這一個聲音,聲可追電光,勢可毀天地。金光隨著巨大雷鳴聲響猛地炸開,四下散射,瞬間消失不見。

  雷聲、金光不再,張怕體內金丹開始緩慢收縮,縮小到一定程度,再緩慢膨脹,慢慢地與呼吸一致,隨著一呼一吸,金丹一收一縮,在這收縮間,身體百脈內的靈力似水流般湧動,適才凝聚金丹消耗的靈力不但全數補充回來,還要更加充盈。

  張怕嘴角微露笑意,如果沒弄錯,應該進入結丹期了。起身低頭看烈酒怒火,暗歎道:「這酒比進階丹還有用,進階丹少說吃了百八十枚,卻抵不上一口酒有效果。」笑著收拾起酒肉,卻感覺到東邊有許多人向這邊趕來。

  微一思索,拍打拍打身上衣服,靜立院中向東而立。幾個呼吸的時間,來人紛紛落入院中,以真如真天為首,來了有四十多個人。

  張怕上前見禮,來人卻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真天十分納悶,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低聲問道:「你,結丹了?」

  張怕恭敬回話:「好象是。」

  真天微微搖頭:「你怎麼,結丹了?」聲音更低,滿是懷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張怕依舊恭敬回話:「弟子也不清楚。」

  真如掌門將張怕仔細打量幾個來回,看了半天也是搖頭,心道:「這孩子,唉,這孩子真讓人看不明白。」

  真空走到張怕身前,大笑道:「好小子,不錯不錯。」他是發自真心的替張怕開心。

  真木也走過來,皺著眉問話:「今年多大?」

  張怕躬身答道:「弟子今年十七歲。」

  十七兩個字一出,周圍四十多名結丹高手立時表情各異,有滿面不相信吃驚不已的,有搖頭苦笑暗自歎息的,十七歲修成結丹高手,打死這些人中龍鳳天之驕子也不敢相信。

  真木面上的苦笑意味更濃:「十七歲,十七歲,你知道不知道當年我結成金丹的時候都七十多了,俗人稱為古稀……」

  真空呵呵笑道:「活再大不就是結個丹麼,以後見我們不用再施弟子禮,咱算平輩了,哈哈,天雷山果真好山好水,養出個天才。」

  真如掌門更為關心另一件事,想了下謹慎問道:「現在,你還容易害怕麼?」

  張怕知道掌門問的是什麼,恭敬回道:「還怕,弟子的煉神曲練到瞬化十八元神,距離九九化一境界差的太遠。」

  「煉神曲?你練的是煉神曲?」同來的四十多名結丹高手中,有一半以上沒見過張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修煉的功法,於是有人疑問道。

  「是。」

  得到張怕的回答,很多人若有所思,難道這個功法可以讓人快速結丹?回去定要看個仔細。

  知道張怕膽小的毛病還在,真如暗暗歎氣,命啊,唉,就想離開。被真天叫住:「掌門師兄,宏悟結丹有成,卻還沒拜入山門。」

  天雷山第一怪才,十三歲煉氣有成修到中階,這樣的天分只能說是很優秀,沒曾想十六歲一年連跳六階修到築基期頂階,瘋狂的讓人不敢相信,而更加瘋狂的是在其後不到一年時間裏結成金丹,可就這樣瘋狂的怪異神奇弟子居然從沒拜師。

  許多人想不明白,真如看看他們輕笑道:「已經結丹了,可以自立山門,和我們為同輩弟子,我們誰能收他?更何況十七歲結丹,這樣的天分我們誰敢收?算了,各人有各人命,老道有些累了,先走一步。」說完話,身影消失不見。

  真天對真如和張怕的事多少瞭解一點,雖然感覺奇怪,卻沒多說什麼,其餘同門則不清楚,互相問話:「掌門師兄怎麼了?好象很不高興的樣子?」

  「是啊,天雷山多個結丹高手,師兄怎麼有些難過?」

  真木是為數不多和張怕比較熟悉的人,問他:「已經結丹,有沒有興趣參加輪戰?」

  真空馬上攔住:「去幹嘛?送死?」

  真木呵呵笑著:「真金總要經過火練。」

  真空扯過張怕,不滿道:「懶得理你。」對張怕道:「修煉上有沒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師兄好賴比你多活幾十歲,總是有點經驗。」

  一番折騰喧鬧後,來人盡去。

  夜晚,張怕躺在屋頂看天,身上伏著百多條小蛇,晶瑩鱗甲映射瑩白月光,三隻大狗卻不老實,屋前屋後跑來跳去。

  月亮上有什麼?一個念頭莫名閃過,隨即發笑,月亮上怎麼會有人?可是,可是月亮到底有多大?還會有月圓月缺,像是個活物,上面應該有人吧?

  過去的十七年,張怕從沒想過這類問題,也從沒人和他說過,甚至少有人說話。

  念頭興起,收起蛇和狗,飛向紫光閣。

  宏遠在打坐練功,十七歲的張怕像一個傳說一樣,瞬間被天雷山所有修行者知曉,刺激得大家抓緊修煉。十七歲結丹,根本不可想像。

  宏遠是張怕的傳功師傅,眼睜睜看著奇跡慢慢發生,心裏當然有些不平衡。原先張怕是煉氣期中階,自己是築基期初階,現在人家是結丹期,自己依舊是築基期;原先師傅讓自己負責傳功,心裏還老大不滿意,眼下?那些成就先不說,平白送給自己法器該如何致謝?

  桌上平置的長戈隱隱泛著白光,映到宏遠平靜的臉上,閉目垂眉正在修煉,突然眉毛一跳睜開雙眼,右手一招抓起長戈,斷喝一聲:「誰?」

  張怕呵呵一笑,收起戰意說道:「師兄,是我,嘿嘿,逗你玩的。」

  宏遠稍顯尷尬,強笑道:「我也納悶天雷山禁地怎麼會有漫天殺氣,原來是你搗鬼。」

  「努力裝出來的,想不到做個氣勢挺累人。」張怕坐下說道。

  「我該叫你師叔了,唉,怎麼練的?怎麼修煉這麼快?」

  張怕一拍腦袋:「不知道。」

  「師叔夜晚前來,不知有何事……」

  宏遠還沒說完,被張怕攔道:「停停,你還真叫師叔呀?」

  「天雷山輩分資歷甚嚴……」

  又是說到一半,被張怕攔住:「當初你傳我功法,我是不是該叫你師傅?我來是想問你點事。」

  「師叔請說。」宏遠起身說話。

  「師兄坐下吧,你說月亮上有沒有人?」

  「什麼?」宏遠怕自己沒聽明白,「月亮上有人?」

  「是啊,它有時圓有時缺,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弟子不知道,不過傳說月亮上有宮殿,也有人居住,像天雷山一樣。」

  「傳說?哪來的傳說?」

  「不知道,就是傳說。但是修仙者一般不太信這個,再說無論月亮上有沒有人,等修為夠了,去看看就能知道。」

  「可以去月亮看看?」張怕有點難以想像。

  「據說修行到一定程度,會升天會成仙,去月亮呆會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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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真如掌門

  聽宏遠說完,張怕滿腦子胡思亂想,修成仙去月亮看看?傳說?又是哪來的傳說?如果說以前的修行是為保命,為避免害怕,那這一刻修行的目的是為了好奇,張怕點頭:「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去月亮上看看。」

  倆人說了會話,張怕告辭,臨走時拿出一枚低階進階丹,築基期初階升中階的進階丹,放到桌上說道:「這個給你了。」

  「這是?」宏遠拿起丹藥看,不敢相信一般顫聲道:「進,進階,丹?」

  張怕笑道:「我留著也沒用。」

  「太貴重了。」宏遠有些激動。

  張怕呵呵一笑,輕聲道:「偷偷的吃,誰也別告訴。」閃身而出,飛回洞屋。

  結丹後,張怕將玉簡中的大攻擊法術重新整理學習,煉出一批新的符咒,一式的六星極品符咒。符咒級數超過五品,已經相當珍貴,屬於傳說中難得一見的物品,敗家的張怕因為害怕,用大量極品玉石配合強大法術,煉製出一大堆六星符咒,雖然不是黑色,但其威力已不可想像。天下除了他,誰又捨得浪費這麼多極品玉石?

  張怕不管這些,除了煉符就是修煉煉神曲,如此過去月餘,有一天突然感覺無聊,無聊到十分無聊,難道一生都要這樣度過?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每一天都一樣度過,就是長生不老又如何?簡單收拾下,負手出院門。站門口四望,眼前好大一片森林,在這也住了一年,這片森林只是砍木頭建屋子時進過一次,鬱鬱蔥蔥枝葉繁茂,不進去轉轉倒是浪費掉美貌光景,便溜溜達達走進樹林。

  林中有樹有草,有鳥飛有蟲鳴,偶爾有野獸奔跑,雜亂,慌亂,忙亂,卻顯得生機盎然。放出神識,聽花開的聲音,看草舞的姿態,還有鳥兒飛行的方向。奇怪,為什麼以前從沒感覺到這一切的美?偶爾跑出頭野狼,沖張怕張牙舞爪,張怕只是微笑看著,並不傷害它。

  一天時間轉瞬即過,天黑時,張怕走到條小溪前,溪水清冽,約有前臂那麼寬,在夜色中灣灣流動,內裏有魚苗遊動,少少三兩條,上上下下轉。不知道怎麼,讓張怕想起李老漢李壯一家人,林中的美和人間的美大不一樣,他想入世生活。

  低頭看溪呆立許久,隱約中察覺好象有人往這邊走。抬頭回望,有些好奇又有些警覺,誰大半夜在天雷山附近轉悠?不大會兒,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遠處。張怕運內息暗中警戒,待那人走近些,看清身穿道袍頭挽髮髻,再走幾步可以清晰看見來人相貌,面如冠玉,眼似朗星,淡淡表情中帶種強烈自信,張怕倒頭便拜:「弟子拜見掌門師叔。」

  來人是真如掌門,從遠處幾個閃動來到張怕身前,輕聲道:「說了不用再施大禮,我們是平輩弟子。」張怕起身說是。

  真如看腳下小溪,低聲問話:「在這做什麼?」

  張怕想了下,顳顬道:「看溪水……發呆。」

  「發呆?」真如輕笑道:「你倒有趣。」轉身順溪水回望,黑黝黝一片,喃喃道:「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有水便有魚。」又回過身,低望小溪:「看這小小溪流,便也有魚,這世界端的無比神奇。」

  張怕恭聲道:「是。」

  「不要拘謹,我們隨意說說話。」真如平靜看著張怕。

  張怕恭敬依然:「是。」

  真如似有話要說,雙目盯緊張怕,沉吟良久緩緩開口道:「說個故事吧。」

  「故事?」張怕不明白。

  「十五年前,在這森林裏,哦,是這一片森林,但不是這一塊,在主峰那一帶,你知道的,主峰附近道路總有野獸出沒,就在那一片森林裏,有一對年輕夫婦帶個兩歲孩童上山禮拜,好容易走到半山腰,遇到空中兩個結丹期高階修士打鬥,那是場生死鬥,兩人各展平生絕招,保命法寶齊出,足足打了兩天兩夜。」說到這,真如望向主峰方向,眼神有些呆滯,好象在回想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隔了會兒繼續講道:「那兩人身份顯赫,門人徒弟俱多,卻因為件小事結成生死仇家,比鬥時雙方約定生死不論,門人徒弟退避三舍。」真如突然一抬手,指向遠方高空:「就在那,空中倆人纏鬥,其實他們修行差不多,天分差不多,法寶也差不多,想殺死對手是難上加難,可是這個時候,那對夫婦抱著小孩上山了。」

  「那夫婦是俗人,見到比鬥的電閃雷鳴害怕無比,慌不擇路跑進叢林,想躲一躲。沒想到越跑越遠,遇到狼虎。男人為救妻兒,奮不顧身與狼虎撕殺,可是他怎能打過老虎,眼看就要被老虎咬死的時候,比鬥中的一人不忍見他無辜身死,施法寶殺虎救人。這二人何等修為,百里內無所不知,十里內瞬息而至,那人要救夫婦,可是另一人沒想到,兇狠殺劍照常揮出;那人要救夫婦,來不及變招,倉促間被劍刺穿身體,致使那人沒能救成夫婦,於是丈夫被老虎咬死,妻子抱兒子邊跑邊哭。」

  聽到這,張怕有些明白,問道:「掌門師叔,你說的是我麼?」

  真如沒回他話,繼續道:「比鬥的二人,一人受傷,含憤拼盡全力殺另一人,另一人知道理虧,只是閃躲抵擋不再還手,二人又撕鬥半日。這時,抱著小孩的婦人卻爬上座山峰,在一片山石突兀中哭泣而坐。我放出神識,知道女子暫時性命無憂,回身勸說玉英罷鬥,可是玉英腦中全是怒火,根本不聽我說話,一味的要殺我。我想,罷了,給你殺吧,便不再還手,偏這時老天打了個雷,偏這時老天打了個雷……」真如越說聲音越低,滿溢著淡淡的悲傷。

  「天雷山雷多,因為天雷山是逆天形成,那一刻的雷正好打向痛哭中的婦人,玉英面色登時變的慘白,拼著爆裂金丹自損修為也要去救,結果,她救了孩子,婦人被雷打死,而我卻傻傻的站在空中等死,那一刻,我什麼都沒做,只是站著等死。」

  「玉英死了,一句話都沒留下就死了,她原本嚴重受傷,重傷後和我拼鬥半日,最後又爆裂金丹,神仙也救不活她,可是她卻救了你。」說到這,真如閉口不言,雙目看向張怕。

  張怕腦海亂成一團,終於知道自己身世,知道是真如掌門與人比鬥造成自己父母雙亡,自己才孤零零存世。可是掌門沒有殺人之心,是無意造成的。他想怪,怪掌門?怪野獸?怪老天?到底能怪誰?

  真如掌門的聲音再次淡淡響起:「怪我麼?恨我麼?」

  張怕無意識的搖頭:「不怪,不恨。」

  真如自嘲地的一笑:「無論如何都是我作的孽,你為什麼不恨我?」

  張怕搖頭訥訥道:「不知道。」停了下又道:「因為,你對我好。」

  「我對你好?呵呵,傻孩子,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的業障。」真如抬頭看天,黑沉沉的,居然無月無星:「因為我,你沒了父母,因為你,玉英死了,你說,我怎麼會對你好?」

  張怕越聽越亂,只執拗的說:「不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想怎麼辦?」真如目光微微透些暖意。

  「不知道,什麼怎麼辦?」張怕依舊回答不知道。



第五十九章 選擇

  真如拿出逆天寶鑑,光芒四射將林中照如白晝,接著光芒聚攏,形成金劍,真如招過金劍,遞到張怕手中,緩緩道:「恨我,就殺了我;不恨,就放了我。」

  張怕心神大震:「什麼?殺你?放你?掌門師叔在說什麼?」

  真如沒看他,轉身背對他說話:「曾經以為對你好,讓你去膽怯之心,我就可以除掉業障精進修為,其實,我是在騙自己,整整騙了十五年。有時我恨你,因為微不足道的一個俗人,連累玉英身死;我想拋棄你,可是你是玉英救的……」

  張怕驚慌失措,雙手捧劍跪倒在地,大聲道:「請掌門師叔收回金劍。」

  真如右手一招,寶劍凌空飛起,落入手中,低首審視道:「劍易收回,可是心呢?再有十幾二十年,我壽元就盡了,如果無法進階,早晚只是一死,心結業障不去,又如何進階?你初結丹那日,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想的越多才越明白,我根本沒對過,既然都是錯,又何必執著?今天來告訴你,就是讓你什麼都明白,讓你替我選擇,好孩子,連佛士都說你好,你就幫我選擇吧。」手上沒做動作,金劍卻又飛起,再度回到張怕手中。

  張怕急忙叩頭,急聲道:「選擇什麼?什麼選擇?弟子不明白,弟子只知道天雷山萬多人,只有掌門師叔是真心對我好,啊,還有真空師叔對我也好,還有真天、真木師叔,真一師叔,還有宏遠師兄,但是對我最好的是掌門師叔,我又怎麼能殺你,求掌門師叔收回寶劍。」

  真如轉回身,淡淡道:「那你是選擇放了我?」

  張怕越發焦急:「什麼放,我從沒想也沒能力抓掌門師叔,又怎麼放?」

  真如一楞,隨即冷冷一笑,儘是自嘲意味:「是啊,我又想偏了,把你當玉英了,原來是我自己捨不得放,原來竟是我自己,哈哈。」

  張怕從沒見過真如掌門如此失態,心裡著急偏又不知道怎麼勸說,只能連連叩頭。真如目光慢慢變得柔和,伸手虛攙,扶起張怕輕聲道:「我又想錯了,是我放不下,是我怕玉英放不下,卻全都算在你身上,對你也真的不公平。」

  張怕忙道:「弟子不怕這些,什麼想不明白的事都算弟子身上也沒事。」

  這一會兒說話,真如緩過心神,再次恢復成高高在上的掌門人形象,輕笑道:「真的不怕?那你還怕打雷麼?」

  「這,這個?」張怕不知道怎麼回答。

  「呵呵,不用回答了,和你說會話,心裡舒服許多,原來所有的心結業障都要歸於自己。一切都是自身原因,卻要從外界尋求幫助,我這近兩百年的歲月真是白活了。」又問張怕:「真的不怪我?」

  「這個,要怪就要怪好多,要怪老天怪野獸還要怪時間不對地點不對,這,弟子說不清,但弟子肯定不恨掌門師叔。」

  真如面容微顯笑意,輕輕道:「謝謝你,孩子。」

  一句話又嚇住張怕:「謝?什麼?為什麼要謝?」

  真如扶住他,朗聲道:「站直了,好賴也是結丹高手,知道什麼是結丹高手麼?修真者中萬不出一的結丹高手啊,要有氣勢有風度。」說到這真如忽然想開他個玩笑,又問道:「不過結丹高手啊,你都結丹了,下面打算怎麼辦?是繼續修煉還是參加輪戰?」

  「輪戰?不不不,弟子修行不夠,還不能去輪戰,不過,弟子想入世修行。」張怕慌忙道。

  「入世修行?你想下山?」真如被他說的一愣:「怎麼?知道父母受我連累身死,在山上呆不住了?」

  「不是,弟子感覺山上修行,百年如一日,太過無趣,所以想入世看看。」張怕正色道。

  真如看著他年輕臉龐,微微一笑:「是了,無趣,我都忘了你才十七歲,真是年輕,我像你這般大時,剛築基沒多久,整日找人打架,好,答應你了,什麼時候走都行,想靜心修煉就再回來。」

  一老一少在林中閒談,不覺間黑夜斂去,曉日昇映,空中蛋黃色的朝陽懶懶西行。真如看看天說道:「回吧,天都亮了。」二人出林分開。

  回到屋的張怕難以平靜,十六年,活了十六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父母到底是什麼模樣無從得知。他們因掌門而死,我卻被掌門收養,報仇?報恩?心裡亂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能想什麼,想睡覺睡不著,想修煉靜不下心,一股氣息糾結鬱鬱難平。年幼失去雙親,對他們無甚印象,掌門對自己的好卻明晰可見。這賊老天,你到底想怎樣?張怕苦笑自語。

  隔天,宏遠來尋。見面先謝張怕贈丹恩德,又取出個儲物袋,交由張怕道:「掌門師叔讓拿給你的。」

  張怕接過倒出查看,有許多材料丹藥,還有金銀寶石等物。宏遠羨慕道:「難怪你有進階丹,掌門對你真好,看這些草藥,雖然年份不久,但補氣修煉正有大用。還有材料,天啊,這是金精?這是赤晶,這是銀液,這是冰石?天啊,天下幾大至寶鑄材,隨便一樣都價值萬金。」張怕也很開心,總算有材料鑄器了,比起這四樣材料,那一大堆的靈石、金銀等物顯得非常不值錢。

  揀出幾顆熟識的草藥、丹藥塞給宏遠道:「留著吧,我用不上。」宏遠又驚又喜,想著推卻又捨不得,連聲道:「這怎麼好,這怎麼好?」

  「有什麼好不好的,留著就是。」張怕收起其他物品,想了想又道:「過幾天我入世修行,這破房子你要是喜歡就過來住。」

  「啊?又下山?」

  「什麼是又?算這次算上次打架,一共才三次。」

  「三次?我修行幾十年,從沒離過山門,山外的世界真那麼好?」宏遠眼神有些渴望。

  張怕輕笑道:「下山轉轉就知道了,沒錢跟我要,掌門師叔剛給一大堆。」宏遠有些黯然:「你馬上就走了,以後去哪找你啊?」「啊,是啊,看我這笨腦子,喏,給你。」說著話,張怕從儲物袋拿出百多塊靈石,和一小堆金子。

  他這麼爽快,把宏遠嚇一跳,忙拒絕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問你要東西。」張怕不置可否:「是不是的別太執著,過幾天走的時候再給你樣好東西。」

  送走宏遠,張怕在屋子裡溜躂,歸置桌椅,收拾雜物,沒多久,房屋內變得空空如也,只偏房內堆著兩個箱子一套桌椅。張怕拍拍手,長出口氣,又有點捨不得,難道,生活就是這樣?

  從儲物袋中拿出篷屋,進入休息,這帳篷硬是比自己親手建的屋子舒適,真夠張怕悶的。屋內四角、床上床下還是那些金銀玉器、珠寶瑪瑙,張怕從沒收拾過,隨手抓過串珍珠,探入元神,奇怪,這樣好的物件,怎麼蘊涵靈氣不多?從儲物袋拿出塊靈石比較,靈氣充盈的很,真是奇怪。又抓個瑪瑙把玩,同樣靈氣不多,難怪被隨意丟棄。對於修真者來說,一切東西的價值都以實用為標準。

  此後幾日,白天在山間林中漫步遊玩,夜晚回篷屋休息。終一日,看夠了居屋附近的山山水水,馭風而起,飛往天雷山主峰。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3-5-17 17:58 編輯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7
第六十章 贈丹

  宏遠依舊在練功,被十七歲的結丹高手張怕刺激,天雷山大部分弟子每日只會瘋狂修煉。宏遠見到張怕很是高興,卻又有點不舍,小心問道:「今天就走?」

  張怕點頭說是,從懷中拿出幾粒丹藥放到桌上,一一指點道:「記好了,這兩粒是築基期初階升中階的進階丹,這三粒是中階升高階的,這三粒是高階升頂階的,都是築基期的低階丹,收好了,千萬別隨便給別人說。」

  宏遠看著桌子上八顆溜光圓潤的丹丸,心臟砰砰劇烈跳動不已,這太嚇人了吧?平時出現一粒丹藥都讓修真者瘋狂不已,眼下卻一下出現八粒,而且抬手拿來輕易送人?緊張道:「這,進階丹?真的都給我?」

  張怕呵呵笑道:「你可以當成假的來吃,收起來,然後還要拜託你一件事。」

  宏遠忙不迭找來三個玉瓶盛裝丹藥,問道:「什麼事?可別太大,我只是築基初階修為。」

  張怕笑道:「放心,幫我把這個轉交給掌門師叔,我就不去見了。」說著話從懷裏取出個儲物袋。

  「啊,你下山不拜別掌門?」宏遠接過儲物袋說道。

  張怕搖頭道:「見了掌門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不去了,袋裏的東西加了禁制,結丹期以上修為才能打開,你現在就送過去,記住要親手交給掌門。」

  宏遠看著薄薄的儲物袋,探入神識,裏面是三個玉瓶,再往玉瓶裏探,神識無法進入,收回神識尷尬道:「師兄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說著話出門。

  張怕跟在身後,看他出紫光閣向天雷殿跑去。隨手丟出飛咫,躍入,飛咫騰空向北方疾飛,眨眼間飛到遠遠,變成一個光點閃耀下,消失不見。

  儲物袋中的玉瓶裝著三種進階丹,分別是結丹期中階升高階,結丹期高階升頂階,結丹期頂階升元嬰期初階的進階丹,每種各一百粒。這三百粒丹藥,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他們更應該價值百城、千城、萬城,拿到外面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張怕卻輕易送人。

  張怕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宏遠不送給掌門,所以他裝作留在紫光閣等他回來,沒說走也沒說不走。他擔心掌門發現這些藥的價值後,會被滔天私欲熏心強留自己,所以出門使用飛咫遠遁。但在他內心裏,還是希望這一切不會發生,他寧願固執的相信掌門是好人,也相信那一夜倆人間的談話,掌門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只是,結果無論怎樣,張怕都不知道了,他駕飛咫快速跑遠,除非元嬰期高手,除非中品以上飛咫,否則沒人能追上他。

  上次去草原,迷糊著走了快兩個月,這一次,四天時間已經回到無邊草原。緩慢降落,張怕跳出飛咫站立草原,重新呼吸草原上的空氣,竟有種回家的感覺。

  收起飛咫,輕吟幾句法訣,整個人瞬間從地面消失。經過小半個時辰的黑暗潛行,好容易來到五靈福地週邊,按照林森教導的方法,張怕在地下來回行進穿梭,口中法訣誦吟不斷,足足一刻鐘後,總算進到五靈福地

  才一進入就見到林森帶著福兒壽兒等人微笑看他,張怕忙上前躬身施禮道:「林叔,我回來了。」

  林森微笑看他說道:「才出去幾天,怎麼就回來了?不過進展倒快,已經結丹了,人類真是有修仙的天賦。」

  張怕十分恭敬:「多虧林叔教誨。」

  林森笑著上前,拍他肩膀說道:「好了好了,和我還客氣,回來就好好喝一頓,走,福兒,擺酒去。」林森吩咐著。

  張怕苦笑道:「你不是就在門口等我回來喝酒吧。」

  「怎麼會?你在洞口上方停下我就發現了,不過不知道是你。等你潛入地下,開始有些害怕,不是被人發現了吧?足足等了快一個時辰,所有禁制都沒觸動,有點懷疑是你,直到你穿過禁制鎖定氣息才確定是你,你這麼亂闖,倒把我嚇個半死,一會兒一定要多喝幾杯賠罪。」林森氣哼哼說話。

  張怕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歉意道:「對不起。」

  林森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不過你地行術夠慢的,讓我老人家等了快一個時辰,幾十萬歲的老胳膊老腿,哪能總這麼站著。」

  一行人進到逆天洞,林森下廚做幾道大菜,福兒祿兒壽兒一群小人精圍著張怕,讓他講故事,講外面的世界。張怕就把前次正魔大戰當成故事說給他們聽,聽的十三個小傢伙興趣盎然,都攥緊了粉嘟嘟的小拳頭緊張萬分。

  這時林森端了幾盤葷菜過來,招呼道:「好了好了,故事留到下次再說,現在喝酒。」福兒等人不幹,也要上桌吃飯。張怕幫著求情,於是兩張案幾並到一起,張怕和林森坐一處,十三個胖娃娃左右列開,圍成一圈。

  林森給十三個娃娃各倒一杯軟玉酒,面前擺放些素菜,叮囑道:「酒一杯,不可貪多;不能食葷。」

  喜兒忙不迭的點頭,端起酒杯學林森模樣跟張怕說:「張大哥,我敬你一杯酒,一會兒再給我們講故事。」

  其餘娃娃有樣學樣,紛紛起身哄成一團。林森氣得罵他們人小鬼大,張怕沒敢接話,只知道仰頭喝酒,心裏卻道:「人也不小啊,隨便一個人都是十萬年壽命。」林森很是開心,嚴格來說,張怕是他數十萬年人生第一知己,拉著說了不少嘮叨話,最後又是成功把自己喝醉。

  小娃娃們沒能繼續聽故事,初次飲酒一杯即醉,都跑回涼亭或打坐或休息,剩下張怕一人對著殘羹剩肴發呆。

  一百二十八條小蛇和三隻大狗早早放出,在逆天洞裏瘋狂玩耍,看著它們,張怕真想有一個很大的空間,讓它們能夠好好自由生存,不必總要躲進馭獸袋。

  沿臺階走下,來到熟悉的五靈池,放緩心神,慢慢沉浸到胸前的神淚中,神淚內五團五靈精,按照各自的規律緩慢轉動,張怕神識催動,加速五靈精轉動,五靈精越轉越快,各自形成旋渦,瘋狂吸收神淚內靈氣,隨著神淚內靈氣枯竭,五靈池內五種靈精騰地從池內躍出,像五道虹橋射向神淚,轉瞬被吸進神淚,融進瘋狂旋轉的小旋渦中,沒多久,旋渦越變越大,神淚內五靈精的體積也越變越大。

  張怕暗歎,結丹以後神淚吸收靈氣都如此快捷,假如元嬰後又會怎樣?倒真有些讓人期待。

  張怕在五靈池站了兩個時辰,神淚才放緩吸收靈氣,五道各色虹橋慢慢變細,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檢視神淚,充盈的靈氣靈精多的無法想像,假如經脈內的靈氣也如神淚內這般雄厚,估計一定是天下第一高手。張怕開始胡思亂想。

  神淚內靈精緩慢平息下來,那久違的淡淡憂傷便又浮上腦海,原本在逆天洞玩耍的百多條小蛇,如同得到召喚般嗖的紛紛飛回,緊貼在張怕胸口,密密麻麻一大團。張怕歎息,可惜神淚無法納物,否則讓你們住進去,可以母子團聚。

  福兒幾個小孩鬧哄哄跑過來,壽兒邊跑邊喊:「大哥在這呢,快講故事給我們聽。」

  一眼見到胸前伏神蛇,停下腳步恭維道:「大哥真厲害,收服這麼多神蛇。」雖然相處日久並不害怕,但還是不敢輕易接近。

  張怕笑道:「別怕,沒事的,福兒被咬過四口也沒怎麼樣,是吧福兒?」

  福兒苦著臉道:「什麼沒怎麼樣啊,你被咬幾下試試。」

  張怕笑著把胸前小蛇趕走,福兒幾人才走近,繼續方才沒講完的故事。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0:58
第六十一章 新裝備

  晚上,林森找張怕說話,得知他要入世修行,點頭道:「也好,天天跟傻子一樣坐著不動,難道就能修煉成神?要不是我身份特殊,倒真想和你一起入世。」

  福兒等人知道這一切後,偷偷纏著張怕,要他幫忙說好話,帶他們一起走,他們也想看大千世界繁華天地。張怕只是不肯,性命交關的事,不可以隨便。十三個粉嘟嘟無比可愛約三歲大小的胖娃娃,這樣的吸引力,足夠驚世駭俗,若是被人知道他們是靈體靈草,後果可想而知。

  林森佯裝很生氣,把福兒幾人轟走和張怕說道:「他們只是孩子,在這洞裏枯坐十萬餘年,是挺可憐,私下我倒真想讓他們出去看看,可惜,他們沒有自保能力,遇到元嬰高手必死無疑,唉,不說這個,你在這多陪我幾天吧,看看有沒可能再進一階。」

  張怕稱是,從身上取出一堆材料,說道:「林叔,我找到金精銀液,加上蛇皮,應該可以煉出好法寶了吧。」

  林森接過材料一一細看,笑道:「打劫去了?才出去幾天啊,就搞這麼多寶貝回來;把材料都丟這吧,我想想煉點什麼好。」張怕說好,又說:「材料夠多,給福兒他們也煉製些法寶,保命用。」

  接下來的一個月,張怕呆在逆天洞苦修煉神曲,別的什麼都不想。結丹期的修為用處很大,煉神曲居然被他修煉出一分為九,九再化九的境界,只差九九歸一那一層。

  洞外一日,洞內一年,三十年辛苦轉瞬而過。

  張怕不死心,在洞內多呆十天,煉神曲再無進展,張怕歎氣而出。此時他的元神強大無比,體內那一股鬱結的膽怯氣息全數被化開,不再害怕,只是還有點兒怕雷。

  福兒等一十三個娃子終於結丹有成,十萬餘年苦修總算初有所成,已經可以隱匿身上靈氣,以這個為條件繼續癡纏張怕帶他們外出,奈何張怕不敢同意,林森也不放口,只是叮囑張怕常回來給他們講故事。

  林森在五靈池內再次開火煉器,這次煉個過癮,可以說天下如他這般修煉法寶的人基本不存在,許多天寶地材滑過,加入各種輔料靈精,煉成頂級法寶。

  小蛇們又蛻皮一次,長大一些,比手掌略長,拇指粗細,蛻下的一百二十八張新鮮蛇皮盡數拿來煉器,加入金精、金靈精、木靈精,煉出十五套白色長衫,把人從頭包到腳,甚至還有雙鞋子。這衣服比張怕身上的青衫要好太多太多,張怕操控牙劍連環攻擊,連劃痕都不留一道。

  還有許多金精、蛇皮,林森索性全部煉成蛇鞭,與最初那條蛇鞭不同,不但金精貴重無比,而且蛇皮是第四次蛻掉的,比原來堅硬寶貴;再分別融入五種靈精,使蛇鞭各具特性。

  還有最珍貴的蛇卵外殼,取出幾隻,配合銀液、水靈精,煉成十六把冰刃,其薄如絲,刀刃如同透明般,入手冰涼,操縱它在空中飛射,沒有任何波動,飛快銳利。

  張怕對這刀非常喜愛,分給大夥一人一把,自己留兩把。其餘蛇鞭、白衫,也是人手一件,蛇鞭最多,都分完後還剩下九十八條,張怕用煉神曲化神之法操控,最多可操縱九九八十一條,將元神分裂一一送入蛇鞭,八十一條蛇鞭就像八十一條活蛇一般在空中自由飛行,前進後退。這東西打架不一定用上,但修煉煉神曲卻是不錯。

  張怕材料中最多的是金精,有搶的也有真如掌門給的,加上銀液,很快被糟蹋乾淨。林森把剩下的銀罡石、赤晶、冰石交還給張怕,銀罡石是搶來的,赤晶和冰石是掌門給的,比金精還要昂貴,赤晶是火系至高輔材,冰石是土系至高輔材,可惜數量太少,林森不捨得浪費,讓張怕以後學習陣法自己煉製,加入陣法煉製的法器比不加陣法的威力大上許多。

  張怕收起材料說道:「這都是掌門師叔給我的。」

  林森吃驚道:「好大手筆!你家掌門對你還真好。」

  張怕接著道:「所以我送給他三種等級的進階丹,共三百粒。」這話出口,林森更加吃驚,瞪大眼睛道:「你手筆更大!真正敗家子。」想了想笑道:「反正是你的東西,給就給了,別因善積禍就好。」

  張怕眨巴下眼睛說道:「所以來找你,先在地下呆幾十年再說,幾十年過去就沒人搭理我了。」
  林森眼睛瞪的更大,氣道:「你是不是糊塗了?在逆天洞呆幾十年,外面才過幾十天!還有你個混蛋,我還以為是來看我,原來是避難!我要追殺你!」說著話張牙舞爪與張怕鬧在一起。

  張怕一邊跑一邊喊:「呀,我把時間算反了!這可怎麼辦?」

  逆天洞內又是幾年過去,自身修為依舊無法進階,進階丹當飯吃也沒能突破,煉神曲始終差最後一層,張怕打算離開。和林森商議後決定去魯國混日子,那裏有八大修仙家族,其中一家姓胡,胡家有個內室弟子叫胡正,是林森仇人,張怕惦記著替他報仇。

  福兒等十三個胖娃娃可憐巴巴看著張怕離開,心裏那個渴望,多麼多麼想飛出地底,多麼多麼想和人們一同生活,可惜被林森絕對禁止。

  林森又送給張怕一堆丹藥破爛,林森說:「什麼東西多了,不值錢了就是破爛。」

  張怕很喜歡這種破爛,大喊道:「把你的破爛都給我吧,多多亦善。」

  林森搖頭道:「給你多了,我就少了,破爛就變寶了。」

  張怕將自己煉製的五星六星符咒統統留下,給林森等人防身用,氣得林森大喊:「你絕對敗家子!頂階極品大塊白玉,居然切碎了煉符咒?不行了,要被你氣死了。」

  張怕眨巴眼睛辯道:「反正這東西對你來說都是破爛,再給我一些這樣的破爛吧。」於是成功敲詐到一批玉石破爛。

  張怕很感慨:「五靈福地真好,林叔真好,破爛真好。」然後將煉製符咒的方法以及那堆法術玉簡全部留下,相信林森能煉製出更好的符咒。

  林森接過玉簡,看看那堆符咒,隨手丟還給張怕,氣哼哼說話:「早把玉簡給我就是,還用破爛騙我玉石,你太歹毒了,等下次回來看叔叔給你煉製七星黑色符咒。」

  張怕也不推辭,笑著收回,取出全部的低級妖獸皮放到林森面前說道:「林叔,拿這個練手,這個比破爛更破爛。」順便又留下一駕飛咫和那頂奇大無比空曠無比的篷屋,讓林森慢慢歸置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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