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士記 作者:田十 (已完成)

 
Tsunami2201 2012-2-1 21:50: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6 1432644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6
第八十二章 三回宋城

  吳非帶人離開,李芙四人上前致謝。張怕擺手問道:「這是哪兒?魯國在哪兒?」

  劉恩恭敬回話:「回前輩話,此地是戰國屬地,魯國在西北方向,以飛咫速度,大約十日可至。」

  十天?不算太遠,丟出飛咫要走,一眼見到李芙哀戚神色,順嘴問道:「還不趕緊逃命?空自發愁有什麼用?」

  劉恩解釋道:「她妹妹重症難治,需千年靈草入藥,眼下……唉。」

  看四人黯然模樣,救人救到底吧,摸出棵千年山參丟過去,想了下又丟出十幾粒靈氣丹生命丹,問道:「夠了吧?」

  李芙見到這些寶貝,喜形於色感激連連道:「謝前輩大恩大德,小女子必永世銘記,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後面話還沒說,張怕皺眉道:「我要你身體做什麼?」駕飛咫向西北方向行進。看李芙淒婉模樣,便記起宋雲翳,多可憐,多……心痛?和宋雲翳離別時的情景浮現腦海,恩,可愛丫頭,千萬不能像李芙這樣傷心難過。可是,她好象傷心過了。

  不知道怎麼,想起宋雲翳心中便有一絲甜蜜,雖然只是普通女子,但她看望自己的眼神,真心為自己擔憂的表情,還有纖弱身體如花美顏,總能讓自己心動。他想去看她

  七日後落下飛咫。斂息成普通人遇城而入,尋酒店安歇順便問路。夥計很熱情:「沿官道往西北走,最多三個月可進魯國境內;往東北方向走三個月可到宋國。」

  三個月?隨便吃點東西,出城往東北方向行進。郊外無人時,展功法快跑;有人煙,便緩慢溜達。如此走走停停,總算進到宋國境內。

  一切低調,以安全為重!在集市買馬車,買老酒,買鹵肉,還有一堆世俗的小說雜記,然後坐馬車悠然而行。想起這些天小心謹慎的窩囊樣,四個字可以概括,顛沛流離。

  馬車帶著張怕晃蕩二十天總算到達宋城。在近皇宮處尋客棧住下,夜晚,施地行術進皇宮見宋雲翳。估摸到達公主寢宮,放神識緩慢一寸一寸搜尋那個自己想見的可人兒。

  沒多久找到她,怎麼還不睡?打坐練功?元神感知到宋雲翳在努力聚攏經脈中微不可見若有若無的內息,一次一次,終是難成。

  無聲無息出現在她面前,看她閉目全神貫注的模樣,良久不動。那張臉怎麼看也看不夠,眉毛淺淺,鼻子巧巧,嘴唇軟軟,面頰白白,還有那沒張開的雙眼,張怕細細品味。

  宋雲翳正努力煉氣,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象有人在看她,心神一亂,內息更加難斂,只得放棄歎氣睜眼,一眼見到張怕,掩口驚呼:「你,你怎麼來了?」用力掐自己面頰一下,有些吃痛:「不是夢,你,你,你還好麼?」緊張驚喜神情褪去,努力保持平靜語氣說話,只是雙眼的渴望表露無疑。

  張怕淡淡聲音響起:「練這個幹嘛?很無聊很累的。」

  宋雲翳忽閃下大眼睛回道:「左右無事,練著玩,」忽然緊張道:「你怎麼回來了?好多人找你,聽說你在魯國殺了十幾個人?」

  張怕一愣,消息傳的還真快,微笑道:「想你了。」

  宋雲翳騰的嬌紅掩顏,好半天柔聲道:「我,我也想你。」聲音低柔,弱不可聞。話出口,頓時覺得面部發燒,為遮羞怯,起身去搬椅子,張怕攔住:「我來。」坐好後,倆人隔桌相看。宋雲翳想看張怕,卻又不好意思,抬頭偷看一眼,馬上低頭。

  張怕問她:「你還好麼?」宋雲翳恩了一聲。

  倆人短暫幾言,不知道再說什麼,一時間屋內寂寥無語。

  呆了會兒,張怕起身告辭,才說句話,屋外有人接話:「張道友來大宋皇宮做什麼?」隨話語聲,走進個高大魁梧漢子,正是大宋國師宋應龍。

  見到他,張怕一愣,這人和自己修為相當,同是結丹中階;但自己元神絕對強過對方,不可能感覺不到他來。心下起疑,四下搜索才發現身陷陣中,整個公主寢宮被陣法完全覆蓋,只是這陣有點奇怪,好象對自己沒有威脅,心中雖有疑慮,面上不動聲色道:「見過宋國師。」

  宋應龍一笑:「客氣,聽聞張道友在魯國戮殺藥家修士劫走妖獸,倒是風光的很。」

  張怕苦笑:「假如我說是他們想殺我,我被逼還手,你信麼?」

  宋應龍道:「信,當然信,不但我信,全天下人都會相信,張道友可知是為什麼?」

  張怕沒說話,疑問眼神看向宋應龍,這傢伙怎麼和上次態度大不相同?發生什麼事情了?宋應龍表情變嚴肅說道:「宋某代表無量門邀請張道友上山小住,並奉為太上供奉,願將一派之力供道友驅使,不知道道友意下如何?」

  張怕漸漸有些明白過來,笑道:「既然如此,上次何必任我離開?」

  宋應龍正色道:「此一時彼一時,前次龍丹子和清門韓正韓反三位前輩對你有回護之意,無量門三大元嬰高手又都在閉關,我等弟子斷不敢胡思亂想;此次不同,三位師叔盡皆出關,弟子稟上事情原由,師叔們命弟子如若再見到道友,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一敘。」

  宋雲翳聽的緊張,急問道:「宋國師,你也要抓他?」

  宋應龍道:「我不想抓他,奈何師門之命難違。」

  宋雲翳聽後面沉似水,轉首看張怕低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張怕輕笑道:「是我來見你,不是你的錯。」沖她眨眼:「沒事的。」回首看宋應龍:「現在動手?還是換個地方動手。」

  宋應龍卻搖頭:「不和你打架,我只是奉命留下道友一敘,等師叔到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
  張怕實在想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無所謂的歪下嘴說道:「我若是不肯多留,破陣離去呢?」
  宋應龍一本正經回話:「道友若有本事破陣,儘管自去;不過破陣當中,在下少不得要阻攔,還請道友不要怪罪。」

  明明是見財起義,欲傷人奪寶,偏要說的光明正大,這都是什麼人什麼事?問宋應龍:「貴師叔什麼時候到?」

  「他們守在妖獸山附近,道友來時我已發出訊息,若是沒有意外,十二個時辰內必到。」

  還有一天?張怕鬆口氣,索性坐下說話:「有多少人在找我?」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6
第八十三章 中計

  宋應龍見他坐下,暗地長出口氣,與其和他爭鬥,還是說話拖延時間來的安全,於是知無不盡回話:「聽聞一共有十三位元嬰高手在找你,其他結丹期高階頂階高手不計其數,我無量門,清門,蠻谷金家,魯國八大家族都有人去,藥家、鐵家更是派遣高手。對了,越國也有人參與進來,這些日子大家共同努力總算把張道友來歷弄清,張道友數次輕易擊殺高階修士,實力驚人,最可怕的是你只有十七歲,居然十七歲修到結丹期!試問天下人誰敢小瞧你?貴師門天雷山也有來人,是個叫鐵冠道人的元嬰中期高手帶隊,還有一大堆魔道眾人。現在大陸上最響亮的名字就是道友你,張怕。」

  「短短半年時間,先後結仇于金家、藥家,南面傳來最新消息,說有個身帶氣翼的少年高手在戰國齊雲山雲龍門手中搶人,也是你吧?真是少年可畏,叫人佩服。」宋應龍讚歎道,停了下繼續說:「其實細說起來都算不得大事,藥家被殺只有一人,就是藥萬石,其他的不過是花錢雇來的獵獸隊,獵妖獸賣錢,死了和藥家沒任何關係;戰國齊雲山也算不得大事,好歹你沒殺人;只有金家是一心想你死;至於其餘人,嘿嘿。」宋應龍停口不言。

  張怕苦笑:「我沒想得罪誰。」

  「不管你想不想,已經得罪的三家宗門哪一家都是聲名顯赫勢力龐大,張道友真要自求多福,依著我,進無量門吧,只要你不再出山,管保沒人能找到。」

  躲著?一輩子不出來?張怕不置可否,適才說話間,以元神探觸法陣,感覺並不難破,防外更甚於防內,可是宋應龍有恃無恐和自己聊天,憑的是什麼?腦中琢磨,口中問道:「妖獸山是怎麼回事?」

  「嘖嘖,要不說不能小瞧你,大陸有兩處逆境,修仙者進入會受到制約,一處就是妖獸山,進入妖獸山後,修為降低行動不便,妖獸卻大受益處,變得兇猛靈活,此消彼長,普通二階妖獸可以輕易殺死結丹期初階高手,而道友進到妖獸山內山轉了一圈還能毫髮無損的跑出來,想不佩服你都不行;最最離奇的是你居然以結丹期修為從麟獸爪下成功逃脫,那天進山抓你的一共六名元嬰高手,十二名結丹期頂階高手,結果沒抓到你卻碰到麟獸,死三人傷三人才能僥倖逃出妖獸山,而你居然可以無聲無息進山,再無聲無息出山。」說到這,宋應龍看看張怕,繼續道:「我真的有些佩服你。」

  地行術!難道修士們不會地行術?張怕仔細回想經歷過的種種,從天雷山開始所學的各種功法,都沒有地行術;而後接觸過的修士,沒有一人曾展示或談起過地行術;屢次被人追殺,包括林森說他與胡正結仇的時候,也沒人使出地行術追殺他。

  「你帶妖獸回山的時候,打傷一個元嬰高手毀掉兩駕飛咫?我想不明白,為幾隻低階妖獸平白得罪許多人,值麼?」宋應龍有些不明白:「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妖獸碰到你算是運氣,聽聞魯國藥家是拿無數妖獸做試驗,才修煉出許多希奇古怪的毒功。」

  張怕越聽越糊塗,他把我吹的這麼厲害,卻還有閒心和我聊天,到底倚仗什麼?試探道:「咱說了會子話,也休息夠了,我想破陣而去,宋道友如果想阻攔請便。」說著話起身。宋應龍神色不變,微微搖頭道:「你不會走的,你喜歡雲翳,這次如走掉,對我們有了戒心,一定不會再回來,難道你捨得再也不見她?何況,你也走不掉。」

  張怕對他莫名的自信感到奇怪:「難道你能攔住我?」

  宋應龍微笑道:「原本不能,現在能。」向張怕微俯身軀,做鞠躬姿態說道:「對不住道友,這屋內有迷香,無色無味,觸發後連續吸入一刻鐘可散盡周身靈力,百日內形同常人,其實倒不用百日,八十一天周身血液換盡,舊毒離體,內息自然恢復。」說著話側讓一步,露出腳下一排風孔。

  宋應龍才說有迷香,張怕馬上檢視內息,果然如他所言半點靈力都沒,體內空空蕩蕩,暗道:「氣死老子,又中計了!不過還好只是化去靈力,老子別的沒有,就是有靈力。」引神淚內滔天靈力入體,此時體內藥勁正是最強時刻,靈力才一進入便被迷藥化盡,張怕不服,看你能化多少。閉息運氣,直接引一滴靈精入體。靈精由無數靈氣壓制形成,靈力充沛強大無比,入體後沿經脈運行,迷藥反被靈精銷蝕一空,轉念間三個周天運過,體內已無礙。

  宋雲翳見張怕不說話,急忙問他:「沒事吧?」又去求宋應龍:「國師,求求你,給他解藥吧。」

  宋應龍道:「這迷香最歹毒卻又最沒用,只針對靈力起作用,除非先服用解藥除非不呼吸,否則吸入就要靜養百日。」

  張怕除去體內迷藥,低頭看風孔,點頭道:「原來迷藥藏在鞋底,難怪站在風孔前面。」

  宋應龍做個無奈表情,卻隱含得意道:「沒辦法,三位師叔並沒料到你會回來,屋外的陣其實是防禦陣,為怕金家惡意殺人,由三位師叔聯手布成,保護整個皇宮,說實話,我也沒料到你會回來,還真是個多情種子。」

  張怕輕笑一聲:「就這麼被你騙了?大宋國師果然厲害。」

  「人世間官場爾詐我虞,當國師多年耳聞目睹學到些不好的東西,沒想到今天能用上,這迷香也是他們送我,修仙者盡可閉氣,不呼吸的話這東西根本無用,沒想到張道友會著道,如果你閉氣,然後硬闖,說不定早走了。」

  這番話倒說的誠懇無比,讓張怕更加生氣:「還記得我送你顆丹藥?」

  宋應龍面現愧色:「對不住了,師門之命難違,為了無量門大計,少不得要犧牲些什麼。」

  張怕仔細算計這半天的作為,越計算越想罵自己,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偏偏自作聰明非要留下聊天,死了都活該,又問道:「道友方才說令師叔要十二時辰回來,這句話是真是假?」

  宋應龍正色道:「我從不說假話,方才雖然使詐,不過是隱瞞沒有坦白,我說出的話,一字一句絕對負責。」

  「負責?」張怕哼笑一聲,轉身和宋雲翳說話:「假如我要走了,我是說假如,假如我走了不再回來……」下面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費力在想的時候,宋雲翳走過來站他面前,面上流下兩行清淚,啜泣道:「不再回來,是不想再見到我了麼?」

  見她哭泣,張怕嚇得不知所措,忙道:「不是不是,怎麼會不想見你?」

  宋雲翳抬袖擦去眼淚:「那為什麼不再回來?你,你是說你要去死?不要啊!我可以求國師,求他們放過你,你一定不要死!」越說越激動,淚水再次爬滿臉龐。

  張怕抬手拂去她面上淚水,輕聲安慰:「不哭,不哭,我不會死的。」

  宋雲翳毅然點頭道:「恩,我不哭,只要你不死我就一直陪你,和你在一起,你死我就陪你一起死。」說著話,突然大膽抓住替她擦拭淚水的手,緊緊握住,眼淚卻又流下。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7
第八十四章 和你在一起

  宋雲翳以為他必定逃不掉,驚慌緊張,不覺吐露心聲。張怕抬起另一隻手,將她雙手握住,合在掌心,輕聲道:「我不會有事的。」

  「真的?」宋雲翳含淚問道。

  「真的,不過下次見你,也許要好久好久。」說到好久兩個字,心裏沒來由的酸痛。

  「只要你好好的,只要還能見你,等多久我都願意。」宋雲翳說著話眼淚狂湧,讓人瞧著心酸。

  張怕不想再呆下去,也許這次來就是個錯誤,下決心道:「那我……走了。」

  宋應龍聽他說話,越聽越感覺不對,脫口問道:「你走向哪?」

  張怕看看他,放開宋雲翳雙手,突然出手制住宋應龍,說道:「你制不住我,這陣也困不住我,我要走了。」雙手使力,擊昏他,再對宋雲翳說話:「公主,那我走了。」

  宋雲翳吃驚看著這一切,疑問道:「你沒中毒?」

  「中了,化解了。」

  「那你真的要走了?」

  「恩。」

  「走了真的要好久才回來看我?」

  「恩。」

  「那,那你帶我走吧。」宋雲翳紅著臉帶著淚說出這麼句話。

  「可是,你有爹娘……」張怕沒想到她會這麼

  「是不是嫌棄我?怕我笨,會拖累你?」

  「不是不是,你身份高貴,錦衣玉食,跟我一起只會吃苦,被人追的四處亂跑。」

  宋雲翳倔強道:「不怕,只要,只要你喜歡我,你,喜歡,喜歡我麼?」一句話分成好幾句說,越說聲音越低,幾不可聞。

  張怕牽住她手,柔聲道:「喜歡。」

  宋雲翳抬頭道:「只要你願意我和你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低頭看看身上衣裳,忽然跑進內屋,片刻後出來,換一身便裝,手中拿個小包裹,跟張怕說話:「走吧。」

  張怕胸中洋溢著一種感情,幸福,這種感情瞬間盈滿身軀,讓他很快樂,卻還是提醒道:「不用跟你爹娘告別?」

  宋雲翳微微搖頭,去桌案提筆留言,然後用鎮紙壓住信箋,跪向皇宮大殿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起身道:「走吧。」

  張怕眼尖,見到信箋上跪下的地磚上都有淚滴,知道她終究是不舍,輕聲道:「什麼時候你想爹娘了,咱就回來看他們。」

  宋雲翳重重點頭道:「謝謝你。」

  張怕接過小包裹,牽她小手,倆人行出公主寢宮。張怕怕她難過,逗趣道:「這就走了哦。」

  宋雲翳也會俏皮,催道:「快逃命吧,還說廢話。」

  於是二人坐飛咫向北飛。天下四方都有人尋找自己,胡正還沒殺,去哪兒都不安全,據說極北處是冰雪之地,人煙稀少,應該會安全些。宋雲翳當然沒有意見,只要能和張怕一起,做什麼都好。

  出宋國國境,進蠻地,採買物品,繼續北飛。

  半月後,綠地莊稼城鎮皆無,入眼處儘是白茫茫一片。宋雲翳圍著厚厚白色皮衣,裹得跟小熊一樣四下望,驚歎道:「真白真乾淨真漂亮。」

  張怕關心道:「冷麼?」

  宋雲翳嘟嘴道:「怎麼會冷?你看,都出汗了。」抬手一擦額頭。飛咫設有結界,擋風禦寒不在話下,張怕硬是擔心會凍到她。

  宋雲翳左看右看,問張怕:「咱下去吧,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雪。」

  張怕同意。下降,二人出飛咫,徹骨嚴寒立時撲面而來,張怕幫她緊緊外衣,扣上頂厚厚氊帽,笑道:「現在知道冷了吧。」

  宋雲翳逞強,裸著小手團雪球:「才不冷。」突然將雪球打向張怕,啪的一聲落在他胸前,散開,宋雲翳哈哈跑開,笑駡笨蛋。張怕假裝去追,鬧成一團。

  張怕想給她煉件護甲,可是沒有鑄材,自己的給她,她又不要。眼前天寒地凍,煉件保暖的衣服倒是可以。等宋雲翳跑累了,要過件貼身褻衣,比量尺寸。然後在冰天雪地中開爐,拿伏神蛇皮煉製女子內衣,真正糟蹋東西倒極點。

  宋雲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拿內衣時滿面羞紅,多看會兒知道是在給自己做衣裳,感動便多過害羞。

  張怕點入火靈精,純以伏蛇皮煉製,沒一會兒衣服便成,薄薄的白白的極為貼身,宋雲翳特別喜歡,張怕看她高興模樣,記起還有靈蠶絲布,按她衣服款式又多做幾件外衣,一雙蠶絲鞋。因為蠶絲布靈氣充裕外溢,在裏面鑲嵌幾個陣法,蔭蔽靈氣、透氣、保暖,各有功用。所有衣服沒用一針當做法器煉製,點入各種靈精,昂貴程度無法估計。

  宋雲翳對每一件都喜歡,羞道:「謝謝你。」

  張怕放出篷屋道:「你和我說什麼謝?去試下合適麼。」

  待她換好衣服出來,張怕眼前一亮,靈蠶絲做成的衣服無風自動,甚是飄逸,好似仙女一般。

  宋雲翳怯怯低問:「好看麼?」

  張怕說好看,右手一招,雪地上徒然升起道雪牆,再順手一抹,牆面變得光滑如玉,平地做出面鏡子。

  宋雲翳在鏡子前左看右看,左轉右轉,特別滿意,翻手將一隻赤紅玉簪別上髮髻,嬌羞又問:「好看麼?」

  張怕認得那簪子,以前隨手送給她,她卻一直珍藏至今,不免有些感動,走過去挽住她手,柔聲道:「好看,永遠都好看。」

  這幾日盡在天上飛行,宋雲翳吃飯都是湊合,張怕有些心痛,取出採買的鍋碗菜肉,使用精火爐做飯。如果被林森知道,肯定又要大罵敗家子。

  飯菜做好,進篷屋,以蜂蜜混著雪水稀釋一滴軟玉酒,二人吃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頓晚餐。宋雲翳頻頻起身給張怕斟酒,宛若溫柔小娘子。張怕突然有些迷惑,人世間多麼美麗情感,為什麼還有人要拋七情斬六欲定要修仙?

  宋雲翳初次飲酒,沒一會兒醉倒睡去。張怕愛惜看她,右手搭住她脈搏,送靈力入體,幫其運行三十六周天。又翻出幾味草藥,出屋煉製伐髓丹。

  第二日,宋雲翳服用伐髓丹排盡污毒,體質遠超從前,耳目靈便。張怕準備好洗澡桶,任她自便。待一切收拾好,再看宋雲翳,原先的美貌依然,更是透著股靈氣,讓人目不忍移。剛滿十六歲,清麗清新清純的姑娘,加上婀娜身姿美貌容顏,還格外有種靈動吸引力,怎麼可能不吸引人。

  張怕讚揚她好看,宋雲翳害羞佯嗔道:「只會說這兩個字。」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7
第八十五章 北地之雪

  她愛極這雪,放眼望永遠只有潔白純淨,和張怕商量在雪地中多住些日子。篷屋雖然方便,畢竟不是家。

  張怕掘地三尺,壘成雪屋。分內外兩大間,裏面給宋雲翳,外間是張怕和一群妖獸住。雪屋建在半地下,稍遠些就看不出,張怕為安全,幻陣迷陣層層疊加,不走到近前根本難以發現。

  百多隻妖獸也有了自由,沒幾天時間,與宋雲翳打成一片,整日陪她玩耍,張怕倒過了段正常人的生活,準備一日三餐,倒馬桶,想辦法讓她吃五靈福地產的蔬菜,緩慢吸收其中靈力。整日忙碌,卻是快樂無比。

  由於食用大量靈藥,雖然只是玩耍,體內卻有靈氣凝結,依稀即將進入煉氣期,這讓宋雲翳高興萬分,扯著張怕說:「我能活好久,咱就能好久都在一起。」

  張怕笑她:「哪有那麼容易,當初我用了十三年才可以築基。」

  宋雲翳當沒聽見:「反正我就是能活好久。」突然想到什麼,緊張問道:「過些年我會不會變老變醜?」

  張怕安慰她:「你加油修煉,築基以後容貌便不會再變。」

  宋雲翳一聽,著急起來:「那你快幫我,我要築基,不要變老!」還埋怨張怕:「哼,都不告訴我,我變老了怎麼辦?」

  張怕笑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在你身邊。」

  宋雲翳抓過隻咬兔:「才不要你陪,我有小團團。」

  冰天雪地的二人世界倒也快樂,不過張怕擔心宋雲翳會覺得悶,三不五時帶她去就近的蠻人村莊集市採買物品,順便遊玩。還入鄉隨俗做個雪地扒犁,強迫三隻笨狗從事這類重體力勞動,引起它們強烈抗議,不過當張怕把赤狼和五隻小狼崽抱上扒犁後,它們立即沉默無聲,自動自發快速前進。赤狼知道它們對自己好,不好意思坐在車內,躍到外面和它們一起奔跑,三隻笨狗就更加沒有怨言的當起車夫。

  蠻人北地,多有狗拉雪橇,所以張怕一行倒是相當普通。只是四隻大傢伙,比一般狗大許多,紅黃白黑各成一色,無一絲雜毛,引許多農戶稱讚。張宋二人每次臨到村集都是厚重棉衣加身,頭帶長帽,外表看甚是普通,反倒沒有幾隻狗那樣惹人注意。

  這天二人來到附近最大的村集,李家堡子,以妖獸的奔跑速度都要跑上四天。張怕負責買生活用品,宋雲翳負責買小物件小擺設,轉到傍晚裝滿一車貨物。

  李家堡子中心有家飯莊,二人每次來都在這帶酒菜回去。這次又來,還沒進門,店裏走出個冷面中年人,冷冷目光掃過張怕宋雲翳,又看四隻妖獸,冷哼道:「好大手筆,用四隻妖獸拉車。」

  張怕一驚,這麼偏遠的地方也有修仙者?探神識出去,那人身前如同有層薄膜,硬是透不過去。難道是術士?宋應龍最頭痛這些人,閒聊時與張怕提過。

  大陸上修行者眾多,有修士,佛士,游士,方士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修行方法雷同者,可以輕易感知對方修行程度,但術士不是,他們自有一種修行方法,是一個奇怪的群體,遠離人間繁華,喜歡呆在荒涼偏遠地帶,如荒漠、冰川、雪地、密林、沼澤等地。

  大陸北面地廣荒涼,除去土生土長的蠻人,沒人願意在這生活。偏生術士喜歡這裏,興致高的還會開宗立派廣收門徒,千年下來,逐漸在北地形成規模。

  張怕不知道對方修為深淺,也不想得罪人,牽宋雲翳手低頭從他身邊而過。進飯莊叫小二點餐,卻聽到店外小白的憤怒吼叫,閃身來到門口,正看見冷面中年人盤膝打坐,面前一個紅色方陣罩住小白它們,紅陣中有四條線射入妖獸頭顱,讓它們痛苦不堪,看樣子在施展某種馭獸法術。

  張怕歎氣,抓三品妖獸當打手,這人修為高不到哪兒,右手輕揮,一道無形氣刃從紅線中劃過,輕易壞掉困獸陣法。中年人驀地一陣,嘴角溢出一滴鮮血,狠狠看張怕,然後起身飛速離開。

  張怕不想惹事,可是也不想讓他就這樣離開,問宋雲翳:「讓他走麼?」

  宋雲翳猶豫不決,欺負小白幾個傢伙當然不可以,可是留下?難道要殺死他?

  小白三隻笨狗帶著雪橇跑到張怕面前亂叫,意思是不能放過他。

  赤狼調息略停,一聲不吭朝中年人離去方向追擊。張怕無奈笑道:「他想走也不行了。」抱住宋雲翳,尾隨赤狼。

  冷面中年人是北地一個較大術士門派的弟子,平時囂張的不得了,見到四隻無主妖獸,貪念大張,偷襲強馭四獸,可惜低估張怕實力,被逼狼狽逃跑。可憐人之一貪,何處是盡頭?他逃跑的時候還在想著四獸,想著找人幫忙收伏它們。

  出李家堡子走上一刻鐘,進入茫茫白野,再走會兒,中年人驚喜地發現前面站隻妖獸,全身紅色皮毛,妖豔美麗,摸出法器想再次收服它。

  赤狼冰冷目光死命盯住他,電般竄到面前,張嘴就咬。中年人催動法器抵擋,將赤狼打個翻滾。赤狼起身後晃甩身子,繼續撲上。

  一般成年三品妖獸,實力勘比築基高階修士。這人能輕易抵擋赤狼攻擊,應該是築基期頂階修為。一人一狼正捨命搏鬥的時候,張怕無聲無息出現,無影刀輕輕劃過,中年人掛掉。

  宋雲翳瞪大眼睛看張怕,不敢相信問道:「就這麼殺了?」

  赤狼怒氣未息,幾口將屍體吃掉,才憤憤低嗥一聲,責怪張怕多事。

  張怕溫柔和宋雲翳說話:「有些人就這樣,不殺他,反過來就會殺你。」抱她跳進雪橇,繼續說話:「沒買到酒飯,這次你要忍受我的手藝。」

  宋雲翳搖頭:「瓊漿玉液我也吃不下。」

  張怕知道她有心結,想了下,放出二十隻小妖獸問道:「它們可愛麼?」

  宋雲翳抱起一隻小赤狼,點頭道:「可愛。」

  張怕繼續道:「那時它們被囚籠中,可憐的很,我想買下放掉,可是十幾個築基修士見我孤單,竟起奪財殺人之意,所以得罪到藥家;我不忍殺人,放走一個,才造成今日局面。」

  宋雲翳默默聽著,好一會兒握住張怕手,低聲道:「對不起。」

  張怕正色道:「適才殺人沒有躲你,因為只要踏上修行之路,這些事你遲早都要經歷。」

  回到雪原十幾天,宋雲翳把殺人事情淡忘,帶小妖獸捉迷藏玩,四隻大傢伙一旁守護。玩的正高興,天邊飛來兩道人影,遠遠感應到小妖獸靈息,轉方向飛來。

  張怕發覺,有點兒納悶:「修士跑這來做什麼?」站到宋雲翳身邊攏齊小妖獸,抬頭細看,發現遠處還有七人往這面飛,卻查不出內息,估計是術士。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7
第八十六章 一起逃跑

  前頭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築基頂階修為,女的是築基中階,讓張怕更納悶:「這二人跑這來幹什麼?」

  倆人見到張怕,仔細打量後大喜過望,落下地面收法器拜見:「弟子劉恩、李芙拜見前輩。」

  尤其李芙跪下叩頭:「謝前輩救命贈藥之恩。」

  嚇張怕一跳,閃開一旁問話:「到這來做什麼?」

  李芙猶豫下,看看劉恩,強笑道:「我二人是路過,見到前輩,銘記恩德特來拜謝。」話說的有些口不對心,面容焦慮神情畢現無疑,說完話還回頭觀望。劉恩也是著急,匆忙行禮,踩法器要走。

  這時後面七人已經追到,見到一群妖獸很是吃驚,想不明白北地雪原什麼時候出現妖獸群?分散圍住。

  劉恩李芙要走,張怕淡淡問道:「找你們的?」

  劉恩回話:「晚輩也不明白,進北地沒多久,就有人找麻煩,迷糊打了兩架,他們人多……」

  張怕有點兒想笑,劉恩和自己很像,天天被人追殺。問對面七人:「圍著我們幹什麼?」

  七人中為首者是個玉面青年,穿身粗布衣裳,顯得狂放不羈,走出說話:「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何時在此隱居?」

  七人都擎法器在手,看他們架勢,不問清楚絕不會罷手,張怕歎氣道:「我喜歡溜達,四海為家,若是委身此地犯了禁忌,離開就是,你們不用拿傢伙嚇唬人。」

  青年眉頭微皺:「前些日子敝門有弟子在此地失蹤,正巧見到他們,當然要詢問一二,他們卻暴起打人;而閣下……此地三百年來無人居住,閣下突兀出現,慮及門內弟子安危,待會兒少不得要叨擾叨擾。」

  他們一出現,張怕就懷疑與自己殺死的術士有關,前次是那人主動招惹赤狼,不殺他赤狼不會甘休,這次?為門人查仇是應該而為。上前一步將宋雲翳擋在身後,負手而立道:「能問出什麼?難道貴門死個人,便要滿天下抓人?」

  青年看不透張怕,不敢輕易動手,轉身和同門使眼神,有人低聲道:「師兄,那四隻妖獸沒認主。」

  青年盤算半天開口道:「不知道有沒這個榮幸,請道友去敝門一敘?寒天門雖不算豪門大派,但在這北地雪原還有些勢力,道友既然喜歡遊玩,便讓在下引路盡賞北國風光,豈不快哉?」

  「不去。」收起妖獸,放出十幾條小蛇藏在袖口小心戒備。

  無主妖獸居然能收進馭獸袋?玉面青年越發吃不准張怕實力,沉思良久開口道:「既然如此,不多打擾,請容在下帶這二人回去。」伸手指劉恩李芙,抬手時右手尾指勾了兩勾。然後身往前走,身後六人得到指令齊湧上前,布成七星罡陣罩住張怕。

  張怕當沒看見,托大裝酷低聲道:「我不想殺人。」

  青年猙獰一笑:「你不想?我想!」說話間罡陣發動,七色流光從陣中升起,糾纏著射向張怕。
  青年是結丹期初階修為,他不信年輕的張怕會比自己修為高,也不信己方七人謹慎佈陣還困不住一個他。

  可惜彩光尚沒完全成型就已經消散,七道細微白光從張怕袖中飛出,噗嗤聲連續響起,對方七人額頭各出現一個血洞,白光復又轉回,消失在張怕袖中。瞬息間,七人被伏神蛇殺死。

  劉恩李芙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玉面青年一個人就可以將他倆打的落魄逃命,若不是有張怕贈藥,早不知道死過幾次;而此時張怕動都不動,已經盡誅七人。

  看看屍體,張怕跟宋雲翳說話:「咱要搬家了。」

  宋雲翳面色慘白,這不是殺人魔王麼?顫聲道:「我怕。」

  張怕明白她心意,垂首道:「對不起。」

  宋雲翳不敢再看,跑回雪屋,張怕跟在身後低聲道:「我只是想保護你。」

  宋雲翳聞言一顫,腳步沒停沖進雪屋,撲到床上無聲哭泣。張怕坐在旁邊,握住她手又說一遍:「對不起。」

  宋雲翳抬頭,一雙美目已經哭的通紅,啜泣道:「咱以後能不殺人就不殺好麼?」聲音哀怨可憐,讓張怕有種心碎的感覺,點頭道:「我答應你。」

  宋雲翳一下撲到張怕身上,緊緊抱住他大聲痛哭。

  宋雲翳不舍離開雪屋,屋子雖小,卻是自己心血,每樣擺設每樣物件都是挑了又挑選了又選,此刻要離開,當然難過欲泣。張怕攬住她:「不哭,咱把這地方封存,以後有機會再回來住。」

  宋雲翳紅著眼睛問道:「真的?」

  張怕沖她微笑:「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將扒犁、雪屋以大雪覆蓋,取消結界禁制,距離稍遠些設置木石標記,一番忙碌後,扶宋雲翳進飛咫,回頭問劉恩:「還不走?」

  劉恩李芙一直震驚看著張怕忙碌,實在難以想像一個高階修士會對俗物如此上心,更難以想像他會找個普通女人做伴侶,而且痛愛有加。聽張怕問話,二人忙表達謝意,謝贈藥之恩,謝救命之恩,謝再一次救命之恩。張怕問:「你們去哪兒?要不要送?」

  劉恩苦笑道:「我們能去哪兒?無非求個沒人的地方隱居。」

  聽他這麼說,張怕馬上明白他倆也在逃難,想想說道:「上來吧,那個寒天門好象很不好惹。」

  雪地上還有七具屍首,放出百多伏神蛇,讓它們飽餐一頓順便毀屍滅跡,收起散落的儲物袋、法器,再一層大雪掩蓋,象從沒人來過一般,然後駕飛咫南行。

  飛咫上劉李二人說出逃難經過。被張怕救下後,王姓兄妹分得幾枚丹藥離開,劉恩陪李芙給妹妹送藥。二人尋思戰國不能呆,決定去北方躲藏,一路辛苦好容易飛到北地雪原,趕巧碰上寒天門搜尋殺人兇手,兩隻驚弓之鳥只得繼續逃跑。碰到張怕時,實在是希望他能再次出手相救,卻不好意思張嘴。

  張怕笑道:「也算有緣,一起走吧。」

  劉恩問道:「前輩想要去哪?」

  張怕將飛咫升很高,加速南飛:「不知道,隨便飛,別叫前輩,我沒那麼老。」

  劉恩恭敬說話:「是,那叫您師兄。」

  宋雲翳是普通人,要吃飯和上廁所,如此一月走走停停。張怕擔心悶壞她,跟劉恩說道:「到前面不走了,尋個城市住些天,不能多送你們。」

  劉恩李芙忙道謝:「打擾這麼些天已經萬分感謝。」

  飛咫飛行速度太快,這一個月過去,大家都不知道飛到何處。前方是個荒野沙石地,落下飛咫,劉恩李芙再次致謝後離開,張怕與宋雲翳緩慢走上官道。張怕擔心累到她,想背她行路,宋雲翳性子堅強,硬是不同意,二人便逶迤緩行。

  走了好久看見個村莊,進村高價買匹驢子,讓宋雲翳坐上去,張怕充當驢夫。詢問村民後得知,再往南行十里有個小城,叫永安郡。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7
第八十七章 永安郡

  從北行到南,氣溫變高。南人衣著大多短衫單褲,有異族女子穿本族服裝,露著白生生兩段手臂和兩截小腿在街上游走,很是吸引男人目光。

  張怕一襲青衫沒變,內裏白甲換給宋雲翳,她偏是不穿,說不好看,內穿伏蛇皮煉成的內衫,薄薄白白,透氣又可起到保護作用,外罩靈蠶絲布做成的白色長衣,襯著潔白容顏烏黑長髮,飄逸靈秀出塵絕世猶如九天仙女。

  進城後,宋雲翳嫌坐驢子不雅觀,跳下與張怕並排而行。見到很多女子露著一截白肉,面容有些發燒,低聲道:「這些女子怎的不知道羞?」

  宋雲翳美麗靈秀,在街上行走當然引人注意,南地民風淳樸說話直接,當街稱讚不絕,一勁的說好看美麗漂亮,還有人直勾勾盯看目不轉瞬,宋雲翳覺察到,害羞低頭,緊抓住張怕手腕。

  張怕取笑她:「還敢說別人不?」

  街拐角有家酒樓,二人上二樓找個包廂坐下。關上房門後,宋雲翳長長出口氣,以她尊貴身份,哪曾被人如此看過如此說過。點好酒菜,邊吃邊聊,兩刻鐘後宋雲翳起身道:「我要去一下。」

  張怕明白是要去廁所,由她去,並沒太在意。過得會兒,突然聽到宋雲翳有些緊張有點發怒的低叱:「你幹什麼?」

  以他強大感官,不需探神識便可聽到整個酒樓所有人說話,宋雲翳話才出口,張怕已經站在她身邊,扶住關切道:「沒事吧。」

  宋雲翳見到張怕,心神放鬆,厭惡看了對面一眼,低聲道:「沒事,上去吧。」

  對面站個並不太胖的青年胖子,穿件紫色綢衫,手執牙骨扇,一臉驚訝看著張怕,滿腦子疑問,適才周圍明明無人,這傢伙打哪來的?

  張怕微一打量他,知道是個俗人,沒必要動氣,牽宋雲翳從側邊走。胖子卻攔住去路,強笑道:「唐突佳人實在罪過,想請小娘子飲杯水酒,算作賠罪,不知道在下可有這個榮幸?這位兄弟也一起。」

  見色起意的故事太多太多,張怕問宋雲翳:「他沒碰到你吧?」

  宋雲翳低聲道:「沒有,我一出來,那人張雙手檔住去路,還沖我怪笑,我剛說話你就來了。」
  張怕笑道:「誰叫你好看。」

  宋雲翳嗔道:「你還笑我。」

  佳人在側,張怕不想太暴力,誠懇對胖子說話:「麻煩請讓一下。」

  酒後失德的男人大多不分好歹,胖子也這樣:「本少爺請你吃飯,不給面子?」

  張怕很無奈,無奈道:「少爺,我們吃飽了,請讓下路。」

  宋雲翳不高興了,掐張怕一下耳語道:「我可不想當丫鬟!」

  宋雲翳嘟嘴和張怕說話,嗔怒責怪模樣著實可愛讓人心動,胖子越看越喜歡,當然不肯讓。張怕不耐煩,抬手一推摔倒胖子,帶宋雲翳回到樓上。

  喝多酒的人沒有道理可談,本來做錯事,他想的不是補救,反而是如何找回面子。胖子意識到打不過張怕,跑出酒樓回家喊了批僕役,操弄棍棒回來找場子。張怕早早發覺,懶得和俗人鬥氣,會帳後帶宋雲翳悄然離開。

  永安郡不大,城中最高建築物不過三層十幾米高,多是平房合成院落。街上行人不多,悠閒怡然,平和透著詳樂。宋雲翳很喜歡這種感覺,和張怕商議:「在這多呆幾天?」

  張怕當然同意,宋雲翳歪頭看張怕,突然說道:「把外衣脫掉。」

  「什麼跟什麼?在這住和脫衣服有什麼關係?」張怕不明白。

  宋雲翳執拗道:「脫掉。」

  張怕聽命從之,宋雲翳高興拍手:「這才好看。」

  張怕低頭看,內裏是白色長衫,宋雲翳穿一襲白衣,倆人站一起端的是一對漂亮璧人,明白她想說的其實是般配,笑著收起青衫,宋雲翳突又喊叫:「驢。」

  二人走的急,驢還存在酒樓。張怕很奇怪于她的思維活躍,放神識覆蓋酒樓,胖子帶僕役已經離開。於是轉回去取驢。

  取驢時順便問店小二何處有房出賣,經過番打聽,傍晚時分,二人在永安郡已經擁有一處不小的宅院。買床買被買傢俱,宋雲翳著實忙碌幾天,她特別喜歡佈置家。張怕充當保鏢和苦力。房子折騰好以後,宋雲翳開始學習廚藝,總之過的充實。

  這天去買菜,張怕還沒進市場就知道裏面出事,鬧哄哄吵罵聲不斷,向宋雲翳建議:「換個市場?」

  宋雲翳納悶:「都到了,為什麼換?」她冰雪聰明,轉念即知:「裏面出事了?」

  張怕點頭,宋雲翳徵詢意見:「去看看吧。」

  張怕知道她不是愛看熱鬧,而是怕可憐百姓受欺負,於是牽手進市場。市場裏賣肉賣菜的商販居多,賣鹽的卻少,只有三家,都開在一起。此時三家鹽鋪門前躺個漢子,異族打扮,血流不止,身邊還蹲個異族少女傷心哭泣。張怕搞不清他們是哪個民族,也沒必要搞清,反正當平常漢人一樣看待。

  少女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蹲地上抓著漢子手哭泣不停,身前站著四個壯漢,罵罵咧咧道:「嚎什麼嚎?給大爺滾遠點嚎。」

  宋雲翳天性善良,跑過去勸慰少女。少女孤單可憐一直在哭,周圍許多人圍觀也無人敢說句公道話,此刻有人安慰她,一下撲到宋雲翳懷裏大哭道:「他們,他們欺負人。」地下躺著的漢子右胸口有道深口子,估計被利刃插破肺部,出氣多進氣少眼見不活。

  張怕一眼看出問題所在,又看看邊上幾個囂張漢子,心裏歎氣:「難道只要有人就紛爭不斷?」摸出顆生命丹塞進漢子嘴中,這藥只對肌體有效,並不增補靈氣。

  漢子服下沒多久,傷口快速癒合,呼吸沉穩有力,稍待片刻傷勢痊癒。漢子先是不敢相信,起身仔細檢查過確信傷口沒事後,忙向張怕磕頭:「謝公子救命之恩。」復又站起向四個凶漢罵道:「狗賊還我虎皮。」

  四個漢子頭次見到張怕二人,見突然出現個美貌女子,心裏正癢癢;又見張怕一粒丹藥救活瀕死之人,大為驚訝,這一對白衣男女是哪里來的?見異族漢子向自己喊罵,有個光頭佬回罵:「不知死的蠻子,有人救你就趕緊走,還想再死一次?」

  異族漢子還罵:「你才是蠻子,搶我虎皮,趕緊給我。」

  少女擔心再出事,抱住他哭勸道:「哥哥算了,咱回去吧。」

  他哥哥不肯,兀自討要虎皮,對面光頭雙眼凶光一現,惡狠狠道:「再殺你一次又如何,頂多賠些錢。」說著操匕首刺捅。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7
第八十八章 鬼道術士

  蠻子是罵人的話,民間有語百國千蠻,是說大陸局勢國家林立民族眾多。人口最多的漢人自傲,瞧不起化外之民,將異族統稱為蠻子。

  異族男子手腳靈利,閃過光頭佬匕首,側身踢去,打成一團。

  少女焦急大喊:「哥哥不要打。」

  對面三個閑漢也撲上來,以多欺少,還分出個人來抓少女。

  張怕對四個閑漢沒好感,輕揮衣袖,一道氣牆將異族男女與閑漢隔開,低聲問少女:「他們拿你東西?」

  少女點頭,直覺他是個大人物,連連作揖求道:「大人做主,我爹爹叔叔哥哥三人合力打到隻白虎,拿白虎皮下山換鹽,他們橫不講理搶去,殺我哥哥,若不是大人相救……」

  宋雲翳貴為一國公主,平時受的教育都是愛民如子、寬厚仁愛,眼見不平事發生,心中有氣,拉過少女說道:「別怕,我們幫你。」

  張怕一眼掃過閑漢,淡聲道:「把虎皮拿來。」

  四個閑漢吃不准張怕身份,問道:「這位小兄弟府上何處,在哪發財?」

  張怕語氣還是很淡:「虎皮還回來,我放過你們。」

  四人聞言大怒:「你算哪棵蔥?誰褲襠沒系緊把你露出來了?」

  張怕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對宋雲翳和異族男女說話:「走吧,先回去。」

  少女著急:「可是虎皮……」

  張怕微笑道:「先回去。」抓住他哥哥強行帶走。

  四個閑漢原本擔心張怕扎手,沒想他虎頭蛇尾,於是囂張謾駡,各種難聽話語不絕於耳,張怕都當沒聽見。

  回到宅院客房,才鬆開抓住漢子的手,異族男子就跳腳而起:「我們的虎皮!」

  張怕低聲問:「白虎皮值多少錢?」

  漢子道:「虎皮就貴,白虎皮更貴,少說百八十兩銀子跑不掉。」

  張怕拿出兩個大銀錠:「這是一百兩銀子,晚上給你虎皮。」

  漢子一驚,忙擺手道:「這不成,沒這個道理,這不成。」

  張怕放下銀子:「沒什麼成不成,你們先歇息。」

  少女沒心思休息,和宋雲翳嘮叨事情經過。

  事情很簡單,兄妹二人住城外大山中,缺鹽缺糧,獵到虎皮下山賣錢換鹽。鹽幫勢大,操控一地鹽脈。光頭佬幾人欺倆人是蠻子,拿虎皮不給錢不給鹽,還要殺人……

  幾個時辰後,天色黑下來,張怕以神識鎖住四個閑漢,留下幾條伏蛇給宋雲翳防身,囑咐道:「小心些,我馬上回來。」

  以他手段處理事情自然簡單。四個閑漢在喝酒,又多加幾人胡吹,說是白天得到的白虎皮能賣二百兩銀子,新到幾人說四個閑漢運氣好。張怕聽得直歎息,看來他們常做這種事情。於是出手不留情,全數殺死,拿回虎皮順便當次強盜,將銀錢洗劫一空,又扛回四大袋鹽。

  返屋弄睡異族兄妹,負二人一驢及四袋鹽出城,到遠處叫醒他們,辭別。

  城內發生命案,死的還是鹽幫弟子,鹽幫和朝廷聯手追查兇手,接連十幾天沒有線索,卻查到深山裏有鬼。有幾家進山樵戶驚慌失措,見人就說鬼啊怪的,被官府以造謠生事罪名拿下。城內喧嘩吵鬧,張怕當然知曉,好奇心起,放神識覆蓋四野,發現南面十幾里遠處有股黑暗暴戾氣息。仔細探察,那氣息在緩慢前進,行動滯緩,沒有生機。

  張怕隱隱感覺不對,帶宋雲翳出城南行,行五里左右,已經可以看到遠方黑壓壓一片緩慢走動的怪物。難怪氣息是黑暗暴戾無生機,這些怪物儘是些骷髏乾屍,有人有獸,數量近千。有具乾屍比較特別,穿完整衣裳,眼白外翻。張怕神識掃探,被一層薄膜擋住無法進入,卻感知到心臟強力跳動。是活人!難道是術士?

  他在胡亂猜,宋雲翳嚇得花容失色,緊抓住張怕微微顫抖。張怕安慰她:「沒事的。」

  骷髏乾屍越走越近,距離張怕百米時突然停下,那具有心跳的乾屍開口說話,聲音沙啞緩慢,如磨石磨刀般難聽:「道友為何擋在前路?」

  是人?是人就好辦。張怕定心問道:「這可是鬼術?」

  他不答問話,乾屍也不答:「煩請道友讓路。」

  張怕回身望下,五里外是永安郡。此時城門守兵發現乾屍群,鳴炮點煙火閉城門一級戒備。張怕又問:「你要進城?」

  他弄不清乾屍修為,乾屍一樣弄不清他修為,有些遲疑再問:「道友為何擋路?」

  張怕也再問:「你要進城?」

  屍群嗅到生人味道早按捺不住,低呵連連,中有十幾隻強悍凶屍呵聲愈大,身體劇烈擺動,聽得一聲哧響,一道黑線在幹屍身前爆裂,這具乾屍掙脫控制撲向張怕。接著哧哧聲響接連不停,十幾具強悍乾屍紛紛擺脫禁制,湧撲向張怕。

  乾屍速度緩慢,張怕耐心看他們走來,又看那術士,術士原本蒼白枯瘦面頰此刻更白,豆大汗珠不停落下,牙關緊咬。

  張怕問道:「控制不住?」

  術士無暇回答,幾次努力嘗試操控都做失敗,索性斷其聯繫,放任這十幾具強悍乾屍自為,斂心神專心操控其餘乾屍骷髏。

  宋雲翳躲張怕身後,緊張道:「他們來了。」

  張怕放出十八柄蛇劍,暗念劍訣擺出兩儀劍陣,只等乾屍進入。乾屍無意識,沒多久來到張怕面前,張嘴欲噬。張怕彈個響指,劍陣瞬間發動,一十八隻蛇劍化作漫天劍雨,閃耀飛舞斬殺不斷。等劍光停息,十幾具乾屍變成一地齏粉,微風起,四散而逝。

  不過是低等級乾屍,這樣的乾屍都控制不住,那名術士的修為可想而知低的很。張怕微微搖頭問道:「為什麼要進城?」

  術士卻被劍陣驚得目瞪口呆,手下最厲害最兇悍的乾屍,人家不過彈下手指便化為齏粉,這,這……術士煞白面容變得更加慘澹,沙啞聲音枯澀響起:「為什麼壞我事情?為什麼?」

  「壞你事情?你的事情就是馭鬼進城殺戮?」張怕動了殺意。

  「殺!為什麼不殺?憑什麼只能漢人殺我們,我們不能殺漢人?」術士恨意怒張道:「我一家十三口,只剩我自己,一寨二百三十六人,只剩我自己,為什麼你們殺得我就不能殺得?修鬼道三十二年,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為什麼就不能殺?」激憤衝動下,給骷髏乾屍發出命令,殺張怕。

  張怕再次彈指,劍陣再次啟動,閃息間,群屍再化齏粉。

  術士看著眼前群屍變齏粉鋪滿地,再看風吹齏粉散滿天,最後怔怔看向張怕,滿是眼白的雙眼略微轉動,翻出半彎黑色死命盯著張怕,兇狠怒意盡現眼中,看了半天,怒意漸消,一絲絲無奈上湧,無能無力感增加,啪的掉出一滴眼淚。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8
第八十九章 仇大於天

  張怕呆住,但凡修鬼道者都是滅人識無人智之徒,心無點善,可眼前術士居然哭了?

  落下一滴淚,術士倒顯得堅強,面色恢復平靜,澀聲問道:「怎麼不殺我?」

  張怕本想殺他,可是聽他呐喊看他落淚,殺意變成憐憫,回問道:「為什麼要殺你?」

  術士先是一愣,而後自嘲道:「是了,殺我髒了手……」停頓下再問道:「肯放我走?」

  張怕隨口反問:「走向哪?」

  術士聞言沉思,面容陰晴變幻,緩慢說道:「我是鬼道術士,你不殺我又不放我,可惜我不是老鼠,不會給貓玩弄。」語氣慢慢變得堅定:「天族子孫站著生站著死,不會給漢賊侮辱戲耍。」轉身向南跪倒,三叩九拜,嗵嗵作響,將地面砸出個深坑,忽然反手貼面擦過,將整張臉削下,露出白骨白肉。

  術士修鬼道已久,體內早無血脈,這下連眼睛一切砍去,剩下五個空洞一張白面,甚是詭異恐怖,更恐怖的是嘴還一張一張說話:「爹、娘、阿公、阿嬤,恕孩兒不孝,未能為你們報仇,空沉淪鬼道犯滔天罪孽,無顏見祖宗……」

  張怕突然插話:「你想死?」

  術士自顧自說話,而後問道:「我連死都不可以?」說著話緩緩轉身,恐怖面孔嚇得宋雲翳一聲驚叫。

  張怕攬住她輕聲安慰,又對術士苦笑道:「你何必嚇她?」

  良久,術士沙啞聲音喃喃道:「我嚇她?我何必嚇她?那就再嚇一次。」右手噗地插進左胸掏出心臟,呵呵笑著送到嘴邊。他周身血肉,只有心臟殘存些血液殘紅,此刻這紅紅的煞人,血滴裂開,血紅滿天。兩行白齒上下合動,竟吃掉自己心臟。

  張怕能阻止他卻沒動作,鬼道修行歹毒兇惡,他活著只是危害別人。雙手輕輕合攏,暫時奪走宋雲翳七識,轉身帶她回城。

  那術士對漢人仇恨難息,忍三十年修成役鬼近千,卻被張怕全數毀去。眼見報仇無望,奪其生志,再不想活下去,激憤衝動下自盡身亡。如果說是張怕殺的他,張怕也不會反對。

  方走兩步,身後傳出撲通聲響,有物體摔倒,神識探過確認死亡,輕歎道:「何必呢。」左袖揮動,地面黃土翻滾,覆蓋住屍體。解除宋雲翳禁制,她張嘴便問:「怎麼了?」左看右看不見術士,又問:「那鬼呢?」

  張怕淡淡道:「他走了。」

  「走了?」宋雲翳有些黯然:「我是不是特沒用,什麼都怕,總拖累你?」

  「傻丫頭,我以前比你還沒用,你以為我為什麼叫張怕?」張怕寬慰她。

  「為什麼?」宋雲翳好奇心起。

  「因為我什麼都怕,張嘴就喊怕,同門師兄簡稱叫張怕。」

  「真的?真的什麼都怕?」

  二人緩步回城,白衣如雲,飄逸如風,如謫世仙人般超脫不凡城上兵丁官員見到他除魔,開城門迎接,大肆歌功頌德。

  張怕不喜他們,冷冷道:「別跟著我們。」與宋雲翳回屋。

  第二日,擔心宋雲翳亂想,帶她去街市轉。開門看到幾個下人引馬車候在一旁,下人們見張怕出門,忙恭敬拜迎,說是眾官員及富商聯名宴請。張怕冰冷二字出口:「不去。」

  百姓們大多不知道昨日發生事情,依舊忙的忙樂的樂。宋雲翳被小吃吸引,吃的不亦樂乎。來到竹筒糕攤位時,又見糾紛。

  竹筒糕是外族食品,香甜可口,一文錢一塊。賣糕的是兩個外族少女,有個漢人吃糕,沒給錢就要走。少女不幹,漢人怒駡:「在我漢人地方賣糕,影響我們生計,不打你已經不錯,吃塊破糕還給錢?」

  張怕忙遞過去幾枚銅錢:「來兩塊,他的錢我付了。」

  那人聞言更怒:「你誰啊?裝什麼大爺?我吃東西用你給錢?我付不出一文錢?」

  少女也不同意:「你吃的你付,他的應該他付。」

  張怕這個苦惱,幸好過來兩個衙役,見那人就罵:「張大!又犯渾是不?皮癢了想進去?」

  張大見到官差,陪笑臉道:「哪能,開個玩笑。」丟出一文錢,惡狠狠看張怕:「你等著。」然後走掉。

  官差為人倒也不錯,笑臉問兩名外族少女:「生意還好吧,有人欺負就告訴我們。」少女連聲道謝,又謝張怕。

  宋雲翳看在眼裏,拽張怕道:「真可憐,咱幫幫他們好不好?」

  「怎麼幫?」張怕問。

  「懲惡揚善啊,鋤強扶弱啊,替天行道啊,匡扶正義啊……」宋雲翳仰著美麗面龐可愛的點數手指。

  張怕這才明白宋雲翳說的是許多被欺負的外族百姓,笑她演義小說看太多。

  「你幫不幫?」宋雲翳氣哼哼說話。

  「幫,您老人家說什麼是什麼。」

  「你敢說我老?」

  「沒有沒有,不老,你一點都不老。」

  回家時,門口還有下人等候,張怕想想道:「回去歇息吧,晚上來接我就是。」下人高興離去,到晚上果然來接。張怕與宋雲翳赴宴。

  城外殺鬼道術士展現強大實力,城內官員富商動心思巴結。馬車行到城官府衙,大門四開,搶出許多官員士紳迎接,平日眼高於頂的大人物們,這時刻恭敬的很。

  張怕攜宋雲翳下車,人群裏急步行出個中年人,身穿官服官帽,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深深一躬:「永安郡郡守寧知書見過俠士,謝大俠奮勇滅魔,救永安百姓。」

  這人倒有點見識,不似普通百姓稱呼為神仙。張怕上前扶起寧知書,又有其他官員富商集體躬身拜禮,張怕一擺袖袍,柔和氣勁托起眾人說道:「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何況那人是自殺。」

  城外滅魔,寧知書怕引起民變,對官兵下禁口令,除去城牆上一干人等,少有人知曉,連一些官紳富商也蒙在鼓裏。都知道張怕除魔,但到底除的是什麼,只能各自猜測。

  眾人分開讓出條路,寧知書請張怕進府。張怕居然看見個熟人,酒家中調戲宋雲翳的微胖青年擠在人群中一臉驚恐看著他。張怕沖他微微一笑,和宋雲翳入席。

  酒菜頻上,頌揚聲不斷,這些權財人物連番介紹敬酒,張怕不耐,端杯酒起身道:「在下旅居此地,見過些風土人貌,承蒙各位高看,有個不情之請,望諸位成全。」

  甯知書愣住,修仙之人有事求普通人?硬著頭皮說話:「俠士請講。」

  張怕朗聲道:「日前見過些爭執,都是漢民欺負外族百姓,想來天下人天下處之,應平和濟世,望諸位大人體恤異族百姓辛苦度日,將寬厚仁愛教化於民,共榮同辱以達天下和樂……」

  張怕搜腸刮肚想出些言辭,甯知書聞言面顯尷尬:「下官坐這位置六年,整日接觸民怨罅讎,三番五次下禁令強遏爭執,奈何永安地處群山之隘,百姓與山內人有千年恩怨百年仇恨,哪里是三兩句話就能化得的,算上上任郡守,凡二十年才有今日之局面,兩族勉強共容,但一些小的爭鬥卻是禁無可禁,屢有發生……」

  張怕之所以赴宴,就是想替外族百姓說幾句好話,打量寧知書,面容清瘦雙目有神,知他所言不虛,抱拳道:「永安有大人為官,乃百姓福分,在下敬大人一杯。」

  該說的話說了,該喝的酒喝了,寧知書保證對各族百姓一視同仁,大家散席回家。張怕辭掉馬車相送,執宋雲翳手,夜遊永安郡。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8
第九十章 龍虎山修士

  邊境城市大多實行宵禁,永安的夜晚卻和白天一樣熱鬧,長長街道許多攤販叫賣,來往行人悠然自得,滿是和睦詳樂,可見官府確實有用心治理。宋雲翳貌美,張怕也不難看,二人白衣而往神仙風姿,引路人觀看讚歎不已。宋雲翳聽得不好意思有些臉紅,於是二人回家。

  距離宅院老遠,張怕就知道有人在等候。行到門口,一微胖青年向門而跪,邊上站個大胖子來來回回走個不停,雙手互搓,顯得焦躁不安。

  見他回來,大胖子笑臉迎上。張怕暗笑,無非是賠禮道歉,搶先道:「酒樓之事算不得什麼,只要貴父子日後能善待於人,我受些委屈也無妨。」

  送別千恩萬謝的二人,張怕笑道:「這日子過的還挺忙。」

  宋雲翳眨眼道:「忙點不好麼?」

  「當然好,你想忙咱就忙,你想閑咱就閑。」

  這話說的宋雲翳面色一紅,小聲道:「肉麻。」跑回屋子。

  此後時日,宋雲翳強拽張怕在街上遊蕩,碰上不平事便要管管,很快滿永安郡都知道有對白衣神仙眷侶仁愛濟世,打抱不平鋤強扶弱,尤其對待異族百姓,簡直好的不得了。接下來的日子更誇張,許多受冤屈百姓多年苦楚無法申訴,聞聽張怕善名,竟跪在門前祈求幫助張怕只好盡力幫忙。修仙修到如此境界,絕對舉世第一人。

  接著又有久病者上門碰運氣,張怕不會醫病,但身有無數仙丹,化開幾粒生命丹,給病人服食,除掉個別病例,竟隱有全功效用。一時間聲名再起,神醫名頭響徹永安郡。

  宋雲翳喜歡忙碌,整日端丹水給病人食服,從不叫苦叫累。

  短短月餘,張怕宋雲翳二人在永安郡善舉無數,引百姓熱愛。滿城百姓竟在城外建生祠以供,搞得張宋二人哭不得笑不得,卻是深受感動。

  眾人群策群力,十日後建成祠堂。滿城百姓絡繹來拜,香火不斷。祠堂左近,外族百姓和漢民同居一處,竟無一絲爭鬥,和睦友愛。

  張怕偷去看過,他和宋雲翳二人被塑成泥胎,施以彩繪,白衣如歌栩栩如生。顧及自己的逃亡生涯,避免給百姓帶來災禍,於是強力干預,將塑像換成空白牌位,言人與像不能共存,於天不敬。又將泥胎化開塑成大缸,曰功德缸,帶頭丟入散銀,選出數十民眾保護監督,收些香火錢,聚百姓之財救百姓之難,由官府與富商與普通百姓共同管理。

  忙碌著忙碌,終於迎來不速之客,這天吃過晚飯,宅院外有人叫門求見。張怕知道來的是兩個人,兩個修士,兩個築基期高階修士這二人才進城就已被他發現,因為是修真者,所以一直注意他們的行動,先去府衙,然後來張府。

  無奈去開門,兩道神識從自己身上掃過,然後是倆人惶恐拜見:「龍虎山弟子張成功、張守望拜見前輩。」

  儘是些沒聽過的門派沒聽過的人名,張怕問:「有事?」

  左手邊一人略矮,回話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師承何處?」

  張怕大咧咧道:「我姓張,其他的不能告訴你們。」

  二人對望一眼,挨個子又道:「不知張前輩來永安是遊玩還是清修?」

  張怕不耐道:「你叫張成功?找我有事沒?」

  見問不出來歷,稍矮的張成功只好轉回話題:「朝廷傳消息說南疆出現鬼怪,擔心影響民計民生,危及社稷,托我龍虎山處理,弟子二人奉師命前來查看。永安寧知書報稟當日出現鬼怪時,由前輩獨立一人滅剿,弟子此來是想瞭解鬼怪詳細情形,若是前輩有空,還請告之一二,龍虎山不勝感激。」

  「朝廷?永安歸哪個朝廷管?」張怕不答反問。

  張成功心中詫異,這個也不知道?面上恭敬道:「此地歸齊國管轄,是齊國三千郡中最南方的小城,永安郡對面是蠻族生活的十萬大山,弟子此番來還要進入十萬大山詳查,查看蠻族是否有修真者存在。」

  張怕想起自殺的鬼道術士,微微點頭道:「應該是有罷。」

  張成功說道:「弟子下山時,師傅說八百年前的十萬大山確實有苦修存在,奇怪的是近八百年以來莫名集體消失不見,師傅讓我們查實消息回報。」

  十萬大山?口氣真大,略微和他們說下當日鬼道術士自殺事情,問道:「還有事麼?」

  張成功低首拜別:「感謝前輩告之詳情,弟子不敢再打擾前輩清修,這就離去。」

  張怕卻想起件事,隨口問道:「此地距離戰國有多遠?」

  「挺遠的,從龍虎山飛到永安就需十日,到戰國少說要一個月。」

  張怕打量打量二人問道:「你是說馭器飛行?要一月以上?」

  「是馭器飛行。」

  張怕點點頭,暗道還好,挺遠的,關門回屋。

  隔日,張成功、張守望進入十萬大山,十數日後二人出山,拜別張怕後回龍虎山。二十日後,龍虎山飛來只十人小隊,結丹期初階修士為首,下轄三名築基期頂階修士六名築基期高階修士,張成功、張守望也在隊伍中。

  龍虎山修士到永安郡第一天,上門拜訪張怕。張怕知道他們是飛過來的,暗道:「混的真慘,結丹修士連飛咫都沒有。」

  這十人是駐守小隊。日前張成功二人查到十萬大山內確實有修士存在痕跡,回山報稟後,龍虎山高層派出十人小隊駐保永安郡。十人小隊對張怕恭敬熱情,讓他一直搞不明白怎麼回事,等他們走後才反應過來,這十人全姓張,和自己同姓,難道他們以為我和龍虎山有關係?

  自從張怕來到永安郡以後,城內爭執吵鬧事情開始減少,兩族矛盾降到最低點,但凡有恃強淩弱之徒,張怕處理起來毫不客氣,凡事只問對錯不問對象,有罪大惡極的,都是夜間睡覺再不能醒。接連十幾個惡人橫死以後,城內開始出現不利流言。張怕懶得理,整日忙碌不停沒時間理;百姓不必理,死的都是混蛋與他們何干?鹽幫利益受到最多損傷,初時不忿,先是找茬,後派人刺殺,數次無果後老老實實將大隊部眾撤出永安郡。

  龍虎山十人小隊倒是本分的很,出城二十里依山修建幾所木屋,整日打坐修煉閉門不出,除張怕與寧知書外,無人知道他們來此,永安郡百姓爭鬥也與他們無關。

  如此過去半年,宋雲翳想家了。二十隻小傢伙、四隻大傢伙、百多條小蛇一起陪她玩耍,也只能稍解鄉愁。尤其近日閑下來以後,夜晚開始失眠,經常翻來覆去睡不著。

  張怕睡在外間屋,知道她失眠卻幫不上忙,有些發愁,暗暗打算過幾天陪她回宋國。
sepsi_01 發表於 2012-2-4 01:09
第九十一章 遇襲

  第二天吃早飯時,想和她商議此事,巧的是龍虎山十人小隊前來辭行,張怕鬱悶,這些傢伙真懂禮貌,來也報知去也報知,真拿我當自己人啊。

  簡短幾句話說過,原來駐守小隊半年一輪,這批到時間了回去換下批過來。張怕撓頭道:「那你們走吧,早飯只有兩碗粥,就不留你們吃了。」

  龍虎山小隊為首修士笑道:「張前輩說笑,晚輩等不在永安時,還請前輩多加照顧滿城百姓。」

  「怎麼照顧?照顧什麼?」張怕不明白。

  結丹修士回道:「只是注意山內蠻族修士,提防他們出山胡亂殺人。」

  張怕明白過來:「那你們快點,過幾天我還有事。」

  龍虎山修士走後,張怕問宋雲翳想不想進山看看,尋些土特產帶回家孝敬父母。

  「孝敬父母?你要回宋國?」宋雲翳面色大變。

  「偷偷回去看看。」張怕淡淡語氣說道。

  「可是好多人想殺你。」宋雲翳擔心道。

  「呵呵,這些事以後再說,先把東西準備好,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去?」

  於是二人上街尋找新奇物件。宋家是大宋皇族,所食所用物品無不優中選優極盡奢華,張怕只好劍走偏鋒,挑買些宋國沒有的東西。選來選去,只尋得數種南疆深山中特產的時鮮水果,大筐小筐買回一大堆。

  宋雲翳很高興,拿著幾顆龍果邊走邊吃,還剝開一顆餵張怕。龍果確實好吃,小孩拳頭大小,剝皮後果肉晶瑩白嫩,甜軟多汁。這些東西五靈福地同樣沒有,張怕又多買幾十筐,打算一併孝敬林森林老人家。

  二人在市集中溜達,採買的水果由商販送回家門。商販們感激張怕二人過去大半年的所作所為,本不欲收錢,奈何張怕不肯占這個便宜,商販們便多多挑選最好最精的水果,包裝好送上。

  集市再往前走是野味肉類攤位,山中各種活的死的野獸多有買賣。張怕問宋雲翳:「過去看看?」

  宋雲翳還沒回話,張怕突然一把拉過她,左手反抱將她擋在身後,右手捏住無影刀,小心看向空中。

  空中晴天白日無甚變化,只悠慢飄著朵白雲,與普通雲彩不同的是,那朵白雲越飄越低,堪堪停在市場上方,罩住小半個集市。

  時近中午,天氣熱的很,這朵白雲倒給百姓們帶來片刻陰涼,有人向陰涼處靠近。張怕直覺不對,隱隱覺得危險,大叫道:「快散開!」

  話音才落,空中白雲開始變幻,雲朵邊緣向下射出白光,沿雲朵形狀將雲下地面劃出片區域形成白色牢籠。接著牢籠內白雲翻滾,現出無數冰刃射向下方。

  張怕見狀大怒,如果只是暗殺自己倒沒什麼,可這雲狀法器竟是無差別攻擊,集市中處在牢籠內的人都有生命之憂緊急間除下白色長袍向上一拋,口中暴喝:「大!」

  白色伏蛇皮煉成的法袍瞬間變大無數倍,撐在雲狀牢籠上方,接著劈啪聲不絕於耳,法袍上白光亂閃亂舞,直到冰刃停止攻擊,天地間才又恢復平靜。

  百姓們看傻了眼,等回過神以後明白逃過劫難,一時間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尖叫聲救命聲此起彼伏亂成一團。

  張怕氣的大喊道:「都給我閉嘴!」聲音大的如同平地響起炸雷一般,驚住眾人。

  張怕繼續喊道:「散開!爬下!別動!」眾人依言而行,有膽子小的爬在地上渾身發抖小聲啜泣,很像以前的張怕。

  看著他們害怕驚慌,張怕怒氣愈盛,右手指著空中變大的法袍一點,衣服上某處飛出一隻蛇鞭,張怕右手揮動,蛇鞭登時變得筆直,閃電般射向白光形成的牢籠,只聽得劈啪聲響,白光晃動半天卻是沒破。張怕招回蛇鞭細看,蛇鞭沒事。

  「小子倒有些本事,這麼多雲刺居然打不穿你一件衣服。」空中驀地傳出個男人聲音,聽著有些蒼老。

  張怕目光鎖定雲朵上某一處,冷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反正你要死在這。」蒼老聲音再次響起。

  「你想殺我儘管來殺,為何連累無辜百姓?」張怕怒道。

  「一些凡人而已,他們的死活和豬羊有什麼區別?」聲音冰冷徹骨,讓人厭惡。

  張怕越聽越怒,剛想招出銀罡劍攻擊,卻感覺到身後空氣泛動,有輕微聲音響起。不及思索,射出手中無影刀,帶著宋雲翳一個轉身將她再次護到身後。無影刀無聲射出,與一隻飛劍相撞發出哧的一聲響,輕易斬斷飛劍,而後立在空中隱隱泛光。

  張怕低聲囑咐宋雲翳小心些,左手向空中法袍一招,握住第二把無影刀,眼光在人群中掃過,發現二十米外趴著個壯漢正狐疑看自己,神識一送,是術士!壯漢術士見被發現,咧嘴一笑站起,沖空中大叫道:「烏老大,我飛劍斷了,一會兒殺了這小子,他法寶歸我。」

  話音才落,張怕感覺又有人偷襲,好象不止一人,右手向前一點,空中立著的無影刀射向壯漢術士,同時左手無影刀飛起迎向背後,轉身抱住宋雲翳向左面急退。

  身後偷襲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長相猥褻,女的卻漂亮美麗,女人雙手彈出十隻指甲,被無影刀全數斬落,猥褻男操控一柄大斧子兇猛砍下,被張怕躲過。

  壯漢被無影刀追殺,連續施展兩道法盾沒能擋住,急忙大喊:「烏老大救我!」邊喊邊向後退。只見白光牢籠牆壁向前一移,將無影刀與壯漢隔開,接著無影刀打到白光牆壁上,又是一陣漣漪響動,然後恢復平靜。

  無影刀根本沒使力,又被法盾兩次阻擋消耗些靈力,所以沒能刺破白光。

  張怕雙手一招,兩柄無影刀飛回,接著空中突然出現一十八隻白色飛劍,將他和宋雲翳團團護住。

  猥褻男皺眉道:「老大,點子硬。」

  烏老大在空中說話:「廢話,不硬用的著咱四個出手?」

  美麗女人嬌嗔道:「少年郎,你用的什麼法寶啊,把我的指劍都弄壞了,給我看看好麼?」

  壯漢術士緩過勁說話:「烏老大,我感覺不妙,這傢伙法寶層出不窮,別是哪個大家族的弟子。」

  美麗女人插話:「怎麼?你怕了?別忘了還有老大,只要白雲障在手,哪怕他結丹修士也得老實伏誅。」

  這東西叫白雲障?張怕收回白色法袍,將它披在宋雲翳身上,抬頭看天上那朵白雲核計道:「壯漢等三人的修為應該不太高,那朵白雲麼?哼哼。」心下主意已定,設劍陣保護宋雲翳,放出伏神蛇,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可以問下是誰想殺我麼?」

  空中烏老大見他撤去法袍防護,大喝道:「殺!」白雲中集結出一隻巨型冰錐,挾寒風擊向張怕。

  猥褻男手中巨斧暴出紅火,隨斧刃一起砍過來。

  美麗女人雙手一顫,手腕上一對綠玉鐲子脫腕飛出,越飛越大眼看要罩住張怕。

  狀漢一拍腰間馭獸袋,沖出無數隻巨蜂,鋪天蓋地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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