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士記 作者:田十 (已完成)

 
Tsunami2201 2012-2-1 21:50: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6 1432704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4:53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回家


  舒生來時已是淩晨,四人稍坐會兒,天色轉白,新的一天到。

  張怕邊喝酒邊舒服地躺在獸皮上亂嘮叨,不空道:「又有人來了。」過不多時,篷屋外有人朗聲道:「奉左侍大人之命,向張道友傳幾句話。」

  張怕等人出屋,外面站著三名紅衣血殺,為首者抱拳道:「大人說,張道友在山神台做客,若有宵小驚擾,只要招呼一聲,山神台會傾力相助。」

  老傢伙真賊啊,以他修為怎麼可能不知道昨天發生之事,卻硬要等到現在才派人傳話,分明是不想與雲龍門起直接衝突。不過他又欠我們情,不表示一下總說不過去,兩相權宜,派人示好倒是應為之舉。

  張怕笑道:「有勞左侍大人費心,張某留居此地多日,實是貪戀山色美景不欲舍離,並無宵小滋擾,煩請道兄回稟,在下等人不日即將啟程,誠心祈望左侍大人身患早日痊癒,我等就不去叨擾了。」

  話說的很明白,你怕我們在你家挨打導致顏面無光,我們索性告訴你那是沒有的事,不用擔心。你擔心無端爭鬥會牽連到十萬大山,我們不但把爭鬥壓下來,還馬上離開,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三名血殺顯然沒想到張怕會這樣說,山神台不禁來客,也不管你在這呆多久,聽張怕這麼一說,好象是我們逼他離開一樣,心頭有些異樣感覺。為首血殺忙道:「道兄為何要離開?」

  世上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張怕不知道如何解釋。

  張天放在不空那學了幾句話,總算得到機會運用,一本正經道:「不可說,不可說。」

  三名血殺互相看看,都是一臉疑問,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抱拳道:「既然如此,我等回去稟報大人,日後若有閒暇,還請道兄再來做客。」

  張怕有樣學樣,抱拳道:「一定一定。」

  其實左侍也很委屈,放眼天下,以他修為怕過誰?不過身為十萬大山領頭人,總要對山內百姓及門下修士負責,不能隨便招惹災禍牽連無辜,所以不得不強忍怨氣,慎對事由。這次雲龍門事件,左侍只能這麼辦,他做事必須要把十萬大山利益放到第一位,快意恩仇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遙遠的傳說故事。

  門下血殺並沒想到這些,說完客套話離開,又剩下張怕四人。張天放問他:「不在這呆著?去哪啊?」其餘兩人也好奇,看著張怕等他說話。

  張怕記起在霧谷通道地底做的標記,又記起海靈娃娃,慎重問道:「去戰國行麼?」

  張天放無所謂道:「我管你去哪?」

  方漸有些吃驚:「雲龍門正找你呢,你還回去自投羅網?」

  張怕道:「戰國那麼大,能藏住紅光客棧一百多人,就不信藏不住咱們四十人。」

  張怕態度堅決,方漸便不再勸。倒是張怕自己,稍微思考下說道:「還是不去戰國了,小心些總沒有錯。」

  既然決定要走,叫齊丫頭們一起商議去向。

  成喜兒道:「永安郡不是還有所房子麼?」一句話提醒眾人,咱還有個家呢。

  宋雲翳想起蠻漢兩族爭鬥不休,這些年過去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還有城外的祠堂和那鼎大缸,建議道:「去看看吧。」

  又待幾日,在山神台搜羅一些希奇材料或是古怪法術,然後收拾東西起程。曾經他以為五靈精煉制出的法寶都是珍貴的厲害的,這些年過去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不說鬼洞中的硬鐵,單說胡家使用的補天法寶,左侍使用的蓮花神器,枯骨森林外逃妖獸透頭顱中的黑色靈珠,哪一個都是威力非凡。自己倚仗的不過是沒成年的伏神蛇皮而已,終於明白,用錢能買的到的東西,大多不值錢。

  伏神蛇皮厲害,你買不到;硬鐵堅硬銳利,你買不到;五行大陣看似厲害,但左侍隨手相贈,就厲害也有限,想起那半部金亮亮的八陣圖,那東西應該不錯,是韓正韓反兄弟從枯骨森林得到,看來自己還得去一次枯骨森林。

  原本張怕對自身修為不太在意,進階固喜,不進階卻也無所謂。開始時只想把膽子練大些,現在要照顧三十多名丫頭,不得不想辦法進階。

  不管他胡思亂想,眾人蜿蜒成線順山路東行,三條笨狗一條赤狼兩隻黑虎分別走在隊伍前後,只為嚇唬各類猛獸妖獸少些麻煩。

  張怕走時沒去山神台辭別,左侍卻派人送來禮物,兩相比較顯得他特小氣,張怕苦笑道:「老傢伙修為厲害,心眼也厲害。」

  在山中轉悠了快三個月,總算走出十萬大山。前方幾十里外就是永安郡西城門,當初他殺鬼道術士,又與項空大戰都在此處。不知道那個死腦筋的項空現在如何。

  為免惹麻煩將虎狗妖獸收起,四十人溜溜達達來到城門。門下守衛著十幾名兵丁,見打西面過來這麼多人有些意外,按章程問他們索要門條。

  張怕愣住:「門條是什麼東西?」

  兵丁打量張怕等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尤其許多女子站在一起,除宋雲翳成喜兒身穿白衣,其餘人穿著各色綾羅,如許多美豔花朵同時開放擠在眼前,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幾十名大兵都是傻愣愣盯著美女看。當兵數載,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美貌女子?雖說高矮有別,面貌不同,卻是一樣的水靈純秀美麗動人。尤其兩名白衣女孩,簡直就是仙女下凡,說是國色都是貶低那等美貌。

  丫頭們討厭他們色迷迷的眼神,都沉下臉躲到張怕張天放四個男人身後。兵丁們看不到美色才想起正事,有人咋呼呼說道:「拿門條來!」

  張怕不解,問道:「什麼是門條?去何處領?」

  有兵丁看這幾十人樣貌穿著俱是不凡,擔心招惹災禍,輕咳一下低聲道:「門條要去衙門辦理。」說著話抬右手,擺個捏銅板的姿勢。

  張怕這才明白,原來就是要錢,忽地一笑搖搖頭,幾十年滄海桑田,入永安城居然要交錢了。想著給錢可以少些麻煩,心裏卻感覺彆扭,問道:「四十人要交多少錢?」

  「一人五枚銅錢,四十人一共兩百枚。」有兵丁大聲喊道。

  「兩百倒也不多,不過我身上沒銅錢,用銀子替代如何?」張怕問那說話之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4:54
第二百三十四章 永安不安


  那人是個兵痞,德行不佳,聽張怕說話知道不是本地人,便起念頭敲一筆:「成啊,不過永安郡銀錢兌換貴些,一兩銀子可換四十枚銅錢,兩百枚銅錢你給五兩銀子算了。」他想著反正不給錢不讓進城,等拿到錢你發覺被騙,不承認就是。

  張怕知道這傢伙有問題,不過也懶得因為五兩銀子費神,為這麼點錢和他計較未免太失身份,取出塊銀子扔給他,帶人進城。

  兵痞沒想到這麼容易拿到錢,檢查下銀塊,是真的。心眼有些活動,這人扔出五兩銀子跟扔塊石頭一樣隨便,身邊還跟著許多美麗娘們,大魚,絕對是大魚!兵痞在心中給張怕下了定義,跟著又琢磨,該怎麼從大魚身上再敲點錢呢?沖張怕背影喊道:「誒。」

  張怕應聲回頭,卻沒言語。兵痞幾步小跑來到張怕跟前,滿臉堆笑道:「這位大爺第一次來我們永安吧,要不要找個領路的,保管讓大爺玩的開心。」

  張怕微微一笑:「我住在這。」言畢再沒搭理兵痞,沿街而走。

  剩下兵痞滿腦子問號,他住在這?去問了同隊兵丁,大家都說沒見過張怕這些人,怎麼會住在這?

  算起來離開永安郡六十多年,可是城中沒太大變化,格局沒變,街道沒變,變的只有房屋和人。順路走進集市,比以前大的多,也要擁擠的多。

  張怕指著集市給大家介紹原來什麼樣現在什麼樣,張天放偏偏嘴:「和別的地方沒啥不一樣。」
  張怕懶得搭理這個永遠長不到的逆反兒童,走向小吃攤買東西。他記得以前買過竹筒糕,一文錢一個,左右看看竟沒發現有賣的。問眼前攤販,那人瞪大眼睛看他,好半天回句:「現在沒賣的。」

  張怕有點失望,隨即又想起城內百姓給自己建的祠堂,很想去看看有沒變化,那個功德缸是不是還在,是不是還有人救助貧苦百姓?

  他們從西門入城,祠堂建在南門外五里處。想起曾經做過的好事,張怕有些驕傲:「走,帶你們去看看給我修的廟。」

  宋雲翳也想知道祠堂近況,那時二人白衣勝雪如謫凡仙人般仁慈有愛,搭救無數病人,啟口道:「應該還在吧。」

  「當然在,祠堂是個死物,不會死又不會跑。」張怕頭前領路。

  祠堂當然還在,卻已經破敗不堪,最誇張的是祠堂後的小山包上還有許多墳頭,張怕想不吃驚都難。呆站祠堂門口仔細打量,石制香爐沒了,木制楹聯沒了,祠堂屋頂只剩些破瓦,而最讓他寄以厚望的功德缸,那巨大的功德缸碎成片片,東一塊西一塊,眼前只剩個缸底。

  六十年而已,衰敗程度難以想像,張怕訥訥道:「我記得功德缸裏全是錢,那麼一大缸的錢都保不住這個祠堂?」

  宋雲翳知道他失望,柔聲勸道:「一甲子時間太長,人死了祠堂自然沒人照看。」

  張怕想想也對,歎口氣說道:「難怪修仙者要斷塵念,活的太久也挺鬧心。」轉念又想起自己還有個家,興致又上來:「走,回家去。」

  大家重新走回永安郡,意外的是又被多收一遍入城費,張天放叫道:「我們剛剛出去的。」

  兵丁歪著眼睛看他:「你吃完早飯,晚飯就不吃了?」

  張天放怒火中燒,元嬰修士我都不放在眼裏,你一個普通人敢跟我得索?抬手抓向那兵丁,被張怕攔下,也不問那門條到底是多少錢,甩手丟出塊銀子拽著張天放走進城門。張天放不忿,怒道:「這你也忍?」

  那邊兵丁也不忿:「以為長的高,長的壯就敢跟我齜牙?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摸摸銀子,足成足色差不多有七兩,心下暗喜發筆小財。

  張怕拽著張天放邊做邊教育道:「好歹也是個結丹高階修士,跟個普通人較什麼真兒。」

  丫頭們雖然覺得有點兒憋屈,卻唯張怕是從,嘟著嘴跟在後面,只有不空邊走邊點頭:「不錯不錯。」

  張天放正一肚子火,怒道:「不錯你的腦袋!給老子滾遠點兒。」

  不空也不生氣,笑眯眯說道:「皈依我佛,你可以一輩子再也看不到我。」

  張怕在街上東拐西拐,走不多時來到條寬闊大街,街上有幾個宅院,高高院牆橫豎分隔出一方美景。張怕指著中間宅院說道:「那就是咱家。」才說完話,隱隱覺得不對,院牆怎麼變高許多?仔細再看,院門上一個寬大橫匾,上書兩個大字,王府。

  張天放問他:「你以前姓王?」

  這下張怕也有點怒了,祠堂沒就沒了吧,連我家都被人占了?一步跨到門前,咣咣咣抬手砸門。

  宋雲翳跟在後面,還想說不錯,門口有人收拾,待發現橫匾後,又見到張怕發怒,知道事情不對,忙跟過去扯住他胳膊輕聲道:「問問清楚再說。」

  這時院門打開,出來兩個青年壯漢,豎眉瞪目道:「想死啊?砸什麼砸?」

  張怕原本有火,待聽到二人話語,反倒氣消雲散,笑問道:「打聽下,這是誰家?」

  「你瞎麼?上面有字!王府知道不?王爺的家,你也敢來砸門?」其中一個漢子罵道。

  張怕還是笑著說話:「可有房契?」

  「房你祖宗!找事是不?爺兒們出來,有人找事。」那漢子大聲喊道。

  隨他話語聲,院門徹底打開,呼啦啦跑出十幾條壯漢,俱怒目橫眉咋咋呼呼:「是誰?誰想死?咱成全他!」等他們擠出門外見到丫頭們以後,醜態畢露道:「這麼多小娘兒們,都挺水靈的呢,妹妹,你家哪兒的?趕明兒我去提親。」有人起哄道:「還提什麼親啊,抓緊時間洞房再說。」「就是就是,選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洞房吧。」

  這些壯漢見對方只有四個男子,其中還有個和尚,混不放在心上,嘴裏不停取笑打諢道。

  丫頭們經歷過各種危險,見過許多恐怖景象,比如血流成河啥的,也算見過大風大浪,卻從沒被人如此當眾調戲過,當時就有丫頭大怒想給這些人一點教訓,卻被成喜兒攔住,她一聲清咳,美目掃過丫頭們示意大家安靜。丫頭們雖然不知道原因,卻還是忍怒退到後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4:55
第二百三十五章 生氣


  成喜兒知道張怕生氣了,否則不會耐著性子和這些普通人說廢話,也不會去砸門,以他修為,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怎麼可能被一道木門攔住,所以勸丫頭們不要妄動。

  十幾個漢子見丫頭們後躲,注意力又轉回張怕身上,看他挺平常一人,透著股和善。有人好心:「哪來的野小子,別在這撒野,快回家找你家大人去。」他想罵走張怕算了,免得白白多挨頓打。

  張怕沖他一笑:「我家大人都死了。」

  人不一定有好壞之分,但一定有嘴賤之徒。一群大漢中走出個胖子,高大壯碩滿臉橫肉,看著很是兇惡,沖張怕罵道:「難怪敢在王爺家門口找不自在,原來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種。」

  這句話一出,宋雲翳等人全都怒了,張天放面目陰冷寒著聲音說道:「你想死麼?」只有不空不停低語:「善哉善哉。」

  張怕有些不明白,祠堂被毀家園被占,不過是俗物而已,好象不值得動怒,但是為什麼我會生氣?待聽到大胖子罵他,徹底找到發怒的理由,止住想往上沖的張天放,回身跟大家說:「沒事。」又轉頭對門前十幾漢子語重心長說話:「教你們句話,記住,禍從口出……」

  才說完話,大胖子已經被他單手提在空中。右手就那麼一掐,大胖子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軟軟堆在張怕手中,只有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顯得驚恐慌亂。

  其餘漢子見張怕一出手便拿出胖子,有許多人亂喊亂叫:「放下他!」「不放就宰了你。」也有人機敏,轉頭跑進院中,去向他們口中的王爺彙報消息。

  張怕不理他們喊什麼,自顧自低聲說話:「說了禍從口出,怎麼就沒人信我?」他語聲低微,卻偏偏能在一片喧嘩吵鬧中清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看眼大胖子,輕聲道:「依你剛才言語行為,應該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又辱駡我,唉。」一聲輕歎,手上微一用力捏死大胖子,隨後丟在地上,對著亂喊亂叫的大漢們說道:「叫你家主人出來。」

  這些傢伙叫喊的起勁,見張怕丟下胖子,以為是怕了他們,根本沒看見張怕殺人,有人道:「算你識相。」有人抽出兵器打算替胖子出氣,還跑出兩個人攙扶胖子,一經接觸發現胖子死掉,慌忙喊道:「死人了,殺人了。」

  十幾個漢子這才知道胖子死亡,發覺事情有點兒不對勁,疑問這人是誰?一言不合就抬手殺人?而且殺人於無形。小心看他,張怕卻跟沒事人一樣平靜對門而立,臉上木無表情。

  見過殺人的,從沒見過這麼殺人的,殺人前不動聲色,殺人後聲色不動,看那表情連撚死只蚊子都不如,一群人不覺有些膽寒。

  院內忽然傳出個渾厚男聲:「哪位朋友找我王某人?」隨話語聲走出個黑臉結實壯漢。壯漢見到倒地的胖子,面色一驚,上前微一探查發現死亡,面色變冷眼神變寒盯看張怕,吩咐道:「報官。」手下人聽命而為,一邊注意張怕一邊小心沿街邊跑向衙門。

  張怕並沒攔阻去報官的人,問壯漢道:「這院子是你的?」

  壯漢心下一驚,冷聲道:「院子是誰的不重要,你殺了人可是犯了死罪,王某人倒問問清楚,我手下弟兄犯了什麼事,要你下辣手殺人?」

  張怕懶得和他廢話:「這院子是我的,給你半個時辰收拾東西滾蛋。」

  王某人終於知道問題所在,敢情原主人回來了,冷笑道:「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手中可是有地契房契,你拿什麼證明宅院是你的?再說了,你當街殺人難逃刑律司押,等著官府治你罪吧。」

  張怕根本不接他話,當他不存在般取出個沙漏,倒置後說道:「半個時辰,東西不拿走算我的,你不走我趕你走。」

  太囂張了,王某人氣往上湧,可是看張怕行事方式,搞不好真是個大人物,王某人想了想說道:「兄弟是哪條道的?敢問高姓大名?」

  張天放不耐道:「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滾就趕緊滾。」

  三番兩次被人辱駡,王某人怒火愈盛,可還是強壓下謹慎說道:「我叫王立,在永安郡勉強有點名號,不知道兄弟如何證明宅院是你的,兄弟可有二十歲?看著年輕的很,這院子卻存在近百年,何況我還有完整的地契房契,兄弟莫不是誤聽謠言,或是被人欺騙?」

  張怕撇他一眼,淡淡道:「我也有房契和地契。」

  在王立嘮叨不休的時候,街上傳來隆隆腳步聲,從衙門方向跑來數百人。不光是衙役出動三十幾人,還有守城兵丁兩百多人,轟隆隆跑過來,轟隆隆將張怕等人團團圍住,為首者有兩人,一個是白麵黑須的文官,一個是全身甲胄的武將。

  這二人與王立分明是熟識,來到後先沖他點頭示意,接著文官大聲道:「何方鼠輩膽敢在我永安城當街殺人,其罪當誅,來人,與我拿下。」

  看他服飾應該是府衙官員,沒想到抓個犯人居然要勞動高官出馬,可見王立勢力不小。

  三十多名衙役聽命抓人,抖弄著鎖鏈圍過來。

  不空擔心張怕大開殺戮,急忙跟張天放說話:「放出黑虎。」

  張天放不悅:「幹嘛?」

  張怕不想濫殺無辜,依不空意思放出三狗一狼,紅白黃黑四隻巨獸突然出現眼前,看體型足有小馬大小,哪還是狗,分明比老虎還凶。張天放便也將黑虎放出,比壯牛還大的老虎,瞧著就糝人。忽然出現六隻巨獸,狗不像狗虎不像虎,卻都是恐怖的很,嚇住衙役不敢上前。

  武將見狀不妙,喊道:「大膽反賊敢縱獸傷人拒抗朝廷,來人,給我亂箭射死。」

  他一聲令下,二百多兵丁迅速移動後退,在街道上布個簡易殺陣,前排百多士兵彎弓搭箭對準張怕和巨獸,只待武將一聲令下,亂箭齊飛。

  張怕歎氣,打個響指,紅色赤狼得到指示,張嘴狂嘯,聲音淒厲卻又透著兇殘,巨大吼聲形成一道道音浪朝兩邊湧去。兩隻黑虎不甘於後,跟著連聲嘶吼,虎嘯動天,威武氣勢隨吼聲展現,兇猛不可擋,尖牙怒目襯著恐怖叫聲,讓人目不敢視膽寒心亂渾身戰慄不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4:55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房契


  兩百多士兵三十多名衙役,加上宅院門前那群漢子,無一不被虎嘯狼嚎嚇到,膽子小的跌坐地上無法動彈,至於為首三人,文官被嚇的摔倒在地,王立和武將倒還堅強,卻也是面色煞白惶恐不安,心下惴惴猜測這些人到底什麼來路?能隨手招出怪獸,還都透著邪氣?

  黑虎是七品妖獸,相當於結丹高階修為,嚇唬幾個凡人還不是簡單之極,見兵丁不敢亂動,便閉嘴收聲,懶洋洋趴到張天放腳下歇息。

  妖獸不再亂叫,連衙役帶兵丁,緩了好一陣兒才緩過神來,武將知道憑這些兵丁根本殺不死兩隻老虎,猶豫再三咬牙道:「走。」他打算帶人離開。

  文官在衙役攙扶下好容易站起來,沒膽子再說廢話,忙不迭的吩咐衙役護送自己回衙門。

  王立有些焦急,壯膽喊道:「二位大人,二位大人留步。」

  文官武將都不肯聽他說話,只想離大老虎越遠越好,忽然聽張怕清亮聲音說道:「二位大人留步。」不過是重複說了下王立說過的話,卻起到不一樣效果,兩位大人不敢再走,顫抖回身看張怕,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張怕道:「我叫張怕,這房子是我的,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他強佔民宅拒不歸還,還派人打我,這等傷天害理強盜行為,二位大人難道不管管麼?」

  那文官是永安郡本地人,為官多年,知道這房子是怎麼回事,聞言後面色忽變重新打量張怕。張怕由他看也不說話。文官突然揮手道:「抓住他。」

  手下衙役們傻眼,兩百多當兵的都搞不定倆黑老虎,我們幾個就成了?不是擺明讓我們送死麼,衙役們驚魂不定望向那文官。文官怒道:「抓住王立。」一干衙役才反應過來,不過卻還是猶豫著不肯上前。

  王立聞言大怒:「好你個龜孫子,吃老子喝老子的現在居然敢抓我?來,我給你抓,不抓我你就是婊子養的。」

  前來抓人的文官武將並不是永安郡最高官員,王立有些手段,與知府大人是親兄弟,又廣施錢財籠絡住提督,三人好的跟一個人一樣。所以一聽到他出事,下面官員馬上帶人過來討好,這也是衙役們聽命卻不敢抓王立的原因。畢竟王立是城中一霸,除去知府提督便是他最大。

  文官也明白這些事,可是他更明白如果我不這麼做,那清秀少年未必肯放過我,得罪到王立和知府大人大不了棄官而逃,還可以逃到別處隱姓埋名生活,可是得罪那少年,怕是連這條街都走不出去他是本地人,知道這屋子的主人原本是誰。

  文官聰明武將也不笨,他一早發現人群中的屍體,眼前少年殺人後還若無其事,等著官兵來抓,分明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他倒想殺虎抓人,可是那兩隻大老虎看著就嚇人,邊上還有四隻巨狼,怎是一個恐怖了得。而最讓他想不通的是文官突然反水,那傢伙狡猾陰險,害過許多人卻一直順風順水,從不做危害自己的事,他怎麼肯幫著不認識的少年得罪王立?

  武將越想越不對勁,偷看眼少年,竟有種奇怪感覺,好象看到少年眼中殺機閃現,讓他不寒而慄。估計不做出選擇,少年斷不能讓自己走。再看文官,那傢伙居然彎腰低頭老實站在原地不動。權衡再三,心下發狠準備發號示令。

  這時張怕指著文官和武將說道:「兵丁可以走,你們倆留下來。」

  武將聞言,當機立斷下令道:「眾官兵聽令,與我射殺惡賊王立。」他想殺張怕,可是一沒有把握,二是看文官模樣,心中覺察到不對,索性決定跟著他賭一下。他想的更遠,既然要得罪王立,不如直接弄死以絕後患,免得日後找我麻煩。

  張怕皺眉道:「怎麼聽不懂人話?你倆留下,讓兵丁走。」聲音並不大,卻帶著股不可抗拒的味道。

  武將心裏這個後悔,罵自己沒事裝什麼大尾巴狼,又看文官,那傢伙居然老實按照少年吩咐趕走手下,然後依舊低頭站立不動。

  武將覺察到不好卻也無計可施,只能有樣學樣趕走兵丁。

  王立見狀大罵:「好好好,我算見識到什麼是當官的了,王某人算是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了,這事沒完,從現在開始,永安郡有你們沒我。」說完話從腰間抽出柄軟劍刺向張怕,他手下那批閑漢見老大動手,也操著家什沖上去。

  看他手法招式竟是個練家子,張怕抬手一彈,那柄軟劍沖天而起,帶起一道銀光射向遠方。這時閑漢們打過來,張怕身子不動,右手輕揮,幾掌將他們打倒,然後說道:「擅動者殺無赦。」又對王立道:「你還有兩刻鐘。」

  文官武將這才知道張怕厲害,不知道他留下自己有何用意。心裏惴惴不安。

  王立是個狠人,軟劍被打飛,馬上從閑漢手裏奪過一把砍刀,掄著辟向張怕。這下張怕徹底不給他活路,一掌拍死王立,問道:「還有誰想死?」

  閑漢們當然不想死,哄地四散而逃。張怕也不攔,回身對文官武將說道:「我叫張怕,這宅子是我的,你們跟我來。」說著話帶二人進院,影壁後是一塊巨大平整的石頭地面,張怕單手將石面提起,露出一個小坑,坑中有一個酒壇。拿出酒壇後打開拿出兩張紙,一張是這整間院子連帶附近幾處地方的地契,一張是宅院的房契。

  張怕讓文官武將仔細查看:「看清楚,屋子是我的。」

  文官武將為求保命,哪還敢多說什麼,忙不迭的點頭承認,急著想要離開。張怕倒沒為難他倆:「你們是官,就要為民做主,走吧。」

  二人如蒙大赦,慌忙跑出宅院,無論如何能保住性命總是好的。

  張天放不解:「就這麼便宜他們?」

  張怕連殺兩人,怒氣消去大半:「多殺無益。」他對官不官民不民的事情不感興趣,甚至連王立如何得到宅院都不想知道,要回來就好,跟丫頭們說道:「收拾一下。」

  丫頭們倒是痛快,心裏討厭那群閑漢,直接把他們的東西全部丟掉,從儲物袋中拿出新的換上,才滿意擠進屋子休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4:56
第二百三十七章 殺意


  她們收拾屋子的時候,又有一人來到。也是張怕鬧的動靜太大,殺人事件在短時間內傳遍滿城,尤其數百兵丁抓不到人又灰溜溜逃走,誰聽到這事都是吃驚不已?便有許多人來看熱鬧。

  那人是個老頭,微胖,顫巍巍站在門前恭敬敲門。張怕開門一看,看樣貌起碼有七、八十歲,衣著講究,低聲問道:「老人家,有事麼?」

  老頭打量下張怕,確認是心中那人,彎腰鞠躬道:「小的拜見大人。」

  張怕趕忙扶住他,好傢伙,好險沒一跟頭摔過去,還給我鞠躬?抬眼一望,街道百米外有一停軟轎,轎邊站著四名轎夫朝這面看,顯然是老人手下。而就在街道對面不足十米遠的地方還站著許多百姓向這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心裏懷疑,這老人是誰?為何對我如此恭敬?恭敬到提早下轎步行百米而來。

  又看眼老人,好象有點眼熟,正琢磨呢,老人緩緩說道:「六十年前,小的見過大人三次,第一次在酒家,小的做錯了事;第二次在知府衙門,知府大人請客;第三次就在這個地方,我爹帶我來給大人請罪。」

  老人說話慢,張怕卻騰地想起個人,有家富商子弟,在酒樓險些調戲宋雲翳,然後他爹帶他跪在門口請罪,原來是他。笑著問道:「你還記得我?」

  「大人寬宏大量放過小的,小的永記大人風貌,這麼多年過去,大人風采依舊……」

  老人還想說些什麼,奈何上歲數的人說話緩慢,張怕實在沒有耐心聽下去,直接攔下問道:「找我有事?」當年不過是放他一馬,又不是救命大恩,這人卻銘記至今,知道我消息以後還特意感恩戴德般前來拜見,其中必有問題。

  老人面呈喜色:「大人還記得我?」想起二人關係,心裏不免有些忐忑,面色隨即轉陰低聲道:「還請大人原諒小的年少時做的錯事,這些年來小的時刻不忘大人教誨,用心幫助百姓救助傷患……」

  得,又成表功大會了,張怕耐心聽了幾句便再次攔下他話語說道:「直接說什麼事。」

  老人猶豫一下,壯膽說道:「小的這些年救助過數千人,但是為賊人不喜,貪圖我家業,強佔田地商鋪,小的不能自保,無力再圖善舉,便是有苦也無處訴,斗膽請大人為小的做主。」

  這才是他的目的,不過你家產被奪和我有什麼關係?張怕本不想理。可是好賴算是六十年前的熟人,如果這些年真像他說的那樣廣行善事倒是可以幫一下,於是問道:「怎麼回事?」

  老人知道自己說話慢,轉身揮下手,街對面看熱鬧的人群裏跑過來一個中年人,富態的很,是老人兒子,小跑過來鞠躬拜見張怕,然後訴說事情經過

  老人沒說假話,當年得罪張怕被老爹一頓收拾,而後見到張怕義舉廣行善事,又知道鹽幫弟子意外慘死等等一些事情,受刺激頗大,害怕張怕殺他,索性決定跟隨張怕腳步一起做好事,這樣你總不能殺我了吧。

  沒想到一做就是十幾年過去,在不損壞自家利益的前提下,廣施小恩小惠,數十年累積竟做了許多件好事,成為永安城一方善人。

  張怕在城外有祠堂,祠堂前有個大功德缸,裏面裝的是百姓自發捐助出來救助窮苦人家和病患者的錢財,由官府、商戶和百姓代表一同管理。後來張怕消失,幾十年過去功德缸裏的錢越來越多,張怕卻一直不出現,而當時的那批管理者接連故去,知府大人也換了好幾位,直到現在這位知府到任。

  功德缸裏的錢多了,管理者少了,就有人動歪心眼了。王立的老爹是其中一名百姓代表,等他老死後,王立哥兒倆強勢頂替其位置,負責管理這批錢財。

  這時候,當時在任的知府大人染疾身亡,而朝廷還不知道消息,永安郡權利出現真空。王立兄弟倆心狠,使用手段殺死一些人,將功德缸的錢據為己有。招羅一批無賴,只要有人說他壞話,輕者毆打一頓,重者殺人取命。

  偏偏永安郡的黑幫被張怕趕走多年,蠻漢兩族交好,守兵也不多,王立大把金錢灑下去,收買一些兵丁衙役,便在這城中做起了霸王。百姓無力反抗,兵丁被收買,商戶中倒有許多人看不過眼,可是越有錢的越惜命,於是聽之任之。

  等新知府到任,又是大把金錢灑出,成功收買。並利用其關係給王立兄弟買了個功名,經過多年經營四處為吏,竟被他熬到永安知府的位置。

  這傢伙到任後,好事沒做一件,做的全是壞事。先是收入城費,後辦理門條,加大稅收,弄的百姓苦不堪言,尤其是山內少數民族,原本就窮,好容易弄些山貨來賣,換回的錢還不夠上繳的,當然又起爭執。

  這傢伙就有了理由跟朝廷要兵,於是軍隊開進,收取的費用卻是更多,山內百姓交付不起,自然不再來永安郡,也就難怪張怕想吃竹筒糕卻吃不到。

  王立強佔功德缸的錢,驅散管理錢的人,祠堂慢慢破敗下去。可是錢總有花完的時候,便打起宅院的主意,並在市場收保護費。等占了宅院,又收了些小錢,新的欲望產生,他們覺得收小錢太累,不如直接搞幾次大的,以後光享福就成了。

  王立和知府是自家兄弟,花重金收買最高武官提督大人,三人狼狽為奸,將黑手伸向城中大戶。胖子家有錢,被敲詐好幾年,一直忍氣吞聲,今天聽人說王立被殺,仔細一問經過,猜測張怕回來了,所以才有此行。

  張怕聽的更怒,本以為殺倆人得了,沒想到其中有這麼多故事,他的祠堂居然是因為兩個混蛋衰敗的,冷笑一聲:「知府?提督?呵呵。」

  為避免被人利用,在看熱鬧的百姓中找出十幾名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一一仔細詢問,所說事情基本相符,說明胖子沒說假話,張怕心中又起殺意。

  為官者不為民考慮,活著也沒什麼用。永安郡不安寧,我便讓它安寧下來。從開始入城遇到的兵痞,到後來抓他的文官武將還有一眾衙役兵丁,還有那群閑漢,在心中一一計較,哪個該死,哪個還可以活下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4:56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冰面


  老頭看張怕面沉似水眼露寒光,心裏有些怕,想走又不敢,好半天說出句話:「大人,如果沒什麼事情,小的告退。」他沒膽子直接求張怕幫忙,把故事說完也算盡力,至於其餘的由老天做主吧。

  張怕微一頷首:「恩。」說完後覺得有點冷淡,又補充道:「王立死了,知府也得死,你不用擔心了,以後多做善事。」

  聽到張怕這麼說,老人很高興,連聲道:「謝謝謝謝。」在中年人攙扶下走向軟轎,然後上轎離開。

  街上站著許多人,觀望議論不肯離開。王立二人屍體已經燒成灰燼,門前啥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張怕關上院門,和宋雲翳等人打過招呼到知府衙門。知府大人得到消息就知道出事了,正收拾東西準備逃跑。張怕也不廢話,過去一巴掌拍死,又去找提督大人。

  提督是外來將領,不知道永安舊事,見事情發展出乎意料,兵將惶恐而回。便把逃回的兵丁將官臭駡一頓,再派人去都城求援。他手下兩百多名士兵都搞不定張怕,提督更沒把握搞定他,只能把主意打到別人身上替自己出頭,全沒想到這時的知府大人正忙著逃跑,而且還沒跑成,已經被張怕殺死。

  張怕殺死知府,又去軍營駐地,找到中軍大帳後,同樣一巴掌拍死提督,算是給自己出口氣。至此,永安城內三個最大的禍害全被張怕殺死,不過,卻沒為難他們家人

  張怕將二人屍體高懸城門,起個威嚇作用,也算是他們得罪自己的報應。

  他這麼做,卻沒想到有膽大者趁勢鬧事。最高官員身死,下屬官員著慌,軍隊不受控制,有兵痞騷動結隊打劫。張怕知道後更是憤怒,當下也不客氣,神識覆蓋整座永安城,只要發現趁亂做惡的,無論是誰一律殺無赦。

  當然這只是少數突發狀況,大部分百姓根本不在乎誰當官,也不在乎誰和誰起衝突,你們鬧的再凶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無非是明天的談資而已。

  一個白天的動盪,死亡數十人,只要是這天做惡的,無論偷搶騙拿,統統被張怕殺死。張怕殺人後就地毀屍,不留任何痕跡,倒沒引起更大混亂,永安很快平靜下來。

  三名首惡被殺,受過欺負的人無不張燈結綵雀躍歡喜。第二天一早,昨天來過的老頭再次來到宅院拜謝,並出錢請人修繕南城外祠堂。

  從這天起,張怕等人在永安住下,過了段平靜日子。知府和提督的屍體在城門高掛七天,後被張怕一把火燒掉。滿城宵小總有滋事者,想著趁亂打劫,想著趁勢而起取代王立位置。但凡有異動者,盡被張怕殺死燒掉。

  時光飛逝,季節更替變換迎來寒冬。永安地處南方,冬天只是稍冷一些,天不下雪,水不結冰,對百姓來說只是多穿兩件衣服而已,其他沒有變化。

  永安文武高官一起被殺,齊國朝廷很重視,遣人詳查,可是事情涉及修仙者,只能不了了之。加上百姓和樂治安良好,沒有出現騷亂或異常情況,一片詳和幸福景象,朝廷索性順勢而為,另派官員佐領永安,倉促了結此事。

  此時新知府早已上任,到任第一件事就是上門求見張怕。張怕只得和他嘮叨會子廢話,寬他的心,然後大家該幹嘛幹嘛去。

  永安郡以南十五里處有個大湖,方圓百里,湖邊有幾個村莊,村內百姓以打魚為生。永安郡有地勢之便,一年四季倒也不缺魚鮮美味。可是眼瞅著年關將近,集市上的魚卻越來越少,價格便也越來越貴,惹得滿城百姓好奇,魚到哪兒去了?

  有好事者四方打聽,原來大湖結冰了。

  這消息一出,滿城譁然。永安這麼熱的天,怎麼可能結冰?反正十五里路並不遠,許多人去大湖一探究竟。

  大湖與城同名,也叫永安。往日碧波蕩漾,湖光山色美景無限,現在卻變成一片潔白。白色堅硬厚冰覆蓋整個湖面,放眼望去看不到邊。

  張怕等人聽說後便也來湊熱鬧,天氣暖和,湖水卻能結冰,總有些不正常。到達湖邊時發現來湊熱鬧的人還真不少,數百人沿湖邊站立,拉扯出數裏地。

  他們才一站到湖邊,就有好心人提醒道:「千萬別上湖面,冷的很。」

  冷?張怕左右看看,果然大家都站在岸上,無一人踏冰玩耍。不過也看不到有人被凍傷,想來就是寒冷也有限,信步走上冰面。

  那人嘟囔道:「怎的不識好心,說冷偏不信。」

  張怕一腳踏到冰面,立時感覺到溫度差異,刺骨寒冷向周身襲來,鞋履衣服根本不能阻擋。那種冷好象是光著身子站在冰山中的感覺,刺骨難當,短時間卻不致命。

  往後退步回到岸上,寒冷感覺馬上消失,冷熱對比,此時如沐春風,溫暖舒適的很。

  奇怪,一步距離竟有此天差地別。琢磨那冷,並不單是冰面之冷,好象湖面與陸地是兩個世界一般,湖面上是冬天,岸上是夏。

  身邊那人見他不說話,以為凍到了,又好心建議道:「冷吧?偏不信我說的,趕緊回去喝幾口燒酒,暖暖身子就沒事了。」

  張怕沖他一笑:「謝謝,我沒事。」蹲下細看冰面。隱隱覺得與正常的冰稍有不同,卻又不知道哪里不同,想著凝塊冰來比較,可身邊有人不方便這麼做。

  張天放哪管那些,大笑道:「凍死你才好。」說著話跳到冰面上,邊跳邊喊:「不冷啊不冷啊。」

  張怕白他一眼,懶得和他廢話,那傢伙以靈力護身,感覺到冷才是奇怪。

  身邊那好心人嚇得大叫:「快回來,小心凍傷了。」

  張怕道:「那是個瘋子,皮厚肉粗,沒事的。」

  好心人小聲嘟囔:「皮厚肉粗也不能禦寒呀。」

  張天放在冰上折騰一會兒,跳回來道:「不對,這冰面有多厚?我怎麼看不到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5
第二百三十九章 永安湖


  冰層很厚,表面晶亮透明,勉強可以算成白色,越往下顏色越深,由白到青,再到黑色,直至什麼都看不見。

  張怕運內息護住身體走到冰上細看,湖面上的寒冷與正常冬天的寒冷不同,身上法袍居然不能禦寒,要知道張怕一群人在雪原生活多年也從沒運息抵擋過什麼嚴寒。

  換句話說,隔著厚厚鞋底,冰面即使再冷,腳底也不會有寒冷感覺,可是站在這冰上,任何人都像沒穿衣服一樣,身體直接受凍,包括腳底。

  「湖裏有古怪。」張怕道。

  張天放送給他兩個好大白眼:「廢話,傻子也知道。」掄起鬼刀砍向冰面。奇怪的是這一刀下去如同砍進水中一樣,輕鬆沒有阻攔,在冰上砍出好長一條線,張天放咕噥一句:「不怎麼結實。」才說完話,冰面上被砍出的那道線慢慢消失掉,冰面重又凍到一起。

  湖水突然結冰,湖面與岸邊溫度不同,冰面會自動修補,任何一點單看都顯得怪異,何況這三點湊到一起,說明此刻的永安湖不是一般的古怪,肯定有問題。

  張怕謹慎放出神識,慢慢神遠,可是一番探察後沒有任何發現。這讓張怕更覺得奇怪,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枯骨森林門戶又開?這是他最不希望見到的事情。

  腦中想了下,也不知道枯骨森林通道大開有什麼特徵,上次是離水湖湖底出現大洞,整座湖水消失,可是這次是結冰,和前次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湖水作怪,實在讓張怕越想越頭痛。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只有水上寒冷,又與正常寒冷不同,冰面平整如鏡還可以自動修復,難道這裏有一個陣法?想到這,雙目如炬掃向四方。

  可是查了半天同樣沒有發現,閉目琢磨一下,跟大家說道:「回去。」既然想不明白的事,那就不要再想,不但不要多想,還要遠離潛在危險。

  方漸忽然問道:「這湖有多大?」

  張怕雖然在這住了好久,卻也只是知道個名字,一次沒來過,問方才說話那人:「麻煩問下,永安湖有多大?」

  「這湖大著呢,裝幾個永安城都沒問題,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結冰,唉,可憐幾個漁村的百姓沒了生計來源,怎麼過活,有人說是龍王發怒,鬼知道怎麼回事呢。」這人心善還不懼鬼神,倒也算個另類。

  聽話裏意思,這人也不知道永安湖具體多大,總之很大是沒錯。方漸道:「要不要去湖中心看看?也許會有發現。」

  張怕琢磨下:「回去再說。」大家回轉永安城。

  一路來來往往總有人經過,張怕等人安步當車,慢慢往回溜達。好多女孩聚一起,自然引人注目,過往行人有好多目不轉睛盯看美麗姑娘們。丫頭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害羞,打小縱容慣了,又人多勢重,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當旁人不存在。事實上她們是修士,也確實當普通人不存在。

  正緩慢走著,十萬大山裏有五個人急速向永安湖方向掠去。十萬大山內禁止飛行,張怕每次來往都要走上幾個月。不過他是走走玩玩,大部分修真者可沒有他這份閒情雅致。

  那五人距離很遠,大概有幾十里地,張怕發現行蹤後突然笑道:「搞不好那湖裏有寶貝。」

  大家正走著,他突然冒出這麼句話,方漸一愣,隨即放神識掃探,發現五人後說道:「去看看熱鬧?」

  他們能發現那五個人,那五個人同樣能發現他們。疾行中略停,轉方向朝他們奔來。

  張怕笑道:「熱鬧來了。」讓大家停下腳步等在原地。自己走到隊伍最前方面,面對來人方向小心戒備。

  那五人行動很快,片刻後出山,也不知施了什麼法術,光天化日快速奔走,路過行人竟如同看不見他們一樣。

  這五人一出山,張怕就笑了,天下之大怎麼總能碰見熟人?那五人發現張怕同樣有些驚訝,來到眾人身前停住,為首大漢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在這?」

  五人四男一女,男的做蠻族打扮,女的身穿漢服,正是許久不見的項家五兄妹。說是兄妹不貼切,應該是師兄妹。老四項留走上一步,仔細看看張怕,訝聲道:「修到結丹頂階了?這麼厲害?」

  術士修士修行方法不同,相互間不能查探修為高低。不過總有修為高深者,如同左侍那樣;或修煉特種法術者,如項留這樣,使用些方法瞭解對方修為。

  張怕苦笑道:「一點都不厲害,六十多年了就是不能結嬰。」

  「廢話,那麼好結嬰,元嬰修士還不滿天走?」項老大項空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張怕就生氣,就想揍一頓。

  張怕想想天雷山之圍,想想霧谷煉神殿之行,可不就是元嬰修士滿天走麼,也不知道這麼多元嬰高手平時都藏在哪兒。口中大咧咧問道:「你們幹嘛去?去看冰湖?」

  五妹項雲突然問道:「這些都是你老婆?」這半天她就盯著丫頭們看,尤其看到宋雲翳和成喜兒的時候,被美色驚住。

  張怕鬧個大紅臉,咳兩聲說道:「別瞎說,都是我門派高手。」

  項雲來了興趣:「你還有門派?什麼門啊,誰是老大?」

  這個不能說,總不能說她們都是門主,堂主的我是打手,換話題問道:「你們是去永安湖?」

  項空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笑著反問:「你們剛從那兒回來?有何發現沒有?」

  「發現肯定是有的。」張怕故意說道,反正項空的命等於是他救的,也不怕他驚惱殺人,停了會兒繼續說道:「湖裏有好大一塊冰。」

  項空有難以抑制的衝動想要揍他,冷哼一聲:「我們走。」正事要緊,不能和這傢伙窮墨蹟,帶著其餘四人奔向永安湖。

  張怕眼珠一轉,問宋雲翳她們:「跟過去看看?」丫頭們喜好熱鬧當然贊同,於是一行人跟在項家師兄妹身後重返永安湖。

  他們跟在後面,項空愈加生氣,停下冷著臉問道:「跟著我們幹嘛?」

  「看熱鬧。」張怕吐字清晰,如金石之聲炸響在眾人耳畔。

  項空終於搞明白,這傢伙根本是故意氣自己,寒聲道:「想死是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6
第二百四十章 看熱鬧


  張怕白他一眼:「你怎麼見到我就想打架?說句好話能死啊?」他是全然不在乎項空怎麼想,輕飄飄從他身邊擦過,跟項留點下頭,並肩而行。

  項留心裏暗暗發笑,卻板著臉說道:「你就不能跟我大師兄好好說話?」

  項家五人跟張怕無冤仇,前次還是有張怕拖延,項空才沒犯錯,也沒自殺,怎麼說也算他救了項空一命,所以其餘四人對張怕心存感激,根本不會拿他怎樣。只有項空氣性大,看見張怕就來氣,其實倒不是真的恨他。

  不過項空馬上發現這世上沒有最可氣的人,只有更可氣的人,張天放大大咧咧晃過來撇著嘴跟他說話:「還不帶路?」讓他十分想揍這個大傻個子一頓,可是看在張怕面子上,想了想還是忍了,冷哼一聲轉頭走向永安湖方向。

  張怕跟項留嘮叨:「上次你送我那塊神鐵並不怎麼結實,差點送命。」這傢伙信口開河,項留全當沒聽見,問他道:「那和尚是幹嘛的?」

  張怕不滿意:「你怎麼不回答我問題呢?誒,去永安湖幹嘛?」

  項雲輕笑道:「四師兄,就你願意搭理他,那小子沒個正經,滿嘴胡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項留便記起上次張怕被項空追殺,死到臨頭還油嘴滑舌的樣子,微微一笑,多邁兩步超出張怕一個身子,向前飛奔。

  張怕在他身後嘮叨:「幹嘛不說話?幹嘛走那麼快?一點禮貌都沒有。」說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貧嘴了?不是個好習慣!

  不大會兒,再次回到永安湖。項空五人各選個地方蹲下仔細查看冰面,透明堅硬看不到蹊蹺。

  張怕站在項空身後抱著雙手看熱鬧:「瞧出什麼沒有?」

  項空頭都不抬惡聲道:「別煩我!滾遠點兒!」

  張怕笑道:「偏不。」

  冰面確實沒什麼值得觀察的,五人起身後互相搖搖頭表示沒有發現。項留道:「我去看看。」說著話踏上冰面,刹時被刺骨嚴寒包圍,忙運息抵擋取暖。

  項空問:「沒事吧?」

  項留在冰上呆了一刻鐘,回到岸上說道:「冷。」

  「廢話,不冷能結冰?」張天放嗤笑道,他瞧著項空拽拽的樣子老不舒服,惡屋及烏,連帶項留一起打擊。

  張怕擔心他們真的起矛盾,笑道:「這人是個神經病,別搭理他。」

  項空冷哼一聲:「你就是個神經病,和你在一起的能有什麼好人。」

  張天放大怒:「你才是神經病。」

  張怕當他不存在,問項留:「你們來幹嘛啊?」

  項留不說話,項空道:「關你什麼事。」

  項家五人中的老二,陰沉著臉一直不說話,這時突然道:「去裏面看看?」

  其餘四人想想道:「也好。」

  項留看眼人多勢眾的丫頭們,跟張怕說話:「你們別去了,興許有危險。」

  他是真心實意勸話,張怕也明白,笑道:「本來就沒想去。」

  項留點點頭,跟項空說話:「走吧。」

  項家五人便如五道輕煙,從冰面上飄向湖深處。驚得岸邊看熱鬧的普通人大叫:「看啊,有人不要命了。」

  項空五人離開,方漸沒頭沒腦說句話:「有好東西。」

  張怕道:「也有危險。」

  張天放張羅道:「去看看。」

  張怕不同意:「等等再說。」一行人後退里許,找個地方休息。

  這一等就是兩天,沒等到項家五人,卻又等來兩名修士,一名長髯飄飄,元嬰初階修士,一名光頭大漢,結丹頂階修士。看見張怕一群人,長鬍子修士自持修為最高,冷冷問話:「你們在這幹嘛?」以他所想,這些人看見他還不都是低頭哈腰。滿口前輩前輩的叫。

  張天放正等的鬧心,還有人裝大惹他煩,隨口罵道:「滾蛋。」

  元嬰修士頓時大怒:「小子找死!」就想祭法器取張天放性命,身邊光頭大漢偷聲道:「師叔,正事要緊。」元嬰修士居然被一句話勸住,留下句話:「小子,記住禍從口出!」說完與光頭大漢踏上冰面,行往湖心深處。

  這兩人離開後,從十萬大山方向又快速跑來三個人,發現張怕等人卻沒做任何停留,直接跑向永安湖,沿冰面遠行。

  張天放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張怕擔心宋國妖獸之亂在此地再次出現,點頭道:「咱倆去,方漸雲翳,你們帶丫頭們回去。」他沒叫不空,因為不空是張天放保鏢,張天放去哪,不空肯定跟著去。

  方漸不同意:「我也要去。」

  宋雲翳想跟張怕一起,卻曉事的很,柔聲道:「你們去吧,我和喜兒帶她們回去,有小豬在沒事的。」

  張怕本意是擔心方漸出事,他有小蛇,張天放有鬼刀,方漸只有一堆破爛法器,可是見他態度堅決,點頭道:「那走吧,你們小心。」叮囑宋雲翳一句,走向永安湖。

  湖邊總有些普通人看熱鬧,見張怕四人踏上冰面,議論聲又起:「怎麼這麼多不要命的瘋子?這幾天過去好多人了。」「噓,人家是武功高手,別瞎說話。」

  運靈息護身抵禦嚴寒,四人沿前人方向行進。

  湖面很大,走到湖心深處再看,左右只有冰,看不到高山,看不到岸邊。方漸道:「前面有人。」

  正是見過沒多久的長鬍子修士和光頭修士。那二人盤膝坐在冰上,手掐法訣,口中低語不斷,身周流光閃繞。

  這二人幹嘛?張怕四人在一裏外停下腳步觀察他們,不是療傷,不是練功,更不像打架。正疑問呢,那二人收功起身,身邊流光消失不見。長鬍子修士看張怕一眼:「滾遠點兒,別耽誤老夫正事。」說完選個方向前進。

  張天放生氣道:「跟上,老子要煩死他們。」

  不空突然插話道:「冰下有東西。」

  「什麼?」張天放往下看,可是深處寒冰黝黑不可見,什麼都看不到。

  「我倒要看看這冰有多厚。」執拗性子上來,張天放反手一掌拍到冰面上,可是意外的是冰面非但沒有任何破損,一掌下去連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冰面好似海綿,吸收住所有攻擊力還有聲音。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6
第二百四十一章 傻大膽


  「還真結實。」張天放收掌換刀,鬼刀橫豎各砍兩下,在冰面劃出個四方形,跟著一掌擊到劃開的冰塊上,想在冰面上開個洞出來。可是方形冰塊根本沒動,倒是四條刀痕緩慢聚合、消失,冰面重又平整光滑。

  「不是整座湖水全都結冰了吧?」張天放吃驚道。

  「即使全都結冰,以你修為以鬼刀之利難道劃不開冰層?冰下是有古怪。」張怕認同不空的發現,拿出巨大硬鐵刀,猛地斬到冰面上,刀落冰開,一道巨大裂縫在冰面延伸,寬有半米,長不見頭,似用尺子量過筆直伸向遠方。奇怪的是,刀落無聲,硬鐵刀挾著巨大力量砸到冰面,卻連個細小聲響都沒有。

  「你見過這樣的冰麼?」眺目遠望,湖面長寬各有百里,就是說永安湖足有數十萬公頃大小,如果整座湖水全部結冰,這該是多麼大的一塊冰。

  冰裂無屑,張怕收刀後,巨大裂縫開始緩緩結合收斂,一刻鐘後,這條巨大的裂縫從四人眼前消失。張天放順嘴道:「它不是活的吧?」

  一言點醒夢中人,方漸張怕面色變得凝重起來,這是一塊活冰?這時遠方突然傳出巨大爆炸聲,幾聲轟響後複又恢復平靜。

  有人破冰!四人相互看眼,「走」張怕帶頭向發出爆炸聲的方向跑去。

  發生爆炸的地方並不遠,四人很快到達。看到十幾個人分成五組人散散站立,其中有項家五人,項空正滿面憤怒望著對面一個灰袍青年,那袍子灰了吧唧的看不出新舊,人倒是長身玉立,很有些風采。

  五組人一組是項家五人,一組是灰袍青年自己,一組是三個黑衣大漢,一組此前見過的長鬍子修士和光頭修士,最後一組是兩個女人,素色衣衫,面若冰霜,人倒是蠻漂亮,看著二十歲上下。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們肯定不會這麼年輕,搞不好幾百歲也有。

  五組人裏只有長鬍子和光頭是修士,其餘人都是術士,難以辨別修為高低。

  項空怒對灰袍青年,灰袍青年卻不為所動,笑嘻嘻回望,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項家其餘四人卻是神色緊張,面呈不安表情,偷望灰袍青年,又注意項空,生怕他衝動做出錯事。

  五組人見到張怕四人,灰袍青年面上笑容更多,輕聲道:「還真熱鬧,又來人了。」聲音輕柔,別有一種吸引力。

  對面一共站著十三個人,都是肅穆表情,惟獨灰袍青年嬉皮笑臉,可是也只有他讓張怕感覺緊張,一種壓力若有若無籠罩住這方天地。

  青年笑著說話,張怕便笑著接道:「我們來看熱鬧,你們繼續。」

  這話一出,灰袍青年眉毛稍微一跳,隨即搖頭輕笑,顯然覺得意外,竟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說話,瞅張怕一眼說道:「沒什麼可看的。」

  能讓項家兄妹如此緊張,這傢伙絕對不簡單,張怕不想與他起衝突,躲過他視線,偏頭打量其餘幾人。灰袍青年很滿意張怕的態度,笑道:「又來人了。」

  果然打西面飛速跑來一人,手執摺扇,做書生打扮,是張怕的老熟人舒生。

  舒生看見張怕四人顯得很吃驚:「你們怎麼來了?」

  張怕笑道:「看熱鬧,看熱鬧而已。」

  舒生根本不相信他所說,卻也沒再細問,打量起其餘人等。

  五組人中間的冰面上有個長寬各三米左右的坑洞,隨著幾人說話時間流逝,坑洞慢慢變小恢復成平整冰面。看樣子適才的大爆炸就炸出這麼個洞。

  灰袍青年很拽,當冰上這些人不存在,懶洋洋跟項空說話:「雲霧峰要有人傳承,你們回去吧。」雲霧峰是項家兄妹居住的地方,項家五妹項雲曾邀請張怕去做客。

  項空不幹,大聲道:「冰晶是神物,要有德有緣者得之,並不是誰厲害就會得到它承認。」

  感情這麼大一塊冰是神物,名字叫冰晶,不過這麼大的東西就是給你了,你放哪兒啊?張怕低頭看腳下冰面,怎麼也看不出哪點像神物。

  灰袍青年好象很好說話,無所謂道:「隨便。」然後撇開眾人走到不空面前,雙目盯著光頭看卻不說話。

  他拽,不空更拽,當灰袍青年不存在,眼簾微垂,頭微低,神色平靜望著腳下冰面,不知道想些什麼。

  二人就這麼相對站著,不動也不說話,張天放瞧著不舒服,大聲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禿子?」也不知道他是幫不空出頭還是找機會罵不空。

  灰袍青年便歪腦袋看眼張天放,淡淡道:「見過。」然後散散走動幾步,回到原來位置,吐氣道:「只來了這麼點兒人?」聽他語氣,好象很失望,不過馬上自言自語解釋道:「也對,神物出世,當然只與有緣人接觸,哪是什麼人都能知道的,你們說咱們十幾人,誰有冰晶有緣?」後面一句話,提高聲音問冰上眾人。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幾組人互相警惕互相敵視各自小心戒備。

  灰袍青年道:「無趣,憑你們難道能潛到冰下面?唉。」一聲長歎,悠然背手退後幾步閉口不言,好象事情再與自己無關。

  張天放向來是問題少年,問道:「冰下面有個什麼玩意?冰晶是什麼?」

  灰袍青年聞言哧的發出一聲笑:「原來你真是來看熱鬧的,不過這熱鬧不容易看,會沒命的。」

  張天放渾不在乎:「老子怕他個鬼啊。」

  灰袍青年抬頭看看天色,沒頭沒腦說句話:「差不多到時候了。」

  他說話一直拽拽的,配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徹底惹怒張天放:「裝什麼裝?最煩你這種沒事就裝大的孫子,說話神神秘秘有頭沒尾的,顯得酷顯得拽啊?看你那身破爛衣服,趕緊買身好的,收拾乾淨了再來裝大。」

  一番話驚住場中八個人,項家五人吃驚望著張天放,這人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兩個女子同樣感到吃驚,懷疑張天放是個傻子,誰都敢罵誰都能罵麼?眼神中透出點可憐意味。

  顯然這七個人都知道灰袍青年是誰。但是最吃驚的要數灰袍青年自己,張大了嘴看著張天放說不出話,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厲害。」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被人當面罵過了,現在突然出現個傻大膽,而且只是個結丹期的傻大膽,當面罵個痛快,讓他腦子有點轉不過勁。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7
第二百四十二章 平尊者


  張怕不想平白招惹強敵,沖張天放喊道:「別鬧了!」又沖灰袍青年恭敬說話:「我同伴是個莽撞人,衝撞到前輩之處,還請諒解。」

  灰袍青年來了興趣,被人當面罵卻不生氣,眯縫眼睛問道:「你叫什麼?他呢?」

  「在下張怕,這是我兄弟張天放。」張怕恭敬依然。

  「張怕,張天放,沒聽過啊,龍虎山的?」灰袍青年轉頭看看身周眾人,發現項留項空眼露關切之意,問道:「你們認識?」

  項留說話也很恭敬:「多年前一個故交,許久沒見了。」項空卻瞪著一雙牛眼看他,傻子也能看出倆人不對頭。

  灰袍青年笑道:「不用那麼看我,我沒想殺你,也沒想拿你金沙。」說著搖搖頭:「老大的人了,還那麼容易衝動。」像在教訓小輩。

  話音未落,冰面忽起變化。原本平整光滑冰面開始抖動起來,好似波浪般一潮潮湧動。灰袍青年食指一點腳下,出現一塊圓形光面,像一個圓形鏡子被踩在腳下,鏡面比冰面微高,穩穩托住他。

  冰上眾人也各施展法術飛到空中,卻都不高,緊貼冰面低頭細看。

  灰袍青年負手悠然道:「有的東西不是想搶就能搶的到的,別無辜送掉性命。」他在好心提醒眾人。

  張怕四人不瞭解冰晶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所以飛到稍微高些遠些,儘量遠離危險。灰袍青年見狀,贊許的點了下頭。

  冰面再起變化,一疊疊波浪翻湧,忽然定住,整個冰面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冰花堆建起一座奇妙白色花園。就在眾人腳下位置,冰花忽地融掉,變成一旺清水啪的跌落下去,而冰花下面的厚冰,此時也沒有一點徵兆地融成清水。這一塊融化掉的冰面差不多有三米大小,水面平靜,而冰面呈浪花滾湧狀,冰和水的模樣完全掉過來。

  張怕四人還在感歎驚訝之際,舒生如一道流星嗽地鑽進冰窟中,緊接著長鬍子修士和光頭修士,三名黑衣大漢紛紛跳入水中。項家五人和兩個冷面女子卻是沒動。

  灰袍青年還是喜歡裝大,沖幾人微微點頭,露出贊許意味,而後長歎道:「總有人想死,唉。」聽他口氣,好象下到水裏就活不成了。

  張天放一向衝動有加,瞧不過灰袍青年拽拽模樣,就想沖進湖水,被不空拽住:「別動!」

  這時候方圓三米的狹小冰窟中再起波瀾,浪花翻起沖出舒生,舒生才離水面,身上還往下滴答水珠呢,腳下水面無聲無息又結成平整冰面。結冰速度飛快,瞬間而成,並順著滴答水珠向舒生身體蔓延。

  舒生人在空中,暴喝聲:「震!」身上衣服爆裂開來,連帶水珠射向四周。等這些碎布水珠掉下去的時候已經結成硬冰,與冰面撞擊發出叮噹聲響。反觀舒生,光著身子站在空中。

  場中還有三名女子,各冷哼一聲表示不滿。舒生全當沒聽見,招回儲物袋拿出套衣服穿上,面目表情平靜的很。

  灰袍青年對他不滿意:「你不是害人麼?」湖水結冰,適才入水五人困在冰中斷無生機。

  舒生沒說話,拿出摺扇刷的展開,沖三米內的平整冰面一拍,只聽咚地一聲巨響,如同巨錘砸下,而冰面沒有一點變化。舒生還想拍一下,整個湖面再現異況。

  除去這方圓三米的平整冰面,周圍那些堆疊著的白色冰花,忽地一下變成了真的浪花,發出嘩嘩流動聲拍打聲,一浪接一浪湧向三米冰面。

  嚴格來說這是一條冰柱,粗三米,長及湖底的冰柱,在嘩嘩湖水的沖洗融蝕中逐漸縮小。

  不過縮小過程實在緩慢,半天減少一點,湖面上十來個人卻沉的住氣,無人亂動。張怕四人是什麼都不明白,項家五人和那倆女子因為灰袍青年不敢輕舉妄動,只有舒生一副捨命表情,時刻緊盯湖面,準備隨時沖下去。

  瞧他緊張模樣,張怕想起件事問道:「你說的驚天秘密就是這個?」

  舒生身體一震,隔了會兒才回話道:「恩。」

  張怕馬上興致高漲,他想知道湖下有什麼東西值得用兩條伏神蛇交換。可是冰柱縮小過程實在緩慢,便喚出巨大黑色硬鐵刀,雙手掄起劈向冰柱,只聽鐺的一聲響,硬鐵刀被彈開,冰柱沒有一點破損。這讓他大吃一驚,剛才還能劈動呢,怎麼現在不成了?看看刀身又看看冰柱,搞不清是怎麼一回事。

  灰袍青年笑道:「如果能被你一刀劈開,也就不是神物了。」看眼張怕手中巨刀,點頭道:「刀不錯。」

  灰袍青年一副高高在上的拽樣子,張天放越瞧越難受,大聲道:「你誰啊?」

  灰袍青年沖他搖了搖頭:「一次可以當你不知者不罪,再多一次就是挑釁了。」

  張天放從沒受過這種待遇,被人蔑視如此,心頭火起要跟灰袍青年拼命。不空一直跟緊他,此時右手搭到張天放肩頭,張天放馬上動不能動言不能言,只能腹誹不已。

  項家五人中的老四項留好心提醒張怕道:「這位是十萬大山十八尊者中的平尊者大人。」

  十萬大山中修真者無數,以山神為尊,次為左侍右侍,接下來便是十八尊者,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張怕在十萬大山中數次來回,也只見過左侍一個牛人,不想今天又見到十八尊者中的一位,忙抱拳道:「見過平尊者,適才唐突還請尊者勿怪。」

  平尊者真是平靜平和的很,輕聲道:「無妨。」

  十八尊者名號響了千年有餘,這十八個人的修為應該和左侍差不多,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想起天雷山,唉,越國正道七大門派之首算得了什麼,十萬大山裏像左侍這樣修為的竟然有二十一人,估計隨便叫出一個人都能滅掉天雷山,張怕是越想越覺得心驚,偏自己還拽拽的,東一腳西一腿的滿世界亂跑,以為有多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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