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修士記 作者:田十 (已完成)

 
Tsunami2201 2012-2-1 21:50:4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06 143270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7
第二百四十三章 變化


  湖中冰柱在流水沖蝕下逐漸褪去白色,越來越透明,但大小卻沒變化多少不知道平尊者他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張怕問舒生:「你剛才下去幹嘛了?」舒生看他一眼卻沒說話。

  平尊者撇了舒生一眼,不屑道:「下去揀便宜唄,還能怎樣?可惜啊,便宜沒揀到。」

  湖下面有便宜可揀?張怕聽的迷糊,看看項空幾人,又看看平尊者,可是大家都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只好把問題憋在心裏。

  不空卻突然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永安湖數十萬年孕育出一種神物,就是他們說的冰晶,現在是神物出世之時,所以大家都來了。」

  「不是說神物出世有天兆徵象麼?」張怕問道。

  「你以為萬頃永安湖結冰是為了什麼?佛寶出世會有佛祖金像為徵,寶旗羅傘錦雲繁花出現,永安湖結冰就說明即將出世的神物與水有關。」不空一番言語倒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平尊者稍顯驚訝:「不是說佛修以心證諦以身為器麼,怎麼也關心起俗器凡物?」

  不空搖頭道:「天地孕育萬物,無一樣凡俗,俗的是不肯戒忍貪欲戀懶的人心。」

  但凡修真者,自私殘暴或許有,為求修為精進為求長生劫掠靈藥法器也是常事,但每一個人堅韌能忍聰穎勤奮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最重要的是修真者從來不認為搶奪靈藥法寶是貪戀享受的表現,他們認為修真者求長生是逆天而行,搶奪寶物是為求逆天長生而正道,是一種手段而已,他們從不貪戀人世的浮華奢靡,如果有哪個修真者這樣做了,肯定會被其他人瞧不起。

  所以不空的話並沒引起平尊者反感,反倒點頭贊同道:「小和尚說的是。」

  湖中冰柱愈加透明,可以從上面直看到湖底,張怕咋舌道:「太誇張了吧。」他剛感歎完,湖水又起變化,一浪接一浪的湖水突然停止波動,重新結成平整鏡面。不過冰面泛白色,而那根冰柱卻是透明光亮,好似冰中央的一個大窟窿。

  湖水連續三次變化,張怕問平尊者:「平前輩,這湖水還要變化多少次?」

  平尊者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不知道。」

  張怕就去看舒生:「夥計,別憋著了。」語氣帶點嘲諷又帶點不屑,還有點愛搭不理的感覺,反正替你擋過災,說不說隨你便。

  舒生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開口道:「還要變化多少次我也不知道,不過剛開始那會兒,我確實是下去揀便宜的,不過湖水太深也太冰,沒堅持住就上來了。」

  「那五個人死了?」方漸問道。

  「死了,便宜不是那麼好揀的。」舒生道,停了下跟張怕說話:「我知道你有挺多問題,不過現在不能和你說,我想要冰晶。」他倒很坦白。

  項空卻哼的一聲冷笑道:「你想要就是你的了?搞笑!」

  「不管是不是我的,總要嘗試一下。」既然說開了,舒生平靜下來。

  平尊者看看不空和張怕,開口道:「永安湖底再往下數里左右有一塊巨大冰石,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不過那東西太寒,除去寒冷又沒什麼用途,所以數萬年過去依然存在。冰石性寒,可是上面有數層泥土沙石覆蓋隔絕寒冷,所以對湖水沒有影響。不過幾十萬上百萬年過去,冰石中孕育出冰晶,是世上至寒物品,有強大力量,所以稱之為神物。類似東西還有項空身體內那顆金沙,在沙漠中孕養數十萬年形成,具有無上法力。項空能知道冰晶出世,也應該是體內金沙提醒,我說的沒錯吧?」後面一句話是問項空。

  項空點頭說:「沒錯。」

  平尊者繼續道:「世界這麼大,應該有很多神物,什麼木頭啊水啊石頭啊總有一些,但是出世的甚少,項空是被人追殺至沙漠,瀕死時神沙入體才有了現在的項空,否則早死了,不過這傢伙笨,得到金沙時又只是個小孩沒有真元,導致現在才修到結丹頂階,唉。」

  他這麼說話,又惹得項空生氣,怒目相對。

  「你不用看我,本尊者向來就事論事。」平尊者回看他一眼繼續道:「神物這東西有靈性,會自動擇主,蘊涵靈力超乎想像,可是它懂得隱藏,你就是把他抓到手中也覺察不到絲毫靈力,只有神物入體形成本命法寶,你才能體會到它的強大,不誇張的說結丹期以上修士如果得到神物承認,可以輕易達到元嬰頂階修為,所以傳說這東西有化神之效。」

  「神物出世時一般動靜不大,依屬性產生些變化,這些變化沒有一絲靈氣在內,不知道內情的修真者即使看到變化也不知道發生何事,在這種前提下能得到神物的絕對是有緣之人;而神物每次選擇的都是心善之人,所以說神物擇主,必需有緣有德者才能得之。」說到這瞅眼舒生:「就看你剛才的表現,早點走吧。」

  然後接著道:「他剛才跳進水裏,是因為那時神物出世,剛從地底冰石分離出來進到湖水中,所以冰會融掉,在水中的神物總比躲在冰中的容易找一些,他才會入水揀便宜,可是神物怎能讓人隨便揀便宜?貪之一念會死人的。」

  不空早已放下搭在張天放肩上的手,張天放也安靜下來,想起自己往常所作所為,怎麼也與善良掛不上邊,喪氣道:「我是沒戲了。」不過看到不空又喜上眉梢:「你行,和尚都善良,得到冰晶給我看看啊。」

  不空道:「佛修戒心戒欲,要斷絕塵念貪戀,神物怎麼可能找我?再說了,你什麼時候聽說過佛士與人奪寶?」

  張天放就又打量張怕:「得罪的人比我多,殺的人比我多,唉。」直接否掉他去看方漸:「怎麼看都一副短命相,沒見做過什麼好事,叛出師門也算大逆不道,骨子裏就不善良,唉。」很堅決的否決掉倆人以後開始長籲短歎:「回吧,得不到的東西看著鬧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7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冰晶


  平尊者笑道:「別太灰心,我也沒見過神物出世,方才所說一半是傳言,一半是猜測,當不得真。」不過話是這麼說,可是以尊者身份怎麼可能信口開河?

  湖水結冰後好久再沒變化,張天放問:「就這樣了?不變了?」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眾人聚精會神盯著冰面,惟恐錯過冰晶。問題是,冰晶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張怕看向冰中那根透明冰柱。

  眼神才觸及透明冰柱,冰柱竟嗽地一下整體從冰中跳出,足有千米長短,可見湖水頗深。冰柱才一升空,舒生和那兩名冷面女子飛快撲向冰柱,可是三米粗千米長的冰柱高高懸在半空,你就抓到又能如何,誰有那麼大的手?

  更何況冰柱是活的,升空後兩端向中間壓縮,瞬間縮小到兩米長短。這時候的冰柱更像是一根透明棍棒,雖然通體透明,可是看上去竟感覺晶瑩明亮,銀光閃閃。

  冰柱縮飛行只見銀光一閃,冰柱重又飛回冰上那個窟窿。整個過程奇快,眨眼間完成。如果眾人不是高階修士,根本無法看清冰柱變化,會以為是自己花眼。

  舒生和兩名女子在空中變幻身形,跟著飛進窟窿這時便看到平整冰面下一道銀光快速縱橫穿梭,因為速度太快,如同一條銀線飛速向四方蔓延。接著便看到舒生三人從冰窟中飛出,追向銀線。

  整個永安湖是一個巨大冰塊,堅硬結實,可是這塊巨冰在透明冰柱面前如同無物般任它穿行,速度快到眼睛都跟不上。

  舒生和那兩名女子開始時還追了段距離,跟著放棄掉。只見銀線一道道一圈圈在湖面浮現,後一段還沒消失,前一段又跑到別處。等後面銀線消失不見,前段銀線已不知跑到何處,在冰面上畫出許多圖案形狀。

  「這麼快,鬼能抓到它?」張天放喃喃自語。

  張怕糾正他的錯誤:「這麼快,鬼也抓不住。」

  眼見著冰柱速度越來越快,冰面銀線越積越多,大家卻束手無策,只能在半空中呆看。平尊者算計下銀線蔓延速度,噌地一個閃身追向冰柱,便見一道灰線拉長著射向遠方。這時就可以看到冰下銀線,冰上灰線,兩道線在湖中穿行飛舞,追逐不停。

  十八尊者的名頭果然不是白來的,不說別的,單看速度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張怕飛的高些,真正是看熱鬧一樣看兩條線亂竄。

  張天放也飛過來:「看的眼暈。」不空本就沒想奪什麼冰晶,跟著過來,剩下方漸一人,略微想想,也飛高些與大家站到一起。

  就這時候湖冰又起變化,冰面忽然整體坍塌,平地直落數米,下落過程中整個湖冰瞬間融化掉,變成澄清湖水。可是這湖水威力巨大,咆哮著高漲,一浪高過一浪層疊上湧,轉眼高過水平面,用巨浪滔天來形容絕不為過。

  大家正吃驚湖水變化之時,隨著滔天巨浪洶湧翻滾,翻出許多條浪花形成的巨獸,兩條巨大水蛇纏繞著絞向兩名冷面女子,一隻湖水凝成的巨虎張開大口咬向舒生,十多條水狼圍向項空五人,一條巨大水龍撲向張怕四人,而更多的水獸都追向平尊者,只見湖面上一銀一灰兩道線飛舞,後面追著許多水獸踏湖而行。

  這些人中張怕四人距離湖面距離最遠,他想看清楚兩道線追逐情況,卻因此救了性命。

  浪花形成的巨獸行動速度很快,比冰柱慢些有限,只見水花翻舞蛇虎兇猛,舒生及兩名女子沒來得及反應,便先後被拖進水中。水狼行動速度也快,幸好項空有本命金沙護體,一層沙浪憑空出現在水獸前面,擋住水獸攻擊,項空帶著師弟師妹飛到空中。

  張怕四人距離最遠,發現不對時,不空手掐佛印,一朵巨大蓮花出現腳下,花瓣翻舞將四人包住。這時水龍巨口咬到,只聽嘩的一聲響,蓮花巋然不動,水龍暴開,化成水雨落向湖面。接著蓮花散開,張天放驚歎於冰晶的變化:「太牛了吧。」

  湖面上水獸氾濫,灰線忽然折回向張怕等人沖來。無數水獸攔在半路撲咬撕纏,平尊者統統當它們不存在,整個人如同一隻飛矢,生生紮進水獸群中。在高空中便可以看到一道灰線輕輕穿過水獸群,從它們身體穿過,待灰線離開後,水獸身體炸裂化成水雨落回湖中。

  片刻間平尊者來到近前,跑動中右手向湖面連彈三下,便聽噗噗噗三聲,跟著水花翻動,嘩啦聲響,舒生三人狼狽出現在湖面上。平尊者人往上飛,右手虛抓,舒生三人像三個皮球飛向平尊者。

  這三人才離開水面沒多遠,湖面浪平水止,水獸也停步不前,整湖湖水再度變成一塊巨冰。

  張天放看得氣悶,破口大駡道:「倒楣玩意折磨人玩啊?」

  舒生三人遠離水面,平尊者便放開三人。舒生和兩名女子穩下心神,知道為平尊者所救,忙深躬禮拜道:「謝平尊者救命大恩。」平尊者只是淡淡語氣恩了一聲,沒有說話,低頭找那根冰柱。

  湖水重新結冰,冰柱不再動彈,放眼看去都是一樣的瑩白閃亮,難以發現其行蹤。平尊者掃視一番後看眼不空:「小和尚挺厲害。」

  從認識不空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出手展現實力,先是一手壓制張天放不能動不能言,又以蓮花擋住水龍攻擊,張怕贊道:「佛修果然有些門道。」

  張天放聽了,眼睛轉幾轉問道:「這些東西能不能先教我?我學會了覺得好就跟你回去。」

  不空問道:「要是你學會了,卻覺得不好怎麼辦?」

  張天放想半天想個詭計被人一眼看穿,氣哼哼說道:「老子不學了。」

  張怕四人到來後所有表現盡入眾人眼中,平尊者笑道:「你們挺有意思。」而後落到冰面上,抬手將冰面撕個口子,丟入一張灰色符咒。

  空中項空忽然說道:「尊者,冰晶在那。」他手指點向一處,身前一顆金沙影出一道虛象也射往那個方向。想來能輕易發現冰晶便是使用這個方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8
第二百四十五章 焚冰


  平尊者平靜說道:「知道。」身體後飛,這時符咒爆炸,流光溢彩伴著轟然巨響在冰上閃爍不停,冰面上留下個一米來深的窟窿。

  誰也搞不懂平尊者想要幹嘛,張怕問道:「尊者,你這是?」

  平尊者看著炸出來的冰坑說道:「沒什麼,我想看看冰晶出世後,冰面是否有變化。」他想知道冰面是否還那麼堅硬,受到損壞後是否會自我修復。

  張天放嘟囔道:「那也不用浪費一張符咒啊。」符咒分七個等級,從一星到七星威力依次增長,星星顏色從白色到黑色也代表威力差別。平尊者使用的是四星灰色符咒,對於一般修真者來說,怎麼說都是件不可多得的威力非凡的寶貝。當然要把張怕排除在外,他有逆天洞的雄厚實力,六星以下符咒實在難入法眼。

  平尊者自有計較,假如要破冰,那張四星灰色符咒爆炸的威力與自己全力暴發出來的力量差之有限。破冰不是殺人,殺人有千奇百怪招法,破冰完全是硬碰硬的比較,他不想在一群小輩面前大動干戈,那樣會顯得很沒面子,所以寧肯浪費一張符咒也不願親自動手。

  這會兒工夫,那個深達一米的冰坑慢慢合攏,想來過不了多久又將消失無蹤。平尊者眉頭微皺,冰晶真難對付。

  他這面搞出這麼大動靜,冰晶卻沒動作,那道銀線一直沒出現。張怕順著項空指引方向望去,平整潔白冰面和別處沒什麼不同,怎麼看也看不到冰晶形跡。

  項空有本命金沙指引,一個人慢慢飛過去,一直飛到冰晶正上方停住,胸前金沙驀地鑽進身體不見。項空低頭尋找,可是如此近的距離一樣沒有發現,沖項雲招招手,項雲搖頭道:「我不去,讓三位師兄過去。」身邊項留說道:「商議好的事不能隨便改變,你過去。」語氣有些硬。二師兄三師兄沒說話,卻露出和項留一樣的表情,嚴肅看著項雲。

  看那意思,大概是項空發現冰晶即將出世,和師弟們商議後決定把好處讓給小五項雲,大家這才離開雲霧峰來永安湖湊熱鬧。

  項雲不肯過去,才獲救的舒生忽忽飛了過去,這傢伙典型的要寶不要命。平尊者看他匆忙背影暗歎一聲,這人怎的不識好歹呢?

  不管冰上眾人怎麼折騰,冰下的冰晶安靜異常,半天沒有動靜。好在大家都是修士,戒急用忍是拿時間安靜的很。

  大家在冰上折騰好半天時間,永安湖的異象又不瞞人,何況還有平尊者四星符咒炸出的靈氣指引,從各個方向忽拉拉先後又飛來十幾名修真者,術士修士都有,甚至還有兩名遊士。

  新來的十幾人分成五組,兩遊士一組,一老頭帶著一男孩一女孩一組,四名佩劍青年修士一組,一個漂亮女子自己一組,兩名文士打扮的中年術士一組。

  張怕打眼一看,五組人沒有一組簡單的。先說四名佩劍修士,修真者即使不能收劍入體,也有儲物袋納物不是,哪有高階修士佩劍而行的?何況還是四名佩劍修士,肯定大有問題。

  再說兩名文士裝扮的術士,術士與修士不同,生存環境決定大多數術士都很討厭文縐縐的儒人文人,假惺惺裝高雅玩風度,不知民間疾苦,討厭都來不及,又怎會和他們同樣裝扮,可是這兩名術士既然做文人裝扮,必定也有問題。

  還有那名漂亮女子,異族裝扮,卻端的漂亮之極,成喜兒堪稱天下絕色,也未必便能美過這女子。單身美麗女子向來是修真者絕佳的雙修物件,單身在外就是給了無數私欲熏心的高階修真者機會,管你答不答應,先抓回去再說。如此美貌女子敢一個人出現,只能說明她確實有非凡本事。

  接下來說老少三人組,築基修為可以保持面貌不變,而再聰明的修真者也少有孩童時築基的,老頭敢帶著倆小孩滿世界溜達,要麼是老人自認有能力保護他們周全,要麼倆小孩確實了不得,總之不能輕易招惹。

  至於兩名遊士,神秘不可知,張怕看不出深淺,但是不瞭解的事物永遠要慎重對待。

  他們在打量這十二人,這十二人也在打量他們,尤其四名佩劍修士,看誰都帶著股敵意。張怕越發感覺混水不好趟,索性飛的再高再遠些,他想的很簡單,你們想幹嘛我不管,別找我麻煩就成。他是四人小團體的首領,他後退,方漸三人自然跟上。最有意思的是平尊者,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左右看看,也飛到張怕身邊站定。

  張天放不明就裏問他:「有熟人?」平尊者一本正經搖搖頭,卻沒說話。

  二十位高階修真者湊到一起,相互間都不知道底細,也都各自小心。那名美麗女子卻是與眾不同,面無表情看過眾人,好似一堆人裏沒誰值得她特別留意,逕自取下頭頂一朵珠花拋向冰面。珠花由數枚玉珠串成,瑩白色泛著微光,當它落到冰面時,玉珠各自散開,帶著微光在冰上滾動。

  珠花散開,露出銀色根莖,好象是罡銀一類材料鍛造,直接插進冰裏。花莖入冰,轟的一下冒出火來,而散開的玉珠此時變成紅色,圍著花莖擺出個圓形,一同熊熊燃燒。也就兩、三個呼吸的時間,花珠圍成的圓內冰面整個被融化掉。隨著冰消水漲,花莖和分開的花珠慢慢向下沉,奇怪的是大火入水,水不能滅火,火也沒將水蒸幹,好似那火只為焚冰而來。

  這火挺奇怪的,張怕原本也想過以火化冰,可是一來小豬不在,二來也沒必要在平尊者面前顯擺自己三火合一的丹火,所以樂得看熱鬧。倒沒想到來個大膽女子怎麼想就怎麼做,以火焚冰。偏眼去看平尊者,以他修為應該不會想不到這個方法吧?

  他看平尊者,平尊者感覺到回望他一眼,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倒是眼神裏含著一絲促狹之意,難道這方法不可行?張怕忙看向那汪清水,及清水中熊熊燃燒的花莖、花珠。

  花莖花珠之火越燒越旺,融化掉的冰也越來越多,融出的水深不可及,從水面上已經看不到花莖燃燒的火焰。而漂亮女子一副自得神色,胸有成竹輕露笑意悠閒站在水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5:29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4-25 09:40 編輯

第二百四十六章 水龜


  既然有方法可以破冰,場中人除去張怕四人、平尊者、以及老人小孩三人組,其餘人都圍向水池,準備隨時和冰晶拼命。

  可惜漂亮女子的自得表情沒能堅持多久,珠花燃燒範圍內的那汪清水,突然無聲無息就又結成冰,深在水下燃燒的花莖和散落的玉珠被凍在冰下。

  漂亮女子稍微有點兒慌亂,雙手連掐法訣,口中低語不停,可是冰下珠花毫無反應。貼緊透明冰面使勁向下看,依稀可以看到珠花保持原來位置形狀。這時一陣風起,才凝成的冰塊又快速化成水,水面微起漣漪,水中珠花隨著水流湧動輕一晃動,整個散開化成齏粉,消失在水中。

  張怕等人在天上看著,暗暗驚歎道:「太拽了,珠花竟然被凍成粉末,這得多冷?想來早些時間那五個人就是這樣死在冰中。」

  他們吃驚,漂亮女子更吃驚,法寶就這麼沒了?還沒吃驚完,這汪清水又起變化,從中飛出無數水獸,龍啊虎的一大堆,兇猛撲向漂亮女子和站在水邊的一干修真者。

  漂亮女子修為頗高,見水獸來襲,不慌不忙打個封印,身前出現一道石制屏風,屏風上畫著三座石山,再無他物。水獸前路被阻,也不閃躲繞路,徑直沖向屏風,砰地一聲撞擊後化成水雨落下,屏風無事。

  其他人本來小心圍在水邊,水中突起變化,水獸來襲,這些人倒是反應快,同一動作向身後遠遁,速度快過水獸。水獸追逐裏許地沒有所獲,砰地炸成水霧落回冰上。

  這些人驚魂才定,腳下堅實冰面沒有任何徵兆的無聲無息變幻成水,好似水與冰的轉換只在一瞬間,就像翻手那麼簡單,手背是冰,翻一下手心變成水,再翻一下又變成冰。

  整座湖冰片刻間一同融化,重現湖光山色美景。不過這美景危險的很,水中慢慢浮出一隻烏龜,也是湖水凝成,巨大恐怖。

  水龜站在湖面擺頭四望,緩緩打量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漂亮女子身上。又看到她眼前那道屏風,水球凝成的眼珠忽然變成紅色,張開巨口,噴出一道火打向屏風。

  這傢伙到底是水是冰還是火啊?它的存在已經超出正常人的認知。張怕哥兒幾個心道:「還好只是看熱鬧。」

  受到攻擊的漂亮女子當然不會像他們這樣悠閒,嬌喝一聲,纖指點到身前屏風,屏風上面三座石山飛出一座,離開屏風後變大變高,瞬間變得比巨大水龜還高還大,然後直落落砸向水龜。水龜噴出的火也被石山擋住。

  水龜不與石山硬拼,在石山壓下來之前散成水霧落回湖中,石山便直接砸進水面。只聽一聲轟然巨響,濺起高大水浪水花射向四方,如同下了場雨。

  石山雖大,終大不過永安湖。砸進水面後,湖水湧動淹沒石山,才堪堪包住,便瞬間結冰凍住石山,然後再瞬間融化,冰消水出石散,一座石山就這麼沒了。

  整個過程所用時間極短,石山落下,水龜消散,石山入水,水結冰再融化,石山消失,一系列變化在眨眼間結束。石山消失之時,它濺出的水雨還沒落下。待嘩嘩水雨落下,巨大水龜倏地重新出現水面靜靜看向女子,漂亮女子面色煞白立在空中,身前屏風上只剩兩座石山,屏風也有了道裂縫。

  水龜很不屑的掃過眾人,低吼一聲邁足走向漂亮女子。漂亮女子連逢兩敗,心下沒把握搞定它,收起屏風身往上飛,所處位置比張怕幾人更高更遠。

  大水龜更加瞧不起她,輕視眼神一覽無餘,晃頭走向四名佩劍修士。這四人都是元嬰初階修為,見水龜找向他們,齊刷刷抽出佩劍,身隨劍動,以四方合圍之勢圍住水龜。

  水龜由得他們折騰,抬足踩向距離最近的修士。這名修士馬上後退,其餘三名修士卻依合圍之勢刺向水龜。只見三柄法劍快速飛舞,疾速穿過水龜身體從另一面飛出,而大水龜根本沒有感覺,繼續追逐眼前修士。

  這還怎麼打?大水龜不怕攻擊。四名修士對望一眼,雙手互搓,啪地雙掌燃出青火,右手食指點向空中法劍,一道青火順指輕輕飄到劍上。整柄劍好象塗滿油一樣,轟地起火,火光愈盛,法劍慢慢變成一條大蜈蚣,周身燃燒邪惡火焰的大蜈蚣。

  四條火蜈蚣出現後,兇惡眼神刷地一轉,齊盯看水龜。

  難怪四名修士要佩劍而行,這根本不是劍,也不是妖獸,是通過煉獸術煉出的獸器,張怕冰冷眼神看向四名修士,心裏把他們定性為混蛋,煉製獸器比用妖獸做實驗還過分還殘忍。

  張天放不知道這些,打趣道:「這法器有趣,還能變成妖獸。」

  水龜根本不在乎眼前是四柄法劍還是四條蜈蚣,張嘴噴出大火燒向火蜈蚣,跟著又噴出一道水龍澆向它們。四條蜈蚣行動速度極快,輕輕晃一下躲過水龜攻擊,而後齊張嘴噴出四道青色火焰。四道火焰在空中聚到一起,看起來卻是火光更弱火苗更小,輕飄飄繞向水龜。

  水龜渾然無懼,也許是根本沒有害怕這個意識,張嘴又是一道火焰噴出,燒向青色火苗。以火對火倒是有意思,可是青色火苗不給它燒,輕輕飄舞讓過水龜噴出的火焰,嗖地一下鑽進水龜身體,轟地燃燒起來。

  水龜知道危險,整個身體啪地炸開,散成水雨落回湖面,空中剩下一朵孤零零的青色火苗。

  水龜炸開後,湖面波浪微湧,片刻後又重新凝出。重新凝出的水龜不理青弱火苗,直接撞向四名修士,四名修士邊躲閃邊操控火苗燒向水龜。一龜四人便在湖面上展開一場追逐戰。

  他們速度都極快,看樣子短時間內難分勝負,可是冰晶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原本平靜湖面忽地掀起巨浪,巨浪層疊湧向四名修士,浪花中不時飛出細小水獸衝撞攻擊他們。前方巨浪來襲,身後有水龜追殺,一時間四名修士陷入兩難境界。








第二百四十七章 蠢蠢欲動

  而這時最誇張的事情發生,湖面突然整體拔高十數米,將水龜、四名修士、青弱火苗包融在內,更將貼近湖面看熱鬧的舒生、兩名冷面美女、兩名遊士、及兩名文人裝扮的術士一同埋進水中。

  水面變化太快,連平尊者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湖面好象高了許多,而追逐中的水龜和四名修士,及貼近湖面的許多人便一起消失。

  這些人多少有些本事,沒水後即知道不好,各展神通逃命,只見水花翻飛,一道道身影電般竄出湖面,也就在他們飛出的同一瞬間,平地拔高十幾米的湖面再度無聲無息凝成冰。舒生幹這個有經驗,空中喝聲:“暴。”身上衣服連帶衣服外水滴全被震開,又一次光溜溜立在空中,然後招過儲物袋拿衣服穿。

  其他人雖沒這麼狼狽,卻也各有各道甩掉身上湖水。見識過水冰變化無常,誰還敢大意?有人身上衣服是法寶,可以隔水離火,接觸不到水自然沒事。兩個遊士倒乖巧,看熱鬧時凝出個透明護盾包住全身,這時便救到二人性命,順利逃出湖面保得平安。

  最倒楣的是一名文人裝扮的術士,他比同伴反應稍慢,出水時雙足還在水中。湖水輕巧化冰連他腳一起凍住,接著便看到腳以上部分馬上裹上一層白霜,而後霜散,人也消散無蹤,只剩一雙足凍在冰面中,甚是恐怖詭異。稍待會兒,凍在冰中的雙足也化成齏粉,冰面清晰透明,好象從沒有過變化,而那名文人術士卻是沒了。

  四名修士倒是僥倖逃出,但是沒時間顧及青弱火苗,也沒時間顧及四條火蜈蚣,湖水結冰瞬間,四人面色同時變得煞白,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顯然四柄獸器和火苗一起被冰晶毀掉。四人互相看看,不出一聲飛往南方,看樣子實力嚴重受損,不趟這混水了。

  張天放徹底驚住;“太拽了吧,誰要得到這玩意,那還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空在邊上清咳一聲:“你殺神我沒意見,殺佛幹嘛?”

  湖水化冰輕易吞沒一條人命,重傷四人,數十萬頃冰面卻沒變化,依然光潔亮麗晶瑩剔透。忽然掠過一陣輕風,冰面似梨花般綻放,風過之處,冰面一片片一塊塊融化,最後重現永安湖山水風貌,湖面也恢復到原來高度,一如平靜往昔。

  在場眾人知道永安湖絕對不平靜,雖然湖水恢復原貌,卻無人敢輕易下水找尋冰晶,大家各自呆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湖面連續多次變化,張怕四人始終好整以暇,平尊者沖他微笑:“小子挺厲害。”張怕正色道:“我們只是看熱鬧。”腦中想起小豬之火,用它來燒冰應該輕而易舉吧?冰晶是神物,小豬是靈獸,冰晶已經成型,小豬卻還沒長大,應該有一拼。

  兩名文人裝扮的術士死掉一個,剩下一人陰沉著臉,雙目冰冷掃來掃去,面色有點兒猶豫,好象在決斷要不要拼一下,思考再三終於還是放棄,身體飛的更高更遠,停住後也不走,學張怕他們看熱鬧。

  大家都沒了動靜,冰晶倒開始活動起來。一點銀光在水底炸開,隨著銀光愈盛,冰晶浮上水面,不過變了模樣,從原來的長長冰柱變成嬰兒腦袋大小的圓球。整個圓球像一個氣泡,透明無物,若不是外面閃耀著一圈銀光,擱到哪兒都難以發現。

  終於看到傳說中的神物模樣,張天放扁嘴道:“也不出奇麼。”

  嘴強嘴賤嘴硬就是張天放了,這樣的東西還不出奇,什麼東西才出奇?張怕笑道:“神物有靈性,有本事你到它跟前再說一遍。”

  張天放繼續倔強:“誰怕誰啊,有本事你過來。”他朝透明冰晶勾了勾手指。沒想到冰晶好似能懂人言,嗖地飛離水面,化做一道銀光飛向張天放。張天放沒想到冰晶會飛過來,大驚失色操鬼刀打算硬扛,鬼刀比他反應快多了,冰晶才動,鬼刀便帶著張天放飛速逃跑。

  冰晶一動便來到張天放原來位置,這時張天放已逃出遠遠,冰晶沒再追,略微晃下,緩慢飛回湖水。往回飛的時候動作緩慢,引得許多人眼冒貪光,可見貪之一念害人不淺,原本看熱鬧的一老倆小三人組終有所動。老頭放出十隻青綠鬼頭,鬼頭周圍閃耀青綠鬼火,影影乎乎晃出一片慘澹哀怨,晴朗白日立時變得幽暗昏黃。

  鬼修?場中人齊看向老頭小孩,老頭面目清瘦鶴髮童顏,男孩可愛女孩漂亮,這三人難道是鬼修?

  鬼修和魔修不同,更加詭秘陰森,即使沙漠那面的聖國,整族修士以魔入道,卻沒多少人肯修鬼道。如果說魔修者還有人性,鬼修者便和鬼無異,全無人性可言。

  不自覺的,大家看向三人的眼神起了變化。不過鬼修和魔修界限模糊,難以區分,不是說使用鬼頭法器就是鬼修,否則張天放也是鬼修了。

  老人不在意這些人怎麼看,十隻鬼頭離手後繞成一個圓,張開陰森白齒噴出一團霧氣,霧氣呈灰色,似棉絮一樣糾纏,撕扯不斷。這團棉絮一樣的鬼霧便輕輕飄向冰晶。

  冰晶像是一個頑皮小孩,別人來打它,它倒想比下誰更厲害,原本緩慢下落,這時停在空中,等著鬼霧來打他。

  鬼霧慢慢飄過來,輕輕將冰晶覆蓋包容。老人右手食指一點,十顆鬼頭口中各射出一道白光打到鬼霧上,灰色棉絮狀鬼霧開始收攏聚合,死死包住冰晶。十道白光不停擊打,灰霧再起變化,當灰霧包著冰晶形成一個灰球後,白光將灰霧雕琢成結實鏡面,好象一個灰色玉球,竟也有螢光閃爍。

  到目前為止,老人很滿意,左手取出一個白骨做成的碗,右手招向灰球,他想把冰晶收到骨碗中。

  眼看老者就要成功制住冰晶,舒生等人有些著急,各取法器在手,想從中打劫。

  這時那一對男孩女孩飛到老人身前,各執一對金環,四目冰冷看向蠢蠢欲動的舒生等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6:24
第二百四十八章 難搞


  張怕幾人看老人折騰,有點兒不相信冰晶會這麼容易被制住,正琢磨呢,心底感到一絲驚悚,這種害怕感覺頃刻間壓得他無法呼吸,急忙喊道:「不好,跑!」

  與此同時,不空也低喝聲:「危險。」

  倆人一人拽張天放,一人拽方漸,向遠方飛射,順便提醒平尊者與項空五人。平尊者受到提醒,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寧信其有,跟著張怕等人離開,同時好心提醒下兩名冷面女子。

  項空五人在天上看熱鬧,心中不捨離開,但見到平尊者和張怕毫不猶豫離開,便也跟過去。倒是兩名女子猶豫不決,二人正拿著法器打算搶奪冰晶。

  張怕等人離開,引起旁人注意,這些人一面打算殺人奪寶,一面猜疑張怕他們幹嘛去了。舒生雖然貪心,卻決斷的很,馬上收法器遠遁。漂亮女子眼珠一轉,跟著離開。

  一會兒工夫,湖上人離開大半,餘下之人心有不安,兩名冷面女子終於下定決定離開,可惜已經晚了。

  適才鬼修老頭施展鬼器導致周圍變得昏暗陰森,但是好歹有亮光,可以清晰見人。而現在,突然之間黑暗來臨,身周一片漆黑不可見物。只在遙遠處,有一圈光亮圍在永安湖外。

  這是怎麼了?湖上眾人心有些慌,各人連施光明法術照亮,或火焰或光球在這些人身邊閃亮,馬上發現頭頂不足十米處居然有一個巨大水塊,不知道多大多高,就那麼平平停著,遠處一圈光亮不過是頭頂水面與腳下湖面之間的空隙。

  形象點說,好象突然出現兩個永安湖,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隔著數十米對立,中間是這群倒楣的貪心人。

  好大一片水就這麼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出現在眾人頭頂,大家終於覺察到危險,各施神通外逃。可是才一行動,頭頂水塊落雨繽紛,無數條雨絲垂成一片簾幕。

  如果只是雨絲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雨絲綿綿不絕,極有韌性,如牛筋般難以割斷。一條牛筋能弄斷,兩條也可以,可是無數條呢?雨絲將上下兩片水連到一起,中間是四方逃跑的慌亂修真者,有鬼修老少三人,兩名遊士,一名文人打扮的術士,兩名冷面女子,加一起共八人。

  八人中搶先逃跑的是兩名女子,可惜她們太過猶豫,同樣被困在雨絲雨幕中。

  鬼修老人在這關頭還惦著收起冰晶,操控灰霧凝成的光球進入白骨碗,可是光球好似生了根,無論他費多大勁,灰球停在空中就是不動

  其餘幾人各執法器斬雨絲外逃,以他們修為,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會用貼身法寶和大雨拼命。

  就在他們各自忙碌之時,雨絲停住了,是停住不是停下,無數雨絲直直垂在兩旺湖水中,像許多小冰柱連通上下。雨絲很密,緊緊擠在一起,擁擠的雨絲間泛起水霧。水霧越現越多越來越濃,將雨絲溶到一起,最後形成一旺新的池水,將上下兩片湖水連到一起,合二歸一。

  鬼修老人等八人全部陷在水中不可見。

  而後又是鬧劇般的水凝冰,冰化水,水中八人凍成齏粉,滿池湖水這才心滿意足的落回原來高度,那顆氣泡般的冰晶閃著銀光展洋洋在水面上打轉。

  剛才張怕逃跑,跑出永安湖遠遠才停下,項空平尊者等人跟著停在左近。回頭觀望一會兒,湖面上出現另一面湖水,這時舒生跑出來。待雨絲垂下,又跑出那名漂亮女子。然後大家圍著看熱鬧,看永安湖變化不停,看水冰變幻,看湖水複歸平靜,遠遠有一點銀光隱約閃耀,知道裏面八個人交代了。

  眾人驚出一身冷汗,幸虧早走一步,大家把目光聚集到先知先覺的張怕和不空二人身上,感到有點兒不可思議,他們怎麼知道危險的?平尊者修為最高,高到不可想像,可是也沒把握能從冰中脫困,就越發對二人感興趣。

  張天放替他們把問題問出來:「你倆咋知道有危險?」

  張怕撓頭道:「我也不知道。」

  不空合十道:「不可說。」

  嚴格說來倒不是冰晶太過厲害,是這神物有天時地利之便,它從湖底冰石中誕生,具有冰水類屬性,其寒無比,又一池永安湖給它操縱,如虎添翼,想不厲害都難。

  張天放啐道:「呸,愛說不說,老子不稀罕,這倒楣玩意誰愛要要去,別扯著我,方漸,回家睡覺。」

  項空皺眉道:「我收金沙時沒遭遇過這些,這冰晶太邪。」言下有了退卻之意,小五項雲道:「不要了,別東西沒拿到把命留在這。」她擔心四位師兄衝動。

  舒生站的遠些,聽他們說話心裏非常猶豫,知道冰晶實力恐怖,自己是運氣好又有人搭救才僥倖活下來,但是說放棄又不舍,最後一狠心,重又飛回湖中。

  平尊者看他離開,搖搖頭歎道:「唉,一心求死啊。」他覺得這人非常不知道好歹。

  張天放對舒生沒好感,問張怕道:「管他死活,這東西這麼難搞,咱走不?」

  從冰晶出世,前前後後來了許多高階修真者,先是五人入水身亡,後是四名佩劍修士受重傷逃走,又有兩名遊士,兩名文人裝扮的術士,兩名女子,三名鬼修死去,加一起共四人重傷,十四人死亡,絕對傷亡慘重。活下來的張怕四人在看熱鬧,項空五人和平尊者陪著看熱鬧,漂亮女子修為高逃得性命,只有舒生是運氣好,不知死的一次次挑釁。也就是說對冰晶心存不軌的只活下來六人,其中四人還是重傷離開,可見冰晶有多恐怖。

  「確實難搞,沒必要和他鬥氣,走吧。」方漸向來看的開。

  不空同意道:「身外之物,何必以命相搏。」

  張怕更加無所謂,他一向認為有靈性的東西就該自己做主,就該自由自在,可是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皺眉道:「冰晶倒無所謂,可是百里永安湖水不成水,無魚無蝦,周遍百姓如何生存?」

  有這麼個恐怖玩意存在,湖水的唯一優點就是清澈透明,目能及底,可是啥都不能生存,水草魚蝦早沒了。別地百姓還好,可是縱橫各百里長的永安湖,數十萬頃大小,周遍有無數百姓靠它生活,如果說過去幾天他們還能堅持,可是長此以往,會餓死多少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6:25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女子離開


  不空聽得皺起眉頭:「必須要收了它。」

  張天放裂嘴輕笑:「你告訴我怎麼收?」

  平尊者說道:「神物逆天出世,聚一方福脈擾一方安寧,上天有好生之德,天生天養百姓眾生,冰晶出世危害百姓,定不活存在長久,我們見機行事便是。」

  最後跑出來的漂亮女子貼近湖邊停步,瞅著舒生離開,又聽張怕等人說話,心中計較一番,輕飄飄前行,也飛進湖裏。

  張天放問道:「真的要去?」

  張怕道:「我自己進去。」

  張天放無奈搖頭:「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走吧。」

  方漸插口道:「也許能收掉冰晶呢?」

  張天放大笑:「你這麼想是對的,就應該這麼想,神物冰晶,我們來了。」

  張怕琢磨道:「剛才看到了,冰晶一直以水冰變化殺人,如果能把它與水隔離開,是不是容易對付些?」說著話看向項空,那傢伙有沙子,應該可以搞定。

  項空冷哼聲:「少打我主意。」心中也琢磨如何用沙子對付冰晶。

  一群人都在琢磨,湖中突然竄起一道巨大水柱,粗高不知幾許,徑往上冒,水柱頂端有一點銀光隱約閃耀。

  張天放罵道:「一個死物也知道得瑟。」

  空中冰晶好象聽到他說話,止住上沖之勢,平平折個彎沖向張天放,快愈奔雷,眨眼來到近前停下。張天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般說道:「不是吧,這麼神?能聽懂我說話?耳朵在哪兒?」一連三個問題,無人回答,大家都看小心看著冰晶,生怕再鬧出什麼妖蛾子。

  此處已是岸上,從湖中彎出一道水柱折過來,平平停在大家面前,水柱前面是透明閃亮的冰晶。沒有依託,許多水就這麼停在空中,看著很是詭異。

  張天放盯著冰晶看,好半天說句話:「別太激動,我就那麼一說,別生氣啊,天晚了,快回家吧。」

  所幸張怕逃跑時選的路線是無人荒野,周圍沒有普通百姓,否則人如此奇怪,水如此奇怪,還不引得百姓驚恐慌亂?

  張天放才說一句話,湖中蹭蹭飛來兩道身影,是舒生和異族漂亮女子,二人飛行途中便祭起法寶,舒生用的是摺扇,摺扇離手扇面與扇骨分開,近三十隻扇骨在空中圍成個圓,將冰晶圍在當中,扇面變大許多,平平飛過去,看那樣子是想把扇骨連冰晶一同包進去

  漂亮女子使出的是屏風,上面原本三座石山,被冰晶毀掉一座,剩下兩座一上一下砸向冰晶,石山巨大,將舒生的法器扇骨一起遮住,只等片刻後落下毀掉它。

  冰晶距離張怕等人距離很近,漂亮女子的兩座石山便連這些人也一同遮住,看樣子打算順便一起搞定。

  平尊者冷哼聲,招出一截枯木丟過去,枯木原本半人來高,離手後變大變粗數百倍,插進兩座石山中間停住,好似一顆萬年巨樹撐起兩座石山,止住石山下砸之勢,讓他們停在空中。

  舒生的扇骨便得了便宜,圍住冰晶後灼灼閃光,巨大扇面似一條柔軟巨蛇圍著扇骨撐出的圓將冰晶包在其中。

  漂亮女子的石山無端來襲,惹得張天放勃然大怒:「臭婆娘,敢來惹我?」掄著鬼刀沖過去,橫橫豎豎連砍數十刀。

  漂亮女子開始沒在意,把屏風前推,以為滿能對付過去,她在乎的是平尊者的那段枯木,驚問道:「降龍樁?平尊者?」面色變得難看。

  這時候讓她面色變得更難看的事情發生,鬼刀輕易斬破屏風,數十道黑線脫離刀刃射向那女子,女子這才知道不對,大意了!馬上一個閃身消失在空中,原地橫移里許躲過攻擊,仔細打量張天放和他手中鬼刀。

  張天放掄著鬼刀還想沖過去,平尊者沖那女子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女子面色變的極其難看,時紅時白,最後銀牙一咬,惡狠狠看張天放一眼轉身離去。她的兩座石山在屏風被毀時一同煙消雲散,也算她倒楣,來永安湖一趟沒占到便宜,倒損失兩件法寶。

  張天放很不爽:「也就是個女人,老子懶得搭理她,否則早砍成十七、八段。」

  方漸笑他:「應該再加上幸虧她跑的快,老子不屑去追。」

  張天放強烈點頭:「然也,然也。」

  聽到漂亮女子驚呼,舒生知道她已落敗逃走,此時只剩自己距離冰晶最近,收取它大有希望,不由眼熱心躁,用盡全力與冰晶繼續拼命。

  他忙著包裹冰晶,可是冰晶身後是一條巨大水柱,無論扇面如何折騰,總是不能斷開水流,很有點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感覺。冰晶也不反抗,由著他折騰。張怕就很平靜的看熱鬧。

  平尊者心裏有數,冰晶如果這麼容易被制服,那便不是神物了,也是平靜看熱鬧。只有張天放嘴不閑著:「那把破扇子行麼?敢搶我寶貝,我去劈了它。」

  平尊者輕聲道:「山河扇,比三山屏好的多,算是不錯的法寶。」

  張天放不服:「剛才那個破爛屏風叫三山屏?還不夠我一刀砍的呢。」

  平尊者眼看著舒生,口中教育張天放:「世上沒有絕對厲害的法寶法術,任何法術施放法寶使用都要講究天時地利,趁勢而動才是使用法寶的最高境界,三山屏如果能借地勢石威,你那把黑刀即使不落敗,想取勝也難;那婆娘太笨,以為有了三山屏就能橫行無忌,哼。」

  張怕聞一知三,問道:「這麼說來,在水中的冰晶豈不是無敵?」

  「無敵不見得,很難對付卻是真的,尤其它本身還是神物,等著看熱鬧吧。」平尊者道。

  冰晶好似一個孩童,有人說好話便可勁的折騰,也許是它真的能懂人言,只見水柱綻開,翻出朵巨大水花,清水形成的花瓣上下翻飛,輕易包住扇面扇骨,接下來還是老把戲,湖水結冰,水花變成冰花,而花瓣包裹中的山河扇片刻間被凍的粉碎,待花蕊綻放,冰花溶化成水花,山河扇的扇骨扇面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顆透明氣泡歡快的上下跳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6:26
第二百五十章 夜色


  「這玩意到底有多冷?」張天放隨口嘟囔。山河扇也好,三山屏也好,都是頃刻間凍成粉末,冰晶實力確實恐怖。

  山河扇被毀,舒生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一個閃身平地拔高千米,再向遠方逃遁。冰晶卻根本沒想追他,離開身後巨大水柱,繞著張怕幾人緩慢轉動,也不知想做什麼。

  「這玩意要幹嘛?」張天放問道。可是四下一片寂靜,無人接話,他便去問冰晶:「你要幹嘛?」

  從冰晶出世,來來回回幾十名修真者,但凡對它稍有些想法的不是死掉就是重傷,只有漂亮女子和舒生算是運氣好,好一頓折騰還能毫髮無損。此刻舒生就站在數千米外的高空中往這面看,想著回來怕有生命危險,不回來又心有不舍。

  現在還剩十人,張怕四人從開始便在看熱鬧,項空五人想奪冰晶,卻因為平尊者在場,不敢輕舉妄動,只有平尊者追逐會兒冰晶,不過說起來不像是撕殺爭奪,倒像是追逐嬉戲。

  冰晶通靈,你不動我我就不動你,饒有興趣圍著十人打轉。張天放根本不知道啥叫沉著冷靜處驚不變,大聲問道:「這玩意到底要幹嘛?咱跑吧。」

  張怕始終看著停在空中的水柱,冰晶倚水而動,這才是關鍵所在,輕聲道:「後退,離水遠點兒。」大家小心慢慢退後幾步。

  他們後退,冰晶沒有跟過去,在空中輕微跳動一下,溜溜一個打轉回到水柱上,接著水柱縮回湖中,冰晶跟著一同沒入水中,只剩一點銀光在湖面下微微閃動。

  冰晶離開,大家長出口氣,方漸道:「還挺嚇人。」

  張怕去問項空:「冰晶怎麼收?要和你的沙子一樣收進體內?」

  項空瞪他一眼:「憑什麼告訴你?」

  平尊者搖頭道:「這傢伙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真不知道你師傅看上你哪一點。」

  項空眼睛瞪的更圓,沖平尊者怒吼:「你說什麼?」

  平尊者有點兒無奈:「看見沒?真是懶得理你。」

  項留項雲幾個趕忙拉住項空,低聲勸說,生怕他衝動犯傻。

  項空亂喊亂叫,倒對了張天放脾氣,在空中平移過去沖項空點頭:「好樣的,男人就該這樣。」
  項空不領情,沖他同樣吼道:「關你屁事?給老子滾遠點兒。」

  張怕瞧著哈哈大笑,項空的怒火便轉移到他身上:「小白臉,咱倆的事還沒完,要不是師命難違,我揍死你。」

  張怕一愣,隨即戲謔道:「我救你一命,你就這麼對我?」

  項空更怒:「滾!」

  張怕還想氣他,平尊者插話道:「別說了,我和他師傅有舊,那老傢伙就這麼五個寶貝疙瘩,總得照顧下,還好他只是粗俗莽撞,心底倒是善良的很。」

  「你說誰粗俗莽撞?」怒吼聲又起。

  平尊者徹底無奈:「怎麼聽壞不聽好呢,我還說你善良你沒聽見?」說著話苦笑搖頭。

  項留知禮數懂退進,怕師兄惹怒平尊者,朗聲道:「師傅說師兄體內金沙是本命法寶,沙在人在,沙去人亡,與普通入體法寶不太一樣,但具體怎麼收之入體,連師兄也不清楚。」

  雖然說了等於沒說,但態度恭謹,平尊者點下頭沒說話。張怕卻動了心思,入體的本命法寶?右手一招,巨大黑刀出現,雖與心神相牽,卻遠達不到同生共命那種地步。左手一點,食指指尖冒出尺長的晶瑩白骨,試著感應下,與黑刀差不多,都是寄存體內,受元神控制,其他也沒什麼不同。

  平尊者見他接連招出兩種法寶,而且都很希奇,尤其黑刀與張天放鬼刀材質相同,笑道:「好東西不少。」又問張天放:「你怎麼不把刀收起來?」

  方漸與張怕相處幾十年也沒見過瑩白骨刺,問道:「這是什麼玩意?哪兒弄的?」

  張怕操控黑刀和骨刺動了幾下,確實與心神密切相連,但失去兩樣東西不會有什麼不妥,收起回話:「搶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項留好奇道:「都是本命法寶?」張怕回道:「都不是。」眼睛看向平靜湖面,太陽西斜,日近黃昏,平靜湖水在清風吹拂下微起漣漪,好一個安靜美景,可是要拿冰晶怎麼辦?

  遠處舒生見冰晶回到湖中,竟又不死心的飛回來,項空也打算再去湖中一試,平尊者將降龍樁丟進水中,溜溜達達走近湖岸。只有張怕四人呆在原地沒動。

  方漸問:「怎麼辦?」

  張怕道:「我想收了它,可是不知道怎麼收。」骨刺和黑刀雖然厲害,卻都是死物,而冰晶是具有靈性的神物,三者間高下立判。

  不空從懷中摸出個缽盂,比人頭還大,張天放驚問道:「你藏在哪?」隨即想起自己年幼時的成長環境,那也是一個缽盂,便沒好氣地轉頭看向別處。

  不空並不知道他心結,沒有接話,翻手將缽盂丟到空中,雙手掐個佛印打到缽盂上,缽盂便穩穩停在四人頭頂上方,不空道:「過去吧。」

  四人便也回到湖邊,加上項空等共十一人呆在岸邊各打主意。

  轉眼天色全黑,空中高掛一彎月牙,湖中便有那彎倒影。冰晶在水中玩的快活,大大透明氣泡,閃出一圈耀眼銀光,圍著月牙倒影嬉戲。

  永安湖冰封四日,今天是冰晶出世第一天,離開黝黑地底,離開寒冷冰石,進到無邊湖水中,進到一個全新世界自由天地,如果冰晶真有靈智,那它現在一定很開心,上下浮動暢遊飛翔,夜色中那圈銀光更加閃亮。

  枯坐無益,張怕取出酒水食物,打算來個小酌淺飲,不空搶過酒瓶仰脖便是一大口,張天放很是不滿:「你一定是假冒的和尚。」

  跟這傢伙相處這麼久,不空早學乖了,當他不存在般問張怕:「酒水味道不對啊。」

  味道當然不對,酒是用蜂蜜甜汁稀釋出的靈酒,肉乾魚脯根本就是普通集市買的,張怕沒說話,朝項空那面一努嘴,意思是有外人在。

  項空是外人,項留可不拿自己當外人,跳過來道:「有酒喝不喊我一聲?」回身招呼幾位師兄過來一起蹭吃蹭喝。

  張怕索性去請平尊者一起,平尊者也不推脫,爽快坐下舉杯暢飲,一杯酒下肚,驚訝問道:「這是靈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6:26
第二百五十一章 赤尊者


  喝之前就感覺到杯內靈氣跳動,猜測酒裏興許加了靈藥仙草,待喝下才知不是加了什麼靈草,根本就是用靈草靈果釀造的,有靈草不煉丹藥卻拿來釀酒,典型的糟蹋東西,即便是平尊者這等身份也驚訝不已。

  張天放朝不空嘟囔道:「把那東西收起來。」四人腦袋上方還有好大一個缽盂懸空停著,不空不同意:「小心為妙。」

  「趕緊弄下來!」張天放怒道,他無比討厭缽盂一類東西。

  張怕知道怎麼回事,便也勸不空:「先收起來吧。」

  不空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逆了他們心意,收起缽盂好奇問道:「怎麼了?」

  張怕道:「沒怎麼。」心裏倒有點可憐張天放,孤兒身份就不說了,還是在降魔缽裏生存長大,身邊認識的所有鬼魂朋友先後被吞噬消滅,只為讓他茁壯成長。

  張天放瞪不空一眼:「別煩我。」搶過酒瓶,仰頭長飲。

  說起來,張怕四人身世都很可憐,全是孤兒,不空還可以理解為與佛有緣,一直在師傅指教下長大;方漸卻是典型的受欺負的倒楣蛋,張天放是典型的沒人愛,張怕自己是典型的廢物,不過機緣巧合見到伏神蛇才改變一生,所以這三名俗人對別人態度很是敏感

  不空瞭解這三人脾性,知道各自生長環境不同想法自然不同,所以並不生氣,卻是項空看不過眼,大聲問道:「你這人怎麼不識好賴?」

  張天放最見不得有人比他還拽,直接忽略掉項空的質問,當他不存在自飲自樂。

  湖邊還剩十一人,除去舒生有些不好意思過來,其餘十人圍坐一起倒也快樂。這一夜便在問與不問,答與不答之間度過,待天色全亮,湖水被陽光照射,清澈透明波光粼粼。

  一夜過去平靜的很,降龍樁平躺在水面,像嵌進去一樣紋絲不動,時刻提防戒備冰晶來襲。冰晶卻不知道跑去哪里,沒有襲擾眾人。

  有寶現於野外,心動者無數。天亮時有三名修真者先後飛來,見到張怕等人呆在岸邊,有些不明白他們在幹嘛,為什麼不入湖奪寶。不過這點疑問並沒影響他們行動,各自為戰飛到湖上尋找寶物蹤跡,相互間也小心的很。

  又有人來騷擾冰晶,張怕等人互相看看,不空放出缽盂,護著四人飛向湖心看熱鬧。

  舒生老實多了,遠遠跟在後面,他站的位置最遠最高,惟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平尊者卻是落到降龍樁上,催動它進到湖心處。

  湖寬百里,極目遠眺也不能看周全。來到湖心發現空中有個打坐的修士,頭髮赤紅,身材高大。百米外分三個方向立著早先見過的三名修真者,一個老頭,一個中年人,一個禿子。

  老頭手中拿個羅盤,羅盤上一顆跳動的紅點指向紅髮大漢。中年人負手而立,顯得儒雅大方很是瀟灑。禿頭手中臥著一隻小老鼠,兩顆猩紅眼珠盯向紅發大漢身下湖面。

  平尊者踩著降龍狀漂過來,見到紅發大漢一驚:「老赤?」然後笑道:「你這身藏匿靈息的工夫越來越妙了,我都探不出。」

  紅髮大漢見到平尊者猛地一驚,起身問道:「你怎麼來了?」

  平尊者道:「我怎的不能來?」望向紅髮大漢腳下,意味深長說道:「你把它困住了?」冰晶實力恐怖,如果大漢能困住冰晶,那可要重新認識這個人。

  老赤倒是實話實說,搖頭道:「沒,我來時它就在這。」又問平尊者:「你知道水下是什麼東西?」

  平尊者點頭:「和你想的應該一樣。」

  老赤堅定語氣道:「我要它!」

  平尊者面無表情輕聲道:「我也想要。」

  百米外的中年人聽二人說話插言道:「敢問前輩可是赤尊者?」言語姿態很是恭謹。

  老赤回看他一眼:「龍虎堂的?龍修還是虎修?」

  中年人回道:「在下龍千軍,見過赤尊者。」龍虎山上龍虎堂,堂內只有兩名修士,法力高絕,出手狠辣,尋常人難見尊面。

  赤尊者嘿嘿一笑:「你也太有眼無珠,只看到我老赤,卻沒看到平尊者。」

  龍千軍被人一眼識破身份已是吃驚的很,聞聽眼前二人居然都是尊者,不由面色一變,看眼平尊者腳下降龍樁,恭敬道:「晚輩眼拙,不識平尊者金面,請尊者勿怪。」

  十萬大山內的十八尊者平素沒有往來,各管一方天地,沒想到一個小小永安湖竟能引得兩名尊者同時出現,怎麼可能不讓人吃驚。

  平尊者微一揮手,連話都沒說,一改昨日平易近人模樣,變得冷肅,顯得高大不可接近,倒是襯出他的尊上身份。何況以他修為實力,整個龍虎山也沒幾人能入他眼,顯然龍千軍不在其內,自然也不必給什麼好臉色看。

  赤尊者頗有玩味問龍千軍:「一個人來的?」

  龍千軍面色一紅,回話道:「正是。」他身份與旁人不同,得到寶物資訊卻不稟報山門,可見私心之重。

  赤尊者輕輕一笑沒再理他,反倒抬頭看天:「那些傢伙飛那麼高不怕摔死?那五個是不是雲霧峰老怪的弟子?」他說的是張怕和項空等人。

  平尊者道:「是他們。」

  赤尊者低頭沉吟片刻,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平尊者沒直接回答,反是略帶自嘲意味說道:「你想什麼沒用,是它怎麼辦你。」

  赤尊者神色一滯:「這麼厲害?」

  平尊者高深莫測一笑:「看看就知道了。」

  小小湖面出現兩名尊者,驚得中年人不敢妄動。老人和禿頭顯然也聽過尊者名頭,各自小心後退百米。

  他們一行動,赤尊者問老者:「定星盤?」

  老者猶豫一下沒敢說假話,回道:「是的。」

  「聽說這玩意和枯骨森林有關,還能拿來尋寶?」赤尊者知道的事情不少。

  老者不知道赤尊者所問是什麼意思,難道起窺覷之心?收起定星盤沒有說話。

  赤尊者確實起了覬覦之意,但是平尊者在場,身份又被小輩得知,倒不好意思強取豪奪,偏頭問禿子:「手裏是什麼玩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6:27
第二百五十二章 龍千軍


  赤尊者言行無忌,好似問你話就是給你面子,隨意且囂張,禿頭大漢聽的不舒服,但顧忌到兩名尊者的修為實力,忍氣道:「藏鼠,能辯識靈寶。」

  赤尊者哼了聲:「一隻老鼠而已。」言語中有些瞧不起。

  他肆無忌憚說話,空中張怕聽個周全。知道他與平尊者齊名很是吃驚,見到定星盤更加吃驚,最後看到老鼠的時候倒起了別的念頭,也不知道是公是母,否則與自己的噬地鼠配對湊一起也不錯。

  湖水照例明冽純清,空中諸人在赤尊者身下湖水中沒能找到熟悉的那圈銀光,心裏覺得奇怪,可是看赤尊者及適才三人表情,冰晶明顯在此處,它能跑去哪兒呢?

  龍修龍千軍頗有些尷尬,以他身份修為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站在赤尊者前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道這瘋老大會怎麼做。自忖不是對手,只能垂手站定聽吩咐。

  赤尊者把一圈人得罪遍,又把注意力轉回他身上:「聽說龍虎山老牛修到頂階了?」

  龍千軍恭聲道:「牛師叔四十年前修到元嬰頂階,從那以後不問俗事,要麼閉關潛修,要麼外出遊歷,龍虎山弟子尋常見不到面。」

  赤尊者好象和誰都有仇,冷冷道:「龍虎山不是抖了?加上何王,有兩個頂階修士啊,別說齊國,就戰國也無人敢逆其意,難怪能擠走紅光客棧獨霸千城齊國。」

  齊國地大,大的城郡有千個之多,永安郡最小,若不是位處邊疆,怕是連郡都算不上。

  龍千軍忙道:「何王與牛文兩位師叔都是一心修道不問外事,何況無邊南疆有十八尊者坐鎮,小小龍虎山根本不算什麼。」

  這傢伙自謙的有些過頭,卻對了赤尊者脾氣,撇過他不理又問平尊者:「你打算和我搶?」言語張狂,充滿挑釁意味。

  平尊者微微一笑,顯得神定氣閑從容大度,嘴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正是。」無論他是否有心沾染冰晶,但被人當眾如此問話,面子上不好看,以他身份只能進不能退,必須承認。

  赤尊者眉毛一跳,大笑道:「看來是我莽撞了,哈哈。」只笑兩聲便嘎然而止,給人一種突兀感覺,更多的是不尊敬。

  平尊者並不著惱,腳尖輕點降龍樁,降龍樁離水而起,飛到赤尊者同一高度停下,背對他負手而立,抬頭遠眺,完全當他不存在,或者說根本瞧不起你,從骨子裏向外散發驕傲

  赤尊者眼神一冷,想想湖中神物,到底忍下這口氣,停語不言閉目打坐。

  他不說話,平尊者也不說;他不動,平尊者也不動,二人相隔十數米一站一坐穩穩相對,空氣都顯得緊張,旁人自是不敢輕言。

  禿子和老頭繼續後退,退到千米後稍微喘口氣,再退卻是捨不得了。龍千軍也退至千米以外,站定後瞧見天上舒生,頓時殺機隱現。

  舒生也看見龍千軍,心下暗恨,面上卻不動聲色,紅光客棧與龍虎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仇恨之大可以說猶在蠻谷金家之上,但是以他修為根本不是龍千軍對手。龍虎堂龍修虎修都是元嬰中階修到極至的高手,與高階只有一線之隔;舒生卻是將將修到結丹頂階,二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龍千軍殺機一現,平尊者赤尊者馬上感應到,知道不是對自己而發,所以沒有任何動作。不想卻是驚動水下冰晶。清澈湖水中忽然閃出一圈銀光,然後便看見湖面平地拔高數米,滔天巨浪瘋狂翻湧,一面面水牆砸向龍千軍、平尊者、赤尊者、還有千米外的老者和禿頭大漢。

  這一番變動惹怒赤尊者,他原本打算等到正午陽光最足之時動手,沒想到平白受到牽連,身體盤膝不動,單掌拍向眼前巨浪。

  按理來說別說是幾層浪花,就是數仞堅石也擋不住這一掌之威,可是浪花偏偏就擋住了,不但擋住,四面巨浪竟成合圍之勢包向赤尊者。

  赤尊者怒上加怒,身體如閃電般上竄躲過合圍巨浪,探手招出一座微小鼎爐,爐蓋打開,有一朵青色火花在爐內跳躍,火花不過指頭大小,看模樣弱不及風。赤尊者掌拍爐底,火花跳出,真如一只青色小花般晃晃悠悠輕輕飄落。

  方才巨浪來襲,平尊者根本沒想動手,第一反應就是逃跑,閃身來到張怕身邊站定。

  龍千軍三人雖然修為不及兩位尊者,但也是元嬰高手,小心戒備刻意逃跑,輕鬆躲過巨浪。只有赤尊者托大與浪花相鬥,才貽誤時機。

  此時青色火花飄落,下方只剩湧動著的湖水,其餘人都在更高處看熱鬧,張天放笑道:「又一個燒水的。」

  稍待會兒,火花輕悠落到水面,只見轟地一下,水面竄起無數火苗,湖水似油般被引燃,洶湧火焰頃刻間燒遍永安湖。

  空中諸人大多震驚異常,這是什麼火?可以引水同燃?平尊者解釋道:「那是天火,據說可以引燃萬物。」

  湖水劈裏啪啦的燃燒,浪花也翻不起來了,看樣沒有多久整座永安湖將被燒乾。赤尊者又丟出另一座鼎爐,與方才鼎爐一模一樣。打開蓋子,裏面空空無物,想來是收取冰晶之用。

  可是鼎爐才丟出,整湖火焰突然同時熄滅,只有那朵青色火苗柔柔燃燒在一條方形冰柱上。冰柱高出水面十幾米,頂端白光閃耀似銀,越閃便越感覺寒冷,冷的火苗都無法跳動,火勢變弱,感覺隨時將滅。

  應該是冰晶將湖水隔離分成上下兩層,上面薄薄一層給它燒,下面一層降落十幾米,凝出冰柱頂住火源阻止蔓延,大火便只有停熄。

  眼見火花微弱,赤尊者大驚,將它收回鼎爐細看,方才是指頭大小,現在縮小一半還多,瞧著很是心痛,趕忙合上鼎蓋收進儲物袋放好。

  然後再向下看,冰柱已經化水融回湖中。赤尊者暗恨,無端被冰晶攻擊,天火火苗受損,一切都是龍千軍的殺氣招惹所致,當下想都不想,翻手一掌劈過去,人隨掌動,射向龍千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4 16:27
第二百五十三章 囂張


  打知道二位尊者身份以後,龍千軍就小心翼翼謹慎提防,當赤尊者收火苗查看面露難看表情時,知道事情不好,當機立斷閃身逃跑。赤尊者雖然功力莫測速度驚人,一掌卻也劈空,他還沒動手龍千軍已經逃跑,等他掌到,龍千軍已竄到千米之外,再一閃身飛出永安湖。

  龍千軍逃開,赤尊者惦念冰晶沒有追趕,沖躲過冰晶攻擊的老者和光頭大漢喝道:「滾。」

  二人雖是一方梟雄,卻也知道不是赤尊者敵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飛走。

  張天放在天上嘖嘖看著:「拽,真拽,這才是強人。」

  他還沒嘟囔完,赤尊重抬頭沖他們暴喝:「滾!」

  張天放面色馬上沉下來,怒道:「紅毛怪,你說誰呢?找死麼?」

  他怒,赤尊者更怒,居然有無名鼠輩敢在自己面前叫囂,還敢罵自己是紅毛怪?正要飛過去殺人洩憤,湖面砰地裂開,湖水在赤尊者腳下一分為二,懶洋洋爬出一隻冰獸,體長過丈,頭生雙角,四肢粗壯,周身閃耀銀光,看上去有點兒像獅子。

  冰獸一出現便向赤尊者噴出一道冰霧,赤尊者一向托大囂張慣了,起時並不在意,忽然感覺不對,身子疾速後退,並向一旁閃出遠遠,這時便見冰霧飛過之處,湖面瞬間結冰,冰霧飛多遠,湖面的冰便結到多遠。當冰霧消散,平靜湖面上出現一條寬闊冰道。

  赤尊者人在空中,點手一道金光打向冰獸,冰獸不閃不躲,反而迎金光沖上,只聽鐺的一聲響,一柄巴掌大的金色彎刀射到冰獸頭頂,而後彈落水中。冰獸身勢不停,奔跑中迅速高升,眨眼撲到赤尊者身前,張開巨嘴,數十枚尖銳冰牙閃著寒光咬向赤尊者。

  赤尊者雙掌一合一扯,身前出現一枚金色護盾,正好擋住冰獸。

  冰獸視若無物,張開的巨嘴中噗地噴出一道冰氣,說冰不是冰,卻比冰還冷。冰氣直接打到金色盾牌上,簌簌聲微起,盾牌中央瞬間被冰氣凍出一個大洞,凍掉的部分化成粉末落下,冰獸跟著撞上去,劈啪一陣響,盾牌支離破碎四散而開。

  赤尊者總算對冰晶實力有個大概認識,沒見到冰晶模樣,已經被它喚出的冰獸破掉護身法寶,想不吃驚都難。身影連閃,飛到平尊者等人對面遠處站定,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輪到冰獸囂張,仰首嘶吼連連,一道道冰冷寒氣噴向空中,連帶著湖面溫度急速下降,讓張怕感覺比身在冰窟還要寒冷。冰白眼珠略帶不屑掃過赤尊者,身體卻是不動,看那意味好象是說你還不值得我動手。

  赤尊者沒了找張怕等人麻煩的心思,心中不停盤算,那群廢物不足為慮,冰獸難敵,平尊者難敵,萬一拼個兩敗俱傷被人揀了便宜……亂想中眼中寒光閃過,說不得只好下狠手。

  看到冰獸表現,張怕存了疑問:「冰獸是活的?有靈智?」

  通體瑩白的巨大冰獸先是憤怒,然後張狂,順便不屑,竟是有了感情波動,和昨天出現的水獸大是不同。方漸接話道:「是有點奇怪。」

  赤尊者思考半天做出決定,雙手摸出數百枚陣旗,雙手連拋,在空中擺出個方陣,當最後一枚主陣旗丟出,掐法決催動發陣,數百枚陣旗消失在空中。

  平尊者淡看眼赤尊者,面上沒有表情,眼中卻有一絲憤怒,輕聲對張怕項空等人說道:「後退。」說著話又飛開一段距離,張怕等人跟上。

  張天放滿是不屑:「才幾百支旗子算得什麼。」

  張怕對陣法感興趣,這東西是他保命一大法寶,所以對赤尊者擺設法陣仔細看了看。陣旗材料普通,跟自己的比較,連一半都比不上;擺設手法普通,完全仗著修為比自己高才有此速度和準確性;唯一讓他驚奇的是陣旗可以無根而立,平平飄在空中設立法陣,這一手非常難得,起碼張怕不會。

  雖然不知道這陣是什麼回事,但是看平尊者慎重模樣,估計威力不小。

  赤尊者擺好陣後,催動全身法力,雙手捏住十三柄金光小彎刀,一隻只射向冰獸,他打算引它入陣。

  冰獸應該真的具有靈識靈智,面上嘲笑不屑意味更濃,仰頭看著一道道金光打向自己卻並不閃躲。只是在金光觸及自己身體的一瞬間,體內心臟部分有一圈細小銀光微閃,跟著冰獸周身銀光大閃,輕易擋住彎刀攻擊。一十三隻尖銳鋒利彎刀在冰獸面前好象紙片一樣不堪重用,連點冰屑劃痕都沒搞出來便彈落入水。

  張怕元神強大看的仔細,輕聲道:「冰晶好象在它肚子裏。」

  不空點頭道:「沒錯。」

  平尊者笑道:「想不到還挺聰明。」

  張怕去問項空:「你的沙子也這麼聰明麼?」被項空直接無視,當他放屁一樣,還用手扇下鼻子。沒把張怕氣死,倒是惹得張天放哈哈大笑,項雲抿嘴偷笑。

  冰獸不上當?一時間赤尊者沒了主意,縱橫天下多年,除了在山神左侍右侍三人面前稍微收斂一些,天下人盡不放在眼裏,何曾遇過今日之事。

  這時候日頭爬到頭頂偏東一點位置,雖不是正午最熱時分,卻也映射無邊光熱,肆意炙烤大地。赤尊者看看天,決定拼一下。慎重取下頸下金環,平平拋到空中,雙掌發力推動它緩慢前進。

  張天放笑過張怕,又笑赤尊者:「這傢伙倒有意思,法器都是金色的,是不是打小很窮?」他著實讓平尊者開眼,如此口下無德之人,不過一個結丹高階修士而已,竟然能活到現在?是不是滿天下修真者都改了佛修沒了脾氣?

  項雲也笑:「還帶項圈呢,我都不帶。」被二師兄喝道:「別胡鬧!」

  整日和四個木頭師兄在一起乏味的很,除去項留偶爾陪她在山內轉轉,其他三名師兄雖然全心對她好,但問題是不苟言笑,始終把她當小孩般教育;再加上男女有別,很多話不方便說,這讓項雲不老開心。好容易見到大膽胡鬧的張天放,又與自己無仇,所以想說笑幾句,卻被師兄批評,氣得嘟嘴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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