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超魔殺帝國 作者︰小分隊長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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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35
第四十章、急赴大漠
見到那五個凶神惡煞的傭兵勒住了馬,一些鳳都的居民雖然想看熱鬧但卻不敢靠近,稀稀落落的站在遠處坐觀猛虎撲羊,羊自然是我們了。
其他的黑衣傭兵也不管這閒事,他們自然認為我們三個少年加一個瞎子礙不了什麼事,他們都匆匆的離去,最多也是回頭叫一聲,別玩過火,以免掉隊。
「小賤人,從來都是別人給你爺爺我下跪求饒,你是不是發瘋了。」馬上一個最壯的傭兵翻下了馬來氣勢洶洶的道。
「我再說一遍,你們幾個通通都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說爺爺我錯了!」袁茵身上的魔念力正在聚集,自從更換精氣系統以後,我對於無形的念與氣這方面的感覺要敏銳得多了。
此時,與這些傭兵衝突我不怕,怕就怕引來黑雷和陰陽童子他們中的一個,但看著小書唇角的血,我也能明白袁茵的氣情了。
袁茵不甘小書受辱。
「當兵的大爺,您千萬別和我一個卑微的瞎子還有一個小女娃計較。」在我背上的小書突然道。
我知道小書自然也有同樣的顧及,他不希望因為自己受辱而累及我我們幾個同伴。
那四個坐在馬上的傭兵大聲的吼道。
「撕了那小妞的嘴!」
「要不畫花她的臉,讓她一輩子也不用見人了。」
站在我們前方那個高大的傭兵點了點頭:「小瞎子,大爺也不想為難你,但這小賤人的嘴實是太毒,今天你兵爺爺不給她點顏色看看……」
話音未落,他就呆住了,因為他們五個人連同我們一起突然被熊熊烈火圍了起來。
「要想從這這『炎陣─焚天』中離去,照我所說的做。」袁茵憤怒的吼道,那些高達兩米的火墻不但改變了周圍空氣的溫度,而且遮蔽了日光!
袁茵的魔法精進的程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出身魔法國家的我自然知道,要維持一個火炎魔法陣需要多少魔念力,從上次在風化城城巔鐘樓袁茵與春喜手下婢女交手的情況看來,她連製造一個火炎魔法陣都尚欠一點能力,現在短短的數天之內,她不但能製造出了她從未製造過的魔法效果,而且好像維持起來還並不是很吃力。
我曾說過,身在魔法帝國的我們,從小在課堂上就接觸過很多不同的魔法,特別是袁茵曾拚命鑽研過不少攻擊魔法,雖然當時她能記在腦中,也就是知道了方法,但礙於魔修能力,她是根本無法施出的,但現在情況則不同了,她的魔修能力突然原因不明的大增。
這又是否與她十八歲如果不輸入她親生父親的血液便會死去有關係?還是如南宮北上次的死亡暴走一般,在死前飛速提升自己的潛力?
對於她這樣的進展,我並不欣喜,反而是越來越擔憂,這莫名其妙的快速增長的後面,藏著什麼樣的危機?
這幾個傭兵我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不用袁茵出手,我自信可以打發,但麻煩的是後面……
那五個黑衣傭兵片刻的驚慌後馬上要鎮定了下來,他們同進抄起了馬鞍上的鐵槍,為首那個沉聲道:「聽說,只要殺了魔法師,魔法也就自然解除了……」
「老大,你去對付他們,小茵千萬不要解除這個火炎魔法陣,你維持這個就行了,他們讓老大去對付。」低著頭的小書突然又道。
這時我才聽到圍著我們的炎陣外面全都是馬蹄聲,魯莽的袁茵用這種搶眼的魔法,不引來其他的傭兵才怪。
小書的心真是細到了極點,如果袁茵一撤這個炎陣,雖然可以騰出手解決這五個被困的傭兵,但外圍的傭兵定然不會讓我們討到好處,而現在由我對付他們,袁茵維持炎陣,至少我們可以先擊破之五人。
那五匹戰馬在炎陣中碾轉不安,但它們卻也不敢輕易去突破袁茵設置的高溫火墻,外面已漸漸人聲鼎沸,裡面卻亮起了五道銀光。
在戰場中洗瀝的傭兵雖然不會有太多華麗的招式,但他們的每一個動作卻都是殺招,五桿鐵槍泛起五道致命的銀光飛快的向著正在維持炎陣的袁茵的眉心、喉……胸、腹、陰扎去。
已經把小書遞給了南宮北的我身形一動,拔過一旁呆立的南宮北腰際的佩劍,搶到了袁茵的身前,右手刷的一下,閃電一劍舞出了一個劍圈,五聲清響過後,那五道銀光都砸在了我的劍圈之上。
此刻我已經決定放充固有的招式,做到紫電所說的連續技的精粹「天馬行空、隨心所欲」,五柄鐵槍一被我的長劍盪開,我不等招式用老,反手一劍劃向最左邊一個傭兵的手腕,他急忙向後一退,另外四柄鐵槍同時帶著激盪的槍風罩向了我全身的四大要害。
這五個傭兵的實力要比我想像中的厲害,他們的配合更是有一種可怕的默契。
如果是重劍在手就好了,我還可以借重劍之勢磕飛他們的槍,現在不能力敵,只能巧取了。
幸好袁茵已經退開,我在地上一滾,避過四槍,另一槍又遞了過來,我急忙掠起,隨後的四槍又分左右取我雙脅與雙足。
在五桿槍的配合下,密集的槍勢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因為我精氣系統改造過,行動要比他們快得多,我早就死在了槍下。
「老大,你快一點,我維持不了多久。」袁茵急促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我掃了一眼周圍的火幕,維持不了多久?誰叫你愛炫?現在苦了我。
「小茵,你收縮炎陣,這樣應該還可以多支持一夥,老大,快下殺手。」此刻已經在南宮北背上的小書道。
能殺,你當我不殺?現在被人殺的是我。
突然紫電說過的話又浮上了我的腦中,「天馬行空、隨心所欲。」隨心所欲共分兩種,一種是隨著敵人的心,瞭解他的欲,這就制敵先機,另一處隨心所欲則是要看你自己的感覺了。
在對敵過程中,我常常用眼睛去捕捉敵人的行動,然後作出反應,但對於心的捕捉,我是從來沒有想過的,所謂的「隨著敵人的心,瞭解他的欲」應該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上去想他會怎麼出手?然後再制敵先機?
這樣的想法的確很不錯,但這得看對手而定,畢竟人的心是很難猜透的,如果叫我去料超級高手的先機是不用想了,但算計這五個戰場上傭兵的心說不定可以為之。
我一面狼狽的閃躲一面在想著,取勝的方法。
看他們一味對我大下殺手,他們自然深受戰場生死之道影響,每一槍都想要我的命,無論是什麼角度,他們首先去考慮的自然是最直接讓我致死的方法,而他們五個此刻幾乎已經連成了一個整體,牽一則動五,只要判斷離我最近的那個傭兵出手的大致,應該其他幾個傭兵的出招方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現在這五個傭兵只能靠我解決了,如果袁茵騰出手來,那炎陣一消,我估計我們恐怕會馬上被外面已經把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的傭兵們撕成碎,從聲音上判斷外面的傭兵已經越聚越多,再不從速解決圈內這五個,我們生存的機率就會越來越小。
我靈機一動,一個作戰計劃在腦中形成,把隨著敵人的心,瞭解敵人的欲這個概念的隨心所欲換一個升級版,就是誘敵版,由我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誘使離我最近的人出招,然後再隨著這個人的心瞭解其他四人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傭兵的意,殺之。
我一咬牙,左腳一個蹌踉,故意作出了行動稍為不暢的樣子,現在離我最近左面那個傭兵果然上當,如我所料一般扎向我左腳膝關節處,我忙作出焦急狀作勢用劍去擋他的槍,這時四道銀光自然不會放過我空門大開的頭頂、口、胸、腹。
未等帶著殺氣的鐵槍襲至,我突然砰的一下自己躺在了地上,這一下變數自然出乎他們的意料,我右手劍光一帶,五聲慘叫中,他們五人的膝關節以下的小腿都被我削了下來。
血如泉湧中,我一個閃身又在他們身體致命處補了他們五劍,讓他們免受痛苦的折磨,垂著劍喘著氣的我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們趕快上馬,小茵等一下你把這個炎陣撤消的時候,將所有的火炎轉向北面射出,而我們幾個就跟著火勢一舉從北面衝出去,因為現在他們是往南面出城,南面自然會危險一些。」小書吩咐聲中,我已經從南宮北背上接過小書,躍到了一匹戰馬身上。
「小茵和和小北共乘一騎!我們快走吧!」我急道。
南宮北乖乖的坐上了一匹,而袁茵根本就沒有理會我,一點也沒有協作精神,自己跨上了一匹。
「好了!差不多了吧!準備開始吧!」我們都已經調整好了馬頭的方向。
袁茵點了點頭,就在這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穿透高溫火墻鑽進了我們的炎陣內,他衣發均焦,但眼睛卻靈活的閃爍不停,正是黑雷手下的陽童子,他顯然是負責押後的。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此動手!」他小小的個子與稚聲稚氣的聲音,讓人全身發毛。
小書聽了他的聲音馬上大吼道:「照原計劃進行!」
「什麼原計劃?」陽童子怪腔怪調中,整個火炎魔法陣突然閃電一般收縮到北面只剩一面火墻。
袁茵將手向前一伸:「聖火引路--破!」
那道火墻就如一條紅色火龍一般向前激射而出,此時我們周圍數十個傭兵都向我們逼近,只有火龍的前方,是一群愴促逃命渾身冒火的傭兵。
早有準備的我們就在火炎噴射而出的瞬間雙腿一夾,三匹馬也如閃電一般跟在火炎的後方,向前突破!
但這時陽童子也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彈起,飛一般向我們激追而至!轉眼就要追上了我們。
在疾馳的馬上的我一咬牙將韁繩遞給了盲眼的小書,一個閃身騰起,讓胯下的馬飛掠而出,我來阻敵,現在袁茵要控制前方的火炎,只能我來拼了。
閃身騰起的我就如定在空中一般,因為此刻前方的三匹馬在飛掠,後面的陽童子電射一般凌空激追了上來。
瞬間騰起的我就如狩株待兔似的,一眨眼的功夫,陽童子帶著炎熱的致命氣息衝到了我的前方。
身在掌浪中的我凌空刷刷刷閃電遞出三劍,其實這三劍都是誘敵之招,陽童子也不管我劍勢,雙掌一晃強入了我的劍隙,真襲我的胸口。
我急忙把劍一橫冒著他雙掌發出的令人窒息的熱浪,疾削他的頸子,我用的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他忙右指彈在了我的劍身上,早有準備的我立時雙手撤劍,變掌為拳直取他胸口,他忙左掌護住胸口,並前有一拍。
只是在電光火石的空中下落過程中,我就已經和他連環交手,他這一拍也正是在我的計劃之中,我一個後仰,雙腳踏在了他的左掌上,藉著他這一下掌力,我整個人如炮彈一般疾射向前方小書正騎著的馬匹。
這一招我是學自黑雷追殺紫電時的,但我卻用作阻敵與逃生。
我整個人藉著這一掌之力飛射之勢幾乎快過了風,我不顧雙腳火辣的疼痛,嗖的一下很快就射至了小書騎的馬後方,我伸手向馬尾抓去,但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我前射的勢頭已盡,那快馬仍然飛掠前進,我的手抓了一個空後,整個人向下跌去。
我還是失誤了,望著後方如潮一般湧來的黑衣傭兵,與向我們疾追的陽童子,我頓覺腦中一黑,完蛋了!
就在這時,兩隻手抓在了我的腕間,用力一扯將我扯下馬,袁茵用力過度,再加上我的體重,幾乎把她壓得貼在了馬脖子上,原來是她在緊要關頭勒馬回來救我。
縱馬狂奔,我們的前方雖已沒有了黑衣傭兵,但後方仍然緊急,特別是袁茵因為要救我緩了下來,此時不用再控制前方的火炎突圍,袁茵將手往回一伸,數十道地尖槍破土而暫時阻了一下追兵的勢頭,我們終於將他們甩了開來。
「小茵,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氣喘噓噓的道。
「少拍馬屁!」袁茵縱馬向前追去。
「喂!剛才你為什麼不和小北同騎!」我看著前方道。
「老大,人家是女孩子嘛!一男一女共騎成什麼樣子?」袁茵輕道。
「那我們?」
「這個你放心吧!因為我從來都不把你當男人。」「……」
從城北逃出的我們,匆匆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以後就踏上了前方沙哈拉沙漠綠寺的征途,今天已經是第四天,小書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分秒必爭。
我們一行四人三匹馬按著從集市上買來的地圖指引,策馬狂奔,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了前方漫天的黃塵,那是黑衣傭兵移動的隊伍。
他們的方向竟然和我們是驚人的一致,我們自然不會蠢到與他們搞死亡同行,在小書的建議下,我們繞小道而行,避開黑衣兵團。
在沙漠中的大道行走都是非常危險,更別提小道了,因為沙漠中出現的大道,往往是順著水源走出來的安全之道,而小道雖然多是捷徑,但危險的程度就要大得多了,流沙出現的機率要高得多了。但比起被黑衣兵團發現,我們寧願走小路趕抄他們。
看著一望無垠的滾滾黃沙,我們的心中都多了一份悲愴,不知是為小書還是什麼?
那個深藏於大漠中的綠寺,就是我們這些沙漠旅人前進的方向。
小書的嘴唇幾乎都要被他自己咬爛了,我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的經脈已經開始斷裂,他身體裡面的痛苦正如滾雪球一般在擴大,我估計他忍受的極限快到了。
「小書,你很難受嗎?」袁茵策馬與我們並排而行。
我身後的小書搖了搖頭:「我沒事。」
「可是你的嘴唇?」袁茵擔心的道。
「我總不能咬自己的舌頭吧!」小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這笑卻讓我們無顏以對!
「小茵,我開玩笑的,你不喜歡,我不咬就是了。」與小書溫柔的聲音與他青筋暴起的額頭形成了鮮明對比,我可以想像他所受的痛苦。
「小書,我們再快一點,我們很快就會到的,你一定要忍住。」袁茵看著小書,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不要擔心我了,我沒事的,老大,你怎麼不說話?」小書輕聲道。
我無言以對。
「老大,你剛才對陽童子出手太冒險了,要知道陰陽童子的掌力都是有毒性的,陰寒與陽炎之毒,你雖然是隔著靴子和他對了一掌,但我怕你還是會留下……」
「夠了!小書你別說了,你要好好休息。」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拚命的抽打著胯下的戰馬,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
我不敢回頭,我怕回頭看見小書臉上那無法掩飾的痛苦表情,我怕用自己的束手無策去面對他的痛苦。
第二日的黃昏,快要人翻馬仰的我們終於停了下來,就停在一處沒有任何特徵的沙漠之中。
望著或近或遠的仙人掌,我們停在了夕陽之下,沙漠中的天氣,早晚溫差非常的大,衣著單薄的我們又要再挨過一個寒冷的夜晚了!
在這廣闊無垠的沙漠之中,我們就渺小得如幾顆沙粒一般,心中有種說不盡的迷惘。
臉色發白的南宮北狼吞虎嚥的在進食,我們幾人中也只有他有心情吃東西,不過他也變得很少說話了。
袁茵正在給三匹戰馬餵水,如果不是戰馬的話,我估計照我們這樣的速度急馳,早就得累斃了!
小書靠在我的身邊,他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接近死亡,他已經失去了嗅覺,這是第五天了。
「老大,你快看!」袁茵突然興奮的喊了起來。
我隨著她的手指的方向,在大漠蒼茫的天空上突然看到了奇特的景象!
「老大,是海市蜃樓!」南宮北驚道。
不錯,這的確是這撒哈拉沙漠中常常出現的海市蜃樓,傳說中這撒哈拉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中往往會暗示著沙漠中的各種異相。
「是仙女嗎?」袁茵指著那巨大的海市唇樓中的景象。
海市蜃樓中映出的幻境也是一遍模糊不清的滾滾黃沙,但黃沙之間卻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在緩緩移動,她一身白紗隨風而舞,雖然看不清她的面目,卻莫名的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之味。
幻境突然一變,海市蜃樓中突然只剩下她的臉,她臉上雖然蒙著一層白紗,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砰的一下,我手中的乾糧掉在了沙地上。
這個在海市蜃樓中出現的少女竟然是商嵐妍!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35
第四十一章、大漠沙暴
傍晚的天空上突然出現了巨大的海市蜃樓,而且海市蜃樓幻境中的人竟然是那個令我心神意亂的魔族少女商妍嵐。
她怎麼會出現在海市蜃樓中?而且她身後的背景好像也是蒼茫的大沙漠,別人常說有很多海市蜃樓中的景象都是通過光線的折線將遠處的實景反映到某處?
難道會是她現在也在沙漠的某處?
想到這裡,我立即望了望周圍夕陽下寂靜的黃沙,四處的盡頭仍只有與天相接壤的沙。
風突然拂落她臉上的白紗,她伸手去抓,那白紗卻如白雲一般飄遠了,她靜靜的站著,看著那一朵白雲的遠逝,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我無法形容她動人心魄的面孔上煥發而出的光彩,但我明白,此時她眼中一定還有某個能讓她如此欣慰的男人。
夏怒應該就在不遠處吧?
突然她絕美的面孔扭曲了,身披一襲白紗的她發瘋一般向某個方向奔去,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海市蜃樓突然消失了,天空中滿是殘陽帶著的血紅。
「小茵姐,你說我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南宮北小聲的道。
「當然是真的了,看來那個魔族的賤人要倒霉了,老大你是不是心痛得說不出話了。」袁茵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當然所謂的工作自然指的是餵馬。
「小茵別亂說話,我……怎麼會心痛。」我茫然的笑道。
其實我心中此刻充滿了出不出的擔心,這人與我有一夜之緣的魔族少女,在我眼中就如一個平時沒有靈魂的美麗木偶一般,但卻不自覺的讓人對她生出愛憐之心,雖然我知道她的靈活魂只會隨著夏怒的出現而存在,但我還是在心中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因為她是我的第一個女人還是她的美麗與眼中那抹寂寞?
「不會心痛就好,那我希望她最好死了……老大,我開玩笑的,你不會介意吧!」袁茵走到了我的身邊。
「傻丫頭,老大是那麼小氣的人嗎?」為了隊伍的團結,我忍辱負重。
「其實我也不是很討厭那個商嵐妍,反正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我總有一種同情她的感覺……」袁茵柔聲道。
「老大,黑衣兵團還在我們的附近嗎?」小書突然道。
我忙點頭:「應該還是離我們不遠,今天中午時,我們還看到了西邊漫天飛揚的沙塵,他們移動的方向好像也是綠寺。」
「他們大概一共有一千多人,他們究竟要幹什麼?老大……我看,我們一定得快一點趕在他們的前面,我怕……」小書說到一半猛的打住了。
「你怕什麼?」袁茵輕道。
「說不上來,但我總覺得有不祥的預感。」小書的聲音很快就被傍晚越來越冷的風吹散了。
「沒事,他們大部隊移動自然是快不過我們,現在我們已經趕在了他們的前面,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我一面開始升火一面道。
「小書你還能挺住吧!」袁茵溫柔的坐到了他的身旁。
小書點了點頭,他的前方很快就升起了一輪冷月,可惜他看不到。
南宮北和袁茵很快就已經倒在篝火傍睡了過去。
「老大,你也睡吧!別再守著我了,我有事會叫你們的。」小書淡淡的道。
「沒事,我讓小茵先睡,她醒了我再睡,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我申辯道。
小書將他憔悴的面孔別了過去,枕著頭下的包袱不再說話。
良久他才又緩緩的道:「老大,別現看那半截劍玄錄了,會走火入魔的。」
我急忙將半截劍玄錄收入了懷中:「我哪有?」
「老大,我現在是個瞎子,所以耳朵特別靈,這幾天你一直在背這半截書對不對!」小書道。
「行了,我自有打算,你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我將手放在了他的肩頭。
直到他發出沉沉的鼻息我才又忍著疲憊拿出那半截劍玄錄繼續學習。
小書說得沒錯,這幾天以來,我一直都在偷偷的背這半截劍玄錄,雖然那上面記載的東西是東一段西一段,而且大都是古文,光要去分析那些詞語,就弄得我頭昏眼花,但我還是強迫著自己死記硬背那些句子,我想現在我雖然搞不懂,但到以後,小書好了,或者遇上了高人,再拿出來請教。
再說了這半截書放在身上極不保險,還是放在自己腦中比較好,不過說來也怪,我現在只要腦中不想事情,就會浮現出那些亂七八糟的句子,就連睡覺也是,在夢中都是那些奇怪的句子在瑩繞?
這半截書的內容並不算多,所以我幾天下來幾乎全部都記了下來,我的腦子雖然達不到過目不忘,但記東西之快還是超出了我自己的想像。
這天下第一劍書,究竟會給我帶來什麼?我不知道,希望有一天能遇到馮德,再將他手中那另外半截劍玄錄搶過來,那該多好,背著背著我竟睡著了……
進入大漠的第三日,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在天黑以後,我們就能到達那個前任醫皇彭世大弟子徐命懸所在的綠寺了,這對小書來說是他中魔焚毀殺的第六天。
烈日當空的正午,突然遠遠的天邊出現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黃色沙幕。
「咦?黑衣兵團不是被我們遠遠的甩在了後方嗎?什麼時候到了前邊?」袁茵勒住了馬。
「不對?這是沙暴!」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黃色沙幕失聲驚道。
「那我們趕快逃吧!」南宮北調轉了馬頭,大家都不想葬身於這沙暴之中。
「別急,小茵你快看地圖,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沙暴地帶的附近應該有一處[沙宇神廟]可以避沙的。」小書阻住了我們驚慌的勢頭。
我們急忙照著地圖掉轉了馬頭,往西邊跑去。
我們胯下的戰馬顯然也是感受到了自然的危險氣息,口中雖已吐出了白沫,仍然保持著驚人的飛速。
幸運的我們在黃沙暴到達之前找到了早已廢棄多年的沙宇神廟,雖然這裡已經被風沙侵蝕得快要崩塌了,但從那些斷壁殘垣上仍然可以看出這沙宇神廟昔日的輝煌與雄偉。
這沙宇神廟是由數十座花磨巖建築組成的大廟,此刻這殘破不堪的大廟已經有三分之二的建築被埋在了黃沙當中,但剩下的三分之一,也令人驚歎。
我們匆忙的在沙暴到來之前牽著馬搶入了迷宮一般的沙宇神廟的廢墟當中,我們選擇的是一幢毫不起眼的小石房,這時侯還能要求什麼?能藏身就好了!
就在我們剛剛進房的同時,沙暴與疾亂的馬蹄聲也同時響了起來。
在沙暴到達之時,看來竟然還有數十匹馬也愴惶的趕到了這兒避沙?
我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具寒顫,那數十匹馬極有可能是黑衣兵團的先頭部隊!
現在沙暴到來,他們一定也是匆忙擇室而藏,看來在沙暴停息之前,藏在這毫不起眼的小石房中的我們尚能安全,沙暴一停,被他們發現,我估計就再劫難逃了。
外面狂沙肆虐,暴風如魔鬼似的嘶吼著。
小石門由於沒有門扉,雖然背著風,但也不斷有黃沙捲了進來。
我們四人在黑暗中相互依靠著,大家都不願多說話,就連三匹戰馬,我們也按小書的吩咐替它們綁上了嘴,深恐戰馬受驚,讓別人發現我們的行蹤!
我們等待著沙停,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小書已經越來越虛弱。
當門外的天光已經完全漆黑,但沙暴去沒有一點減弱之勢,我在心中默想著那些記載在劍玄錄上的句子,心也不禁的安寧了幾分。
突然我聽到了腳步聲,我伸出了一根手指示意大家不要出聲。
因為腳步聲是從地下傳來的,我豎耳傾聽,有兩個人的腳步聲……穿的是皮靴,我將耳朵貼在了地板上。
「他媽的,這地道裡又冷又干,我們快些回去吧!」一個年青男子的聲音透過地板傳到了我耳中。
「團長讓我們探路,我們可不能馬虎,萬一出了漏子,你我可當擔不起。」另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
「這荒漠野寺的還能出個什麼漏子?那個馬二先生還真他媽……」
「噓!隔墻有耳,小聲點……現在黑雷團長對那個馬二先生言聽計從,咱們言語裡可得對水馬先生客氣一點。」
「行了!那個馬二先生說不定現在正在爽著呢!」
「快別胡說了,團長也說了,那個娘們一定會成為正式的團長夫人,馬二先生不會打那娘們的主意的。」
「說的也是,那小妞別說團長了,就咱們看著都心癢癢的,不過到現在為止除了對馬二先生,她還沒開口和誰說過一句話。」
「這馬二先生不知是何方神聖,但願他能勸那娘們嫁給咱們團長,團長火爆的脾氣也許會收斂一些,咱們的日子也好過些。」
「咱們還好,陰陽童子比咱慘多了……」
「不過和那娘們在一起的男人倒也厲害,竟然能和咱團長打個不分上下。」
「哪有什麼,他還不是中了咱們團長的驚雷一掌,估計活不過今夜了吧?」
「咱們團長其實也不算非常好女色之人,但這次竟強搶那娘們,他不怕被老闆知道了?」
「咱團長天不怕地不怕,連我們[色傭兵團]老闆的養女紫電都敢殺,搶女人算什麼?」
「這就不同了,殺紫電,團長他是要瞞天過海,而且是馬二先生幫團長經心設計的,但遇上那娘們,卻是突發事件,我看和那娘們在一起的黑衣少年不是善類,如果他沒死的話,我看他十有八九要找上同伴將那娘們搶回去,這事一鬧可就大了。」
「咱們黑衣兵團上上下下數千人,怕了誰?他就算不死,咱再將他殺死就是了。」
「你年紀還小,把事看得太簡單了,那娘們可是絕世紅顏……」
「行了,我看是你年紀大了,想得太多了。」
「多想一點沒壞處。」
「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要去沙漠深處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大伙不都是聽著團長的命令行事,據說這次的行動除了團長和陰陽童子,就馬二先生知道了。」
「我們出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吧!他們現在都快要吃晚餐了吧?」
「你不說倒罷了,一說我倒是餓了,不過我們還是先看看這個出口是什麼地方?」
說話之間,我聽到了他們移動到我們小房中的一塊石板下,他們出力一頂,我身旁的一塊石板開始鬆動了起來。
我急忙兩隻手按在了那塊鬆動的石板上,而我身旁的他們三個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時候被發現了可不妙,就算我們殺了這兩個探路的,但藏身於此的行蹤一定會馬上就被曝露,這沙暴之中,我們往哪兒逃。
頂了一夥,又聽到地年青人的聲音:「估計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吧!我們回去吧!」
他們的腳步聲從左邊消失了。
我們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過了片刻我緩緩的道:「我想下這地道去看一下對方的情況。」
「老大,你是想去看他們抓到的那個絕世美女吧!」袁茵冷道。
「老大一定懷疑他們抓到的那個絕世美女是商嵐妍。」連南宮北都能猜到我的想法,看來我在隊伍中是沒有什麼個人隱私可言了。
「你去吧!老大,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對方可是高手如雲。」只有小書輕道。
「不行,老大,小書現在這樣的情況,你不能離開。」袁茵堅定的道。
「小茵,不用擔心我,我明白老大的想……老大,你別去了,就算為了我。」說到一半小書突然想到了什麼的樣子。
「小書,你別這樣說,這樣說好像是我不讓老大去似的。」袁茵急了。
「沒有,我是怕如果有敵人的話,你一個人應付不來。」小書柔聲道。
「行了,我又不是老大的什麼人,腿是長在老大的身上,老大,去不去你自己決定吧!」袁茵話中分明帶著不高興。
「老大,別去了。」小書又道。
我搖了搖頭:「我去去就回,只看一下就好了,我保證我一定平安無事的回來。」
說話間我已經掀起了那塊鬆動的石地板,一股干冷的氣息立時竄了上來,我一翻身跳了下去。
「小茵姐,你可千萬不要哭鼻了啊!」南宮北聲音傳入了耳中。
「哭鼻子,你這個小王八蛋,我打到你哭……」看來袁茵一身的怒氣又找到了發洩點。
蓋上石板以後,我施出了我的最強魔法,掌心火,將週遭的情景照了出來。
一條狹長的甬道,頭頂上方都是石板,但仔細看來,我落下的那塊石板卻與此其它的石板顏色不太一致。
我想這一定是條貫穿這沙宇神廟的地下甬道,至於是避沙或是有什麼其他的用途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面小心翼翼的在甬道中移動,一面開始整理頭緒。
剛才那兩個探路傭兵口中的馬二先生是什麼人呢?會不會是那晚我在救紫電時,黑雷身旁的那個幽靈黑影?
聽那兩個傭兵的話,現在黑雷很可能被這所謂的馬二先生操縱了!
而他們口中的絕色美女,我不禁想到了商嵐妍,因為我剛剛從海市蜃樓中看到了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還有兩個傭兵口中的黑衣少年會不會是夏怒呢?
從左面前進的我很快就藉著掌心火的照明,發現了一處與眾不同的石板,經過我貼著耳朵偵查後,探到的結果是上面是一處傭兵的休息之處。
我又繼續前進,在發現的第五塊與眾不同的石板時,我終於找到了有價值的線索。
「這賤人吃得還挺多的。」
「開始她不是不吃嗎?經馬二先生一勸,她就開竅了似的。」
「不過她還是不肯跟馬二先生以外的人說上一句話,唉,咱們團長可是全心全意的對她。」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替她找了間有門的房間。」
要將上面守著的二人幹掉,對我來說自然是毫不費力了。
我先弄出聲響,將一個傭兵引了下來,然後再用劍逼著他將另一個同伴了喚了下來,砰砰兩記重拳將他們擊昏,再把他們的衣裳脫了下來,捆在一起。
我翻身從地道裡爬了上去,這是一個小小的廟堂,左面是一間虛掩的房間。
我看著門檻處越積越多的黃沙,一個箭步部到房門前將門推開。
黝黑的房間中一角,果然縮著一個白衣少女,我藉著廟堂內的照明魔晶的光線看到了她清秀絕美的面孔與她眼中那種令人窒息的寂寞。
「商嵐妍。」我不禁脫口而出。
她睜大了眼睛:「是你,周寧!」
我快步衝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受委屈了,快跟我離開這兒。」
縮在墻角的她用力的掙脫了我的手斬釘截鐵的道:「我絕不會離開這兒。」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35
第四十二章、劍玄門徒
「為什麼?」我驚訝的看著楚楚可憐的商嵐妍。
「不為什麼,你自己走吧!別管我。」她低著她的絕世容顏黯然道。
「我……我怎麼能不管你呢?」面對著她,我結結巴巴的道,門外的沙暴越來越狂。
「我和你沒有關係,所以請你不要多管我的閒事。」她突然抬起了頭,眼中露出堅毅的目光。
「怎麼能沒有關係,我和你……」在她的面前,我覺得自己像頭笨拙的驢。
「那只是任務而已,你快走吧,如果被發現了,我怕你難逃一死。」她將目光投向了我的身後。
「可是你,我不能讓那個噁心的男人……」
她打斷了我的話:「你不用多說了,我有我自己的決定。」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我急了。
「到這裡來……還不是為了你。」她苦笑道。
「為了我?」我驚道。
「不是為你,我和夏怒為什麼要大老遠的跑到這大漠中來。」她幽幽的歎息道。
「我?對了,我想到了,我必須要帶你走,因為你的肚中已經有了我的孩子,這就是我帶你走的理由。」我突然靈機一動。
「這個理由已經不存在了。」她淡淡的道,話語中帶著一絲苦澀。
「難道沒有懷上……」
「當時雖然成功了,但三天之後就沒有了跡象,我們魔族的三大長老也查不了原因。」她看著我道。
這時我心頭雪亮,原來是懷上我的孩子之後,又因為不明的原因而失敗了?魔族的三大長老都查不出?看來這其中必有什麼蹊蹺?
而她所言的到大漠來找我,目的很清楚,顯然是想再來一次,而此時此刻估計魔族三長老在魔宮準備魔王哈特雷斯復活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一刻,所以才讓夏怒陪著她趕到大漠尋我,不想半路上卻遇到了黑衣兵團的黑雷。
「是這樣的話,你就更應該跟著我走了。」我笑得非常的勉強。
「不行,我要在這等他來救我,他一定會來的。」柔弱的商嵐妍斬釘截鐵的道。
「黑衣兵團高手如雲,我也是機緣巧合才能見到你,你先跟我走吧!」我勸道。
「不行,我在這裡等著他,他說了他會來救我的。」商嵐妍搖頭道。
「可是,你不是要找我嗎?難道你不管你們的魔族大計了?」
她淡淡一笑,那雙美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門外漆黑的天空:「如果沒有他,魔族的大計對我來說又算個屁!」
我做夢也想不到,外表如此柔弱纖美的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此時此刻我才算瞭解到真正的她。
真實的她與我印象中的她完全是兩個極端,但我對她的好感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有一種更想將她擁在懷中的衝動。
「你被我的外表所欺騙了吧!快走吧!如果他能救我出去的話,我一定還會去找你的。」她柔聲道。
「找我,然後用我的孩子做為聖嬰祭獻給魔王哈特雷斯嗎?你不覺得這樣太殘酷了?」我聽到她開口閉口的他,心中頑為不是滋味。
「你錯了,你的孩子不是祭獻給魔王哈特雷斯,而是成為魔王哈特雷斯復活的載體……你快走吧!」她淡淡的道。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走。」我只想將她救走。
「你當然不能走了,因為你想走也走不了拉,我的好師弟。」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商嵐妍看著我的身後驚道:「馬二先生,你來了,不關他的事,你讓他走吧!」
我急忙轉回頭去,先是一驚然後馬上鎮定了下來,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想不到是馮公子,我怎麼沒想到馬二就是馮!」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黑色勁裝的馮德,身長玉立的站在門外,眼中帶著壞壞的笑:「還馮公子什麼,現在你得叫我師兄了,大家可都是劍玄門下弟子。」
「你們認識?」商嵐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馮德。
「誰認識這個混蛋,姓馮的,想不到是你在背地裡操縱黑衣兵團的黑雷,那天在城外追殺紫電時,你就在黑雷身邊吧?」我冷道。
他哈哈一笑:「正是在下,不過操縱二字可不敢當,黑雷團長英明神武,我何能操之?不過那天夜晚我也認出了假扮武林高手救紫電的人是師弟你。」
「彼此彼此,馮公子的師弟我可不敢當,我可還想活得長命一點。」我將負在身上的劍握在了手中。
商嵐妍見我和馮德你一言我一語的,顯然是弄得一頭霧水,她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一副與她無關的表情。
「我想那半本劍玄錄你也看了吧?既然看了大家就都是同門了,為兄我虛長你幾歲,自然得算是你的師兄了,既然你還想活得長命一點,看在同門之誼的情份上,把那半本劍玄錄交出來,師兄我也就不為難你了。」他笑瞇瞇的道。
「沒有了裂天之劍,你有幾分自信能打得過我?現在鹿死誰手尚未得知。」我橫劍冷笑。
「沒有了裂天之劍,但我卻有了劍玄錄,雖然只是半本,以師兄我的聰明才智也算是得益不少,實不瞞師弟你,我體內的玄劍之胎已經形成了!」他柔聲道。
「那可要恭喜你了,祝你早日生下玄劍之子了。」我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
「師弟見笑了,沒有師弟手中那半本劍玄錄,我如何能夠大成,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師弟你體內也應該有了玄劍之胎。」他輕道。
「哼!」我不置可否的看著他。
「看來師弟你對劍玄錄的瞭解還是太少了,其實只要接觸到劍玄錄之人,不管能否理解,只要記憶中存在了劍玄錄十分之一內容以上,玄劍之氣胎就會在你體內的氣海中形成,然後一年後就是胎爆之時,如果在胎爆之時,你尚悟不透劍玄錄十分之一的內容,那就會胎爆而粉身碎骨,如果悟透了那十分之一的內容,那玄劍之胎就會轉化為玄劍之珠,一年後又是生死關頭,直至玄劍之核、玄劍之心、劍玄之繭!古往今來據說只有鋼玄國和藏劍族的創始人師紀天達到了第五層即劍玄之繭,最後破繭而出,成為了唯一一個將劍玄錄完全參透之人,並因此擁有了滅世之力。」
「唯一一個完全參透之人?那這劍玄錄是誰寫的?」
「這自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東西的出處已經無從考證,師弟你還是乖乖的把書交給我吧!否則你休想活著離開之兒。」他對我伸出了一隻手。
「對了,我差點忘了你還有幫手,既然大家都是同門了,你要書是吧!是不是這半……」我說話之間從懷中將那半本劍玄錄掏了出來,掌心祭起微弱的照明火,但這火勢也足夠將這半截劍玄錄燃燒起來了。
馮德面色大變中,我手中的半截劍玄錄已經燃燒了起來。
我將劍一橫,淡淡一笑:「不要過來,怎麼樣?師兄,開心嗎?如果你非常想得到這半截已經燒毀的劍玄錄,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他冷著臉:「是嗎?」
「就是用火將你燒死,估計這樣你十有八九能再見到那半截劍玄錄。」我哈哈大笑,第一次看到馮德氣急敗壞的模樣,教我如何能不開心?
他竟然也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是師弟貼心,不過你放心,那半截劍玄錄跑不了。」
我停住了笑聲:「怎麼個跑不了?」
「師弟既然敢把書燒了,自然是全都記在了腦中,我抓住師弟慢慢的……嘿嘿……那半截劍玄錄不是又出來了嗎?」他仰天狂笑。
我嘴角抽到了幾下:「你別做夢了,就算把我殺了,你也別想得到我的這一部分劍玄錄,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我死了之後,我看你怎麼用你那半本書來悟透劍玄錄,一年以後,你的劍胎自會爆裂,我在陰間等著你的光臨就是了。」
「看來師弟是準備來個魚死網破了?」馮德笑得非常從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所以,師兄你最好把我放了,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我冷著臉道。
「既然大家都是同門了,放你自然是小事一樁,但我就怕你捨不得離開我。」他眼中寒芒一閃。
「難道你想用這個魔族的女人來要脅我?你太天真了。」我不屑的道。
「這個女人現在是黑衣兵團黑雷團長的至愛,我哪敢用她要脅你,要用也得用你那幾個同伴啊!」馮德笑了。
「他們在哪兒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本事你去把他們抓住。」我的一顆心突然懸了起來。
「師弟你既然能在這裡出現,他們自然也在這沙宇神廟的某處,而且你的同伴中還有一名中了魔焚毀殺,行動更是非常的不方便,現在風大沙大,不太好找,風一停了,他們自是插翅難飛了,到時把他們抓在手中,我看師弟你捨得走?」他緩緩的道。
聽著他的話,我頭幾乎都要變大了,這個王八蛋太厲害了。
劍光一閃,我一劍架在了雙目緊閉的商嵐妍的玉頸上:「那現在你們團長的最愛在我的手中,我看你讓不讓我走。」
馮德哈哈大笑:「師弟你真是夠天真的,你以為我是黑衣兵團的人嗎?你以為你劍下那賤人是我的女人嗎?要殺快一點,手別哆嗦啊!我看你還挺喜歡她的嗎?」
「我把她殺了,黑雷團長定會怪罪於你吧!」
「殺她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他怪我幹什麼?你愛殺便殺,哪來那麼多廢話,而且現在黑雷團長因為昨夜與魔族戰士一戰,現在正在調息,這裡我說了算。」馮德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發現自己一到他面前總是有一種處於下風的感覺,心都被他攪亂了。
商嵐妍仍然緊閉著美麗的雙目,根本就不理會我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師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了就看師兄我的了。」他笑盈盈的看著焦燥不安的我。
「當然有。」我輕道。
「什麼?」
「馮德你這個王八蛋,我劈死你。」說話之間我已一劍遞了出去,劍光如矢,真射他的胸口。他淡淡一笑:「師弟身手了得,我自不是對手,為了讓師弟玩個盡興,我就替你找兩個高手玩玩吧!」
「不用了!你就成。」我口中說著話,長劍疾刺,虛虛實實數十劍都指向了他全身致命要穴。很快他就要退到了墻壁,他一聲輕笑:「陰陽童子,你們還不出來。」
只覺眼前一花,兩條人影從地道口射了上來,一股寒流一股炎氣從左右向我襲來。
我哪敢硬接,立即一個後空翻避了開來,定住身形之後,只覺左半身冰涼右半身灼熱,還好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陰陽童子,這是我的師弟,你們好好招待他,記住千萬不能殺了他,我還有重要的東西要問他。」馮德吩咐道。
「是馬二先生。」陰陽童子異口同聲的答應著,又閃電一般從兩邊向我出手。
我剛要揮劍,一寒一炎兩股掌浪又向我襲來,在他們二個默契的配合下,我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機會,畢竟我的實力和他們之中一個人相比就已經差了一大截,更別說兩個了,無法抵抗的我只有退,節節敗退之後,死守在墻角的我成了困獸鬥,陰陽童子他們二人的身體根本就不與我接觸,只是憑著他們強大的氣浪來進攻我。那個陽童子顯然是記恨我在鳳都城中對他出手,他下手要比陰童子重得多。
「師弟乖乖的把劍放下,我這個做師兄的絕不為難你。」馮德輕道。
現在我終於完全的體會到沒有內氣的痛苦了,又是兩股令人窒息的氣浪襲來,我急忙雙手護在胸前,就在這時陰陽童子閃電一般混在他們發出的氣浪當中向我襲來,他們二人分別出手在我左右脅下劃過,我只覺得全身一麻就癱在了地上。
「好了,陰陽童子,你們把我師弟帶到我的房間去,我有事要和他好好談談。」馮德輕笑聲中,我已經被陰陽童子一個抬手的一抬腳舉了起來。
「我沒什麼和你談的,你這個混蛋。」我氣急敗壞的道。
「這裡怎麼吵吵嚷嚷的,你們不可吵了我美人兒的清靜。」不知何時,身著黑色金屬軟甲英武逼人的黑雷也從地道下翻了上來。
馮德面色一變:「沒什麼,只是在下的一點私事。」
「是嗎?我總覺得這個人好面熟。」黑雷迷惑的看了我一眼。
「他是在下的師弟,現在在下和他有一些師門急事,事後我自然會將前因後果如實向團長大人稟報的……」馮德低下了頭。
他心裡面打什麼算盤我自然知道,我可不會讓他這麼輕鬆。
既然這難得的機會來了,我豈能不加利用,我立即大叫道:「團長大人,你想要劍玄錄嗎?在下可以向你奉上。」
馮德面色一變,但要阻止我已然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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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騙術之戰
黑雷猛的將目光從縮在墻角的商嵐妍身上移向了我:「你說的可是三大聖物中的劍玄錄。」
「沒錯,我說的正是這本天下無雙的劍書。」我忙道。
黑雷目光閃爍不定:「馬二先生,剛才你所說的師門急事可是關於劍玄錄之事?」
馮德看了看陰陽童子手上的我,陪著笑道:「正是此事。」
「你師弟手中掌握著劍玄錄?」黑雷眼中精光暴迸,顯然劍玄錄三字吸引了他。
馮德眼睛溜溜一轉:「正是……」
「是什麼是,這個所謂的馬二先生是個大騙子,我根本就不是他師弟,他想獨吞劍玄錄。」我不等他說完就喊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黑雷不是傻子。
「是這樣的,這個馬二先生掌握半本劍玄錄,我也掌握了半本劍玄錄,他現在想逼我告訴他我掌握的內容,然後他好獨霸天下。」我盡量用最簡單的詞語把馮德拉進這趟渾水中,我不好過,他也別想輕鬆。
「可有這回事?」黑雷沉聲道。
「我師弟所說話真真假假摻雜其中……」
「我不是你師弟!」我喊了起來。
「陰兒陽兒你們把他放下,看來這事我得問個清清楚楚。」黑雷表面不動聲色,暗地裡估計也在開始盤算我所說的劍玄錄了。
「現在這個馬二先生要將我所掌握的劍玄錄逼出來後,殺我滅口,只要大人肯救我,我必將我所知全數告之於大人。」被陰陽童子一左一右挾著坐在地上的我大聲的道。
「馬二先生,他究竟是不是你師弟,還有關於劍玄錄的事,你千萬不要瞞我。」黑雷的眼中閃過一線殺機,他已然對馮德起疑。
「現在團長大人是先讓我說還是我師弟說,我們一個一個來,說完之後團長自會知道誰在騙你。」馮德的從容自若讓我非常的不安。
黑雷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那就馬二先生你先說吧!」
「既然團長開口讓我先說,那在我說話的期間,你就請我師弟暫時不要開口,我說完他要什麼補充的,到時再提。」馮德平靜的道。
「不行,他是個大騙子……」我話剛說半截,就被黑雷橫了一眼。
他怒道:「我讓你開口你,你再開口,否則我先殺了你。」
馮德淡淡一笑:「我這師弟可殺不得,半本劍玄錄的內容還在他腦中,不過現在既然團長讓在下先開口,在下只有如實秉告了。」
「馬二先生說吧!」
「首先,他確實是我師弟,不過他生性狡滑,從小就喜歡信口胡言,而且巧舌如簧,在半年前就被我師傅逐出了師門,他自是不肯認我這個師兄,但在我心中還是一直把他當作師弟的,可是他在被我師傅逐出師門之前,卻盜走了我們劍玄派的鎮派之寶劍玄錄,當時我師傅正在坐關,於是我只得追上他向他索回劍書,結果他自然不肯,纏鬥中我們就把書撕成了兩半,所以他持一半我持一半,因為師傅正在坐關,我不敢窮追,只得帶著半本劍玄錄回到我們師門所在地十萬大山,結果師傅一聽師弟他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氣之下,就大病一場,後來就病死了,在替師傅守靈一百八十天之後,我才奉師傅遺命下山來奪回他手中那半冊劍玄錄,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他,卻中了他的暗算,失足落下黃河之中,幸得團長相救我才能活下來。」馮德侃侃而談,而且說得頭頭是道,若不是我知道真相,恐怕我都要信了他的話,可惜黑雷不讓我說話,我只能眼睜睜的先看著他放肆的信口開河。
「那為什麼馬二先生你一直都沒有向我提你師門還有這劍玄錄的事?」黑雷沉吟道。
「團長救命之恩,馬二我時時刻刻都在掛在心頭,馬二也曾對自己說這條賤命既是團長所救,馬二也就是團長的人了,團長問及馬二自當如實相告,但這件事卻是師門恥辱,團長想必也知道家醜不能外傳之說,所以團長沒有問我,我也就不便相提。」馮德的表情極為誠摯,我聽得卻是心頭火起,這個王八蛋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那現在你和你師弟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黑雷輕道。
「我師弟雖然小小年紀,卻是陰險狡詐,心胸狹窄,我念及同門之恩處處對他手下留情,他卻屢次都利用我的心軟欲置我於死地,像上次他得知我落入黃河未死,為團長所救,他就假扮絕世高手,去救紫電,明著是和團長作對,暗地裡卻是衝著我而來的。」馮德這個混蛋,本來我還想用這件事來戳穿他的,想不到他卻先拿來一用,讓我無法用這件事反擊他。
「怪不得我看他這麼眼熟,當時我也覺得奇怪紫電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怎麼會有人出手相救?」黑雷茅塞頓開的樣子,卻讓我七竅生煙。
「關於劍玄錄,團長大人你想必也知道,劍胎、劍珠、劍核、劍心、劍繭之說,一旦接觸劍玄錄之人,就終身不能與之開脫干係,當記憶中存在十分之一的內容時,劍胎便會形成,劍胎形成一年之後,如果仍無法參透劍玄錄的十分之一的內容,就會胎爆人亡,所以雖然我一直有將劍玄錄獻與團長之意,奈何這殘缺不全的劍玄錄,我怎麼敢拿出來加害團長,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先逼我師弟說出他掌握的那部分內容的原因,我是想弄全劍玄錄之後,再獻給團長以報救命之恩。」馮德緩緩的道。
「是嗎?」黑雷的語氣越來越緩和。
「其實我師弟也一直在打我這半本劍玄錄的主意,所以他現在又追到了這兒,我的話說完了,現在你可以接著問我師弟,誰真誰假,團長自可分辯,師弟你請。」馮德對我擠了擠眼。
他把該說的都說了,現在我要申辯就難了。
「你有什麼說的。」黑雷盯著我道。
我哈哈一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說謊的人終究要遭天譴的,團長大人,現在我可否要求,在我說話的時候,這馬二先生不可插話,以免讓我無法暢言。」黑雷點了點頭:「你說吧!」
馮德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根本不屑與我多言。
「馬二先生,你可知道這個魔族的少女與我是舊識,哈哈……你的故事的確編得不錯,可惜這魔族的少女認識我卻是在你的計劃之外。」我指著商嵐妍大聲的道。
馮德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黑雷卻道:「我的美人兒,你可識得這個少年?」
商嵐妍卻緊閉著雙眼沒有說一句話。
在黑雷身後的馮德這時偷偷的向我擠眉弄眼,意思為商嵐妍已經被他控制,不要想指望她能幫我。
「商姑娘,你說句話呀!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歪曲事實?你知道我是什麼人的?」我急了。
商嵐妍緊閉的雙唇終於輕啟緩緩的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馬二先生已經向保證過……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能不……」說到一半,我就自覺的停了下來,不能在商嵐妍身上白費力氣,看來她受馮德蠱惑已深,要她證明我似乎是不太可能。
轉念一想我現在就是要辯明我的身份也沒多大意義,如果黑雷已經相信了馮德先入為主的話,我反其道而行,效果自是好不到哪去,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脫身,如果無法脫身就拉馮德下水。
「既然這樣,我只有實話實說了,我的確是這馬二先生的師弟。」我緩緩的道。
馮德的臉色卻為之一變,他想不到我竟會承認他的謊言。
「不過,我這裡要申明的是,我雖然是他的師弟,但……剛才他所言之中卻含有了極大的水份,也就是他隱瞞了有關劍玄錄某些事宜。」要拖馮德下水,我自然得從劍玄錄下手。
黑雷眼睛一亮:「你先說來聽聽!」
我淡淡一笑:「剛才團長大人想必已經聽我師兄說過了我們是什麼門派吧?」
「位於十萬大山中的劍玄派。」黑雷沉聲道。
「那就沒錯了,我們劍玄派立派之根本就是劍玄錄,本派存在已有數千年的歷史了,你想一想,這數千年來本派怎能不去研究這本就在手邊的劍玄錄,特別是持此異寶,如果沒有強大的戰鬥能力,如何能守得住劍玄錄,所以本派開創以來數千年雖然不斷有門徒死於劍玄錄之下,但是經驗心得卻是已經積累到了驚人的程度。」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偷偷的看了一眼,眼中神色閃爍不定的馮德。
「你接著說。」黑雷道。
「到了我師傅這一代,可以說是完全整握了劍玄錄的修練方法,可惜我師傅卻被我這個不肖弟子氣死,馬二先生你說對不對?」我看著馮德笑了。
馮德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
「唉,其實我也不想私自偷盜這劍玄錄,可是奈何我天性狡詐,心胸狹窄,處處耍手段,事事用心機,師傅早已知道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只是怕把我逐出師門後為害人間,就強忍著厭惡之情讓我跟在他的身邊,我們三人才能一道修行,師兄對不對?」我又朝著馮德道。
馮德冷笑著點頭,一副看我又玩什麼花樣的表情。
「這樣的情況下,師傅自然不能把劍玄派的希望寄托於我的身上,於是振興師門的重任就落在了我師兄馬二先生身上,所有的師門真經與修練劍玄錄數千年來的心得體會都只傳授給我師兄一人,唉,我在一旁不由得妒火中燒,眼見自己成功無望,只得趁著師傅坐關,才偷了劍玄錄下山。」我故作無奈的道。
馮德卻再也沉不住氣了,面色大變,我這樣一說,可以說是完全的把他拖下了水,那些所謂的師門絕學,他承認不承認,黑雷都會向他索要,可是他又怎麼能給得出?那黑雷自然不會放過他,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花怒放,就算死也將這個王八蛋拉了下來墊背。
剛才我在問話之時,馮德還點了兩次頭,我之所以要他點頭,就是令他無法再說出那個不存在的師傅是喜歡我的,那個不存在的師傅既然不喜歡我,自然是喜歡他了,喜歡他,那些所謂的師門絕學,自然會傳授給他了。
馮德這個老狐貍竟然在一瞬之間就為了我和他的師兄弟稱呼編出了一大堆謊言,我自然也不能示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紫電現在身在何處?」黑雷突然道。
「她已經死了,因為本身中的強力迷藥尚未完全解除,所以中了團長一掌之後,就不治而死了。」我輕道。
「你不要騙我。」黑雷逼視著我。
「我哪敢欺騙團長,她的屍體是我親手埋的,就在鳳都城旁的防護林中,不信的話團長可以叫人去找。」誰知道我還能挨多久,先騙了他,讓他安心再說。
「馬二先生,你可掌握了你師弟所說的那些修練劍玄錄的秘訣?」黑雷又對馮德道。這時,我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了,我看你馮德怎麼辦?
「在下跟隨師傅多年,這些秘訣自是早已熟記在心頭了,團長需要,在下自當坦誠相告,但在此之前,還望團長將我的師弟先交給我,讓我逼出他那半本劍玄錄再完完全全的告之團長。」馮德輕道。我馬上又笑不出來了,這個王八蛋一定是想帶著我逃走了。
「說個就交給我吧,我的陰陽童兒逼供向來都是非常的有一套。」黑雷揚聲道。
「但是,他畢竟是我師弟,我先好言相勸,不行團長再逼供可否?」馮德急了,他怕我先死在陰陽童子手中,他就得陪葬了。
「這點你大可放心,令師弟在我陰陽童兒手中,絕不會死,以陰陽童兒的手段讓你師弟留三分氣,就絕不會留四分。」黑雷的話聽得我毛骨悚然。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我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如果能扛得下陰陽童子的逼供說不字還能活久一些,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比起落到馮德手中,我心中的潛意識竟還覺得陰陽童子可能還要好上一些?
不過從現在起,馮德的一舉一動必會在黑雷的監視之下,不管我的遭遇是怎麼樣?馮德反正是別想再過好日子了,現在是我被逼供,估計馮德說出的所謂師門絕學不能令黑雷信服的話,他也會嘗嘗被逼供的滋味吧?
馮德看我眼光中此時竟多了說不出的怨毒,當然這種目光馮德是不會讓別人看到的。
黑雷一揚手:「陰陽童兒,你們先把他帶到我休息的地方去,慢慢的問。」
陰陽童子又把我抬了起來:「是。」
「馬二先生,這位商姑娘未答應嫁給我之前,你就暫時不要離開這裡半步,可否?」
馮德雖然非常爽快的道:「這個自是應該。」
我卻能從他的爽快的聲音中聽出諸多無奈。
陰陽童子抬著我進入了地道,我的一顆心也提了起來,我不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何等酷刑?我很害怕。不過我已經開始暗暗盤算,絕不能一開始就招了,這樣的話他們未必會相信,就算我給真的劍玄錄給他們,所以我自己也要在受刑時盤算好何時該招,招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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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陰逼陽供
我被陰陽童子抬著在黑暗狹窄的地道中行了片刻,便覺腳跟一麻,一股炎熱的氣流從我腳跟麻痺之處竄遍了我的全身,原來我只是喪失了行動能力,而這次我卻連嘴唇都張不開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自然知道是扛著我的腳的陽童子搗的鬼,可此刻我已經是真正的有口難言了。
我明白陽童子這次是要公報私仇,和我新賬老賬一起算,救紫電時和鳳都城突圍時,他所受的,看來一定會十倍償還於我了。
這個小王八蛋,不,我估計他年紀一定是不小了,像他這樣在七歲便被人閹割了的男人,應該叫太監,心理不變態才怪。
從剛才出手,我就知道他已對我懷恨在心,此刻他和陰童子奉命逼供,他肯定是怕我還沒動刑就哭爹喊娘的招了,那他就失去了施刑的樂趣,所以他就先下手為強,讓我無法說話,我越想越氣,卻只能在心底祈求,不要被他們折磨而死。
眼前光明一現,他們抬著我躍上了一間收拾得還算整潔的房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就重重的把我扔在了地上。
陰童子嘻嘻一笑:「哥,咱們這次怎麼玩他。」
「你別胡說,團長讓咱們逼供,怎麼能說玩呢?」陽童子打量著癱在地上的我道。
「你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他都說不了話,我們怎麼逼還不是一樣。」陰童子眨著眼睛道。
「我……」陽童子見被識破,不由得為之語結。
「行了,我知道你對他記恨在心,團長不是說了嗎?只要留三分氣就夠了,我們就先玩玩他,替你出一口氣再說。」陰童子蹲在了我的身前。
「這……這話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可不能向團長說什麼。」陽童子撓著頭道。
「行了,有什麼事,我承擔就行了,只不過下次團長髮火的時候,你多替我挨幾棍就是了。」陰童子開始移動我的身體。
「一言為定。」
我的一顆心懸了起來,此時真是欲哭無淚,這兩個變態,要怎麼折磨我?
他們把我的身體擺成了盤膝而坐的姿式,然後一個人抓著我一隻手立在我身體的兩側,我額頭不禁汗都冒了出來,他們不會把我活撕了吧?
陰童子看了看左右:「哥,你先來吧!」
陽童子點了點頭,我只覺左手一痛,一股暖流順著我的手腕蔓延到了我整條左臂,續而是全身,暖洋洋的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突然那遊走於全身的暖流慢慢的變熱了,變成了一股灼人的炎熱之流,那開始的舒服轉眼間變成了灼人的痛苦,全身的血液都有一種漸漸沸騰的趨勢,剎時我全身脹紅,身上汗如雨下,很快那些熱量開始化為升騰的熱氣從我身上冒了出來。
我口舌乾燥,五臟如焚,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想要不是我更換的精氣系統,我早就暈死過去了。
我閉上了雙眼,拚命的抵禦著陽童子輸入我體內的炎氣,但身上那滾燙的灼痛卻似要將我整個人燒起來了一般。
「哥,到我了。」陰童子的聲音一出,一道寒流立時從我的右手竄進了我的身體,剎那間,灼熱無影無蹤了,身體中卻有了一種要將全身血液凍結的感覺,大熱之後大寒的感覺,難受得要令我有一種要將五臟六腑統統從口中吐出來的感覺。
寒氣在我體內遊走之勢,越來越盛,轉眼間,我只覺得自己的骨髓都開始結冰了,而原來是燙得發紅的皮膚此刻卻是凍得發紅,全身的汗珠換成了白霜,我恨不得令自己縮成一團,好驅走身上凍髓的寒,但遺憾的是我盤膝而坐的身體卻無法動彈一分。
「哥,真有意思,他的耐力不錯,到現在為止還沒昏死一次。」陰童子陰側側的聲音傳入了我耳中。
「昏死又如何?就算暫時昏死還不得痛得醒過來。」陽童子不以為然的聲音道。
「哥,那咱們一起來吧!」
「好!」
剎時,左手中的熱流又通過我的經脈與血脈傳遍了全身,但右手中的寒流此時卻不肯退出,以我的身體舞台,較著勁似的在我體內亂竄。
陰童子得意的道:「哥,你來追我呀!」
「追就追!」陽童子大聲的道。
體內的寒冷轉瞬間,提高了速度,飛似的在我全身疾走,而另一道炎流卻不甘似弱的緊追其後,頭、頸、左肩、右肩、心、肺、肝、尾椎,他們玩得盡興,我卻痛苦得整個身體都要炸開了一般,一道極冷一道極熱的氣流在我身體中翻江倒海似的遊走,讓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這氣海寬敞些,我們不如就在這一分高下吧!」伴著陰童子的聲音寒流停在了我小腹的丹田之處。
「誰怕誰?」另一道陽炎之氣也停了下來。
此刻我除了痛苦就是只願死去,真是恨不得他們快將我殺了。
突然丹田氣海處的那道寒流大盛,而另一道炎流也不甘示弱的要燒起來了一般,兩股氣流開始了在我丹田氣海處相互衝擊,一會寒氣蓋過了炎氣,一會炎氣又罩住了寒氣。
他們二人是較真,我卻是在玩命,讓他們玩的命。
那難以形容的痛苦幾令我全身的關節都要散架似的,我腦中一下巨痛,終於失去了知覺。
但在失去知覺的瞬間,我又被痛得恢復了意識,這兩個混蛋,還沒分出高下。
「哥,你沒有沒覺得有點不對勁?」陰童子輕道。
「他氣海中好像有東西。」陽童子道。
「而且已經被捲到了我們兩人氣流的核心了!」
「我本能的覺得這個東西很危險?」
「那我們先把自己的氣撤了吧!」
他們話雖如此說,但那一炎一寒卻仍就翻天覆地的在我的丹田氣海處糾纏。
「不行,我們一炎一熱兩道氣流相交,而在他氣海內造出了『炎寒氣渦』,而他氣海中那東西現在正好位於我們的『炎寒氣渦』中,吸著我們的氣,我們要說一二三,一起將氣撤回,否則我們兩個可能會氣盡而亡。」陰童子緊張的道。
「我也感覺到,那東西正在吸我的真氣,你數吧!」陽童子聲音開始顫抖。
我猛然想到了,馮德所提到我和他體內的玄劍之氣胎,那如果參不透劍玄錄十分之一,一年後就會爆炸的氣胎?
「一……二……三開始!」
他們齊聲喊了起來,但卻沒有用,連我都清晰的感覺到了丹田氣海中有一個巨大的炎寒漩渦在瘋狂的攪動。
「不行,這不是辦法……我們不如一起用盡最大的力量……將我們的氣之能量全數傾入那東西……讓那東西在一瞬間無法承受我們強大的能量而毀滅……然後我們再得以抽身。」陰童子喘著氣道。
「只有這樣了,先攻後退,一……二……三……」
兩股更為強大的炎寒氣流洶湧從陰陽童子手中隨著他們已經侵入我的體內氣道,很快就抵達了我的氣海,兩股氣流能量的全力夾擊之下,我體內的玄劍氣胎終於被炸了開來。
「不好,那東西炸開了,我們要壓住它爆炸的能量,否則我們三人要同歸於盡了!」陰童子驚叫了起來。
「還有你這個王八蛋,不想死的話,敢快收斂心神,意存氣海,腦中死想著一個靜字!」陽童子也對我叫了起來。
體內的那玄劍氣胎爆炸後的能量氣浪,被陰陽童子的兩道氣流死死的裹住,不讓其蔓延出我氣海以外的地方,我只得依言收斂心神,腦中想著一個靜字。
情況是萬分危急!
那氣海中玄劍氣胎爆炸的勢頭在我竭力思靜的安撫之下,漸漸沒有了開始那般勢如破竹之勢,那爆炸的能量則慢慢的被陰陽童子的氣流能量在消磨中抵消著。
但我腦中一片空靈之時,那玄劍氣胎爆炸的能量終於被陰陽童子完全抵消了,他們二人長噓一聲,筋疲力盡的倒在了地上。
但我此時氣海中卻多了一種銳利如劍的氣浪,我心頭一驚,那在我氣海中新生的氣浪卻如龍捲風一般在我全身經脈中遊走,很快在我全身遊走了一遍之後,那銳利如劍的氣浪又回到了我的氣海,而我全身此刻覺得精力充沛,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似的,當然這些力量似乎都來自於我丹田氣海處的新生能量。
但於此同時,我又感覺到在我丹田氣海深處又多重新形成了一個類似於之前氣胎似的東西。
我心中雪亮,那是玄劍氣珠,而我現在應該是劍玄錄第一層神功初成!
我默想著氣海中那銳利如劍的氣之能量,右手一揮,□的一下悶響,一道劍氣從我右手中飛傾而出,而我右手邊的墻壁塵灰四揚中竟多了一個掌印,這就是我的劍玄之氣。
我看著自己的右手,不禁欣喜若狂,我竟有了自己的氣之能量!
我因禍得福了,若不是剛才這一對倒霉的陰陽童子,用他們的氣之能量在我氣海內較勁,也不會觸動我體內的劍玄之胎,被我的劍玄之胎吸住後,他們一心掙脫,掙脫無望後又攻擊我的氣胎,結果竟引爆了我一年後才會爆的氣胎,幸得他們二人一炎一熱兩道氣流能量的壓制之下,我才得以逃脫胎炸身亡之災。
劍胎爆不死,劍珠則形成,所以第一層劍玄神功得以初成。
剛才我雖受百般折磨,現在想起來,也不是太虧,如果不是這機緣巧合,一年後的胎爆我定然在劫難逃?不過現在胎爆之後,恐怕我又要擔心珠裂?看來現實硬逼得我只有不斷的前進。
望向窗外,不知何時沙暴已經停止了,天濛濛亮。
不遠處竟隱隱傳來了喊殺之聲,我的聽力這時更勝從前。
我眉頭一皺,難道是小書和袁茵他們被發現了?
我現在雖然神功初成,但估計這刻未必是黑雷的對手,因為目前我尚還不能完全的驅駕我體內的劍玄之氣。
「師弟,你還好吧!師兄我來看你了!」馮德的聲音突然從地道中傳了上來。
我眉頭一動,並不出聲。
馮德一個閃身翻了上來,一下來他就呆住了,他作夢想不到所看到的畫面會是我站著,而逼供我的陰陽童子已經躺在地上。
「發什麼了什麼事?」他驚道。
「把你那半本劍玄錄給我!」我說話的同時,凝氣於右掌一掌向他他揮去,銳利的玄劍之氣從我掌中激射而出,射向馮德小腹。
馮德反應極快一個閃身避了開來,一聲悶響中,他身後的墻壁上多了一個手印。
他圓睜著雙眼:「你……你突破了劍胎之爆,你怎麼做到的?」
「廢話少說,把你那半冊劍玄錄交給我。」我盛氣凌人的道。
「我……我和你一樣記在了腦中,所以你不能殺我,就算你突破了胎爆,沒有我掌握的劍玄錄,你也逃不過一年後的珠裂。」馮德鎮定了下來。
我一下子思緒翻滾,竟有點不知該對這隻老狐貍如何下手了,殺也不是,放也不是。
「現在還是趕快去救你的同伴吧!如果你能逃出這裡的話,我自會再找你的,因為我也需要你的那部分劍玄錄,我現在面臨胎爆。」馮德淡淡的道。
「你為什麼清清楚楚知道這劍玄錄的危險,還要在沒掌握全本劍玄錄之前就修習它。」我一面說著,一面掠出了門。
「因為我是在賭博,我希望在自己身上的稜角被歲月的磨輪磨平之前,放手一搏,哪怕是賭上我自己的生命……」
他的話語只在瞬間就被拋諸在我腦後的風裡,灰濛濛的天光中,我高速移動著向那殺喊聲震天之處靠近。
當我看到那群廝殺的人群時,我就知道我又被馮德騙了。
殺氣騰騰的夏怒一手牽著商嵐妍一手揮舞著手中泛著紅光的炎劍,在二十多個黑衣傭兵中激殺而出。
夏怒此時手身手與當初我在翠竹山與他激鬥時已經截然不同,看來他那時所說的身受重傷,只有平時的十分之一戰鬥能力沒有說謊。
黎明前的寒風中,他炎劍左突右破,劍光所及之處,皆是一具具焦屍,無論那些傭兵如何凶狠,只要中他一劍立時就全身起火,轉瞬間變做了焦屍。
慘叫聲連連,那二十多個傭兵轉眼間就全數命喪於同樣一身黑衣的夏怒劍下。
這時站在一旁掠陣自持身份的黑雷才亮出他手中的劍光,閃電般的疾射向了夏怒。
夏怒這時也不敢待慢鬆開了商嵐妍的手,將她向身後一推:「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看著與黑雷纏鬥在一起的夏怒,孤孤站於一旁的商嵐妍緩緩的道:「不走。」
一陣寒風掠過商嵐妍身前,揚起了她滿頭的青絲,她那眉目間的憂慮之色竟美得叫人心碎。
她望著夏怒的目光清轍而明亮。
夏怒一面與黑雷激鬥一面叱道:「你還不走!」
站在劍氣與殺氣縱橫的後方,商嵐妍此時竟閉上了眼睛,用動人心魄的聲音緩緩的道:「我等你牽著我的手一起走!」
一輪紅日從她身的黑暗中冒了出來,但我卻覺得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在她的身上。
不妙,我猛然想到了老狐貍馮德,他原本想趁機著黑雷和來救商嵐妍的夏怒激鬥將我救走,但發現我神功初成,他立時將我騙開,這時說不定他正在對袁茵和小書他們下手。
一想到這些,我也不能再管商嵐妍了,我身形電射向我們的藏身之處。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36
第四十五章、命懸綠寺
夏怒與黑雷的廝殺聲很快就消失在了拂曉的寒風之中,我閃電一般射向我們的藏身之處。
在我還沒到我們藏身處之時,我就看到了背負著小書的南宮北,還有神色惶恐牽著馬匹的袁茵從廢墟中步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他們竟沒有按我原來所說的在藏身之處等我。
「老大,我們聽到喊殺聲還以為你出事了。」南宮北看見我忙道。
「老大,小書快撐不住了,剛才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再不回來的話,我就和小北帶著小書先前往綠寺。」袁茵咬著牙道。
南宮北背上的小書整個人憔悴得就如籠罩上了一層死亡的顏色,他死灰色的皮膚上就連虛汗都已經流盡了,他艱難的抬著痛苦抽搐的面孔對著我的方向道:「老大……我不行了……」
「王八蛋,不許說這個……」我一把從南宮北身上搶過他背在身上,閃電一般翻上了馬背,雙腿一夾,胯下戰馬立即四蹄飛揚絕塵前奔。
「老大……我好想死……」寒風迎面而來,他微弱的話語貼著我的耳朵鑽進了我的心中。
「第七天,現在只是第七天而已,你不會死的。」我握著韁繩,不敢回頭再面對他那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面孔。
「我沒用……我實在是熬不住了……全身每一個地方都……好疼……」他的頭無力的靠在我的肩頭。
「老大!」袁茵與南宮北縱著馬趕了上來。
「昨天你還說你撐得住的,今天不可不能不行的,我們馬上就要到了,我求求你再忍一忍,好不好!」我無力的道。
「我……好想死……」小書絕望的重複著這句話。
無言以對的我只有狂縱著馬在這朝陽剛剛升起的大漠上,向前方追逐。
我只覺得馬跑得很慢,很慢。
終於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綠點,蒼茫的黃沙中浮起了一片翠綠。
「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話未說完,小書環抱在我腰間的雙手突然鬆了開來,我勒馬回首,只見他整個人被重重的甩在了黃沙之上。
他行動能力完全喪失!我急忙在馬鞍上一點,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射了出去,閃電一般落在他的身邊,輕輕的將身體各處皆被黃沙蹭出血的他抄在懷中:「沒事的,到了!馬上就要到了!」
但當我回到我們騎的那匹戰馬旁時,那匹戰馬卻吐著白沫屈著膝不肯站起來,趕得太急,這匹馬終於崩潰了。
我用力一腿踢在馬身上:「王八蛋!」
抱著小書的我立時展動身形提著丹田的劍玄之氣,風疾電馳的向那個綠色小點狂奔。
「老大,你慢點呀!」袁茵縱著馬追在我的身後,一時間想不到我亡命狂奔的速度竟快過了他們胯下那兩匹筋疲力盡的戰馬。
足下掠過的是滾滾黃沙,眼間的綠點逐漸變大,是一片翠綠的小竹林!
我無暇顧及沙漠中何來的小竹林,當我狂奔進那綠色的小竹林時,我身上的力道已經快耗盡了。
我沿著那綠竹林間的小道很快就奔到了一間青磚紅瓦的典雅別緻小廟,抱著小書的我顧不得敲門,飛起一腳用力的踢開了那兩扇朱紅的小門。
「徐命懸,快出來救人哪!」我抱著小書在小廟中的竹林間如無頭蒼蠅似的狂奔。
「叫什麼叫?禁聲,要知道這兒可是佛門靜地。」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小和尚突然從一間禪房中走了出來。
「徐命懸,徐命懸在哪兒?快叫他出來救人啊!我的同伴快要死了……」我大聲的吼道。
「死就死了唄,人嘛,總有個生老病死的。」小和尚竟不緊不慢的道。
「求求你,快叫徐命懸出來,他就要死了。」我抱著小書就快要瘋了。
「你請回吧!今天我師傅不見客。」小和尚緩緩的道。
「不見客?我們不是客!徐命懸你快出來。」我抱著小書一腳將小和尚出來的禪房門踢了開來。
「你這個施主怎麼這麼無禮,我說了師傅不見客就是不見客。」小和尚泰然的道。
「無禮!他不出來我還會更無禮,他再不出來,我就一把火把這破廟給燒了。」我凶神惡煞的道。
「像你這種惡客我見多了,你再在此胡言亂語,我就要用毒將你驅走了。」小和尚眉頭一皺,雙手合在了一起。
我一聲冷笑:「小禿驢,有種你就下毒吧!」
說話之間,我右手抱著小書,騰出了左手,將丹田中的劍玄之氣提到手上,用力一揮,劍玄之氣從我手中激射而出,□□一響,那寺中的青竹竟被我那一記劈空手刀劃斷了四五根。
青竹搖晃著倒了下來,我站在青竹中冷笑,此時袁茵和南宮北才趕到。
「什麼人?竟敢毀我寺中碧竹!」一個長相清□的中年僧人緩緩的從青竹間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嗔怒之色。
「師傅,是求醫的惡客。」小和尚忙道。
「你就是徐命懸,你快救一救他,他中了魔焚毀殺。」我抱著小書急忙奔到了他的身前。
那中年僧人將手放在了小書的腕間:「魔焚毀殺……第七天……」
「正是,求求你快救他吧!他撐不住了。」我喘著氣道。
「撐不住就不要撐了。」他鬆開了手。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什麼意思?」
「撐不住就去死吧!」中年僧人淡淡的道。
「這是做醫生的人說的話嗎?」一旁的袁茵喊了起來。
中年僧人指著地上那幾根被我斬斷的青竹:「這是求醫者的行為嗎?」
「我錯了,我賠你竹子不行嗎?求求你快救救他吧!」我說著話的時候,突然發現小書低垂著的指尖開始淌血,鮮紅色的血一滴滴的落在青竹上。
「全身筋脈斷裂百分之九十,血脈倒施,血崩開始。」中年僧人看著小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的道。
「你不是徐命懸嗎?你不是醫皇的弟子嗎?你怎麼能見死不救?」袁茵急道。
「難道我是徐命懸,我是醫皇的弟子,就一定有義務要救人嗎?」徐命懸冷冷的反問道。
「那你要怎麼才肯救他。」我看著開始血崩的小書,理智快要失去了。
「跪下。」徐命懸看著我道。
我立即雙膝一曲,跪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老大……殺了我……」在我懷中的小書艱難的發出微弱的聲音。
「小書,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他馬上就要救你了。」我咬著牙道。
「誰說我要救他的,我可沒有說要救他。」徐命懸緩緩的道。
「你要怎麼樣才肯救他。」我死盯盯的看著他。
徐命懸搖頭道:「我怎麼樣都不會救他的。」
「那你為什麼叫我跪下。」我紅了眼。
「我只是叫跪下,可沒有叫你,你自己傻罷了!」徐命懸冷笑道。
我猛的站了起來:「臭禿驢,你給我聽好了,今天,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我發誓,若他死了,我就一定要用你的性命來陪葬。」
「老大,你冷靜一點。」袁茵扯住了我的衣角。
徐命懸淡淡的道:「要殺我你竟管下手,救不救人是我的自由,普竹送客。」
話畢,他轉身就走,小和尚身子一躬:「各位施主請吧!」
我哪裡肯罷休,一個飛縱躍過小和尚翻到了徐命懸身前:「你不救他,我就放火把這裡燒了。」
徐命懸停住了身形:「讓開,這裡不是你放肆之地,和尚雖不能殺生,但卻可以叫你教生不能求死不得。」
袁茵奔過來拉住了我:「老大,你冷靜一點,在這裡動手,只會斷了小書的生機。」
徐命懸冷笑著拂袖而去,我懷中的小書不停的顫抖著他痛苦到了極點的身體,血一滴一滴的從他的指尖墜落到地上。
「各位施主請吧!」小和尚朗聲道。
小書吃力的睜著他那一雙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艱難的翕動著嘴唇:「殺……殺……」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什麼都做不到……」我無力的望著天空上那耀眼的光芒。
青竹亂顫,風吹過。
「各位施主請吧!」小和尚機械的重複著那句話。
「你是叫普竹吧?你多大了?」袁茵突然走到了小和尚的面前,開始打量他。
「是的,今年十五,姐姐你為什麼要盯著我看?」小和尚的臉竟然紅了。
「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英俊的小和尚!」袁茵笑道。
「真的嗎?」普竹睜大了眼睛。
「當然了,你有沒有女朋友呀?」袁茵竟然道。
「行了,姐姐,你想從我這裡下手是吧?沒有用的,不過照例我是有留來求醫者一宿的權利,因為來求醫者都是長途奔波,所以你們今晚可以在這裡住一夜,明早就得走。」普竹輕道。
乾淨的禪房中,焚燒著濃濃的檀香,但卻驅不走小書身上的血腥味。
袁茵用白紗替他裹住雙手,但血仍不斷的從他十個指尖中一滴滴的滲出來,那厚厚的白紗轉眼間就被染紅了。
「老大,血止不住啊!」袁茵的聲音不住的顫抖。
「殺……殺……我……」小書張大了嘴巴,喉嚨中擠出了兩個刺耳的音節。
「傻瓜,那個姓徐的只是發發脾氣罷了,他一定會救你的,如果有病人死在他的寺中,他的臉往哪擱啊?」我強迫自己微笑,我竟忘了小書什麼都看不見了。
小書艱難的搖頭,看來他是實在熬不過這全身筋脈就要斷絕的痛苦。
「沒事的,我會再去求他的,這麼多天你都熬過來了,只要再忍一會,再忍一會,就好了,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呢?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可不行啊!」我喃喃的道。
「老大,我受不了!」袁茵推開門跑了出去,風吹了進來。
「小書,你絕對不能死,你絕對不會死……」我說話之間突然發現,小書伸直了舌頭,兩排牙齒艱難的咬住舌頭,舌頭被他咬破了少許。
此時他竟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沒有了,我忙將手塞入了他口中:「痛的話,就咬我的手吧!既然到了這兒,你一定會得救的,我不騙你,如果騙你的話,我就是他媽的烏龜王八蛋。」
小書的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門外風中傳來了小茵的哭聲,我的一顆心碎了。
南宮北突然急急忙忙的奔進了禪房:「老大,徐命懸答應再見我們了。」我望著窗外竹中那輪殘陽:「真的?」
「真的,因為我給了小和尚一些錢,還和他定下的協議,只要他師傅肯救小書,無論成敗,我們都帶他離開這兒!」南宮北道。
「好樣的!」我抱起小書長身而起。
「小和尚的意見,徐命懸還是會聽一些的,畢竟徐命懸發誓終身不離綠寺,外面的一切都得依靠小和尚。」南宮北輕道。
金黃色的夕照透過竹林的間隙灑滿了佛堂。
徐命懸坐在堂前緩緩的道:「既然普竹替你們求情,我就可以考慮替你們醫治他,而且不瞞你們說,我對魔焚毀殺患者還是有一點興趣的。」
「小書,你聽到沒有,他答應救你了!」我興奮的道。
「慢著,我只是說了考慮,救不救他,還得看你們是不是有緣人。」徐命懸淡道。
「什麼意思?」袁茵皺著眉頭道。
「我有我自己的規矩,救不救他,得看你們之中有沒有令我感興趣的體質。」徐命懸的目光掃在我們三人身上。
「大師說明白一點。」南宮北撓著頭道。
「我師傅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們三人中有他感興趣的體質,他就可以醫那個中了魔焚毀殺之人,如果沒有,我師傅是絕不會醫的。」普竹大聲的道。
「是嗎?」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最重要的一點是,一命換一命,如果我發現你三人中誰的體質令我感興趣,我就醫這個中魔焚毀殺之人,而被我選中的人就得供我解剖之用。」徐命懸輕道。
「一命換一命?」我呆住了。
「不錯,如果你們怕了,抱著這個快要死的人走吧!」徐命懸低垂著雙目。
「我們才不怕!」袁茵大聲的道。
「如果不怕的話,就讓我替你們把把脈。」
佛堂中死一般寂靜,我們等待著徐命懸一命換一命的選擇。
「奇怪了,三個人的身體都很特別?這樣吧!我對解剖你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都很感興趣,所以你們可以自己選一個人出來換命。」徐命懸沉聲道。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
「快一點,他的血崩已經開始加劇,我看再不醫治,他可能是熬不過今夜了。」徐命懸淡淡的道。我低頭一看懷中的小書,他的五官已經開始滲血。
「我,殺了我吧!」我一字一句的道。
「不行,你是老大,用我的命。」袁茵也斬釘截鐵的道。
「小茵別傻了,老大怎麼捨得讓你去死,老大雖然沒用,但畢竟還是一個男人。」我咬著牙道。
「老大……」袁茵剛開口就被我打斷了。
我厲聲的吼道:「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如果你死了,我怎麼向你娘交待!」
南宮北的臉也白了,他用力的扁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別在這裡吵吵嚷嚷,決定一個。」徐命懸抬起了頭。
「我,一命換一命,用我的命。」我望著他道。
懷中的小書突然張大了嘴,用那嘶啞的聲音發出□□的聲音:「不……要……」
我笑了:「傻瓜,不要也得要,這是我自己決定,由不得你不要。」
袁茵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知道自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可有的時候,我清楚自己是不可以後退的,做老大就要有做老大的覺悟,誰讓你叫我老大呢……」
小書的眼中竟流出了血,他口中不斷的發出嗚嗚之聲。
「我清楚自己在不同的時段一定會有不同的想法,也許以後我會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的決定,但在這一刻,我是心甘情願的,大師請快點救他……」我跪在了地上。
徐命懸一手遞給我一顆黑色的藥丸,一手接過了我懷中垂死的小書:「服下它。」
我接過藥丸站了起來:「小書,你記住,從今以後,你一定要替我保護小茵,你一定要替我幫她找到他的父親,一定要讓小茵快快樂樂的活下去,一定!」
我一口將藥丸吞了下去。
「三天後,你自會以最佳的狀態死去,而他中的魔焚毀殺,我一定能治好。」徐命懸抱著渾身淌血的小書閃入了後堂。
我一個人坐在月光之下,竹林間吹來的風有些冷。
我腦中一片混亂,想起了很多東西,不過這樣死去,我不會覺得遺憾。
現在只希望小書能替我給袁茵幸福!
我竟然又想到了商嵐妍,不知道能不能在死前再見她一面?我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我竟會如此的喜歡她。
我不太敢面對傷心欲絕的袁茵,還有南宮北,他雖然懦弱了一些,但還是一個好人,真有些擔心他。
「黑雷麾下陰陽童子求見綠寺命懸大師!」陰陽童子的聲音突然從寺外飄了進來。
我心頭一驚,難道他們追到這來了!
「三個月前的所詢之事,望命懸大師能將幻天大師之意相告。」陰陽童子又齊聲道。
原來他們不是追蹤我們而來,竟是與這綠寺有關?
難道黑衣兵團都是衝著綠寺來的?
我猛然間想到了什麼。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36
第四十六章、完美制造
「二位聖童,抱歉得很,我師傅現在正在行醫,無暇抽身,請明日再來吧!」這時我才發現普竹這個小和尚走到了我身旁,大聲的對寺外喊話。
「那請你轉告命懸大師,黑衣兵團此刻已經集聚在綠寺之外,成不成只等幻天大師一句話。」寺外又傳來了陰童子那稍為尖銳的聲音。
「我幻天師祖早已不問世事,請二位聖童在言語中莫要再提及他老人家了,我師傅聽到了會不高興的。」那普竹一面對著我擠眉弄眼,一面用一本正經的話向寺外傳聲。
「既然這樣,就煩你轉告命懸大師,期限只有三天,我們明日會再來,我們黑雷團長說了,萬事和為貴。」陰童子又道。
「那小僧就不送二位聖童了。」普竹朗聲道。
「告辭……」陰陽童子的聲音才漸漸遠去。
「完蛋了,完蛋了!」普竹不斷的抓著他的光頭。
袁茵和南宮北此時也站到了我的身後茫然的看著面色大變的普竹。
「喂,南宮兄,你說過要帶我出去,不會反悔吧!」普竹突然對南宮北道。
南宮北點了點頭:「這個是自然。」
普竹低下頭好像想了片刻:「你們還要等那個中了魔焚毀殺的人痊癒了以後一塊走嗎?」
「是啊!你放心吧,我們說過的話絕對不會賴你。」袁茵輕道。
「那個中魔焚毀殺的人,我估計最快也得三天後才能復原,到時我怕我們就走不了拉。」普竹皺起了眉頭。
「是黑衣兵團陰陽童子所說的那個期限嗎?」我淡道。
「不錯,什麼狗屁萬事和為貴,到時師傅他不把東西交給人家,這裡遲早就要給別人夷為平地,真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普竹急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袁茵看著他。
「原來我還準備和你們一塊離開這兒,現在難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黑衣兵團集聚是不是唬人的。」普竹自顧自的道。
「不是,黑衣兵團的上千人都已經進入這個沙漠了。」我道。
「那現在這個綠寺的周圍一定是被他們團團圍住了,我怎麼這麼命苦呢?」普竹愁眉苦臉的道。
「小和尚發生什麼事了?」袁茵被他搞愣了,大吼一聲。
「不如這樣,你們現在就掩護我逃走吧,反正你們的同伴我師傅一定會治好的。」普竹抬頭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身為弟子,怎麼能在大難臨頭之時丟下自己的兩個長輩逃走呢?」袁茵道。
「什麼兩個長輩,如果有兩個就好了,問題是現在那個什麼所謂的幻天師祖早就已經圓寂三年了,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普竹忙道。
「那你臨陣脫逃也是不該。」袁茵怒道。
「什麼臨陣脫逃,我早就想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只是最近才終於偷偷解了我師傅下在我身上的毒,想借你們的馬匹一同離開這兒,要不然我憑什麼替你們求我師傅醫那個中魔焚毀殺的人。」普竹不以為然的道。
我突然想到了我問紫電,黑衣兵團的任務是什麼時,她所說的,三大聖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無光,五行奇兵五界殘……
黑衣兵團襲來,小書就算魔焚毀殺好了,說不定也要死在這兒,我一定要在我臨死前替我這三個同伴找出一線生機。
「黑衣兵團是衝著什麼而來的?」我將手放在了惶恐不安的普竹身上。
「我也不知道,陰陽童子第一次來,也是隔著寺墻和師傅答話的,不過當時師傅把我鎖在後院的禪房之中,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什麼東西,不過我估計那東西絕對是一件異寶。」普竹左顧右盼的道。
「這次,黑衣兵團竟傾巢而出,究竟是為了什麼?」我皺起了眉頭。
「他們傾巢而出自是為了對付我那個早已死去的幻天師祖,這個老王八蛋,為什麼不再等幾年才死。」普竹恨恨的道。
「你這個小和尚怎麼說話這麼不乾淨。」袁茵道。
「這有什麼?我被我師傅打了以後,罵的還要難聽呢!」普竹道。
「你的意思是你們寺中有一件超級異寶,而那個看守寶物的幻天大師卻已經圓寂了?」我問道。
「有寶物沒錯,我師傅在喝醉的時候也曾提過幾次,幻天師祖卻不該死得那麼早。」
「他多大了?」南宮北奇道。
「據說才兩百多歲,三百都沒到!我兩歲時和師傅到這出家那會,他還健康得很,怎麼說死就死了,他一死可害死我們了。」普竹歎道。
「咱們勸你師傅把那東西交出去不就得了?」南宮北提出了他的保守政策。
「按照我師傅的倔脾氣他是寧死不從的,我還這麼年輕,就得陪著他一起死,想起來真不值得。」普竹搖頭道。
「你在這說你師傅,不怕他聽到。」袁茵道。
「怕什麼怕,那老王八蛋現在正在醫你們的同伴呢?哪裡抽得開身。」普竹的聲音還是變小了。
「老大,看來我們乾脆陪你一塊死算了。」袁茵突然看著我道。
「別給我說這些傻話,你們都會活下去的,而且會活得很好。」我溫柔的對她道,除了在她十二歲失明那時,我已經很久沒有溫柔的對她說話了。
「我看你們身手不凡,說不定能帶我逃出這兒,可惜,你卻服了我師傅的『三日脫魂丸』。」普竹看著我道。
「你不是解了自己被你師傅下的毒嗎?你能不能替我們老大解他中的毒?」南宮北突然道。
「不能,這『三日脫魂丸』連我師傅都沒解過,而我中的是『無形紅線散』,則是花了我近八年才研製出來的解藥配方,如果我早一點成功就好了,也不用現在待在這兒等死。」普竹悻悻的道。
我又坐在了石凳上,腦中一片混亂。
「你為什麼要離開這兒,你師傅對你很壞嗎?」袁茵突然道。
「怎麼說呢?有時好起來,好到你渾身不舒服,壞起來,打得你不成人形。」普竹撓著頭道。
「你師傅變態啊!」南宮北驚道。
「這叫喜怒無常,你是不是經常惹你師傅生氣?」袁茵道。
「誰惹他生氣了,他有毛病的,自己發誓終身不離綠寺一步,卻拿著我來折磨,真羨慕我的妹妹啊!」普竹抬起頭望著夜空上掛著的孤月。
「你還有個妹妹啊?」袁茵道。
「是啊,我師傅告訴我是孿生的,在剛出生的時候我和我妹妹就被分開了,其實我離開這兒就是想去找我的妹妹,順便查一下自己的身世。」普竹歪著頭道。
「你連你爹娘都不知道是誰嗎?」南宮北道。
「廢話,你兩歲以前的事,你也不會記得什麼吧?我問我師傅他又不肯說,他只是說我生出來,就被我娘送給了他。」普竹黯然的道。
我站了起來:「這樣吧!你能不能提供一些關於寺中寶物的情報,我們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寶物的情報?我可不知道什麼?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看一件我師傅非常寶貝的東西。」普竹指了指西廂。
「說不定黑衣兵團要的就是那東西。」我輕道。
「不會了,你知不知道我師傅為什麼要醫一人殺一人?」普竹突然笑了。
「你師傅有毛病。」袁茵沒好氣的道。
「錯,不過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大哥,很快你就知道我師傅為什麼要救一個人就解剖一個人了。」普竹衝著我擠了擠眼,就向前走去。
在西廂師命懸的禪房中,普竹領著我們走進了一條隱藏在他床下的秘道。
普竹一面在長滿了青苔陰潮的地下秘道石階上帶路一面道:「這廟裡秘道很多的,而這條秘道絕是師傅明令禁止我進入的,不過他說的我偏不聽,我總是趁他醫人時,偷偷的溜進來,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都快把我嚇死了,但你們現在就有眼福了。」
跟在他身後的南宮北道:「不會有什麼怪物吧?」
「看看不就知道了,大哥,看了以後說不定你會心甘情願讓我師傅解剖。」普竹突然停了下來。「到了?」袁茵輕道。
「現在是到地底了,前面那點照明魔晶石發光之處,就是我們的目的地,路很陡,你們跟著我小心一點。」普竹領著我們在黑暗中行走。
行到了那點黃光處,普竹伸手一按,轟的一響,巖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石門。
普竹嘻一笑:「就在這個洞裡,你們進來吧!」
我們步入那洞中,幾乎都呆住了。
洞中掛著五顏六色的魔晶石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當然這並不足為奇。
奇就奇在洞中的竟有一面墻是玻璃墻,而玻璃墻的後面卻注滿了淡紫色的透明液體,液體中卻浸泡著一個正在沉睡的長髮美少女。
雖然浸泡在紫色的液體中的長髮美女看起來不是那麼清晰,但那種令人絕倒的美還是一下將我們震憾了。
她的五官乃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只能用巧奪天工四字來形容她的美。
如果形容商嵐妍的美是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美得令人心疼愛憐,她的美卻是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完美。
她赤裸纖白的胴體完美無缺的展露在我們眼前,卻予人一種聖潔的感覺,令人無法產生一絲邪念,憒憾的是她的雙眼沒有睜開,看不到她的眼睛,就不能看到她的靈魂。
「厲害吧!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只是有一付內臟泡在液體裡而已,現在就快要完成了!」普竹笑道。
「我明白了。」我點頭道。
「明白什麼?」南宮北望著我。
「我明白師命懸為什麼要醫一人殺一人了,他不是說了要解剖嗎?他把供他解剖的人的器官組合在一起,就造就了這個女人。」我指著浸在液體中的絕世美女。
「不錯,我師傅的確是這樣做的,不然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她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是分別從不同的美女身上取下來的,她的身體外部結構大概用了上千個絕世美女吧,我記得早前,來求醫的人都是攜帶著美女而來的,有的為了讓師傅醫他甚至帶過數十個美女前來,但後來,身體外部完美之後,師傅又開始追求內部器官更換,內部某些器官就男女不限了,我估計師傅可能是選中你的心臟了。」普竹的眼光突然停在了我的身上。
「那這種等於是用人體的碎片拼成的美女又有何用?」我搖頭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師傅最喜歡待在這兒,有時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他一個人經常在這裡瘋瘋顛顛的又哭又笑,我也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造出這個女人?反正他是一個不正常的人。」普竹歎道。
「這麼多人的器官拼成一起,外表似乎看不出一點痕跡啊?」袁茵走上前道。
「何止外表,就連內部也是完美連接,你可知道,我師傅用的是『醫神氣線』縫合的。」普竹道。
「什麼是氣線?」南宮北一面望著液體中的美女一在道。
「據我師傅說是他體內的『醫神真氣』形成的實體線。」普竹沉吟道。
「能將體內的真氣實體化?」袁茵大聲道。
「是啊!我就見過師傅在手術時從他體內抽出『氣線』替別人縫合,用這種氣線縫合,不但能將外部完美的連接,就連內部的斷裂的經脈也可以重新連在一起,我估計現在師傅就正在用他的氣線替你們那個中了魔焚毀殺的同伴連接體內經脈,用這種氣線操作,在患者傷口癒合之後,氣線就會化為氣體自動消失,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消耗使用氣線者真氣,我師傅每使用一次都會大傷元氣。」普竹在講著我們聞所未聞的東西。
「你師傅是不是有戀屍癖啊?」南宮北突然道。
「這就難說了……」普竹撓著頭道。
「有什麼難的?這個你可以親自問我啊!」師命懸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石門外。
「徒兒不敢,徒兒知錯了,徒兒不該把這些陌生人帶來師傅的聖地的。」普竹面色大變。
「小滑頭,你一定以為我現在正在為那個中魔焚毀殺的人連接斷裂的經脈吧?」師命懸冷道。
「大師,我們錯了,你快先救我們的同伴吧?」我急了。
「沒關係,我現在正把你的同伴放在藥液之中調整,他暫時失去了知覺,至於手術,明天才能進行。」師命懸淡道。
「大師,對不起,我們不該進入你的禁地的。」袁茵也道。
師命懸搖了搖頭:「現在也不是怪你們的時候了,想不到黑衣兵團竟來得是如此之快,我和綠寺實是在劫難逃了。」
他在自顧自的說著,我們一個都不敢出聲。
「原來,我還想用你的心臟給她換上,現在看來已經沒有時間,唉……」徐命懸說到這裡突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我發現他看那液體中的組合美女時,眼中充滿了愛憐。
「黑衣兵團給了三日之限。」我淡道。
「我正是聽到了陰陽童子的話,才從手術室出來的,我已經發下誓言,終身不踏出這綠寺半步,所以這次我是絕無生機了。當年我入寺之時,一心都投在她身上,拒絕了幻天大師的絕學真傳,不然今天也不會鬧到這步田地。不過,我是不會後悔的。」師命懸看著那個浸在液體中的她,突然欣慰的笑了。
「帆兒,還有十天,還有十天你就能得到生命了,可是我已是等不到這一天了。」兩行濁淚突然從師命懸眼中滑落。
我們面面相覷。
「唉,一切都是天定,我始終不能和你說上一句話,一個字,不過只要你能得到生命,我也無憾了。」師命懸對著那玻璃墻中的美女又哭又笑,令我們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我只能改變主意了,年輕人,我可以不要你的命,但你必需要盡力替我做兩件事,還有普竹,我也該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了。」師命懸仰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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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十年一夢
我一聽到可以活命,不禁心頭狂喜:「一條命換兩件事,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要能活著,我自會照辦!」
袁茵和南宮北齊道:「大師不可反悔。」
徐命懸點了點頭:「本來這麼重要的事,我是不能隨便就托付於人的,可事到如今,我卻是無從選擇,不過我相信你。」
「為什麼?」
「你願為同伴而死時說的那一番話,讓我感覺到了你的真誠,好了,現在我就告訴你第一件事,就是將『死之爐』帶去交給文劍聖諸葛撼野處置。」他對我道。
「死之爐是四道神器中的寶物吧?」袁茵驚道。
「不錯,三大聖物翻三江,四道神器天無光,這四道神器分別是光之球、暗之翼、生之扇、死之爐,而本寺則守護著其中的光之球與死之爐。」師命懸道。
我立刻想到了紫電的話:「那大師的意思黑衣兵團就是衝著這兩件神器而來的?」
「他們是衝著死之爐而來,光之球的存在他們並不知道。」師命懸搖頭道。
「死之爐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讓黑衣兵團如此興師動眾?」南宮北的問題雖然有些幼稚,但卻是我們所想知道的。
「死之爐可以說是四道神器中最恐怖的寶物,每隔八百年甦醒一次,現在離它甦醒還有五日,而控制它的則是精神能量,也就是說無需什麼高深的功夫,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精神能力強大都可以操縱這死之爐,將精神能量注入死之爐後,死之氣就會從死之爐中散發而出,死之氣會隨著操縱人的精神能量的強弱而決定蔓延範圍,一個普通人的精神能量就可以啟動死之爐,而死之爐啟動後,初之死氣籠罩的範圍是方圓一里,當然如果操縱者精神能量無限的話,死之氣的擴散籠罩的範圍就有無限大的可能,而死之氣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大地枯裂,人畜皆亡。」
「這麼恐怖?」想到黑衣兵團黑雷的目的,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樣的寶物落到他手中,這個世界還有寧日。
「不過所謂的人畜皆亡還是有例外的,一個是操縱者,另個就是戰鬥能量高達S級者,也可以自由出入死之氣籠罩範圍。」師命懸補充道。
袁茵不住的搖頭:「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戰鬥能量達到S的人?」
「大師的意思是,就算有人使用這個死之爐,也還有方法制他。」我忙道。
「話雖是如此說,但當操縱者也是S級時,那死之氣厲害的程度又令當另論了,古往今來,死之爐只現世過一段時間,那就是萬年前那次最初的列國爭霸中,很多國家都是被死之爐所滅。」
「這些超級寶物果然是能讓世間動盪不安的東西。」我輕道。
「在我來綠寺出家之時,我就已經答應了當時這寺中的主持幻天大師,要接替他守護寶物,但現在我卻沒有護寶之能力,礙於誓言,我又不能出綠寺半步,所以只有將這護寶之任交給我覺得最值得信賴之人了。」師命懸歎道。
「文劍聖諸葛撼野。」我道。
「不錯,我雖多年未出綠寺,但諸葛撼野的光明事跡卻不時傳入我的耳中,我自己思來想去,當今天下,也是只有文劍聖諸葛撼野他才能有資格處置這死之爐了。」
「恐怕我們未必能攜著這死之爐逃出沙漠。」我並不樂觀。
「與其落在壞人手裡,我們為什麼不提前將這死之爐毀了。」袁茵突然道。
「這樣的超級寶物,不是你說毀就能毀的,再說了,這散發出死之氣的容器,毀了以後後果如何?」師命懸冷道。
「文劍聖諸葛撼野絕對值得信賴?」我又道。
「這個自然,他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卻是一個以德服天下之人,他的所做所為無不為萬人所敬仰,要知道他不但擁有文劍聖這個稱號,而且是擁有上百萬教徒的『原教』教主,他身邊不但高手如雲,而且據說他的話,也是極有份量,他向各國的皇帝進言時,恐怕各國皇帝都要慎重考慮。」師命懸說起諸葛撼野時,臉上浮現出一種身體的表情,五體投地。
如果能活著離開這兒,我一定要見一見這個和我的偶像武劍聖西門斷天齊名的諸葛撼野。
「另一件事呢?」我沉聲道。
「就和你今天對中魔焚毀殺那人的要求一樣。」師命懸淡淡一笑。
我睜大了眼睛:「什麼?」
師命懸眼中此刻立時充滿了愛憐,他望著那個浸泡在淡紫色透明液體中集千人於一體的超級美少女道:「在你有生之年你要替我保護她,並讓她快快樂樂活下去。」
「她是活的?」我斜眼看著師命懸。
「她現在還沒有生命,但十天之後,她就會降生於世了。」師命懸欣慰的道。
「怎麼可能?」袁茵搖頭道。
「怎麼不可能,你們可知道她的身體中置放了本寺另一件超級異寶,光之球,而光之球就是能供給她永遠生命的生存能源體,除非她體內的光之球遭到破壞,否則她將永遠不死不老的活下去。」師命懸幸福的道。
「光之球是能造創生命的寶物?」聽得入迷的南宮北這時才道。
「可以這樣說,其實光之球本來是一種『絕世超級隱藏職業』的能源體。」師命懸道。
「什麼職業?」袁茵道。
「『超級模仿士』!擁有這光之球之後,然後經過三百六十五日與之融合,就可以獲得這個『絕世超級隱藏職業』。」
「超級模仿士?比大賢者、劍聖、超級五形大術士還厲害嗎?」袁茵蹙起了眉頭。
「超級模仿士和這些各職業的終級職業是不同的,身為超級模仿士,在與被模仿者進行DNA接觸也就是發生了身體接觸之後,就可以取得被模仿者的DNA基因,然後超級模仿士就可以通過將自己的基因改變成被模仿者的基因來達到完全模仿被模仿者,不達外貌和氣息能變成與被模仿者一模一樣,當達到超級模仿士的最高境界,還可以完全模擬對方的戰鬥方式與戰鬥能力。」
「太酷了。」袁茵道。
「所以這超級模仿士才被為『絕世超級隱藏職業』,在我意外的發現這光之球除了提供這種職業之外,還可以提供生命能源,所以我才決定將她製造出來。」師命懸癡癡的看著那個液體中的美女。
「好,如果能活著出去,我一定替你照顧她。」我點頭道。
「不管你們能否活著離開這兒,籍著光之球的力量,她是一定可以的,我只怕她一個人活在世上無依無靠,迷失了方向罷了,普竹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徐命懸看著在角落中一言不發的普竹。
在師命懸面前一直沉默的普竹這時才小聲的道:「徒兒等著師傅告訴我身世。」
「唉,瞞了你這麼多年,我還是得違背當年與你娘訂下的守口如瓶之約告訴你吧!」師命懸歎道。
普竹期待的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得從十九年前說起,那個時候師妹還只有十六歲,她真的很美,那個時候還沒有什麼所謂的四大美人的稱號,她就是當時的天下第一美女。」師命懸的眼中充滿了回憶。
「你所指的是現在的四大美人之一陳魚吧?」南宮北道。
「不錯,她正是陳魚,我和師弟白問心的魚兒,她十六歲那一年,我們三個人都在師傅醫皇彭世手下習醫,那個時候我和白問心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她絕世的笑容,當時師傅對我們很嚴,所以習醫的路上也很苦,可是只要小師妹她一笑,我們便什麼都無所謂了,那個時候她的笑真的是很美,很美……」
白問心正是現在被「超夢殺手組」頒下追殺令的現任醫皇,陳魚也曾對我們提過,當世小書的封印除了施印者也就只有白問心一人能解,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雖然不像白師弟那樣去明著的討好她,但我暗地裡卻非常的關心她,那個時候我和師弟最怕她哭了,她一哭我們的世界未日就到了一般,不過她哭得也很美,淒美得叫人心痛,現在想起她哭的模樣心好像都還會痛。」
「你們兩個師兄弟都很喜歡她?」普竹已經開始察覺到什麼了。
「這個自然,這世間男子誰不愛她,更何況我們兩個與她朝夕相處的血氣方剛的少年,白師弟的愛情對她來說就如火一般熱烈,我卻給了她如水般的溫柔與呵護,那時我和白師弟誰都不願放棄……」
這樣那她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只是在心中嘀咕罷了,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
「那是我師叔最後得到了她的心。」普竹很緊張。
「胡說,白師弟哪得贏得她的芳心?」師命懸不屑的道。
「是你?」普竹失聲道。
師命懸的笑容有些恍忽:「是我,自然也不是我,虧我和白師弟兩個傻瓜苦苦的戀著她,但結果不是白師弟也不是我。」
「她愛上了別的男人。」普竹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與他身世有關的往事。
師命懸臉上突然現出一絲惱色:「混蛋,就是那個混蛋搶走了我的魚兒,他帶走魚兒之後,我和白師弟就如生活在地獄中一般,唉……那段時光真是一生中最難挨……」
看到他幽怨的模樣,就連普竹也不敢出聲了。
「後來,後來我和白師弟自然不會就這樣放棄了,一年之後,他們終於還是讓我和白師弟給找到了。」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我們卻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我們表面是祝賀他們,在他們家中做客,實際上卻是我和白師弟聯手向他下毒,哈哈……濟世救人的醫皇弟子竟會聯手向別人下毒,你們想不到吧?就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我們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師命懸又征征的笑了起來。
「他就被你們毒死了?」普竹咬著牙道。
「他雖然本領高強,便終還是扛不了醫皇兩個最得意的弟子聯手的傑作,這……這怪不了誰,只能怪他自不量力,搶走我們的魚兒,哈哈……」師命懸的笑中充滿了恨意。
「但魚兒卻並沒有如我們所想的回到我們的身邊,我們在下手之前已經約好了,無論魚兒回到誰身邊,另一個都得心甘情願,但我們萬萬沒想到魚兒卻服同樣的毒自殺,當時我們真是被嚇得失魂落魄,幸好我們二人聯手止住了她的毒勢,並送回醫家總部讓師傅他老人家搶救她,結果師傅他醫術天下無雙,魚兒總算搶救了過來,但師傅他卻因元氣大傷過世了。」我們都癡癡的聽著師命懸這一段驚心動魄的過去,普竹除外,他非常的不安。
「魚兒她活過來以後本來是又要尋死的,但在搶救她是卻發現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所以她就報著讓孩子出生的念頭,活了下來。」
「我就是……她……她的孩子。」普竹顫道。
師命懸沒有理會他,仍自顧自的道:「她產下一對雙胞胎後,還是沒有回心轉意愛我和師弟,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嬰兒偷偷的離開了,不過一年之後她卻又回來了,但卻只帶回了一個男嬰,她說那個女嬰被她的仇家搶走了,她怕她保不住男嬰,所以就把男嬰托給了我,她知道我心細,一定會好好照顧孩子的,當時因為心灰意冷我已決定四處流浪,但師妹所托,我不能不答應,所以我就帶著那男嬰四處流浪,直到綠寺的幻天大師肯收留我為止。」
「我……我就是那男嬰……」普竹目光閃爍不定。
「在這寺中定下來以後,我對師妹的愛雖然沒有減弱,但隨著時間的累積,卻多了一種莫名的恨,所以我有時真不知道如何去照顧那男嬰,只有時愛時恨,但很快我就發現了光之球的妙用,於是我便生出了一個決定。」
「就是造她?」袁茵指著液體中的美女道。
「不錯,師妹雖美,我一定要造出一個比她美上百倍的愛人,想一想,一個比師妹還要美的而且容顏永遠不會衰退永遠十六歲的少女愛著我,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為了這個目的,我就開始了她的降生計劃,於是當時我便向來向我求醫的人索要美女,就這樣,她身上的器官不知道換了多少遍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幻天大師也算非常開明,說只要我救人殺人能相抵,他也就不過問我的事,到了現在我最愛的人已經不是師妹了,這十多年來,我深陷其中,我現在最愛的人是她,她的名字也很好聽,叫余帆,好不好聽……」師命懸癡癡的模樣真是又可怕又可憐。
「余帆的名字都要比陳魚美上一倍,既有魚又有帆,魚是水下的帆,而帆則是水上的魚,多好的名字,帆兒,我雖不能和你說上一句話,但我明白,我們彼此心中已經是深深的相愛了。」師命懸幸福的道。
「你已經在她腦子植入了記憶?」我驚道。
「這是你的解藥。」師命懸將一個小玉瓶遞給了我,然後又對著普竹道:「普竹,如果能活下去的話,你也跟著他們去找你的親人吧?你自己偷偷解了『無形紅線散』的毒,我早已知道了。」
茫然的普竹緩緩的道:「會找的……我一定會找的……」
「等一下我要替你們中魔焚毀殺的同伴進行醫治手術了,你們要聽好了,只要我不從手術室出來,就千萬不能讓人進去,否則你們的同伴一定會死在手術室中,切記。」師命懸突然正色道。
「一定。」我點頭道。
「好,你們請先離開這兒吧!我又在這裡再待上一夥,看看我的帆兒。」
竹天外的天空露出了些魚白,天,又快亮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37
第四十八章、齊琳再登場
放眼望去滾滾黃沙都在陽光下反射著炫目的光芒,我一個人癡癡的站在綠寺的最高處,古鐘台上向四處嘹望。
雖然沒有看到一個黑衣兵團的營蓬,但由沙漠四周襲來的危險氣息仍然縈繞著這個地方,我清楚的知道,黑衣兵團那上千的傭兵就駐紮在我視線以外的黃沙上。
袁茵和南宮北已經沉沉的睡去,畢竟折騰了那麼些天,普竹則茫然的守在師命懸替小書手術的手術室外。
他的心情很複雜,所以我也吩咐了袁茵和南宮北暫時不要和他提我們所瞭解的陳魚之事。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黑衣兵團提前來襲,因為據師命懸所說,小書全身經脈斷裂百分之九十五,要替他連接經脈最少了要十八小時,然而在這十八小時之內,無論是誰闖進手術室去,小書都會因此而死去。
想起要帶著那死之爐與黑衣兵團的一千人對決,頭都有些大,不過就算不帶著死之爐,黑雷也不會放過我的。
風中此刻突然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味道,我皺起眉頭,揉了揉鼻子,這究竟是什麼味道?
「我的老公就是有型,連扣鼻屎都扣得這麼帥。」廟外的竹林中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哪有扣鼻屎,臭丫頭,你在哪裡?」我急忙四處搜索,但卻沒有看到齊琳的影蹤。
「我在風裡。」她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風吹得竹葉刷刷作響,我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臭丫頭,你到底在哪裡?」我怒道。
「我在想你。」「……」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踏著碧竹閃電一般跳了上來。
我氣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麼會……」
話說到嘴邊,我突然呆住了,因為此時站在我身邊穿著一身黑衣兵團傭兵裝的齊琳臉色蒼白,全身沾滿了鮮血,痛苦的望著我。
「你怎麼了?」我忙扶住了痛苦得都快要站不住的齊琳。
「我冒死突圍進來……被那些該死的白癡傭兵……傷了……」她身子一軟倒在了我懷裡。
「你這個小狐貍精怎麼會弄成這樣?完蛋了,現在命懸大師正在手術中,小和尚應該可以救你的……」我急忙抱起她。
「不用了……」她無力的垂著頭道。
我驚道:「為什麼?」
「我自己的傷,自己知道,沒得救了,老公,你知不知道……」她眨著她的大眼睛看著我。
「知道什麼?」
「我一直在想,能死在你懷裡,就是我最好的結局……」她突然閉上了眼睛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我眉頭一皺,「老婆……」然後用力的將她拋起,「那你就去死吧!」
她身在空中身形一動,凌空劃了一個優美的伏線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大銅鐘上,笑嘻嘻的道:「老公,這麼久沒見,你怎麼對人家還是這麼狠心。」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騙我人。」我怒道。
「沒辦法,就和喜歡你一樣,這是天性,最重要的是人家知道了你也是關心人家的,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她笑道。
「少來這一套,你穿著黑衣兵團傭兵的服裝,自然是混進來的,不過是最後卻露了形跡,所以你就把發現你的那些個傭兵殺了。」
「老公你真是天才,人家什麼都被你猜到了,果然知妻莫若夫!」笑容燦爛的她從銅鐘上落了下來。
「……什麼跟什麼?狐貍精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我沒好氣的道。
「其實人家來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撅著嘴,低下了頭。
「我怎麼知道?」我深恐她又冒出什麼知妻莫若夫的鬼話出來。
「唉,男人都一個樣,心裡想得要命,嘴上偏又硬得要緊,人家一來,你就把人家抱住,人家還能來跟你幹什麼?」她嬌羞無限的道。
「……」天地良心,要不是開始被她所騙,誰會去碰她。
「看看,佔人家便宜的時候海誓山盟,該負責任的時候卻又守口如瓶,這就是男人。」她撅著小嘴道。
「行了,說正經的,你這個無利不為的小狐貍精,少在這裡給我信口開活。」我簡直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真是我的剋星。
「我承認我無利不為,但事事有例外。」她突然斂住了臉上的笑容。
「是嗎?」
「當我愛上一個男人時,我就可以把一切都置身事外了。」她一本正經的道。
「這個我得承認,不過你所指的一切也包括那個『男人』。」我點頭道。
「老公,你終於承認我們的愛情了,你承認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她故作驚喜的叫了起來。
「算你狠,我怕你了,你一個人慢慢玩。」我轉身就走。
「等一等。」她喊了起來。
我懶懶的回頭道:「我忙著呢!」
「人家真是知道你被黑衣兵團圍在這兒,來幫你的。」她輕道。
「行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這兒,待伙幻天大師出手了,我也救不了你。」我冷道。
「人家又不是衝著死之爐來的,幻天大師哪會為難人家一個弱質女流。」她用手繞著髮梢低下了頭。
「那你是來拍洗髮水廣告的?弱智女流氓?」我沉聲道。
「死之爐雖然對我也不是沒有用處,但目前我不會打這東西的主意,因為我暫時還沒有本事擁有這件寶貝,奪寶的人這麼多,拿著這個東西,恐怕我還沒走出沙漠就給掛了。」她笑道。
「別說得那麼好聽?也別指望我會相信你。」我搖頭道。
「我真是為你而來的,如果我撒謊的話,就天誅地滅。」她一字一句的道。
「行了,我五歲的時候就把發誓當飯吃了。」我淡道。
「老公人家和你不同的,我把發誓當零食吃,你要知道女孩子嘛,吃零食總是要比正餐多一點的。」她笑道。
「不過你一發誓,我倒相信了,你是來這裡守株待兔了。」我盯著她道。
「果然是我的老公,答案正確!」她舉起了右手。
「可是我最想不通的是,你怎麼知道的。」我不解的道。
「商嵐妍受孕沒有成功,自會再來找你,只有是有腦子的人自會知道。」她理所當然的道。
「你怎麼知道商嵐妍沒有受孕成功的?這可算是魔族的機密!」我道。
「本小姐算命、占卜、星象、八卦、摸骨無所不能,只要掐指一算就會算出來了。」她神秘的笑道。
「現在,我想你自然知道藍星聖晶已入魔宮,不過以你的能耐,就算追蹤夏怒,找到魔宮,你又能怎樣?」我冷道。
「還是老公關心我,小女子不才,力敵不行,但難道小女子我不知道智取。」齊琳望著蔚藍的天空道。
「魔宮中三大長老齊聚,他們之中只要有一個人伸出一根指頭,你就得歇菜,別把你腦中那點智慧看得太過了,別說魔族三長老,就是現在的夏怒,他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好老公,難道人家不知道去找幫手嗎?而且只要我發現魔宮大喊一聲,還怕沒有人爭先恐後的去替本小姐舖路和送死,首先我通知『天涯獵人協會』,光那兒就有百來號除魔戰士,再來我就告之一直在緝魔的『長城財閥』,到時候本小姐看準時機,坐收漁利就是了。」她笑盈盈的說著,我卻不禁心寒,這個狐貍精的心機之深,恐怕不在馮德之下,怎麼我身邊全都是這些厲害的角色。
「別光在這裡賣嘴皮子,這佛門淨地,不是你久留之地,惹怒了幻天大師,後果不堪設想。」我冷道。
「我老公在這裡,我待在這裡有什麼不好,俗話說得好,寧折十座廟,不毀一姻緣,幻天大師說起來也快三百歲了,腦子估計轉得不太靈,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齊琳看著我,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你好大的膽子。」
「我不是說了為了我所愛的男人,我可以不顧一切,再說了幻天大師十有八九早就歇菜了。」她目興閃爍不定。
「別胡說八道!」
「這不是我說的,外界一直都在懷疑。」
「你所指的外界只是代表你一個人吧?」
「信不信由你,這十年以來外界已經沒有一個人能親眼見過幻天大師,而且他年事已高,再加上二十年前他與當時的魔族四長老之首夏狩月一戰後,雖然夏狩月命喪黃泉,但幻天大師也元氣大傷,外界當時就預測他活不長了。」齊琳侃侃而談。
「幻天大師並不想你們想的這麼簡單。」我冷道。
「老公你的意思是你已經見過幻天大師了?」齊琳眉目含笑。
「不錯。」我點頭道。
「老公,你何必騙我,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幻天大師還活著的話,你就不會這樣對我講話了,你底氣不足,擺明了就是幻天大師逝世了。」她的目光似能把人看穿。
我強笑道:「再不走逝世恐怕會是你吧?」
「老公,你明知道人家膽小還嚇唬人家,你也知道人家一害怕就會躲到你的懷裡,你好壞!」她又嬌羞無限的道。「……」
「其實幻天大師逝世你瞞我是沒有用的,明天一到,黑衣兵團自會千人攻來,你還是想想到時你怎麼應付吧!」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黑衣兵團這次全員出動,明顯是豁出去了,死之爐,他們是志在必得的。」她又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這裡不是還有你嗎?大不了我把你扒光衣服獻給他,說不定他不要死之爐了,抱著你就退兵了。」我沒好氣的道。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不過我喜歡,連自己的妻子都肯獻出去,果然是無毒不丈夫,看來你是完完全全承認我們的關係了。」
「……」面對馮德我還能與之爭上一番,遇到這個狐貍精我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當然我指的是把她撞死。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我這麼些日子來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感謝上蒼……」她眉飛色舞。
「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突然想了起來。
「你終於瞭解到我們彼此需要再深一步瞭解的必要了。」
「不錯,你實話對我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厲聲道。
「幹嗎這麼凶,你一凶,人家就害怕,一害怕,就什麼都記不得了。」她紅著臉低下了頭。
「你究竟是龍族還是神族。」我揚眉道。
「這個對你來說重要嗎?」她笑道。
「不過我估計你應該是龍族。」
「你知道龍族有什麼特徵嗎?」她輕道。
「我聽別人說,龍族基本上與人族沒有什麼差別,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胸腔中多了一顆龍珠,這是龍族人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也是提供一切能量之源,據說龍族如果沒有了龍珠,就會永遠的喪失力量,連普通人都不如。」我道。
「看不出老公你還真博學多才,不過有一點是沒有了龍珠,後果遠比你想像的要嚴重得多,不過我有沒有龍珠老公你自己來摸摸看不知知道了。」她竟然挺起了黑衣上豐滿的胸脯。
我臉一紅:「摸怎麼能摸得出,那得破開你的胸膛才能知道。」
「好吧,兩夫妻自然得坦誠相對。不錯,我不但是龍族,而且還是龍族最後的驕傲,也是唯一能夠重新振興龍族的天才少女。」齊琳笑了。
「你們龍族的天才少女就你這德性,怪不得會衰敗成這樣。」我歎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我一下樓梯,她也跟了下來。
我回頭道:「你想怎麼樣?」
「你不是說我守豬待兔嗎?在兔沒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豬的。」她笑盈盈的道。
「隨便你……」
就在這時,寺外突然又傳來了陰陽童子的聲音:「黑衣兵團黑雷團長麾下陰陽童子求見命懸大師。」
我心頭一驚,怎麼又來了。
然後只聽到普竹答道:「師傅正在手術,不能見客,請明日再來吧!」
「這個……我們團長有命,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命懸大師一面。」
「真對不住了,我師傅實是不能見客,請明日吧!」
「那可否見幻天大師一面?」陰陽童又突然道。
我和齊琳對望了一眼。
齊琳小聲的道:「對方今天是來探虛實的,看來主要是試試幻天大師是否逝世了,老公,我有好戲看了。」
「幻天師祖早已不問世事,對不住了。」普竹又道。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只有強行入寺先見命懸大師一面了,好歹我們得回去向團長交差。」
「這個……」普竹為之語結。
這時袁茵和南宮北也跑了出來,袁茵一見到我身邊的齊琳:「狐貍精你怎麼會在……」
我忙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現在陰陽童子要強行進來,怎麼辦?
以我現在的修為超水平發揮最多是只能比他們其中一人高上一些,他們二人聯手,我加上袁茵和齊琳要贏估計也不會是太難,但就算殺了他們又能如何?
只能將黑雷引來,現在小書正在手術之中,容不得半點閃失,我絕不能殺陰陽童子,也不能暴露形蹤。
「小師傅請快些答覆,否則我們可真要強入貴寺了。」陰陽童子催道。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38
第四十九章、束手無策
「小師傅再不答覆,我們可真要強入貴寺了。」陰陽童子那尖銳的聲音聽入耳中就如黑白無常在催命一般。
我絕不能讓他們踏進這綠寺半步,但又不能和他們發生衝突,怎麼辦?
我看著身邊眼睛骨溜溜轉的齊琳,計上心來。
我立即對身邊的普竹吩咐幾句,普竹立即揚聲道:「二位聖童稍侯,我這就請我幻天師祖前來。」
陰陽童子聞聲才放低了聲量:「恭侯幻天大師!」
「老大,難道你想……」袁茵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的手式打斷了。
我又附耳對齊琳說了幾句,齊琳立即咯咯的笑了起來:「老公,你好壞!」
袁茵迷惑的道:「老大,你和她說了什麼?」
齊琳對她扮了個鬼臉笑道:「你們老大說他要娶我!」
「你胡說,老大,不可能吧!」袁茵蹙起了眉頭。
「老公,告訴她實話吧!」齊琳得意的拍了拍袁茵的肩頭。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袁茵的臉立時刷的一下白了,看著袁茵失魂落魄的樣子,齊琳一聲清笑從後院翻出了寺外。
「小茵姐!你要堅強一點,老大只是想在死前找個女人罷了,與愛情無關!」南宮北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袁茵。
袁茵堅難的搖頭,卻說不出一個字。
「小茵你這樣子,我以後怎麼能放得了心!既然這樣我就不娶她了,我只是有求於她,看你急的,雖然像我這樣的男人很少,但這世界上還是有三四個的嘛!」看著袁茵為我傷神的樣子,我不禁有些自我陶醉起來了。
袁茵對普竹伸了伸手,普竹忙替她把脈:「她被剛才那個女孩子拍肩之時封了穴道!」
「……」
「哪裡來的太監,看到本姑娘來了還不讓路?」齊琳的聲音突然從寺門外傳了進來。
普竹、南宮北、袁茵都盯著我,我微微一笑:「一切竟在掌握之中,快給我化妝吧!」
我一面讓他們給我化妝一面通過廂房裡的窗子偷窺外面的情況。
綠竹徑上,身著黑衣傭兵團服的齊琳恥高氣昂的站成兩個臉色漲紅的陰陽童子之前,看來太監一詞對這陰陽童子殺傷力非常之大。
陰童兒臉上帶著怨毒之色:「你是什麼人?」
「難道你沒看見本姑娘是女人嗎?真是的你們這種不男不女的陰陽人,一看見正常人就不平衡,明知故問!」齊琳冷笑道。
陰陽童子對望一眼,顯然是殺機已起。
「滾一邊涼快去,本姑娘要找這寺廟裡的和尚算賬,這混賬綠寺醫一人殺一人,救了我卻殺了我爹,這仇我一定要報!」頃刻之間齊琳臉上的怨毒之色比陰陽童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不是我授權她演戲,我都要被她騙過了。
「還不讓開!」齊琳飛起左腿一腳踢向陰童子,但在左腿剛伸出一半之時,右腿閃電踢向陽童子,這一下聲東擊立即令陽童子猝防不及無法躲閃,只有雙臂護在胸前硬接她閃電一腳,砰的一響,灰塵瀰漫間,雙腳不動的陽童子硬生生的被她一腳之力逼得滑退了一米之多。
「燙死人了!」齊琳撅著小嘴神情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右腳,一副受傷的模樣,冷不防卻是左手一掌拍向陰童子,陰童子顯然早又防備,身子一側閃過她一掌,雙掌向她腰間推去。
齊琳一聲輕笑:「剛才的左手是虛招,實招在右手!」
她一個滑步閃電一般將右掌探出,毒蛇似戳向陰童子背心,陰童子一聲輕呼雙掌一移捲起週身塵土迎向齊琳右掌。
齊琳那看似雷霆萬鈞右掌卻變實為虛,雙腳趁機結結實實的連環數踢在了陰童子腰間,陰童子驚呼一聲疾退,陽童子搶了上來,雙掌虛拍,熱浪襲向齊琳。
齊琳一個倒翻退了開來,嗔道:「好討厭,兩個陰陽人打一個女人,你們沒有資格當陰陽人!」
「這個女人全身是血,顯然殺了我們的人,我們要小心一點!」陰陽童子相互示警,一時不敢輕易出擊。
其實就我這個局外人看來,齊琳的武技與他們當中任何一人也就是在伯仲之間,只是齊琳詭計多端,竟常會施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奇招,令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這時我才發現,按照齊琳的機智,對方就算武技實力要強過她一些,也未必能從她身上討到便宜。
化妝完畢,我做了一個手勢,普竹點了點頭。
頭戴僧帽身穿僧袍的我經過袁茵的巧手過後五官已是面目全非,簡直就像被毀了容一般,當然這也是我的要求,我站在寺門後擺了一個自認為很酷的造型,普竹才推開了寺門。
「幻天老賊,想不到兩年不見,你竟練成了『無相天禪神功』!老不死的越練越返老還童了!」齊琳看著我出現,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陰陽童子也同時驚道:「幻天大師?」
「孩子,回頭是岸!」我半閉著眼,雙手合什,用蒼老的聲音道。
「岸又如何,如果報不得我爹的血海深仇,我絕不上岸!」齊琳的雙眼噴出了令人不寒而慄仇恨之火。
「你這是第三次來綠寺尋仇,我知你是有緣人,才親自點化於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低著頭,雖然面目全非心還是有些心虛怕被陰陽童子認出。
「幻天老賊,我手中無刀,如何放下,心中有仇,成不得佛,縱是死了,也是惡鬼。」齊琳非常投入。
「唉,老納已經說過了,只要你接得下老納虛空一指,綠寺全員任你宰割!」我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幻天禿驢,一言為定!」齊琳咬著牙點了點頭。
我微微一笑,輕輕伸了右手食指,遙遙對著齊琳作勢輕輕一按,只聽齊琳一聲慘叫,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而出,□□□……翠綠的青竹被她撞斷了一大片。
「幻天老賊……仇我一定會報……」齊琳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她的戲算是演完了。
「二位童兒,我你們也見了,你們回去稟報黑雷,明日老納在此等候,普竹送客。」我雙後合什,低下了頭。
陰陽童子對望著不知所措。
「還不快走,難道要我幻天師祖親自相送不成?」普竹叱道。
「大師的話我們一定轉告到主人。」陰陽童子聞聲才立即消失。
聽著他們遠去的腳步,我才鬆了一口氣:「普竹,關門!」
「等一等,幻天大師,好久不見!」滿臉堆笑的馮德竟從青竹間閃了出來。
我心頭狂跳,這個王八蛋怎麼會出現的,我強自鎮定:「施主看來是有緣之人,雖與老納素未謀面,卻能說了好久不見,有慧根啊!」
「在下何止有慧根,還有臉胎呢?」馮德徑直走到了寺前。
「你是什麼人,竟敢對我師祖無禮!」普竹喝道。
「小師傅錯怪在下了,實不相瞞,我和幻天大師不但熟,而且是同門呢!」說到這兒馮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師祖雖是出家之人,但卻不戒殺生!」搞不清楚狀況的普竹還在盡守本職。
「原來施主想拜於老納門下,言語中皆是禪機啊!」我只有拚命掩飾。
「我與大師早就有同門之誼,現在現身只為一事相求!」馮德輕道。
「我師祖不問世間之事,施主請回吧!」普竹雙手合什。
馮德卻沒理會他:「在下只想問大師,你的劍胎轉化成劍珠的過程,請如實告之!」
綠竹隨風輕擺,一身黑衣的齊琳突然出現在馮德身後,面帶殺機。
「師兄,你真的想知道嗎?我怕你知道了也無法活著離開這兒。」我索性將在臉部偽裝撕去,氣勢洶洶的露出了本來面目。
馮德微微一笑:「師弟這彫蟲小技也只不過能騙過那無知小童罷了,終是瞞不過我吧!」
「你知道又如何?你雖不會變成死人,但會變得和死人差不多了。」我冷笑中,袁茵和南宮北也出現在我身後。
馮德淡淡的道:「我既敢在這兒出現,自是有萬全準備,看你剛才拚命欺騙陰陽童,你那中魔焚毀殺的同伴一定是在救治之中對不對?」
我面色一變,這個混蛋,難道真是什麼都能算到?其實我不能殺馮德,他若死,只掌握了半本劍玄錄的我自得陪葬,抓住他慢慢逼問那半本劍玄錄雖是最佳方法,但現在看起來卻不是那麼簡單。
「你一抓我,黑雷自會知綠寺虛實,你一抓我,黑雷自會帶千兵攻來,提早將此地夷為平地,你那中魔焚毀殺的同伴無論你如何保護都是死路一條!」他雖然輕輕的說著這些話語,但每一字聽入我耳中我的心都如受一下重擊,這個混蛋,總是能死死抓住我的命門。
「你想怎麼樣?」我放低了聲線。
「師弟不必緊張,我既然剛才不戳穿師弟你的把戲,自然是有求於你,而求的事情剛才我也說了。」他親切的望著我,好像我真的是他師弟似的。
「老大,不管他問你什麼,你都不要說。」袁茵拉住了我的手。
看來他也想用我的方法將劍胎轉化為劍珠,他當我是白癡,就這麼老實的告訴他,我開始盤算,怎麼騙他了。
「師弟,你千萬不要騙我,我聽完師弟之言後,我回去立即找陰陽童子一試,只一會功夫就可試出師弟所言是真是假,真我的劍胎自會轉為劍珠,假我雖死,師弟也馬上會遭滅頂之災,師弟你快說吧,別擔耽時間了!」馮德逼視著我。
「老公,你要小心這個人不守信用。」齊琳倚著翠竹立在一旁。
「這個師弟自可放心,如果陰陽童子能成功將我的劍胎轉為劍珠,我一定會將他們從黑雷身邊搶走研究劍胎下一步變化的可能性,當然劍胎初成,我自不是黑雷對手,但我必需得找準時機下手,而最佳時機就是他們進攻綠寺與你們廝殺之時,但現在看來你們準備欠妥,定一下就被擊潰,我也就無從下手,明天你們準備妥了,對我搶奪陰陽童子也要有利一些!師弟你看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這個口若懸河的王八蛋真的把我打敗了。
我說也難不說也難,馮德現在就在我眼前,我卻不能殺他,或困住他,我不能讓黑雷提早攻來,眼睜睜的看著他就在我的控制範圍內,可現在我卻無法下手,心裡很是難受。
「我知師弟雖不怕死,但你的同伴你豈能不顧,我現在從一數到三,師弟你一定要給我一個答案,一……二……」
袁茵搶上前去:「老大,我們就算是死,你也不要讓這個混蛋威脅!」
「好,我答應你。」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老公,你太在乎你的同伴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將他抓住,然後丟下所謂的同伴突圍,你不能讓同伴成為你的命門。」齊琳突然道。
我搖了搖頭:「我有我自己的決定,不用你管。」
「這樣才對嘛,這樣才是有血有肉的好漢子,我的好師弟,你說吧!把你劍胎轉化成劍珠的過程如實相告愚兄我吧。」馮德那謙遜有禮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我卻只有實話實說的份,我不能讓小書因為我而死去,至少現在不能。
風慢慢的變冷,所有的人都無奈的聽著我笨拙的言語,除了全神貫注的馮德。
直到馮德微笑的離去,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我難道就要這樣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嗎?我不幹,我一定要反擊,可現在我卻無能為力,我真的很沒用。
一人獨坐房中,不知不覺天色已黑,禪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靠在窗前的我黯然的道:「我不想吃飯,我說了不要來煩我。」
「人家本來想教你對付馮德的方法,既然這樣,我走了!」從門縫間探出一個腦袋的齊琳笑道。
「等一等,你不會是騙我吧?」我皺起了眉頭。
「不是,人家關心你嘛。」齊琳笑盈盈的推門走了進來。
「你真的有對付馮德的方法?那傢伙簡直是個老狐貍,說句實話,我每次和他過招幾乎都討不到一點便宜。」我望著窗外翠竹恨恨的道。
「其實人家覺得你也是狐貍啊!不過你是一隻有牽掛的狐貍罷了,你捨不下身邊的同伴,最重要的是你心不夠狠!」齊琳一頭竟倒在了我的床上。
「有些東西不是每個人都能學會的。」我苦笑道。
「所以就算大家都是狐貍,你還是鬥不過他。」
「廢話,這個我自然知道,現在我只想知道以後對付他的方法!」
「那就讓人家來給你指一條明路吧!你坐過來。」她嬌笑著從床上彈了起來,半坐在床邊。
我極不情願的走了過去:「你要幹什麼?要知道勉強是沒有幸福的。」
「人家想靠你近一點而已,你不過來我不說。」她故作委屈的道。
「你別得寸進尺啊!如果你說不出個道道我就掐死你。」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方法很簡單,再狡猾的狐貍也鬥不過好獵人,如果你作為狐貍無法對付他的話,那你就轉職變成獵人吧,你沒聽過,無論狐貍有千般計謀,卻都敵不過獵人的穿心一箭!」齊琳挑了挑秀眉頑皮的道。
「不錯,看來成為獵人雖然是最笨卻最有效的方法。」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當你強到只用一隻手就捏死他,當你強到無論他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危及你重要的人之時,你對他便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齊琳笑道。
「不但要變強,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我歎了一口氣。
「不過獵人定律不是永恆的。」她輕道。
「我知道!」
「行了,人家只是不願意看到你垂頭喪的的樣了,給你一點刺激罷了!」
「謝謝你的刺激!」我給了她一個微笑。
門砰的一下又被踢開,氣勢洶洶的袁茵站在門前:「小書正值生死關頭,老大你卻在這裡和這個不正經的女人……在床上大玩刺激……」
「你誤會了!」我連忙想站起來辯解,卻被齊琳一把抱住:「男人婆,你這個偷窺狂!老公,人家不要了……」
袁茵恨恨的道:「誰要看你們,我本來是想告訴老大,小書的手術已經結束了,好了,老大,我就不打擾你們在這佛門淨地快活了。」
看著她轉身離去,齊琳鬆了口氣似的:「這次男人婆沒有發□?真是好運啊!」
「她總算是長大了!」我拍了拍胸口。
外面突然傳來南宮北的慘叫:「小茵姐,你不能放火燒寺啊!」
「……」
被魔晶石裝點得明亮如晝的手術室中,精疲力竭的師命懸躺在睡椅上欣慰的看著泡在巨大的玻璃容器中全身赤裸的小書。
「這……這些液體不會把他淹死吧?」南宮北擔心的道。
「放心這是生命液,人是可以在裡面呼吸的。」普竹接道。
「手術非常順利,他全身經脈已經接好,接下來的就是等他醒過來了。」師命懸緩緩的說道。
看著透明液體中正處於昏迷狀態的小書,除了肩頭那曾經因被南宮北死亡暴走時,撕肉收痂後留下的傷痕,全身都非常的光滑。
「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袁茵輕聲道。
「多則一年,少則一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全看他自己。」師命懸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老公,你有沒有發現,他的背上好像有個字!」站在另一個角度的齊琳突道。
我忙轉了過去,發現浸泡在液體中的小書的背心果然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金色字母S時隱時現。
「怎麼回事?」我驚道。
師命懸又睜開了雙眼:「這應該是他身份確定的標誌,通過這個標誌和他的體質,他的身份我已經確定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因該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師命懸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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