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超魔殺帝國 作者︰小分隊長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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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45
第六十一章、仗勢欺人
「把小茵和南宮北還給我。」我站在窗外吼道。
馮德此時已換了一身裝扮,一襲金黃色的錦袍與黑髮上的紫金冠將他襯得英氣勃勃,這皇家子弟的裝束竟令他像換了個人似的,誰又曾想到眼前這兒看似極有修養的世家子弟竟是一個奸滑無比的老狐貍。
真正讓我一下征住的卻是坐在他身旁只有十三四歲的青衫少女,我雖見過不少絕世美女,但我還是被她震住了,她不同於曾與我有一面之緣的羅雁的英美,也不似商嵐妍的幽鬱孤寂之美,更不像綠寺中余帆的完美,她的美感覺就像一泓清泉,看著她就有一種叫人說不出的舒服,令人憒憾的是她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卻沒有任何光彩,如果她那一雙眼睛沒有瞎的話,誰在她的面前想來都會如沐春風一般舒服。
「唉,周兄你真是太衝動了,不管你來要什麼,可這皇宮內院卻是不能擅闖的。」馮德淡淡一笑。
我冷道:「誰是你的周兄,既然來到這裡,我自然就有把握讓你乖乖伏首就擒。」當然這話我只是說說罷了,因為我作夢也沒想到這三十八皇子竟會是馮德。
「看我這記心,怎麼能叫你周兄呢?因該叫你好師弟才對。」馮德眨了眨眼睛。
「師兄,告訴我你究竟把南宮北和小茵弄哪去了?」我盯著他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笑盈盈的道。
「因為我。」站在我身後的小書淡淡的道。
「原來是一笑殺千人的水術士大人。」馮德竟沒有變色。
「知道就好。」小書臉上佈滿寒霜。
「可惜,你現在那暫時被打開的記憶又已經關閉了,所以我沒有怕你的理由。」馮德對小書挑了挑眉。
我不由大吃一驚,雖然我沒有說出,你怎麼知道的?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向馮德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在拿著死之爐飛上天之時,我就想到了,如果他還有水術士的本領的話,就不會任由我帶著死之爐逃離了,我雖乘風箏飛上天空,但以身為S級水術士的本領,將我擊落自不是什麼大問題。」馮德指著小書道。
「事事難預料,實不相瞞我那記憶又恢復了。」小書也變不改色的撒謊。
「那我們就賭一把……」馮德話未落音,十來個手持弓弩的黑衣人猶如幽靈活一般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不要以為這是冷宮,沒有待衛你們就可擅入。」他又道。
我亮出了腰間的劍:「擅入又怎麼樣?你這冷宮皇子私養死士之事,一旦傳到你皇帝老爹耳中,恐怕你也得人頭落地吧?」
「這消息恐怕傳不出去了,他們手上的都是十連髮型特製諸葛神弩,師弟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他故作關懷的道。
「我管你什麼神弩,你敢殺我嗎?」我咬著牙道。
「我怎麼不敢殺你,你以為我會像你這麼笨,我早就想到破解劍玄之災的方法了,既然劍玄胎爆可以通過力量來控制爆炸範圍,那劍珠裂時,只要我的力量足夠強大,便可以在體內形成一個超級氣囊來裹住劍珠並抵禦劍珠之裂,現在有了康雲兒,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了。」馮德滔滔不決。
「那其後的劍核劍心劍繭呢?如果問題真有那麼簡單的話,這劍玄錄也就成為人人都可練成的功夫了。」我與他針鋒相對。
「以前的人練不成劍玄錄自是他們笨,我卻不同了,像我這種愛走旁門左道之人總是能創造一些奇跡的。」
「奇跡?我看你能創造的奇跡是自廢武功來保全性命吧?」
「師弟真是冰雪,這個方法我怎麼沒想到,不過這劍玄之術不是說廢就能廢的,我得好好研究研究,多謝師弟指點。」
「不用謝,既然剛才指點了你,現在我就再給我指幾條通往鬼門關的路吧!」我怒道。
「這個就不用了,師弟你休要再逞口舌之利,看看自己的立場,乖乖束手就擒吧!」馮德笑道。
「有種你就殺了我,捨不得殺我的話,你休想再困住我。」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師弟你怎麼脫困。」馮德一付看你怎麼掙扎的模樣。
我點了點頭,將劍玄之氣從氣海提到了嗓眼,張嘴狂吼道:「抓刺客,清水宮有刺客……」
馮德:「……」
一剎那,攜著我劍玄之氣的狂吼從清水宮開始向四周瀰漫。
馮德面色一變,人聲已從四面趕來。
而圍著我們的那群黑衣死士頓時傻了眼,顯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師兄,我這招如何?」我得意的望著馮德,我知道他嘴巴說得凶,沒完全解決劍玄錄的問題之前,他只想生擒我,自是不會殺我,而且他還不能曝露他這個冷宮皇子私養的死士。
現在一下變成我將燙手的熱手芋丟給了他。
「周寧,算你狠,你們向個退下!」他咬著牙拍了拍手,那十來個手持諸葛神弩的黑衣死士又如幽靈般消散在黑暗當中。
我拉著小書:「我們也先閃。」
馮德卻箭一般從窗口射出了來,攔在了我的身前:「行刺本皇子的刺客,你們休想走!」
我一劍倏的攜著劍玄之氣向他遞出:「既然你說行刺,那我就行刺吧!」
他一個滑步躲過我那撕裂空氣的當胸一劍,猛的對著小書拍出隔空兩掌:「落在宮庭待衛手中,也如同落在我的手中一般,到時看我怎麼玩你。」
我身形一動,擋在小書身前硬接下馮德含劍玄之氣的隔空兩掌:「看來還是師兄你夠狠!」
我看似輕輕鬆鬆接下了他兩掌,但卻心頭大驚,他劍玄之氣的造詣已經不成我之下,我可是一直都在刻苦的修習著?
他的目的很簡單,拖住我們,讓我們落到宮庭待衛手中。
這個王八蛋,看來我是失誤了,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想到那神秘的三十八皇子竟是馮德。
轉眼之間,我已經和馮德纏在了一起,我表面仗著手中利劍雖佔絕對上風,但卻被處於劣勢的馮德用飄忽不定的雙掌死死拖住。
待衛們的叫嚷之聲從清水宮門外傳來,隨後數十道武器特有的光芒在待衛們的手中排列成圓形,團團將我們圍住。
馮德一個翻身脫出與我的纏鬥跳出待衛們的包圍圈外:「將這兩個刺客拿下。」
我與小書背靠背被圍在了逐漸縮小的包圍圈中。
「刺客,我看你最好還是別要反抗,你死了倒沒什麼,想想與你並肩而立的同伴。」馮德冷笑道。我心念急轉,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那些輕易就能灌穿我和小書身體的長槍,我只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了,落在待衛手裡,總比落在馮德和他那些死士手裡要強,就開始來說。
對著謹慎接近且源源不斷增多的士兵們,我終於垂下了手中的劍。
「拿下!」馮德一聲冷笑。
士兵們如潮水般湧了上來,這冷宮中的野草已被踏盡。
「慢著,誰也不許動他們。」我突然聽到了一道銀玲般的聲音。
那些黑鴉鴉的待衛們擁著向兩邊一散分出了一條小道,一個束著兩條馬尾身著華服的少女向我們款步走來。
齊琳,此時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被華貴的裝飾包圍的少女竟是齊琳。
「你是什麼人?竟敢到皇宮裡來放肆!」馮德看著齊琳先是吃了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她就是西域猛虎大將軍齊虎的女兒齊琳。」齊琳的身後又冒出了一個著穿更華麗的少女,她雖相貌平平,但言談舉止之間卻有予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她的臉我雖沒見過,聲音我倒識得,她就是那日替我們在茶樓解圍的神秘大小姐。
「參見大公主!」所有的待衛都一齊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那大公主懶懶的道。
「她爹就算是西域江南軍權在握也由不得她在皇宮中吆三喝四吧?」馮德陰陰的道。
「這樣啊!」大公主緩緩走到馮德身前,啪的一響一記清脆的耳光過後,馮德的臉上立即多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宋馮德你給聽清楚了,剛才的話是我讓她說的。」大公主蹙起了秀眉。
此刻宋馮德的臉上竟看不出一絲岔憤之色,他低著頭道:「我錯了。」
齊琳突然向大公主使了個眼色,大公主揚了揚手:「大伙散了吧!所謂的刺客只是一場誤會,這兩位是我請到宮中的貴客,別驚嚇了他們。」
眨眼的功夫,這陰冷荒蕪的清水宮中就只剩下了我和小書、齊琳、大公主、還有宋馮德和那一直在宋馮德房中沒有出聲的超夢六殺養女康雲兒。
「剛才那一巴掌,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奴才太多了,我總要做個樣子嘛!」那大公主的臉色一變,帶著歉意的笑道。
宋馮德忙道:「我哪敢怪大公主,別說一巴掌,您就是打死了我,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看來你偷偷溜出去一趟是長了見識了,有你的,剛才樣子做完了,現在就玩真的了……」啪的一響,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印在了宋馮德的臉上。
劈劈叭叭之聲不絕於耳,宋馮德竟被大公主推倒在了地上,不住的被拳打腳踢。
看得出大公主顯然也會武技,但是並不高明,但她全力而施,宋馮德也是夠慘的,他又不敢運起體內的劍玄之氣抵抗,片刻功夫,血便從嘴色溢了出來,他的臉上竟還是常色。
大公主喘了口氣:「好了,等一下去幽梅庵見阿姨別說是我打的知不知道?」
躺在地上的宋馮德忙道:「我知道了。」
「看你這麼乖,我就不把你偷偷出京的消息告訴父皇了。」大公主看著自己發紅的拳頭。
「多謝在大公主。」看宋馮德那副表情,像感激得快要磕頭的模樣。
「看你這麼想磕頭,你就磕頭吧!」那大公主竟然道。
她話音未落,宋馮德如搗蔥般不住的磕頭,磕在亂草地上竟還發出砰砰的悶響。
「好了,好了起來吧!讓阿姨看見你的樣子怕是又要哭了,唉……若不是為了阿姨,我早就殺了你了。」大公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宋馮德也不拍身上的灰塵斷草,立即站了起來,頭低低的道:「謝大公主。」
「你做為這個世界上我最看不順眼的人還能活這麼久,真是他媽的奇跡,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又見面了!」大公主對我笑了笑。
「多謝大公主兩次出手相救。」我忙道。
「自己人就不必說那麼些客套話了,不過我可不是白答應小琳照顧你們的……」
大公主話音未落,齊琳立即笑道:「姐姐你當小琳是會賴賬的人嗎?你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小琳自然不會負你的,你就算給小琳一千個膽子,小琳也不敢呀。」
「這兩個哪個是你的心上人?」大公主突然頑皮的道。
「我才不說,說了你一定會把他搶走的。」齊琳看著我眨了眨眼睛笑道。
「對了,你們的兩個同伴我已經把他們從皇家滅絕劍士團十七手中要回來了。」大公主對我道。
「多謝你。」
「不用謝我,謝小琳吧,我說了我不是無條件幫忙的。」大公主指了指齊琳。
「老公,沒有辦法,這瓦崗堡龍蛇混雜,我知道你們要來放心不下,所以就在這瓦崗堡內布下了眼線,暗地裡保護你們,男人婆和南宮北一被抓走我就馬上通知大公主,所以現在他們沒事了。」齊琳甜甜的笑道。
我做夢也未曾想到,齊琳竟會是西域江南國西域猛虎大將軍齊虎之女,看來她的神龍帝國重建計劃並非是紙上談兵,不過卻因為我的關係……
「怎麼看見我就不說話了?我知道了。」齊琳的臉沉了下來。
「你知道什麼?」我驚道,這個時候如果她和我翻臉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一定是還記得上次我說過的話對不對?」
「你說什麼呀?」
「我曾說了如果下次遇見你,你就要娶我。」她將臉埋進了黑暗當中。
「等等……原話好像不是這樣吧?」
「傻瓜,開玩笑的,你怎麼這麼認真,一定在考慮給我老爹什麼嫁妝了吧。」她突然抬頭咯咯的笑了起來。
「誰……認真了。」我看見她的笑臉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公然在這裡打情罵俏,把我們當空氣了。」大公主嚷了起來。
「那好了,這裡交給你了,老公我有事先走了,大公主會替我照顧你的。」齊琳揚了揚手轉身就走。
「行了,這裡我知道處理的。」大公主不耐煩的道。
「等一等!」我想說,卻半張著嘴巴沒有說出聲音來,齊琳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黑暗當中,我心中卻不知為何多了一種難言的滋味,她對我真的不錯。
「人也走了,你的兩個夥伴還在遠朋宮等你呢!」大公主對我和藹的道。
「對不起,三十八皇子殿下偷……不借了我兩樣東西,我可不可以向他討回?」我突然將目光轉向了在一旁裝得很乖的宋馮德。
「你拿了人家什麼東西就趕快交出來,免得我發火。」大公主臉色一變。
宋馮德低著頭小聲的道:「我沒有拿他什麼東西。」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嗎?拿了人家東西就趕快交出來,否則我就把你偷偷出京的這件事告訴父皇,身為皇家子弟卻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你丟不丟人。」大公主又是一記耳光扇在了宋馮德臉上。
宋馮德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的確沒有拿這個人的任何東西?大公主您怎麼能相信一個外人呢?」
「我雖是一介平民,但說話卻從來都對得起天地良心的,他偷走我的是一個紫色的小木鼎,那是我家傳的寶貝。」我當然要也裝得比較無辜了,死之爐這三個字是不能出口的。
「什麼紫色的小木鼎,我連聽都沒聽過。」宋馮德的表情立即比我還要無辜。
「這樣吧!大公主再下可否給你一個提議。」我委屈的道。
「說吧!」
「你能否派人將這清水宮裡裡外外仔仔細細都搜察一遍,如果實在找不著再下的小木爐,那就是再下信口雌黃,大公主直接將再下斬了就完事,若仔仔細細搜察一遍之後,找到我的小木爐的話,再下要回就是了,也不要為難三十八皇子殿下。」我將話說完之後,馮德的臉色立即大變。
他臉色大變的原因自然非常簡單,那死之爐現在未必被他藏在清水宮中,但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衣死士想來是就在附近,而且相信極具野心的他定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被大公主來個全線大搜查,就算找不出死之爐,他也必將踏上死之路,就算出現奇跡,他這冷宮中的一切經得起仔仔細細的搜察,什麼都找不到,向來對他十分厭惡的大公主在已經答應齊琳要照顧我的情況下,估計也不會為難於我,我可以說是穩賺不陪。
「這個主意不錯,宋馮德人家都願以命相博了,你還要我派人動手嗎?」大公主眉目一動。
我卻發現一個絕望般的眼神在宋馮德眼中閃電掠過:「經他這麼一說,我好像還真記起了,他曾借過給我一個紫色的小木爐。」
「你還真夠賤啊!不到黃河心不死,那還不快給我去拿。」大公主大聲的叱道。
「皇子殿下,這次可靠千別弄個假的來糊弄我,我心臟不好,經不過您的折騰。」我補充道。
小書的臉上卻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正在往黑暗中奔走的宋馮德不由得微微的顫動了一下身子,然後平靜的前進,我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恨我恨到了極點。
片刻之後,乖乖返回的他手上多了一個紫色的小木鼎,小木鼎上散發著奇異的光澤:「周兄看一看是不是這個?」他臉上還擠出一絲奇怪的微笑,我想此刻他哭出來會比較好受一些。
這是我與他遭遇以來,最開心的一次,想不到回到了他這個老狐貍的地頭上,卻是他處處受制。
小書接過死之爐,在手裡轉了轉:「就是這個了。」
看著宋馮德的目光還死死的盯著死之爐,我又道:「還有一樣東西。」
「是什麼東西你快還給人家,我都困了。」大公主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是一個人。」令馮德大吃一驚的是我並沒有說了玄劍錄,在這種情況下馮德絕不會把真正劍玄錄給我,他只需將他掌握的劍玄錄變動幾個文字就足以致我於死地,我不能完全折他的台,斷了我自己的生路。
「什麼人?你還有同伴落在他手裡。」大公主奇道。
「不錯,一個盲眼的少女,現在就在他的房中。」我話剛出口,宋馮德幾乎一個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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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蠻橫公主
「就是現在坐在窗邊昏睡那個少女?」大公主轉過頭去看房中的康雲兒。
「她正是我們的同伴,此刻被三十八皇子殿下點了穴道,還請大公主替我們做主。」我輕道。
康雲兒在宋馮德從窗子中跳出來纏住我們之時就被點了穴道。
宋馮德此刻再也沉不住氣,如果他費盡心機弄來的超夢六殺養女康雲兒被我帶走,後果是什麼他自然知道。
「事到如今,馮德你還有什麼話說,別耽擱我的時間了,明天早上起來如果有眼袋這責任你可負不起。」大公主不耐煩的道。
「大公主明鑒,我可以發誓,那房中的盲眼少女絕不是他們的同伴。」宋馮德的臉已經漲紅了。
「那請三十八皇子告之再下,她不是我們的同伴又是什麼人?」我冷道。
「無論她是什麼人都與周兄無關,周兄你不要欺人太甚。」宋馮德看著我的眼睛似要噴出火來一般。
「大公主明鑒,在下只是想向三十八皇子追回同伴而已,怎麼變成了欺人太甚了?在下一介草民怎麼敢欺負皇子殿下……」我作出一付迷惑的樣子。
「夠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馮德你還不乖乖的把那女孩子還給人家。」大公主叱道。
「不是馮德不聽大公主之言,只因為這少女關係著馮德的生死,求大公主千萬不要聽信旁人之言,害我一命。」宋馮德此刻又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這超夢六殺的養女一旦離開他的控制範圍,他的小命試問天下還有幾人能保,但我已經決定了不能讓這可憐的少女淪為他練功的工具,先拋開正義感和同情心這種東西不說,馮德如果搖身一變成為SS級,恐怕我和身邊的同伴的處境就不是一個慘字能形容了,而超夢六殺的重謝?!
「說得這麼嚴重啊?真讓人困惑……」大公主出現了一個動搖的表情。
「這少女的確事關我的生死,請大公主為我做主。」宋馮德那悲戚的表情我想就算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心軟。
大公主歎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去死吧!」很顯然大公主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所以她沒有心軟。
「小書,去替我把雲兒領過來。」我淡淡一笑。
「慢著,周兄難道你真要至我於死地拚個魚死網破嗎?」宋馮德強笑道,不過他臉上笑真的比哭還要難看。
「我只是要回我的同伴,沒有說要至皇子殿下您於死地,您想太多了。」我故意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把她帶走,我只有死路一條。」宋馮德一字一句的道。
「如果你不讓他帶走同伴,我也可以擔保你死路一條。」大公主也一字一句的回道。
「恕我直言,大公主您既與周寧他們接觸過兩次,難道他們的底細您還沒調查清楚嗎?據在下所知,大公主好像根本就不是這麼糊塗的人吧?」宋馮德豁出去的模樣。
「既然你把話說得這麼明白,我也不好意思再裝糊塗了,不錯,我的確動用過手中的情報網調查過他們的底細,而且他們的情況齊琳也告訴了我不少。」原來看起來對一切都漫不精心的大公主眼中精光一長旋即又恢復了那漫不經心的眼神。
我不由自主的心頭狂跳,這看似驕傲蠻橫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的大公主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好對付和利用的角色。
「那他們有幾個同伴想來您也清楚?」宋馮德沉聲道。
「不但他有幾個同伴我心中有數,就連你養了幾個死士我也一清二楚。」大公主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機。
宋馮德的面色此時變得已不是難看、面如土色、死灰、等字眼能形容的了。
「其實我都已經說白了,不是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殺了,這一點你自己也非常清楚,你可知道父皇為什麼自從我出生以後就把他其他的女兒一個個都弄死嗎?那是因為他太喜歡我了,用他的話來說有一個可以愛的女兒就夠了,去年如果不是我苦苦哀求,珍妃的女嬰也是死路一條,能活得到現在嗎?」
宋馮德低著頭沒有出聲。
「我知道你非常聰明,總以為你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雖然阿姨未能得到父皇的恩寵,你以為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辦到,可你知不知道,父皇為什麼到現在為止一直都不喜歡你?」
宋馮德搖了搖頭。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雖然父皇也欣賞你那股狠勁,卻非常討厭你持才自傲和表面唯命是從但卻從來不將他放在眼裡這一點,你別以為他只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他畢竟是把你這個聰明人生出來的男人,除此之外你還忽略了最關健的一點。」大公主的聲音帶著殘酷。
宋馮德抬起了頭,迎著大公主的目光:「什麼?」
「那就是我,只要有本公主在你就永遠也別想得到父皇的恩寵,天下的聰明人並不是只有你一個,本公主也算一個,父皇以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是他的第一個女兒,可是你可只知道這二十一年以來向來喜新厭舊的父皇為什麼對相貌平平的我的喜愛仍然有增無減嗎?那是因為我夠聰明,我知道怎麼去讓父皇開心,我知道怎麼去替父皇分憂,最重要的我知道怎麼去幫父皇打理天下,所以我蠻橫一點,無理取鬧一點,只要我能把握得住尺度,父皇也自然都不會跟我計較了。」
「我也知道大公主聰明絕頂,你可知道我剛才給他的是四道神器中的死之爐?」宋馮德將目光投向了我,難道他真準備魚死網破?
「我知道。」大公主看著我和小書點了點頭。
在大公主目光籠罩之中,一股寒意無端端的從心底升了起來。
「那你有什麼打算?」宋馮德看著我嘴角掠過一抹殘酷,他要將我拉下水。
「我沒有你這麼笨,我不會去碰那東西的。」大公主此言一出令我不禁大吃一驚。
宋馮德也吃驚的望著大公主。
「死之爐的原主人綠寺的幻天大師早就放出話來,這死之爐已是文劍聖諸葛撼野之物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天底下打死之爐主意的人多海裡去了,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只有色傭兵團敢向這死之爐出手?你難道不會用你那聰明的腦瓜去想一想嗎?誰願意為了這死之爐去得罪在世界上擁有百萬信徒的諸葛撼野?」
大公主又接著道:「我們西域江南國的皇室比不得那四處飄汩的色傭兵團,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拿了諸葛撼野的死之爐,他找上門人,我們還是得交還給人家,你也知道以諸葛撼野的力量,要推翻一個皇室也不是不可為,我們自然不能招惹,不過我想你只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場上,而從沒有替這個皇室想過。」
大公主心機之深實不亞於馮德和齊琳,如果與這樣的女人為敵,定是非常可怕,這世界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論聰明我自然不及大公主萬分之一,所以做起事來也就沒有那麼周全,既然大公主什麼都知道,那我房中這盲眼少女不是周寧的同伴想來您也清楚?」宋馮德突道。
「到了現在我好像也不太好說我不清楚了。」大公主看著我笑了起來。
「大公主……」我剛張開嘴巴,大公主就向我做了個無需多言的手勢。
「但是我已經決定了,那個盲眼少女還是得讓他帶走。」大公主對馮德厲聲道。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看你驚慌失措、狗急跳墻的樣子。」大公主冷笑道。
「你可知道那盲眼少女是什麼人?」宋馮德急道。
「我不關心這個。」
「她就是超夢六殺的養女康雲兒。」宋馮德咬著牙道。
「原來……她就是超夢六殺十天前失蹤的養女,你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連超夢六殺你都敢招惹?」大公主聞言面色一變,已失去了之前的那份從容。
「那這次我……我就站在西域江南皇室的立場上說,這康雲兒一旦離開這兒回到超夢六殺手中,不但是我,就算是整個西域江南皇室恐怕都會……大難臨頭。」宋馮德道。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大公主平靜的道。
「一不做,二不休,事到如今,說什麼也不能讓康雲兒活著離開這兒,而且這兩個知道內幕的人自然也不能留下活口。」宋馮德指著我和小書道。
「是嗎?」大公主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們,我被她看得全身發毛,只要大公主一點頭,我們自是絕無生機。
宋馮德點了點頭:「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哈哈……」我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宋馮德奇道。
「我笑你想得太天真了,如果要滅口的話,我想你還忘了一個人。」我揚聲道。
「什麼人?」
「齊琳,西域江南國軍權在握的西域猛虎齊虎之女。」我緩緩的道。
「為什麼要滅她的口?」宋馮德驚道。
「以我和她的關係,我不明不白的死在宮中,她自是不會善罷甘休不說,關健是她剛才也進入了這清水宮,康雲兒只要是有眼睛的人我想都會看到了,齊琳這麼機靈的人怎麼會看不到?」
宋馮德搖頭道:「就算看到了她也未必知道她是康雲兒。」
「你錯了,她剛進清水宮之時,我就已經暗示過她,康雲兒就在這裡,你現在知道她為什麼要匆匆離去了吧?她即已離開皇宮,如果我一死,你們就算將齊家從西域江南國連根拔起,恐怕這消息還是要傳了出去。」我一面說著一面偷偷觀察大公主的臉色,我信口雌黃將齊家也扯了進來,只求保全我們的性命,但大公主的臉上此時我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大公主輕輕的咳了咳:「馮德你自己惹的事你就自己擺平,我告訴你,你千萬別想賴上我們西域江南皇室,父皇與暗黑經紀人也通過幾回書信,如果超夢六殺找上門來,我自會讓父皇宣佈與你斷絕關係,相信到時父皇再致函暗黑經紀人,這事情也不至於鬧大。」
「不錯,在下多嘴一句,現在西域江南皇室最好就是假裝對此事一無所知,置身事外,到時自然不會累及整個皇室了。」我輕道。
「就這麼辦了,馮德,你快將人家的同伴還給人家。」大公主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道。宋馮德狠狠的盯著我:「算你狠,但你……」看著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已準備魚死網破,若他要不顧一切的發難,我想我們幾人未必能離開這皇宮。
「皇子殿下可否先聽我一言?」我忙道。
宋馮德不置可否的看著我。
「這康雲兒天性善良,這一點您是知道的,我想求她守口如瓶並不是一件難事,只要她不說是皇子殿下您所為,皇子殿下自會平安無事。」
宋馮德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臉上那魚死網破的神情淡了不少。
「若想要不看別人的臉色而活,前提條件就是必需要活下去,相信你也知道我絕不希望您死,對不對皇子殿下。」我加重了語氣。
宋馮德苦笑道:「山水輪流轉,那你想要幹什麼?」看他的表情,我只知道他那一瞬間魚死網破的想法暫時的消失了,像他這樣的老狐貍自然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自然是將她帶走,目前的情況,她留在你的身邊反倒成了禍害,我把她帶走對大家而言都是比較理想的處理方法,再重申一遍,而且你知道我是絕不希望你死的。」我對他擠了擠眼睛。
「那你就好自為之吧!」宋馮德歎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小書將昏睡的康雲兒從宋馮德房中抱了出來:「老大,好了。」
我看著靠在小書懷中雙唇緊閉的康雲兒點了點頭:「大公主,我們可以走了。」
「那好吧!馮德我警告你,我已經答應了齊琳在瓦崗堡內一定要保證他們幾個人的安全,在這期間你千萬不要想打他們的主意,他們有什麼損失,不管是不是你所為,我都會唯你是問。」大公主轉身就走。
「我知道了!」宋馮德躬著身子,臉上陪著笑,此時他雖然已經能夠偽裝出笑容了,但我想他此刻就算是想哭也未必能哭得出眼淚,若我換成他的處境,恐怕今晚上是睡不著了。
踏出清水宮門外,兩個黃衫宮女提著魔晶燈籠立在一旁:「恭候大公主回宮。」
大公主點了點頭對右邊的那黃衫宮女道:「小蓮,你替我帶三位貴客到遠朋宮休息吧!」
那年輕宮女纖腰一彎:「小蓮知道了。」
「兩位早點休息吧!我也還有一點要事要處理,就不能再陪你們了。」大公主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大公主不必客氣。」我忙道。
「對了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沒有我的允許你們目前最好不要出宮如何?」大公主看著我意味深長的道。
「這個好說。」我還能說什麼?
「還有,齊琳讓我告訴你陳魚也在宮中,讓你多加小心,我先告辭了。」大公主丟下這句話之後轉身就走,很快就隱入了重重疊疊的樓宇之間。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52
第六十三章、超夢義女
當大公主派遣的宮女將我們帶到遠朋宮之後,我們不但見到了南宮北和袁茵,還有一位闊別已久的故友。
「各位貴客的臥室都準備好了,各位貴客早些歇著吧,蓮兒先告辭了。」那黃衫宮女輕掩門扉離去之後,訪客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晚姐姐好久不見,我真是想死你了。」我一面給了陳魚的待女晚一個友好的笑容,一面向袁茵使了個眼色。
「老大,你這個年紀已經不適合再扮可愛了,請注意你的言行。」袁茵突然插道。
「我有嗎?連可愛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男人婆你又有什麼發言權?」
「就算我是男人婆,也比那些一天到晚都裝純真欺騙女人的色狼要強。」
「小茵我勸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吧,嘴毒的女人大多都會在孤寂中死去。」
「你知不知道,詛咒美麗女人的男人是所有窩囊廢中最沒有格調的一種!」
一旁的南宮北皺起了眉頭:「窩囊廢還要格調幹嗎?」
「兩位可不可以先停一下。」被掠在一邊的晚悲哀的道。
「老大,以後有客人在的時候,請你不要再使小性子了。」袁茵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是我的台詞。」我喊了起來。
「這樣的話……那我先告辭了,明日再來拜訪。」晚無奈的抽身離去。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坐倒在一張雕龍刻鳳的椅子上:「小茵收工。」
「老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讓晚離開這兒。」袁茵迷惑的道。
「這是老大的新歡,舊愛自然得趕走了。」南宮北指著安置在床上的康雲兒。
「一言難盡,不過這些屬於我們的秘密自然不能讓外人聽到了,先告訴我晚來這兒和你們說了什麼?」我不安的道。
「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她和陳魚這段時間在皇宮小住,剛才恰好聽到我和南宮北也在這裡,過來拜訪一下罷了。」
我搖了搖頭:「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該不成叫老大賣身的時候到了吧?如果上床的對象是皇宮中的佳麗,老大的艷福可真不算淺了。」南宮北突然道。
「老大體內有與陳魚定下的契約果實,就算是頭母豬老大也得上。」袁茵不以為然的道。
「先別說這個,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一直沉默的小書終於開口了。
「不是說什麼大公主保住我們的安全嗎?」南宮北面露驚色。
「現在情況有變,我們目前不但不能出這皇宮一步,而且隨時可能因為大公主的關係人頭落地。」我點了點頭。
「有這麼嚴重?」袁茵抓緊了拳頭。
「事情的複雜程度超出了你這種頭腦簡單的女人的想像。」我意味深長的道。
「老大……」袁茵的怒氣值因為我的一句話又開始上升。
「想不想知道?」我再出殺手□。
當小書將發生的事情全都講完之後,大家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不安當中,因為我們的前景很難讓人樂觀起來,宋馮德這個老狐貍絕不會輕易罷休,而高深莫測的大公主會怎樣對我們?齊琳似乎成了我們唯一的希望,但陳魚的出現又使這錯綜複雜的事情更能以預料,齊琳為什麼要叫我防著一點陳魚呢?這個位列四大美人之一的女人也是非常神秘。
「大伙還是早點休息,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書長身而起。
「那也好,小茵這康雲兒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我也打了個呵欠。
「等一等,我很像會照顧人的樣子嗎?」
「當然不像,看看你把自己照顧成這副男人婆的樣子就知道了。」
「那為什麼還交給我?」
「短時期的接觸應該不會產生第二個男人婆,最重要的是我們四人當中就你比較有天賦。」
「用得著人家的時候才知道說好聽的。」
「你比較有做傭人的天賦。」
「……」
※※※※※
陽光燦爛的日子,但我們卻沒有與之相對應的心情。
「小茵,你給我過來。」我站在康雲兒昏睡的床前厲聲吼道。
「鬼叫什麼?人家正在園中採花。」抓著一把色彩斑斕的鮮花袁茵推門而入。
「你究竟做了什麼?」我鐵青著臉吼道,小書與南宮北也聞迅趕來。
袁茵見勢頭不對,低下了頭:「我……我,這些花都是在花盆裡采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指著康雲兒道。
「也沒做什麼呀?不是替她換了衣服。」袁茵迷惑的道。
「還有呢?」
「沒有了。」袁茵無辜的道。
「她脖子上的銀項圈呢?」
「我看那東西梗著她的脖子,我……我就想把它拿下來,結果……結果弄不下來,我……我就只有動粗把它拗斷了,早上讓宮女把她扔了。」
「那是封精環,是封住她氣息的道具。」
「這個我知道,我們又不是馮德那王八蛋,為什麼要封住她的氣息。」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引來超夢六殺?」
「這有什麼關係,引來了就將康雲兒還給他們就是了。」袁茵不以為然的道。
「你是豬啊,現在我們被困皇宮,什麼準備都還沒有做好,怎麼能讓超夢六殺那種傳說中的人物前來?」
「這要什麼準備?來就來唄。」袁茵不解的搖頭。
「老大別說了,我也認為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書微笑道。
「超夢六殺在這裡出現,那小書怎麼辦?你告訴我,小書怎麼辦?」我急了。
袁茵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一下子愣住了。
「他們會把小書帶走的,我們阻止不了,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小茵你究竟幹了什麼?」我苦笑道。
「老大,別怪小茵了,不會有事的。」小書柔聲道。
「的確不怪小茵,要怪就怪我,是我的失誤,小書……對不起。」
「老大,放心吧,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大伙的,冷靜一點。」小書臉上掛著寬慰的笑容。
「這樣……我求大公主,先讓你離開這兒到別處去避避。」我思索道。
「我不要走,而且因為康雲兒的關係,目前大公主絕計不會讓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離開皇宮的,如果我們被分開的話,離群的那個死的可能性很大。」小書淡道。
「不錯,這什麼遠朋宮裡面雖然連固定的宮女都沒有,但想來外圍一邊是被圍了個嚴嚴實實。」我歎了一口氣。
「我……我是在哪兒?」躺在床上的康雲兒突然悠悠轉醒。
「你還是在西域江南的皇宮當中。」袁茵溫柔的坐到了她的床邊。
「姐姐是什麼人?」美麗的她撐起來半靠在床頭。
「姐姐不是壞人,是將你從壞人手中救出來的好人。」為了與超夢六殺的將來的會面作準備,袁茵已經開始她任重道遠的馬屁工程。
在袁茵費盡口舌,將我們救康雲兒的過程說得天花亂墜,雖然她當時沒有在場,但某些細節在她口中甚至說的比親身經歷此事的我和小書的感受還要生動,當然那些都是她稍加以藝術似誇張後的結果。
「那真是多謝你們了,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要多些。」康雲兒由衷的道。
「先別忙著謝我們,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答應我一件事。」我沉聲道。
雙眼不能視物的康雲兒還是覓著我的聲音將臉對著我的方向笑道:「大哥請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因為種種原因,你可不可以不要把將你從無峰嶺弄出來的三十八皇子的事告訴超夢六殺,我們不希望他因此而死在超夢六殺的手中。」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我沒有求她答應我不讓超夢六殺帶走小書,因為小書在超夢殺手組與棄者幫之間的重要性要多大,我並不知道,康雲兒就算了答應了我們,也未必有用,對於小書,冷靜下來以後,我已經想好了辦法。
「這個沒有問題,我覺得那個皇子哥哥也是個可憐人,我不希望他死。」康雲兒點頭道。
「你真的很善良。」袁茵輕道。
「謝謝,我的叔叔他們很快就會到吧?」康雲兒臉上有幾分擔憂之色。
「這個自然,這裡雖是皇宮內院,但以超夢六殺的能耐,進入這裡自然是不會費吹灰之力。」我輕道。
「對了,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我的六個叔叔他們在你們的眼中是什麼樣子?」她憧憬的道。
「傳說中的絕世高手,毀天滅地殺手組的替代者,貫徹執行暗黑經紀人命令的殺人機器,以背叛原來同伴而獲取力量的男人,冷血無情的六個超級怪物,當世最神秘的六個男人,以上就是世間對他們的綜合評價!」小書輕道。
「很有趣的評價,不過絕大多評價我是不能接受的。」康雲兒笑道。
「那說一說你認識的超夢六殺如何?」南宮北道。
這個問題我們其實也非常的感興趣,與超夢六殺最親密的人眼中的他們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們每一個人對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人,天叔叔對人最和氣,就好像永遠都不會生氣一樣;地叔叔幾乎是不說話的,但他絕不是啞巴;而春叔叔卻是話最多,每次我不開心的時候都能把我逗笑;夏叔叔脾氣最壞,但他從來都沒有對我發火;秋叔叔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冰冰的,用天叔叔的話來說,孤僻的他是永遠都不願和大伙走到一起的人,其實他人真的很好;冬叔叔也許應該叫冬伯伯,不過叫順口了,也就一直這樣叫,他很慈祥。」康雲兒說起他們的時候不自覺的帶著一種幸福揚溢的感覺。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天殺、地殺、春殺、夏殺、秋殺、冬殺竟會被一個少女如此形容。
康雲兒又道:「我從小就與他們相依為命,雖然沒有母親,卻等於有六個父親一樣。」
「是嗎?你有沒有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袁茵似乎被觸動了的模樣,她也許想到了她那素未謀面的父親。
「說不想那是騙人的,人總是不知足的,雖然六個叔叔對我很好,其實我也非常想見到自己的父母,如果能讓她見到我,只要把我抱上一抱,我就沒什麼憒憾了,而且我相信我的雙親也一定一直在尋找我。」康雲兒憧憬的道。
「那這麼多年了,關於自己的身世,你可得到了什麼線索?」袁茵若有所思的問。
「沒有,不過在小時候,我曾見過暗黑經紀人一面,他斷言我是龍鳳之體。」
「什麼叫龍鳳之體?」袁茵撓頭道。
「龍鳳之體就是指她是龍鳳胎之一,一男一女的雙胞胎通常被人稱作龍鳳胎,也就說她應該還有一個哥哥或弟弟。」小書淡道。
「是哥哥,我有直覺一定是個哥哥,不過我很膽心他,從我知道自己是雙生子之一的時候,我就很擔心他。」康雲兒的美麗的小臉上又掛上了擔憂的神情。
「為什麼?」袁茵道。
「我從小就被人改造為六脈天絕之體去害六個叔叔,我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遭遇?如果他也被改造成六脈天絕體,他就很難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會的,你哥哥一定還活得好好的。」
「六脈天絕之體是永不能修復的,我的六個叔叔他們曾將醫皇白問心帶到無峰嶺替我治療過半年,但……但終是無功而返。」
「不會有這麼巧的事了,你哥哥沒事的。」袁茵安慰道。
「除了有一個人陪著我,六個叔叔經常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離開無峰嶺天各一方,但每個月替我輸入能量的那一天,他們至少都會有五個人趕回無峰嶺,他們對我真的很好,如果我會害了他們的話,我就拒絕接受他們的能量。」康雲兒開始自顧自的說著。
聽著這個美麗的少女的訴說,我心中也不禁產生了憐憫之情,她的生存已經注定了悲哀的結局,真不知道是哪個狠心的王八蛋所為,竟針對超夢六殺設下如此毒計,而且還殘害了一個可愛少女的一生。
「我雖然不喜歡死亡,但其實想想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情,每一個人一來到這個世界上,注定都要面對死亡的,只是時間早與晚的問題罷了,所以我從不把自己的死亡看成是一種悲哀,就算我比別人活得短暫一些,只要我能快樂的過著屬於自己的每一天,珍惜自己的每一刻,想著還有那麼多疼愛我的人,我就覺得自己很幸福了,所以我有時還會偷偷的感謝那個把我扔在無峰嶺下那個人,不過這句話我可不敢跟六位叔叔說,不然他們會罵我的。」幸福笑著的康雲兒似乎正在回答我的問題一般。
這時才發現,這個美麗的少女遠比我想的要豁和樂觀,超夢六殺能培養出這般善良的少女,他們又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也許不久的將來就能見到這些傳說中的人物了。
「周寧!」門外突然傳來了晚的聲音。
我回首望去,只見我的債主蒙著面紗的絕世美女陳魚攜待女晚從花叢錦簇之處走來。
看著陳魚露在面紗外的一雙光華流轉的美目,我不禁想起了終身不出綠寺的師命懸,想起了那個充滿憧憬的小和尚普竹,想起了她那段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53
第六十四章、訪客異行
「周兄弟近來可好?」美目含笑的陳魚蓮步輕移進入了房內,看著她妙曼的身姿與絕世的美艷,誰能想到她曾是生過兩個孩子的母親,這四大美人之一的稱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沉魚池一別姐姐是越發美麗了,但這是臥室不太適宜會客,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陪笑道。
「周兄弟太過客氣了,其實我只是說句就走,在這裡就好了。」陳魚竟不由分說的坐在了康雲兒和袁茵的房中。
「要傳話叫晚姐姐來就行了,勞美人姐姐大駕,要叫我們心裡不安了。」這句話我倒沒說謊,她的出現的確讓我非常不安。
「這個少女是什麼人?」陳魚突然伸出一根春蔥般的玉指指向了康雲兒。
「我……」康雲兒剛要說話,小書立即將手放在了她的肩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她是我的妹妹。」我怎麼能將康雲兒的真實身份告訴她。
「她的眼睛似乎看不見東西了,我略通醫術,讓我替她看看如何?」陳魚漫不經心的道。
「醫皇的師妹自可算是天下醫術無雙,略通醫術真是太過謙了,小妹自幼被奸人所害,這麼多年來也算是習慣了黑暗,姐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醫皇白問心曾替康雲兒治過半年,既然他都無法治好,你這師妹也就不必麻煩了,我心道。
「她……她真的很美。」陳魚又道。
「陳魚姑娘似乎對我妹妹很感興趣的樣子。」我沉聲道。
「不錯,昨晚我聽晚兒說她在你們這看到了一個絕世美少女,所以我也就動了心,想來看看。」陳魚柔聲道。
「小妹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在四大美人之首陳魚姐姐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姐姐真是過獎了。」我說的好像她在誇我自己一樣。
「我看令妹氣色不是很好,似有頑疾纏身,讓我替她看看如何?」陳魚盯著康雲兒道。
「這個……我看就不必了。」超夢六殺正準備追殺醫皇白問心,如果讓陳魚知道這個盲眼少女就是超夢六殺撫養長大的康雲兒,搞不好康雲兒會被弄去當人質什麼的?這就麻煩了。
「周兄弟怎麼推三阻四的,難道怕我家小姐加害令妹不成?」一直站在陳魚身邊的晚突然道。
「我們老大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她從小就害怕陌生人,所以不太願和陌生人接近。」小書也道。
「是嗎?那就恕我說句難聽的,令妹看模樣似乎最多還能再活十五天左右。」陳魚輕道。
這個女人果然厲害,此時我有一種感覺,她這此刻絕對是衝著康雲兒來的。
「生死各安天命,多謝姐姐的關心,姐姐來這兒不知道要對在下說什麼?」我忙道。
「看來周兄弟是想趕我走了?」陳魚眉頭一蹙。
「這是說哪裡的話,絕世美女大駕光臨,我們歡迎都還來不及,哪談得上趕。」
「可是你個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字。」陳魚揚聲道。
「有嗎?」
「自然有,你們四個人每人臉上都寫了一個字,請--你--離--開!」她半開玩笑的指著我們。
此時我才發現,從袁茵到南宮北我們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自然是因為緊張的關係。
「姐姐會錯意了,見到姐姐這樣的絕色美人,試問世間還有幾人能保持鎮定,也就是除了小妹眼睛看不見了。」我忙顧左右而言。
「好了,閒話我也就不說了,我來只為兩件事。」陳魚終於將目光從康雲兒身上移向了我。
「姐姐請說。」
「第一件事,我與你的契約,我已經轉給了別人。」她淡淡的道。
「不會吧?這東西可以轉的嗎?」我驚道。
「放心吧,也就是原來說的事情不變,只不過換了個人控制這契約罷了,只要你完成以後,你就沒事了。」
「我怎麼有一種被姐姐賣給了別人的感覺,對方是什麼人?」我悲哀的道。
「無光集團的首領洗冷隋。」
怎麼可以這樣?竟把我的一夜權轉給了天下三大殺組之一的怪物洗冷隋?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控制權在姐姐手中,在下只有悉聽尊便了。」我的心裡面已經開始詛咒這個惡毒的女人還有為了碧海青天丹將我送進沉魚池的狐貍精齊琳了。
「還有一件事,聽說你們最近剛從綠寺回來。」她說到這裡,連一絲聲音的波動都沒有。
「不錯,而且一個叫普竹的小和尚已經死了。」袁茵突然搶道。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陳魚淡道。
「那姐姐……」
袁茵打斷了我的話:「我們不管你要問什麼?請先告訴我們,普竹是不是你的兒子?」
「這是我私人的事,不必告訴你吧!」陳魚的語氣有些尖銳。
「如果連自己兒子生死都不關心的人,是沒有資格問我們問題的,你請出去。」袁茵指著門外一字一句的道。
陳魚面色一變,晚大聲叱道:「小妹妹,誰讓你這樣對我家小姐說話的。」
「我讓的,既然陳魚姐姐已經把我的契約轉給了別人,想來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存在什麼瓜葛了?所以如果不回答小茵這個問題,我們只能送客了。」我只有咬著牙替袁茵撐了,雖然我不想得罪陳魚。
「你們竟敢這樣無禮?」晚目光中殺機一閃。
「這兒不是沉魚池,這兒是皇宮,而且我們是大公主的客人,此時大家是平等的。」小書輕道。
「算了,晚兒,我要問他們問題,他們向我提問,禮善於往來也是應該的。」陳魚想到了什麼似的竟然道。
「還是姐姐有見識。」我樂得配合。
「不錯,普竹是我托付給我師兄師命懸哺養的兒子,他的死訊我早已知道了,你還有什麼問題?」陳魚平靜的對袁茵道。
袁茵卻被她平靜得可怕的態度征住了,聽陳魚說話的口氣就好像死的不是她的兒子一樣。
「那你要問什麼?」我只有道。
「這個問題要問小書公子的。」她將目光轉向了小書。
「請講。」
「我的師兄師命懸有沒有替你解開封印。」她眼中精光一閃。
「小書別告訴她,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女人,她對失落之都消息的關心程度要甚過了自己兒子的生死。」袁茵又喊了起來。
小書淡淡的道:「多謝陳魚姑娘關心,那封印還沒解開。」
「是嗎?那告訴你吧,我師兄醫皇白問心就在附近,替你解開封印應該沒有問題。」陳魚竟道。
「不敢有勞陳魚姑娘你了,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你請離開吧!」小書漠然的道。
「你難道對恢復自己的記憶不感興趣了?」陳魚驚道。
「感興趣。」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我替你恢復記憶。」
「因為我的同伴不喜歡你,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小書溫柔的笑道。
「小書不可以的。」袁茵失聲道。
「看來你們對我的誤會實是太深了,我並非不關心自己的兒子。」陳魚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動人心魄的眸子中的光華黯了下來。
房中的人在這一瞬間竟被她突變的神情所攝,靜了下來。
「我是因為仇家太多,才不敢將普竹帶在身邊,哪有做母親的不關心兒子的,一直讓他跟著師命懸在綠寺隱居,就是不希望他介入這紛亂的俗世當中,聽到他的死訊之時,我這做母親的痛得自是無以加復,但是我這個人,有些東西是只能永遠藏在心中的。」陳魚對袁茵柔聲道。
「我不懂你的藉口,我已經決定討……」袁茵說到一半還是打住了,沒將討厭二字說完,她怕會對小書造成影響。
「你現在還小,過幾年你也許就會懂了,將自己的悲傷完全表現出來的時候,你能得到什麼?成為笑柄或是更被人瞧不起,就算能得到別人的同情嗎?人也不能夠靠同情來過日子的,特別是一個遭遇到不幸的女人,更應該懂得怎麼樣堅強,更應該懂得在自己軟弱的心周圍包上堅硬的外殼。」陳魚淡淡的語氣中突然充滿了滄桑。
「人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如果開心的時候不能歡笑,傷心的時候還不能哭出來的話,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袁茵咬著牙道。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隨心所欲的哭或笑,有的時候就算想結束生命,但卻發現自己連這個都辦不到,我很喜歡你的直率,僅此而已,好了既然這樣我也實話實說一回吧!」
陳魚又將目光投向了康雲兒。
「既然你們與師命懸和普竹接觸過,想來你們也知道我還有一個女兒吧?」
「被仇家奪走的雙胞胎之一的女兒。」我應聲道。
「其實昨晚我聽晚兒說在你們這兒看到一個少女長得很像以前的我,所以我才來這裡瞧上一瞧。」
晚也道:「不錯,她的確很像我家小姐以前的模樣。」
「想不到小妹竟然長得與陳魚小姐有幾分相似,真是難得啊!」我皮笑肉不笑的道。
「據我所知,這少女是突然出現在皇宮中的,她真是令妹?」陳魚的目光突然給了我很重的壓迫感。
我笑道:「她當然是我的妹妹,難不成陳魚姐姐以為她是你被仇人奪走的女兒不成?」
「你真是善解人意,既然被你看透了想法我也就承認吧。」陳魚站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我開始將劍玄之氣從氣海喚醒,並全身遊走,讓這劍玄之氣取於蓄勢待發狀態,陳魚雖然號稱不會武技,但身為醫皇師妹使毒的功夫自然不會差到哪去!當然此刻我也將目光分了一半到晚的一雙玉手之上。
「我替她把脈,如果證實是我失蹤多年的女兒我就把她帶走,如果不是,那我就離開。」陳魚一字一句的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碰我的妹妹。」我聲音一提高,袁茵也跟著進入了戒備狀態。
如果與陳魚和晚在這裡動手的話?後果真的很難預料,晚是位列A級的高手,而一手將她調教出來的陳魚更是神秘莫測。
「大哥哥,謝謝你保護我的好意,我不想騙人,其實我是一個孤兒,我想讓阿姨替我把把脈,我也想知道這位和我長得很像的阿姨會不會有可能是我自幼就失散的媽媽。」康雲兒突然開口道。
「這樣的話,那就先麻煩陳魚姐姐你把面紗摘下來,讓我們看看你的絕世容顏是否與她相像?我們再進行下一步如何?」我又提議道。
「放肆,我家小姐已有十數年未在人前揭過面紗,就算面對各國霸主都是一樣。」晚厲聲道。
「不錯,當年我曾發下誓言,所以只有恕我不從了。」陳魚向康雲兒走去。
「等一等!」我攔住了她。
「沒關係的,讓阿姨過來吧。」康雲兒又道。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女兒是被什麼人搶走的,我們比較一下。」我是一個勁的在拖,如果讓陳魚判斷出康雲兒是超夢六殺那個天脈六絕的養女,估計她也會一口咬定是她的女兒將她帶走。
「這已是多年前的私怨,那個人的名字我實不好再提及。」
「大哥哥,別再為難阿姨了,讓她過來好嗎?」康雲兒用央求的口氣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強行攔住陳魚,只好讓她過去坐在了康雲兒的床邊。
「來,把你的右手伸給我。」陳魚的聲音異常的溫柔。
康雲兒輕輕的攙起窄袖露出一截粉嫩的手臂向陳魚遞去。
陳魚的雙手卻緩緩的握住康雲兒小小的手掌,所有的人都看得出陳魚的雙手在輕輕的顫抖,陳魚的神情也變的非常迷離,但我卻在她眼中看到了悲傷。
她就這樣溫柔的握住了康雲兒的小手一直沉默不語。
真到袁茵的一句:「告訴我們結果吧!」
陳魚低下了頭充滿愧疚的道:「對不起……」
「對不起我弄錯了,這個天絕六脈的少女不……不是我的女兒。」她淡淡一笑站了起來。
但我分明覺得她剛才所說的第一遍對不起是對著康雲兒所說的,就算弄錯了也不可能有那樣的愧疚之色。
「想不到超夢六殺的養女竟然出現在這兒?小雲兒你好好休息,晚兒我們走。」陳魚扭頭就走。
「阿姨,你……你真的不是我的媽媽嗎?剛才你握著我的手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康雲兒輕聲道。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媽媽……」陳魚奪門而出與晚一道消失在了陽光之下。
怎麼回事?我心中竟產生一個念頭,從陳魚的表現來判斷,康雲兒十有八九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但她為什麼卻不相認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害怕奪走她女兒的仇人,還是不想和超夢六殺起正面衝突?所以不敢相認?
我們所有的人都非常的迷惑,但卻誰也沒有說出口,也許是怕拔亂康雲兒那一顆渴望的心。
不知不覺天已黃昏,傍晚的風中送來了絲絲涼意,這龐大的宮殿中開始瀰漫著一股屬於夜與黑暗的味道。
「我的天叔叔要來了!」從見過陳魚以後一直一言不發的康雲兒突然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因為我從風中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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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天殺
「我從風中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康雲兒望著滿天的殘紅喃喃的道。
穿梭在這古老的宮殿中的風帶著黃昏的傖涼,除此之外我們感覺不到什麼?
超夢六殺中號稱最強的天殺正向這逼近?一想到這個我們都不由得緊盯著宮殿上的那方天空。
幾隻烏黑歸鴉寂寥的在空中追逐嘶叫,一根原本屬於它們的黑色的羽毛緩緩的旋轉從天空著飄落,天是紅色的。
只覺眼前一花,那緩緩旋轉墜落的黑羽上突然多一個人,一個踏著羽毛從天降的藍衫男子,在他突然出現在羽毛上的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靜止了一般,連同我們的呼息。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藍衫男子,他臉上的半截面具下露出比天空還藍的眼睛和直挺如峰的鼻子與堅毅的唇都給予了我們巨大的衝擊,其實這些令我們無法動彈的巨大衝擊都來源於他的氣勢,如果沒有這強大得無法形容的氣勢,他只會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看著突然出現的他,我非常清楚這並不是真正的突然,而是因為他行動的速度已經快得超出了我的眼睛所到捕捉影像的極限,所以才會造成突然出現的假象。
身材槐梧的他竟能粘在一根黑鴉的羽毛上飄下來,由此可見他的武技已經高到了匪意所思的地步。
飛翔一直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鳥類以外所有生物的夢想,但這個世界上除了能操縱風系終極魔法的人們可以辦到真正自由的翱翔,就連身為SS級高手的西門斷天也是無法飛翔的,S級中善於跳躍的高手們雖然能一躍百米,然後借氣或盤旋或飛流直下,但那始終只能算超級大跳躍,不能稱之為飛,傳說中的舞空術據說在上古時代就已經失傳了。
而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男子卻給我一種飛的感覺,我知道他是在用一種傳說中比舞空術稍稍低上一籌的「比翼術」,所謂的比翼術指的都是借助鳥兒的力量與其比翼雙飛武技,也就是施術者用讓鳥兒感不到的重量粘在它身上,讓它飛的時候帶著自己一同上青空翱翔,根著氣流四處飄蕩。
善用比翼術的高手一般都喜歡養鳥,要想到達目的地,畢竟還是跟同自己訓練有素的鳥兒比翼雙飛,要比跟著四處亂捕的野鳥來得順暢些。
這藍衫男子未必是剩鴉而來,但與黑羽齊降所施之術無疑是比翼之術。
他一飄入院中,滿庭的花草都似失去了顏色一般,夕照的陽光映得週遭一片腥紅,這一切皆是由他身上殺氣籠罩的緣故。
「天叔叔你來了。」康雲兒卻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臉。
又覺眼前一花,康雲兒已被他抱在了懷中,他目光一轉籠罩在我們身上:「是他們幹的嗎?」
「不是。」康雲兒靠在他肩頭。
「你閉上眼睛好嗎?」天殺淡淡的道。
「我才不要,是他們救了我,你不能殺他們的。」康雲兒急道。
「他們救了你……不是他們所為?」他用令人渾身不安的目光打量著我們。
「好吧,那我就做正事吧,你過來。」他指著小書用不可抗拒的聲音道。
小書的臉變煞白:「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對我們超夢來說很重要,所以我要把你帶回無峰嶺去。」天殺的每一字都鈧鏘有力,似乎要令人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容違背。
「他現在是我的人,你要帶走他得先問過我這個老大。」在天殺強大的氣勢之下,我攔在了小書的身前。
「你又是什麼人?敢管超夢的閒事?」此時他的每一個字鑽入我耳中都震得我頭腦發暈,我知道他是將真氣通過聲波傳入我耳中,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是救康雲兒的人。」我鼓起勇氣直視著他道。
「無論你是什麼人,都不可能阻止我將他帶走。」天殺揚聲道。
「無論你是什麼樣的人,都不可以將我們最重要的同伴帶走。」我也提高了聲音。
「笑話……」
「天叔叔,你可不可以讓雲兒說句話。」康雲兒打斷了天殺的話語。
「雲兒靜聲,這是暗黑經紀人的命令,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天殺搖頭道。
「我絕不會讓你把他帶走的。」我握緊了拳頭。
「那你準備怎麼樣呢?像那個丫頭一樣偷偷凝聚魔念力,準備給我一個毫無意義的偷襲作為掙扎或是以全滅為代價換取你們所謂的同伴多片刻停留。」他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袁茵。
臉色發白的袁茵立即知道自己偷襲的意圖被發現了。
南宮北則一如既往的在發抖中度過緊張的時刻。
「看在你們救雲兒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們的,竟管出手吧!」他嘴角掠過一抹輕蔑的笑意。
他話一出口,空氣中的壓迫感越來越沉重,南宮北的臉色也越變越難看,這是因為他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強烈的關係,再下去就不妙了。
「等等,你們超夢六殺不是說過替你們找到康雲兒會有重謝,超夢六殺不會食言吧?」我忙道。
「你要什麼?」
「我要超夢六殺答應我,三年之內不可以帶走他。」我指著小書大聲的道。
「你……你真是瘋了!」天殺緩緩的搖著頭道。
「如果連這種不必殺人放火的小事都做不到,那你們超夢六殺所謂重謝的承諾也就未必太輕了吧?難道你們要失信於天下。」我冷笑道。
「天叔叔你就答應他們吧?」康雲兒也哀求道。
沉默了片刻的天殺苦笑道:「殺人放火對超夢來說才是不屑一顧的小事,這樣的條件作為重謝,份量也算是夠了。」
我們四人立即交換了著欣喜的目光。
「但是你們絕對會後悔的,捲入這場超夢與棄者之間的恩怨,對你們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可能只有後悔。」天殺喃喃的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應了。」小書平靜的道。
「答應了。」天殺無可奈何的道。
袁茵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天叔叔,雲兒今天見到了一個讓雲兒有一種很親切很親切感覺的阿姨。」康雲兒臉上掛著的笑容似乎也在為我們高興。
「是嗎?我們回去吧!」天殺點頭道。
「她是傳說中的四大美人陳魚喔,她說雲兒長得很像她來著。」康雲兒的話一出口,天殺本來從容自若的神情似乎被這句話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他竟大吃一驚。
「她還替雲兒把脈,說看一下雲兒是不是她親生的女兒。」
天殺畢竟天殺,一瞬間又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然後呢?」
「自然不是了,她說如果是,就要將雲兒帶走。」康雲兒道。
「她既然替你把過脈,就應該知道你是我們超夢六殺撫養長大的人了,她有沒有說什麼?」天殺眼光閃爍不定的道。
「沒有,她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你認識她嗎?」
「其實因為你相貌絕美的關係,我們曾向女兒失蹤的陳魚發出過邀請,請她到無峰嶺去見上你一面,好判斷你的身份,但她拒絕了。」
「我真的長得很像她嗎?」
「見過陳魚的臉的人都有這種感覺,我們走吧!」天殺抱著康雲兒沖天而起,消失在了漸漸被塗黑的空中。
「總算鬆了一口氣,超夢可以暫時放棄咱們的小書了。」袁茵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但你別忘了還有棄者幫,令人奇怪的是棄者幫為何一直到現在還按兵不動,難道真是長城帝國一戰傷了元氣。」我輕道。
「也許吧!」小書笑道。
「他們最好永遠也別來煩我們。」袁茵也笑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天殺很像一個人?」大家笑逐顏開,南宮北卻皺起了眉頭。
「有嗎?」袁茵看著南宮北。
「對,小北一提,我也發現了,他的確很像一個人,可是誰我竟然說不上來。」小書也應聲道。
「不錯,那個人我們都應該見過,大家想一想。」南宮北又道。
經他這麼一說,我不自覺的在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好像能與天殺吻合似的,應該說只是一種感覺。
「管他像誰?慶祝小書平安無事,我們今晚不醉不歸。」我突然舉了起手。
「好今天就破例一回,讓大伙吃個痛快!想吃什麼你們隨便說。」平時逼著我們吃素的女人袁茵在不花自己的錢享受美食時表現出了充分的氣魄。
※※※※※
一直到夜已深了,躺在床上的我都難以入眠,窗外的天空沒有星月,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道什麼原因,在瓦崗堡從與超夢有關的第一個人物康雲兒相遇之後,我心裡面就隱隱覺得非常的不安,這份不安是源於擔心小書,身為超夢殺手組與棄者幫關健人物的他究竟背負著什麼樣的命運?我總覺得他好像會隨時離開我們一樣,好在利用康雲兒解決了超夢,能拖三年就三年,下面也許要對付的就是那藏在黑暗中的棄者幫了。
沒有星月的夜晚,這遠朋宮特別的安靜,大公主已經吩咐過,那些照顧我們起居的宮女每天定時來六次,除此之外,就算天塌下來,宮中的宮女待衛也不能踏足這屬於我們的地盤。
現在康雲兒已經回到了超夢六殺的手中,再將我們困在這宮中想來已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不過也不知大公主是怎麼想的,一直推說太忙也不來見我們,齊琳這小狐貍精現在又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我的房間與小書房間中相隔那面墻突然被輕輕的敲了兩下,我豎起耳朵,卻再沒有了聲息,我暗道不妙,掀起背子從床上竄了出去,一推開門,發現小書的房門也打開了,兩個完全封住氣息的黑衣人幽靈一般溜了出來。
看著昏迷的小書被其中一人負在肩頭,我心下雪亮,剛才那兩下敲擊聲是小書發出的求救信號。
「奇怪啊奇怪!」我一面說著一面一個空翻落到他們身前將他們的去路攔住。
那兩個黑衣人一高一矮,高的是個年青男子,令人驚詫的是他清秀削瘦的臉龐下竟是一付強健如鐵塔般的身驅,給人一種極不合協的感覺。矮的是一個中年婦女,膚白勝雪,保養得很好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像一有錢人家的貴婦,但令人遺憾的卻是小書竟被她扛在肩上,很滑稽。
「有什麼奇怪的?」年青男子將手一揮,那扛著小書的婦人也停了下來。
「二位要劫色的話,為什麼不找個帥點的,比如小弟我。」我笑道。
那婦人與青年男子對望一眼,將小書拋開了他,身體閃電般襲向我:「那我就劫你吧!」
袁茵與南宮北此時也從他們各自的臥室衝了出來,見到小書控制在青年男子手中也不敢有所動作。
黃衣婦人衝到我眼前時已經,劍光突然亮起,數十道凌利的劍光破空向我襲來,劍勢極快,似乎要一下在我身上扎出十多個血窟窿。
手中沒有兵器的我自然不能讓她得逞,一個疾退堪堪避過眼前的劍光,劍玄之氣立即由氣海提出順著經脈閃電竄到雙掌掌心,兩道無形的劍玄之氣從她的劍光間隙射入,嗤嗤兩下,她的肩頭立即冒出兩朵血花,她則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我。
「看來我們掌握的情報太落後了,這個人竟已經接近B級左右的水準,菊,你不要太輕敵了。」青年男子皺起了眉頭。
我自己也頑為驚喜,想不到不知不覺中我手中射出的劍玄之氣已經開始銳化,據小書曾說劍玄之氣的變化是一種週而復始的過程,由最初的平和之氣開始慢慢的銳化,但銳化到一定程度又會變為平和,但這第二次的平和與第一次相比則是天壤之別了,將會變得更加純厚,威力也更為震道,隨著能力的提升第二次銳化又會出現,如此反覆直至最後的銳利如神劍,一劍山裂二的至高境界。
不但如此,而且每一種狀態劍胎、劍珠、劍核、劍心、劍繭都會有與之相對應的不同絕技。
我一直都與比我要高上N倍的高手交手,所以自己的進步幾乎是無法查覺,而最近交手的馮德與我亦一直都是旗鼓相當,要想從他身上找到自己進步的痕跡也是不太可能,但與出劍看似不弱的中年婦人交戰,只是一下我就得到了少許成就感,不過從婦女身上尋找成就感,我也算夠失敗的。
「都怪我太輕敵了……」中年婦人一面說著一面汗如雨下。
「你還是別說話了,先運氣抵抗他侵入你體內那兩道真氣吧,看來我們還是太低估了他。」青年男子一面說著一掌拍在了中年婦人的背心,兩道血柱又從她肩頭濺了出來。
「這看來是極邪門的劍氣,如果中招以後不驅出體內,傷口將會被劍氣越裂裂大,現在好了,你休息一下吧!」年青男子扛著小書對我招了招手。
想不到這劍玄之氣還有這般威力?我不禁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
「你們是棄者幫的人吧!為什麼一直拖到現在才來?」我欺身上前揮掌如風,四道無形劍氣劃破夜空帶著嗤嗤之聲射向青年男子。
「因為現在時機到了。」青年男子身形一動,閃電一般避過我發出的無形劍氣繞到了我的身後,飛一起腿重重踢向我的腰心。
我立即一個後空翻凌空躍起,身在空中又射出兩道無形的劍氣,他微微一笑,左手扶住肩頭的小書,右手在胸前一橫,我的劍氣便無聲無息的消息在他的身前,這時他凌空踢起的右腳還沒落下,左腳又出奇不意的伸出,砰的一下踢在我的胸口,我胸口一痛人便如流星般的飛了出去。
我胸口隱隱作痛,要不是有劍玄之氣護體,恐怕血都要吐出來了,我一在向後激飛中一在運氣抵消他這一腿之勁。
「你在想什麼?」眼前一黑,不知道扛著小書的他什麼時候追到了我的上方,他右手肘向下用力一頓,重重的落在我的背上,我背心吃痛,整個人也跟著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這王八蛋竟進行連環打擊。
就在身體要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小腹重重的吃了一腳,幾乎變成了沙包的我又被踢得沖天而起。
他微微一笑:「讓你體驗一下接近A級的水準吧!」
他又從地上衝天而起,一個上鉤拳擊向空中的我的小腹,本來表現得如死狗一般的我突然睜圓了半瞇著的眼睛,左掌貼住了右掌手背:「S級我都交過手,去你的接近A級!」
兩道無形的劍氣交匯在一起撕裂空氣雷霆萬鈞般襲向他的頭頂,這是一招兩敗俱傷的打法,他雖然能打中我的小腹,但他的頭頂也要硬接我這一下劍氣。
他本來揮向我的右拳立即護住頭頂,我們二人分別落到了地上,他的手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劍痕。血緩緩的從那劍痕處滴了下來,他眉頭一皺:「看來得和你玩真的了。」
「住手吧!如果你不想這個女人變成烤雞的話?」另一邊袁茵的三個藍色追蹤火球已經逼得那本已有劍傷在身的中年婦人無處可退了,袁茵實力明顯強於那中年婦人。
「菊堂主我來助你。」青年男子一個縱身向中年婦人躍去,凌空三掌竟將那三個火球拍熄了,這個青年男子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多謝左護法!」菊堂主喘息不定的道。
「為什麼要違背幫主的命令對他們出手!」黑暗中傳來了一個女子冷冰的聲音。
我們不約而同的停住了手。
「右護法……」那菊堂主失聲道。
「想把他抓給幫主去抵消你在長城帝國所犯的錯嗎?你真讓幫主失望。」那黑暗中的女聲又道。
青年男子的臉頓時變得異常的難看:「你先少在那邊說風涼話,我現在就把他帶到幫主面前去。」
「你休想!」我和袁茵一齊吼道。
「行了我不用你出手相助!」青年男子咬著牙對黑暗中的女子道。
「我知道你全力發揮的話,他們自不是你的對手,可是你不應該擅自行動的。」那女聲幽幽的道。
「幫主不是說現在已經可以解開他的封印了嗎?」
「你太魯莽了,其實一切早就在幫主的掌握之中,你知不知道你破壞了幫主的計劃,你這個笨蛋。」那黑暗中說話的女子走了出來。
南宮北失聲驚道:「晚姐姐!」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53
第六十六章、棄者的真相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棄者幫右護法竟然是陳魚的待女晚,她臉上如寒霜滿佈一般冷冷的,看著年青男子的眼神中也全是譏諷之意。
我們幾人幾乎都大吃一驚,想不到晚竟會是傳說中極為神秘的棄者幫左右護法之一。
那年青男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咬著牙道:「別以為你跟在幫主身邊就可以狐假虎威。」
「朝,你知不知道你在長城帝國失敗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你太好大喜功了。」晚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我好大喜功?棄者幫的基業,沒有我這個好大喜功的人,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嗎?而你呢?」朝也冷道。
「我怎麼了?」
「你除了一天到晚跟在幫主身邊拍馬屁,這麼些年來,你還做了什麼?」
「什麼沒做也比做什麼都錯要好,今天你違背幫主的意思出手,就是大錯。」
「少拿幫主來壓我,反正現在人到了我的手中,你是怕我搶你的功吧?」朝推了推他肩頭的小書。
晚冷笑道:「到你手裡?你知不知道,他們幾個人的性命一直都牢牢攥在幫主的手中,你這是畫蛇添足。」
「不管你怎麼說,你畢竟不能代表幫主。」朝搖頭道。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的意思。」一個蒙著面紗的絕色美人緩步從院外跨了進來。
「參見幫主!」晚與朝同時身子一躬。
「這……這是幫主?」菊堂主也急忙行禮,想來她連幫主是誰都不知道,這棄者幫的幫主夠神秘的。
陳魚淡淡的道:「免禮吧!朝你告訴我,你跟我多少年了?」
「朝自幼跟隨幫主,算來也有十四年了。」朝答道。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躲在幕後,棄者幫上上下下都靠你和晚兒打點,你辛苦了。」陳魚用感激的目光的看著他。
「屬下不苦。」朝微笑道。
「為什麼跟著我這麼多年了,一點性子都耐不住,本來這件事我是準備神不知鬼不覺中進行的,被你這麼一攪,我的計劃全都亂了。」陳魚淡淡的道。
「屬於下錯了。」
「這麼多年以來,超夢殺手組一直未將棄者幫剷平,主要顧忌的就是我這個藏在黑暗中的幫主,他們沒有完全弄清楚對手只前不想輕舉妄動。」
「這個屬下知道。」
「這可以算是我第一次在你們兩個左右護法還有我的白師兄以外的人面前暴露身份。」
「屬下不會留下活口的。」
「滅口倒是不用了,這幾個人和我有些瓜葛,等事完之後我用藥物把他們這段關於我的記憶永久抹去就是行了。」陳魚淡淡的看著我們。
我卻心頭狂跳,真是作夢也想不到這四大美人之一看似弱不禁風的陳魚竟是一直在與超夢殺手組做對的幕後黑手棄者幫的幫主。
「把你肩上的人還給他們吧?」
「屬於下知道了。」他一面應著一在將小書拋給了我。
「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現在就承擔你在長城帝國的失敗和這次魯莽行動的後果吧……」陳魚話音未落,朝身後的晚突然對朝彈出一道紫氣,沒有反應過來的朝籠罩在紫氣之中哼也沒哼就倒在了地上,全身立刻都冒出紫色蝶形的屍斑。
「怪不得我要殺你,既然因為你的關係六個堂主都死了,你也沒有面目再活著了。」陳魚那甜美的聲音竟是那麼的殘酷。
那菊堂住嚇得跪在地上不住的嗑頭:「幫主饒命!」
「幫主都說六個堂主都死了,這話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晚厲聲喝道。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菊堂主雙手在地上一按,閃電般的彈了起來,我們本來都以為她要逃,卻沒想到她卻攜著劍光射向陳魚。
但她的劍還沒有碰到陳魚之前竟融化了,就像遇到高溫般融化了,不對,融化的不只是她手中的劍還有她整個人,她身上的皮膚在一剎間變得又粘稠起來了,就如遇到高溫的膠一般,除了沒有變得焦黑,五官都已經曲扭得完全變形,整個人黏乎乎的,只是一瞬眼的功夫她就融化作了一灘的爛肉。
「又浪費了我珍貴的「鐵化水」,晚兒你去請我白師兄到這兒來吧!」陳魚淡淡的對晚道。
陳魚使毒的功夫看來已經到了極其恐怖的地步,像面對她這樣的超級使毒高手,我們似乎沒有一點掙扎的餘地,可以判斷她的能力應為S級,而且可怕的是當S級以下的人面對她時,不向面對別的S級高手般有反擊的餘地,似乎只要她輕輕將手一招,就能至人死地,毒這種特殊的元素真是超出了我們的抗衡範圍,只要我們的真氣不能完全的防範她的毒元素入侵,就是死路一條。
「晚兒馬上就回來。」晚身形一動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跟了你這麼多年的人,你說殺就殺,你果然是個沒有感情的動物?」袁茵看著朝的屍體道。
「不錯,我早就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感情,在我心中只有仇恨,你們跟我進來吧!」她轉身向我們的客廳走去。
「我們為什麼要跟你走?」袁茵搖頭道。
「因為早在沉魚池你們就已經被我下了無影之毒,想活命的話,乖乖的跟來。」她一面說著一面跨進了大廳。
袁茵還想說什麼卻被我打斷了,性命攥在別人手裡的時候,話應該少一些,這個道理袁茵好像始終都是學不會的。
※※※※※
廳中魔晶體散發出非常柔和的淡黃色光線,但廳中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是臉色慘白,除了難以捉摸的陳魚。
「你就是棄者幫的幫主。」小書迷惑的看著陳魚。
「現在你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棄者幫一直對你們放任自由的原因了吧?」陳魚淡淡一笑。
「幫主果然厲害,一直都將我們蒙在鼓中,真是想不到原來我們早就和棄者幫的高層接觸過了,棄者幫一直對我們按兵不動的迷現在終於解開了。」我點頭道。
「想不到我們棄者幫會以這樣的形式對擁有失落之都訊息的人進行接觸吧?不過我也是對你們製造的突發事件加以利用罷了。」陳魚眼中似有得意之色。
「那天在沉魚池陳魚姑娘的戲真是演得無懈可擊。」我話中帶刺的道。
「這最主要還是為了騙過超夢殺手組,既可以接觸到小書這關健人物又不會曝露我的真實身份。」
「現在回頭想來,我最大的疑問就是當時你為什麼不解開小書的記憶封印?而叫晚去解?」我問道。
「以我的能力雖然能解開他的記憶封印,但必將消耗大量的真元,十天之內難以復原,替小書注入封印的超夢之人,在記憶封印被別人解除之時,定然會有感應,然後他只需在燕都城周圍進行S級的氣息全向搜索,真元巨耗的我極有可能會發現,所以我絕不會有用自己的身體來冒這個險,如果是個陷阱的話,那我就算踏進去了。」
「但你卻叫晚借助解印回魂香去冒險一試,幸好沒有解開,如果解開了,為了避免超夢追到,我怕晚也難逃一死。」
「不但她要死,除了小書你們全都會當場死去。」
我回想起那個在沉魚池的夜晚,本以為已是風平浪靜,想不到卻是極為凶險之夜。
「你放我們離開沉魚池,其實卻已用毒這根無形的線過牢牢的將我們牽住了,幫主著實厲害!」我歎了口氣。
「現在找到了我師兄白問心,自然也是收線的時候到了。」陳魚沉聲道。
「可……可你怎麼會是棄者幫的幫主呢?」南宮北皺著眉頭道。
「傻瓜,那是因為我們的絕世美人陳魚姐姐是一個被別人拋棄的人啊!」我冷笑道。
「那是誰拋棄了她?」南宮北迷惑不解的道。
「是她那個被白問心和師命懸聯手下毒的丈夫。」我又道。
陳魚眉頭一蹙:「看來我的事,師命懸都和你們說了。」
「難道陳魚那個身中巨毒的丈夫沒死?」袁茵驚道。
「陳魚中了那毒能被前任醫皇救活,她丈夫中了毒自然也可以由暗黑經紀人醫得起死回生。」我緩緩的道。
「他丈夫被暗黑經紀人所救,也許為了報恩自然就加入了超夢殺手組。」小書接道。
「我作夢也想不中毒以後被拋入海中的他竟然還能活著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聽到他活著的消息我欣喜若狂的帶著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去找他。」陳魚痛苦的笑著陷入了回憶之中。
「帶著面具的他冷冷的看著我們母子三人,說他是被暗黑經紀人從地獄帶回來的人,已經不能再和這個世界有任何瓜葛,他的生命已是完完全全的屬於超夢,他恨我的兩個師兄,也厭惡我,還說若下次我再糾纏他,他就殺了我,然後就揚長而去……他曾是那麼的愛我,他曾是那麼的溫柔,我寧願死也不相信那麼絕情的話會出自於他的口中,但那些絕情的話每一個字卻都是出自於他的口中……」
看著陳魚眼中那無盡的怨毒,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本來已經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我因為他兩個孩子的關係,才勉強自己活下來,聽到他還活著的消息後,本來是燃起了生存的希望,但見到他之後……我的整個世界都碎了……我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弄死他的兩個孩子,然後去死在他的手中……」
袁茵突然插道:「你有沒有想到過他可是因為某種原因言不由衷?」
「沒有這個可能!為了見他,我冒死趕到無峰嶺,見到他時已是身受重傷,他卻未曾給過我絲毫憐憫……他心中已經沒有了我,我受不了這麼大的反差,我當時幾乎要瘋掉了,後來我冷靜下來一想,一個瘋狂的報復計劃便在腦中形成了。」陳魚的眼中有殘忍的光。
「我知道了,被仇恨左右了的你便把自己的女兒改造成天絕六脈之體丟在無峰嶺之下來對付超夢六殺。」袁茵道。
「不過她還沒有完全的喪失理智,也許男嬰長得太像父親了,所以她終是沒有對男嬰下手。」我看著陳魚道。
「我所有的怨恨都傾注在那個人的女兒身上,除了那張臉,她的身體、她的眼睛我都毀了,而我自己也只留下了一雙眼睛……」陳魚突然揭開白色的面紗,我們都被驚呆了,她那雙絕美的眼睛之下,是一張疤痕纍纍極其可怖的面孔。
我從未曾想過,仇恨竟有這樣可怖的力量。
「我把他的兒子交給師命懸之後,就開始著手創建棄者幫,躲在黑暗中以被拋棄者的名義創建了這個與超夢殺手組作對的組織。」陳魚猙獰的笑道。
「你是躲在黑暗當中嗎?超夢成員中別的人我不敢說,但你的丈夫卻一定知道棄者幫是你在背後操縱的,從你的女兒被丟在無峰嶺下那一刻,我想他那內一定是雪亮的。」我搖頭道。
「笑話,如果他那個拋棄我的王八蛋知道棄者幫是我操縱的話,早就把我殺了。」陳魚恨恨的道。
「其實你應該感謝他,你能活到現在,一定是他一直在背著超夢中的同伴維護著你,他偷偷的替你保守著秘密,我想他一定還是愛你的,只是他有不得以離開你的理由罷了。」袁茵道。
「他愛的只是他自己,你不是我,你不可能知道我的感受,如果有一天身受重傷快要死去的你帶著兩個嬰兒被你深愛的丈夫拋棄的時候,也許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這是永遠都不可以原諒的……永遠都不可以原諒……」陳魚吼了起來。
陳魚已被仇恨所左右了,她的整個人只為復仇而活,她淡漠了旁人的生死。
「哪你要怎麼樣才肯停手,真到天殺死去嗎?」我冷冷的道。
「她的丈夫是天殺?」南宮北驚道。
「我們不是覺得天殺很像一個人嗎?他就像普竹,如果沒有那超人的氣勢,他真的很像普竹。」小書輕道。
「我要超夢連同暗黑經紀人全滅。」陳魚幽幽的道。
「既然你存在這樣的目的,無論天殺怎麼替你保守秘密,終有一天超夢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從黑暗中揪出來的,你的力量如何與他們抗衡?」我歎道。
「所以我就要從他的腦中得到失落之都的訊息,只要得到了那神秘的失落之都中的力量,我就一定可以殺死超夢與暗黑經紀人。」陳魚對著小書瘋狂的笑了起來。
「師妹,你為什麼要在人前將面紗摘下了。」一個中年漢子與晚一道進入了我們的廳中。
那看似非常儒雅的中年漢子白面無鬚,五官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一雙金色的眼睛,這流露著狂野氣息的金色眼睛無論怎麼看都像不應該長在他臉上似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醫皇白問心。
「師兄你替我解開那個人的記憶封印。」陳魚卻指著小書厲聲道。
「就是他?」白問心對陳魚柔聲的道。
陳魚點了點頭。
「慢著,要解開我的記憶封印之前,你必須替我的同伴都解了毒再說!」小書退後了一步。
「小書……」話一出口,我的心情也極為複雜,目前的局勢不是我們能夠控制,不管怎麼樣小書恢復記憶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就算要將我們對陳魚今夜的記憶抹去……命運控制在別人手中,我們還能說什麼……
袁茵和南宮北也都盯著小書,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這個好說,師兄你替他們解除他們身上的毒吧!」陳魚對白問心道。
「慢著,我要白問心先發下誓,是真正的替我們解毒,還有你也要答應我解開我的記憶封印得到失落之都的消息後,只是抹掉我的同伴今夜的記憶,不能殺他們,否則我寧死也不讓你們替我解開記憶封印!」小書又道。
「這一切都好說!」陳魚猙獰的笑了起來。
就算解了毒,陳魚還是可以再次不費吹灰之力的向我們再次下毒,不過醫皇白問心還是依言發下毒誓後用一種白色的藥丸替我們解了毒,從白問心出現那一刻起,他始終是溫柔的看著陳魚,這又是一個癡情的男人。
「可以開始了!」陳魚一聲令下,小書盤膝坐在堂中,微笑著看了我們一眼,終於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白問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站到小書身前,一聲清叱,兩隻手立時射出無數的白色氣線,只是一瞬間那些白色氣線便連滿了小書全身各處穴脈,我知道這白色氣線是傳說中的醫神氣線。
大堂中一片死寂,我們都大氣不敢喘的盯著堂中由氣線相連的二人,陳魚眼中更是充滿了期待的目光。
白問心十指一動,那數百條連接小書的白色氣線都抖了起來,白問心的手越動越快,那些白色氣線也越舞越疾,很快盤膝而坐的小書就被那些白色氣線帶著旋轉了起來。
白問心的神色漸漸的凝重,小書已經被籠罩在一個白色的氣網當中了,只過了一夥,白問心額頭就冒出了大汗。
我們每一個人都緊張的盯著小書和白問心,如果白問心稍有閃失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連接小書身體那一端的醫神氣線突然變成了藍色,這時我又發現那藍色的氣就猶如血液一般被白問心慢慢的抽了出來,這些藍色的氣想來一定是封印小書記憶的無名真氣。
我的心越跳越快,緊張的我不由得將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這些超夢六殺成員注入的無名真氣定然是非同小可,如果白問心一不小心,被真氣反撲,下場可能就會變得如魔族的春喜一般,而小書這次卻不知道會遭受到什麼樣的災難。
白問心突然一咬牙,又猛的十指一收,握成了兩個拳頭,那些白色的醫神氣線頓時統統的變成了藍色,白問心兩手用力的向上一舉,那些藍色的氣線立時化作藍霧升騰而上。
「解決了,比想像中的要容易!」白問心對陳魚笑著喘了一口氣。
藍霧升騰中照明魔晶的光芒令人覺得似乎突然帶上了妖異的顏色,小書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就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如被靜止了一般,連同門外的黑暗,一切仿似都被定格,只有一個人倒在了地上,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具屍體,陳魚的屍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她剛才的立身之處還飄著一蓬紅色的血霧,她的屍體就像一具乾屍,她身體中所有的水份在小書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離開了她,所以她死了,只剩下那一團慢慢開始瀰漫的的血之霧。
我們的驚訝與晚的恐懼還有白問心的痛苦都被凝固在這一刻,空氣中的水份也似開始凍結,整個廳中寒氣縱橫。
而小書的目光卻比冰還要冷,他所散發出那令人凍結的氣息是如此的陌生,他淡淡的道:「在下超夢六殺之秋殺!」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54
第六十七章、我是小書
堂內空氣中的水份漸漸凝固成白色的霜,小書站在漫天飛舞的白霜之中嘴色帶著一抹殘酷的笑,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陳魚的屍體上:「我的任務就是找出黑暗中的棄者幫幫主,並將其殊滅,任務完成。」
砰的一聲,晚已破窗而逃,白問心那雙金色的眸子卻光芒大盛,面部扭曲的他一聲怒吼:「秋殺你受死吧!」
只見白問心身子一躬,左手搭在右腕之上,上千條紅色的氣線突然從他右掌噴射而出,一時之間殺氣四處縱橫,我心頭大驚,這紅色的氣線與白色的醫神真氣予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這觸目驚心的紅線帶著濃濃的死亡氣息。
白問心發出那細細的紅線所到之處,無堅不催,秋殺身體周圍的桌、椅、照明魔晶一瞬間全都被白問心射出那些紅色的氣線洞穿,但秋殺卻安然無恙。
堂內所有的白霜在白問心射出死亡紅線之時,閃電一般聚在了秋殺身旁,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圓形防護罩將秋殺護住,那些無堅不催的死亡紅線卻鑽不透那由空氣中水份形成的防護罩!
「不對呀?白問心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戰鬥力?」防護罩中的秋殺皺起了眉頭。
已經瘋狂了的白問心一掃之前的儒雅,披頭散髮的他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一般,雙眼金光甚至已達刺眼的地方,紅色氣線四處飄散,白問心人如導彈射向防護罩中的秋殺。
說時遲那時快,面目猙獰的白問心凌空躍起一拳搗向保護著秋殺的防護罩,那透明的防護罩竟被白問心擊得凹了進去,白問心拳頭的方向直取秋殺的面門,但這一拳越向前進速度就變得越慢,防護罩雖然深陷卻沒有被擊破,最後白問心的拳頭終於在秋殺的鼻尖前停了下來。
秋殺身體一聲冷笑:「真是太另人意外了!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戰鬥力?」
他話音未落,原來包裹住他的那個透明的防護罩竟反將白問心罩住了!
「你好好冷靜一下吧!時間不到之前,我們超夢六殺是不會殺你的。」秋殺用冰冷的目光看著被困在防護罩中不住掙扎的白問心。
無論白問心怎麼掙扎,他都打不破困住他的透明防護罩,看著白問心的模樣,我的心頭不經升起了一絲憐憫之情。
眼看白問心眼中的金光漸漸的黯了下來,他的動作也停頓:「王八蛋,你有種就殺了我。」
他雪白的牙齒用力咬在自己的唇上,血延著下巴流了下來,他盯著秋殺的目光是說不盡的怨毒。
「如果恨我能讓你開心一點的話,請盡情的恨我吧!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秋殺淡淡的道。
被困在防護罩中的白問心臉突然紅了起來,雙手放在脖子上用力的喘氣,我知道看來是秋殺要令他在防護罩中窒息。
在白問心眼中金光快要熄滅的一瞬間,他全身突然又再次迸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那透明的防護罩在一瞬之間終於被金色的光芒瓦解。
秋殺面色一變,但白問心卻隨後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資料顯示不對呀?這傢伙的戰鬥力竟然在瞬間之內可以提高到這種地步,金色的眼,難道是傳說中最神秘的妖族……」秋殺對著躺在地上的白問心喃喃自語。
「小書,小書……」袁茵在口中輕呼著的聲音終於變大了。
秋殺緩緩的轉過頭來,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我們:「誰是小書?」
「你呀!」袁茵大聲的道。
「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秋殺,我不是什麼小書。」秋殺的言語比冰還冷。
「不你就是小書,你就是我們的小書。」袁茵大聲的吼道。
我拉住了要衝上去的袁茵黯然的道:「傻瓜,小書的一切你就當作……一場夢吧。」
「我真的不是什麼小書,如果你們再煩我,我就殺了你們。」秋殺平靜的看著我們。
「他……他可是我們的小書啊!當作一場夢?真的可以嗎?」袁茵痛苦的看著我。
「可以的……」我咬著牙道。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你的眼睛為什麼濕了?你告訴我……」袁茵顫抖著道。
「沒什麼,只是……一個好兄弟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人有些不習慣罷了。」我低下了頭,忍住不去想那些關於小書的過往。
「老大,你不可不要我的,你可以把小書的一切都當成一場夢,但小書卻做不到啊!」那熟悉的聲音突然鑽入了耳中。
我抬起頭,秋殺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看著我們。
「小書!」袁茵驚喜的道。
「當然是我,剛才只是和大伙開個玩笑罷了,老大,你不會那麼沒幽默感吧?」秋殺頑皮的衝我眨了眨眼。
「我幽……你媽個頭,你這個小王八蛋,你想嚇死我啊!」看著他我也傻笑了起來。
「小書原來是秋殺,真是沒有想到!」南宮北也歎了一口氣。
秋殺點了點頭:「不過我已經決定了,從今以後我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
他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驚訝的望著門外。
「不錯,從今以後你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秋殺,超夢六殺是不可以有別的名字的。」帶著面具的天殺突然從門外踏了進來。
隨著天殺的進入,這堂中的氣氛又起了異變,剛才的輕鬆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殺意。
「天哥。」從天殺出現的那一剎那起,秋殺已經失去了從容自若的鎮定。
「任務完成了?」天殺的目光停在了那屍陳魚的乾屍之上。
秋殺點了點頭。
「唉,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的,魚兒,你真是個傻孩子。」天殺躬下腰去,輕輕的將陳魚的屍體攬入了懷中。
「天哥,對不起。」秋殺輕道。
「我……怎麼會怪你呢?這怪不了誰,要怪的只是我自己,暗黑經紀人救我性命之時,我就已經答應了不再和這個世間有任何糾葛,否則就殺死我的魚兒,到頭來,魚兒的命我還是沒的保住。」天殺抱著陳魚的屍體苦笑道。
看著這個悲傷的男人,我們都沉默了。
「牽住你的繩子已經解開了,同樣,我也不想再回到無峰嶺了。」秋殺打破了寂靜。
砰的一聲悶響,天殺懷中的陳魚已經化做了一團灰霧,塵埃落定之後,全身都是屍灰的天殺蒼然一笑:「魚兒好了,這樣,我們永遠都在一起了,秋殺,準備和我起程回無峰嶺吧。」
「天哥,我說了我已經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了。」秋殺淡淡的道。
「你想退出超夢嗎?」天殺看著秋殺眼中寒意大甚。
「不是退出,我只是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超夢需要我的時候,我自會全力以赴。」秋殺輕道。
「全力以赴?」
「不錯,現在我只想和我的同伴在一起。」秋殺點了點頭。
「唉……你的情感果然不出暗黑經紀人所料,已經起了波動。」天殺搖了搖頭。
「我不像你。」秋殺輕道。
「你不像我?你以為我是沒有感情的人嗎?你以為魚兒死了,我不傷心嗎?你錯了……」天殺的表情如被針刺了一下。
「是嗎?」
「好,那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超夢存在的意義?難道你忘了我們超夢六殺是因為什麼理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嗎?」天殺怒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說了,我並不是退出超夢,而且事情一旦發生的話,我會全力以赴的。」秋殺搖頭道。
「不行,我們超夢六殺現階段的實力離暗黑經紀人要求我們達到的程度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如果現在我們就止步不前的話,我們就會落得和二十四年前人間蒸發的毀天滅地殺手組一樣的下場,也許更糟。」天殺沉聲道。
「但是……」
天殺打斷了他的話:「不用找藉口,暗黑經紀人早就料到你可能會出狀況,所以對你頒下了命令!」
「是什麼?」秋殺茫然的道。
天殺用漠然的目光從我們的臉上掃過:「暗黑經紀人對你頒下的命令是,恢復記憶後,相關人員全滅!」
記憶一直非常冷靜的秋殺,不應該是小書的臉卻刷的一下子白了,他望著天殺強笑道:「什麼意思?」
「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相關人員全滅!」天殺殘酷的望著小書一字一句的道。
「相關人員全滅?」
「這就是暗黑經紀人對任務完成的你頒下的指令。」天殺點了點頭。
天殺點頭時,我覺得我們三人此刻開始已經踏上了通往黑暗地獄之路了。
南宮北用力的抓著我的手,袁茵輕聲道:「相關人員指的是我們嗎?」
「不錯,如果不將你們除去,你們就會變成阻礙秋殺前進的絆腳石,所以你們一定要死,這是暗黑經紀人的命令。」天殺淡淡的道。
「如果為了讓我前進,一定要將他們除去的話,我寧可停下來。」小書咬著牙道。
「別忘了你是秋殺,一旦加入超夢六殺就永遠不可以停下腳步的,難道你不懂嗎?」天殺沉聲責備道。
「我懂,但……」
「不要說但是,你現在就執行暗黑經紀人的命令吧--相關人員全滅!」
面色蒼白的小書望著天殺低下了頭,堂內頓時死一般寂靜,只有我們越跳越快的心跳聲。
堂內黑暗的味道越來越濃,我們能感覺得出天殺的殺意已經完全將我們籠罩。
「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違背暗黑經紀人命令的後果?」
良久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小書終於抬了起了頭:「這個相關人員全來的命令真的是暗黑經紀人對我下的嗎?」
「難道我還會騙你,如果你不忍心動手的話,我替你執行吧。」
「那就好了,既然是對我下的話,你就沒有必要出手了。」小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錯了,如果他們阻礙了你前進的步伐,也就是阻礙了我們超夢的未來,作為超夢的老大,我有權殺了他們。」天殺厲聲道。
「你放心吧,他們是不會阻礙我前進的步伐的。」小書竟然笑了起來。
「你還是準備親自動手?」
小書沒有理會他,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我們,微笑道:「我……我自然要親自動手。」
我心頭一驚,袁茵和南宮北的臉色卻變了。
「老大,小茵,小北,多謝你們這些日子一直以來的照顧,這裡小書給你們鞠躬了。」小書一面說著一面深深的鞠了個躬。
天殺眼中掠過一絲傷感之色。
「小書現在最想和你們說的就是三個字!」
我們聞言都死盯著他,這也許是我們最後所能聽到的話語。
「捨不得……」小書溫柔的笑道:「捨不得!小書捨不得你們啊……」
砰的一下,一團紅色血霧從小書身上冒了出來,他緩緩的向地上倒去……
沉魚池內那個紅衣的少年撓著頭道:「目前暫無打算,就和剛孵出殼的小雞一樣,看見誰就跟著誰,我先跟著你們吧!我們是一夥了。」
「別我們我們的,誰和你是一夥的,離我們遠點!」我喊了起來。
他尷尬的笑了笑:「老大,不要這麼見外嗎……」
風化城內,他緩緩的走進了我們所在這陰暗的祠堂當中,坐在了我身旁的地上:「老大,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別把我殺這八個把我們抬下山的人這件事情告訴小茵。」
「好,但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把你們視為同伴了,所以我不希望我們四個人中會出現裂痕,按照小茵的性格,如果她知道我做過這種事的話,她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爭奪劍玄錄被困無名山莊時,黑暗中他的聲音清晰響起:「雖然我作過不分氣息給你們,一個人活下去的打算,但後來我想,一個人雖然能在這個黑暗的地方活得久一些,但我害怕寂寞,與其一個人寂寞的活著……」
綠色的庭院裡,身中魔焚毀殺的他抱歉的對我們笑道:「老大,對不起,我要離開你們了……」
鳳都城,他微笑著仰起了臉,雖然他兩隻眼睛張得大大的,卻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清澈,只剩下兩顆渾濁空洞的黑色:「你們不要太擔心我了,我說過了就算是死,能死在大伙的身邊,我也知足了。」
一望無際的黃沙中,任憑跨下的駿馬奔馳,他靠在我的身後:「老大,我好想死……」
那個被千軍圍困的大漠夜雨裡,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從我背上滑了下來,渾身濕透了的他,緩緩的站在巖前,伸出一隻手擎向天空後,回頭對我微微一笑:「老大,我這個姿勢帥不帥?」
「不錯,我一定會和大家永遠都在一起的,變成什麼好呢?就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變成一顆星星吧!」
「不要!」袁茵的尖叫聲將我喚回了現實。
「老大,住手你會死的!」南宮北也喊了起來。
只覺雙腕巨痛,我所有攻向天殺的招數全部落空,胸口被他輕輕一按,我整個人猛的向後飛起,用力的撞在墻上,與我背脊相撞垢墻面斷裂成蜘蛛網紋時,我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抬起了頭喃喃的道:「把小書還給我,把小書的命還給我……」
「他死了,你們的確不會成為他前進的絆腳石了,死人是不可能前進的!」天殺抱著小書的屍體淡淡的道。
「把小書還給我!」
砰!艱難爬起來的我還沒衝到他的面前,人又被他凌空一巴掌扇得在空中飛速旋轉,重重的落到地上,我的血灑了一地。
我再次站了起來,吼道:「把小書還給我……把小書的命還給我……」
「超夢六殺中唯一一個到達SS級的秋殺就這樣給你們害死了,這次給他面子,所以我不能殺你們。」天殺抱著小書的屍體閃電一般射入了黑暗當中。
我也身體一軟無力的躺在了地上,袁茵跑過來抱著渾身是傷的我嗚嗚的哭了起來。
「老大,痛不痛?」南宮北急忙奔了過來。
「我的身體一點都不痛,痛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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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另一種流淚方式
清冷的月光灑在我的身上,我木然的一人獨坐院中,小書離開我們已經有一天了,這一天我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
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同樣悲傷,特別是袁茵,但我卻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她。
小書死後,把自己關在房中的她,眼淚幾乎已經流盡了,我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雖然心裡面已經痛得無以加復,但卻始終無法再擠出一滴眼淚。
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堅強的人,在小書恢復記憶之後,他故作不耐煩地說,如果我們再煩他,他就會殺了我們時,我的眼睛濕潤了,但我卻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為什麼無法流淚。
甦醒後的白問心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我看得出他臉上絕望的神情。
而我哪?明明這麼難過,卻為什麼哭不出來?
「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比較忙,讓你久等了。」帶著滿臉歉意笑容的齊琳突然從花叢中閃了出來。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等待的時間太長,以至讓你變成了化石。」齊琳走到我身前伸出了一隻手掌對著我不停地晃動。
「完了!完了!我都說了不要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漂亮了,沒用的家夥,看人家看呆了。」
我轉過頭去望著齊琳漠然地道:「不錯,我是沒用的家夥。」
齊琳斂住了臉上的笑容:「這話怎麼說?」
「小書死了……」
「我知道,因為從我踏進這庭院那一刻,我就看到了你的臉上寫著十個大字。」齊琳輕笑道。
我茫然地看著她。
「小書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她指著我的額頭道。
「是我沒用,如果我強到能保護他的話,他就一定不會死了……」我咬著牙道。
「你錯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用強字來決定的,如果一個強字就可以決定一切的話……」
我拼命地搖頭道:「我管不了世界上那麼多的事,可小書的死,明明可以不發生的,如果我夠強的話。」
「強到可以輕易幹掉暗黑經紀人的程度?」齊琳蹙起了眉頭。
「不錯。」
「你想殺了暗黑經紀人為小書報仇?」
「不錯。」
「錯了,你完完全全的錯了。」齊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眼睜睜地看著小書死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把那個對小書頒下『相關人員全滅』的王八蛋殺死,我誓不為人!」我殘酷地笑道。
「暗黑經紀人位列SS級,你目前的程度最多也就是B級,這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幾個數字就能代表的,就算給你十年的時間,你也未必能達到S級,而且我說過了,你完完全全的錯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不能只為了讓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而活,而是為了那些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夢想也罷,愛情也罷,同伴亦然,我雖然怕死,我雖然懦弱,但在我的心中也有一些比生命還寶貴的東西,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賤踏而默默地忍受,那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所以就算賭上性命,我也要殺死暗黑經紀人替小書報仇。」
齊琳點了點頭:「其實小書也是一樣的,為了保護比他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同伴,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一定要報這個仇!」
「啪」!齊琳用力地在我臉上扇了一個耳光,指著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豈不是把放棄自己生命的小書當成傻瓜了嗎?」
「他纔不是傻瓜,我現在自然還不會傻到白白犧牲自己的性命去對暗黑經紀人以卵擊石,在小書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在心中發誓要變強,當我有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就會出手的。」我咬著牙道。
「暗黑經紀人深不可測,而且你所謂的強到一定程度又算個什麼東西?最後我要告訴你,你真的是完完完全全的錯了!」齊琳苦笑道。
「我怎麼個錯了?」我終於忍不住吼了起來。
「你要報仇找錯了對象,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暗黑經紀人。」齊琳搖頭道。
「那妳告訴我是誰?妳怕他,我不怕他,難道還是妳不成?」
「這次你還算有點腦子,要報仇你應該找我,真正把小書害死的人是本姑娘我。」齊琳冷冷地道。
「難道妳就是暗黑經紀人?妳當我是白癡!」
「我都是說了害死小書的罪魁禍首是我,其實你回頭想想,是誰先把小書推給你的,然後是誰為了碧海青天丹設計把你和小書逼進沈魚池的,如果沒有我,小書根本就不可能加入你們,也就更不可能為了救你們而自殺,所以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是本姑娘我,要找害死小書的原凶,找本姑娘就可以了。」齊琳臉上帶著殘酷的笑。
我卻怔住了,我做夢也想不到齊琳竟會說出這番話。
「所以要替小書報仇,你找我就對了,我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一掌把我打死吧,因為賤踏你最寶貴的東西的人就是本姑娘我。」齊琳臉上帶著譏諷之意。
「我怎麼可能殺妳,我要找的不是妳。」我茫然地搖頭道。
「連害死小書最初的原凶你都不敢殺,就別提什麼暗黑經紀人了,要報仇可以,你先從我開始吧!」
看著她臉上嘲諷的笑容,我不受控制地舉起了右掌:「妳當我真不敢殺妳。」
齊琳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淺笑:『「這樣最好!你動手吧!」
明月隱入了烏雲間,夜風帶著絲絲逼人的寒意,滿園的花木都在黯然傷神地搖擺,只有齊琳筆直的站在我的眼前:「快一點,如果連我都不敢殺的話,你就沒有資格提什麼替小書報仇。」
良久之後,緩緩放下右掌的我低下了頭:「妳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但找暗黑經紀人報仇這件事,我已經絕對不會更改了,心中已經烙下了仇恨的印記的我,若一定要停止這一行為,除非他死或我亡。」
「我就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你,我真失敗!」齊琳無奈地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要再說了,這樣下去只會讓我越來越難過。」我抬起了頭對她苦笑道。
「若難過的話,你為什麼不哭出來?」
「很奇怪,我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
「痛苦的時候如果不能流淚的話,心也會跟著死掉的,我絕不能讓你欲哭無淚。」齊琳咬著牙道。
「妳走吧,夜深了。」
「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我一定有辦法讓你哭出來的。」齊琳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片刻之後,她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了出來:「你先閉上眼睛,我叫你睜開再睜開。」
什麼意思?難道睜開眼睛我會看到奇跡嗎?茫然的我還是照她所說的做了。
「可以……睜開了!」
我睜開眼睛時,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面對著眼前半瞇著眼睛也是淚流滿面的她,我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她放在我眼前的雙手中捧著一堆切碎的洋蔥,我的淚水無法止住地流了下來。
「妳這個……混蛋狐狸精……」
月已西沈,一層薄薄的晨霧冉冉昇起在這宮殿之中。
「如果你哭夠了,我就告訴你兩件事,一、你們隨時可以出宮了;二、有一個自稱袁茵外公的人要見她。」
「自稱袁茵的外公的人?」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這樣的,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在你們進入瓦崗堡之前,我就把你們四人的畫像弄了很多份交給了相關人員,而一個經常到將軍府去的怪老頭也因此看到了袁茵的畫像,他向我打聽清楚袁茵的情況之後,就一口咬定男人婆一定是他的孫女。」齊琳輕道。
「還有這種事?」
「他還說袁茵跟他失蹤多年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齊琳點頭道。
雖然袁茵跟她的母親長得很像這是大家公認的,但袁茵的母親從來沒跟我提到關於她自己的任何事,她只說袁茵的父親看到袁茵的時候,自然能夠一眼就認出來?
「對方是什麼人?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少?」關於袁茵的未來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那個怪老頭平時說話顛三倒四的,不過我看他這次不像是在開玩笑,至於他是什麼人?給你一點提示,西域猛虎,江南神龍,他可是與我老爸齊名的怪物。」齊琳笑道。
「西域江南國的猛虎代表了軍事,而神龍卻代表經濟,難道對方是神龍財閥的白龍?」話一出口,我自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世界三大財閥中神龍財閥可以說是控制了全世界水域百分之六十的經營權,如果袁茵真是白龍的孫女,她就賺到了。」
「我看這種好事未必能降臨到她身上。」
「時間已經約好了,明天他就會來見袁茵,我走了。」齊琳一面說著一面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花叢中。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齊琳離開我的時侯都是從不回頭的!

睜開眼睛窗外陽光耀眼,不過讓我醒過來的卻不是耀眼的陽光,而是南宮北驚奇的聲音。
「真的?你真的會看手相嗎?」
我推開房門,身材高大的南宮北被一身材更高大的華服白髮老者緊握著右手,他笑盈盈地翻轉著南宮北的手掌:「笑話,我縱橫手相界數十年,從來都沒有失手過,你的手真滑真白……從手相上顯示,你今天會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喔!」
「是嗎?」南宮北有些興奮。
「這個自然,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有沒有男朋友?」白髮老者的目光更加癡迷。
「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那就好,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這個……」
「白爺爺,今天興致這麼好?你怎麼抓著個男人的手在看手相?」齊琳笑著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那白髮老者如被觸電一般鬆開了南宮北的手,厭惡地看著南宮北:「光天化日之下,你為什麼要打扮成女人的模樣?我最恨你們這種欺騙慈祥老人的人妖了。」
南宮北一臉愕然:「我有打扮成女人的模樣嗎?」
「白爺爺,誰叫你一看到人家美麗的面孔就習慣性地搭訕,這是上天對你這種變態老人的程罰。」齊琳興災樂禍地道。
「我只是一個快要離開這美麗世界的孤獨老人,一無所有的我只想在死前多感受一下青春少女的氣息,以便不帶什麼憒憾離開這美麗的世界,如果這也是錯的話,我……我寧願一錯再錯!」白髮老者悲哀地望著齊琳走了過去。
「你這個卑鄙的老頭,少給我來這一套。」齊琳謹慎地看著逼近的白髮老者。
「我好難過,可不可以借妳的肩膀讓我靠一下?」
「無恥的老頭,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先是肩膀然後就是懷抱對不對?」齊琳步步後退。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面容憔悴的袁茵從她的房中走了出來。
袁茵出現的那一刻起,那個白髮老者立刻安靜了下來,凝望著袁茵的他將剛纔的滿臉嘻笑之色在一瞬間完全褪去,他溫柔地看著袁茵,眼神中全是憐愛之情。
「老大,他是什麼人?」袁茵迷惘地看著這個慈祥的老者。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他是個好色的老頭沒錯。」
「我的乖外孫女,我終於見到妳了,我就知道你有一天會出現在我的面前的。」白髮老者張開了雙臂微笑著向袁茵走去。
「你……不要過來,我會魔法的,我……」帶著茫然之色的袁茵有些手足無措。
「傻孩子,認不出我這不能怪妳,畢竟那個時候妳纔剛出生……不過妳真的很像你媽媽,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特別是那倔強的神情。」白髮老者放慢了腳步柔聲道。
「你……你說你是我外公?」袁茵不太敢相信地望著親切的白髮老者,但眼中卻不自覺地泛起了淚光。
「妳一出生後,她就抱著妳離開了,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離開白家以後,就從此音訊全無,無論我怎麼找她都不肯露面,這些年以來,我一直都很擔心她沒有辦法養活自己,因為嬌生慣養的她什麼都不會,不過現在看到妳這麼健康,我就知道她過得一定不錯。」白髮老者輕道。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就是我外公?」袁茵被他的神情觸動,但仍小心翼翼地道。
「一定要說嗎?」
「嗯。」袁茵抿著嘴。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妳的小腹上應該有三顆紅痣。」白髮老者望著袁茵緩緩地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那三顆紅痣是遺傳,不過卻不是傳自我們白家,而是傳自……那個男人,你媽媽說的,那個男人在同樣的地方也有三顆紅痣,你相信了吧……」
眼睛一直都是紅紅的袁茵像孩子般點了點頭。
「那妳還等什麼?外公對不起妳和妳娘,這麼些年來讓妳們受委屈了……」白龍張開了雙臂。
袁茵終於撲進了那個慈祥老者的懷裡:「外公!」
所有的委屈再次化作淚水,袁茵在白龍懷裡哭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袁茵撒嬌的模樣,記憶中袁茵的母親從來都不讓袁茵撒嬌的,讓她痛哭的不止是她的身世,想來還有剛剛離去的小書。
「哭吧!哭吧!以後跟在外公身邊,外公一定會讓妳幸福的,如果妳能說服妳那個倔強的媽媽,我們就一起生活好了。」白龍輕輕地撫著袁茵的肩頭。
「這是真的吧?」袁茵抽泣道。
「當然是真的,快告訴外公這麼些年來,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白龍心痛地道。
「我們是靠媽媽……做妓女生活的。」
白龍聞言面色一沈,慈祥的笑容化做了刻骨的憤怒,臉上的皺紋緊緊糾纏在了一起:「王八蛋,都是那個王八蛋害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饒不了那個王八蛋,小茵放心,我馬上就派人去接妳媽媽回來。」
「外公說的那個王八蛋是誰?」
「這個……」
「他是不是我媽媽從沒提起過的父親?」袁茵拭著臉上的淚痕。
白龍緩緩地搖頭道:「妳沒有父親,那個人沒有資格做妳的父親,只要記住妳只有母親、外公還有死去的外婆,妳是沒有父親的人。」
「為什麼要說我沒有父親?」
「小茵妳記牢了,從今以後,妳千萬別要在外公面前提父親這兩個字,那個人是我的仇人,妳媽媽和妳的仇人,我們白家的仇人。」白龍咬牙切齒地道。
袁茵的父親和袁茵的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得而知,但袁茵卻必須要依靠她父親的血液混入體內纔能活下,這是無需置疑的,怎麼能不提呢?不過這事得從長計議。
不過想不到袁茵竟會是世界三大財閥中神龍財閥所有人白龍的外孫女,只要能替袁茵解決她的性命之災後,把她交給白龍,我便可以鬆一口氣了,然後就可以沒有什麼顧忌地去替小書報仇。
「我的父……那個人是外公和媽媽的仇人?」
「不錯,妳一定要記牢了,那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最自私,最不像人的人!」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他不是這個樣子的話,享盡榮華富貴,身為千金小姐的妳媽媽怎麼會離開白家,到那種污穢之地折磨自己。」
「那個人……」
「永遠不要再提那個人了,跟外公回家吧!」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55
第六十九章、兩個父親
「老大,我這件衣服怎麼樣?」
趴在白玉窗臺上對著窗外白家大宅那優美如畫的人造風景打瞌睡的我,頭沒也不回地道:「不錯啊!很適合妳,真想不到這件衣服會讓妳美麗這麼多。」
「老大,不用看你就知道了嗎?」袁茵的聲音中明顯帶著的不快。
「妳都換多少套衣服了?一直要我這樣看下去,妳不怕累,我還怕用眼過度,導致雙目失眼。」我沒好氣地道。
「那你就雙目失明好了,這樣我換衣服的時候也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想不到這個男人婆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我不屑地轉身:「誰會偷看妳那不堪入目的粗筒子身材……」
一襲華麗的銀色低胸晚裝令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婆完全變了模樣,平時那一頭倔強的短髮,此刻在性感裝束的相映下,也變得俏麗了不少,往常英氣勃勃的五官,在略施淡妝後,憑添了幾分柔美與嫵媚,初次嘗試如此打扮的她,眼中流露出少許羞澀令她的神態變得很是溫柔。
「老大,外公說這件是我娘年輕時候的衣服,她沒穿過的……」袁茵提著長裙的下襬輕輕搖曳,庭間有風吹過。
「這件雖然很適合妳,但還是有一個缺點……」
「什麼缺點?」
「為了我的生命安全,還是不說的比較好。」
「說了,我會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人家現在是淑女的裝扮,不會做出格的舉動了。」
「那我說了,上面顯得太空了,感覺妳好像發育不良一樣。」
「王八蛋,老娘雖然不夠豐滿,但發育不良這四個字我請你收回去!」
「砰!砰!」拳聲響了起來。
「老大,那這件怎麼樣?據說可是米蘭那邊的時尚緊身皮裝。」
已經化身為熊貓的我撫著兩個黑眼圈:「緊身是蠻緊身,可是我看不到一點曲線。」
「砰!砰!」
「老大,這件正式場合穿的套裝怎麼樣?」
「很正經,像個沒有男人緣的老處女。」
「砰!砰!」
「這條超短迷你裙呢?」
「妳的腿毛好像沒刮乾淨!」
「砰!砰!」
「這件有金屬裝飾的怎麼樣?」
「感覺像個變態受虐狂。」
「說你自己吧!」「砰砰!」
「那這件怎麼樣?」
「砰砰砰砰!!!!」
「我還沒有說,為什麼就開始打我!」
「沒關係,現在答案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沙包之王。」
「救命啊!」
坐在一旁與南宮北喝酒的白龍笑盈盈地道:「我家小茵真是個愛運動的好孩子!加油!」
「不行,我做不到!」一直在顫抖的南宮北險些將杯中的酒潑了出來。
「每個人在自己的一生中都會做無數次的決定,我相信你有這個勇氣。」慈眉善目的白龍語重心長地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
「相信我吧!這將是一個英明的決定,我縱橫商界數十年,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一定是最好不過的。」
「我不喜歡這個決定……」南宮北額頭上的汗也冒了出來。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怎麼能單憑自己的喜好來決定未來,這樣不是太輕率了嗎?」
淚流滿面的南宮北抓著酒杯不住地搖頭:「我真的不會答應去做變性手術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那就再來一杯!」
我們與袁茵一道已經在白家安頓了下來,但彼此心中還殘留著那濃濃的哀愁,面對白龍無微不致的關懷,袁茵仍然愁眉不展,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去安慰她,於是,我只能如往常一般,拼命地激怒她,也許她就會慢慢地忘記那些悲傷的事情吧?我也是如此。

耳邊有風,天陰沈沈的,身旁是笑容如燦爛陽光的齊琳。
「狐狸精,說吧,妳把我約這兒想幹什麼?」現在我和她處身於瓦崗堡最高的建築,只對貴族與富賈開放的通天塔的塔頂。
「看風景啊!這個地方可以把全城都盡收眼底。」她頑皮地做了個眺望的姿式。
「沒事的話,我回去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萎靡不振的我淡淡地道。
「急什麼?男人婆現在正和她外公享受天倫之樂,你不要去打擾人家。」她笑盈盈地道。
「我想回去睡覺。」我打了個呵欠。
「一個人睡覺多無聊,我陪你一塊睡好不好?」
「約我了來就為了這個?」我無力地道。
「老公,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先幫小茵找到她的父親,然後再想辦法提高自己的戰鬥力,找暗黑經紀人報仇!」
「白爺爺不是說不許在他面前提男人婆的父親嗎?」
「這個……小茵一定得見她的父親,否則會有性命之懮,我暫時還沒跟白爺爺說,具體情況不能告訴妳。」
「你對男人婆真好!」她輕輕地撅起了小嘴。
「我對她的感情是一輩子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去讓她幸福的。」我喃喃地道。
「你用不著對我發誓。」
我仰望著陰郁的天空:「小茵有個這麼好的外公,她一定能幸福的……」
「男人婆想要的不是……算了,老公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齊琳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事?」
「我現在不能說,可是,我求你答應我。」凝望著我的她並不像在開玩笑。
「妳不說清楚,我怎麼幫?」
「我……我曾發過誓,不會開口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你答應幫我,到時候你就會弄明白的。」她抿著嘴脣,沒有了往常的黠靈。
「妳不會想騙我吧?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的,我要回去了,小茵還等著我一塊吃晚飯。」
「……」齊琳默默地看著我,滿臉懇求之色。
「不要用這個表情看著我,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見我們的話,會以為我是背著老婆偷情,然後又想把情人甩掉的負心漢。」氣氛有些不對,我強打精神開玩笑道。
齊琳仍然沒有說話,但卻把悲傷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天際,這個模樣的齊琳,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
「妳究竟有什麼陰謀,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答應的。」我作勢轉過身去。
身後的她仍然沒有開口,但我能從空氣中感覺到她的不安與惶恐,難道是有什麼事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再不說話,我真的走了。」我故意提高了聲音,我可不願又踏進她的圈套。
她仍然沒有出聲,我只好不耐煩地轉過身去:「妳搞什麼……」
美麗的大眼中噙滿了淚水,遙望著天際的她有一種近似於絕望的神情,我從未見過如此悲哀的她,此時的她與往常那神采飛氣揚、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是兩個極端。
「妳怎麼可能會這樣?我知道妳演技好,又在騙我對不對?狐狸精?」
「會死的,如果你不幫我,我會死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這悲哀的模樣令我心神大亂。
我連忙捉住她的雙腕:「會死?少騙人了?我不相信妳。」
「真的,這麼多年來,無論我多麼努力,卻始終沒有辦法……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會死掉的,傷心而死……」流著淚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要命的是我的心開始隱隱作痛。
「不要哭嘛!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再哭了!」
「答應我。」
「不要哭,我求求妳先止住眼淚好不好?」
「答應我。」
「妳不要再哭了,妳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答應我。」
「算妳贏了,我答應妳行不行,只要妳不哭就行了。」
「真的?」
「真的,妳再這樣哭下去,別人看見了會誤以為我一直在虐待妳,我還沒結婚,名聲很重要的。」
「你是個好人。」
「別亂說話,好人不長命的,其實想一想,我欠妳蠻多的,就當還債好了。」
「你變了,變得溫柔了,是因為小書……三天後的晚上行動。」齊琳終於笑了,在她笑容綻放的那一瞬間,所有的陰霾與悲傷都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一點痕跡,絕望的她與開朗的她,哪一面纔是真實的呢?
「行動地點?」我嘆了一口氣。
她指著城中的一處紅色建築:「將軍府,我的家。」
「妳家好大!」
「哪有男人婆的家大,你看那一片白色的建築,都是白家的。」她笑盈盈地道。
「行動為什麼要選擇在三天後?」
「因為我爹不在家,而且這也是今年唯一的機會。」齊琳神秘地道。
「是嗎?」
「現在要不要去我家玩,讓你見見我爹?」
「西域猛虎齊虎,不會吃了我吧?」
「放心了,我爹不會吃一個已經五天沒洗澡的男人,你身上的味好重。」
「冤枉呀,我只是三天沒洗而已,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要告你誹謗的。」

朱紅色的高牆,陳舊卻不失威嚴,將軍府朱漆駁落的大門前並沒有像一般官宅前那樣立著兩座張牙舞抓的石獅,取而代之的是威風凜凜的石虎。將軍府門前的大道上人潮川流不息,但總會有一些好奇的人駐足不前,睜大了眼睛往敞開著的門裡瞅,似乎希望能看到一些什麼稀奇的東西,而門前士兵對人們的此舉卻沒有反感,臉上竟然還掛著親切的微笑。
「這此士兵站崗的時候怎麼還在笑?太不嚴肅了吧?」我和齊琳混在人流中慢慢靠近將軍府。
「這是我爹的命令。」齊琳淡淡地道。
「西域猛虎齊虎不是以治軍嚴謹而出名的嗎?」
「沒錯,那是軍營裡的事,但這裡是我的家,我爹為了讓我有家的感覺,自我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以來,他就下令將軍府裡的士兵的常規表情是微笑。」
「看來妳爹是溫柔的人。」
「我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幾乎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唯一的一次發火卻幾乎把我嚇死。」齊琳蹙起了眉頭。
「那妳娘呢?一定也是個溫柔的人吧?」
「不知道,我生下來以後,她就不見了,我爹說她不見了,我生下來的第一天她就不見?」
「嗯……印象中官宅也好,民宅也罷,沒見過像妳家這樣一直敞開大門的。」看著齊琳神情不對,我忙插開了話題。
「這也是我們家的規舉啊!只要我沒有回家,將軍府的大門就必須一直敞開著,白天也好,晚上也好。」
「也是妳爹為妳而特設的?」
「是啊!小時候有一次因為生我爹的氣,我就偷偷地溜出了將軍府,結果我爹快嚇瘋了,馬上親自出去找我,但怕我自己回家時,不敢進屋,所以他又吩咐,我沒有回家的話,大門就不許關上;後來這又變成了一條將軍府的特殊規定。」
「好像在我記憶中妳曾說過家是妳很討厭的地方。」
「沒錯,我很討厭這個地方,我爹也知道的,走吧……讓你去見見我那個爹。」
「小姐回來了。」士兵們朝著齊琳齊聲道。
「這個是我未來的老公,周寧,以後他可以自由出入將軍府了。」齊琳指著我笑道。
「是!」
「小志,你不高興嗎?」齊琳看著士兵中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兵輕道。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而已。」略帶著憨厚的少年兵撓著頭道。
「他長得很奇怪嗎?」齊琳的反問令我有幾分尷尬。
「不是了,既然小姐說他是妳的未婚夫,怎麼還會有人向將軍大人提親呢?」
「現在府裡……有提親的人?」齊琳看著我得意地笑了。
「是啊!我個人的意見是那個提親的人比較配小姐。」小志紅著臉道。
「好孩子。」齊琳拍了拍小志的肩膀,對我道:「老公,讓我們去看一下你的競爭對手。」
「不用競爭了,我認輸。」我沒好氣地道。
「想不到師弟這麼容易就認輸了,真是意外啊!」一個衣著華美、英氣勃勃的年青男子從走廊的一端閃了出來。
「馮德?」我睜大了眼睛。
馮德灑然一笑:「師弟,我們只不過是幾天沒見面,你也用不著驚喜成這樣。」
齊琳笑道:「三十八公子好興致,來我家竄門嗎?」
「不,在下是來提親的。」馮德對我擠了擠眼睛。
「狐狸精,恭喜妳啊!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故意懶懶地道。
「馮德,你究竟想幹什麼?」齊琳的目光閃爍不定。
「結婚,在下和齊姑娘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將軍大人對這樁婚事也持肯定的態度。」馮德輕道。
「是嗎?既然我爹同意的話,那就讓他嫁給你好了。」
馮德面不改色:「這個……在下可不敢。」
「開玩笑,其實我也不反對嫁到宮裡去。」齊琳看著自己纖細的手。
「那我和齊姑娘可是天作之合啊!」
「不過我這個人喜歡熱鬧,太冷清的地方就會住得不太習慣,特別是冷宮那種不毛之地。」齊琳用淡淡的腔調講出了這句對馮德極有殺傷力的話。
馮德的面色果然微微一變,但馬上又笑道:「如果琳妹妹住冷宮不習慣的話,我就搬到將軍府來住就好了。」
「三十八皇子真是愛說笑,將軍府裡住皇子,恐怕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吧?」
「在父皇面前,滿朝文武又算得了什麼!在下已經請示過父皇了。」馮德用溫柔的眼神看著齊琳。
「看來你的準備工作做得不錯嗎?」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你說的也是,不過相信你也知道我和大公主的交情,你在皇帝前面說一萬句也抵不過她輕輕一句,而且這樣的結盟她恐怕也不會答應吧?」齊琳笑道。
「大公主也是明理之人,她不會破壞我們這天作之合的婚事的。」
「那我們走著瞧。」齊琳冷笑。
「那好,不過,我想有必要讓琳妹妹知道一件事。」
「是不是皇宮中有人私養死士?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倒很想聽聽。」
「一定是琳妹妹弄錯了,這種事情如果真有的話,宮中的御前待衛們那不全成了飯桶?調教他們的將軍大人和西門大人應該不會有如此無能的屬下吧?」
「他們是不是飯桶我可不敢說,不過有的豬自以為能瞞天過海,我卻非常清楚。」齊琳與他針鋒相對。
「我要說的事,就是大公主已經去邊疆巡視了,用時大概會是一個月,我們的婚禮,她是沒有辦法趕回來了。」馮德沈聲道。
齊琳不禁面色一變:「放心,她不必趕回來,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會舉行婚禮。」
「這是父輩們的命令,我也是身不由已啊!」馮德故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皇子在將軍府門前欺負一介弱質女流也是身不由已嗎?」
「琳妹妹誤會了,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馮德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走好不送。」

將軍府內,曲徑通幽的假山迴廊之間。
「老公,怎麼辦?這次人家完全落了下風。」齊琳領著我越走越快。
「沒關係,再多幾次就會習慣了,像我就習以為常了。」我笑道。
「什麼話,這種事情怎麼能習慣?我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你爹這麼疼妳,應該不會答應的吧?」
「如果是別人的,只要我不點頭,我爹一定會一口回絕,但現在對方是西域江南國的皇子,我爹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為什麼?」
「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想方設法重建神龍帝國,如果我嫁入了西域江南的皇室,再和兵權在握的我爹來個裡應外合,西域江南國變成神龍帝國的機率就會大很多。」齊琳壓低聲音道。
「這樣的秘密妳怎麼能隨口就對我說。」我皺起了眉頭。
「沒關係,我信任你。」齊琳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心底立即昇起不祥的預感:「妳讓我答應的事……不會是和妳結婚吧?」
「真是個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
「我不幹!」我驚道。
「放心了,我要你替我做的不是結婚,馮德突然來提婚,我也是纔知道的,不過,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斷送自己的大好青春往火坑裡跳。」
「我不會勉強你的,總有一天我會教你心甘情願地往我這個火坑裡跳的。」齊琳自信地道。
「我養了個火坑嗎?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我都沒有發現?」一道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我左顧右盼,周圍卻沒有人,想來這男子用的是傳音之術。
齊琳面色一變,對我做了個好險的手式:「爹,你幹嗎偷聽人家說話?我看你也別做將軍了,乾脆去做間諜得了。」
「妳自己說話那麼大聲?我不想聽也沒辦法啊!」
「好了,既然你什麼都聽見了,那我對身邊這個男人的稱呼你不會遺漏吧?」齊琳拉著我飛快的在庭園中穿梭。
過了好一會兒,我纔在一間臨水的小亭子上見到了齊琳的父親西域猛虎,眼前這個鬍子刮得很乾淨且非常瘦弱,有些英俊的中年男子很難和西域猛虎四字聯係在一起,他身邊兩個高大魁梧的衛兵比他更像將軍。
「這個就是妳擅自選擇的老公。」齊虎用親切的眼神打量著我。
「這個就是我那喜歡竊聽的變態老爸,他的特殊能力『搜聲』發動時,方圓五百米之內煙灰落地的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參見將軍大人。」這幾天在白家,我倒是學會了一些禮儀。
「好孩子,不過我先得給你一個忠告,能被我女兒看中的人……」說到這裡齊虎用眼角瞟了瞟撅著小嘴的齊琳。
「我們的愛情無論你怎麼破壞都是沒有用的。」齊琳臉上帶著不可戰勝的笑容。
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愛情,破壞從何談起?我把想說的話放在心頭,看著欲言又止的齊虎。
「能被我女兒看中的人,一定是有利用價值的人。」齊虎笑了。
果然是知女莫若父,我不禁暗暗佩服。
「她要利用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擇一切手段,所以她的甜言蜜語,她的山盟海誓,你千萬不要放在心頭。」
「對一個陌生人這樣污衊自己的可愛女兒,你很開心嗎?」齊琳竟然笑道。
「我是實話實說,不想有人中妳的圈套罷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把人命看得一錢不值的鐵血大將軍?」
「對中了妳圈套的失足男子污衊自己可敬的父親,妳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可恥嗎?」果然是一對父女。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答應和那個冷宮皇子的婚事的。」
「別那麼衝動,過些時候妳自然會乖乖答應的,小夥子我們剛纔說到哪了?」
「好像是不擇手段吧?」
「對,就是這個,我這個丫頭詭計多端,有時連我都要被她騙得團團轉,有時為了騙取別人的信任,她甚至會做出某種程度的自殘。」
「是啊!有時候為了保住自己清白的名聲,我還會做出大義滅親之事。」
「你看,你看,動不動就危脅年邁且疾病纏身的老父,多麼可怕的女人,」
「經常無故出賣自己柔弱女兒的變態纔是真正的可怕。」
「小夥子,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了。」齊虎突然收起嘻笑的嘴臉,一本正色地道。
「不要相信他!」
「雖然要令她動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過,她一旦真正地愛上誰,那個人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個狡猾的臭丫頭的心中,愛情是比她生死還重要的東西。」眉目間帶著溫柔的齊虎緩緩地道。
「你的女兒現在愛的就是這個人。」齊琳指著我笑道。
「小夥子,千萬不要中了她的計,她真正的愛情是不會輕易付出的,好了,你們年青人慢慢玩,我還有事要進宮。」齊虎微笑著站了起來。
「我不會嫁給那個白癡皇子的。」齊琳大聲地道。
「妳說什麼?我沒聽到,唉……人老了就變得不中用了。」齊虎帶著兩個衛兵揚長而去,只留下一臉悻悻之色的齊琳和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我。
「妳爹和傳說中的鐵血大將軍西域猛虎齊虎相差好遠?」我索性坐了下來。
「那你告訴我傳說中我爹是什麼樣子?」
「政壇上的鐵腕,戰場上的屠夫,只相信絕對權力而且不苟言笑的男人。」
「很精簡,不過這些評價是真的,我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就某方面來說,他和西門斷天真的很像;他和西門斷天都是野心膨脹的冷血動物,不過西門斷天對政治和權力並沒有我爹那樣執著,西門斷天據說是為了武道和尋找自我價值而存在的男人,而且他不會去做那些他認為卑鄙下流的事情,他有他的自己的驕傲,而我爹卻是為了重建神龍帝國絕對崇尚權力與武力的男人,他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可是這些評價和剛纔我所見那個非常有幽默感的大叔很難聯係在一起。」
「你剛纔所見到的那個男人只是齊琳的父親,而不是傳說中的西域猛虎齊虎,他溫柔和幽默的一面只在我的前面展露,當我不在他身旁的時候,他就是那個連眼神都可以殺人的鐵腕大將軍。」
「看來你爹把自己溫柔的這一面隱藏得很好,不過想想也對,不管多冷血的人總是會有溫柔的一面,只不過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看到吧。」
「你錯了,我爹從來沒有隱藏自己的任何一面,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冷血與霸道就是他最真實的一面,在我出生以前他是從來不笑的。」
「是嗎?」
「他之所以學會幽默和溫柔,那是因為我是一個生下來就是不會笑的孩子!」
「我不相信。」
「其實我……我是一個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因為某種原因,在七歲之前,我從未笑過,為了讓我開心,他纔衍生出溫柔與幽默這一種他最討厭的性格,我雖然有時會恨他,但卻與他相依為命,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能完全瞭解自己對他的感情。」
「妳家的事情好像很複雜的樣子?」我撓著頭道。
「嗯,也許三天後的晚上你就接觸到一些關於我的真相了。」齊琳笑道。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但我老爹好像對你很感興趣。」
「有嗎?」
「當然有了,你以為我爹見你時,那一番對我的過份評價會對每個人都說嗎?」她用清澈的目光直視著我。
「應該不會吧!」
「我爹對你說的那一番關於我的評價都是真的,我爹之所以會對你說那些話,是因為他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我只是三天沒洗澡罷了,怎麼會帶上危險的氣息呢?」我故意笑道。
「他是因為察覺到了你身上有一種能將他寶貝女兒從他身邊帶走的危險氣息,所以纔說那番話的。」
「看來將軍大人他是搞錯了,我可從來沒有打算過帶走他的寶貝女兒。」
「不要再口是心非了,老公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又來了,妳爹都已經告誡我不要相信妳的甜言蜜語了,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而且妳馬上就要成為皇子妃了,我可沒有為了妳開罪西域江南國皇室的打算和實力。」
「你怎麼能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落入宿敵之手,你還算男人嗎?」
「大姐,我心愛的女人好像不是妳吧?而且我認為馮德如果娶了妳這麼一個嬌妻,身與心的健康都會受到無盡地摧殘,這正是作為宿敵的我最樂意看到的情形。」
「老公,你盡可放心,身為你心愛的女人,我是決不會嫁給他的,萬不得以的時候……」
「妳不會乾出犧牲自己性命來保護貞操這種傻事吧?難道妳爹所說的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是真的?」
「萬不得以的時候,我只有將他弄死。」
「妳果然是把愛情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不過那生命指的是別人的。」
「你怎麼能這樣歪曲你心愛女人對愛情的追求?」
「算我怕妳了,我得走了。」
「那無論如何請記住三天之後和你心愛女人的約會。」

天已黃昏,斜陽最後的餘輝讓我眼中的白家大宅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籌備晚宴的傭人們回來穿梭於我們的眼前,從他們臉上明朗的笑容上可以看出,白家傭人們的福利與待遇的確是瓦堡崗最好的。
用餐的人並不多,袁茵和南宮北還有我,以及白家的中年女管家菲琳娜和白龍。
袁茵的外婆雖然在生袁茵的母親白霞時難產而死,但深愛著亡妻的白龍卻格守著當年的誓言,沒有再把任何一個女人娶入白家大宅,雖然他的風流韻事的傳聞從來沒有間斷過,但白家大宅卻成為了一片特殊的淨土,因此白霞也就成為了他唯一的孩子,但被他視為掌上明珠的白霞性格卻極其叛逆,先是違背父命嫁給了父親非常討厭的男子,其後又帶著剛出生的女兒突然失蹤。
這些隱隱約約的往事都是女管家菲琳娜透露給我們聽的,但袁茵父親的具體情況因為白龍的命令,菲琳娜卻是守口如瓶。
菲琳娜是一人對任何人都非常和藹的人,白龍也把她視為了家庭中的重要成員,而白龍不在白家大宅時菲琳娜可以說就是白家大宅的主人;另一方面菲琳娜卻顯得非常的神秘,一頭棕色短髮加上一雙金色眸子的她看起來很是精幹,但已步入不惑之年卻尚未結婚,而她的來歷更是一個秘,雖然她跟著白龍身邊卻已經二十多年了。
「老伯怎麼還不回家?」坐在用餐的「滿漢廳」中的我有些心不在焉。
「菲琳娜在門外等著他呢,老大,你今天真的見了齊虎?」袁茵從我回來後一直在盤問我今天與齊琳見面的情況。
「男人婆,妳怎麼變成黃臉婆了?沒完沒了的嘮叼不像妳的風格吧?」
「人家關心你啊,什麼嘮叼不像我的風格,那你倒說說我的風格應該是怎麼樣?」
「妳的風格是嚴刑逼供,小茵姐剛纔太溫柔 了。」南宮北插道。
「小北,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袁茵吼道。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傳來了陣陣嘈雜的人聲。
「怎麼突然會這麼吵?」南宮北好奇地道。
「有點不對勁!」我從餐桌旁站了起來。
「聲音是朝著這邊來的,好像有人受傷。」袁茵動作比我更快,已經在穿鞋要衝出去看個究竟。
喧鬧的人聲中,似乎白家的傭兵們不時發出受傷的慘叫之聲,是什麼人不斷像這兒逼近?
「周寧,你快帶小姐逃走!」我突然聽到了女管家菲琳娜尖銳的叫聲。
白家大宅所僱傭的衛兵不但人數多達上百,而且身手都不是泛泛之輩,從雜亂的聲音來判斷,對方逼近的勢頭非常之迅速,這些傭兵們顯然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阻礙。
意識到不妙的我一手抓住了正向外沖的袁茵:「小茵別魯莽,也許是妳外公的仇家,要拿妳來出氣,妳先避一避。」
「小姐快走!」帶著緊迫感的叫聲再次由菲琳娜口中傳到我們耳畔。
「老大,不用怕,本姑娘沒有那麼好欺負。」袁茵掙脫了我的手。
眼前突然一花,並不寬敞的「美味齋」別院的小門中竟射進了五六個人來,這五六個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的傭兵嘴角都掛著血絲,他們的身體顯然是受到了強烈的撞擊。
「我的女兒,我要見。」伴隨著這毫無感情色彩的語調,一個銀髮黑衣男子踏入了院中。
我驚呆了,站在我身旁的袁茵也張大了自己的嘴巴,而南宮北卻是不能控制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面色極為難看的菲琳娜攔在了那銀髮黑衣男子的身前:「請您出去,這是白家的私人地盤。」
「我的女兒?」那銀髮黑衣男子漠然地望著袁茵,眼神始終都帶著他獨有的壓迫感。
「她不是您的女兒,請回吧!」菲琳娜的臉已經漲紅了。
「她是,跟白霞一模一樣。」銀髮黑衣男子緩緩地道。
「西門大人,您弄錯了,她不是您的女兒。」菲琳娜咬著道。
西門斷天,這個自稱是袁茵父親的男人竟是傳說中的武劍聖西門斷天,我的偶像與紫電的滅門仇人西門斷天,那個被白龍視為仇人的袁茵的父親竟然是西門斷天?
「你就是我爹?」眼中驟然噙滿淚水的袁茵望著西門斷天道。
西門斷天漠然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將視線投向了菲琳娜「走開!」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立即從西門斷天身上散發而出,隨著他的視線閃電一般襲向菲琳娜,菲琳娜立即被無形的力量擊得向後橫飛,倒在了地上,這時我纔明白那些傭兵根本就無法接近西門斷天的身邊,都是直接被西門斷天的氣所傷。
驚愕的袁茵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水,急忙奔向菲琳娜。
「你要幹什麼?」袁茵一面扶起倒在地上的菲琳娜,一面對西門斷天道。
「帶妳走。」西門斷天從出現到現在為止,臉上始終保持著漠然,沒有一分與闊別多年的女兒重逢的喜悅。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能胡亂出手?我真的是你女兒嗎?為什麼我在你臉上看不出一絲痕跡!」流著淚的袁茵變得迷惑了。
「妳的小腹上有三顆紅痣,西門一族的標誌。」西門斷天冷冷地道。
「有又怎麼樣?你一點都不像我的父親。」袁茵的臉上開始流露出失望之色,我知道她對自己的父親有很多憧憬和幻想,但面對這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袁茵無法接受。
「妳流著西門一族的血液,妳必需跟我走。」
「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我不要!」袁茵突然大聲吼道。
「會死的,如果妳在十八歲的變身前沒有輸入我的血液,妳會死的。」
「死又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對我,我很討厭!」眼淚無法止住的袁茵聲音越來越大。
「當妳在十八歲變身之後,就會擁有一頭和我一樣的銀髮。」西門斷天自顧自地道。
「那又怎麼樣?」
「而且妳腦中的記憶因子還會隨之開啟,而藏在記憶因子中的西門一族至遠古以來的秘密就會揭曉,我也會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與西門一族的使命。」說到這裡時,西門斷天突然興奮了起來,臉上帶著悸動的神色,就連他散發出來的氣息也突然多了股血脈賁張的感覺。
「這些令你興奮的東西與我無關。」袁茵怒不可歇地望著西門斷天。
「那妳以為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西門斷天笑了,興奮中夾雜著殘酷。
「難道是為了你那些所謂的破秘密?」
「正確,妳是為了我存在的價值與西門一族的秘密而降生的,還有兩年,妳變身後,一切都會揭曉了!」西門斷天的雙拳已經握在了一起,看袁茵的眼神似乎變成了在看一件令他興奮不已的寶物。
「我懂了!」袁茵點了點頭。
「很好。」西門斷天的語氣竟然有些嘉許之意。
「我懂了媽媽為什麼要去當妓女,原來你娶她……只是因為要把我生下來而已。」
「是。」
「沒有愛情,我更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媽媽曾經非常非常地愛你,但看清你的真面目以後,卻絕望了,是你害我媽媽一直在折磨自己的。」
「無所謂,我只要妳。」
「害我媽媽帶著懊悔與痛苦去做妓女折磨自己的人,被我外公視為仇人的你,不是我的父親,我終於懂了,你不是我的父親。」袁茵被菲琳娜輕輕地擁入了懷中。
「女兒,我們走吧!」西門斷天對袁茵伸出了手。
「別碰我!我不會跟你走的!」袁茵歇斯底裡地喊了起來,她已經接近崩潰了,心目中那個完美的父親不但如泡沫般幻滅了,而現實中的這個冷酷無情的父親卻仿似來自惡夢中一般令她心寒。
「回家吧!我不能沒有妳,女兒。」
「別碰她!她不會跟你走的。」將袁茵護在身後的菲琳娜手上突然多了根手杖,這手杖的一端是圓形的水晶球,而另一端卻是細長而尖銳的金鋼鑽。
「沒有用的。」西門斷天漠然道。
這時我纔發現,剛纔承受了西門斷天無形氣浪一擊的菲琳娜並沒有受傷,想不到平時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菲琳娜竟然也是身懷武技,但就如西門斷天所說的一般,沒用的,面對SS級西門斷天,菲琳娜的攻擊無疑於以卵擊石,螂臂攔車。
「小茵,我死也不會讓他帶走妳的。」隨著菲琳娜一直怒吼,她金色的眼眸光芒大盛,洶湧的戰氣不住地從她灰袍內湧出,一頭棕色的短髮隨之根根豎起,平時和藹可愛的她竟變成了氣勢逼人的高手。
本來站在一旁的傭兵們竟同時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我亦感受到她直線上昇的戰鬥力,手執利杖護在袁茵身前的她一直在凝聚戰鬥能量,戰氣在她的身前似乎已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
西門斷天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能量反應只不過是A級,就算S級,我一根手指也可以殺了妳。」雖然他的語氣平淡無奇,但平淡的話語中卻蘊含著駭人的能量,沒有人不相信他的話,也沒有人自信能逃得過他輕輕一指。
「我不會怕死的。」菲琳娜高高躍起,杖尖化作一道可以劈開一切的白芒,如流星一般帶著爆炸似的能量射向佇立不動的銀髮黑衣男子。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2-24 10:55
第七十章、心碎
身在空中的菲琳娜猶如展翅高飛的蒼鷹一般矯健,她手中揚起的那道白芒似乎可以輕易將一切劃成兩半,但被她金色眸子鎖定的目標卻笑了。
菲琳娜的戰鬥力之高的確出乎我的想象,她手杖輕輕一揮,氣勢卻非常地驚人,她手中白芒過處所刮起的罡風四處激射,就連與她間距二十來米左右的我都被她一擊所帶起的罡風刮得面頰隱隱生痛。她的速度與力量都不在我所遭遇到的強敵黑雷之下,準確的說她這飛天一擊的殺傷力遠遠超過了變身後黑雷的能量。
西門斷天竟然笑了,帶著些許亢奮的他像是在享受戰鬥所能帶給他的快感,他微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時,菲琳娜失去了一隻手臂,無形的劍氣輕易地斬斷了菲琳娜那握著手杖的右臂,紅色的血漿如豪雨般從天際灑下,少了一隻手臂的菲琳娜本能地慘叫一聲重重地從空中落到了地上。
而西門斷天卻不知何時把她那只還緊握著手杖的斷臂拿在了手中淡淡地道:「我不想在白家殺人。」
那些圍在一旁的傭兵見到此情此景都嚇得面無人色,不住地打顫,職業的本能顯然讓他們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西門斷天那強大得恐怖的力量。
「混蛋!」袁茵一面怒吼著一面奔向了倒在地上的菲琳娜。
面色慘白的菲琳娜很快就自行止住了血,低著頭艱難地道:「小姐,對不起。」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會放過那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王八蛋的。」袁茵怒視著西門斷天的同時,身體已經開始急速凝聚魔念力。
「要和我動手嗎?雖然妳的能量因為西門血統的關係在不斷地增強,不過還是等妳十八歲到達峰值時再對我出手吧!那樣會有意思一些。」西門斷天憧憬地道。
袁茵沒有再出聲,她顯然在暗自詠唱強力魔法,準備給西門斷天捨命一擊。
西門斷天突然皺起了眉頭:「懦夫不應該當兵!」
那一群正在愉愉撤退的傭兵們聞言跑得更快,西門斷天頭也不回地掄起菲琳娜的斷臂用力一揮,一道細細的黑色劍氣從斷臂緊握著的手杖中射出,伴隨著「嗤嗤」聲響起,那道細細黑色劍氣向傭兵們掃去。
「發出聲音者死!」
那些被黑線掃過,膝關節以下蕩然無存的傭兵們漲紅了臉痛苦地捂著嘴或咬著自己的手臂,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南宮北的情形變得越來越不妙了,面無人色的他面部開始抽搐,身子不住地顫抖,看情形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了,一旦他的恐懼突破他所能承受的臨界點,他就會腦暴而死。
西門斷天突然不見了,我立即本能地撲向南宮北:「小北小心!」
令我意外的是西門斷天沒有對南宮北出手,卻突然出現在了袁茵的身前,她的右腕在一瞬間落入了西門斷天的掌握之中:「跟我走。」
措手不及的袁茵還來不及施出魔法就受制於西門斷天,她雖然很想掙扎卻動彈不得:「放開我。」
失去了一隻手臂的菲琳娜也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失敗了。
此時整個院子中的人恐怕除了西門斷天,已沒有人能動彈一分一毫,因為他在抓住袁茵的手的瞬間,突然從體內放出令人無法動彈的重氣,我的感覺就是自己已經被重氣形成的牆壁卡住了一般。
「雖然只這是普通的『劍窩』,但勸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強行移動,在劍窩中一旦移動便會引發『真空劍屑舞』,無數由真空形成的細小劍刃會將你們割成無數的碎片,就像凌遲處死一樣。」處於戰鬥狀態的西門斷天與平時判若兩人。
眼中帶著亢奮之色的西門斷天拖著袁茵:「走吧!」
「我不要!」袁茵只能用嘴巴掙扎。
「乖。」眼看西門斷天就要將袁茵拖出了院子,袁茵突然大叫道:「老大救我!」
一聽到她無助的聲音,承受著巨大恐懼的我猛然醒悟過來咬著牙吼道:「西門斷天放開她!」
「是你說的?」西門斷天的眼神讓我遍體生寒。
「不錯。」在西門斷天重氣的巨壓之下每說出一個字都讓我的身體產生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你是什麼人?」
「我是她的老大。」血已經不受控制地從我鼻子中流了出來,但我卻沒有辦法去擦拭。
「老大算什麼?」
「老大你別說話了!」看到我情形不對,袁茵驚慌失措地喊了起來。
看到她的模樣,我頭腦一熱:「傻瓜,老大就是妳這個世界上最信賴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妳被帶走而不救妳呢?」腥紅的血不住地從嘴巴和鼻子中湧出,我將體內的劍玄之氣拼命地提陞。
「很有意思!」西門斷天的左手豎起了一根手指。
此時此刻我已經無暇多想,那些所謂的計謀與冷靜都被我拼命想救袁茵的念頭驅走,我非常清楚袁茵倔強的個性,這樣被西門斷天帶走,她一定會死的,用自己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老大雖然沒用,但一定要為妳做些什麼纔能心安理得!」我大吼一聲,劍玄之氣由身體迸發而出,只是一瞬間,我的全身就裹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劍玄氣罩,心念電轉,重氣沈於下盤,雙足用力地向袁茵奔去,我竟然奇跡般的能移動了。
豎著一根手指本來準備出手的西門斷天淡淡地道:「白癡。」
他話音末落,我身上便多了無數的傷口,那些由真空形成的小型劍刃無情地撕開了我的皮膚與肌肉,渾身冒血的我成了名符其實的血人,此刻我就像被無數的瘋狂的蜜蜂包圍了一樣,這時我纔領悟到什麼叫劍窩!
我重重倒在了地上,蜜蜂般的真空劍刃緩緩地消失了。
「竟然沒有死?原來你身上有劍玄之氣?將入侵到筋脈與骨骼的真空劍刃中和掉了!」西門斷天饒有興致地研究我?
全身巨烈疼痛的我再也無法動彈,就算能夠動彈也只是馬上引發劍窩,我悲哀地望著袁茵:「老大沒用。」
「老大!」被西門斷天緊緊抓著的袁茵望著倒上的我尖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聲更尖銳,不應該說更刺耳的慘叫聲從抱著頭的南宮北口中傳來:「不要啊!!!!」
「小北別害怕!」我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最擔懮的事終於要發生了,不管是死亡暴走或是腦爆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閉上了眼睛,「砰」的一下,是南宮北倒地的聲音?他死了嗎?
四週突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發生什麼事了?我迷惑地再次睜開雙眼,只見南宮北完整地躺在了地上,他的身後站著滿面怒色的華髮老者白龍。
原來是南宮北在即將死亡暴走的緊要關頭,被及時趕到的白龍擊昏保住了性命。
袁茵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與西門斷天怒視而立的白龍,但她卻不敢開口求救,我知道她深恐白龍象我一樣慘遭不測。
西門斷天重氣形成的劍窩中沒有風,但白龍的一頭白髮卻無風自舞,寬大的白袍也被他的真氣激蕩得像滿張的風帆,面目已經因憤怒變得猙獰的他緩緩舉起右手遙遙對準西門斷天:「收起你的劍窩,放開我的茵兒。」
「這樣的劍窩對你是沒有意義的,我不想和你動手。」西門斷天目光閃爍不定,他顯然在壓制自己體內因為戰鬥而被激起的亢奮。
「那就放開我的茵兒,我也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白龍一字一句地道。
「雖然不想跟你動手,但你若阻止我帶走她,我一樣會殺死你的。」西門斷天又笑了,這銀髮黑衣男子神秘莫測的笑容令我不寒而慄。
「那你就動手吧!」白龍一面說著一面凝掌成抓作勢出擊。
「殺了你,皇上那邊會很難交待。」西門斷天皺起了眉頭。
「不殺我,我也會動用我的一切力量,甚至賭上生命,讓你從此寢食難安。」
「沒有辦法選擇,她現在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只有……」西門斷天又豎起了一根手指。
「既然我是你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就死好了!」袁茵突然淒聲搶道。
「茵兒!」白龍失聲道。
西門斷天淡淡地道:「在我手中,妳至少會活到十八歲你變身之後為止,妳的生死已經不由妳做主了!」
「殺別人我沒有把握,殺自己我一定能做到。」袁茵斬釘截鐵地道。
「就算妳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也有辦法讓妳一直活下去,直到得到我所要的。」
「你肯定?」袁茵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
「兩年時間並不算長,從現在起妳的每一分第一秒都會由我牢牢控制。」
「那你能控制我的精神嗎?」
「什麼意思?」
「你應該能察覺我是魔法師,精神能力受過強化訓練,兩年的時間讓自己腦死我也許做不到,但精神崩潰變成瘋子我卻可以輕易做到。」袁茵說的沒錯,沒有人能阻止一個能隨意控制精神能力的魔法師發瘋,西門斷天需要的是袁茵腦中記憶因子開啟後的信息,發了瘋的袁茵對他來說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那我就令妳的身體喪失意識,一直沈睡到兩年以後。」西門斷天思索了片刻之後道。
「沒有用的,身體喪失意識,心卻不會,兩年時間的沈睡,我可以讓自己永遠不再醒來。」
「是嗎?」
「你可以冒險試試看。」袁茵帶著挑釁的口吻,但我很清楚她能說這種樣的話,已經有了必死覺悟。
「那妳想怎麼樣?」西門斷天竟然道。
「現在就放開我或者現在就永遠地失去你那些寶貴的記憶因子。」
西門斷天又笑了:「果然是我的女兒」一面說著一面鬆開了袁茵的手腕。
袁茵握著自己的手腕帶著報復的口吻道:「我不是你的女兒,還有,我一定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的,就算是死我也不在乎!」我真是服了這個笨丫頭,還未脫出西門斷天的掌握就開始說這些強硬的話。
「等我想到辦法之後,我會再來找妳的,在此之前,請保重自己的生命,我的女兒。」西門斷天揚長而去。
他就這樣的走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顯然齊琳說對了,他是個非常驕傲的人,不會去做他認為卑鄙下流的事情,如果換做我是他,我一定會用袁茵身邊的同伴與親人的性命來威脅袁茵乖乖就範,我的偶像西門斷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真擔心此刻的袁茵,她的心一定為這個與夢想中截然不同的父親破碎了,正在思索之間我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我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

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全身赤裸的自己浸泡在綠色的液體中,從身上找不到任何傷痕和液體中的自己沒有呼吸困難來判斷,這些綠色液體應該是某種藥液,裝載藥液也就是我的容身之處是一個透明的桶形容器。
在液體中舒展自己的身體時發現已經沒有了任何異樣,我於是浮出了液面,發現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個特殊的植物溫室中?和煦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天頂灑在了我與周圍數不清的盆栽花花草草之上。
「誰讓你出來的?」一道冷冷的少女聲線突然從一盆巨型植物後面傳了出來。
我本能地摭住了少女不宜的部位紅著臉問:「妳是什麼人?」
一個綠發少女從盆栽後面走了出來:「我是醫治你的人,快回去。」
蓬鬆的綠色長髮交織在一起的她臉上帶著冷漠的神情,眼睛很小卻非常有神,單薄的束腰白袍勾勒出她豐滿的胴體,這個醫生竟非常地性感:「別站著發呆,回去!」
「單眼皮美女,妳叫我回去?回那個玻璃桶裡去泡著?」皺起眉的我指了指原來的容身之處。
「廢話,你的傷還沒有痊愈,得再泡一天。」
「不泡會不會死?」
「不會。」
「那我不泡了,還有……我全身……妳都看過了?」
「何止看過。」她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本來我想開玩笑說,那妳得賠償我的損失,看著她拒人於千里之處的神情,我卻說住了。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她直視著我。
「看了我的裸體以後喜歡上我了?想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故意道。
「你是不是變態?」
「什麼意思?」
「不是變態你幹嗎一直光著屁股和我說話?」她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
「不泡了還不快把衣服穿上!這樣你很爽嗎?」
有沒有搞錯?是誰讓我光著屁股的?現在還一本正經的指責我變態?氣得七竊生煙的我迅速沖到衣物旁邊開始往身上套。
「等一等!」她突然道。
「又有什麼事?」我有些火大了。
「換衣服的時候別把正面對著我!一點禮義廉恥都沒有!」
「……」
快速把衣物套上身的我氣憤地道:「難道妳自己不會閉上眼睛或者轉身?」
「這是我的地盤,我幹嗎要讓著你,還有……」
「妳有完沒完?」我終於怒氣爆發。
「你的衣服在哪邊,現在你身上穿的是我還沒來得及洗的內衣褲!」她冷道。
「……」
「幹嗎?你不可以暈過去的!要暈自己爬回生命液裡去暈!」
終於穿好衣物的我氣得牙癢癢地道:「妳這樣整我很有意思嗎?」
她漠然地道:「我沒有整你,是你自己變態罷了。」
「妳有沒有聽過變態病人非禮醫生的事?」我惱羞成怒。
「聽過,不過我不在乎。」她開始擺弄身邊的植物。
「……」
「因為你已經不能再做某方面的事情了!」背對著我的她說出了世間最無情的話語。
「怎麼可能?難道我傷到了……!」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那倒沒有,不過你有沒有聽過『魔道黑醫』?」
「妳不會是那個專門以終結病人某種功能做為醫療費的魔道黑醫綠瑩?」
綠瑩點了點頭:「正是在下,自從出道以來,經我救治的病人,共有五個變成了啞巴,十七個變成了聾子,四十二個喪失了嗅覺,一百零八個終身無能……」
「……」
「我不是說了,不準暈嗎?口吐白沫很惡心的。」「男人怎麼可以輕易流淚?噢……對不起,我忘了你已經不算男人了!幹嗎朝我下跪?」「不行,某些功能一旦廢除了就無法恢復!」「拜託你磕頭輕一點,地板很貴的。」
「好了,術後試驗結束。」她看著我緩緩地道。
「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看一下手術過後,你的心臟是否會出現衰退以及血液循環加快時昏厥的現象,現在看來你d
恢復得很好。」
「那麼說剛纔妳是騙我的?」
「不錯,因為你是白龍大人送過來的特殊病人,我怎麼會終結你的身體功能呢?特別是那種對男人來說非常……你靠我這麼近想幹什麼?」
「我……我還是不相信妳的話,可不可以讓我試一下。」
「……」
「那我就不客氣了!向病人證明他是否完全康復也是你們醫生應盡的義務嘛!」
「那你就試著來碰我一下,看看會有什麼後果?」她冷冷地道。
「我怎麼會有這個膽子,面對冰清玉潔的您,我怎麼會有那種污穢的念頭,本人絕不是那種齬齟的人,您多心了,我只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說得很好,但請先把你的手從我的屁股上移開好嗎?」
「怎麼會有這種事?這隻手怎麼會不聽我的使喚了,真該死,難道是妳給我使用的藥物中,有某一種使人產生衝動的效果?據說『偉哥』就是從某種治療心臟病的藥物中發現的,說不定妳的某種藥物也有這種成份,如果一經發現你就發財了,請不要感謝我。」
「明明情緒非常低落,為什麼卻要硬橕?」她突然道。
「我有嗎?」我強笑道。
「你的心很亂!你在擔心著某個人吧?」
「我很振奮啊!哪有情緒低落這種事。」我撓著頭。
「快去見你擔心的那個人吧!我沒有時間和你這種小孩子消耗。」她轉身就走。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對袁茵說什麼,能對她說些什麼?怎樣說服她去接受西門斷天的血液?這個犟強而不幸的孩子,我該怎樣去幫她?我一定要她活下去,但具體我應該怎麼去做啊?
「巨額的醫療費白龍已經付給我了,你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溫室的另一角又傳來了她冰冷的聲線。
「單眼皮美女醫生,謝了!」

白家大宅,沒有人的臉上存在笑容這種東西,斷去一臂的菲琳娜因為「黑道魔醫」綠瑩的絕妙醫術,重新接上了斷臂,雖然還不能靈活運用,但她強橕著從病床上起身來主持白家大局了。
與此同時,我得到了一個非常壞的消息,颶飆帝國那邊傳來急迅,袁茵的母親失蹤了,在我們離颶飆帝國不久,她就神秘失蹤了。
因為一連串的打擊,袁茵全面崩潰,將自己困在黑房中,一天一夜沒有見任何人以及滴水未沾。
白龍已經親自趕往颶飆帝國尋找袁茵母親白霞,現在獨橕大局的菲琳娜卻對自困的袁茵束手無策。
「老大,小茵姐……」急得六神無主的南宮北一看到我眼淚幾乎都要流了下來了。
我知道這次袁茵所受到的創傷的確是太重了,還沒有小書的死中恢復過來,又面對了心中最愛的父親原來是個無情的冷血動物這一真相,再接著就是母親神秘失蹤的消息,這一連串的重擊很可能會讓袁茵自此喪失生存的意志。
「小北,別急,小茵一定會沒事的。」我急急與菲琳娜一道趕往袁茵自囚的黑房。
「老大,可是這次不同啊!」南宮北哽咽地道。
情況比我預想的更加嚴重,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白霞神秘失蹤的消息也接迭而來?這場面要如何收拾?
「老大,你說話啊!」
「我說什麼?我能說什麼?你教我啊!」我突然失控地對南宮北吼了起來。
「老大,我……」南宮北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老大,我好害怕,小茵姐比小書死的時候還要難過,我真的好害怕……」
「小北,不要哭了,老大會勸服她的。」我沒有任何的信心。
終於來到了那個門外圍滿女僕的小房前,我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裡,一個人獨自站在門前輕嗑門扉。
「小茵,是老大,妳讓我進去好嗎?」
「小茵,妳開門好不好,老大想和妳說話。」
「大家都在擔心妳……」輕擊著門扉的我突然陷入了回憶之中。
四年前,十四歲男孩紅著眼睛也是在輕嗑著一扇門扉:「小茵,妳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我不要,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也不要你看到我。」十二歲的女孩將自己反鎖在陽光滿佈的小屋中,但她的世界因失明而陷入黑暗。
「妳先開門好不好?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妳的,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醫生說我沒救了,我一輩子注定要做瞎子了……」
「不哭,你不要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裡面哭啊,這樣不行的!我發誓,一定會醫好妳的眼睛的,就算……就算用我的眼睛交換,我好像聽人家說,眼睛可以移植的,我把你的眼睛給妳好了,我求求妳不要再哭了。」
「老大,沒用的。」
「絕對有用,我騙妳是他媽的小狗王八蛋,妳把門打開好嗎?」
「老大……你回去吧……」
「我有辦法了!」男孩咬著牙道。
「……」
「如果我也變成瞎子,妳就不會孤單了,我絕不會讓妳一個人躲在黑暗中的……」男孩不斷地抹著眼淚併發誓道。
門突然打開了,男孩猛地把緊閉著雙眼的女孩擁入了懷中,女孩哽咽著:「我不要老大瞎,老大才不會瞎……」
「小茵,妳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老大可以對妳發誓。 」
因為袁茵十二歲那年的經歷,造成了她面對悲傷與痛苦時有將自己困入黑房的習慣,而每一次將她從黑房中喚出來的人一定是我。
「小茵,開門好嗎?菲琳娜和小北都已經走了,現在只剩下老大一個人了,讓我進去陪陪妳好嗎?」我柔聲道。
過了半響門內纔傳來袁茵微弱的聲音:「老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妳要安靜可以,但不能不吃東西。」
「我吃不下。」
「好吧!那就按照老規舉辦了!」我淡淡地道。
袁茵有些嘶啞的聲音輕顫道:「不可以的!」
「我不會輸給妳的,你什麼時候進食,我就什麼時候進食,如果妳想把自己餓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妳,但我會陪著妳的。」我咬著牙道。
「我……」
「我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我現在一點都不渴,傷口好疼,一點力氣都沒有,不過吃不吃東西對我來說關係不大,反正我躺在這門外,不會消耗什麼體力……」我這近乎無賴的招術,曾經屢試不爽。
門「吱」的一聲緩緩打開了,凌亂的秀髮,蒼白的臉上縱滿淚痕,佈滿血絲已經腫了起來的雙眼無助地望著我:「老大,我好難過……」
我用力把她擁入懷中:「小茵,妳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老大可以對妳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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