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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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4 19:46
第一零三八章  另有大敵  (原出處為第一零三六章)


     似雲界這樣的大千世界,此域中可謂是唯一。

    也從未有其他世界,能如雲界這樣,靈潮浩大,礦脈繁多。

    只是至境修士,算上消失不知去向的,從古至今足有十七位之多。

    說來也確實奇怪,在萬年前那個時代。其實異族已被清除的差不多,只是羲子秀觀,與道門儒門八位至境聖尊,就足以迫退百族,

    甚至只羲子一人,便可使所有異族忌憚有加。

    在那時候封禁靈潮,確實有些不合常理。

    反而是之後,雲界幾大教派互相爭鬥,使幾位至境聖尊,陸續不見蹤跡。給了那些異族可趁之機——

    於是有是秦漢之後的異族胡亂,冉武天王崛起,以一人之力獨撐大局。

    「羲子師兄他曾對我言道,那件開天神器,雖依托寄生於雲界之內,卻可互補。不過自兩萬七千年前開始,這神器就被人做了手腳。有人欲此器提前出世,於是大量激發這雲界的本源。其中近半溢散於外,故此有了雲荒靈潮極盛之時。羲子師兄他也是直到踏入半步真境之時,才略有察覺。於是以一人之力,強壓雲界諸位聖尊,同意封印靈潮。這也是我蒼生道,與諸教聖尊結怨之始。」

    龍影面貌肅穆,眸中微含意外之色。他這次回歸雲界,倒不曾意想,會聽到這般秘辛。

    又有恍然之感,畢竟也是一萬年前的人物。對當初之事,也多少有些聽聞。

    「後來羲子師兄精研煉器術與陣道,修為又有精進,察覺哪怕封禁雲界,也是無用。那件開天神器,已可吞噬武者靈魂的血肉,以為滋養,於是有了冥界之亂。整個雲界,幾乎已成此器的血祭之陣。據說便連至境聖尊,特定的條件之下。也不能得免。」

    宗守心中一動,想起了冥女鞏欣然。

    冥界意志,插手聖者世界,難道也是於此有關?

    冥界之亂,又是怎麼回事?

    而秀觀後一句,更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如此下去,雲界遲早要落到枯竭,甚至崩潰境地。於是師兄起意,欲將那件開天神器取出。結果有了那次史無前例的大戰。參與的至境與神尊,足達二十之巨。其餘聖境之下。更不知凡幾。儒道魔三教,幾乎全數介入。而我秀觀,那時也被太始魔尊合同數位聖尊,攔截在雲界之外。好不容易將之重創。抱傷而回聖,羲子師兄他已隕落。」

    室內仍舊是無人言語,只因今日聽聞,實在太過使人震撼。

    雲界之內,難道真已成一座血祭之陣?

    諸人之中,只有魏旭神情淡定。似是早有所知。

    敖怡蹙眉,稍稍沉吟之後,才問道:「我聞說那道門慈悲道君,是真正有大慈悲之人。昔年儒門先聖荀子,亦是大有修養之士,更乃羲子前輩。若實情真是如此,這四位應可說服才是。」

    倒非是懷疑秀觀所言。只是有些疑惑不解而已。

    羲子隕亡那一戰時,儒教孔孟兩位先聖,都已在與異族大戰中身殞消失,不見蹤跡。

    是先聖荀子在始皇時代之後。把儒門道統艱難傳下。

    那個時候,荀子已因大漢排斥百家獨尊儒術之政,與儒門新聖董子,有了衝突,卻依然參與圍殺羲子。

    荀子之法,認為人性本惡,說民如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提倡隆禮重法。甚至法家部分傳承,也起源於這位聖尊。

    學說與蒼生道雖無相近之處,可其在世之時,也並非特別排斥蒼生道。

    這位也參與到圍殺之中,絕非無因。

    「問題是師兄他即便解釋了,可有人信?」

    敖怡沉默,換成是她,多半也不會信的。

    羲子即便不用此物來合道成真,可若掌握了這開天之器,那就不僅僅只是力壓雲界一域而已。

    而即便有人能明知其中利害,也未必就會與羲子同心。

    開天之器,也意味著合道成真的希望。

    「據我所知,事後慈悲道君,應該也有所察覺。道門之所以分裂,就是因此故,與清玄太黃意見不一。再有儒門先聖荀子,當年受創極輕。羲子師兄曾受他指點,有半師之誼。即便最危急之時,也不可能對其下殺手。然而那一戰之後,不過百載時光,荀子就已隕落。是被人以一件最頂尖的神兵,真真正正斬碎了不滅道魂。需要至少十萬載時光,才可重聚。且即便復生,也會遺忘前世記憶。除非修為盡復,否則等同於新生。而後幾千年,道儒魔三教,都在傾盡全力尋找退路。便連劍宗,也是如此。甚至佛門傳入雲界,也未全力抵抗——」

    室內界是聰明穎悟之輩,驚駭之餘,也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秀觀言語中另有所指。

    「師兄之意,可是說那件開天神器被動了手腳,羲子師兄被封禁,甚至荀子身殞,幕後是另有黑手?」

    「不是清玄麼?」

    「清玄得道,是一萬四千載前,雲荒時代。總不可能是他,在開天神器上打入禁術。再說以他的本事,當年也只是與荀子聖尊,不相上下而已,甚至有所不如。」

    龍影默然不語,神思不屬,似乎想到了一人,卻又不能確定。

    片刻之後,又深深看了宗守一眼。

    宗守並未察覺,在想著後世。十聖地十九靈府盡皆沉寂,每年收徒可謂少之又少。

    那時就有傳聞,諸教根本,早就已遷往外域。

    甚至神皇崛起之下,統轄百萬世界,也並未以雲界為都。

    難道也是於此有關?

    「如此說此,這次靈潮大起,對我雲界而言,其實是大災。需得再次封禁?或者阻止那開天之器被取出?」

    秀觀搖頭:「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見諸人不解,又解釋道:「羲子師兄曾有猜測,這一域中走到半步合真這一地步的,應該不止是他一人。我自以玄黃大力決,證永恆之道。亦有所覺,因心有顧忌,自始至終都不敢輕易嘗試解開羲子師兄的封禁。」

    宗守心中凜然,接著就望見穹境之外,金光凌空,照耀千里。

    須臾之後,就又嘿然一笑。

    儒敵麼?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14 19:47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5 13:22
第一零三九章  劍宗到訪  (原出處為第一零三七章)


     那界內之景,諸人自然也都望在眼中。除了宗守之外,諸人都是面色沉凝。

    魏旭更微微苦笑道:「這朱子,看來是果然不肯善罷甘休了,這一次卻是因我蒼生道之事,連累了師弟。」

    「儒門之敵,這是號召天下儒生人人起而攻之。這朱子,好狠的手段。」

    宗守則搖頭,朱子這樣的反應,在他掌蒼生七劍時就已經料到,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無妨,幾年前我回歸雲界之時,瑤兒就有言道。我大乾若要穩固中央雲陸東南之地。必定是要與大商堂堂正正,戰上一場。此戰遲早發生,只是提前了些時日而已。」

    大乾入主中央雲陸東南蠻地,這些年雖是屢戰屢勝,幾乎將那裡有實力的蠻族全數掃平。可大商卻也不是毫無反應,那位元辰皇帝,不可能坐視大乾順利侵吞東南之地,成為腹心之患。

    雖是自顧不暇,可這些年卻沒少尋麻煩,在諸族間挑撥生事,暗援兵甲。有時候,甚至會直接出兵。

    使大乾新占的這快地盤,始終都難以安寧下來。

    畢竟是中央上國,在南方諸蠻中極有威望,號召力與威懾力都不缺。

    大乾若想站穩腳跟,勢必要把大商的上國威嚴,徹底打滅不可。如此才能真正震懾諸蠻,甚至由此進軍中原——

    更何況大商三十萬道兵,俱皆被他一劍斬落。如今的大乾,並非沒有勝機。且勝算頗大。

    至於儒敵什麼的,也不是很在乎.反正大乾所轄。全是蠻夷之地,儒生實在少的可憐。

    在場諸人,卻也不是真的擔心,只是有些過意不去而已。畢竟大國征戰,非是小事。無論是勝是敗,都必定會生靈塗炭.而宗守為蒼生穹境,犧牲已經極巨。

    此時聞得宗守之言,才微鬆了口氣。然而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那只正是神態萎靡,趴在宗守肩上的小土狗兒。

    元靜玄霜二人,更是神情怪異,眉飛色舞。聖王臨世,卻被認為儒敵,那位先聖朱子,這次實是做了件蠢事。

    秀觀則道:「這一戰。估計至境聖尊都不會插手,不過卻也不可不防。既然蒼生穹境之內,已然無恙。那麼那七口蒼生劍器,也無需繼續鎮壓蒼生穹境。這套劍陣,可由你帶走,魏旭幾人。也任你調配。那五萬蒼生玄龍士,十日之後,也會趕往南夷之地。」

    既然宗守已扯明瞭與蒼生道之間的關係,那麼蒼生道直接介入大乾戰事,自然也是名正言順。

    宗守蹙起了眉。有蒼生七劍鎮壓,自然是好的。絕了至境聖尊插手此戰的可能。

    以蒼生劍陣之威。在穹境之外,怎麼也能牽制住一位至境強者。

    而魏旭本人,更已是一位至境聖尊。

    可聽到後面一句,就覺有些不妥。

    正欲拒絕,隨即卻又聽魏旭言道:「我若是大商皇帝,在御駕親征之前,定然會大肆徵召國內藩國世傢俬軍,以應此戰。」

    宗守怔然,而後就心中微沉,藩國與世傢俬軍,他卻是忽略了,

    如此說來,這一次的戰事,怕是遠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親松。

    仔細一算,怕是至少也是六七倍的兵力差距。隱然是泰山壓頂之勢——

    主要是道兵,此時大乾在雲界,兵力還完成擴充。

    真正的四階道兵,只有不到六萬。

    而那大商,各個藩國藩鎮與世家,哪怕有所保留,能夠動員的道兵,怕也是超過了二十萬的數目。

    不禁重重一歎,這一戰,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不過也可能是最佳的時機,大商國力是大乾十倍。幾年之後,軍力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強盛。以那位元辰皇帝的英武,或者能回復元氣,也不可知。

    這一戰,他本來是打算堅壁清野,慢慢與大商周旋。在南方之地,將大商之軍拖垮。拖到大商筋疲力盡,國內戰亂頻生之時。

    南方蠻地叛亂不絕,每年都死傷百萬人計,大乾卻也不可能就此退出。

    長痛不如短痛。需得一戰將大商打疼,使其只能龜縮回去,使南方安定下來。

    可如今看來,怕是自己想當然了。

    此議過後,宗守就神思不屬,更無心去理會塔內諸人的議論。

    也無非就是一些對龍影敖坤的感激之言,再就是陣亡弟子的撫恤,穹境重建之事。

    「靈潮大起,我蒼生道原本是準備坐觀雲界之變,待機而動。可如今元靜玄霜,先後得證至境。魏旭今日,也僥倖渡劫。蒼生道雖未復全盛之時,卻也有了爭一爭的實力。卻也將被諸宗諸教矚目,即便之後毫無動作,也不乏人忌憚算計。今日秀觀之所以把這些秘辛,告知你等,就是為使諸位,有防範之心。」

    只有秀觀這一句,宗守是聽入耳內,其餘都不怎麼在意,

    不到兩個時辰,眾人就紛紛星散。宗守心焦,急著欲返回乾天山。

    幾年不見軒轅依人與孔瑤,還有自己那出生之後,就沒見幾面的孩子,宗守早已想念之極。

    回歸之後十幾天,他是強壓著那迫切之感。到了此時,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在回歸之前,還有只小土狗兒,需要處置。

    自從欲入宗守魂海虛空,被宗守斷然拒絕,嘯日這個小傢伙,就悶悶不樂。不時朝他張牙舞爪,以示不滿。

    煩躁的時候,更會抓狂的咬他衣袖。

    「入白洞法相,可助你證道?」

    「要是遲了,你以後就敵不過它?是那頭黑麒麟?你本來就不是它對手好吧?這可是性命攸關,不能鬥氣。」

    「不懼惡氣繞身,身殞之險?你這個小傢伙,還真是不知死活,不識好歹!」

    「想清楚了,搞不好幾十載後,大乾就國破人亡。那時候哪還有什麼王道之氣給你吸?又說不定我宗守,就是有史以來,最惡毒暴虐的昏君——」

    那儒門上下,早已經給他打上昏君的標籤了。

    其實也沒怎麼猶豫遲疑,實在被這嘯日纏的煩了,宗守就乾脆法決一引,也將這個小土狗兒,一併收入到魂海法相之中。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看魂海中的變化,就聽一位蒼生道的弟子,傳來了消息。

    「劍宗宗主到訪?」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15 13:24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5 17:03
第一零四零章   劍宗重注   (原出處為第一零三八章)


     「劍宗宗主到訪?」

    宗守是既不意外,又覺愕然。

    不意外的是蒼生穹境大戰之後,一直坐壁上觀的劍佛兩宗,多半會有反應。

    錯愕的是首先來訪的,不是佛門,而是劍宗。

    不過劍宗之主到來,自然是由同樣身為一教之首的魏旭接待。

    真正要見宗守的,是劍宮宮主凌塵。

    當宗守行至穹境之外時,就見那位使他印象深刻的中年男子,正立在那片縈繞無數怨力之地。

    右手虛指,竟是在揣摩推演著此間所遺天道劍意。

    神境初階!

    宗守目中神芒微閃,記得前次見面,此人才不過九階修為而已。

    厚積薄發,真莫過於這一位!即便是水凌波,也遠遠不及。

    此人身旁,還跟著兩人。一位正是靈劍若濤,正笑著向他頷首示意。

    另外一位,卻不認識。三十歲許年紀,道裝打扮,卻是飄然出塵。此時卻大有深意的,看了過來。

    能見故友,宗守自然也是欣喜。不過卻知凌塵到訪,卻必定是有要務。故此見過禮後,就做出洗耳恭聽狀。

    凌塵則依然如前次一般,對他執禮甚恭。

    「風太極那孩子,能有如今的成就,凌塵真要謝過君上!」

    雖是幾年不曾見面,可只從元蓮界傳過來那些隻言片語,就可知此時的風太極,再非以前可比。

    已是真正盡去了所有心障,如一頭真正的鳳凰,沖凌於天。

    宗守則笑了笑,不以為意。身軀稍稍一讓,表示不敢受。

    「前輩你謝錯人了,這是風太極本身天資過人,心性可堪造就,與孤無關。」

    凌塵依然一禮。之後才入正題:「十日之前,凌塵是斷然想不到,蒼生道居然能夠安然度過這一劫難。不但穹境保全,更斬滅整整三位至境聖尊。也絕不曾想到,君上竟是佛門未來佛主,梵天如來,無量終始佛。」

    他早猜知宗守,與蒼生道之間。有著緊密的關聯。

    可卻絕未料到,宗守與佛門,居然也有這樣的關聯。

    若是宗守願意,估計千載之後,就可入琉璃世界,成為百億佛子尊崇的佛主。

    「此戰能勝。宗守自己也覺僥倖。」

    宗守也毫無誠意的唏噓了一聲,對於什麼未來佛主,梵天如來,無量終始佛這些,卻是避而不談,只當是不聽見。

    他自己都沒想好,該怎麼應對才妥當。

    凌塵啞然失笑,神情又復肅然:「此戰之後,蒼生道一門。如今已擁有四位至境聖尊,可謂是當之無愧的雲界的第一教派!君上乃蒼生道二代嫡傳弟子之事,不久之後,想必也會是天下皆知。不知君上日後,準備作何打算?」

    宗守的神情,頓時也認真了起來。用腳後跟去猜也能知道,這幾位來蒼生穹境的目的,正是為凌塵這最後一句。

    「凌前輩,如果把雲界比作一個蛋糕。那麼這蛋糕未免太小了些。實在不夠人分。」

    見眼前三人都是一臉的茫然錯愕,眼神不解

    。宗守不禁嘿然一笑,心中略略得意。

    「所以我等與其爭搶,倒不如一起把這塊蛋糕做大,直到大家都滿意之時——」

    包括若濤在內,三人的眼神,俱是神芒乍現。

    宗守卻知只這句話,還不能令劍宗滿意,又繼續道:「孤一向推崇以法治國,有功必賞,有錯則必罰。而要使國內萬民守孤之法,就需守信,做到公平公正。無論是蒼生道,還是劍宗佛門,在孤領土之內,都不能例外!孤也更知利益均沾之理,孤素來不理政,一切之事,都由參議殿與內閣決斷。此政日後,將為常例。你們劍宗,有何好擔心的?」

    後面一句,多少帶著幾分譏諷之意。

    凌塵毫不在意,反而寬慰的一笑:「君上果不愧是我雲界一萬載以來,罕見明君!有君上此言,為劍宗上下,自然是再無需擔憂。能遇國君,是我劍宗之福!」

    「明君?呵呵——」

    宗守哂笑,自嘲道:「我現在可是儒門之敵,雲界之內,估計雲人人皆知,孤是昏庸暴虐之主。」

    「儒門雖掌春秋,卻也不可能盡塞天下人之口。」

    凌塵搖頭,而後凝聲道:「朱子法旨降下,大商必定要起大軍征伐,此是不義之戰。我劍宗如今與大乾,已經是唇齒相依,利益攸關。雲界六教,雖以我劍宗實力最弱,卻絕不可能坐視。十日之後,當盡遣我劍宗四萬未央劍騎,聽憑君上調遣。」

    宗守挑眉,訝異的看了過去,這次卻真是感覺意外了。

    即便加上劍宗這四萬未央劍騎,雙方的兵力差距,依然是五倍以上。

    在勝負未決之時,這劍宗居然在他身上,下如此重注?

    那凌塵卻一笑:「老夫信得過君上,也信得過孔帥!蒼生穹境之戰,劍宗不能插手。大商侵攻大乾,劍宗卻再不能坐觀。大約君上不知,三日之前,我劍宗其實已做好遷出雲界的準備。蒼生道若敗,雲界大局,我劍宗獨木難支——」

    置身事外,固然是於劍宗無損。卻必定會損及劍宗與宗守的交情。

    若宗守不勝也還罷了,若是勝了,日後宗守哪怕論功行賞,也要加強蒼生道勢力,在大乾之內的權重。對劍宗而言,這就是最大的損失。

    宗守聞言,頓時會心一笑。也就在這時,望見凌塵的身側,那位出塵道人,忽然眉心間泛處金芒。彷彿一隻眼瞳般,遙遙看了過來。

    「望氣術?」

    宗守不悅的皺起了眉,看這情形,當是一種頂尖的望氣之法。這劍宗到底是在鬧什麼玄虛?

    旋即就又了悟,劍宗雖是對他下了重注,卻到底還是不放心的。所以有精通術算的高人隨行而來。

    那凌塵亦有察覺,神情尷尬,鐵青著臉喝止:「華若!君上面前,你不無禮!」

    那出塵道人,卻依然如故,板著臉道:「不得已而為之!君上王氣,我以尋常之法望不見——」

    話音卻半途而止,那華若一聲慘烈嘶吼,眉心之中,赫然滴出血來。

    華若則以手撫額,眼中卻全是不可思議之色:「聖王之氣,龍鳳交鳴,居然是聖王臨世!」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15 17:05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5 20:05
第一零四一章  靈目盡毀  (原出處為第一零三九章)



     「聖王之氣,龍鳳交鳴,居然是聖王臨世!怎麼可能?雲荒萬載之後,這世間居然還有聖王出?不對,不會看錯的。若非是聖王之氣,若非是龍鳳交纏,又如何能傷窺神之目?」

    那華若歇斯底里一般的喃喃自語,而其身旁二人,也是怔怔失神的看著宗守,滿目都是疑惑之色。

    宗守則更是不悅,沒有人會在被窺視命格氣運之後,還會有什麼好心情。

    冷哼了一聲,卻見那華若的眉心,突然一炸,無數的鮮血噴湧了出來。

    便連那撫額的手也攔不住,被染成了血紅色。

    「麒麟,是聖獸火麒麟!麒麟伴身,國運為火,是聖君無疑!」

    那華若低聲呢喃著,身軀踉蹌晃動,竟然軌道在地上,面色蒼白。

    宗守就想起了當初,孔睿以那文王卦錢,窺自己命格氣運之時。

    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只是這花若的手中,卻沒有一件文王至寶。

    孔睿事後,說他那一次,就少了百年之壽。這還是因有文王卦錢,為他擋劫之故。卻不知眼前這人,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這麼一想,宗守心情就又好過了些,毫無同情之意,反而幸災樂禍。

    暫時也沒打算再給凌塵好臉色看,抱了抱拳算是告辭,就逕自離去。

    他歸心似箭,既然自己答覆,已經令劍宗滿意,也就沒必要再與這幾位閒談。

    凌塵苦笑,歉然一禮。就抓住了華若的臂膀。一道真力灌入,為這麼精通術算之道的同門療傷。

    隨即就是暗暗心驚,此時的華若,不但那修持數百年之久的『窺神之目』,已經毀去。渾身經脈,更幾乎寸寸碎斷。

    這術算之道雖是神奇,卻也使人戒懼,敬而遠之。

    妄窺玄機,天罰之重,竟重至如斯!

    穩住華若的傷勢。凌塵才再次看向宗守離去時,帶起的那道遁光。

    而此時的若濤,依然還在發呆。

    「聖君臨世,華若傷重至此,當不會有假!世人以為的妖王魔主,昏聵之君,儒家之敵,卻是在世聖王麼?當真有趣——」

    若濤被凌塵的言語驚醒,這時卻深呼了口氣:「雖是如此。卻也未必就是那人口中的未來神皇。」

    他與宗守交好,佩服宗守的武道與為人。自然希望劍宗與大乾靠攏。

    卻也不願因自己的緣故,影響本教的判斷。

    「無論是否那神皇,只是這『聖王』二字,就已值得我劍宗不顧一切,全力扶助了。」

    凌塵搖頭:「只是未免有些無趣!我劍宗這次投下重注,原以為這一戰,過程必定驚心動魄。使人提心吊膽。卻不意未戰之前,就已經注定了結局。那朱子清玄,這一次還真是選錯了對手。」

    說完之後。又看著手中已昏迷的華若,微微歎息。

    不止是重傷而已,他這師弟此時的生機,更在這一瞬間,削減了五成。本就不多的壽元,如今只剩一半。

    只是今日這事,卻是華若強為。還真怪不得宗守。

    ※※※※

    也就在凌塵,為宗守發愁的同一時間。

    在距離蒼生穹境僅有千里的一處所在,幾個老僧,也在望著宗守的那道遁光。

    一隻繪滿梵文的白玉缽。此時正懸於上空,降下千條瑞氣,將這裡團團籠住。

    內中有四人,一位是回至雲界的慈方,一位則是迦南寺靈海上人。二人身份,在雲界中俱非小可。

    然而此時,卻都是神情肅穆恭敬,做小沙彌狀。

    而在這兩位之間,左側是與宗守見過一面的楞伽古佛,另一位老僧,卻是雲界的護界尊者之一,法號智輪。

    此時楞伽身前,正有無數的梵文靈字凝聚,遙遙望去,彷彿是一雙巨大的眼瞳。

    這『目』中隱透著無盡神力,給人一種無比威嚴之感。

    僅僅只是須臾,這雙佛瞳就已淡去。而那些梵文,也都消散無蹤。

    「此子果真是無量終始,未來佛主?」

    靈海是迫不及待的詢問,方才楞伽古佛,是以秘法借千萬世界外佛祖之力窺測。料來這結果,再不會有錯了。

    「確然是無量終始!」

    楞伽面色凝重的,輕輕頷首。「剛才在他身上,確實看到了無量之光,無盡之暗。」

    光無量,暗無盡!

    他沒有想到,那個為佛門帶來七十個世界,大量信徒的宗守,居然就是佛門的未來佛主。

    「早在五載之前,老衲就曾看他施展過無量終始之法,是應佛旨之人無疑!可惜限於如今護界尊者的身份——」

    旁邊的智輪說到此處時,發出了一聲冷哼,不滿之至。

    此事他早就有過提醒,旁敲側擊,可這靈海卻偏是不能開竅。

    使他為此事,整整心焦了五年,

    護界尊者不能插手干預雲界之事。只有危及雲界存亡之時,才能出手。

    不過此刻宗守,既然自己洩露了身份,那麼他這裡自也是再無妨礙。

    靈海微微尷尬,避開了智輪責備的目光,又皺眉道:「那麼趙嫣然又是怎麼回事?此女也用過無量終始神通——」

    「此女為宗守的逆轉鼎胎,被宗守法像映入魂海虛空,也不算稀奇。」

    慈方在旁答著,又安慰智輪道:「此子如此天賦異稟,蒼生道怎可能會輕易放棄?或者是那秀觀,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使我等不能查知,也是未知之事。」

    靈海苦笑,他是真沒有想到。楞伽則大覺有理,那秀觀若真如傳言,以一門玄黃大力決,證就永恆之道,那就定是可與佛祖並駕齊驅的人物。

    此人若要遮瞞住他佛門耳目,實在是再輕易不過了。

    定然是如此了!

    智輪卻不買賬,反而更是不滿,怒瞪著慈方:「你隨他開疆拓土,追隨合作已有數年有奇。難道就沒覺出半分異樣?若非是這一次,無量佛主為爭道途,主動施展那無量終始神通,重傷太始魔君。我佛門是不是要到幾千年後,才能想到是他?」

    慈方啞然,是羞慚無地。他也是真的沒想到沒察覺,宗守與佛門的無量佛主有關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6 12:34
第一零四二章  再遇刺殺   (原出處為第一零四零章)


    「事已至此,說這些又有何用?」

    楞伽一聲歎息道:「也幸在我佛門,未曾與未來佛主交惡,反而多有助益。」

    慈方對此也是慶幸萬分,不過卻不敢居功:「這是因未來佛主處事公允,雄才大略之故,值得我佛門相助。慈方追隨左右,只短短數年,就增了數十處傳教之所。佛主他,果然是可壯大我佛門之人。」

    楞伽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今日可謂是又喜又悲。

    得知宗守就是他們一直在尋覓的無量佛主,自然是喜事。

    然而這一位,偏卻是蒼生道二代嫡傳,大乾仙庭的仙君,焚空陸氏的第一皇儲。

    無論是哪一個身份,都使人頭疼,更何況是湊在了一起,

    實在想不住宗守,有何理由皈依佛門,這就是悲,而且是大悲。

    無奈的抓了抓頭皮,楞伽又問:「儒門今日指無量佛主為儒敵?你等怎麼看?」

    智輪立時閉口不語,這件事不是他能參與的,哪怕是建言也是不行。

    好在還有慈方:「明知大乾之君,就是我佛無量終始佛主,也依然如此。這是與我佛門為敵!問題是佛主還未皈依,卻是不好由此指責。」

    「不能指責,卻可以插手。我佛門既與大乾一同開拓外域,可謂休戚相關,利益一體。插手此戰,誰又能說什麼?」

    靈海上人一聲冷哼,透出幾分殺伐之意。

    「只是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最好是大乾無力支撐之時——」

    這句話說出,靈海就見蒼生穹境的入口處、

    那凌塵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望來,面上全是意味深長之色。

    靈海上人心中一突,立時就改口道:「還是直接介入為好,靈海總覺有些不妥。」

    說話之時,靈海也陷入了深思,方才是他修持數千年的清淨琉璃佛心示警。

    心中也暗暗奇怪,看那凌塵的神態,分明是毫無半分猶意。

    他知曉劍宗此來,就是為在宗守身上,繼續投下重注。

    二人之間,又到底是談了些什麼,給了凌塵如此信心?

    這一位劍宗宮主,方才神態,竟好似在提醒一般。

    偷覷了一下智輪的面色,只見後者在他話音落下之後,竟彷彿是輕鬆了口氣的模樣。

    不禁更是奇怪,又想起了那華若,額溢鮮血之景。

    「我記得,這華若是劍宗內有名的術算大家?」

    「正是,此人修持了七百年的窺神天目。術算之道,遠不及重玄。望氣之能,在雲界中卻是數一數二——」

    慈方也覺疑惑,這個華若,到底是在宗守身上,看到了什麼,使他神目流血,似乎已徹底的毀去?重傷到了昏迷?

    智輪則低聲念著佛號,想起了那只曾經令數千紫麟焰槍騎俯首的火麒麟。

    只因他如今,本身就可算雲界意志的一部分。故此能清晰望見,那沖天而起的純白氣柱。

    忖道他還算好的,其餘那幾位『同僚』,怕是早已急得如鍋中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

    會合了初雪,宗守禦劍而行,一路東行而去。

    在域外虛空,他不受法則限制。一日間可通過界河,穿越過十數世界。

    在元蓮世界,也能兩個時辰就十萬里之遙,從天南到天北。

    在雲界卻是不行,遁速大受限制。

    而此時的宗守,更在分心旁顧。此時他手中,多出了一物,是一張羊脂玉色的寶盤。

    上面密密麻麻,繪製著一個玄奧的符陣。

    材質絕佳,哪怕是祭煉一件上品仙器,也已足夠了。

    此時卻只被煉成一個陣器,也僅僅只能使用三次。

    這是使修士哪怕遠隔億萬世界,也可以遠渡而來的空間陣盤。

    而內中的神念,正是屬於秀觀。

    這是秀觀托初雪帶給他的東西,是交代他定要隨身攜帶之物。

    「你雖有焚空第一皇儲的身份,然而無論是在謀奪開天神器的那人,還是太始魔君,都不會畏懼。吾不能時時刻刻隨在你身旁,只能以此器相贈。若欲危險,以意念相招。哪怕隔離億萬世界,亦可在三十萬分之一個剎那之內,降臨助你。只是那太始如欲下殺手,必定是雷霆千鈞之勢。師侄修行,仍需努力,更要小心為上——」

    得此陣盤,宗守卻半點都不高興起來,反而心中頗有幾分苦意。

    換而言之,太始與那人出手時,自己若是連三十萬分之一個剎那都攔不住,就定然是身死道消無疑。

    佛門以一彈指為六十剎那,三十萬分之一個剎那看似極短。然而對於至境聖尊而言,卻足可將他碾壓了。

    只覺是壓力沉重,在大乾勢力所及的範圍之內,他還有幾分信心。

    可在大乾之外,他就需小心翼翼了。

    卻也絕不後悔,道途之爭,就是如此殘酷。

    自己既然看到了機會,就不能錯過。一旦此人,到達半步合真的境地,那麼自己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也無法挽回。

    初雪給他帶來的,不止是秀觀的言語,還有龍影的囑咐。

    「撼世決演世間極致大道,合萬法為一。此天嫉之法,不可輕洩於人。你既已施展過無量終始神通,就乾脆以這門**為掩飾。切記切記——」

    宗守就不禁想起了先前,龍影那怪異的神情。

    似乎欲言又止,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卻又心有顧忌。

    果然是有幾分奇怪!

    宗守隨即就又搖頭,龍影在雲界,一時半刻不會離去。

    待得過幾日,在尋師尊問個究竟不遲。

    一道靈決打出,宗守把那羊脂玉盤,直接就煉入了魂海之內。

    這是為遇襲之時,可以最快捷方便的,聯繫秀觀。

    然後順帶著,宗守分出了心神,去觀察那黑白法相。

    巨大的黑白二洞,懸在了他的真形法身之後,均速旋動著,

    不過此時相較以前,分明是有了些不同。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忽的心中隱動,感覺到幾分危險之感。

    不由是疑惑不已,這到底誰,居然敢在雲界之中,就對他出手?

    看這情形,也不像是那幾位至境聖尊。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16 12:36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6 17:02
第一零四三章  再遇宮源   (原出處為第一零四一章)


    意念從魂海中抽回,宗守就聽見初雪,怒聲叱詫。

    血紅色的彎刀,帶著浩瀚的寒流,拂過了這片雲空。

    於是數百里的雲海,俱皆凍結,大塊大塊的往雲海地淵掉落。

    初雪的那五隻護駕一之的玄冥龜,一聲嘶吼。

    使無數的冰盾,凝於虛空之中。

    初雪最先想到的,還是宗守的安全。借助血月刀,這一擊有聖境之威,卻以防護居多。

    自身毫無遮擋,幾乎所有的冰盾,都聚在宗守的的身前。

    卻有一點細小的銀色劍光,犀利至極的,把那些堅固堪比仙寶的冰盾一層層的刺穿洞徹,帶起了漫天的冰渣粉塵。

    「宮源?」

    宗守的瞳孔一縮,雖未見人,可這神念,他卻是熟識。

    本能的就記起了這個因他而宗滅人亡。在後世,甚至能與神皇都並駕齊驅之人!

    此時御劍而至,勢莫可當!

    宗守挑眉,正欲出手。袖內就一點金光飛處,正是小金。

    變幻成小一號的『宗守』模樣,持著擬化而成的煉神劍,身後三千丈雷翼,越空而去。

    『當』的一聲震響,就在那銀色的劍光,突破最後一層冰障之時。小金的小號煉神劍,也同時帶著六條龍影,同時斬至。

    小金身影,直接拋飛出數里開外。然而那銀色的劍光,也同樣被震飛了開來。

    只是須臾,小金就穩住了身影。眉宇間赫然是意氣飛揚,隱現幾分傲然之意。

    宗守亦是驚異,魏旭的至境之血,這麼快就融合了?

    旋即就又了悟,必定是魏旭本身,就已將其本命精血煉化,使小金輕易就可吸收。

    而這一劍,至少有了他宗守的九分風采!

    幾乎是等同於一個,有著他九成戰力的分身!

    自然是不計算王道武學的增幅。

    自從有了碧火玄龜,晗曦又得了無數變異獸丹。大幅進化之後。小金的戰力,就漸漸無法跟上。

    宗守用到這傢伙的時候,是少之又少。直到吞噬了無相神魔元丹,又得了魏旭的精血,得鏡映之道,這一刻才算是吐氣揚眉。

    無相,擬化,鏡映三種神通結合,使得小金的模擬能力。可激增近倍。

    宗守輕笑,目裡透著欣然之意。小金能有如此戰力。哪怕以後都不能從蒼生道內繼續撈好處,也是值了。

    這時才又看向了那口劍,崩退之後,就被初雪的血色刀光逼迫著,在空中不斷飛旋游斬。

    屢次欲脫身,都被初雪的五行靈法限制。

    「神兵?」

    是一口被封印的神劍,否則不可能在初雪的刀下,支撐如此之久!

    怪不得這宮源,敢出手對他刺殺。

    宗守不去理會。神念四下散開蔓延,尋覓此時那宮源的所在。

    劍器在此,這御劍之人,必定在千里之內!

    意念掃過了千里地域,甚至外域虛空,也不放過。

    可片刻之後,宗守的目中。卻現出了幾分訝然。

    這千里之內,他居然找不到那宮源的蹤跡!

    微一拂袖,又是數十銀光散開,飛向了四面八方。

    正是晗曦麾下。那些聖火兵蟻。每一隻,都相當於一位仙階修士,每一隻,都可使宗守的神念,擴展六百里之遙!

    同時那增至一百零八枚小周天數的星辰道種,也隨只之散開。

    宗守則閉目定立與空,大約半刻之後,就有了感應。

    雙目微睜,眸中神光微現。心念一引,就將一隻差點被人用劍光斬落的聖火銀蟻,召回至身前。

    身形再一閃,就以瞬空挪移之法,到了這隻銀蟻遇襲之地。

    也不去刻意查探,宗守直接就以那再次跌落回無上仙兵層次的煉神劍斬落,帶著漫天的星辰墜下!

    三千星落!

    而後是『轟』的一聲,此處六百里虛空,所有的物質,全數碎滅。

    只是一個身影獨存,自虛無中顯現了出來。悶哼了一聲,竟是不退反進。驟然暴起,一道亮銀色的劍影,再次突破虛空,疾刺而至。

    直來直往,卻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給人飄忽不定之感,卻又是那樣的凌厲!

    而那銀色劍影,與之前那口劍,依稀也有些相似。

    「子母神兵!」

    方纔那口,乃是子劍。而此時宮源的手中,則是母劍。

    母劍唯一,子劍卻不知多少。

    「來而不往非禮也!」

    宗守同樣是合身御劍,人劍合一,帶著無量之光,一劍對衝!

    被人執劍挑戰,他身為劍者,豈會退讓?

    整個天際,都被熾白色的光輝籠罩,肉眼難見。

    直到再一聲鏗鏘劍鳴之後,才算了結。

    此時那宮源的胸前,已被鮮血染紅。而宗守則肅立虛空,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右臂上,那只及皮毛的創口。

    這一劍對擊,自然是他勝了。只是那劍意透體,卻也使他無法追擊。

    以無盡之暗,一點點的吞噬化解。

    「虛實斬仙決!」

    宗守眉目抬起,目光犀利迫人:「你修的,是虛實之道?」

    方纔那無量之劍,大半劍力皆被虛化,斬在了空處。

    那宮源不答,藉著神兵之助,一擊不中,就遠揚千里。

    「岫雲宗滅之仇,不共戴天。宮源必有一日,將你斬於劍下!」

    那語氣斬釘截鐵,透著刻骨之恨。

    卻就在此時,那片虛空中,卻又是一道血色刀光暴起。

    宮源的聲音噶然而止,人劍連續十幾個閃爍挪移,這才避開被刀光斬殺之險。

    不過在此人飛遁離去之時,也有一截腿部的斷肢,被斬落了下來。

    初雪的身影現出,看著宮源的背影,一臉的沮喪懊惱之色。

    方才只差一點點,就可把這可惡的年輕道人,斬於刀下。

    宗守卻是長大了嘴,幾乎合不攏,一臉的錯愕。仔細望,才略知緣由。

    借助那只『青螭』的幻法,由五頭神獸支持,初雪模擬出一個極其逼真的分身,與那口子劍糾纏。

    本身卻是悄無聲息的,潛行至此。借助血月刀的『藏』字神訣,隱匿身形。

    然後在宮源即將遁離之時,才驟然爆發。

    這一刀,給宮源的重創,遠遠超過了他的無量光神通。

    這還是初雪麼?那個傻乎乎,任他戲弄的小丫頭?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16 17:04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6 22:13
第一零四四章  真境疑雲   (原出處為第一零四二章)


     「藏頭露尾的,都不敢真真正正戰上一場。」

    初雪氣呼呼的握了握自己粉拳,回望身後,那口神兵子劍,此時也不見了蹤影。頓時愈發的惱火,正面搏殺,那宮源必定不是她對手。

    卻如滑不留手的泥鰍,抓不住,也握不著。

    「真的只差一點點而已——

    「是天遁子母劍,抓不住的。」

    那口子劍,本就是為誘使他追擊入伏,此時目的不能達成,自然是遠遠遁離。

    宗守暗自搖頭,在後世,這一套劍的名字,可謂是大名鼎鼎,威震一個時代。

    此劍遁行天下,無物能阻。虛實之道,與『遁』字神訣,更是天作之合。

    故此宮源後世能以一人,可與神皇百萬大軍抗衡。

    一人一劍,幾可與神皇比肩。

    那一套子母劍,此刻雖仍未徹底解封,卻也極其不凡了。也因封印之故,反而比初雪的那口血月刀,更易運用一些。

    這口劍的神通,即便是他的瞬空龍丹,焚世血瞳,也阻止不了。

    初雪能夠傷他,是憑著戰武之體,絕無僅有的反應預測能力,捉到了這人遁行的軌跡。

    換作旁人,哪怕修為超出那宮源近倍,完全無可奈何。

    還有此人的修行之速,也的確是極其驚人,已經衝入到仙階了。

    除了那天遁子母劍之外,應該還另有一件異寶,才能接他一劍不死。

    這些寶物。還有那虛實斬仙決的傳承,也不知這宮源,到底是何處得來。

    前次見時,此人的實力,也才僅僅七階而已。更無這等幾可與他抗衡的神通劍術。

    僅僅只是五年而已——

    「也是犧牲壽元麼?」

    宗守瞇起了眼,陷入了凝思。他得到完整的源生靈息決傳承,能感應生機,

    那宮源踏入仙階,加起來應該能活至少四千五百年歲月。可此時看,最多只有三百歲壽。

    只是他宗守。有共生的聖火蟻後續命,故此有恃無恐。而這人,三百歲壽用完,就要身死道消。

    也由此可知,此人對復仇的執著。

    實力雖不及他,卻是個能使人重視的對手!

    「我宗守的生命真元,是消耗在那觀界儀上。卻不知此人,又有何等樣的際遇——」

    拂了拂袖,把那些銀蟻星辰還有小金。都盡皆收入到了袖內。宗守的目裡,閃過了一絲凝然之意。

    這一次。此人雖存著殺意殺心,可其目的,卻只是為試探而已。

    試探他宗守的神通劍術,到底到了何等樣的層次。

    下一次出手,必定不會如此簡單。

    自己也是該煉成一門克制之法了!

    其實他自己本身就有,也無需去尋。

    要麼是返回陸家,把自己焚世血瞳所有不能通過血脈傳承的神通法門,全數掌握。從而使血瞳神通,再次進化。要麼就是把自己的三千星落。演化到三個大周天層次,至少建出三垣框架。

    只是無論哪一種,都要耗費不少時日。修煉起來,都需要千百年計。

    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預佈十絕御道絕滅,限制住那天遁神訣。

    只是想也知道,誘使這宮源入陣的可能。是少之又少。

    宗守只覺一陣頭疼,然後就想起了星邪。

    準確的說,是星邪的那顆魔丹。

    這一戰,斬殺三位至境。只有星邪有遺物留下。

    這一位東西,宗守都知趣的沒去取用。不過秀觀魏旭,卻都給他留下了這枚最寶貴的至境魔丹。

    若以這魔丹,煉入自己的三千星辰內。那麼哪怕宮源真有通天之內,也再無法從他手中逃脫。

    只是隨即,宗守就又幽幽一歎。

    這枚至境魔丹,有星邪的神念殘留。與那三位至境身軀爆碎之後,留下的那些血肉一樣,麻煩無比,甚至還更為棘手。

    若是不想被星邪神念侵入,甚至被這魔教之祖奪去身軀,還是暫時敬而遠之為好。

    秀觀也說,這魔丹他虛帶在身邊鎮壓,日日洗磨煉化。百年之後,才有被他融合入法相之內的可能。

    暫時還真無限制這天遁子母劍的方法,自然此人也是奈何他不得。

    唯一心憂的,是他的家人與親朋。此時宗守,對那頭窩在他阿鼻皇座裡的那頭陰龍,分外感激起來。

    「這次回去之後,說不得要給些好處,讓那頭妖龍更用心一些。」

    將宮源之事暫時放下,宗守心念,再一次照徹入自己魂海虛空。

    方才運用無量光神通之時,感應更是明顯。他這門黑白法相,應該是又有了些許進益。

    並不是太多,卻顯而可見。而且控制起來,比以往還更隨心所欲。

    仔細觀睹,片刻之後,宗守就徹底放下心來。

    這兩頭善惡麒麟,都在以自身之力,改善著他的黑白法相。

    似乎是出自於本能,在改善著那黑白二洞的法則結構。

    卻並非是壞事,無論是黑洞白洞,明顯都更穩固了一些,靈能轉換的效率更高。

    二者之間,更在爭奪。彼此影響,針鋒相對,互為對手,又彼此爭鬥。

    嘯日明顯佔據著上風,幾乎全面壓制。可那頭黑麒麟,雖是才經重創,卻畢竟是從聖境巔峰隕落,也足可支撐。

    「都說麒麟之祖,也如太初之龍一般。是自此域源起之時,一同誕生。甚至可能經歷過一方界域的生滅消亡,只怕此言不曾有假——」

    宗守若有所悟,秀觀將這頭黑麒麟,打入他元魂之內,看來不止是他純化王道之氣而已,更有成全之意。

    「太始成道在萬載之前。卻費盡了心思,尋了這麼一頭黑麒麟,看來也非是無因——」

    在蒼生道的藏書中,宗守曾看過幾卷頗有些離經叛道的上古修士雜記。

    並非是產自雲界,而是從其他世界流傳過來。

    說是這一域中,也並非是沒有『真境』的至尊存在。

    那太初之龍,麒麟之祖,鳳凰之祖,甚至人族之祖,都是傳聞中的『真』境。

    是從這一域產生之前的上一個界域中,存活了下來。

    因為合的是彼界之道,而非此界之道。故此在幾百萬年前,留下了後裔之後,就陸續消失無蹤。

    可能是已經隕落,也可能是陷入沉睡。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16 22:14 編輯

danmit12 發表於 2013-4-17 12:36
第一零四五章 丹兒危機

 可能是經歷過真正的終末與太初,這黑白麒麟雖是距離始祖已隔了數百代,卻依然是在以自己的本能,在改造著那黑白二洞的法則。

 兩頭麒麟,似也受這終始法相的影像,那肉身血脈,顯得更為純粹。

 “一時參悟不透,看來是需一段時間閉關了…”

 即便身為一個不怎麼專業的靈師,可若對自己的法相真形的結構變化,都不甚了了,那未免也過於奇葩。

 一路再無他事,短短兩個時辰之後,宗守終於回到了乾天山巔。

 人尚未至,在乾天山城的上空,就傳出了一聲龍吼,正是那頭陰龍,從山巔之上衝出,展動著那銀白色龍軀,往這邊看著。

 巨大的龍威,壓迫而至。

 宗守撇了撇唇角,心想這是下馬威嗎?

 毫不在意的繼續遁空而行,絲毫不受影響,歸一劍意護身,在身周恰好行成一個無隙可乘的圓,把那龍威意念,全數卸在了十丈之外。

 那頭陰龍的龍目裡,頓時微現訝色,不禁定定的看了宗守一眼。

 似是在驚異自己的『衣食父母』,居然短短時間,已成長到這般的地步。

 宗守則『嘿』的一笑,隨手幾個羊脂玉瓶丟出。

 那陰龍頓時眼神大亮,將這些玉瓶全數吞入口中,然後竟是感激的,朝著宗守點了點頭。

 那些玉瓶內,都是這幾年宗守陸續搶奪來的,可以滋養陰魂,甚至消除怨煞之物。

 早看出這隻護國神獸,體內仍留存有不少煞力,不曾消除。

 是經歷萬年積累,最頑固的部分,除非這頭陰龍,借助他那王道之氣,再洗練三千載時光,才有可能消磨乾淨。

 不過若能借助外物,也可加快這一進程。

 那陰龍心滿意足,就沒再理會宗守初雪,擺著尾巴扶搖上天,在雲層之上,舒服的曬著太陽。

 宗守失聲一笑,這條龍雖是憊懶,可有它在此,自己就不用憂心乾天山的安全。

 “原來已重聚龍丹了…”

 說來這陰龍之屬,亦掌握了部分虛實轉換之法。

 然而這條龍,似乎另結了龍丹,卻不知是什麼樣的大道法則。

 實力增長,已跨入至聖境,倒不令人意外。

 孔睿早就說過,這護國神獸與乾天的國勢息息相關,受國運加持。

 國勢越強,護國神獸的實力,自然也是隨之而增。

 國勢弱,護國神獸的階位,也有掉落之險。

 此時的大乾,領有七十六處大小千世界,即便是放諸這一整個界域中,也算不小的勢力。

 而雲界之內,疆域也擴張近倍,這頭陰龍跨入聖階,自然是順理成章。

 那宮源擁有天遁子母劍,卻不曾對乾天山下手,多半是顧忌著這條龍,或者是已經在它龍爪之下,吃過虧了也未知。

 這條龍前世,多半已經是聖境實力,故此不至於在急速突破之後,無法發揮己身力量。

 相較於他這個借助王道武學,在雲界取巧才能勉強擠入聖境之人,實在強的太多。

 打發了這條陰龍,宗守就看向了山巔處,只見那軒轅依人,正抱著一個看似一兩歲左右的嬰兒,笑盈盈看著自己。

 依然是風姿綽約,英姿颯爽,卻多了幾分身為人母的溫婉。

 宗守目光,又落在那小孩身上,在依人的懷裡,舞動著小拳頭,口齒不清,咿咿呀呀的鬧騰著,顯然是個活潑好動,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眉清目秀,像母親更多過他,小小年紀,五官就透著幾分英氣,沒有天狐族慣有的狐媚之感,頗是另他驚喜。

 而第一眼望,就有種血脈相繫的感應。

 宗守唇角輕挑,大步行了過去,一把將這小傢伙抱在懷裡,然後狠狠的親了一口。

 不過這小傢伙卻是認生,極力反抗不得後,卻沒有哭泣,反而是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臉上。

 雖是還沒把牙長齊,卻力道十足。

 宗守頓時哈哈大笑,心想這才是他宗守的孩兒。

 旋即又覺奇怪道:“怎麼才這麼點大?”

 他離開雲界,已有五年時間,怎麼這小傢伙,還是不到兩歲大小?

 說到此事,軒轅依人也是目泛憂色:“我也不知,自你那次離去之後不久,丹兒就是這樣,我雖是自問精通醫術,卻始終沒法確證病因,也不敢胡亂下藥,就只好拖著等你回來…”

 宗守一怔,抓住了丹兒的腕脈。

 他前次回歸雲界時,就擔心自己孩子,也如他自己一樣是雙脈廢體,殘魂之軀,故此特意查探了一番丹兒的體質。

 那次的結果,卻令他鬆了口氣,是雙脈之軀不錯,血脈卻明顯穩定了下來。

 他孩兒幾乎遺傳到了他的一切,卻沒有如他當初那般,有諸多缺陷。

 雙脈之身,修行艱難,不過有他創下的撼世靈訣,這孩子未來成就,絕不會弱於其他修士。

 至於那扭曲經脈之痛,他宗守受得了,自己孩兒也自然能承受的住!

 否則也不用修行了,平平淡淡過這一生就可。

 一絲真力探入,循著那九條輪脈,在丹兒的全身上下流轉。

 並無其他的異樣,卻有種血脈悸動之感。

 片刻之後,宗守就是苦聲一笑:“是焚世之血,血脈下溯。”

 應該是他變異出焚世血瞳之故,才使丹兒停止了成長。

 血脈提升,成焚世之血,得益最大的就是他的母親與丹兒。

 此時的小丹,自然還未變異出焚世血瞳,然而血脈進階,需要消耗海量的真元,血脈極力抽取之下,也就使丹兒的成長放緩。

 也幸虧是這一次他回來的及時,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否則繼續下去,遲早要真元枯竭而亡。

 軒轅依人聞言微微變色,怪不得她始終診斷不出病因。

 “需得先封印再說!”

 血脈進階的過程,阻斷不得,否則後果難測,宗守只能放緩丹兒體內真元被抽取的速度。

 不過只是如此的話,還遠遠不夠。

 焚空陸家,實在有太多出生後就有焚世之血,卻因承受不住,早早夭折的例子。

 “要使丹兒他平安,你我都辦不到,唯一的辦法,是將他送至我那秀觀師伯身邊去,由他代為照料。” 本帖最後由 danmit12 於 2013-4-17 12:44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17 17:07
第一零四六章  有問題了?  (原出處為第一零四四章)

    雲界之內,唯一可能使丹兒渡過這場災劫的,就只有秀觀。

    幸在這孩子不是一出世,就擁有著焚世之血。此時也未完成進階,還有著幾分緩和的餘地。

    宗守此時,更覺頭疼。也幸虧丹兒之事,還不被陸家所知,更未上族譜,否則更要橫生變故。

    軒轅依人的面色卻白了白,把小丹送走,就意味著分別。

    此時秀觀雖還在雲界之內。然而這一位,一向如閒雲野鶴,行蹤飄忽。一旦蒼生道之事塵埃落定,又不知會去往何處。

    不過她雖慈母,卻不是沒見識的女子,眼神哀淒,卻決然道:「是蒼生道秀觀祖師?有他照料,丹兒定然無妨,如此甚好。」

    「此事暫時不急,過一陣再說!」

    宗守笑了笑,也知軒轅依人不捨得,他也不願,才見自己孩子幾面,就將之送走。

    總不能長大之後,都不認得自己父親。

    不過封印那焚世之血,卻是再拖不得了。

    「這孩子還只有小名,以後長大,就喚作樂平好了,宗樂平——」

    回歸之前,他希望自己的後人,即便不能如自己一般,有劍壓萬界的志向。也要一生轟轟烈烈,不落自己的威風才是。

    此時回至乾天,卻只希望這孩子,能一生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就好。

    忽然之間,宗守就想起了宗未然。在自己幼時,父親他的心情。怕也是如此。

    說完這句,宗守才望向了妻子身後,那一大群同樣在等候的人。

    十二頭龍馬拖拽的輦車,一整套君王儀仗。包括任博在內,幾乎所以乾天山的權要,都聚在此間。

    近千的七階修士,御空而立,神情肅穆恭謹。

    還有八萬騎士,騎著雲駒,踏立空中。

    此刻君王之威。彰顯無遺。

    宗守卻嫌這些人麻煩,初回乾天,他有無數的話要與依人說。飢渴已久,恨不得立時就大被同眠數日。哪裡有心思理會這些煩人傢伙?

    不過還未等他開口,將這些人斥退,任博就已俯身道:「君上回歸,實是我大乾天大喜事。有請君上御駕巡城,以安民心!」

    同樣在此迎候的虎千秋與宗嵐,邱為幾個元老重臣。也同樣是肅然一禮:「君王之禮,不可輕廢。請君上御駕巡城!」

    宗守楞了楞。仔細看了這聲色不動的幾人一眼。稍稍凝思,就攜著軒轅依人的手,一起踏上了玉輦。

    又同時把神念展開,掃過了全城。只這一瞬間,就有無數的聲音,同時傳入到他的意念內。

    「儒門之敵?難道君上他,真是昏君不成?」

    「說的什麼鬼話?以前我等過的是什麼日子?食不果腹!現在如何,只要稍稍勤奮一些,就能錦衣玉食!這樣的國君。若還算是昏君,那麼以前那些城主國主,又算什麼?垃圾麼?」

    「我聽說昨日,那道魔儒三教攻打蒼生道,結果因國君之故,鎩羽而歸。那儒門先聖朱子,是惱羞成怒。」

    「傳說我們國君。是蒼生道的弟子。那位朱子先聖,說君上崇信歪魔邪道,不守禮法,不遵聖人之言。不合天地之理——」

    「依我之見,其實眾民平等,也沒什麼不好。」

    「那豈不亂了套?你是要君上還有那些貴人,都與我等這樣的草民等同?」

    「君上廢私兵,除特權。國法之下,權貴與民等同,這就是平等。那些貴人,皆於國有功,享受的多一些,也是理所當然、」

    「那大商倒是遵了聖人之言,可現下如何?戰亂四起,民不聊生。倒是我大乾,不但能守一方淨土,更國泰民安,國勢蒸蒸日上。」

    「可那朱子也說了,這畢竟是邪道,不能長久。」

    「那些參議怎麼說?」

    「我倒覺得,那些貴人倒是挺樂意的。都在嫌那儒家多事——」

    「嘿!換成是我,也不會去守那理教之法。把秉政之權還歸國君,生殺由人。哪裡能如現在這樣自在?」

    「究竟還是邪道!我聽說今日大乾境內,所有的書院,幾乎都已關閉。那些都是有學問之人,定然不會有錯。」

    宗守皺眉,此時的乾天城內,一個詞就可概括,那就是人心惶惶!

    怪不得,最厭惡鋪張浪費的任博,會派出這麼大的排場,要他御駕巡城。

    原本以為大乾所轄,全是所謂蠻夷之地,受到的衝擊不會太多。

    此時才知,這儒家的影響,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強一些。

    幸在這十年治政,畢竟是收攏了大乾民心。此時乾天城內,心向著他,不信朱子之言的,依然佔了絕大多數,

    書院?也不知那臨海書院,是否也在其中。

    在他一統東臨之前,這些文人,幾乎掌握著整個東臨雲陸的輿論。

    而書院關閉,對大乾上下的衝擊,實是難以預測。

    不過,他該說這些人,是不知死活麼?

    宗守殘酷的一笑,又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若對這些文人下手,只會趁了那朱子的心意。

    而就如今看來,局面越是拖延下去,對他越是不利。

    以南疆之地,拖垮大商的打算,已是如夢幻泡影一般不現實。

    大乾的根基,依然根深蒂固。

    不過若任由這風波擴大,卻必將影響著大乾上下。甚至可能,使他十載治政之功,潛移默化大乾子民的用意,都毀於一旦。

    此時唯一之策,就是速戰速決——

    只需將那大商,將那儒門擊倒,那麼國內的一切騷動,自然將平息。

    無盡的寒意,聚於雙目,漸漸殺機凝聚。

    卻在這時,又有幾句議論聲,從他魂海中掠過。

    「我等雖不曾習文,卻也能分出好壞。無有君上,我們這些武人,如何能有現在這樣的富貴?」

    「正是!國君除了好色一些,其實也沒其他的毛病——」

    「好色?哪裡好色了,君上倒現在也只有軒轅王后,還有一個孔妃而已。」

    「話說君上他,該不是那裡出了問題吧?明明身邊美色環繞,卻只有一後一妃。哪裡有國君像他那樣?」

    「說不定呢,好在已經有了王子——」

    宗守只覺胸中一悶,差點一口鮮血吐出。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17 17:08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3-4-18 11:13
一零四七 未雨綢繆


    整整八萬鐵騎,排著整齊劃一的隊列,護著十二頭龍馬拖拽的輦車,進入寬敞的街道。

    然後整個乾天山城,就開始喧鬧起來。街道兩旁無數花瓣灑下,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歡。

    那遍布整個巨城的議論聲,瞬時就消除了不少,代之而起的是無盡歡呼之聲。

    “真是君上?”

    “國君他總算回來了!”

    “這幾年君上不在,總感覺心裡不踏實——”

    “君上回歸,我大乾必定將橫掃六合,一統雲界!”

    “一統你個大頭鬼!國君回歸,那些人才會老實。”

    宗守目中異光閃爍,卻是有點受之有愧了。十年時間,他為自己子民做的,其實少之又少,

    然而此時這輦車之外,這些大乾子民對他的崇敬之心,卻是發自內心。

    不過話說回來。他自己親自過問的政務多了,反而可能沒有今天,大乾的鼎盛繁華。

    隨即又想起方才,宗守頓時又咬牙切齒,把身旁的扶手,握成了粉碎!

    真個是豈有此理!

    軒轅依人在旁,則是以手遮唇,強壓著笑聲。

    宗守以魂念聚音時,並未對她隱瞞,故此也能查知。

    那個時候,軒轅依人是笑到差點抽筋,國母形象蕩然無存。

    隨即就聽宗守'嘿嘿'一笑,眼神陰森的看了過來。

    軒轅依人氣息頓窒,想起了弱水孔瑤,此時都不在乾天。

    這傢伙要是捉住她胡天胡地的亂來,自己一人可承受不住。

    天狐之能,可使人欲仙欲死。令她想停下也不可得,反而會主動渴求,直到自己筋疲力盡,不能為繼為止,

    連忙神情一肅,很是歉然道:“妾身想起來了,回去之後,還有一爐丹要煉。過些日子,才能好生陪一陪夫君。”

    接著又斜目看了旁邊的初雪一眼,美眸中一絲笑意閃過:“夫君若覺寂寞難受,要不把雪兒收了吧?也可塞我大乾子民悠悠之口。”

    “誒?”初雪一聲驚呼,她是躺著也中槍。在遲純也知軒轅依人口中的'收'字何意,忙撥浪鼓一般的搖著頭,嬌俏的面上脹成通紅。

    宗守一聲冷哼,不置可否。心中卻已是打定了主意,這次回宮,定要好好懲戒這妮子一番,一振夫威。煉丹這藉口,這次在他這裡可沒用。

    也就在這時,宗守忽的心生感應,面色沉凝地看向了半透明簾外。

    十幾個一身儒服的人影,忽然攔在了隊列之前,擋在了大街中央。

    周圍則是成百上千的爛菜葉與竹簡書卷,齊齊丟擲了過來。

    “宗守你這個暴君儒敵,不得好死!”

    “邪魔外道,妖族之君,怎能為一國之主!”

    “不是說要焚數坑儒麼?有本事殺了我等!”

    “殺了你這無道昏君!”

    “中央大商天朝討伐在即,我看你能得意多久?乾天山必定一代而亡!”

    “此人乃邪魔!天下間人人都可誅之,人人都可代其之位!”

    “宗未然也算明君,得子如你,必定含恨九泉!?”

    破口漫罵,幾乎可不擇言,不過多被附近的歡呼之聲壓下。那些菜葉竹簡,都還未至輦車周圍百丈。就被護持在附近的近衛,斬成了粉碎。

    前面十幾個儒生,也被紛紛強行擒下,從御道上拉開。

    只是小小的風波,頃刻間就已平息下來。

    宗守靜靜坐在車中御座之上,一言不發。眸子裡的殺機,卻更是森寒迫人。

    這一次,他是真正動怒。一股無明之火,默默無聲的,炙烤著胸膛。

    “所有參與人等,都給孤關押於刑部。不得用刑,也不得為難。一月之後,再做處置!

    本心是恨不得這時就將這些人斬了,卻知此刻若任性,反而是會使那些儒生,更是歡欣雀躍,愈發的振振有詞。

    那個時候,他宗守更是坐實了暴君之名。而這些攔道漫罵的儒生,則必定被奉為英雄。

    他宗守絕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輩,不過即便是要這些人死,也必定是要在他們身敗名裂之後,名正言順的將之斬殺。

    不得好死?妖族之君?不得不承認,這些人真是把他給激怒了,

    宗嵐身為五軍都檢點之一,執掌著血雲騎與玄狐鐵騎外的所有近衛,此時就陪在輦車一側,策馬而行

    聞言之後一楞,有些意外,然後恨恨地策馬離開,去傳達宗守詔命。

    而那任博,聞言則是寬慰的一笑。君上他,到底長大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城府深厚。依然冷靜,沒被怒火沖昏頭腦,做出最明智的決斷。

    環繞整個乾天山,巡遊了整整一圈。整整四個時辰之後,輦車才在兩萬血雲騎護衛之下,進入到了乾天山內。

    回至含煙宮,宗守暫時壓下了那積蓄已久的欲望,把所有的重臣,全數招至到參政殿內。

    不過議論的第一個議題,卻不是是什麼國家大事。而是冊封宗弱水為妃,詔告大乾子民。

    誰說他宗守,這幾年就只有一后一妃的?

    此事諸臣倒無甚麼異議,反而是樂見其成。宗未然這一脈,自五代之前開始,就是一脈單傳。

    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麼要找個合適點的繼承人都是艱難。

    五代之外的親屬,畢竟還是太遠,

    君上如今開竅了,總算肯開枝散葉,那是再好不過。

    只是冊封嬪妃乃是喜事,為何君上卻如此苦大仇深的模樣?

    不過看起來,宗守倒是並未因被人攔路漫罵之事,影響太多。使殿內諸人,都是輕鬆了一口氣。

    然後議論的第二件事,是宗守準備發下詔書,不准大乾國內的臣民妄議國君,

    任博微微意外,暗忖道自家君上,難道還是被那些儒生給激怒了?

    不過這件事,無需怎麼細想,就知是定要堅決反對的。

    “此事不可!古人有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只能疏,不能堵——”

    旁邊幾個武將,都是無可無不可。幾個文臣,卻是齊聲反對。

    那許書已是參議殿的右參議使,也就是副參議長,也躬身勸諫道:“君上當初也說過,我大乾國內絕不能人以言罪人。這時怎能出爾反爾?君上若是因惱了那些儒生之故,其實也無需如此。我大乾自有國法懲之,驚擾御駕,意圖刺殺,辱罵國君,已罪該凌遲!”

    宗守無語,總不能跟這些人說。他真正的惱火的,是有議論他宗守嬪妃多少,是否'無能'?

    見這幾個文臣,都是態度堅定,自己又是略有些理虧。稍稍爭執了一番,宗守也只好無奈的選擇作罷。

    接著第三件,才輪到被那儒家先聖朱子,把他宗守定為儒敵之事。

    “朱子用心險惡,以通天之法公告整個天下,是欲挑動我大乾內亂。使我大乾諸藩諸鎮滋生野心,欲取我大乾而代之。”

    當初大乾,雖是一統東臨。卻也留下了不少尾巴,許多城主仍舊維持著自治,只是臣屬附庸而已。

    好在這幾年來,陸陸續續有不少城鎮,主動成為大乾直轄之城。

    而那些諸城主所轄的私兵,也被邱為軟刀割肉,被消減了大半,

    這時哪怕有了不臣之心,一時之間,也無法發力。

    擴軍備戰,終需一段時間,

    “東臨雲陸那些城主,倒是無需理會。真正是使人生愁的是魔教諸宗。那些魔門弟子,必然要四處作亂。這半日之內,只乾天山周圍,就有四起魔門之人,使用陰毒秘術的命案,死傷皆達百人之巨。如不能遏制其勢,長久下去,必定是人心惶惶!”

    虎千秋憂心忡忡,他虎族一脈,就因這魔門,死了二十位以上的子弟。雖非是鐵虎一系,然而妖族人口寶貴,卻也是使人心痛。

    這些虎族子弟,未死在戰場上,反而是死在魔門的算計中。

    宗守凝眉,知曉這魔門作亂,不是大乾的幾個附庸宗派以及一些散修供奉,就能徹底壓制得下來的。

    “此事孤會通告蒼生道劍宗,請這兩教相助。”

    是毫無猶豫,這是定約一起開拓外域,容許蒼生道劍宗在大乾建立書院武館的條件之一。事後也無需覺得虧欠這兩教什麼,正該是他們出力之時。

    “如此東臨與輝州應可穩定,只那南風雲陸才平定下來不久。這次風波之後,恐會生亂。需得重兵鎮壓。”

    這次出言的,是樞密院使邱為,依然是鎮定淡然,有大將之風。

    “至少需三十萬三階精兵,才可保證南風雲陸安定。不過這點兵力,最多只能維持三月時間!”

    宗守神情凝重,三十萬三階精兵,這已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在此時的雲界,自然不算什麼。可換在靈潮之前,卻足可橫掃一片雲陸,

    “此外,這一戰的關鍵之一,乃是艦師。不知君上,能否抽調些空艦返回?古烈空一人,怕是難以支撐!”

    大乾在中央雲陸,根基淺薄。

    一應物資糧秣,都需從輝州以雲艦轉運。

    看似麻煩,可補給其實比大商要便捷得多。大乾國內,道路四通八達,翻雲車一日可至馳數千里。雲艦則更是迅速。

    不過這一切的基礎,卻建立在艦師上。 本帖最後由 x24685 於 2013-4-18 11: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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