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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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 2012-2-24 16:22: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5584887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2 13:26
第一零五八章  斬你人頭

    翡翠峽前,宗守虛浮於空中,面色冰冷的看著對面。

    原本那翠綠有如裴翠的山谷,已經被一股恢弘之力,在須臾間徹底的夷平。

    本來狹窄的山道,變成了平趟的原地。山谷擴開,原本只容幾百人通行的峽口,此時容納十萬人列陣都毫無問題。

    而此時在大乾軍的兵營裡,所有是兵將,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切。

    大地晃動,對面那幾位聖境強者,仍是毫無顧忌的展露那強橫神念,威勢霸道無比。

    輕哼了一聲,那口煉神劍就一聲嗡鳴,帶著宗守的身影,衝起入長空。

    駕輕就熟,只須臾間就已經聯繫上早已潛伏在附近的六口蒼生劍器。

    當無數靈光聚成的符文現於虛空,如一條絲帶一般在七口劍器間環繞。那天道意志,也驀地碾壓於此。

    「轟!」

    兩軍營地,幾乎所有七階以上的修士,都是面色驚恐,紛紛跪倒。

    反而是七階以下之人,還觸摸不到天劫與天道意念,並無所覺。

    神念遙遙將遠處那幾位移山之人鎖定,就是一道浩瀚劍芒,橫掃了過去。

    絕不留情,蕩滅一切!

    「你大膽!」

    一聲輕哼,就見四隻擎天大手忽然也自虛空中探出,與那蒼茫劍芒猛地對撞在了一記。

    頓時天地搖動,劍氣四溢。

    劍光最先堅持不住,碎散了開來。而那四隻大手。亦紛紛崩開。

    「朱熹?」

    宗守挑眉,對面分明是儒門那三位神尊,還有朱子本人。

    此時能感應那虛空之中,至境的意念,在域外縱橫交錯。

    秀觀正以一己之力,在壓制著清玄太黃,以及儒魔兩教三位神尊。

    而龍影與元靜林玄霜三人,則在與無上元魔李別雪周旋。後者以一戰三,也仍顯從容不迫,似還有餘力。

    對面那幾位聖階。依然是氣勢凌厲張狂,肆無忌憚。

    哪怕是被這蒼生七劍的天道劍意威壓,也不曾也半分戒懼,反而把魂意展開,極力與宗守對抗。

    「昏君!還不束手就擒,自己受死!」

    「夷平翡翠峽,乃是天遣!」

    「黃口小兒,你敢言滅我儒家!」

    「天必誅之!」

    意念傳至,宗守目中。是愈發的冰冷。第一劍劍意未散,第二劍就已從劍陣內沖凌而出。

    劍芒剛至半途。就微微輕顫,劍身之內現出了幾分紫意。

    宗守頓時就知,這是魏旭出手。而且直接就是鏡映秀觀神通,那力證永恆之道。

    而恰在這時,那朱子的身影,也在十萬丈遠處空中現出。

    八尺之軀,虛立於雲端之上,顯得異常偉岸。

    那三具神尊,此時則各自化作三十三層光環。層疊在了朱子的腦後。

    輕輕一指點出,再次與那斬下的天道之劍交手。

    立時就是『蓬』的一聲輕響,朱子的面上明顯現出幾分潮紅之色,身軀微微後仰。

    不過卻明顯是技高一籌,滂湃無邊的罡力,被導引著從他腳下散開。

    於是所有的一切,包括了周圍的山巒。都湮滅成了齏粉。

    整個峽口,再次被擴開。附近百座山峰,都在這頃刻間消失無蹤,

    而那朱熹。也看了過來,目透著冷笑之意。

    「王師弔民伐罪,征討邪魔,豈可能被你阻在此間?」

    宗守的眉頭再次皺起。果然,以蒼生道的力量,要對抗這雲界三大教派,確還是太勉強了些。

    卻毫無畏念,繼續調動劍陣。既然純粹的力量上,不足以碾壓對手。那麼就只有追求劍陣的變化,以增劍威。

    哪怕對手是一位有三神尊加持,堪比秀觀實力至境聖尊,他也不會心存戒懼。傾盡全力,戰上一場便是!

    引動著四方靈潮,天地靈念。磅礡的王道之力,通過那阿鼻王座,轉接過來。

    宗守手中的『煉神』,威勢也在不斷攀增。七口劍器的位階,亦是緩慢提升。

    也就在這時,一位身長一萬兩千丈,一身青色道衫,大袖飄飄的清癯老者,忽然從虛空中降下。

    拂塵一揚,就是一劍往那朱子所在斬下。

    「太清神尊!」

    對面群山中,都齊齊發出了幾聲驚呼。

    那朱熹微微訝異,把一卷玉簡丟出。展開之後,一段段金色的文字顯化燃燒,把那神力聚成的劍光牢牢遮擋。

    而後那眸中,微露嗔色:「劍宗?爾等看來是真要插手?」

    那虛空之中,也一個清朗笑聲傳至:「至境不得插手雲界之事,乃是萬載之前共定之約。你等既然已經遺忘,那麼我劍宗自也無需遵守。劍宗與大乾乃是盟友,這些年合作愉快,同氣連枝,此時怎能坐視——」

    話音一頓,那笑聲也越發愉悅起來:「看來今日打算介入此戰的,不止是我劍宗一家。」

    他話音方落,那天邊處就是現出七彩霞光,同時一聲佛號響起。

    「元始古佛!」

    同樣是一個一萬兩千丈身影,踩著十二葉金蓮,從空中降臨了下來。

    並不向朱子出手,而是托起了一座九層舍利塔,鎮壓於空。

    天地間的震盪,立時休止。佛光燦爛,竟赫然是加持在了那蒼生劍陣之上。

    朱子的面色更是鐵青一片,眼前這神尊,乃阿彌陀佛在雲界的佛力化身。

    「好好好,好得很!你們佛家助紂為虐,難道是想再經歷一次滅佛浩劫?」

    「施主此言差矣!」

    一個金色的人影,踏空而至。寶相莊嚴。眸子裡全是怒意,正是楞伽佛。

    佛亦有怒,而朱熹之言,正是觸動了逆鱗。

    當年雲界佛門的浩劫,他亦曾親身經歷,感觸甚深。佛門固然有錯,不知收斂,藏污納垢才導致佛劫。然而雲界幾大教派在後面推波助瀾,也是一因。

    「先不說君上他是否桀紂之君。即便你儒門真要滅我佛門,也需大商先勝過此戰再說。」

    朱子卻雲無心思答話。那恢弘浩大的蒼茫劍氣,又一次往群山之內,橫掃而來。

    朱子不再空手,而是手執一隻狼毫大筆,點了過來。

    「夫至樂者,先應之以人事,順之以天理,行之以五德,應之以自然。然後調理四時,太和萬物!」

    這一剎那。似乎整個天地,都落入到了朱子的手中,筆尖之下。

    一筆點出,竟也同樣帶著磅礡的天道意志!

    宗守眸光一凝,就又平靜下來。

    那麼,就看看是他宗守與羲子的道,更合天道。還是對面這位朱子的『理』,更被天意所屬。

    錚!

    交鋒處無聲無息,那朱子手中的狼毫大筆。卻從中分裂開來。

    那天道劍芒,亦是瞬時渙散。第三次交手,似乎是平分秋色。

    然而當那劍光散開時,卻分了數十餘股,向那附近幾位儒門聖階分襲而去,快若光電,難以覓跡。

    朱子更是怒極。手中之筆,也須臾間就恢復如初。

    「人化物也者,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於是有悖逆詐偽之心,有淫泆作亂之事。人心私慾,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滅私慾則天理明!」

    一筆劃下之後,數百道劍芒被直接擊潰,消散無形。

    其中卻有數股。奇峰突出。劍陣牽引之下,非但不曾被擊潰,反而鋒芒更顯,凌厲強絕。

    那幾位聖境,瞬間氣勢崩潰,拼盡全力的後退,用盡了各種神通手段,不斷的遮擋閃避。

    而那朱子,則更目眥欲裂。

    「何為天理?仁、義、禮、智、信!好惡無節於內,知誘於處,不能反躬,天理滅矣。夫物之感人無窮,而人之好惡無節,則是物至而人化物也。」

    物質對人的誘惑是無窮盡的,而人對物質的喜惡追求也是無節制的。如果無窮盡的用物質對滿足慾望,那麼人就和物質沒有區別了。

    宗守冷笑,心念寂靜,無半分雜念。只專心操控這蒼生七劍,把劍陣演化到了極致。

    隱隱了悟,這蒼生劍陣,不但是抽取操控天道意志的器物,也更隱含著的羲子的道!

    人皆有慾望,哪裡是能滅得盡的?

    正因有著追求著有慾望,人族才能一步步走到今日。固然有那種種齷蹉污垢之事,卻也有了輝煌的文明。創造出了無數事物——

    創造?

    宗守一怔,他一直就以為,羲子的創造真法,是從太初創世中衍化出來。

    直到今日才終於明白過來,就如秀觀以玄黃大力決,證就永恆一般。羲子也是走人道之法,證創造大道!

    怪不得,羲子會建這蒼生道,會為這天下眾生奔走,甚至在雲界內隕落封印。

    是不得不如此,也是他心中信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心念明達暢通,宗守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那蒼生七劍,無數玄秘難解的靈紋,此時是豁然了悟。

    那朱子微微奇怪,卻不理會,依舊口誦自己的大道真言。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故此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教人明天理、滅人欲!須是革盡人欲,復盡天理,方始為學!去其氣質之偏,物慾之蔽,以復其性,以盡其倫!」

    話音未落,卻見那劍光幾個靈妙無方的轉折,就徹底脫出了他的掌控。遠處兩道血光閃現,兩顆人頭赫然拋飛了起來。

    「諸位可平翡翠峽,孤自然也能斬你等人頭!我這昏君,就等著諸位刀斧加身之時!」

kira3141115 發表於 2013-4-22 17:33
一零五六 佈局隕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入已不存在的翡翠峽時,朱子的身影,已經從此處退去。

    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幾位聖境修士。稱不上是倉惶而逃,卻也是狼狽不已。

    “諸位可平翡翠峽,孤自然也能斬你等人頭!我這昏君,就等著諸位刀斧加身之時!”

    宗守這句話,言猶在耳。可這時候,卻再無人敢輕攖蒼生七劍的劍鋒。

    朱熹離去時,也是未發一聲。此人遁走,那佛門阿彌陀佛的化身,劍宗的太清神尊,也都紛紛化光遠離。

    便連域外虛空,也徹底平靜了下來。那幾位至境,都不見了踪影。

    只因雙方的實力相當,仍是道儒魔三教稍勝了一些,不過卻也強不到哪去。全力出手,是勝負參半。

    可無論是哪一方勝出,都必定是損傷慘重。

    繼續戰下去,對雙方都無好處。及時收手,才是上上之策。

    “宗守豎子!今日一千八百萬王師已盡至此間,幾日後橫掃南疆時,看你能否還如今般得意!”

    一聲怒吼,有如滾滾雷音,遙遙傳至。

    宗守冷笑了笑,懶得去理會。一些喪家之犬的不甘之言,何需太過在意?不過是為挽回些顏面而已。

    劍訣一引,又是一道蒼茫劍光降下。赫然就在那原本的翡翠峽所在之地,劃出了一道東西長達數千里,深達千丈,寬則百餘里的巨大劍痕。

    宛如一道巨大的天塹,橫亙在兩方大軍之間,將雙方阻隔。

    而宗守此時,心情是古怪之極。昔年他感覺那乾天山外那長達七千里的的邪魂溝,簡直不可思議。

    可如今的他,也同樣有了易山移地之能。

    甚至不用借用這劍陣之威,就可以辦到。若是願意,一劍斬下。甚至可將這橫連山脈生生截斷。

    只是破壞太多,卻必定要沾染因果,擾亂地氣,甚至會激怒蒼天,降下天罰。

    心念一動,那煉神劍就在嗡嘯中飛遁了回來。蒼生七劍,也瞬時解體。

    宗守身影漸漸降下,落到了下方一直在觀戰的孔瑤身旁。

    此時營中。歡呼之聲四起。士氣振奮,再愚蠢之人,也知方才翡翠峽的這番變故,是自己這一邊佔了便宜。

    宗守環視了營中一眼,只見許多人臉上的憂意,都已消退了不少。 ()心中頓時微松。

    翡翠峽徹底消失,他還真但心自己部屬的士氣被打擊到。

    “此戰之後,至境都不會再出手。萬載前的共約依舊有效。”

    方才幾位至境雖都未怎麼說話,可只憑神念交流,就足以達成協定。

    聖境尊者以上,都不能以任何形式介入此戰。

    孔瑤柳眉微挑,微微意外。

    “竟如此輕易?”

    儒門今日,可算又吃了一次大虧。兩位聖階,再次隕落在宗守的劍下。相較而言。這翡翠峽被夷平,倒不算什麼。

    可那朱子,卻是退得乾脆利落,絲毫都不曾糾纏計較。

    “哪裡可能?他們是不得不然!”

    宗守失笑,真要戰起來,雙方基本都是兩敗俱傷之局。不過對面的朱子清玄,卻更清楚,哪怕在場這些人,全數死絕了。秀觀也仍夠活下來。活到最後。

    永恆之道,豈同小可?

    其生存之能。就連當年的羲子,也及不上他。若不能以絕對的力量,催斬其根基。想要將秀觀斬滅封印,幾無可能,

    以一人之力懾服諸教,怎會無因?

    宗守說著,又看向眼前的溝壑,微微遺憾。

    可惜了,他此時也只能做到這一地步。相較先前翡翠峽天生而成的地勢,到底是差了不少。

    “此處最多可阻敵三日,瑤兒你該考慮如何從這裡退兵了!”

    “早有此意!”

    孔瑤胸有成竹,無半分沮喪之意。

    “即便無有今日變故,妾也會選擇在明日後撤。這裡最多只能守上十日,且每日傷亡激增。非是最好的阻敵之所。”

    孔瑤一邊說著,一邊神情悵然的看向了對面。

    那位平南大將軍斐印,幾年前曾是她的上司兵主。

    以這幾日的交手看來,此人用兵,依然是那麼老到狠辣,不可小覷。

    想起了昔年舊事,那時大商北方諸將中,就只是有她,最不受這位老帥待見。

    只因她消耗的物資糧草,往往是最多的,每次的斬獲卻是最少。雖也戰績彪炳,從無敗績,卻每每被斐印訓斥,

    一來二去,便連她自己也自我懷疑了起來,以為自己真的沒有什麼統兵之才。

    直到遇見宗守,毫不猶豫就將那百餘萬的大軍,全數相託於他。

    當年之事,已可一笑置之。可這心中,依然有著幾分不平之意。

    當年這一位,可是罵了她不止百遍的'蠢材'來著。

    而最好的回擊,莫過於在戰場之上,堂堂正正的將之擊敗,把那句'蠢材'罵回去。

    旋即就又搖頭,收拾起心情。孔瑤失笑自嘲,原來自己也有這樣的時候。

    女人家的心眼,果然是最小不過了。

    “我大乾勝在水師之勝,若是用得好。三百二十萬軍,可抵得七萬雄師,何需在此處與他們糾纏?其實方才最擔心的,就是那些聖階,毫無忌憚的出手。隨隨便便,就移一條山,斷一條河,那就麻煩了。”

    大乾這些年經營南疆,在南方各處水系,光是五牙雲艦,就有一百二十艘之巨。

    大商的艦師無法進來,自然是以大乾的艦船稱雄。

    可若是有聖境出手,使河流斷絕易道,那麼即便艦師再強,也是無能為力。

    而既然敢平翡翠峽,那麼這種事情,這幾人也絕對做地位出來。

    宗守也同樣擔心過,也知那朱子此番出手,只是試探而已,

    可一旦他宗守與蒼生道抵禦不住,這種事就定然會發生。

    此時自然已是無妨,看著孔瑤那智珠在握,淡然自若的模樣,倒是有些痴痴入神起來。孔瑤本就絕美,身材修長窈窕。此時一身銀甲,顯得愈發的耐看,好似一朵清麗脫俗的小百合。使人遐想,只覺看千遍百遍都看不厭。

    想起昨夜小瑤兒的嬌柔似水,抵死纏綿。宗守不僅又重重的一嘆,為之扼腕。

    這個朱子,來的實在不是時候。晚上一兩日何妨?何需如此焦急?

    孔瑤也終於注意到宗守那灼熱目光,須臾間就猜到了宗守的心思,頓時面紅耳赤。

    “你這個色胚!昨天一夜還沒夠?還想我陪你白日宣淫不成?”

    宗守默默不答,唇角卻意味深長的挑起。憑他的挑情手段,當時只要繼續下去,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孔瑤是即羞又惱,心中又微微發慌。想到當時要不是那幾位聖境出手平山,自己只怕還真要賴在宗守懷裡,不願起來。根本就逃不開這個傢伙的魔掌。

    卻不願就此示弱,輕哼了一聲,孔瑤避開了目光對事,免得自己心神,沉淪在了宗守的天狐幻眸中。

    “這幾年瑤兒在南疆征伐,臣服了不少部族。只是這南疆之土,雖是富饒肥沃。這些部落卻因常年征戰,大多窮困無比,物資貧乏。不過為向我大乾略表恭順之心,許多部族都將自己族中,最出色最美麗的少女獻上,進貢我大乾妖王殿下。妾不敢擅專,也不好推拒。就只好收下,等夫君你回來之後處置——”

    宗守是疑惑不已,怎麼這孔瑤這語氣,他越聽越覺不對?

    進貢少女?他又不是什麼荒淫之君,對於一個劍者而言,女色實在是可有可無之物。

    再說有軒轅依人與孔瑤這樣,才華氣質都是絕佳的美人相伴,尋常的庸脂俗粉,如何能入他眼?

    似那趙嫣然,即便艷絕天下,也不曾讓他動心過。

    孔瑤當知他性情,直接退回便是。什麼不敢擅專?也不好推拒,等他回來之後處置——這到底在弄什麼鬼名堂?

    “又一月之前,妾徵發三十萬民壯。在你說的那處隕神原上,為夫君新修建了一座行宮。”

    宗守更覺是一頭霧水,不解此言何意。就听孔瑤繼續道:“此間戰事有妾身在,定然是可以抵禦大商。夫君反正無事,何不移架於行宮。與那些美麗少女,共享魚水之歡?”

    楞了一楞,宗守才反應了過來:“換而言之,這是打算把夫君我當成誘餌?”

    孔瑤一雙水汪汪的眼,已笑成了月芽。

    “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可都太過麻煩,只有此策最是簡單。夫君你本就名聲狼藉,量來是不介意的。”

    宗守凝神細思,忖道還真是如此。

    雙方大戰之時,自己卻遠離戰場。強搜諸族美貌少女,在用'民脂民膏'堆徹成的華麗行宮之中,大肆宣淫。

    怎麼看,都是最純正的昏君所為。

    那儒門之人,也定然是樂於見到,在此處將他這昏君誅殺,以印證此前朱子聖詔。

    隕神原遠離戰場之外,可那附近地貌也最適合精銳之軍奇襲。

    “此策不妥!”

    宗守毫不猶豫就一搖頭,對自己名聲雖不怎麼在意,可也沒必要故意如此,使身外之名,更為惡劣。

    “是麼?”

    孔瑤並不失望,語音悠然道:“前些時日,依人姐姐寄信於我。說是如今大乾,許多人以為夫君最近不納嬪妃,是因不能近女色之故?夫君對此好似頗為在意——”

    此言一出,宗守一張臉都綠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2 20:06
第一零六零章  酒池肉林


    新建成的行宮,的確是稱得上是恢弘二字。

    當宗守在數萬騎士護衛下,抵達這裡的時候,也微微震撼了一下。

    相較那含煙宮,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前者即便屢經修整,也畢竟是當年宗未然篳路藍縷時建成,天生就有種小家子氣。

    而眼前行宮,也不知是何人所建,依山傍水。並非是一味的追求那華美壯麗。而是與此處的地勢與原始林地巧妙結合。亭台樓榭,也莫不精巧別緻。

    固然氣勢宏大,卻也兼具秀美,清新自然之感,望之就有如仙境一般。整體融入此間山水之中,毫無突兀之感。

    不但風景絕佳,更是一處修行聖地。

    就連宗守一直都極其喜愛的鈞天仙宮,也被比之下去。

    每日住在這裡,望著這自然形成的園林勝景,奇山異石,清澈泉湖,必定會是心曠神怡。

    宗守那分外不爽的心情,也略略好了幾分。

    「不知這座行宮造價多少?真是出自軍資?」

    心想要真是從軍費撥款,那麼這一次,他就真的賺到了。

    旁邊伴駕同來的虎中原,卻是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過來。

    「怎麼可能是全出自軍資?只是暫時借用而已。都檢點大人已經上書內閣,說是要從內庫中撥款,任相已經准了!」

    宗守面容抽搐,忖道原來如此,眼前這座行宮,還是需得自家來掏腰包。

    此時雲界大乾每年的歲入,有兩成是歸內庫所有。加上投資的青雲石道,還有各處的礦藥園,每年也能收入數千仙石。

    然而開支也大,此戰之後,必定要招攬更多王室供奉。還有供養更多的易靈誅魔士與源海誅魔士。

    他那本宙書。更是一個餵不飽的無底洞。

    眼前這座行宮,簡直就等如割他之肉!

    本來若只任博同意,也是無用。然而孔瑤,卻偏是他的王妃——

    「少說這些廢話,到底造價多少?」

    「這是請中原的庭園名家出手,又有十數位仙境修士,佈置此宮防護靈陣,所用之材。也都是上品。總計四百枚下品仙石,都檢點大人說不如此奢華,不足以迷惑人心。」

    四百枚下品仙?

    宗守心想只是這樣麼?罷了,也不算什麼!自己財大氣粗,還承受得起。

    一艘太乙神雷艦,也要兩千下品仙石。

    那虎中原卻意猶未盡道:「還有那三十萬精壯。都檢點名為征發勞役,實則是為控制籠絡南疆諸部。實力都是三階巔峰,其中四階的武師靈修,亦有兩萬餘人。都檢點說君上已免去所有徭役,即便在南疆也不能破例。所以這工錢不能少,於是又增了百二十枚下品仙石的開銷。若不是這許多能力舉萬斤之人,又如何能在這一月之內,建成這樣的行宮?」

    宗守差點吐血,眼前一昏。這個孔瑤。真是不把錢當錢。簡直吃裡扒外!他的家底,遲早有一日,都要被這女人敗光不可。

    先前的好心情,是蕩然無存。眼前依然是風景秀美,使人賞心悅目。

    可在宗守中,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含著他宗守的血和淚!

    哀聲歎氣之餘,宗守目裡,也閃過了幾分讚賞之色。

    想必此時孔瑤麾下。又多了三十萬已身經百戰的精兵使用。

    南疆土地肥沃。卻戰亂不絕,更要對抗那層出不窮的凶獸。雖是蠻荒之地。武道靈法,反而是極其發達。

    人口稀少,每年產生的強者,卻是遠勝他地。歷經無數戰事,一召集就可成軍,甚至無需整訓。

    蠻族淳樸重義,蠻勇輕生,只需以利籠絡,以義相召,就會為人死戰。孔瑤她,實在是好手段——

    神情沮喪,宗守在簇擁之下行入宮中。然後就見這宮內,果然是美女如雲。一個個都天生麗質,可能都是出身南疆蠻族的關係,都是膚色健康,活力十足。不似那些王室宮廷侍女般的弱質芊芊,略顯病態。

    虎中原一時看花了眼,色授魂與,眼珠子滴溜溜的四處亂瞄,就差沒把口水留出來。

    宗守也為之失神了片刻,忖道這孔瑤還真敢,居然把這麼多美女放在他眼前。

    心中哼了哼,想道這是瞧不起人麼?真惹得自己惱了,就瘋狂一把,一口氣娶十個八個嬪妃回去,讓你和依人後悔。

    他心中不爽,就遷怒虎中原。在虎中原的肩膀上,重重一拍。一股真力貫入,使虎中原渾身上下,都咯吱吱的作響。渾身骨骼,就好似散了架一般。

    「看什麼看?這行宮之內,都是孤私有之物。豈是你能看的,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虎中原渾身無力,體內如萬隻螞蟻在咬,癱軟在了地上。

    心知自己又被無辜牽連了,卻毫不在乎,涎著臉笑嘻嘻地道:「君上你這可就不妥了!這時候不該賞下一兩個美女,以籠絡忠臣良將?」

    「你也算良將?哪門子忠臣?」

    宗守是嗤之以鼻,不屑之至。知曉這虎中原的臉,厚比城牆,就隨意拂了拂袖道:「罷了,懶得理你!這些女子以後都是要送回去,孤無處置之權。你看上了誰,可以自己去求。只要不用強,不要挾,任你什麼手段都可。能帶走就算你本事!」

    又回頭道:「你等也是一樣!」

    這句話,卻是對身後跟隨的乾天諸將。

    諸人都一陣大喜,眼中發光,狼一般的看著那些經過的侍女。

    虎中原亦是歡喜莫名,正磨掌擦拳,準備一展當年乾天城內虎公子的風流手段時。宗守卻又似想起了什麼,意味深長的一笑:「對了!孤記得前日瑤妃選你伴架之時,你虎中原是不情不願來著?說是陪著孤好生無趣,要留在瑤妃麾下,痛快與那大商兵馬戰上一場這才過癮。孤細想之後,還是決定成全。如你所願,明天可自行回去,到瑤妃帳下效力。」

    虎中原面色青白,一聲呻吟。心想這自家君上,未免也太壞了一些。

    初雪抱著那血月刀,隨在宗守另一側,此時也手撫著唇,吃吃的笑,

    宗守沒再理會這傢伙,踏入宮中,就又換了心情。

    這行宮建都建了,即便拆毀,也拿不回仙石。與其懊惱,倒不如放開心思去享受,才能不虧。

    他本就性好奢華,只是最近因頻繁使用宙書之故,窮困潦倒,這才收斂一二而已。其實對這行宮,極其歡喜。

    此時知曉這都是用自己內庫之財建造,反而心安理得,

    一路行過去,果然無一處,不都是美奐美輪。

    白玉做的台階,片塵不染。那些石子路,看似平平無奇,卻都是價值相當於七品靈石的鴿血石鋪就,不但是低調的華麗,也有種別樣的美感,更是陣基之一。

    行至那宮內深處時,宗守更是怔忡。

    「這莫非就是酒池肉林?」

    無數極品的仙釀,被全數倒在一個碩大的白玉池中。閃動著琥珀色的光澤,只是酒香就已醉人。

    沒有肉林那麼誇張,不過周圍的桌案上,卻全是美食珍餚,色香俱夾,使人垂涎欲滴。

    那菜香酒香,混合在一處,令人食指大動、

    這簡直比當年的桀紂,還要過份!

    記得古史所載,當年桀紂只是把一塊塊烹好的肉,吊在酒池之旁而已。

    哪裡及得了現在,都是絕頂大廚,精心烹製?

    肉林那一套,已經過時了。

    「不意小瑤兒她,居然也墮落了!」

    宗守痛心疾首,想當初孔瑤看見他滿殿的金磚,還很是鄙視來著。

    隨手取了一個玉杯,隨手在那酒池中舀了一杯。

    細細品償,只覺口中甘甜醇香,如瑤池玉漿一般,流入了喉中。

    宗守心神居然也為之恍惚了片刻:「九香靈露,可是出自上官真如的手筆?」

    對這位使雷動若濤二人,都傾心不已的女子,宗守是早有耳聞了。此女所釀之酒,也品嚐了不少,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他身後的武將,都是一眼的茫然,都不知所以。倒是一旁,一位女官俯身道:「正是九香靈露,半月前瑤妃一次就買下了五十缸。」

    宗守失笑,小瑤兒她,這是擔心自己在這座行宮中寂寞麼?

    有美酒相伴,倒是不錯。

    「既然有酒池肉林,那麼這座行宮,就喚作酒池宮好了!」

    早就已注意,這座宮殿還並未命名。

    「酒池宮?」

    虎中原捏著下巴,認真思索:「倒還不錯!不過我看還是叫黃金宮,白玉宮,肉林宮的好,更顯奢侈。配得上君上的昏君氣質——」

    話未說完,就被宗守用手指重重一敲,再不敢言語。

    也就在這時,宗守就見天空中,一道靈華降下,落在了他身前。

    是一張信符,宗守隨手握在手中。然後輕笑出聲:「我軍大勝,斬首三十二萬!」

    半日之前,孔瑤麾下之軍,開始從翡翠峽撤離。

    卻在大商追擊,大軍通過那條劍痕之時。半渡而擊,以強破強。幾乎將大商征難大將軍,擊殺在了戰場上。不得不狼狽退回北岸,眼睜睜的看著大乾之軍從容而退。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3 17:01
第一零六一章  不得不戰


     PS:抱歉啊,卡文。在發愁怎麼把劇情自然的引入決戰,又不好無止境的灌水。開荒寧願晚更一些,也不能寫些無用的廢話了。等會應該還有一更

    行宮中美女如雲,宗守卻無心享受。這些蠻族少女,大多天真可愛,本性單純。可是宗守既然享受過這世間最絕頂的美食,胃口養刁了,又如何能看得上這些小家碧玉。

    大多時間,都是獨自靜坐,參悟劍訣。

    那日悟通羲子之道,宗守便已感覺自己的劍術,又有了不少的進展。

    自然不可能是就悟通掌握了羲子的創造真法。,只是那日掌控劍陣。對陣中的禁紋,符禁略有所得。

    可以融入到他的劍術之中,頗有些裨益。

    「可惜了,領悟的還是少了些。不過,此法多我而言,雖是可有可無。可對我那敖兄而言,卻當是大有用處。」

    靈能幻化,須臾間就把一張地階上品的信符,化成了野鶴,飛出了這座酒池宮。

    他對創造真法的參悟,唯有這最頂級的符紙才能承載。

    其實作用不大,然而羲子之法,是從人道中衍生這一條,卻必定會使敖坤,驚喜莫名。

    信符發出之後,宗守就不再去研究從那蒼生七劍中得到的禁紋。

    羲子之道,是世間最頂尖的大道之一,甚至凌駕於創世法則之上。

    然而他宗守道途已定,也沒有滿腔為國為民之心,還是放棄為佳。

    所有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研究殺戮劍意與誅絕劍意。

    殺戮誅絕,後者的層次,遠在前者之上。然而兩者間,卻也有互通之處。

    殺戮劍意,已經突破到劍意魂境的後期層次。

    而連帶之下,這誅絕劍意,也是最容易突破的。

    宗守心有預兆。此戰之後,必定會是一場殺戮盛宴。固而手中之兵,不可不銳!

    「魔道!」

    那一絲絲凌厲銳烈的戾氣,時時刻刻都在宗守胸中撕咬激撞著,在啃噬他的五臟六腑。

    已經無需再等待多久了——

    每日磨練劍術之餘。宗守也在分出了些許精力。關注著前面的戰局。每到傍晚時分,都會將前方傳來的戰報,一一閱過,鉅細無遺。

    自從大乾三百二十萬大軍。從橫連山脈之南撤離之後的四日之後,幾乎都是捷報傳回,幾無一敗績。

    南疆河流加錯,即便大商準備充裕,也是推進艱難。

    一千八百萬大軍。被那些水網沼澤生生分割成了十數股。

    這也就給了孔瑤可趁之機,借助水師之力,忽然將八十萬精銳,穿插到了大商最後方。只是這一戰,就殲敵四十萬人之巨。

    而後以攻代守,在一處三角洲原之內,與大商左翼大軍,正面對抗。用時般日,終將對面百萬大軍擊破。

    而待得大商的援兵抵達之時。孔瑤部屬已經乘著雲艦揚長而去。

    十日三戰,都是大勝。至此之後,大商軍馬就開始小心翼翼起來,慎而又慎。

    孔瑤固然再找不到什麼可趁之機,可那位征南大將軍與元辰皇帝。卻也極不好過。可謂舉步維艱,被牢牢阻隔在閩河以北,不得寸進。

    而此時更麻煩的,是孔瑤在這片區域。堅壁清野。所有的部族,都已是聞風撤離。在這片所在。一粒糧食都無法獲得。

    卻也果然就如宗守所料,道家儒門插手,有無數的乾坤袋支撐。剩下這一千七百萬大軍的糧草,還能勉力支撐。

    戰局就此僵持,孔瑤雖還能利用水師,時不時的有所斬獲。可想要似最初幾人那般,動輒斬首三四十萬,卻是再也無法。

    不過孔瑤的帥才,卻已展露無疑。借助那些合流,三百萬軍,與六倍之敵抗衡,也頗有餘裕,絲毫都不落下風。

    並不糾結於一城一地的爭奪,而是靈活機動,專以攻敵要害為主。抓住了破綻,就猛攻死打。然而一旦情勢不利,又會迅速的撤離,毫不脫離帶水。使大商空有千萬大軍,去疲於應付、

    「存人失地,則人地皆存;存地失人,則人地皆失——」

    似乎生恐宗守誤解,孔瑤在奏折中,如此上奏。宗守卻是無所謂,這南疆之地,其實丟了也無所謂,自然也就不在意。

    而也就在此時,蒼生道的五萬蒼生玄龍士,劍宗三萬五千未央劍騎,也陸續到了孔瑤麾下。使整條防線,更是穩固。

    最令宗守驚異的,還是佛門。遣了整整兩萬僧兵,聽憑他宗守差遣。

    其中善戰者極少,卻精通大慈悲千葉活人經,善於治療傷勢。三千人結陣,一起念誦金剛明王咒之時。則可給五十里範圍,不超過三十萬的大軍,格外加持金剛之身,等同於一件五階的靈器寶甲,防護之力驚人。

    孔瑤尤其欣喜,只這兩萬僧兵,卻比之得那五萬蒼生玄龍士時,還要令她高興。

    而那位楞伽佛,也為此事專程到了酒池宮中,見了宗守一面。

    「這兩萬金剛護法僧暫時效力國君麾下,非是因國君乃我教未來無量佛之故。而是因大乾與佛門之盟,盟友有難,我佛門不能不助。除此之外,也涉及雲界六教之爭。只望國君莫要誤會,也無需在意。」

    「那就多謝了,此番貴教危難中援手之情,孤會謹記於心。」

    宗守輕聲一笑,對這佛門,尤其眼前這楞伽佛,是好感大增。

    若是這兩萬護法僧兵,是為他身為那什麼未來無量終始佛,市恩而來。

    那麼他即便再怎麼可惜,也要將這些僧兵送離逐走。

    然而既然是因盟友之故,就用的心安理得了,對佛門反而是感覺虧欠了人情。

    那楞伽佛說完之後,卻又皺起了眉頭。看著這附近,眼前實在奢靡之至。酒池肉林之外,園林之中,幾乎有著這世間所有的珍奇異獸。而宮中哪怕是一個侍女,放在外面是傾城絕色一級。

    「楞伽不懂,那閩水江畔大戰連場,死傷巨萬。君上為何還有心思,在此宮中日日歡宴,沉迷於女色?」

    宗守心中也是無奈,他自己又何嘗情願,卻不能不答,就隨口道:「在孤眼中,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是指眼前的美色,而是指一切能見到或不能見到的事物現象,而這些現象是人們虛妄產生的幻覺。空,是事物的本質。

    換而言之,就是楞伽佛所見到的,未必是真,,並未看透表象。

    楞伽佛卻身軀微微一震,定定的看著宗守,那眼神灼熱的嚇人。而後鄭重一禮:「國君果然是與我佛有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麼?楞伽受教了!他日如能有所成就,全是因無量佛一言之故。」

    宗守愕然,這句話出自佛門,是一本《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上的經文。

    難道此時,佛門還無此經?

    劍宗凌塵,此時也在一側。卻全不知二人之間打的什麼機鋒,卻也同樣神情怪異的,看著這座奢侈到了極點的行宮。

    這一刻是無比懷疑,眼前的宗守,真是聖君臨世,是麒麟之主?

    該不會是華若他看錯了?

    二人皆是修行之人,在這美女成群,香艷曖昧之地呆不下去。見了宗守一面,就已匆匆走了。

    這二位離去,另一人卻接踵而至,正是張懷。

    按照這一位的說法,是所以物資糧秣,都已妥當。分開安置在安全之地,足夠大軍十年所需,後勤已無需擔憂。此時一身清閒,又實不願錯過這場確定雲界霸權之戰,這才來此。

    「臣聞那位元辰皇帝,已在閩河北岸大修船廠。又有數百位神境修士,準備以大法力,將大商國內的五牙雲艦,運來閩江。」

    宗守撇了撇唇角,大商此舉,是準備在閩河中籌建一支艦師。

    然而造船需要時間,把現成的雲艦運來也是不易。蒼生道,與劍佛三教修士,可不是吃素的。即便大乾,此時也有著不少貢奉。

    而且大商,也沒這麼多時間繼續拖下去。

    「孤曾查過輝州與南風雲陸近年的稅入收支,發現每年總有些錢財,不知去向。任博那裡,居然也無異議。不知愛卿,能否教我?」

    「就知瞞不過君上!」

    那張懷爽朗一笑,這些錢財,都被他拿去到大商境內,購買糧食去了。

    大商每年產出之糧,至少有兩成被大乾海商搜刮了去,甚至挖空了大商各處義倉與國庫存糧。

    而大乾國本身,其實並不缺食物,反而是年年豐饒。

    「所以以臣判斷,那位元辰皇帝,應該已發現他國庫中的存糧,其實最多只能供應三月。」

    「所以這船廠,只是為惑人耳目?」

    宗守目透出幾分譏諷笑意,被阻在閩河北岸,不得存進。偏是糧秣供應,又出了問題、

    對大商而言,除了速戰速決之外,就別無他法。

    換而言之,他期待的那天,最多不會超過十日。

    搖了搖頭,宗守就又語鋒一轉:「這座酒池宮,瑤妃絕想不出來。可是你張懷的主意?」

    張懷微微尷尬,只好歉意的朝著宗守一禮。

    宗守則是不滿的一聲冷哼,旋即就面色微變,伸手一探,把侍立在側的初雪,拉入到自己懷裡。

    強吻上雪兒的唇,一隻手也探入初雪的懷裡、

    初雪才剛驚呼一聲,就又安靜了下來,依稀感覺,一股若有若無的意念,探入到宮內。

x24685 發表於 2013-4-24 13:51
一零五九 可口雪兒


    那冰冷的神念窺入進來,竟是縈繞不去。應該是由幾道不同的意識聚合而成,合力之後,宏大幾乎堪比至境。宮內的靈陣,跟本就遮擋不住。

    片刻之後,宗守就不耐煩的抬起頭,把初雪按在了胸前,冷冷地看著虛空。

    “可看夠了沒有?堂堂道門仙尊,儒家聖者,也喜窺人陰私不成?”

    那神念一滯,而後虛空中冷哼之聲穿至:“真荒唐無道!無恥昏君——”

    音落之時,這些意念就已如潮般退去。

    宗守撇了撇唇,渾不在意。卻知曉自己,已可準備一戰了。

    譏諷的一笑,宗守隨即又覺好奇。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張懷。

    “這酒池宮非是什麼必救之地,孤一身劍術遁法,一旦遇險,也可提前逃走。你說他們,會用何法瞞過我等的耳目?”

    若要射人射馬,擒賊擒王,斬他這個乾天之王的首級。那麼就必定是要絕殺之局,不容他宗守有半分逃脫之法。否則這千里奔襲,又有何意義?

    那張懷搖了搖頭:“道門有千里遁甲之法,魔門也有魔空隱神秘術。都可使數十萬大軍,一瞬間遁移千里,只是代價稍稍大一些而已。就是蒼生道,也有洞虛渡空神法,其餘掩藏形跡的幻術,更是比比皆是。君上何需為對手擔憂?”

    隨即又看了初雪一眼,張懷失聲一笑,俯身朝宗守一禮之後,便逕自退了出去。

    宗守這時才注意到懷裡的人兒,有些不對勁。方才那神念探入進來的時候,是配合他演戲。可當那幾位聖境的意念退去之後,初雪依然是溫馴的緊,毫無反抗。

    在雪兒衣襟內的右手捏了捏,那溫軟滑膩之感,讓宗守的下身,立時就有了反應。

    初雪也迷迷糊糊的抬起頭,小臉上暈紅一片,目光迷蒙。似乎還沉醉在方才那一吻的感覺中。

    宗守欲念更熾,忖道這個小妖精,真是迷死人不償命。還有胸前這雙玉兔,也仿佛是有著魔性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目光閃了閃,宗守就毫不猶豫,再再次吻住了初雪的唇,細細的品嘗,居然是甜的。

    用力吸允,把舌頭毫不客氣的搗入了進去,一隻手更探至初雪的腹下,深入到那溝壑之中。

    直到初雪忍耐不住,發出了一聲令人酥麻到骨髓裡的呻吟。宗守才猛地驚醒,連忙把手從雪兒的衣襟裡抽了出來。

    心中唏噓,他只差一點點,就把初雪整個吃了。這個妮子,也太誘惑可口了些。

    對雪兒她自然是垂涎已久,然而眼下卻還不是時候。

    大戰在即,自己的誅絕劍意,卻仍未有多少進展。

    這個時候,豈能貪戀這魚水之歡?以過往的經驗而言,一旦把雪兒這小丫頭帶到床上去,就不是一日兩日能夠完事的。必定要顛鸞倒鳳,數日方休。

    即便從雙修的角度而已,雪兒一身磅礡真元,明顯仍未完全開發。

    戰武之體,可不僅僅只是那驚人的戰鬥直感而已。

    等待她突破神境之後,那個時候,才是最合適的。

    為初雪重新整理好了衣衫,卻見懷裡的人兒,依然是嬌柔無力,眼神迷蒙,暈暈乎乎的。

    宗守‘嘿’的一笑,有食指在初雪的眉心之間,輕輕一彈。

    把一股清冷魂力,渡入到初雪的嬌軀之內。初雪這時才清醒了過來,睜著大眼睛,疑惑地看著自己主人。

    半晌之後她才想了什麼。連那細長的脖頸,也脹成了粉紅色。呆在宗守的懷裡,手足失措,根本就不知動彈。

    宗守莞爾,卻故作疑惑道:“雪兒難道是還想要?那主人我就不客氣了——‘

    再低頭吻下,初雪才微微一驚。隨即就如兔子一般,從宗守的懷裡跳了下來,匆匆逃出了殿門之外、

    宗守見狀,是不自禁的長聲大笑,良久之後,才平息了下來。

    仍舊把那口煉神劍,召在身前。僅僅須臾,就是一股瘋狂淩厲到了極端的劍意,驀然噴薄而出,籠罩殿內。

    宗守亦全神灌注,陷入凝思之色。

    殺戮誅絕,他該如何突破?如何將之揉為一體——

    ※※※※

    三千里之外,閩河之北。一處不起眼的山谷之內,那輛微型宮殿般的禦輦,正靜靜懸浮於一處平地之上。

    在那禦書房內,幾位分屬道儒兩門的聖階尊者,都紛紛收起了意念,

    而後那面懸與空中的蜃鏡,也隨之崩解。內中映照出來的景致,也漸漸消散,

    “酒池肉林,珍獸奇園。哼!這宗守,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這才建成。即便那上古時的桀紂,也不過如此——”

    出言之人,非是幾位聖境中的任何一位,而是左都御史左信。

    此時正是義憤填膺,正氣凜然:“那大乾之民,怕是苦其君已久。我大商定要討伐此無道之君,解民於倒懸!”

    在場幾位儒家修士,聞言也都是微微頷首,深為贊同,面現悲天憫人之色。更隱隱有些振奮,能討伐推翻這等樣的暴君,必定是名垂史冊。

    “確實是桀紂之君!”

    細細思來,這宗守與那桀紂,的確有著頗多相思之處。

    一樣的窮兵黷武,即位十餘載,四處征伐不休。幾乎沒年都有著戰事。一樣的天賦絕頂,是武道天才。也同樣是性情奢靡,性好享受。

    “酒池宮麼?還僅僅只是一個蠻地之君而已,地不過十洲,居然就敢再復上古桀紂時的酒池肉林?若此子有一日,成為中央雲陸之主,還不知會是怎麼荒唐?”

    這次是六位在場尊者的一位,名喚柳立,號雪齋居士,身列儒門聖賢之一。是雲荒之後,近古諸子。

    言語間卻是下意識的,把宗守在域外的七十六處大小世界,都忽略掉了。

    此時更目現寒芒:“我儒門,斷不容此子再存於世,禍亂雲界!”

    視線斜視著殷御,一方節儉自律,一方則是奢侈淫靡。一方是理喻士卒,一方卻是對官員苛刻之至,甚至一介庶民,都可告官。

    兩方國君間的高下,可謂立判。

    似殷御這般,已是無限接近於儒門理想中的千古明君,命世英主。

    只可惜,時也命也——

    時運如此,大商已盡,如之奈何?

    儒門雖有忠君之念,卻抵不過那道門,魔門興風作浪。

    不過,若能鯨吞下那富庶的東臨雲陸,又或者大商能延長國祚,有中興之機。

    殷御此時,卻是面色鐵青。在桌案之下,一雙手緊緊握著,青筋畢露。把指甲扣入肉內,才不至於在諸人面前失態。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該殺,都該殺!

    目光掠過桌案前那些奏摺,胸中是幾乎氣炸。

    都是各地發來,義倉與國庫中,糧食告罄的文書。

    他從不知國內的儲糧,已到了如此樣的窘境。

    戰前不覺,然而戰事開始,一月之後,才一起猛然爆發出來。

    那帳面上,能供應一千八百萬大軍兩年所需的國庫存糧,已經被那些官員監守自盜,倒賣一空。

    卻言道是已經儲存太久,已經腐爛。

    而地方上的豪商與世家大族,則是聯手囤積居奇,想要購糧都不可得。

    甚至國庫之內,也莫名其妙的,就有數千萬靈石的虧空。

    這些國之蛀蟲,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第一次感覺,自己這幾十年和光同塵,優待臣屬,盡力籠絡士子之心,似是有些過頭了。

    早知如今,就該不顧及自己的身後令名,狠狠殺伐一些。

    若非是這一次,大軍在南疆征伐,歷時一月不克。糧秣吃緊,那些地方之官再撐不下去,是不是準備永遠瞞著自己?

    好一個存天理滅人欲,這理家宣揚數千年,能有幾個儒生真正做到了?這些貪腐之官,哪一個不是熟讀聖人經典?

    即便身為大儒的左信,也同樣有著自己的慾望。

    強壓著則胸中的暴怒,再想起方才,宗守那座酒池宮的奢華,這才心情好過了一些,

    他殷御為君,到底與這宗守截然不同。

    “諸位愛卿,這宗守固然行事張狂奢靡。可即便我等都知曉,也於眼下時局無異。如今大商內糧秣缺乏,即便儘量節省,也最多只能支持一個半月,甚至還不到。眼下我大商,最需要的,是能儘早破敵之策。”

    情形卻是比張懷所預見的三月時間,還要惡劣許多。

    那左信神情一怔,而後滿面羞慚道:“是臣失職,不能查地方貪腐。糧倉國庫,竟然已糜爛到這等程度。”

    那殷御搖頭,大度的揮了揮手:“此是我大商痼疾,千載之前,就是如此。倒賣庫中糧草,幾乎已成常例,與卿無關。卻是朕失查了——”

    左信是愈發的感激:“此戰之後,臣必定嚴查,所有失職貪腐之輩,必定嚴懲不貸。”

    然而諸人的視線,卻已看向了征南大將軍斐斐印,以及一眾將領。

    這間書房內,論道修為高強,勝過斐印的多矣。可若論到用兵之能,還是要看這一位。

    “那孔瑤用兵謹慎,屢次奇襲,似是行險,卻從不予人可趁之機。斐印無能,要在一個半月內擊垮其軍,斷無可能。”

    那斐印神情灰敗,這些日子裡是焦頭爛額,再無之前不將孔瑤放在眼裡的氣勢。

    “然則,將需逢明主,才能盡展豈能。偏偏這孔瑤效力的,卻是一位荒唐之主。”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4 17:10
第一零六三章  期待備至

     「那孔瑤用兵謹慎,屢次奇襲,似是行險,卻從不予人可趁之機。斐印無能,要在一個半月內擊垮其軍,斷無可能。」

    那斐印神情灰敗,這些日子裡是焦頭爛額,再無之前不將孔瑤放在眼裡的氣勢。

    這幾十天時間,實是被那位昔日被他視為庸將的女子,打擊的不輕。

    「然則,將需逢明主,才能盡展豈能。就如絕世名劍,需得在絕世劍客手中,才能盡展鋒芒!可若落在凡夫俗子的手中,卻也只不過比之凡鐵,稍稍銳利一些而已,不足為率。而偏偏這孔瑤效力的,卻是一位荒唐之主。」

    眾人都皺起了眉頭,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斐印所言之義。

    接著就聽斐印繼續言道:「那孔瑤率刷數百萬兵將,在閩河之南與我大商苦戰。這宗守,卻在那數千里之外的酒池宮內飲酒作樂,日日歡宴,四處強掠諸族少女,滿足其淫慾。臣真有些為這孔瑤不值,自輕自賤,居然嫁予這等樣的無道昏主--」

    眾人皆是搖頭,說這些又有何用?正因有孔瑤這樣的絕世帥才坐鎮前方,那宗守才可以安心在後方享樂,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終究還是當初殷御看走了眼,生生讓這未來擎天之柱遠走大商,成了那宗守之妃。

    此時看來,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斐印見那殷御的臉上,已現出幾分不耐之意,面色極是難看,才忙停住了言語,進入了正題:「本來無需強攻,其實只需等待數月。料來那大干之軍,就會不滿其君所為,自生內亂。那宗守搶掠南疆蠻族女子。亦遲早會逼反諸族。我大商不戰可勝,不過陛下聖明。料來是不忍那些蠻民受苦,不忍因戰事僵持而加賦於我大商子民。此戰也需速戰速決為上。臣細細思之,有唯擒賊擒王這一法可行!」

    「擒賊擒王?」

    殷御面上,本是浮出幾分笑意,聽出了斐印言中的恭維之意。只是這位征南大將軍之言,卻也深合他意。

    確實不願拖延太久,那些蠻民與他無關,可若是繼續鏖兵於此。就必定要加稅,此事需慎而又慎。

    聽到後面一句,更是心中微動。

    「愛卿的意思,是拋開其他,直襲這酒池宮!」

    此言一出,御書房裡的幾人。都是眼神微亮。尤其那些將領,都若有所思。

    「陛下聖明,臣正是此意!」

    那斐印一笑,神情是愈發的恭謹:「蒼生道蒼生七劍,還有那大干一國,皆繫於宗守一身。若是此人死去,那麼一切都可解決!臣更知酒池宮附近更存有巨量糧草,若能取得,可供我大商千萬大軍兩月之食!那時一切危機。都可從容解決。」

    殷御霍然站起身,已經是有些意動。不過還有些疑惑,未曾解開。

    「閩河之北距離那座酒池宮,最近處也有兩千七百里地。」

    出言之人,是右側一位道者。氣息內斂,與尋常人無異,卻也是一位聖尊尊者。

    「那孔瑤既然謹慎,那麼長途奔襲,幾不可能。我大商又如何能直搗敵巢?只怕不到十里。就會被察覺行蹤。」

    「那位血劍妖君。也不是死人。劍術了得,遁法也是不弱!見機不妙。難道就不會跑麼?」

    殷御目光定定的看著斐印,等待其言。方才幾人的話語,也正是說出了他心中疑問

    「這有何難?道門有千里遁甲之法,魔門也有魔空隱神秘術。挪移大軍,至二千八百里外,量來不是什麼難事!」

    那道門三位尊者,面色微變。那千里遁甲之法雖確有此能,然而消耗也巨,道門輕易不會使用。

    更何況那宗守,可是有著焚世血瞳神通,有焚世之火封鎖虛空。要想辦到,那就更需十幾位聖境聯手合力,甚至虧損本元不可。

    斐印卻依舊侃侃而言,自信十足:「至於如何防那宗守逃走,也極簡單。以道魔儒三家之力,一個封鎖虛空之陣當是不難。若捨得下本錢,即便有那什麼陸家焚世之血,也可困殺!」

    「太過樂觀!我道門有千里遁甲之法,那蒼生道亦有洞虛渡空之術,一樣能將十萬以上的大軍,一瞬間移至酒池宮附近。」

    「那宗守出身狐族,一向狡猾。若這座酒池宮其實是個陷阱--老夫說的是一旦,那時我等又該如何處之?」

    「所以這一次,要至少挪移八十萬精銳!所有的道兵,也傾力而出!」

    斐印的神情,愈發的神采煥發,也愈發的自信。

    「我軍所苦,是不能與那孔瑤,堂堂正正的正面一戰!有這八十萬大軍,無論那孔瑤,是否能將其麾下精銳同樣挪移至此。無論這酒池宮,是否一個陷阱。以我大商八十萬強軍之威,都可將之碾碎!」

    殷御已是恍然了悟,目現出讚賞之色。此策確然可行,也是唯一破局之法。

    那蒼生道的洞虛渡空神法,不用也就罷了。若是用了,那麼逼孔瑤在酒池宮決戰,也是不錯。

    不過此時,他卻反而一言不發,靜坐了下來,靜靜等待。

    把十萬大軍,憑空挪移千里之地。就可使大商能供奉一位聖境尊者,足足五十載時間。

    而八十萬精銳,二千八百里地,這消耗實在大的驚人。他們大商一家,決然承擔不起。

    室內於是又陷入了沉寂,良久之後,那雪齋居士忽而決然開口:「此法可行!所有消耗,我儒門願承擔三分之一!有四位聖境,可參與做法。」

    眾人毫不意外,先聖董子隕落之恨,儒家之人多是感同身受,此恨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難洗盡。

    那朱子必定會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覆滅大干一國!

    有此人之言,總算是打破了僵局。

    先前出言的那位雲台真人,隨即就也一笑:「我道門也可承擔四分之一的份額,以襄贊此舉。五位聖境,加上那門千里遁甲之術,與諸君共享。」

    目光卻在變幻,宗守是陸家第一儲君。道門若不願招惹那龐然大物,最好的方法,是將此子擒拿困住。然後以晴明之事,向陸家要個交代。

    想必陸家諸多當權人物,也會樂見其成。成人階下之囚的陸氏唯一純血後裔,在陸家雖仍是地位顯要,可能否即位焚空聖帝,卻值得商榷了。

    不過,看這儒門之意,竟是必須將宗守徹底打殺了,才肯干休。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麼?

    這是準備不計代價,也要復仇了。不過能借儒門與大商之手,卻也是不錯。

    那個血劍妖君,何嘗不是與他們道門,仇深似海,就如眼中之刺?

    此時道門之內,只要稍有些志氣的修士,都在不滿著清玄真人。這位道祖,實在顧忌太多。

    那焚空陸家,就真這麼可怖?出了其國境之外,也只三位聖尊,九位至境實力的神尊而已。

    「不知血聖道兄,意下如何?」

    儒門死板,即便是聯手合作,也都不肯與魔道有半句言語交談,更不直接接觸。

    此時共商大事,只能由他們道門居中聯絡。

    而此時這御輦之外,那深沉夜色中,也傳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有趣,當真有趣!要我魔道答應可以!四分之一的靈石,甚至那魔空隱神法,亦可拿出,然而那南風雲陸,我魔門卻要一半,再加上一個輝州!」

    那殷御微微皺眉,旋即就平靜下來。不是最為富饒最精華的東臨雲陸,這魔道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反正名義上,仍是由大商分封諸侯。只是諸侯的人選,卻由魔門來選定而已。

    對他而言,並無什麼損失。

    卻聽那血聖魔主,又繼續森然笑道:「還有那妖王宗守,所有八尾玄狐宗氏族人,擒獲之後都需交由本座處置。我教太始魔君,可是恨他入骨。」

    對於這後一句,諸人都是無可無不可。能夠移禍太始魔君,也是好事。反正這位魔君,也不懼陸家。

    便連雪齋居士柳立,也無什麼異議。這宗守落在魔道手中,下場只會更是淒慘。

    反而他們儒門,自居正道,放不開手腳,最多也只能是讓這位昏君,最後一死了之。

    「半片南風雲陸已經足夠,再加一個輝州,就顯過份了。這二者,魔門只能取一!」

    雲台真人的話未說完,就聽窗外一聲冷哼。他卻毫不在意,目帶詢問的,看向了雪齋居士。

    那柳立沉吟了良久,才微微頷首道:「可!」

    聽得此言,殷御就知此事已成了。目現精芒,看著那輿圖。估計最多兩日,所有的麻煩都可解決。

    旋即卻又透出疑惑之色,酒池宮也還罷了,聽著還有幾分雅意。可這隕神原,又是何意?

    聽說還是宗守親自取名,這這隕神之名,也太不吉利了些。

    就在同一時間,孔瑤正在眺望星空,神情是如釋重負。總算等到了這一刻!

    「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這句話吐出,孔瑤就轉望一旁,正負手而立的蒼生道明玉。

    「這次又要麻煩諸位尊者!」

    「何出此言?」

    那明玉輕笑:「有君上的焚世之瞳,這門洞虛渡空神法,必定可輕鬆了許多。能親看著師弟與弟妹,將那魔道二教道兵盡數葬送,明玉也是期待備至!」

    此時在他眼前,正是大干三萬血雲騎,五萬蒼生玄龍士,三萬五千未央劍騎。以及數達六萬的天罡戰卒!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5 13:12
第一零六四章  大勝而歸?



    皇京城外,一輛囚車正往城門方向,緩緩行駛著。

    進入四月之後,陰雨連綿。因元辰皇帝御駕親征,才剛鋪過一層黃土的大道,此刻已是再次變得坑坑窪窪,泥濘無比。

    翻雲車不受影響,卻苦了那些普通馬車。

    而就在進入皇京城十里範圍內時,已可見街道兩側,全是流民。大多是衣不遮體,面黃肌瘦,飢餓而絕望。

    「怎麼又多了這麼多的流民?那些大戶,怎麼就不出來施粥?」

    囚車之上,負責押送犯人的九品刑部巡檢張離,愕然的看著眼前。

    目中所見,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還能怎樣?朝中幾乎所有人都在說如今乃是大商中興之世,元辰皇帝乃是千古明君。此時國內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有哪家會不開眼,跑到城外來施粥?這豈不是讓陛下他面上難看?明明是少有的治世,你卻跑去撫助這些無業賤民。就不懼人說他們意圖叵測?即便陛下不計較,一個收攏民心之罪,這些大戶怕就承擔不起。」

    聲引傳自於後方那個狹小的囚籠之內,言語中滿含著譏諷意味。

    張離面上的肌肉抽了抽,看了看身後。只見一個胖子,正坐在囚車中。即便是階下囚的身份,也依然是紅光滿面,此時正冷笑不已。

    「德政不休,治下民不聊生,偏還以逆行倒施的罪名討伐別國。這糧秣撐得下去麼?千萬大軍一月征伐,這天下間就又不知多了多少走投無路之人!」

    那張離在旁聽著,卻是一聲苦笑。這些話若被別人聽去了,可怎麼得了?

    他只是一個九品巡檢而已,又哪裡承擔的起?

    有心堵住這金不悔的嘴。卻知這一位的背景硬實,即便此時困窘,也不是他張離能得罪的。

    「金大人!還請慎言!」

    而金不悔兀自是意猶未盡,只當不聞,依舊滔滔不絕道:「明明皇京城附近,已經匯聚數百萬流民。陛下他卻全然不知。不對,不是不知,說不定是視而不見,明明清楚,卻裝作不知--」

    「天下糧倉藩庫。多被那些官吏倒賣一空。最多只剩下賬面之數的兩成。陛下以為還是他繼位之初,革新吏治之時。顧忌天命,生恐失了士心,生恐這天下生亂。卻不知越是顧忌。失的就會越多。」

    「大商全國之軍,共四千七百萬有奇,可所有內地兵馬,都至少有四成空額。而此次大商征伐南疆,一千八百萬大軍。卻多出自精銳邊軍。勝了倒是還好,可若是敗了,這偌大皇朝,又該怎麼維持。」

    「兵書有雲,戰前要先慮敗,再思勝。如此孤注一擲,不顧後果。是我金不悔看不懂,還是陛下他瘋了?」

    「那朱熹可殺!明知天下板蕩,已到了危如累卵之時。不勸陛下休養生息。安撫流亡,勤休內政。反而是因一己私怨,鼓動大軍。這哪裡是什麼聖人--」

    「宗守幼年起兵,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今又有孔瑤輔佐,豈是好相予的?在南疆就是拖著。也可將大商拖垮!此戰,敗定,敗定!大商若勝,就挖了我金不悔的眼珠子去!」

    一句句言語。令人是心驚肉跳。在那囚車旁,幾個刑部捕快。都是面色蒼白如紙。

    這些話,無論哪一句都可謂是大逆不道。若被人知,說不定是連他們也要被牽連。

    金不悔卻突然住口,眼望上方。只見一道劍光,正從遠處飛將而至。

    「蘇辰師兄?」

    那劍光之上,立著一個青衫人影。正是寒山門蘇辰,此時正是眉頭緊鎖,眼神複雜的看著金不悔。

    金不悔見狀微微一笑:「可是師尊他讓你來尋我?」

    「你師尊讓我來救你離開,逃的越遠越好!」

    蘇辰微微一歎:「他們身份不便,不好出手,只好通知我來。你師尊後悔,說當初看你性子最是油滑,最適合官場,才讓你下山出仕大商、卻不料最後是這種樣的結局。你金不悔的性子,居然是如此的外柔內剛。」

    「我自己也沒想到!」

    金不悔微微搖頭,面上滿是自嘲:「每每想視而不見,然後又總是想起幼年師尊教誨。我雖不怎麼讀書,可這胸中的浩然正氣,總是磨滅不了,如之奈何?

    「浩然正氣?你還真會自吹自壘。」

    蘇辰失笑,搖了搖頭,然後又凝聲道:「你可知自己是在尋死?大商奉朱子詔命南伐,天下之人都為此戰歌功頌德,盛讚元辰皇帝義舉。偏你不識趣,上了那麼一封奏折。不止是元辰皇帝惱羞成怒,便連你們儒門先聖朱子,怕也要惱恨於你。這又是何苦?」

    自蘇辰來後,張離幾人就在其劍意威壓下,動彈做聲不得。

    此刻聞言,卻都是心內駭然。說的如此露骨,毫不遮掩。

    這位蘇姓劍修,怕是根本就沒想過,要留下他們的性命。

    「換而言之!陛下他是已對我金不悔,生出了殺心?以我這項上人頭,來安撫那些世家藩鎮?」

    金不悔濃眉輕佻,毫不意外,神情淡然如故:「上書之前,不悔就早已料到了。」

    「你既已知曉,那就跟我走罷!」

    蘇辰說這,心中卻微微一沉,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不止是你師門,便連你那結拜兄弟宗守,也極在意你安危。讓我轉告,大商大亂在即,最好及早脫身為好。」

    「大亂在即,及早脫身?」

    那金不悔口中一聲呢喃,一陣失神:「他果然有著把握!既然能在兩年內一統東臨,那麼擊敗那一千八百萬的大軍,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旋即卻一聲輕歎,歉然道:「抱歉了,蘇師兄。容金不悔再任性一次,仍想這試一試。看看這大商,是否還有挽回餘地。」

    那張離在旁聽著,不禁是暗自腹誹。聽這二人之言,就彷彿大商已危如累卵一般。

    可這天下,也不過只是有些亂民不安份作亂而已。疥癬之患,無需多久就定可平定。哪裡有二人說的這麼誇張?

    蘇辰怔了怔,而後臉色就沉凝了下來:「良禽擇木而棲!是那元辰皇帝負你在先,你又何需為大商陪葬?即便想當官,到大干去只會更好。」

    十年沉浮,他蘇辰也是劍宗核心人物,寒山門未來掌門。

    自然是知曉,劍宗上下,都已準備依托大幹。

    雖不知詳細,卻料到了劍宗上層,定然是有什麼依仗才會如此。

    據說宗門之內最擅術數之學的華若真人,正因望了宗守的氣運命格,就廢去了靈目神通,折損了數十年壽元,從此閉門不出。

    他那昔年好友,命格必定是貴不可言!說不定未來是這神州之主,也說不定。

    「我非是為大商!而是為這天下百姓。」

    金不悔卻搖頭:「大商若亂了,這中央雲陸,不知多少人會流離失所,又不知會有多少人死於戰亂。宗守他是大干之君,可以不在乎。金不悔卻不能不在意!」

    知曉宗守心性,只要國內平安就可。他國子民的死活,於他何干。除非將這中央雲陸,也一併拿下。

    蘇辰大皺其眉,還欲再勸。卻忽的意念一動,隱去了形跡。

    也就在短短幾瞬之後,就可見那城門方向,一群鮮衣怒馬的騎士,護著幾十輛翻雲車,從門奔行了出來。

    就在從囚車之旁經過時,這騎隊前方數人,卻忽然停下。

    「喲~,這不是御史中丞金不悔金大人麼?怎麼成了階下囚了--」

    說話之人,乃是一位騎策著一隻獅麟獸的青衣公子,此時正是冷笑著,看那囚車。

    「不對!如今該前御史中丞金不悔大人,兩年前被貶為縣令,今日更是剝奪士籍,與庶民等同。」

    這句話說出,那些翻雲車的車簾,都是紛紛掀開。內中卻竟一一都是身穿五品以上的官袍,又或者是官家女眷。

    「原來是他!」

    「上書要消減藩鎮,改革科舉流弊的那個。」

    「此人膽大包天,也是荒唐。居然上書責難國君,大罵朱子先聖。」

    「說那大干政治清明,國力鼎盛,我大商若興師討伐,必定要大敗而歸。」

    「據說出仕前與那暴君宗守為友,故此才試圖上書阻止。」

    「食君之祿,卻顧念私情,不思報效君上,落到如今下場,也是活該!」

    金不悔面無表情的,掃視了諸人一眼。許多人,他都認識,同朝為官。

    而那說話之人,卻是大商五大門閥中陽家的子弟。

    陽家一系因他彈劾,足有十餘人丟官棄職。其中不乏要職大員,對他恨之入骨,也是應當。

    「這是去踏青賞唇?」

    金不悔微微搖頭:「那南疆戰事未熄,國內流民無數,國難未已。爾等居然還有心思外出遊玩。我大商豈能不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微微變色。

    「住口!」

    「這--胡說!」

    「你是為那儒敵說話?大逆不道!」

    訓斥之聲紛紛,那青衫公子,更寒聲而笑:「我大商元辰皇帝英明神武,率千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臨敵。小小一個大幹,彈指可滅。估計也無需多久,就可大勝而歸!」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5 16:30
第一零六五章  軍無戰志



     「英明神武麼?卻也未必——」

    金不悔不以為然的搖頭:「若真是英明神武,就不該在這時候輕易興兵!陛下他老了,朱子也是個只為儒家一己之私的愚人!」

    在場之人都微微變色,也是料不到,金不悔會是如此大膽。

    「胡言亂語!陛下治政百載,力挽狂瀾,使我大商得以中興。天下誰不感激?豈是你可議論的?」

    「陛下乃聖君,明見千里——」

    「聖君?」

    金不悔嘿然一笑,看了這城外,那些神情麻木的流民:「是否聖明之君,不是你們說就是!眼前這可是聖君所為?衣不能暖,食不得飽。這莫非也算是治世?」

    那青衣公子,卻依然是在冷笑,目中透著玩味之意:「這麼說來,在你金不悔的眼裡,我朝陛下是昏庸之主。而那大乾之軍宗守,才是真正英明有為之君?」

    金不悔一楞,看了這人一眼。然而也眼含譏哂之意,陷阱麼?這是要置他金不悔於死地!

    若是回答了,那麼無論那元辰皇帝,此戰是勝是負,都不會有他金不悔的活路走。

    便是那儒家,也不會放過他。

    可是這又如何?他金不悔有何懼之?

    「陛下年輕時或者真是一位雄主。可如今卻是老而昏聵!那大乾之君,治下雖是蠻地。卻在十載間,國民漸富。使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雖擴地億里,卻不傷民生。這才是真正千古英主,聖君臨世!」

    那車隊之內的諸人,都是轟然炸鳴。

    「荒唐!」

    「一個準備焚書坑儒,滅我儒家之人,在你眼裡,竟然是千古英主,聖王在世麼?」

    「置我儒家,置我朱子先聖於何地?」

    「此子先前上書。言那世家豪強與掄才之弊。原本還以為是一個有見識,有風骨的正人君子。卻不意此人與那宗守,竟是一丘之貉!」

    「這金不悔,真是瘋了!」

    「當斬!要將這人凌遲處死,才能以正視聽!」

    「怪不得。左信大人前幾日公開發帖。要將他革出門牆。如此人物,怎配列入我名教門下?」

    「名教罪人!」

    「當初左憲台,真是看錯了他!」

    金不悔一楞,原來左信。已經將他從門下開革了麼?隨即又自失一笑,這豈非是意料中事?

    「哈哈哈!大乾國君宗守,是千古英主?」

    那青衫公子大笑出聲,眼裡全是得意之色:「可你口中的所謂英主,卻在南疆大戰之即。耗億萬財力。在閩水在南建了一座酒池鬼。窮搜諸族美貌少女充塞宮殿,更造出那酒池肉林,據說日日歡淫不絕。一個蠻夷之君而已,居然也敢與上古聖湖比擬?」

    「酒池宮?」

    金不悔一陣茫然,酒池肉林,以那宗守的性情,只怕多半做的出來。不過卻絕不可能,是在決定雲界霸權的大戰之時!

    這麼說來,這是宗守陷阱?那個傢伙。絕不可能做這無聊之事。

    心中一驚,金不悔就欲起身,可隨即就被那鎖鏈限制。

    這才驚醒,自己此時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上書直達天聽的御史中丞了。

    而且,即便他上書。可以到那大商皇帝案前,怕也十數日之後。

    以元辰皇帝的性情,也多半是不會理會。

    「可笑!」

    金不悔輕聲笑了起來,卻有彷彿是在哭。

    「我還是那句原話。此戰大商若勝。那就挖了我金不悔的眼睛去!」

    聲音淒厲,此時便連那陽姓的青衫公子。也是被驚住。

    旋即就與眾人一般,微微搖頭。這個人,果然是已經瘋了——

    ※※※※

    天正黎明之時,宗守從入定中醒來。那煉神劍依然懸浮在他身前,卻無前幾日,那絕銳逼人的殺意。

    非是消失,而是內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迫人生命本源的氣機,更是危險,也更難以測度。

    到底還是成了,成功把這殺戮劍意,轉為誅絕!

    這一戰,幾位至境互相牽制,估計都難插手。只能在戰場上,憑雙方的兵力戰術取勝。

    要一洩胸中殺念,就只能憑借自己的劍道。

    可惜了,這誅絕劍意,雖也已至魂境後期,卻無法將殺戮誅絕,徹底融而為一。

    更可惜的是,煉神劍要融入劍陣,多半無法使用。而那第二元魂虛靈元一劍,更在沈月軒處,還未真正煉成。

    此時時間已經不夠,看來是無法再有進展,也只能如此了。

    世間之事就是如此,總不會十全十美。

    把煉神劍收起,宗守就看到了孔瑤,穿著一身銀甲,靜靜立在了他身側,眼神有些發癡地看著他。

    宗守目中眸光微亮,而後一笑:「看什麼,迷上你夫君了?」

    「好不要臉!』

    孔瑤驚醒,輕啐了一聲。就又肅然道:「半個時辰前,大商軍已至宮外!那位元辰皇帝,也在其中。」

    宗守卻是早有感應,半個時辰前。這片天地就已被一個臨時布就的靈陣,徹底封鎖,整整一十九位聖境強者,徹底封鎖了這片虛空。

    至境實力,雙方相差不遠,大乾能勉力抗衡。

    但若論到聖境,蒼生道與劍宗一方,實在差得太多。

    這還是三教各自損耗了幾位聖境戰力,施展千里遁甲術之後。

    若非如此,這三教之力,只會更強。

    也是大商與儒門,敢遠道至此,將他宗守圍殺的底氣所在。

    既然至境聖境都不能勝,那麼就在聖境之下解決就好。

    隔絕內外,而後借助絕對優勢的道兵之力,將他宗守圍殺在此。

    半個時辰,無論敵我雙方,都該是完成列陣了。

    「來了多少?」

    「整整八十萬!其中道兵近半,數目超過我軍近倍!」

    孔瑤的眉目間閃過了幾絲異色,大商這支奇襲之軍的數量,遠超想像。

    然而也意味著,此戰若勝。就可徹底打斷大商的脊樑!

    宗守也倒吸了一個寒氣,八十萬人,這三教與大商真好大的手筆。

    光是這消耗的靈石,就足夠他此刻使用宙書一百餘年了。

    好在實際的戰力差距,其實不遠。

    「出宮去看看!」

    此時是帝王出行。隻身御劍太沒面子。宮中有現成的御輦。還有全套的力士儀仗。

    依然是華麗無比,也不知張懷那傢伙用了多少銀錢。

    才出了宮外,就覺此處是殺氣衝霄。整整百餘萬人在此列陣,氣勢雄壯無比。一眼望去。只見氣血精芒竟是匯聚成柱,衝撞天地。

    使宗守下意識的,就想起收服阿鼻皇座時,與項羽的那場彭城之戰。

    眼前戰場,隱然已現出上古之時的氣勢。毫不遜色。

    玉輦高懸地面大約百丈,可以輕易俯瞰著整個戰場。

    對面商軍,光是道兵就有四十五萬人。黃階二十五萬,玄階鐵騎亦達二十萬之眾。其餘也莫不到是大商邊軍挑選出來的百戰精銳,以三階巔峰為主,其中至少十分之二,在四階實力之上。

    而在他麾下,卻也未遜色多少,道兵也近二十萬眾。

    其餘同樣是不遜色對方的精銳。

    宗守極目眺望。而後就被己方單薄的左翼吸引。

    「只以三萬血雲騎,對抗對面的右翼麼?」

    在那右側,除了六萬五千紫麟焰槍騎之外,還有著各個世家,近兩萬人的玄階鐵騎。另有精銳騎軍十萬。

    幾乎可稱是以一敵六!

    而那宗原。此時正手提著一隻血色大戟,靜靜的立著全軍陣前。

    一人之勢,似乎能獨抗萬軍。

    宗守撓了撓頭,把那隻小土狗兒放了出來。後者茫然的往下方看了一眼。然而當望見對面。那數達七萬的玄焰金麟獸時,頓時目光一瞇。眼現出不屑之色。

    然後就不去理會,就如一隻哈巴小狗般,撲到宗守懷裡,不斷舔著他的臉。聞著宗守氣息,一臉的享受陶醉之色。

    宗守無語,只能任之由之。

    心中奇怪,這只土狗是食世間善氣為生。自己難道是做了些什麼?又使許多善意,匯聚於王

    道之氣裡面?

    難道是與大商之戰?

    果然啦!自己這是有道伐無道,深得人心。

    這麼想著,卻見下面士兵面上,大多是眼現忐忑之色。

    都是在偷眼望著那左翼方向,心神不寧。雖勉強保持著鎮靜,眉目中卻都含著幾分猶疑。

    宗守頓時了悟,知曉這些人,是在擔心左翼太過薄弱,會被一擊衝垮。

    無需太多的兵略之才,都可以看出來。哪怕是大名鼎鼎的血雲騎,也不可能是三倍於己方的血階道兵的對手。

    若非是因孔瑤與他的威望,這些人只怕早就是無了戰心。

    宗守楞了愣,戰前卻是忽略了這一點,看來這底牌,還是早用些為好。

    也有人偶爾轉過頭,看向那規模恢弘的宮宇。是大皺其眉,神情都不以為然,更有些痛心疾首。

    另一部分人,則是目視著對面那雄壯之軍,眼現出畏色。

    宗守一聲輕歎,有些發愁:「這算是軍無戰志麼?」

    孔瑤搖了搖頭:「也只有如此了,不過軍無戰志倒是未必!」

    宗守不置可否,繼續看著。只見右翼是那未央劍五萬蒼生玄龍士,與三萬五千未央劍騎,實力最雄厚,卻由一位宗守不認識的將領統帥。

    而中軍,則是四十萬重甲精卒。領軍之人,正是任天行。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5 20:49
第一零六六章  主動前擊


     「是他?」

    宗守看向那左翼的主將,此人雖全身堅甲,只露出雙眼。宗守卻仍能認出那正是數月前蒼生穹境之戰,七萬蒼生玄龍士的統帥。

    因戰後不久,宗守就匆匆離去,一直未能知曉其名。

    不過那日此人統帥七萬騎軍,首先將大商禁衛,高達五萬元辰血魁騎衝垮,另他印象深刻、

    雖非宗原那樣的無雙將才,卻也是絕佳的騎軍將領,意志堅韌。

    有此人在,確是勝過他麾下宗原任天行之外,任意一人。

    「是你們蒼生道的一為七代弟子,名叫秦依。此女統帥騎軍之能,僅遜宗原。可惜轉修了你們蒼生道的源生靈息決。若不能突破那一關,最多只能到仙境這一步——」

    竟是女子?

    宗守不敢置信的,看了孔瑤一眼。楞了楞,就又搖頭。

    心中也是為之可惜,源生靈息決雖給了無奈轉修道兵的修士一線希望,卻到底渺茫之極。

    搖了搖頭,宗守又望向他處。相較於眼前軍陣,他更關注於周圍的地勢。

    「這還真是死地啊!」

    此處平原,是南疆一塊最肥沃的土地。後世的隕龍城,更是雲界十大名城之一。

    然而此時,周圍看似四通八達,卻到處都是精獸蚊蟻遍佈的原始林地,以及沼澤,根本就不能容大軍同行。

    勝了自然無恙,敗了想逃都逃不走。唯一安全點的通道,就是酒池宮背靠的九龍河。

    只是此刻,大乾所有的雲艦,都不在這裡。無有船隻,等於死地無異。

    再還有,就是在商軍陣列之後,可直達閩水。

    卻也最多只能容四架輦車並行。

    所以宗守才會感覺,孔瑤的用兵。實在是太過惡毒。

    而就在宗守眺望戰場之時。酒池宮的對面,那龐大御輦之上,大商元辰皇帝殷御,也在往對面看著。

    「陛下可以放心,我與諸位道友已查探過,此間除了這五十萬兵馬之外,確無其他伏兵。便連太黃道祖,也說過無妨的。」

    御座之旁。雲台真人神情悠然的品著茶,神情悠然恬淡,似乎全不在意。

    可在場諸多將領文臣,卻都是輕鬆了一口氣。

    孔瑤與十數萬道兵突然出現在此,實是令人吃了一驚,心憂這裡是個圈套。

    可既然雲台如此說。那就應該真是無有其他伏兵了。

    這世間應該沒有任何幻法,能夠瞞過二十餘位聖境的來回搜查。

    更何況,除此外還有太黃聖尊——

    「也不奇怪,酒池宮這等重地,又積蓄數千萬石的糧草,防衛深嚴些也是正常。之前就有三十萬精銳,鎮守於此。」

    「那孔瑤是世間無雙的名帥,怎可能會不防著這一手?」

    「幸虧斐帥謹慎,精選八十萬精銳。」

    氣氛舒活。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寬鬆的笑意。

    那左言更是朝殷御一禮道:「從此處都可見敵軍軍心搖動。臣賀喜陛下,此戰大勝可期!」

    殷御面上,卻未有什麼喜色,平淡如故。越是大喜大悲之時,越要矜持,不露聲色。

    「軍心搖動倒是未必!」

    出言之人,卻正是斐印。使所有人,都錯愕可能了過來。

    而也在此時。只見對面。那任天行忽然手執劍盾。策騎出列,。

    「諸位同袍!我等身後。乃是九龍大河!寬三千七百丈,水內有食人之魚無數。而我大乾所有雲船,都在八百里外。故此今日之戰,不勝則死!不知諸君,可願隨我任天行,共赴黃泉?」

    那大乾中軍所有將士,都是一楞。而後僅僅片刻,神情都紛紛凝肅漸漸起來,持劍擊盾,發出陣陣轟然聲響。

    「願隨任將軍,死戰!死戰!」

    「就是死戰!」

    那任天行也是震天大笑:「生何歡,死何苦?今日若是敗了,我任天行就戰死於此!君上治國十載,平定戰力,勵精圖治,才有我大乾之盛。我等生是大乾之人,死亦為大乾之鬼!只需有君上在,我等也無需心憂那身後之事!」

    此言說出,就連最後一部分士氣低落的將士,也都變了神情,將所有的顧慮,都全數拋下。

    大乾十載征伐,所有陣亡之人的家屬,全都能得到妥善安置。每年都可領到撫恤之財,無慮衣食。

    哪怕戰死在這裡又如何?只要君上還在,這身後之事,的的確確是無需憂心。

    看著對面,那左言也微微色變。任天行,這就是名列大乾雙雄之一的名將任天行?

    「自絕後路,背水一戰?」

    那斐印冷笑:「可惜孔瑤他不是淮陰侯,我斐印也非是成安君!」

    淮陰侯韓信,乃始秦之後,雲荒末期的名將。曾率數千兵馬攻趙,背水一戰,大勝趙國二十萬精兵。而趙軍的統帥,就是成安君。

    「陛下,我軍遠道而來,同樣不勝則亡。士氣亦是極盛,無懼對手。這一戰,只能看雙方軍力孰強孰弱。」

    斐印說著,又看了看右側,那三萬血雲騎一眼。

    目中閃過了一絲陰霾,這孔瑤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以三萬血雲騎,就能擋住這二十萬血騎不成?

    總覺有些古怪。那孔瑤用兵謹慎,豈會如此冒險?

    目光又斜視左側,難道是準備集中精銳,先從左翼突破。

    「陛下,臣請親自統領那右翼騎軍!一旦將那血雲騎擊潰,就可直擊敵陣中軍,一擊潰敵!」

    無論那女子有什麼樣的手段,他都可直接擊破!

    不信二十萬鐵騎踐踏之下,滅不了這一支小小三萬人的血雲騎!

    這孔瑤若真欲耍什麼陰謀,那就真是小瞧了人。

    那殷御也同樣在往右翼看著,微皺了皺眉,同樣不解。

    片刻之後,就一頷首:「如此也好!此戰要多賴愛卿之力!」

    有大將坐鎮,也能放心。這二十萬鐵騎由身經百戰的斐印統帥,必可一擊破敵!

    斐印抱了抱拳,就逕自行出了玉輦,翻身策馬而去。

    那重玄真人,此時也同樣立起了身。

    「那麼臣也告退了!那邊的祭壇,還需臣費些心力——」

    那殷御的神情變了變,竟是站起身,帶著幾分斥責的朝重玄道:「國師何苦如此?大可稍等片刻!」

    那重玄苦笑:「此術要求太過苛刻,誤不得時辰!其實陛下無需在意,臣今日施展此術,也是為彌補前番失算之罪!」

    在場諸人大多茫然,只那雪齋居士與雲台,若有所思的看了大軍後方處一眼。

    一個寬達千丈的祭壇,正在近千靈修的繪刻下,迅速成形。

    除此在外,則是近三千名穿著麻衣的孩童。男女各半,神情麻木的立於祭壇之內。

    「難道是傳說中陰陽釘心咒?」

    那雲台真人,神情詫異:「傳說此咒施展,中術之人只需不達至境。那麼無論是何修為,都會在七日之內隕落。不過卻需施術之人,折損千載壽元!本身更會受天地詛咒,衰運產生。有難以言說的大禍事——」

    咒術與靈法不同,不能用於搏殺,卻有著種種令人難以想像的異能。是鑽研術法之人專有之術,同樣受天地之嫉。

    其實千載歲壽,只是基數。此術施展,越是命格尊貴之人,則消耗越多。修為高深與否,倒是其次。

    此外還需至少千名童男童女,用於血祭,最是陰毒不過。

    所以那些個術數大家,即便他們這些聖境尊者,也不敢輕易招惹。

    「若能誅除此獠,這區區一兩千載的歲壽,我重玄卻也還捨得!」

    視線如冰,看了對面宗守所乘那駕奢華的玉輦一眼。重玄寒笑道:「卻也是為了我自己!此戰若勝,我重玄當能再活上一陣。一得一失,也未損傷什麼。」

    至於那禍事,自然可借助大商的鼎盛國勢來化解!

    那雪齋居士柳立到底是儒家,看著有些不忍:「可這些童男童女——」

    若是術成,這些童子都是絕無生望,必定會被抽盡精血而亡!

    他話音才到一半,就被重玄強行打斷:「這些多是犯人子弟,祖父輩有大罪,本該九族抄斬。剩餘一些,也有蠻族子女,傷我大商將士,合該誅族!用在此地,也是死得其所。陛下自會厚償其家人,免其罪過!」

    「原來如此!」

    柳立依然是難以釋懷,卻強行忍耐了下來。

    此時對儒家而言,將那昏君儒敵誅殺,才是最緊要之事!

    心內不滿,便也就冷冷道:「重玄道友捨身取義,柳立佩服!只望他日,你能忘得了此地數千條怨魂。」

    那重玄淡淡一笑,既然用了此術,他自然就是不在意這區區三千條性命。修行之人,要與天抗,要與地爭。

    這區區數千童子,也何曾放在他眼中?

    即便是柳立,嘴裡如此說,卻也未真正起意阻止。偽君子而已,

    「那宗守有孔睿為司天監正,護持乾國國運,只怕此術,未必就能成功。」

    「放心,此術經我千載改良,早不同於先前。除非那一位,是百邪不侵!」

    正說著話,卻聽遠處一聲震響。眾人看去,卻見是右翼方向,那三萬血雲騎終是動了,緩緩前踏。

    隨著這支騎軍啟動,整個大乾之軍,都是齊齊往前。

    眾人頓時愣住,明明身處劣勢,還要主動前攻麼?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4-26 12:11
第一零六七章  麒麟王威


    「主動進擊?那孔瑤是萬中無一的帥才,其統軍之能,之前歷次大戰,可見一般。緣何如此?」

    「右翼只三萬血騎,多半是一擊而跨!」

    「難道是故佈疑陣?讓人看不懂——」

    斐印離去之後,這御輦之上,依然是精擅兵事的將領伴駕。

    望著這如牆般壓迫過來的大乾之軍,此時卻都是一頭霧水,一臉的疑惑。

    「中軍實力我大商勝過一籌,然而敵將卻是身為無雙名將之一的任天行,短時間內當是勢均力敵。故此這一戰決勝,當在兩翼騎軍!主動前擊,固然不妥。卻可使對面二十萬鐵騎得以奔行蓄勢——」

    「說得也是,敵軍五十萬人。可乾軍卻光是玄階騎軍,就有十一萬之巨。揚長避短麼?」

    「是不得已而為之吧?那孔瑤的窘境,可見一般!此戰我大商勝定。」

    諸將議論紛紛時,那重玄卻是目光冷漠地,如望死人般,看了對面那宗守最後一眼。就再不留戀,逕自一人往那大軍之後步空行去。

    那雪齋居士囁嚅了一下嘴唇,意欲阻止,卻直到最後都沒說出隻言片語。

    雲台則是唇角輕佻,暗暗冷笑不止。忖道如此也好,這重玄肯犧牲壽元性命,是再好不過。

    陰陽釘心術麼?無論今日這一戰是勝是負,都可徹底誅除掉那個妖王魔頭。

    此時宗守,卻在皺著眉,以焚世血瞳洞徹虛空,往域外界河中瞭望著。

    煉神劍遙遙飛起,須臾間就與附近其餘六口劍器建立起了聯繫。符禁環繞,劍陣初成,就開始逐步調動預控起了天地之威。

    然而同時一股磅礡的至境意念,也壓迫而來。

    氣機熟悉之至,正是連續有兩次交手的儒門先聖朱子。這一次同樣是將三具至境神尊,加持己身。

    即便正攖蒼生劍陣的劍鋒。也可不落下風。

    此時卻只是糾纏,把整套劍器,都牢牢的困鎖壓制。

    讓宗守試圖借助劍陣,打破這片地域封印禁陣的嘗試,完全付諸流水。

    而在那域外界河。此刻看似平靜。卻是暗流洶湧。

    依然是十數道至境神念在縱橫交錯,不斷的碰撞試探,彼此間是勢均力敵。

    宗守有焚世之眼,大致都能辨認出來。佛門劍宗兩位至境神尊。都參與其中。

    而除此之外,那清玄一方還多了一人。

    「太始魔君?」

    宗守心內微驚,這位魔君當時被他重創。此刻本該遠離雲界養傷才是,那日他駕御天道意念,直攻其本源核心。

    二人同修有終末之道。故此宗守,也是最瞭解其破綻缺陷,到底何在。

    這位魔祖的傷勢,必定是眾人想像中,還要重一些。

    此時若不安心養傷,不但踏入半步真境的日期會再推遲,未來甚至有可能從至境巔峰跌落。

    以此人的心高氣傲,是斷不可能容許。

    「原來是一具身外化身——」

    仔細分辨,那意念卻比當初蒼生穹境那一戰時。弱了十倍不止!

    若真是此人真身過來,那麼即便是秀觀,怕也難撐住局面。

    不過也可見此人的傷勢恢復,確然是極速。僅僅數月,就又有了幾分餘力。再一次干涉雲界、

    宗守搖頭,如此看來,這至境與聖境層次,確然是再無法借力了。

    煉神劍要作為劍陣核心。統合其餘六口劍器,也無法使用。

    好在此戰之前。他就早已知曉,根本就沒有指望過。

    除此之外,那界河之內道儒魔三教十九位聖階尊者,一百零八位神境修士。此時都各自手持印記,居於這片虛空四方。

    另還有至少七位的聖階,為這些持陣的尊者護法。

    「道門的周天禁空絕域大陣?不對——」

    除此之外,還夾雜了儒家魔門的一些手段。使這座禁絕了時空壁障的大陣,更是森嚴高妙,完全無可趁之機。

    宗守心內頓時明悟,能將道魔兩教的靈法奧義,揉而為之。也只有至境修士,才能為之。

    這座陣,多半是清玄太黃與那位無上元魔,甚至重傷之後的太始,為他臨時聯手推演而成。

    當真是看得起他——

    「多半是那無上禁魔鎖天大陣!」

    正是魔道中,不遜色道門周天禁空絕域陣的傳承。取這二陣之長,甚至有著可比擬蒼生穹境那三十三天陣的威勢。

    只因是臨時布就,才稍稍弱了一些。

    宗守試探著以焚世之火燃燒,居然半刻鐘後,也依然無法動搖分毫。

    「國君好見識!此陣名為無上周天禁空絕域魔禁大陣,是三位聖尊,專為國君而設!」

    一個陰厲無比的聲音,忽然在宗守的耳旁響起,桀桀厲笑:「所以國君你若欲逃走,就請絕了這份心思!」

    宗守挑眉,他方才雖是自言自語,卻以真力束過聲,該只有身邊寥寥幾人才能聽聞。

    這個人,卻能聽見?難道是那身具六耳神通的太始?

    又覺不對,這個聲音他有些熟悉,意念卻又遠遠不過太始的強橫。哪怕是太始那具身外化身,

    也是遠遠不如。

    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面色蒼白,無半點活人氣息的清秀少年,自二十萬丈外的空中,現出了身影。

    面上滿含著譏諷冷嘲之意:「二月之前,我說不久後就是國君你隕落之時,今日果然應驗。特來此間,觀國君敗亡!」

    又陰冷的一笑:「國君當祈禱才是,最後莫要落到我魔門手中。那時必叫國君你生不欲,死不得!」

    血聖魔主蕭還塵?

    宗守雙目微睜,胸中積蓄已久的殺意怒念,立時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

    眸光血紅一片,卻又在最後時刻,強自壓下了出手之意。

    煉神劍無法動用,此時宗守便換了一口仙階中品的仙兵。

    可那劍柄,卻差點被宗守強行捏碎!

    那殺意無法宣洩,只好全數灌入這口備用的劍器之中。使那紫金劍鞘都承受不住,一絲絲裂痕產生,差點碎裂。

    宗守實在懶得與這位血聖魔主說話,此戰決勝之後。就是他與這魔道諸宗,清算那纍纍血債之時!

    五十萬大軍,往前緩步前壓。左翼那三萬血雲騎,也漸漸開始加速。

    那數十萬馬蹄的踐踏之聲,漸如奔雷。

    而對面的商軍,也同樣有了動作。陣內高呼之聲四起。

    「誅魔!誅魔!」

    「今日我大商必勝!」

    「陛下有令,首破敵陣者為萬戶侯!斬宗守之人,可裂土封王!」

    「奉聖人之命,代天行道,討伐此無道昏君!」

    「殺!」

    商君兩側共計四十萬的騎軍,亦開始了奔馳加速。僅僅幾個呼吸,就已接近極速。

    兩方大軍間的十里之距,在幾個呼吸間就被拉近。

    宗守懷裡的那隻小土狗兒,亦感覺到這即將到來的碰撞,從宗守懷裡行了出來。

    身軀微微匍匐,彷彿是欲撲獵野獸,面貌猙獰,低聲嘶吼著。

    宗守卻見身側的孔瑤,在這時候竟在發呆失神,不禁失笑。

    「小瑤兒在想什麼呢?大戰已起,你身為主帥,這時候走神,卻有些不該。」

    孔瑤聞言驚醒,鎮定自若道:「妾在想那石越,不知這人會什麼時候出手,又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力挽狂瀾。也不知妾身提前做的那些佈置,能否防得住他?」

    說話之時,卻竟是用著不能確定的語氣。

    她從未與石越交過手,在大商之時,也只是粗略知曉了些石越之能。

    對石家的實力,石越的手段,都所知甚少,故此是全無把握。

    忽的心中一動,視角的餘光,望見一人正用鷹鷲般銳利的眼神看著自己。

    卻正是在那左翼對面,那六萬五千紫麟焰槍騎之前,手持巨大橫刀,側馬疾奔中的大商征南大將軍斐印。

    此時這人目裡,是三分挑釁,三分憐憫,三分譏諷,還有著一分貪婪傾慕。

    孔瑤怔了一怔,就神情木然的收回視線,懶得去看。她不知自己這位上司,為何會在左翼軍中,也與她無關。

    閩水數次大戰,使這斐印灰頭土臉,她已經是出了那一口惡氣。

    此人是死是活,也與她無關,反正彼此間,也無什麼交情。

    同僚數載,留下的只是生疏怨恨而已。

    此刻的宗守,也同樣在與人對視。那是從對面那座樸實無華的御輦上,投過來的幾道目光。

    其中居中一人,正是大商的元辰皇帝殷御。其餘都可忽視,唯有伴架的聖階強者,可入他之眼。

    雖未直接對話,他卻可從對面透過來的眼神,看出這幾位正在想些什麼。

    「好一座酒池宮!如此縱慾奢華,此子已不足為懼,今日可一戰而勝!」

    「昏君!儒敵!你若不死,天理何在!」

    「我道門死仇,即便不能親手誅殺,也絕不能容此子逃脫!」

    宗守微笑,淡然以對。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如有讀心術一般,對這幾位的所思所想,都全數感應於心。

    只微微奇怪,為何那重玄真人不在?

    還有那大商軍陣之後,也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三萬血雲騎已漸漸加速到頂點,如一支箭頭般往前穿刺。

    也就在這時,嘯日忽然立起。渾身上下,竟充斥著令人望而生畏的王威,同時一聲低吼,傳徹戰場,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4-26 12: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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