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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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 2012-2-24 16:22: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5584876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3 13:01
第一零八八章  

    這些聖火兵蟻的速度極快,擅長用節肢上生成的刀臂殺人。本身殼甲則堅固無比,渾身上下,則燃燒聖白銀火。

    宗守皺眉,要為這些兵蟻設計一套道兵法陣,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於是便不再走神,心念重歸眼前。

    這座血焰島,雖被他部屬的那些靈師強行轟平,然而本身靈脈,卻依然存在。

    靈能之濃郁,幾乎不遜色於末流的靈府級別了。

    就此空置,實在太過可惜。總不能等日後那魔道血焰門,再跑回來重建本山?

    「明玉師兄,這處地方,就由你們蒼生道接手如何?」

    明玉似是早就知宗守會這般說,如撥浪鼓般的搖了搖頭:「我蒼生道已經用不上!托師弟之福。如今我道六門都有了自己的本山,那三宗也各自多了一處分院。然而過猶不及,蒼生道弟子太少,靈地太多並非好事。不但守不住,反而給人分而破之的機會——」

    宗守大皺其眉,倒也不怎麼意外。蒼生道的弟子,的確是少了些,能在二十餘魔道宗派本山中佔據近半之數,已經是很吃力了。

    重布靈陣,分遣弟子看守,都會使宗派的實力分攤。

    當下也不再出言再勸,宗守仰頭望向天空。

    不等他說活,一個少年的人影,就現於三千丈之外。

    「君上見諒,我劍宗也是一樣,境況甚至還不如蒼生道。能佔據六處靈地,已經是我教極限。實在無法了——」

    宗守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似這樣的修行勝地,可是無數修士求之而不得的所在。

    可如今這蒼生道與劍宗,卻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到底還是底蘊淺薄了,哪怕是一時在雲界佔據優勢,也無法大幅度的擴張勢力。

    與道魔二門間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這劍宗與蒼生道不行,那麼佛門總可以。佛道並立於世。在雲界雖始終被道門壓制,可在這一域世界中,佛門卻又強過道門甚多。

    這處靈山,總能夠接下。

    不過他這念頭才起,就聽一聲佛號響起。

    「無量終始!佛主美意。我教本該領受才是。然而我等佛徒修行宗旨。是撫育信徒,度化眾生至極樂世界。此處血焰島雖好,卻遠離人世,無有人跡。對我佛門而言。無異是雞肋——」

    簡而言之,就是嫌棄此處偏僻,人太少了些,無法招手信徒。佛門拿了也是無用,只能閒置。

    不過這麼說起來。那佛門諸寺。要麼是建立在有無數遊人的知名靈山勝地,要麼就是在鬧市之中,以聚香火。

    真正的山野古剎,是少之又少。

    宗守不禁是一陣頭疼,大乾要供奉大量的武修靈師,本身也需要足夠的靈地。

    不過這處地方,也是用不上。之前他就已挑選了幾個極好的靈地,已經足夠所需。

    而即便需要更多,似這種離國土甚遠。不能隨時完成調動的靈地,也不能入他之眼。

    問題是魔道宗派剩下的那些宗派,本山也大多是遠離雲陸,極其偏僻。

    總不可能前腳一個個佔據下來,又被魔道後腳奪回。那就大違他的本意了——

    沉吟了一陣,宗守便有所思道:「孤記得這附近,有幾個散修宗派——」

    所謂散修宗派,是指由散修所建。不屬雲界六大教派中的任何一家,

    類似於部分傳承自墨門的崆器宗。游離於幾大勢力之外,在夾縫中生存。

    不過這些宗派,通常很少能獲得足夠的修行資源,往往是被諸教打壓搶奪的對象。

    對於這種修行勝地,也必定是極度的渴望,

    「他們若想要這處血焰島,可以搬遷過來。一家吞不下,那就幾家聯手。不過卻需附庸大乾,效力於孤。派出的足夠靈修武師,至孤軍前效力。」

    明玉不禁與那名顯露出身形的劍宗青年,面面相覷。

    這一手,也同樣可稱是狠毒。削弱魔門之餘,也在增強大乾的實力。

    那些散修宗派,若要想在魔門威脅下保住這處靈地,就必須要依賴大乾,絕不敢生出二心。

    只是宗守的話音才落,遠處一個微帶怒恨的女音,忽然傳至。

    「莫非君上,是真欲將魔道諸宗趕盡殺絕?與我魔門數百萬弟子,不死不休?」

    那女音響起之時,似乎還在千里之外。可當一個須臾之後,卻就已近在咫尺。一道白色的流光,落在了宗守的眼前。

    一個身材曼妙絕倫的女子身影,現身在宗守的身前,隔著大約三萬丈距離,踏立虛空。

    這個距離,恰是那些空艦上的靈師,靈法無法覆蓋之所。

    雖在宗守誅絕之劍,籠罩的範圍之內,卻也可隨時逃遁。

    氣機隱匿,不斷的逃避著宗守的劍意鎖定。一身白色紗裙,氣質聖潔,彷彿是仙女臨塵。卻偏偏又暴露之極,只把重要的部位,以薄紗遮住。露出那雪白如玉般的肌膚,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使人心馳神搖,帶著無比的魅惑意味。

    「蘇小小?」

    宗守挑眉,這是第二次見到這位天魔穹境的聖女。

    眼神祇恍惚了片刻,就已從那天然的媚術中,掙扎了出來,冷冷的一笑。

    「這句話,該是孤問你魔門才是!月前屠戮孤治下子民,刺殺我大乾諸臣之時。爾魔門就不曾想過,這是與擁兵千萬,據有七十六處世界,雲界兩大雲陸的大乾為敵?還是爾等想過了,卻有峙無恐?」

    就在說話之時,宗守的意念,就已蔓延了過去。瞳孔之中,微現血色,洞察前方虛空,

    絲毫都沒有憐香惜玉之意,意識一直是在追尋著這蘇小小,真正身影所在。

    當徹底定鎖住此女的神念之際,就是他出劍之時。

    那蘇小小的氣勢一窒,皺起了眉頭,方纔她用媚術,傾盡全力去消除淡化,這宗守的敵意。

    然而明顯效果不佳,果然那九尾天狐之血於幻心境。是所有幻法之宗,也是幻法之敵。

    哪怕她施展,這門十一等的頂階媚術,哪怕是面對一具屍體,也能夠勾起其慾念。

    卻偏偏是奈何不得,眼前這位正血氣方剛,傳說中極其好色的少年。

    不止是對此人無用,因媚術破去。此處在場的幾位聖境,也被影響,正在四處搜索著她所在的方位。

    好在下一刻,同樣幾道強橫的氣機,橫空而至。牽制住了這幾人,使她只需面對宗守就可,

    「君上能否暫停,讓小小能安心與君上說幾句話!」

    蘇小小柳眉輕蹙,露出了委屈之色,使人心中生憐。音質則如空谷幽蘭,使人不自覺的傾聽。

    只是這此時天魔幻術,魅惑之音,對宗守卻全是無用。

    蘇小小只好無奈,身影再退三千丈道:「我知君上,對我魔道已恨之入骨。然而這世間,無論什麼事情,總可以商量,難道一定要鬧到魚死網破才好?」

    宗守的意念卻愈迫愈近,距離徹底鎖死她的元魂,只差一步。

    身形也一步步的踏前,看似極慢,卻將二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

    只是一轉眼,就已縮短至兩萬丈。

    蘇小小的心神,也再無法維持冷靜,語氣帶著幾分焦迫。

    「君上已將我教滅世神尊,打下了至境神位,難道還不夠麼?再若繼續,摧毀神尊在諸地的法相金身,那就不止是跌落而已,甚至可能會永遠都無法恢復。君上此舉,已觸及我魔門底線。那時後果,君上可知?」

    不等宗守說話,蘇小小的語氣就斬釘截鐵道:「那時元魔大人,將會不惜一切。哪怕將這雲界摧毀,也會在所不惜!」

    宗守冷笑,將雲界摧毀?別說護界尊者,儒門朱子聖尊。便是玄清太黃,也是定然不願的。

    謀劃了數千年,只為使那件開天神器出世,那無上元魔李別雪要真敢如此。那麼要與其為敵的,就不止是蒼生道於劍宗而已。

    此時他意念距離蘇小小,只差一線。半截蒼生劍,從他的袖內顯露了出來。

    誅絕劍意,已經積蓄到了極致,就只等稍後那一刻,爆發之時。

    可當瞬間之後,一個突兀出現,迅速接近的氣機,現身在了蘇小小的身側。

    「垃圾,還真當你在雲界,已經所向無敵了?」

    赫然是一個人影,代替蘇小小,阻攔住了宗守的魂念。也代替被後者,被宗守的劍意鎖定。

    然後數十點黑光,搶先一步,穿空而至。

    「韓清?」

    百分之一個剎那時間,就已望清楚了對面這人的面孔。

    而那些正遁空而來黑光,則是魔門中威能可據前十的『千煞萬戾玄霄雷』,搜集萬種戾念,千類煞氣聚結而成。

    宗守卻不驚反笑,毫不猶豫就已拔劍。

    「來的正好!」

    一道絕凌人世的驚虹,忽然閃耀。在六千分之一個呼吸間,就從那些黑色光點中閃爍而過。

    然而深邃難見的黑光猛地擴張,將這些千煞萬戾玄霄雷,都全數吞吸了進去。

    劍速於是再增,旁人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已掠至兩萬丈開外。

    那蘇小小的面色,頓時是蒼白一片。

    「是無量終始神通!師弟小心——」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3 17:14
第一零八九章  自薦枕席


   「是無量終始神通!師弟小心——」

    說話之時,蘇小小的身影,卻在疾退。使韓清孤單一人,置身在那劍光籠罩之下。

    而後者,本來是兀自冷笑。這宗守,莫非還當他韓清是幾個月以前?

    隨即卻面色冷凝無比,聚精會神,絲毫都未曾察覺蘇小小的動作。

    「大逆天魔!」

    黑芒閃現,頓時逆反一切,把所有沖凌過來的罡力氣芒,都逆反而回,就連那誅絕劍意,還有吸聚了整整四十九枚『千煞萬戾玄霄雷』後,爆發出來的戾煞雷力,也一樣不能倖免。

    卻只見那眼前劍光,須臾之間,就完成了一次黑白轉換,

    被逆反過去的一切,再次衝擊而至。

    韓清的面色,是再次一變。前次宗守以劍皇談清的身份,破他的大逆天魔法,是以魂境後期的劍意施展蒼生殺劍。通過巧妙的劍術變化,衝擊誘導,使他的逆反神通,出現破綻。

    所以韓清一直認為,那一戰之敗,只是他的修為不如對手,道法修養太低。

    而非是自己的大逆天魔法,輸給了對方。

    可這一次宗守,卻是崛棄了一切的劍術變化。直來直去,完全以暴力,破斬一切!

    他也第一領教到,這無量終始神通的威能!

    那劍光一瞬間就三黑三白,在終始之間完成了三次轉換。

    逆反過去的力量,也三次衝擊而回。有如洪濤,且一次強過一次!

    「該死!」

    韓清一聲咒罵,額頭上滿是豆大冷汗。大逆天魔法雖能將一切逆反,可卻也要本身,能夠承受的住才可。

    能逆反而回的力量,畢竟有著極限,視他的修為實力而定。

    然而對面這宗守的無量終始,卻可真是如無底洞一般,由終吞噬。再由始反擊。投入的力量,更在逐步增強。每一次,都可增近倍之力!

    劍意中,也多出了一股不破不還的決意。

    「嗤拉——」

    銳響之中,韓清在千鈞一髮之際。閃身遁離了原地。口中同樣一口悶血吐出。雖是及時避開,然而也依然被那劍力,創及到肺腑。

    「不過就是依仗王道武學而是!若同是聖階。你宗守未必是我三合之敵!今日之敗,我韓清記下了——」

    身若游魚。穿行入虛空之內,往遠處方向滑遁。

    而宗守的唇角,則浮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不是三合之敵麼?

    那麼今日,就不用這王道武學。也不用這無量終始神通!

    元一劍之萬法歸一!

    整整一百零八枚星辰,現身在了宗守周圍,一劍揮下,就立時諸星墜落!

    遠處的韓清,則是瞳孔驟然緊縮!

    這是什麼劍術?把無數種法則糅合在一起,聚而為一,更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飄逸空靈,彷彿就是那遁去之一!

    一劍斬下,竟然是給他一種避無可避。閃無可閃的感覺。

    雖身有大逆天魔法,卻不知該如何將之逆反而回。

    一聲虎吼,韓清把自己所有的護身法器,都全數引動。

    大逆天魔法也全數爆發,不管不顧。逆反著周圍的一切。

    僅僅一個須臾,那虛空中就傳出了『轟』的一聲炸響。

    韓清一聲痛哼,竟是從雲空之上,往暗淵下方跌落。渾身染血。

    全身肌膚,都幾乎無完好之處。

    韓清怒目上望。看著宗守。只見後者此刻踏立雲巔,神情冷漠,彷彿是看死人一般,望了過來。

    使他胸中此刻既是暴怒不甘,又覺驚恐、

    只需再有幾年時間,他就可能有真正抗衡著宗守之力!哪怕那無量終始神通,哪怕是那看似完全無法抗拒的一劍,也定能逆反!

    然而此時,只需對方再出一劍,那麼他韓清——

    瞳孔再次急劇的收縮,目中所視。那煉神劍影,已經化做了一道肉眼難見的紫光。

    「韓師弟!」

    蘇小小再一聲驚呼,數百張魔符虛空傳送,出現在了韓清的上方。

    幾乎是瞬時結陣,試圖阻攔著那紫色的劍光。卻毫無懸念,就被一劍而破,陸續粉碎開來。

    可當那些魔符爆裂,卻無巧不巧,恰是形成一條靈能通道,內中無數元磁之力流動。助推著宗守那口煉神劍,使劍速再激增近倍!

    「蘇小小,你這個臭婆娘!」

    此時的韓清,面上的血色頓時褪盡,氣急敗壞。本是準備動用一件可以保命逃遁的靈寶。然而此時,根本就連催運的時間都沒有。

    「大逆天魔,給我逆!」

    黑色的魔氣,瞬時擾動周邊一切靈能。卻就他才剛開始嘗試,把這道劍光,逆反而回之時。

    那紫金色的劍影,卻輕輕一顫,立時就使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流水。

    劍光破入了身軀,凌銳無儔的誅絕劍意猛地爆發,誅滅著他體內一切的生機。

    難道他韓清,真要身隕在此處?

    劍意繼續沖蕩,直攻他心臟腦髓。這時卻又有一道黑色的光刃襲來。把他的頭顱,猛地斬下,又把心臟挖出。而後一個閃爍,就一起消失在了原處。

    只剩下一個無頭無心的屍軀,往雲層之下跌落。

    宗守在遠處看來,神情微楞。

    這位出手之人,不是這附近,他能感應到的任何一位魔門聖境尊者。

    也同樣不是那始終以意念,壓迫牽制著他的無上元魔李別雪本人。

    來的突兀,離去之時也毫不拖泥帶水,迅捷到不可思議。

    宗守懷疑,若是此人出手偷襲,自己是否能夠反應得過來。

    魔道之中,居然還有這等樣的強者?還真不止是那血聖魔主一人而已。

    不禁是若有所思起來,一個萬年大教,豈可能簡單?

    這韓清被人救走,宗守卻是微覺遺憾。

    這個人固然是性格驕狂,可那大逆天魔法,確實是不凡。

    即便及不上自己的無量終始神通,也絕對是可列入十二等滅世級的神通。

    潛力無限。雲界之中能勝過此人的,實在寥寥。

    天道平衡,那正道之中有石越宮源這等樣,天資絕代,蓋亞一時的天才人物。

    魔門之中。自也有應世之人產生——

    宗守皺眉。石越是當世豪雄,軍略兵法都是頂尖。而那宮源,前次的交手,劍術也隱現宗師氣象。

    至於這韓清。除了一門大逆天魔法之外,其他實在沒什麼好稱道的,。

    可惜了,他的元一劍,還未曾真正完善。

    元一劍之萬法歸一。是從龍影的九九真龍劍衍生擴展而來,同樣是歸一之劍。

    可在宗守設想中,這仍非是終點。

    萬法歸一之後,當是歸一合道!

    這一劍若成,哪怕那人出手,也看將那韓清,立斬劍下!

    搖了搖頭,宗守好奇地看向了對面蘇小小,一時也不急於出劍。將此女斬殺。

    「你方才很想他死?」

    「君上莫非是誤會了什麼?」

    那蘇小小嫣然一笑,在確定宗守殺機已消之前,仍舊在盡力,避免被宗守的劍意鎖定住。

    韓清無法抵禦,那麼她就更是不能。

    「小小只是欲援手一二而已。只是沒想到出了意外。韓師弟他待我極好的。」

    宗守心中微歎,魔道中人就是如此,永遠都成不了氣候。

    互相算計,甚至自相殘殺。有外敵時還好。還能同心協力。若是無生死存亡之憂,自己就要亂起來。

    宗守甚至懷疑。若非是自己,在不斷的破壞那滅世神尊的金身神像.

    那位無上元魔,是否會將那些覆亡的魔道宗派放在心上。

    「聖女欲借孤之手殺人,其實也無不妥——」

    宗守目中,依然是疑惑不已:「可你這手法,也未免太過明顯,就真當你身後那幾位魔主,看不出來?」

    「君上是在污蔑小小麼?暗算同門的罪名,小小可不敢承擔。」

    蘇小小一本正經的駁斥,眼裡笑意更濃:「即便是國君,也不能血口噴人。小小是斷然不會承認的!」

    宗守挑眉,完全是一頭霧水。不過方纔,這附近那幾位魔道尊者,即便在韓清臨死之時,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意念之中,也未透出多少怒念。

    想起這些魔道之人歷來的行事手段,宗守倒是有幾分釋然。

    韓清崛起,對於天魔穹境而言,確實是好事。可在其餘宗派而言,卻就未必如此。

    在那些魔主的眼中,說不定這韓清反是他們的眼中針,肉中刺。

    蘇小小今日所為,固然是得罪了一些人,可也多半能討好許多魔道修者。

    總之必有深意就是——

    「君上知曉蘇小小是天魔穹境的聖女。可大約的不知,小小的體質特異,是傳說中的萬靈元胎。」

    蘇小小挽了挽頰旁的秀髮,言語間竟似乎在向宗守解釋一般。

    宗守聞言,頓時面色古怪,下意識的看了蘇小小那光潔的腹部。

    萬靈元胎這種體質,他也曾聽說。對本身修行無異,然而有這等體質的女子,只要父母的天資不差。那麼生下來的孩兒,就必定是一等一的修行天才。

    傳說那羲子,其母就是萬靈元胎,不過難知真假。

    那蘇小小望見宗守的眼神,毫不絕尷尬,吃吃一笑,

    「韓師弟是長輩給小小挑選的夫君。可小小卻更心儀國君呢!若國君願意,小小情願自薦枕席——」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3 20:18
第一零九零章  只求垂憐


   「韓師弟是長輩給小小挑選的夫君。可小小卻更心儀國君呢!若國君願意,小小情願自薦枕席——」

    換而言之,是寧願失身於他,也不願嫁給這韓清麼?

    宗守心中,說不得意自傲,那是假的。大約天下間的雄性,差不多都是如此。

    而且眼前此女,也確實令人動心。有著可與趙嫣然媲美的嬌俏面孔,身材也是完美的不可思議。那只盈盈一握小蠻腰,尤其使人遐想。

    有人說天下男人都是賤骨頭,宗守今日卻是分外的感觸,這句話只怕還真是說對了。

    「我宗守倒是無妨,不過大乾與魔道畢竟是死敵!聖女就不懼事後,被同門責難?」

    宗守失笑,毫無示弱之意的搖頭:「這種玩笑,聖女還是莫要亂開的為好。」

    還只差一線,他的煉神劍,就可將這蘇小小鎖住。

    將一切逃逸的空間,一切他人援手的可能,都全數杜絕。

    眼前這妖女,只能死在他的劍下。

    「國君怕是想差了!」

    蘇小小明顯已是有些慌張失措,呼吸開始紊亂了起來。

    「我天魔穹境所求,只是奴家誕下的魔胎而已。以國君看來,若要配種,是那韓清強些,還是國君你,更勝一籌?只要國君願意,只怕元魔大人他,歡喜都來不及!小小自幼研習媚術,精擅床第之術.可這身子,卻還是純潔無暇,必定可令君上滿意。」

    說話之時,蘇小小以手掩胸。絕美的臉上,更浮起了兩團紅霞,嬌羞無比。

    就連宗守,也不禁心神顫了纏。好不容易,快破開那天魔幻法,將蘇小小的真身所在,徹底鎖死。這一下。又偏開了不少。

    想要再追尋,又需廢些功夫。

    不得不承認,此女真有魅惑眾生的本錢,簡直是迷死人不償命。

    即便是以他,經歷無數場生死搏殺。磨練出來的心志。

    也數次動搖。被此女弄得殺意漸消。

    「妖女!」

    宗守一聲咒罵,那煉神劍往袖內回縮了幾分。那誅絕劍意,也散去了不少。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劍勢聚久不發。並非好事。

    「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別來污了孤的耳朵!」

    言語間已是有些氣急敗壞,實在沒法在大庭廣眾之下與此女調情。論到臉皮,真敵不過這蘇小小。

    「國君是嫌棄小小不知羞恥麼?」

    蘇小小略略委屈,眸中噙著淚道:「蘇小小自小就是如此。師長都是如此教我。越不知羞恥,越會勾引男人越好。小小可有錯麼?誰叫小小命苦,從小無依無靠。被魔道之人抓了去,也最適合學這勾引人的媚術?」

    又理直氣壯道:「國君就真忍見小小日後,只能嫁給我那師弟?任由小小這具身子,被師弟他蹂躪,在他的胯下呻吟求饒?」

    宗守啞然,腦子裡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那韓清與蘇小小。赤身裸體,身軀交纏在一塊的景象。

    胸中頓時就生出了一股不平之氣出來,一朵可人鮮花,插在那一坨牛屎身上。還真是沒法容忍——

    旋即就猛地一醒,微微搖頭。口中倒吸了一口寒氣。這蘇小小所習的媚術,也不知什麼來歷,真是無孔不入。

    這蘇小小日後的夫君是誰,與他宗守何干?用得著他來打抱不平?

    總不可能為阻止。自己獻身?於這蘇小小顛鸞倒鳳?

    隨著心念紛亂,那劍意也再無法凝聚。

    宗守的面色鐵青。把煉神劍重新收入到袖內,

    「你可以走了,孤今日可不殺你!」

    ——不是不願殺,而是以今日的心境,無法出手。對於這妖女,他此時也不敢假辭色,真有種遇到了剋星的感覺。

    最使人懊惱的,是方纔那一剎那,居然真是差點動心了!

    「國君是不願麼?罷了,是蘇小小,沒這福分——」

    蘇小小的眼神黯淡,自哀自憐。卻以扇掩唇,也不知是否在那雀翎羽扇之後偷笑。

    「多謝國君不殺之恩!不過今日妾來此,卻是為大乾與我魔道,罷手言何而來!不達目的,奴家可是絕不干休。」

    見宗守又再次皺起了眉,眸子裡殺機再閃。蘇小小胸中微微驚悸,勉強才維持住了鎮靜。

    「據說二十三日前,君上曾想元魔大人,開出過條件?」

    聽到此處,宗守這才心神微動。莫非那位無上元魔,真是準備按照他當初提出的條件妥協?

    不過怎麼可能?

    當時他是獅子大開口,根本就沒想過李別雪會答應。即便到此時,也依然認為,那李別雪除非了腦子壞掉,否則是定然不會將那血聖魔主交出給他。

    只是此女之言,聽起來倒是頗有幾分誠意的模樣。

    便暫時按捺住了殺機,安靜了下來。

    只聽那蘇小小,繼續道:「記得當日國君,曾言道以命償命,以血償血。一是交出屠戮大乾臣民的兇犯,讓我魔道給個交代,一是交出血聖魔主可對?」

    見宗守默然無聲,是認可之意。蘇小小微微一笑:「要說給個交代,我魔道二十三日,一日一宗,在國君手中覆亡的宗派,已近三十之數。無論如何,都可交代得過去了。至於那些兇犯,要我魔道交出,絕不可能!不過國君若定要一意追兇,我天魔穹境絕不會阻止,也不會庇護。不過國君能否如願,就要看大乾,實力究竟如何了——」

    宗守眼微微瞇起,換而言之,是把魔道門下這些弟子賣了麼?

    這種事情,放在道門劍宗或者蒼生道,是絕不可能。

    哪怕全宗亡滅,也甚少有人會將門下弟子出賣。當年上霄宗,就是如此。

    可換成了魔道,卻似乎是理所當然。

    只是也非是賣的那麼徹底,不會阻止,不會庇護。卻多半會縱容門下弟子逃逸,隱匿蹤跡。

    略略凝思,宗守就微微頷首,知曉這只怕是魔道,最後的底線。

    「最後是血聖魔主——」

    那蘇小小神情凝然,小心翼翼起來,把自己的蹤跡,藏得更是嚴實。

    「元魔大人曾對我言,血聖魔主大約需三十載時間,就可渡至境之劫,踏足長生之境。大人他雖不能將血聖魔主,交予國君處置。卻可答應,血聖魔主在三十載內,渡劫之前,可隨時與你公平一戰,生死不論!」

    話落之時,虛空中一陣寂靜。便連明玉,也忍不住,把目光看來。

    蘇小小則是緊盯宗守,試圖從那表情變化,看出宗守的真實反應。

    可旋即就聽宗守,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蘇小小頓時一愕,原本以為。如此苛刻的條件,應該是將宗守徹底激怒才是。

    所謂公平一戰,那血聖魔主固然不能使什麼手段,而宗守也需放棄其王道之武。純以己力,抗衡血聖魔主。

    以此時宗守還不到仙境後期的修為,簡直就與送死無異。

    實在想不出,宗守有答應的可能。當場翻臉,是可以預料之事。

    然而聽這笑音,卻分明是愉悅無比,心滿意足。

    良久之後,宗守笑聲才漸漸止住。微一揮袖,使身後正在靠近的空艦,都全數停下。

    「就如元魔聖尊之言!我大乾與你魔門,暫息兵戈!」

    然而又話語一頓:「除此之外,你魔道在東臨雲陸與輝洲附近的十二處靈地,都需讓出。可給你們三月時間撤走!若是不願,那麼孤自己來取!」

    語音斬釘截鐵,毫不容拒絕餘地。

    「國君!難道真當我魔道,是任你宰割?」

    蘇小小胸膛起伏,似乎是胸中滿蘊不平。卻使人下意識的,注意起那本就規模『宏偉』的雙峰。

    似欲討價還價,可隨即就又平靜了下來。

    「可以!不過大乾,也需取消誅魔詔!」

    「休想!」

    宗守睜目,眸中精芒如刃:「孤言出如鼎,絕不輕易!而魔道弟子入我大乾,自求多福。」

    蘇小小略有些狐疑的看著宗守,片刻之後,卻是微微一歎。

    這一次魔道,不斷是顏面無存,更是虧到家了。

    下意識的,就想起了當年秦始皇一統雲界,還要那項王冉王,縱橫天下之時。

    雲界六教一樣是灰頭土臉,狼狽無比,不遜於今日。

    「那麼就依此約!十載之內,雙方都不得違逆!」

    魔道傷亡慘重,要想恢復些元氣,至少也需十年,

    是以四十餘處靈地,數十萬弟子為代價,換來十年的喘息之機。

    「可!」宗守頷首:「不過如魔道之人,繼續插手我大乾與道儒之爭——」

    「元魔大人,會暫時離開雲界!至於其餘人等,若是被國君發覺,就任大乾處置便是!」

    不等宗守說完,蘇小小就主動開口,而後又明媚一笑:「先前奴家之議,君上就真不考慮一二?小小可是認真的,賤妾此身,可任由國君採摘。無需什麼名份,君上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奴家甘願自賤如此,只求郎君垂憐。」

    宗守心神恍惚了剎那,腹下湧起一股火熱之感。

    忙閉上了眼睛,強行壓抑了下來。然後做獅子吼:「給我滾!」

    這個妖孽,媚術當真是了得。越是相持久了,越是把持不住。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以前可不會如此——


x24685 發表於 2013-5-4 17:33
一零八八 元魔七情

    “君上,其實這妖女真不錯的,那個身材,嘖嘖!我以前的那些女人,比起這蘇小小,簡直庸脂俗粉,不堪一提。她既然自願投懷送抱,君上怎就不答應下來?”

    當蘇小小離去之後,虎中原騎著戰駒,行至到宗守身邊。看著那位魔門聖女離去的方向,就差沒流口水了。

    “是擔心軒轅王后與孔帥吃醋麼?怕什麼?男子漢就該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嘗盡天下美色才是——”

    虎中原的話未說完,頭上就‘咚’的一聲。回過頭,就見素初雪,正是氣呼呼的用血月刀的刀背,砸在了他的頭上。眼眸圓瞪著,怒視著他。

    虎中原心中一驚,倒是忘了這雪兒也在。沒想到他這外甥女,生起氣來也彷彿是母老虎一般。

    宗守在旁卻沒理會,正傾盡全力使自己的心境平和下來。

    眉頭始終緊皺著,回思著方才情景,越想越覺是有些不對。

    “此女不俗,與師弟倒也般配。其實師弟與之風流一次,成其所願,也無什麼不妥——”

    宗守楞了楞,這個聲音竟然是出自他那位明玉師兄。心中頓時騰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這位師兄向來不苟言笑。今日這到底是怎麼了?居然也與他開起了這樣的玩笑。

    那明玉負手而立,同樣是若有所思的,望著蘇小小離去的方向,沉吟著道:“應該是九秘元魔七情訣!”

    嗯?

    宗守神情凝肅。朝明玉看了過去。

    剛才自己,果然是中了那妖女的秘術麼?殺意莫名其妙的就消散掉,也莫名其妙的,就動了慾念。

    不過元魔七情訣?這門魔道媚術,為何自己沒聽說過?

    “不能算是媚術!而是情,天下間的靈智生靈,皆有情!媚術只是一時,情才能長久。”

    明玉詳細解釋道:“此女所習的媚法,只是萬相。真正的根基,當是九秘元魔七情訣才是!世間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都在其中,可操縱修士諸種情緒,戰力不強,卻是種極可怕的秘法,防不勝防。怪不得此女,能成為魔門聖女。若不出意料,方才那蘇小小,應是以此術,使你動情了。”

    宗守的面上。頓時青白一片,難道說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妖女?開什麼玩笑?

    “再強悍的的法,也不可能使你一開始就喜歡上她。特別是師弟你這般,心志堅毅,精擅幻法,心念難以動搖之人。不過據我所知,那九秘元魔七情決卻有一次激發潛能,把這門秘術推升至超出巔峰數個層次的機會,那時便是至境也難抗衡得了。此時師弟你,對她應該只是生出幾分好感而已。不過時日一長,潛移默化,那就難說——”

    見宗守的臉,已經有些發綠了。明玉一笑,出言安慰:“若真是此術,那麼這蘇小小,也不是沒付出代價。同樣必須付出真情才可!若己身不先付出,又如何能使他人對她真心喜愛?”

    宗守的心情,卻更是糟糕。

    無論是自己對那妖女動情,還是那蘇小小真喜歡上自己。都不是什麼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還有這種被人算計,卻又偏偏無法防範的感覺,也尤其的使人不爽。

    不過顯然明玉,也沒什麼解決之道,拋下一句’無法可解,你自求多福’後,就不負責任的遁空而去。

    此間戰事已了,將魔道暫時逼退出雲界紛爭,似他這樣的聖境尊者,自然也無需再停留於此。

    倒是那位劍宗高人,樣貌仿似少年的尊者,離去前給了他一句提醒。

    “君上可聽說過道心種魔之法?”

    宗守自然是知道,魔門中鼎鼎大名,形式多種多樣。以符籙為種,魔胎鼎爐。特殊一點的,更有情絲牽繫。

    蒼生道三宗六門中的七靈宗,就尤擅此道。只是將魔門之法,稍加改良而已。

    自己如今還作為鼎爐,藴養著趙嫣然的魔胎來著。

    “相差不多,只是沒有什麼道心鼎爐而已。情為雙刃,正反可傷。就看你們二人間,是誰手段更高明些。是你被她情絲所繫,還是此女徹底淪為你的俘虜。若你敗給了她,必可使她那門元魔七情決,更上層樓。但若她輸給了你,日後想斬斷情絲也不可得。而且此術,於嫁衣大法,頗有些類似。等於是代你,修持了一門神通大道。”

    說到此處,那少年又輕鬆的一笑;“其實都是無妨,即便動情,也不可能就此影響你心志,就此墮入魔道。頂多是你對她再無可奈何而已,而此女為的,也應該只是從你這裡配種而已。萬靈元胎誕下來的魔子,本座好生期待——”

    宗守更是不爽,配種?當自己是種豬種馬麼?什麼亂七八糟。

    不過被此人這麼一說,心中倒是稍稍一安。

    這個世間,實在有太多的秘術,令人防不勝防。

    定下了合議,只轉眼間,域外的那片虛空就平和了下來,

    那些聖境尊者,都遁走一空。便連凌壓於宗守身上的幾道至境神意,也陸續收回,

    至於無上元魔李別雪首先被迫退出雲界紛爭,使三教盟友瓦解,那位清玄道尊與朱子,此時會作何感想,又會有何反應,已與宗守無關了——

    戰事了結,此處聚集的空艦靈師,還有那十萬精鋭鐵騎,也都可散去。

    “十載時間麼?”

    回至那倆龐大的玉輦上,宗守面色凝冷。

    可以預料,十年之後魔門的反擊,必將是兇殘之極。

    只是那位無上元魔,看來也是料定了,他在雲界無法久留,這才有峙無恐。

    借蘇小小之口,提出的條件,使他無法拒絶。

    追殺屠殺大乾子民的那些元兇,畢定要消耗大商不少國力。

    而要在三十年內,擊敗半步至境層次的血聖魔主,就更是艱難。

    大軍散去,宗守的御駕儀仗,就在三萬鐵騎的護衛下,往東臨方向行去。

    此番南疆大勝,國君凱旋,自然需要一個盛大的儀式。一方面是宣耀國威,一方面則是提振民心軍心。

    任博已為此準備了許久,這個吝嗇的老頭,居然也難得的大方起來,為這凱旋大典不惜工本。

    也從半個月前,就開始不停的催促,讓他早日趕回。

    而就在第二日,孔瑤那邊,就也傳來了好消息,

    南方那五洲之地,已經徹底平定了下來,全數納入大乾國土。

    不過孔瑤的大軍,也止步在那百勝關前。孔瑤試探了幾次,卻都是無果而歸。

    傷亡不重,然而那位石氏家主,確然不愧是當時名將。

    並非是太險要的關隘,卻守的無懈可擊。

    至於渡江,就更不可能。大商艦師,實力仍存。選擇固守之後,即便師若蘭是天縱之才,一時之間,也拿之無可奈何。

    而第二個小時,卻是傳至大商的國內。

    “這個重玄,果然未死!”

    此時那位元辰皇帝,已經返回大商。有人親眼看見,有容貌酷似重玄的青年,出入於風華宮內,御駕之前。

    行蹤隱秘,極其鬼祟,不過卻逃不開有心人的注意。

    此時大商一千八百萬大軍,在南疆潰敗。使本就瀕臨倒塌的房屋,此時又被抽調了幾根樑柱。

    令無數的‘有心人’,都在尋找後路。

    而已經掌握了雲界霸權,有進軍中原之勢的大乾,在某些人看來,無疑是最合適的投靠對象。

    這使大乾密諜,在暗中的觸角,在幾十個日夜裡,輕輕鬆鬆就伸進了大商的心臟。

    此時的中原之地,那些世家大族,在他眼中,跟本就沒什麼隱秘。

    甚至他若是願意,可知曉那殷御的嬪妃,每日穿的是什麼樣式的褻衣。

    “皇京城之西,大量的孩童失蹤?都是白日陽時出生。使皇京城騷動不安——”

    宗守心情沉重,只用腳跟想,也知這其中定然有問題,這些孩童的性命,多半不保。

    不過魔門之術,一般血祭要用到孩童之時,一般用都是陰時出生。需要陽時出生的情況,實在少之又少,

    如此大的規模,也超出常識。

    思忖了片刻,宗守就用靈符聯繫上了張懷。後者也僅僅用了半日,就給了他答案。

    “據說秦皇墓成時,曾坑殺二百四十萬民夫,也守墓中之秘。必定是陰力匯聚之地,在暗淵內數千載,更將煞力熾騰。嬰兒陽血,只需出生不超九日,都含蘊先天之氣,可以驅陰闢邪。這只是臣之猜測,無法確證,只能參考——”

    宗守皺眉,張懷說自己是猜測。不過他這裡,卻可有九成把握,確定那殷御重玄,是為提前開啟秦皇墓。

    微微一嘆,宗守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冷笑不已。

    他國之民,還輪不到他這帝國之君來憐憫。

    身為一國之主,不能護佑子民也就罷了。居然縱容妖道,禍害自家子民的性命。這樣的帝君,也配稱是聖明?

    可笑!

    只是這殷御,既已真是準備謀奪那十二金人。那麼他這裡,也自然猶豫不得,需得預做籌備。

    隨後第三個消息,卻是來自外域,久已不曾聯繫阿修羅族察候虎。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5 12:59
第一零九二章  增玄持法



    「夜魔?」

    察候虎所言之事,是夜魔族與阿修羅族已經議和。

    本是小事,這兩大大族之間,本就無太大的衝突。只是邊境處,有些摩擦而已。

    然而據察候虎所知,這三年以後,夜魔族已經結束了小半的戰事。甚至已經佔據了的一些世界,也大幅度的退讓了出來。

    自然是不可能是夜魔族已然勢衰,無力支撐了。

    如此大規模的收縮勢力,無非是把拳頭收回來,才可以更有力的重新砸出去!

    而此族所謀,能令夜魔族的全力以赴目標,自然可想而知。

    不動則已,動則必若雷霆!

    宗守一歎,這又是一個使人心情低落到谷底的壞消息。

    陸家內的爭鬥,與道儒二門的紛爭,秦皇墓開啟,再加上這夜魔侵攻在即--

    各種事情,紛至沓來,又千頭萬緒。使他分身乏術,也感覺頭疼之極。

    雲界之事還未徹底解決,就又有了新的對手。

    本來對中原之地,他還有些許期冀,然而到了此時,只能徹底放棄了。

    那天方世界,他無論如何都需守住!

    宗守不禁仰頭望天,難道說,要與那清玄太黃妥協?

    若是讓戰火,蔓延到雲界,大約也是清玄朱子不願見之事。

    只是這幾位至境聖尊,真有如此高風亮節麼?不在身後使絆子,就已很不錯了。1

    便是他自己,其實也是不甘就此言和--

    如此說來,那秦皇墓內的十二銅人,他是必欲得之不可。

    而胸中此刻,更是有一種時不我待之感。

    「到底還是實力太弱,修為太低!」

    宗守搖頭,強壓下了那緊迫焦躁之意。提升自己的勢力實力,都是當務之急。然而修行之道,絕對急不得。

    「不過這一次,又欠了那位察兄的人情。話說回來,此人到底是男是女?」

    佔據了天方界,已經是完成與察候虎的約定,兩方按說已是互不相欠。

    不過阿修羅族對他的幫助,卻不能如此簡單的計算。

    本來兩家已無關係,這一次卻又虧察候虎的特意提醒。宗守才能驚覺。此時在數十個世界之外。還有著一支巨鱷,對雲界虎視眈眈。甚至已經在悄無聲息中,完成了準備,正蓄勢待發。

    在雲界中大幅擴軍,把注意力重新轉回到外域,已是必行之事。

    再次歎息。宗守只覺自己,簡直又老了十歲。搖了搖頭,他把一本有著《邪雲策》書名的道典拿在手中。

    該說是一本魔道典籍才是,只是這書典上縈繞的氣機,就透著絲邪氣癲狂的味道。

    此書品階不高,只有第四等上乘級的階位。放在凡俗武林,已是不錯的武學,難得一見。然而在他這樣,掌握大道法門。全不低於第九等撼天一級的人而已,無疑是垃圾一般,不值一提。

    然而宗守此時,依然是聚精會神的看著,偶爾陷入深思。

    這些魔門典籍,正是從那些覆亡在他手中的魔道宗派裡面強奪而來。

    不能收入干天山的書樓,然而對宗守卻頗是有用。

    他要鑄造『道』字根基,就需大量的掌握魔道之法。

    世間之事,都分陰陽正反兩面。不可能因這些魔道法門太過惡毒。就不去瞭解。

    而他手中這本,雖是品階不高。卻恰可使他入門。

    其中頗有一些精彩處,可以發人深省。不能全盤採納,那就棄其糟粕便是。

    「實在不錯!我當年若是修行此書,可能突破天人之障的速度,可能還要更快一些。不過魔道法門就是如此,前期容易,越到後面越是艱難。各種取巧之術,把自身生命潛能,都激發殆盡,於是只能掠奪他人--」

    無論是陰陽採補之法,還是各種血祭之術,都是為此而設。

    說來他掌握的吞天元化術,也可算是一門魔道最頂尖的法門。

    「嗯?那是什麼?」

    宗守目光,疑惑的看了外面一眼,忖道是巧合麼?

    卻未怎麼細思,就身影一閃,出現在了那玉輦之外。

    而後就見虛空處,一道黑漆漆的事物,正橫空飛至。隔了大約萬丈的距離,要從這頭頂上劃過。

    而在那團黑色流光之後,十幾個修士的身影,正是各自化作一團遁影,緊隨在後。修為居然都是不俗,其中一個女子,赫然有著神境實力,

    宗守冷目掃了一眼,便將法力化作一個擎天大手,遙遙擒拿了過去。把那黑色光團,強行抓攝了下來。

    到了手中,才發現是一塊鐵片。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質,只知此物是非金非玉非石,彷彿雙翼形狀。

    「古怪!」

    宗守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奇之色。這東西,居然能夠阻隔住他的靈識,無法探入進去,察其究竟。

    此時前方,那十幾個修者,都紛紛停住,神色愕然驚震的看了過來。尤其為首那位有著神境實力的女子,更是臉色蒼白一片。

    三萬鐵騎護駕,無數高階靈師伴行,四十九隻龍馬拉拽的玉輦。

    在雲界東南,有資格擺出如此儀仗的,只有一人而已!

    宗守此時的靈念,卻在往更遠處擴散。而後就在大約七百里外,發現那暗淵之下,正有一片廢墟。

    不過只從那殘垣斷瓦,就可知此處曾經是一座無比巍峨宏偉的宮室。

    「是中古遺跡?」

    宗守的眼中,現出了訝色。那應是在雲荒之後,沉下暗淵中的一部分,而且年代絕不超過八千載。

    似乎是被人生生打沉,就在那遺跡之旁,赫然一個大約三萬丈大小,清晰之極的手印。

    --即便不是至境聖尊,那也必定是聖境中人的手筆!

    內中還有一部分靈陣殘留,許多符禁也才剛被破壞不久。更有不少修士,仍在裡面搜尋。

    如此看來,還真是巧合。

    應當是這處中古遺跡的靈陣出現了破綻。才引得眾多修士來此尋覓機緣。

    不過自己手裡這塊不知材質的黑鐵,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懂就問,宗守直接朝眼前那十幾位修士開口:「孤手中此物,到底是何寶貝?」

    那些修士,都面面相覷。直到後方一人,也是滿目疑惑的拱手回道:「我等也是不知。此物在封禁破開之後,就自行飛走。我等只當是一件可以煉器的神鐵,故此苦追不捨。莫非連君上。也不能辨別此物材質麼?」

    宗守半信半疑,掃視著諸人。

    這些人都是不知?不過這手中之物,材質確實不是凡品,拿來煉器,應該不錯。

    目光最後定格在那位女性神境身上。別人都是真心疑惑,發乎於內。不曾有假。

    唯獨此女,面上雖也是茫然。然而眼眸深處,卻閃過了幾分隱晦難察的懊惱之色。

    其他幾位,可能真是不知。這個女人,卻必定是知曉些什麼。

    而且此女的身份,也使他關注,似乎也是魔門--

    宗守的雙目瞇起,閃現出一絲危險殺機。

    那女子瞬時就有所覺,就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寒毛炸刺,全神防備:「聽說君上才與我魔道言和,莫非就要違約不成?妾身之手,並未沾君上治下子民之血,也未入大干國境。只為一件不知來歷用途的寶物,君上莫非就要殺人?」

    宗守皺眉,冷冷『哼』了一聲,到底是把那殺意收起。

    他自己身份太高,太過敏感。到底有些不方便。親自對這女子出手。

    「你是何人?可知此物是何?」

    「妾身自號魔蓮。好友都喚我魔蓮夫人!」

    那女子生恐將宗守激怒,不敢有絲毫不敬。斂目垂眉。不過對宗守的疑問,卻是避而不答。

    「此物是何,魔蓮也是不知。只知其價值,當及是不凡。不過若君上肯借此物給魔蓮一觀,或者就可知究竟--」

    宗守聽著,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此女。

    倒是回答到滴水不漏,不給他半分機會。不過總感覺,這女人對於他手中這塊翼形黑鐵,有種異乎尋常的期冀。

    神念中也隱隱約約,感覺此物應該頗是重要,更不能落入此女手中。

    「用不著。爾等可以離去了!」

    直接一揮袖,示意這十幾人可以遠離。宗守一個閃身,又回到了輦車之內。

    至於那塊黑色鐵塊,則直接丟入到自己的須彌空間裡。

    此物雖是怪異,不過只需這世上,曾經出現過類似之物,他總能查出究竟。

    三萬鐵騎與玉輦,浩浩蕩蕩的遠去。那十幾位修士,也陸續離開。

    部分選擇返回那處廢墟,部分是直接離開、

    只有魔蓮,立在了虛空,臉色難看無比的,望著那輦車離去的方向。

    此時一個黑影,也忽然出現身在她的身側。

    「這件神寶,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上?太巧了些,莫非真是天意不成?若有此物,血聖魔主,直接就可踏足至境--」

    那魔蓮夫人,則是神情怪異的,看了旁邊這人一眼。

    說的是高風亮節,可真要得了此寶,哪還會交予那位血聖魔主?

    就是他二人之間,也立時就是一場生死之戰。

    只因此物,實在太過珍奇,也太過重要。

    「增玄持法翼,多半是此寶!」

    魔蓮夫人搖了搖頭:「我也沒想到,這處中古虛玄宗的廢墟,會藏著這件神寶。這件事,無論如何都需稟明元魔大人--」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5 17:43
第一零九三章  神寶秘聞


     天魔穹境,就在與宗守會面兩個日夜之後,蘇小小神情平靜的,踏入了穹境中,那處名為『元魔居』的所在。

    這位無上元魔的居所,卻與元魔穹境中那陰森邪異的氣氛格格不入。倒彷彿是仙家居所,景致秀麗——

    魔道功法扭曲人性。便連審美觀念,也會漸漸與眾不同,性情嗜血,也多喜好那種妖邪詭異的風格。

    不過傳說魔道兩途修煉到最後,大抵會是殊路同歸。

    蘇小小不緊不慢的步入,周圍的侍者,卻都投以異樣的眼神。

    而直到一處水榭之前時。蘇小小才稍稍遲疑了一下。不過不到一個眨眼,她就決然的跨入了進去。

    這次會面,決定著她的生死,不過卻逃避不得。

    「元魔大人萬福!」

    盈盈一禮跪下,聽得前面傳來『唔』的一聲,蘇小小才抬起頭,看了這水榭之內一眼。

    一頭蒼發的李別雪,正背著她臨欄而立。此處別無他人,就只有旁邊處,正怒瞪著她的韓清。

    可能是才剛恢復身軀,元氣大損的關係,韓清面上依然毫無血色。

    「蘇小小!」

    那韓清是咬牙切齒,瞳孔中彷彿是冒著火焰:「你不覺得,今日需給我一個交待?」

    「交待什麼?」

    蘇小小一臉的迷惑,而後恍然道:「真對不住,小小那次是為救師弟心切,不及細想就倉促出手。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了那樣,差點害了師弟的性命!」

    言辭懇切,眼神是真誠之極。

    韓清卻在磨牙,心中冷笑不已。不肯承認,就能有用?

    即便今日李別雪不處置此女,待得這位雲界魔道第一人離去。他也有千百種方法,炮製這女人!

    居然。居然——

    想起那日,在他幾乎重創垂死時,此女對宗守說的那些言語,韓清的面容已開始扭曲。

    只要還是男人,都接受不了這種羞辱。

    「有意思!」

    李別雪輕笑,卻並無回頭,而是神情專注的看著眼前。

    前方這片無數蓮花盛開的小湖,無疑是極美。

    然而李別雪『看』的。卻非是景色,而是那些天地法則,循環流動,交織輝映的那種『韻律』。一隅之地,亦可見證大道。

    「小小,那日的事情。本座需要一個解釋——」

    蘇小小的心神定了定,神情認真:「妾身只是教導聖子師弟,為魔之道而已。師弟他自出道之後就是一帆風順,不但輕視了天下英雄,也小覷了我魔門,也太疏於防範。以為同是魔道之人,就會死心塌地效勞,不會取他性命麼?」

    李別雪聽著,只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並不置可否。

    蘇小小似乎也不以為意:「師弟他日後若還是如此,不知防備。即便不死在蘇小小的手裡,也會亡在其他同到手中。我魔門追求的是優勝劣汰,弱肉強食。天資與心性,都需絕佳。那時他即便死了,也是活該。我魔門尊者,能救他一次兩次,難道還能永遠伴在他身邊照拂?」

    韓清的目裡,已噴出火來。有心反駁。額頭上卻已是冷汗涔涔。

    而此時李別雪。已經回過了頭。眼神陰冷,帶著幾分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說的倒是挺有道理,我魔門之人行事確是如此,韓清你需引以為戒。若是因大意,死在了自己同道手中。那麼本座,到底是為你復仇,還是該為我魔門英才輩出而欣喜,實在是無法確定。」

    韓清不敢說話,只能是鄭重的朝著李別雪深深拜服。

    後者卻未理會。

    「那麼,為何要動用元魔七情決,那唯一的一次越階昇華之機?明知我在,絕不可能讓你真死於那豎子劍下。真是如你所言,要與那他一起誕下魔胎?還是不滿本座先前的安排?又仰或是真喜歡上那豎子?」

    「除了最後,二者都有!」

    蘇小小仰著頭,眼神堅定,更帶著幾分挑釁地與李別雪對視。

    「蘇小小與那宗守,才不過見過幾次,哪裡能談得上歡?最多有些欣賞而已。倒是對與師弟的婚事,小小是真的不滿。韓清師弟他,有哪點配得上弟子?」

    那韓清眼裡幾乎吐著火焰,怒極而笑。

    不配?他是魔門中這幾千年來,最是傑出弟子。

    修煉的大逆天魔法,更是十二等滅世級的神通,更無限接近第十三等無上級——

    魔道之中,無數的強者都看好於他。被認為是血聖魔主之後,最可能踏入至境之人。

    日後成就,也必定會在血聖魔主之上!

    真正不配的,該是這蘇小小才是!此女能得他臨幸,是她的榮幸才是。

    若非是在元魔居,若非是在李別雪面前,他必定是重重一個耳光抽過去。

    使盡各種手段,將此女羞辱折磨!

    「元魔大人所求,只是一個魔胎!那麼宗守只會比師弟他他更合適——」

    蘇小小神情淡然,對韓清的目光,是視而不見。

    「九尾玄狐,掌握的無量終始大道,潛力更勝大逆天魔,有資格自創血脈!劍道天資,更冠絕天下!如此天賦奇才,豈不是勝過師弟百倍?恕弟子直言,韓清師弟他,實在及不上宗守一根手指頭。」

    說到此處使,蘇小小更微微一笑:「還有陸家焚世血瞳,以弟子的萬靈元胎。定然能誕生下完整焚世之血。說不定,我雲界魔門能夠由此影響陸家——」

    李別雪終於動容,眼神認真的,上下看了蘇小小一眼。

    「倒是有些小看了你,若論資質你不如韓清遠勝,可這心性,你卻又遠在他之上。若是韓清的修行大逆天魔法的天資,在你身上,我也再無需擔憂這雲界基業——」

    韓清神情惶恐,就欲說話,卻別李別雪一揮袖,強行止住。

    「只是元魔七情決的害處。你也當知曉才是。」

    「情乃雙刃,要使那宗守動心,弟子自然也需以真情相待!」

    蘇小小苦澀一笑:「不過無論弟子成敗,是勝是負,都不會影響元魔大人,最後取那魔胎。」

    李別雪聞言,目光卻是明滅不定,陷入了深思。

    蘇小小則輕吐了口氣。把全身放鬆。知曉自己日後的命運,都在李別雪的一念之見。

    不過此時她已盡力,再無法做更多,只能等待這位無上元魔最後的判決。

    「你可是以為,木已成舟,加上一個陸家。本座必定會應允可對?讓你脫出本座掌控?」

    李別雪再開口時,卻使蘇小小的心中冰涼一片,而那韓清,則是一陣狂喜。

    然而下一刻,李別雪卻忽的眼透銳芒的,看了外面一眼。

    口中低語:「增玄持法——宗守——怎麼可能?讓她進來!」

    最後一句,卻是放大了聲音,吩咐元魔居外那些侍者。

    而後又袍袖一拂道:「你們退下!」

    這件事,實在太過緊要。哪怕是韓清也不夠資格聞睹。

    只是就在二人準備施禮離去時。李別雪卻又忽然眼神一動。

    「蘇小小你可留下!」

    蘇小小與韓清都再次愣住,後者只能無奈離去。而蘇小小則是眼神疑惑,卻本能的感覺,自己的命運或者有了轉機。

    不過十數息,一位年貌二旬的女子,就已行入了室內。

    蘇小小正好認得。此女號為魔蓮。魔門百餘位神境修者中,極為出眾。此時居然也已返回雲界了麼?

    那魔蓮正要施禮,李別雪就直接開口問:「真是增玄持法翼?你是如何知曉的,沒有看錯?此物真是已落入宗守之手?」

    「當年呂無雙縱橫天下之時。魔蓮恰好拜入魔植谷不久。因幾位師門長輩。曾在呂無雙部下效力,機緣巧合之下得知——」

    蘇小小心中微動。呂無雙,是蚩王,項楚霸王之後,冉武天王之前,雲界第三位所向無敵的世之霸王。

    「那件事物,正好是翼形,非金非玉非石,以魔蓮神念,也無法探其究竟。那虛玄宗,也正好是在中古時代不久,就全宗覆滅。連同其本山,被打入暗淵之地。」

    說話之時,魔蓮更以幻法,在虛空中構成了一個影像。

    那李別雪仔細望著,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氣機澎湃,使這天地氣機,都開始動彈。

    足足一刻,才恢復了平靜。

    「還真是此物——」

    李別雪一聲冷笑,收回了目光,見蘇小小一臉的疑惑與好奇,便漫不經心的問:「可是在好奇,這增玄持法翼,到底是何物,讓本座如今失態?」

    蘇小小屏住了呼吸,不敢回答。知曉李別雪此時心緒,其實依然不曾穩定。這天地靈能,依然在隱隱動盪,就可為證。

    一個不慎,今日就可能有不測之禍。

    「傳說呂無雙,乃是四大無雙霸者中,最名不副實的一位——」

    出言之人,卻是那魔蓮夫人:「此言其實也不假,呂無雙實力在四人中當是最弱,卻也能橫行雲界,蓋壓當代無數英雄。便連至境,也需避讓三分。而此人依仗的根本,就是這增玄持法翼。」

    蘇小小柳眉略挑,開始好奇起來。只聽魔蓮夫人繼續道:「這件神寶中,兼有『增』『持』兩大神則。『增』為增長,『持』為加持。故此名為增玄持法翼!此物可使任一修士,實力提升數個位階。也可加持在器物之上!傳說若是半步開天之器,加持此器之後,就直接可入開天神器之列!」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6 13:49
第一零九四章  一頭霧水    




    「這件神寶中,兼有『增』『持』兩大神則。『增』為增長,『持』為加持。故此名為增玄持法翼!此物可使任一修士,實力提升數個位階。也可加持在器物之上!傳說若是半步開天之器,加持此器之後,就直接可入開天神器之列!」

    「開天神器?」

    即便以蘇小小的城府,此時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開天神器,此域中聽說過的只有寥寥幾件,還從未落於他人之手。

    不過半步開天,這一域世界中,卻至少有五件以上。

    若是加持了增玄持法翼之後,達到開天層次,甚至可使人直接合道成真,

    那麼這件神器若真是落入到宗守手中,那麼後果為何?

    若以此器加持,說不定可直接使宗守越過神境,達到聖階的實力。

    此時還在仙境時,就可借助王道武學,在雲界與聖階尊者抗衡。

    若是再得此器,那麼至境之下,幾乎是無敵。

    甚至即便是至境修士出手,也極難將之除去。

    偷眼上望,只見李別雪的面色,是陰沉之至,彷彿快要滴出水來。

    也怪不得方纔,李別雪如此失態。

    對於魔門而言,此事無異於是一個噩耗。

    那魔蓮夫人接著卻又語氣一轉:「不過以晚輩看來,那時宗守,並未能認出此物的來歷——」

    李別雪目光閃動,冷冷的看著魔蓮;「你到底想說什麼?」

    魔蓮夫人聞言是越發的恭謹:「當年知曉呂無雙擁有增玄持法翼的。修士中不過寥寥幾人而已,也大多都無什麼傳承典籍,有隻言片語留下。即便再怎麼博學之人,恐怕也難知此物來歷。」

    李別雪若有所思,靜靜的聽。魔蓮夫人似乎受到了鼓勵,繼續到:「那件神器的器靈,已是自我封印。哪怕是蒼生道的那幾位,也未必就定能認得。故此晚輩料定,宗守一時半刻,難知此物的來歷用途。最多只能知曉。此器有些不凡之處而已。只需這一位,激發不了增玄持法翼的器靈,也就等於是一件凡鐵而已。」

    「是麼?」

    李別雪不置可否道:「那麼知曉此事之人,還有多少?」

    「只晚輩一人!」

    那魔蓮婦人神情淡然,好似在說著什麼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當日虛玄門遺址附近,所有目睹此器之人,都已被晚輩除盡,絕無活口。只唯獨那宗守麾下——」

    三萬鐵騎,四百靈師。都是望見。只是這一部分,她卻真是無奈。

    要將這些人屠戮並非易事。也必定被大乾視為死仇。

    好在這些人的實力極低,且大多都是散修,應該無妨。

    不過這也是最大的破綻,知曉增玄持法翼存在的,絕不止是魔門而已。當年的道門,可能也略知一二。

    「換而言之,本座可以在宗守知曉之前,奪回此器?」

    李別雪微微一笑,用森冷的眸子。看著魔蓮。

    那增玄持法翼,確實只有寥寥幾人得知。只因呂無雙,與魔門關係較為特殊。那時他李別雪又正好還在雲界,所以知道的特別詳細一些。

    呂無雙戰死,這件神器卻隨其後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曾全力尋覓,卻歷經百載時間。也不能得知其蹤跡。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

    卻原來是此器的器靈,已經自我封印沉睡之故。應該是當年之戰,受創過劇之故。

    此時現世。莫非是已經恢復?

    其實旁人即便望見那件器物,也沒什麼。不知來歷,不知用處,最多只是好奇一陣的,斷然不會聯繫到神寶。

    倒是眼前這女人,若留下性命,怕是頗有些風險。

    魔蓮的面上,則滿佈這細碎的冷汗,李別雪那濃厲的殺機,直刺心神。

    她卻咬著牙,靜靜的跪伏,不敢有半分動彈,也不敢有半點反抗之意。

    「不得不說,你很聰明——」

    李別雪輕笑,把那壓迫過去的意念收回,目中也透出了幾許讚賞之色。

    能克制住貪慾,知曉那件器物,絕非其能窺測,果斷的把消息稟告於他。這樣的女人,至少有著足夠的自知之明。

    雖習魔法,卻還有著幾分理智。

    屈指一彈,頓時一枚紅色的丹丸,打向了魔蓮。後者接過,頓時面露驚喜之色,再次大禮拜服:「龍魔培元丹?多謝元魔大人!」

    蘇小小的眸中,亦微現異色。魔修因早年築基,消耗生命精元太劇之故,大多元力虧虛,修為難以再進。

    而這龍魔培元丹,就是李別雪所煉,給仙境之上的修士,固本培元之物。

    仙丹層次,自然非同小可。得一枚,往往就可補全過往的虧損。

    不過產量修少,一百年內,也僅僅只有三枚而已。

    魔道之中,所有神境修士,都是翹首以盼。

    李別雪微微頷首,算是領受了。此女資質不弱,心性也還算上佳。有衝擊聖境的潛質,他也樂意栽培。

    「四十載內,可在天魔穹境之內閉關,不得我令,不得外出。」

    隨後有看向了蘇小小,李別雪面上,卻是現出複雜難明之色。

    蘇小小亦是心中一凜,要從宗守手中,取回那件增玄持法翼,她蘇小小,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時卻堅定的一搖頭:「聖尊,弟子既然要以元魔七情法,動他之情,自然也需以誠相待。若要弟子去取此器,卻是為難弟子了——」

    李別雪卻搖了搖頭,聲音淡然冷漠:「無需如此!」

    ※※※※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宗守在那御輦中,手中拿著那一塊黑色的翼狀鐵塊,一陣發愣。

    非金非玉非石,宗守不久前才試過。用煉神劍斬擊,此物卻毫髮無損。

    說明此物的材質,至少也是天階。天地玄黃四級天地珍寶中,最頂尖的一級。

    而即便在天階層次中,此物也必定是極珍貴的一種。

    這段時間,煉神劍吞噬大量的信願神力,正是逐步提升,改善劍質中。

    此時可能還算不得神寶,卻是半步神寶一級。

    可這樣的頂階劍器,卻無法傷其分毫,哪怕是一絲白痕也不能留下。

    他的魂力神識,也無法探入,被一股莫名的屏障隔絕在外。

    不能知其結構,也不能做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而這些時間,他也查盡了記憶中,記下來的書籍,確定了並無此物的記載。

    倒是之前的那處遺址,倒是有了眉目。

    「上古虛玄門,曾經的三千道門之一,中古時代曾煊赫一時。曾經是慈悲道君門下,太清一脈。覆亡之因,多半是與道門劍宗分裂有關。」

    這些信息,對他卻並無什麼幫助。

    「不過此物,既然是由虛玄門遺址中飛出。說明是曾經現身過人世,甚至有人使用過才是——」

    只是宗守,隨即就又想起了魏旭給他的答覆。

    「蒼生道七子,居然無一人能夠認出來。秀觀師伯,居然已經離開了雲界。」

    方才聯繫蒼生道,才知秀觀已經在一日前,悄然離去。

    顯然也是心知,大乾與道儒魔三教間的爭鬥,已然告一段落。

    此時也非是決戰,分出勝負的時機。

    不過這位走了,他手中這塊東西,卻就有些麻煩。

    本能以秀觀接近半步至境的修為,即便不能識出此物,也可觀測推衍出大致的用途。

    雖然還能以信符靈念聯繫,就不能親眼見到此物,終究還是無法為他分辨。

    「表面上的這些刻紋,彷彿是天生。與那血月道,倒是有些相似。難道說是神器?」

    宗守微微搖頭,若是神器,絕不該是如此死寂。

    「此物能自行從虛玄宮內飛出,當是有些靈智才是,不能以尋常靈鐵視之——」

    想不清楚,宗守就不再去理會。他手中寶物不多,不過有一件幻心鏡,一口煉神劍,一艘辟魔神梭就已足夠。

    攻防之器都是上等,而辟魔神梭則能增他遁速,在危急之時逃離。

    其他的寶物,若非特別靈異,帶在身邊,也沒什麼作用。

    這塊黑鐵,在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值得他花費太多精力。

    沈月軒是出身墨家的頂尖器師,過幾日就該從天方世界返回,或者此人會認得也說不定。

    沒想過求助劍宗與佛門,虛玄宮覆滅之時,佛門才初入雲界而已。而劍宗的底蘊,比之蒼生道也有所不如。

    既然蒼生道之人都不認得,劍宗之人,自然也不會清楚。

    又心中一動,宗守把手中這塊翼形靈鐵,丟入到自己的袖子裡,小金所在的那片空間。

    任由這小傢伙,用身軀把這塊黑乎乎的東西包裹住。

    萬象能吞噬世間各種樣的物質,來改善自身。

    此時更因吸收神木之故,體內積蓄了海量的元力。

    說不定能將此物徹底的『吞』掉,即便不能,那麼能腐蝕掉外殼的那一層屏障,也很是不錯了。

    只是他自己,其實也不抱期望。

    放下此事不管,宗守便又潛心開始研究起了那些魔典。

    這輛四十九頭龍馬拉拽的輦車速度頗快,卻需要照顧跟隨的雲艦與護衛鐵騎。用了三日時間,才抵達大乾。

    在這裡又等了兩日,才等到孔瑤回歸。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6 18:15
第一零九五章  改元神武



    雖是先一步抵達乾天山,然而宗守卻是執意等待孔瑤匯合後,一起回歸,參加任博籌備那場凱旋盛典。

    而相較宗守的全套儀仗,孔瑤卻是輕車簡從了,只帶著幾個護衛她安全的仙境供奉。

    見到宗守在此等待,孔瑤雖不說什麼,可眸子裡卻還是流露出化不開的甜蜜。

    「這次回去後,妾打算先在那宙光殿內,修行一段時日——」

    可能是收服南方五洲之戰,消耗了太多精力。孔瑤的眸中,滿是疲憊之色。

    「不止是妾,宗原與任天行,也打算修行一段時日。雖說眼下還能應付,卻感覺越來越跟不上上。」

    宗守毫無意外之色,早在南疆之前,孔瑤就已經透露出這口風。

    三人都是無雙的將帥之材,可卻因俗務太多的因故,這些年武道靈法方面的進展,卻有些不如人意。

    三人的心性上的磨礪其實已經足夠,只差修為的堆積。最有效率的修行之法,就是借助他從那第一龍殿內,帶來的宙光殿。

    只是這個時機,恰好是夜魔族,可能全力侵入之時,還真不是時候。

    宗守若有所思,看著自己袖裡的幾個空間器具。

    這一次,看來是又要大出血了麼?

    連續攻伐二十餘處魔門,除了後面十幾個,知機提前逃走之外。前幾日倒真是收取到了不少靈石,乃是十數宗派珍藏,又經過數年靈潮爆發,靈石高產期。

    而其中更有兩個名列十九靈府的大宗——

    這次的收入,卻要強過他前次離開雲界之前,覆滅的那三十幾個道門藏珍十數倍。以足夠支撐宙書運行一段時間了。

    宙光殿並不完整,可若加上他的宙書,必可使時間加速的效果更增。

    其實即便是他自己,此時也需要至少十數年的時光。全力消化這一次得到的魔道功法,增加道種星辰,以及十絕御道絕滅劍器的數量。

    至於宙書,也無需再保密。即便有人知曉,此時敢下手從他這裡奪取之人,也是少之又少。

    自從這次回歸雲界,他還未有一次,真正動用過這件神器之力。

    其實不是不願。而是不能。沒有足夠多的靈能支撐,自己的那些靈石,更願意加倍時間,換取自己真正實力的提升。

    以前都是有多少就用多少,只在書中留下一部分,在危急之時。用來保命。

    感覺到孔瑤真是已疲憊不堪。宗守心下憐惜,也就沒有再折騰她,準備讓她安心休息。

    反而是瑤爾自己,這次竟是主動的向他挑釁。二人抵死纏綿,足足半夜時間,孔瑤這才筋疲力盡的枕著宗守的尾巴,陷入了昏睡。

    抱著孔瑤的身軀,宗守撫著那綢緞般的秀髮,卻微覺心痛。這時才感覺。這位戰場上常勝不敗的不世軍神,其實心胸裡,也同樣積鬱著有著不小的壓力。

    方才向他尋歡,既是為了宣洩,也是從他這裡,尋求心裡上的慰藉。

    「這次還真是難為瑤兒了——」

    以二百萬大軍鎮壓南方五洲,絕非易事。

    並不是商軍退出這一地域,就可輕鬆佔領。

    地方上各種勢力利益,盤根錯節。互相勾連不清。也因他那五大詔書之故。那些豪族世家,也都是極力抵抗。

    孔瑤一方面要防範大商的反撲。一方面要鎮壓各地的叛軍。那一段時間,宗守在討伐魔門,不能援手。情形確實是風波險惡,一個不慎,就有被翻盤之險。

    好在此時,大乾在數月前徵召的軍隊,已經陸續形成了戰力,可以但當大任。使的南方五洲的軍力,不再捉襟見肘。

    這也是孔瑤,肯放下一切,專心去宙光殿修行之因。

    形勢已穩,大乾在百勝關前駐軍百萬,同樣修建了一處臨時關城。

    師若蘭也統帥艦師,數次衝擊揚子江海口。使一部分雲艦,成功進入這條水系。

    使大商水師,再非是一家獨大。戰局陷入僵持拉鋸的狀態,誰也別想在短時間內,有所突破。

    如今比拚的,是雙方的國力底蘊。

    孔瑤幾人在不在,都無關緊要。

    第二日清晨之時,宗守攜著孔瑤一起,在三萬鐵騎護持下,開始緩緩入城。

    四十九頭龍馬拖拽的玉輦實在太過巨大,自然不適合。

    只能換過一挑輦車,進入了乾天山城。

    十二聲洪鐘,響徹整個乾天山附近百里方圓。街道兩側,擠滿了乾天子民,神情恭謹肅穆。

    宗守微覺訝異,他以為自己入城之後,當是滿城的歡呼之聲。

    然而此時城中,卻是肅靜的可破。

    直到一部分,自發的在道路側旁,跪伏了下來。

    「聖王萬歲!」

    千萬人的聲音匯攏,有如一聲,震盪雲空。之後才顯得稍稍有些雜亂了起來。

    「天祐大乾,才有我王不世聖主!」

    「我大乾國泰民富,重現上古三皇之治,全因聖王之功!」

    「願我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宗守坐在輦車之內,唇角卻是微微抽搐。

    相較起來,倒是前次入城,某些人議論他某方面無能的那些言語,還使他更覺自在親切一些。

    此時所有人,都是恭謹崇拜,眾口一詞,反而是讓他感覺有些怪異——

    孔瑤聞言卻是欣然,眉眼間全是欣慰笑意。

    她以前畢生志向,就是輔佐明主,統帥萬君,爭雄沙場,以名留青史。使父親的命格推斷,不至於落空。

    雖說改投了大乾,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宗守的妃子。可這願望,卻並未改過。

    此時自己的夫君,能得萬民認可,卻比別人誇讚自己還要高興。

    不過此時亦察覺異樣嗎,微帶好奇的看了過來:「夫君,能得臣民敬服,是因你治政為君之德,被萬民認可,可夫君看起來,卻似乎反而不喜。」

    宗守微微搖頭,也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

    「太過崇敬一人,不是什麼好事。千萬人中若只有一人之聲,只會釀成災禍。」

    他不敢說,方纔的那一剎那,被人山呼萬歲之時,自己竟有種迷醉之感,

    也知曉此時,自己在乾天山的聲望,已經達到了頂點。

    自己無論想要做什麼,這些人都會聽命,不會有多少人站出來反抗。

    好在他對權力,本就不怎麼渴望。只是因極特殊的原因,才繼承大乾,成為一國之主。心中追求的,依然是那劍道之極。

    故此在一剎那之後,就是驚醒了過來。

    不過也感覺到,此時整個大乾與他,都處於極危險之極的狀態。

    自己一言一語,都可能影響大乾國勢走向。問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哪些事情對大乾真正有益,,哪些國策,又是對大乾有害的。

    微微一歎,宗守心中已是有了決斷。從此之後,在政務上再不能有片言隻語,以免釀成大禍。

    或者也真是該依張懷之言遷都,這乾天山城內的子民,無一不對他崇敬有加。

    反而是那中央雲陸,反叛正此起彼伏的江南五洲,能使他稍稍清醒一些。

    「千萬人中只有一人之聲?」

    孔瑤一聲呢喃,隨後就不解道:「臣妾不懂!有什麼不好麼?似那大商皇帝,就是被那些世家臣子掣肘。合五十三個大洲,一國之力,能調用的卻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居然奈何不得我大乾,我朝此前,也還只有七個人口稀少的化外蠻州而已——」

    自家的夫君,當真是性情古怪,

    宗守失笑,果然這些說了,孔瑤也不懂,不知其中的危害。

    他也沒繼續解釋的意思,保持著沉默。

    這次的盛典,比前次又盛大許多,輦車繞城一周,才回到乾天山。

    而此時山下那巨大廣場上,已佈滿了人群。粗略一望,足有數十萬人。

    而此時有資格站在此處的,不是有身份的官員,就是大乾各地,身家豐厚之人。

    按照禮法,宗守在禮部尚書的引導之下,走上了廣場後側的高台。

    接下來只需受過臣民的拜禮,把這一次大戰的封賞頒下,就可算完事。

    然而宗守,才剛在那皇座之上坐穩。就見任博等人,一眾臣子,都是紛紛往這邊拜下。

    便是那位負責整套大典禮儀的禮部尚書,也是如此。

    「臣等,冒死進諫,請陛下改制稱帝!」

    一連三聲,傳響開來。使此處附近,數十萬人的聲音,都紛紛安靜下來。

    又片刻之後,才有人反應過來,也同樣拜服。

    「我大乾已威揚四海,請陛下改制稱帝!」

    宗守楞了楞,看了這下發,黑壓壓的人群一眼。

    這與禮不符,按照禮部制定的流程,可沒有這麼一出。

    旋即就清醒過來,這只怕是早有預謀,突然襲擊麼?

    數十萬人跪請,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有心訓斥,然而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這個時候,說這些根本無用,只會使君臣尷尬。

    又目視此時,與自己並肩而坐的軒轅依人,只見後者同樣是茫然。

    宗守苦笑,自家這位嬌妻沉迷煉丹,哪裡會理會這些?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朕准了!就如諸臣之意,國號不變,改元神武——」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6 20:12
第一零九六章  補全法則



    「朕准了!就如諸臣之意,國號不變,改元神武——」

    自此之後,別人就可呼他神武皇帝。

    「神武?」

    任博低聲呢喃,字句琢磨:「《易.系辭上》,古之聰明叡知,神武而不殺者夫。」

    意指以吉凶禍福威服萬物,治理天下而不用刑殺。

    不過其中,也不乏有殺伐兵戈之意。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大乾依然免不了征戰。

    而此時就在群臣之中,所有的宗姓族人,都是眼中含淚,怔怔的望著王座上的少年。

    二十載前,諸人中哪怕是最具野心之人,在跟隨宗未然之時。也想不到這篳路藍縷,從荒野之地建立起來的乾天山,有一日會威臨天下,成為雲界霸主!

    更想不到,那個因雙脈之身,而被族人鄙薄的世子,會是未來的在世聖君!

    「神武?」

    十幾里外,那位號為『陽明先生』的中年,也同樣是若有所思。

    「以吉凶禍福威服萬物,故古之聰明叡知神武之君,皆用此道威服天下,而不用刑殺而畏服之也——」

    只從這個年號,就可知這位國君所行之道,必將是內聖外霸。

    刪減肉刑,肅清法旨,這是待國民以仁。

    然而這神武二字,又預兆著這大乾,仍將偏重於兵事,將征伐四方!

    孔睿抬頭望天,只見那頭巨大的白龍。正仰空而起。

    一身燦爛的銀色鱗甲,也是漸漸染上了紫金之色。

    仍舊無一絲雜質,純粹的使人不敢直視。

    宗守此時,卻在狠狠的盯著任博。今日近乎逼宮,這種事情,沒有這位內閣首輔認可,根本就不可能成事!

    後者卻毫不在意,神情淡定,宗守這種表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

    此時他的任期已至。接下來若不退出政壇,就得轉戰參議殿,等待下一個首輔任期。

    國君的怒意,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真若是生氣了,那麼就此退隱也不是不可。

    人生至此,他已無遺憾。

    再說今日的主謀,雖然是他。可一眾武將文臣,也都是鼎力贊同。

    而最初向內閣諸臣建言之人。更是宗守的兩位岳丈。

    國君若真有意見,也不該來尋他。、

    宗守則是無奈。也微覺頭疼。不願稱帝,是不願更加深那王道之氣的牽連,進而阻礙他的求道之途。

    就在他應允稱帝的那一剎那,就有無數的天地偉力。從四面八方沖卷而來。就連阿鼻王座,也有幾分支撐不住。

    現如今也只能等待,看看那沈月軒,為他煉製的劍胚,到底效果如何?

    ※※※※

    宙光殿雖由蒼生道與劍佛三教共掌,不過所在的位置。卻是在乾天山附近,那本是崆器宗所的那座靈府。

    倒並非是此處安全,又或是靈能強盛。而是唯有此地,才能使三大教派同時放心。

    三教各有一位聖境看守,也順帶著有照看乾天山城安全的義務。

    而每年進入的五百個名額,則是三教瓜分其中六成,大乾則獨據三成。

    每年所需的靈石。甚至看守都是由三大教派提供。

    然而畢竟這宙光殿的所屬權,是屬於宗守。

    而就是這短短數年的時間,就已為大乾,提供不少實力強橫的修士。

    宗守身為國君。又是這件神器之主,此時要使用,自然是可獨據內殿。

    這裡只有孔瑤任天行等寥寥十幾人,軒轅依人與師若蘭也來。

    既然是要大規模的使用時光加速,宗守就乾脆把自己的左膀右臂,親人部屬,全數召集了過來。

    反正這些人中,修為大多都停留在靈境,也花不了他太多靈石。

    眾人來此,本不怎麼在意。以前不是沒來過,只當是尋常的修行。

    直到宗守,將那『宙極命世書』取出時,眾人的神色,才開始凝重了起來。

    明顯能感覺到,那書中內蘊的時光之力。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宙書?」

    任天行問出這句時,才覺自己有些發傻。

    這本書的封面,豈不正是『宙極命世書』四字的感覺。

    頓時有種恍悟的感覺,怪不得宗守修為,能一日千里,如同飛越。卻偏偏根基又能極其厚實,穩固無比。

    孔瑤卻皺起了眉:「如此重器,夫君豈能輕示於人——」

    話音嘎然而止,此時的宗守,還真不懼人謀奪。

    有乾天一國為後盾,又有三教庇護。失心瘋了,才會想出宗守手中,奪取這本曠世道典。

    這還不計算,那焚空陸家——

    此時更覺不妥,這句話說出,等於是得罪了此處幾乎所有人。孔瑤面頰微紅,尷尬的朝著諸人看了一眼,意欲道歉,卻嘴裡囁嚅著開不了口。

    「皇妃無需如此!」

    張懷善知人意,此時笑著搖頭道:「這是皇妃愛護陛下,我等怎敢見怪?就是方纔,臣也差點也忍不住要勸諫。」

    怎能不驚?要知就在不久之前。雲界之外的數個世界,就因那宇書之爭,鬧出好大的一場風波。據說有數十位聖境參與,死了無數的修士。

    軒轅依人也看著那團藍光:「換而言之,有此書配合這宙光殿,還可增速?」

    旋即就又露出惋惜之色;「可惜了,要是能拿來煉丹多好。」

    她創新的許多種丹藥,等需幾月甚至幾年之後,才可有結果。許多時候,都等的不耐。

    宗守不去理會,只引導著這宙書,彌補著宙光殿內殘缺的法則。

    宙光殿與宙極命世書不可疊加,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將這件殘缺的神器,丟回雲界,讓三教共享。

    不過疊加不可,然而卻可以用宙極命世書,補全宙光殿的時光法則。

    同樣多的靈石,可以取得更多的加速效果。

    宗守眸中現出一抹血意,洞察時光之流。將那些缺失殘損的法則之『線』一一補上。

    三刻之後,宗守才停止了下來,眉頭皺起。

    「三十二倍加速,應該是極限了——」

    效率差了宙極命世書太多,此時他若以同樣的靈石全力催運宙書,一百倍都可做到。

    周圍諸人,都是眼現驚色。十八倍,換而言之,此處一日,就可相當於外界將近三年。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7 13:01
第一零九七章  全身而退



    周圍諸人,都是眼現驚色。三十二倍?換而言之,此處一日,就可相當於外界將近三年。

    宗守卻在搖頭,若單純用宙書,靈石會節省許多。

    然而宙光殿,也有著宙書沒有的好處。範圍寬廣,且能提供足夠的靈能。

    不似宙書一般,加速時間之後,是深沉世界的時間並未同時改變,靈能也會隨之淡薄。

    宙書雖是神寶,然而卻畢竟是一本記載的道典。

    宙光殿卻是瞬空龍族,為使後輩領悟時空大道,專為修行而製作的器物。

    功用本就不同,二者之間,根本就不能比擬。

    宙光殿內一日,等同三十二天。以宗守從各處魔道宗派,搜刮來的靈石,足夠維持這內殿四個月的加速。

    眾人卻都知時間寶貴,哪怕只浪費一時半刻,就有不少靈石白白消耗。

    這日之後,都是在這殿中各尋了一個角落,面壁苦修。

    除了要堆積真力魂能的量,以求質變,更為參悟這宙光殿中,記載的瞬空神通。

    時空法則,在諸般大道中,是公認最為神秘,也最難掌控的法則之一。

    此時哪怕只能悟透出一種神通,也是畢生受用無窮。

    宗守的日常,也暫時恢復了平靜。每日裡仍舊繼續鑽研那些魔道典籍,參悟推衍,盡量汲取其中精華,補益自生。

    然後每隔九日,宗守總會暫時把這些魔典拋下。為殿內諸人,解答修行中的疑難。偶而有了興致,更會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領悟到的那天地至理。

    名為『講道』,實則是借助口訴,梳理自己的所學。

    他所學太雜,一直都難以形成一個系統。此時有時間,正好可以藉機整合一番。

    內殿諸人,卻也都是新奇無比。只覺宗守學識,真是堪稱廣博。天上地下。似乎無所不包。

    任何修行上的疑難,都似乎能從宗守這裡得到解答。

    對宗守每隔七日的開壇講法,也越來越是重視。

    哪怕在關鍵時停下修行,也要把宗守的話語聽全。

    宗守所講之道,幾乎可稱是包羅萬象,什麼都有。且是高屋建瓴,並不局限於一隅。將各種大道法則之間的聯繫,都剖析的明明白白。

    書中經典,更是拈手便來。引申闡發,說出的許多道理。都是聞所未聞。

    未必都對全是對他們有益,卻也能增廣見識。此時雖用不上,日後修為境界高了,卻必定有用到之時。

    有時候聽著聽著,就覺茅塞頓開,一些修行上的困惑,就霍然解開。甚至許多問題,其實自己都還未曾意識到。

    時光流逝,轉眼就又是一月時間過去。

    宗守雖在宙光殿內。卻因宗家暗衛之故。對外界中的情形,依然是瞭如指掌。

    此時南方五洲才剛平定,東臨與南風雲陸的叛亂風潮,也才剛被壓制了下去。

    形勢雖穩,卻不乏惡化的可能。故此他與孔瑤幾人,其中始終不能全心投入在修行中。對外界的情勢變化,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好在使人欣慰的是。隨著他改元稱帝,大乾內的局面,是一日好過一日,

    可能那道儒兩門。在失去魔道支持之後,是真的準備放棄,修行界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不過宗守最在意的,還是皇京城是殷御與重玄。

    秦皇墓的位置,他仍舊沒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監控這二人的動向,以隨時應變。

    這兩位最近都無動作,可皇京城周圍,仍舊陸續有陽日陽時的孩童不斷失蹤。大多都是出生於正午時分。是天地間的陽氣,最盛之時。

    宗守本以為道儒兩教,此時都應該會察覺異樣,出力阻止才是。然而這兩教,卻出奇的保持著沉寂。

    卻是讓宗守有些不知所以,道門也就罷了。可儒門諸子,怎就無一人出面。

    儒家中的偽君子眾多,可能夠成為一方敬仰的大儒之人,至少品格上,並無多少使人詬病處。

    心中不解,宗守卻也不曾太過在意,他自己並非是什麼聖人。

    心中雖怒,卻知曉自己此時插手,非但不可能使那殷御重玄收斂,反而可能再次引發又一輪的戰事,六教爭鋒。

    己身並無勝算,而外域中夜魔的威脅也在臨近。一旦戰事曠日持久,只會白白犧牲士卒性命,使生靈塗炭而已。

    若然自己是白身,自是快意恩仇,看那重玄不爽,就一劍將之斬殺!

    可他宗守如今,畢竟已是一國帝尊。即便可憐那些孩童,可卻更需看重自己子民的安危性命。

    其實他最為關注的,還是至今都被關押在皇京城禮部天牢內的金不悔。

    從劍宗傳來的消息,實無法使人樂觀。

    「幾次嘗試,都鎩羽而歸。也就是說,這人救不出來麼?」

    宗守心中沉冷,也無奈之至。

    「金不悔你這白癡,以前挺聰明的,可如今卻真是個蠢貨!貨真價實的蠢豬!」

    口中咒罵不已,宗守目裡,卻又透出了幾分冷厲殺機。

    那個胖子,是他在這世上,除了雷動之外,少有的被他認為朋友的幾人之一。

    無論那大商到底有何意圖,又到底準備拿金不悔做什麼,自己都遲早會令那殷御後悔莫及。

    只望那重玄聰明一些,不要觸及他的底線!

    又半月之後,沈月軒終於抵達雲界,同時帶來的,還有那口劍胚。

    仍舊是氣態,相較於原本的先天紫宸玄金氣,不但先天之意更濃,氣息也更是凌厲。

    除此之外,也更多了幾分厚重之意。

    宗守神念一引,就將之拿在手中。眼前這劍胚,此時劍丸形狀,需要他意念灌入,才能舒捲開來,化作隱約的劍形。

    而內中也已有一個龐大的器陣存在,許多都是空白,需要他自己去以靈念鑲刻。

    不過那已成形的一部分,就已是令人驚喜。

    本能的感覺,手中此物的作用。只怕不會遜色於那阿鼻皇座太多。

    只是這口劍,卻與他預想中的略有些不同。不是變弱,而是更強了,遠遠超出他的預期!

    沈月軒說要給他一個驚喜,還真是沒令他失望。

    靈念蔓延,流經整個劍身,探索著內中的機構。

    隨即宗守就忽的一怔,錯愕的看向了沈月軒。

    方纔他的靈識,在這劍身中感覺到一物。除此之外,還有幾種與先天紫宸玄金氣,截然不同的先天之氣。

    「是千目紅眸石——」

    沈月軒本來正打量著這宙光殿,微微驚奇。此時見宗守目光往來,才頷首一笑:「這就是臣所言的驚喜!此物介於虛石之間,是一千個世界之外,一種千目妖神獸,死去之後的結晶。此石是從一萬三千年歲壽的千目妖體內取出,最適合為此劍核心。此物對我無用,倒不如贈與陛下。或者能有所助益!」

    宗守聞言,則是一聲失笑。

    千目紅眸石,蒼生道的藏書中就有記載。

    千目妖其實是一種多眼蜘蛛,生有千目,可以洗煉銳金之氣,從目中噴出以傷敵,無窮無盡。

    傳說中,一枚萬年以上的千目紅眸石,不但可純化洗練各種劍器,更能使人的神念,由一化千。

    除此之外,此物用來製丹服食,更能大幅度的提升人真氣魂力的質量,也可遇不可求的至寶。

    神念分化,可使他更自如的操縱三千星辰,以及十絕御道絕滅劍陣。

    而此物融入元一魂劍,也可純化那些匯聚過來的王道之氣。

    絕非是如沈月軒所言,只是『或者有所助益』而已。

    不過他還有疑難未解,這仍不能解釋,這劍胚中多出的土木火這三系先天之氣——

    雖是微薄,卻使這口劍的質量,大為不同。

    「臣聞但凡一國之君,都離不開社稷二字。社為土地,象徵五方之土,稷則指五穀之糧。而我大乾,則是以火德而興。既然是陛下所需的王道之劍,就不可不考量。」

    沈月軒淡淡說著,似乎對自己投入的那些珍貴材料,絲毫都不以為意。

    「其實臣手中天階等級的先天之氣,也無多少,只略略增添了些許而已。」

    宗守也不言謝,只微點了點頭。這件事,他已記在心上了。

    沈月軒說的是輕描淡寫,可此人投入的那些材料,卻絕對都是難得一覓的頂尖奇珍!

    看著手中又縮成了丸狀的劍胚,宗守越看越是欣喜。

    凌厲、輕靈、厚重,這簡直是一口最理想的劍器。

    只需自己後續刻錄的靈紋神訣,不是太差,這口劍的未來,絕不會遜色於煉神。

    「對了!」

    猛然間思起一事,宗守以手拍額,將小金從袖中提了出來。

    他是想起了那塊翼形的黑鐵,外界一個半月,在宙光殿內,卻已是過了四年時間。

    也不知小金這傢伙,把那塊黑鐵吞掉了沒有?

    卻見這小傢伙,卻是略有些萎靡的,把一個東西吐了出來。然後整個身軀,就縮成了一團。

    宗守不禁楞了楞,只見那東西,仍舊是翼形,分毫不損。他的靈念,也依然是無法探入。

    這個世間,居然有東西能容小金的體內,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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