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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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 2012-2-24 16:22: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5584869
firtraveler 發表於 2013-5-12 14:19
一一零四 生死轉換

    造化冥泉同具生死之力,吸收了或者能增修為,可也極可能會把自己,變成半生半死的怪物。

    然而宗守所謀,卻是內中所含的那些生死法則之力。

    億萬年藴養,原本再普通不過泉水,卻漸成神物。內中必定凝縮了無數的法則精華!

    不過此時他更想瞭解的,卻是這生死兩種對立的力量,如何共存。

    宗守將一滴造化冥泉吸攝到了指間,細細以靈念感應。

    漸漸眉頭皺起,這些泉液渾凝一體,生死元力交融。

    要辨識這內中的結構不難,然而要想將這裡面的究竟搞清楚,怕是需要上百年的時光。

    宗守微搖了搖頭,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哪怕是離開了這秦皇墓,他也不會這麼做,太浪費時間了。

    “不對!這其中應該有破綻才是——”

    就在靈念離開的剎那,宗守想起這手中的造化冥泉,只是機緣巧合後凝聚而成的次品而已。

    功效雖是相當,然而既然是把生死兩種力量,強行聚為一體。就絶不可能做到那些天生之物那般穩定,完美無缺,真正的水乳交融。

    立時將更多的神識投入,一點點的將內中含蘊的靈紋法則過濾。

    僅僅片刻之後,宗守就忽的一喜。

    而後毫不猶豫,就以真力引發。使得破綻不諧之處,驟然爆裂,無限的放大。

    然後是連鎖反應,造化冥泉裡的法則力量。開始一片片的崩潰,生死之力開始互相衝突。

    彼此排斥,甚至互相抵消起來。

    只短短一息之間,宗守手裡的造化冥泉,就化成一個水泡,散後星星點點的散入虛空消失。

    宗守的眉眼中,現出了驚喜之色,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引爆之後,使造化冥泉之內的法則衝突,力量開始對立。

    許多的靈紋結構,就會自發的顯現出來。生死交融的奧秘,也通過這冥泉水瓦解的過程,完整的展現在他眼前。

    可惜內中含蘊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多到他以魂識全力記憶,也無法記下多少,領悟的不多。

    就如當初觀太初之景,即便用自己數千年壽元,再次體會過一次觀界台之景後,

    記下來的東西。已然不足百分之一。剩下的只能待日後,自己去推演計算。

    造化冥泉自然不能與之相比,卻也同樣含無窮奧妙。

    不過宗守這一次,卻還有兩百餘滴冥泉可以使用,直到他能盡參這其中的生死之秘為止。

    “也幸虧是並不完整的造化冥泉,換成是那種真正的冥泉水,只怕反而無可奈何——”

    宗守貪婪的回思這其中的一點一滴,傾盡全力,洞查那生死之妙。

    他前世最後修習的就是冥河告死劍,借用冥死之力傷敵。

    這一世。卻反倒是因林玄霜,以靈犀入夢法灌輸的緣故,反而在生命之力,‘生命’神決上,造詣更深。

    不過得來的那些知識,究竟是被強行灌輸過來,許多林玄霜體會到的生命之秘。他其實都無法理解。

    而對死亡之力的體會,更是淺薄。掌握的冥死劍意,也依然停留的魄境後期的層次。

    而此時借助這冥泉,不止是林玄霜灌輸給他的諸多生命奧秘。被一一破解。更有數百上千種,平時難以感悟察覺的死亡法則,被宗守靈識觀照到。

    而生死之力同存的秘密,更是被剝開了所有衣物的新娘,完整的展現他眼前。

    貪婪的推演感悟著這一切,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悟無可悟,宗守才漸漸甦醒過來。

    墓室裡暗無天日,不過宗守細細計算,卻知此時距離他入定時,已經過了一日左右,

    “當真是奇妙,若能悟透,或者可能又掌握一門威力不小的神通——”

    他的道基,不是生死之法。領悟到的力量,就只能當成神通使用了。

    此時這墓室中的其餘四人,也都在各自忙綠自己的事情。

    沈月軒已經在雕琢那塊九竅生元石,而蘇小小,則在吸收那些欲煞精華。

    所謂七情,是喜、怒、哀、樂、愛、惡、欲。所謂六慾,是見欲、聽欲、香欲、味欲、觸欲、意欲,是一個人,對聲色食物及生命的渴求。

    而情慾,七情六慾本就是一體,難以割分。

    鞏欣然拿出的欲煞精華。傳說是冥界之上,那些死靈生前慾念所聚之煞。

    蘇小小吸收大量的六慾煞力,確實可大幅強化元魔七情決。

    原無傷此時,卻在專心製作著靈符。他那一成的欲煞精華,從鞏欣然那裡換了不少材料,其中就有不少獸皮。

    初雪亦是專心致志的冥想,神情少有的認真,顯然也是因不久前鞏欣然的消息驚嚇到了。一邊在努力純化自己的真力元魂,提升修為,一邊在全心全意,感悟著那血月刀。

    ——以這丫頭的悟性,還是不用有太多指望為好。

    不過若真能領悟到什麼,也足可令人驚喜。

    初雪是在七階之後,才覺醒的靈武合一,雖然無法象宗守一般,提前聚出仙力,可己身內天地之強橫,也是遠超同階修士。對血月刀的掌控每增一分,戰力也就更強一分。

    宗守看了一眼,就沒去在意。依然是將那三朵黑暗曇花取出,把造化冥泉滴在其上。

    好在他這次清醒的及時,沒有誤了澆灌曇花的時間,否則就要頭疼了。

    在成熟變異之時缺少元力供應,這三朵曇花,多半要落到先天不足的下場。

    如此這般,每過二十四個時辰就澆灌一次冥泉。然後就消耗一滴造化冥泉,來冥想參悟。

    四十九日時間,是彈指即過。黑暗曇花,是越來越白,白中又帶著些許粉紅之色。

    渾然看不出,這三朵黑暗曇花,是吸收了無數的生死元力,由最純正的黑暗煞力滋養,從最黑暗的所在,生長出來

    生機勃勃,又帶著濃郁的死亡氣息。

    一開始表面還有無數條如人體脈絡般的靈紋絲線,到最後卻漸漸消失。

    四十九日之後,花苞更是緊緊的收縮,徹底陷入了沉寂。

    宗守知曉,這是黑暗曇花已經繼續了足夠的力量,開始變異。

    當再次花開之時,就是完成之日。

    宗守心中期待,卻依然潛心鑽研著那造化冥泉。

    一開始每一滴爆開,他需整整一日才能消化。

    而此時往往只需兩個時辰的時光,就需消耗一滴新的造化冥泉。

    這是內中的奧秘,已經被他完全掌握之故。此時使用造化冥泉,只是為查遺補缺。

    第六十日時,宗守短暫的甦醒了一刻。

    “嗯?這是有人已經攻入主墓室了?好快——”

    咒書加速後的六十日,只相當外面七八個時辰而已。

    破解重重阻障,進入主幕室內,實力之強,可想而知。

    不過此時,宗守已經感覺在這疊層之下,似乎有無數的東西,陸續‘活’了過來。

    其中頗有幾個氣機強橫,幾乎堪比聖階。

    “莫非是那些兵馬俑?”

    宗守隨即又搖頭,不對,應該不僅僅只是如此。

    只知此時在下面真墓內的所有人,只怕是遇上大麻煩了。

    闖入秦皇的主墓室,無異是捅了一個馬蜂窩。宗守是心神不寧,隱隱感覺,這秦皇墓提前開啟,搞不好將為雲界生靈,惹來一個巨大的災劫。

    尤其是對生死之力領悟的越多。就越能清晰感應到,那主墓室的方位。似乎有一個強健無比的心臟,正在猛力的跳動,正在復甦。

    咕咚,咕咚——

    宗守眉頭緊皺,難道那位始秦皇帝,果真未死?能夠復生回來?開什麼玩笑?

    心中萬分疑惑,宗守只能強行按捺,再次入定。

    而這一次,卻是等到那宙書中的靈能耗盡時,宗守才驀地睜目,

    ——陰河之聚,九幽之門。此劍通冥,告汝之亡!

    身後一個巨大的冥門忽然敞開,宗守身軀也開始變化,

    頭髮瞬間化為蒼白之色,面上血色褪盡,握劍的手臂乾涸。

    只是與以往不同,宗守以前使用冥河告死劍時,本身卻作為生人,獨立在死劍之外。使得這門劍法,有著一個難以彌補的破綻。

    而此時此刻,卻是完全的融入其中,隨著那冥河流淌,宗守的身影,也似虛似幻般的向前飄行。手中之劍,是飄忽莫測,帶著濃郁死力。

    幾個呼吸後止住,當冥門關閉時。宗守整個人,又由死化生,恢復了過來。

    “這就是生死轉換之道!我這門冥河告死劍,威能至少是十倍遞增!”

    沒有生死轉換之法,冥河告死劍最多只能算是第八等徹地級的武學。而在完成死生之變後,卻至少也是十一等神通級別。

    只因一法通,萬法通。以宗守如今的劍道造詣,任何劍術到了他手中,只需稍加改造,就可成神通絶學。

    然而唯獨這門冥河告死劍,因這破綻之故,宗守只能被迫放棄。

    自然悟透生死一體之術的好處,其實遠不止此。冥河告死劍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而且是最微不足道的部分。

    同一時間,宗守也心有所感。

    “已經成熟了麼?”

    那黑暗曇花,應該早在半月前完成了成熟異變。只是他心神太過專注,未曾注意而已。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2 19:24
第一一零七章  生死曇花




異變後的黑暗曇花,依然是粉白顏色。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之處。然而宗守卻能感覺,那花苞之內分明蘊藏著浩大到使人恐懼的元能。

不斷的波動著,使他的魂海,也隨之蕩漾不休。

「不能再灌注魂力?」

大約六十日前,宗守就試探著把自己的魂力灌注進去儲藏,卻完全無法留存在內。

原以為是曇花正在異變之故,可此時當異變完成,也仍是如此。

這朵粉白花朵,再無法儲存魂力。

以前曇花是在魂海中,不斷的積蓄魂識之力,然後在宗守需要時,一舉釋放出來。

可現下,這一朵已變異的黑暗曇花,又不知會有何等樣的神通異能?

宗守皺眉,突然感覺自己,有著些許失策。

造化冥泉,固然是能使黑暗曇花得已晉階不錯。卻全沒想過,曇花變異,也可能使以前對他有用的能力消失。

「只能先試試看了——」

以前三朵曇花開謝,往往要數月才可恢復。現在不知怎樣,然而肯定是需不少時間,

浪費一次雖可惜,可總不能在不知究竟的情形下,在遇敵之時使用。

——萬一是沒有用處,甚至可能損及自身怎麼辦?

沒怎麼猶豫,宗守就以心念,引動了其中一朵。

立時間,就是一片片條狀的花瓣綻開。

花開一瞬,剎那芳華!

宗守還沒來得及欣賞,那一剎那綻開的極致美麗。就覺一股磅礡的元力,突然從曇花中沖湧出來。

是生機與死氣交織,黑暗到了頂點的力量。

與宗守本身體內,蘊養出的那三絲仙力有些相似,卻又有著幾分不同。更為純淨,也更磅礡。

宗守只覺自己身軀,這一刻幾乎要裂開。於是毫不猶豫,就一掌往前揮出。

所有的罡氣,全數凝為劍形,而身後也同時張開一對灰白之翼。

一聲低沉悶響後,粉塵飛散,瀰漫墓室。整整十數個呼吸之後,才開始散去。

此時宗守身前那面墓室牆壁,被整塊破開。一個深邃無比,冇也不知深度幾何的坑洞,出現在了諸人眼前。

在場幾人楞了楞,卻無什麼異色。

以他們的修為,隨隨便便就可把一座巨山抹去。反而奇怪宗守方才氣勢之盛,幾乎直追聖境尊者。為何一個掌刀擊出,才這麼點動靜?是不願驚動旁人麼?

可下一瞬,那原無傷的就是面色一變:「生者死,死則死!生死轉換,宗守你是怎麼做到的?」

四人這時才覺不對,宗守那掌刀凝出的劍芒過處。數百里之內,大至穿山甲獸,小至地下蟻蟲,都是紛紛死去,渾身都無其他傷痕。而一些蟻蟲之屍。只需受損不是太嚴重,此時卻都『活』了過來。

細細感應,就連見多識廣的沈月軒,也是震驚不已,這簡直就是奪天地之造化!

宗守卻知道那些『活』過來的東西,其實是被充沛的生力灌注。只需這些生機消散,依然會死。

逆轉生死,哪怕是已經長生久視的至境聖尊也無法辦到,又何況是他?

不過這一擊之後,宗守大約摸清楚,這曇花的能力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驚喜,遠遠超出了他本身的契機。

生死之力,是隨曇花的變化有關。曇花綻放時,是生力最盛的時刻。

只需不是身魂俱滅,只要有一絲殘餘,那磅礡的生力,就可使人連同元魂,立時恢復如初。再怎麼重的傷勢,都可恢復。

用在己身,一朵曇花就是一條性命。用於旁人,那就是等於一枚頂級的救命仙丹——是這一界域中,絕不超過千枚數量的那一級別。

而死之力,則是在曇花凋謝之時,才會爆發出來。

可用於傷敵,相當於宗守使用仙力後的一擊。

是否可疊加,宗守沒有試過,自然也不清楚。不過卻知,若此時配合他的冥河告死劍。

這劍術的層次,立時可突破十二等滅世級!甚至半步無上的層次!

這一劍出,哪怕真是聖階尊者,哪怕不用王道之武。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嘗試著斬殺看看。

可惜,這曇花的恢復時間,也變得更久。需要整整一年時間,才可恢復到可以使用的狀態。而要到全盛之時,更需三載蘊養。

唯一能加速這過程的方法,就是造化冥泉。

這時想起那被孔瑤換走的八百餘滴冥泉水,宗守不禁是後悔莫及,

早知如此,就絕不該讓那孔瑤,把那造化冥泉換走!一滴都不能給——

唏噓一歎,宗守又取出了六滴冥泉水液,滴在了那枯萎的花朵之上。

這是最後的幾滴了,其餘都被用來參悟生死法則。果然澆灌之後不久,那曇花又恢復了生機,重新生成花骨朵的模樣。

要想全數恢復,需要九滴造化冥泉。所以這朵曇花,估計只有全盛之時的六成之能。

「可惜,我修的非是生死之道。否則就憑參悟出的生死變功法,還有這三朵曇花。那冥河告死劍,應還可更上一個層次。真正達到十三層無上都有可能!不過再遇韓清,這門劍術卻可讓其小小驚喜——」

韓清的大逆天魔法,能逆反得了誅絕劍意,卻不可能逆反生死之道!

這門劍術,才是此人真正的剋星!

宗守隨即又自嘲一笑,若真能至十三層無上,那麼他現在都可再無需顧忌,直接衝擊神境位階了。冇

「變異之後,已經不能算是黑暗曇花,應該說是生死曇花才是。這個世間,獨一無二!」

宗守自是欣喜無比,有了這張底牌之後,他是底氣十足。

哪怕真與那些域外異族碰上,也有一戰之力。

而生死曇花的存在,更可將傷亡減至最小。

「沈先生,那東西可已經成了?」

沈月軒還在驚異中,聞言一醒,而後一笑:「幸不辱命!」

揮手之間,就把那九竅生元石拋了過來。

宗守接過之後,眸中的喜色更濃,沈月軒果然是辦到了。

這九竅生元石此時還只是器胚而已,然而宗守已然可以用撼世靈決,將內中蘊藏的生元之力,導引出來。

更難得的是,此物的靈性,果然不曾折損。

意味著日後玄霜師尊那裡可以交代的過去,也可以用此物,換取更有價值的東西、

靈決一引,頓時一層淡淡的清輝,籠罩著五人。

「這就是九竅生元石之力?」

原無傷看了宗守身側,那塊懸浮的玉石一眼。忽而一劍,將自己的手臂割開。

然後眾人就見那傷口,一瞬間就恢復如初。

仙階修士,都有不壞金身,血肉重生之能。然而要想似這般快速,卻真是稀有。

「好快!」

初雪見狀咋舌,有心割自己一刀試試,卻又怕疼,只能不了了之。

「那豈不是說在這塊玉石身邊,永遠都死不掉?」

那原無傷卻嘿然道:「感覺我體力微有消耗,可見這九竅生元石並非是萬能!最多只能瞬間復原不算致命的傷勢,也無法修復道基損傷。且宗兄你的魂力,可能否撐得住?」

宗守無奈的笑,把靈決收起,散去了那清冷光輝。

其實消耗也不算多,然而若同時還要與人爭鬥,就有些吃力了,只能在關鍵之時使用。

不過知曉也這隨時能療治傷勢的至寶存在,幾人的神情,明顯輕鬆了許多。

如果實在戰不過,那就以傷換傷好了,絕對是自己這邊佔便宜。

宗守這時,才注意到蘇小小的神情怔忡,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味道。

只憑那氣機變化,就知這妖女,百日內進境非小。元魔七情決,更見精純。

呆在此女身邊,甚至無需她動念,旁人內心就會覺心意雜亂。七情紛湧,慾念交織。

宗守能夠壓制下來,原無傷幾人,卻已是刻意與蘇小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不能御控,使元魔七情決自如收發,明顯蘇小小這次的進展,可用誇張來形容,

然而此女面上,並無什麼喜色,反而眉目內,滿蘊愁容。

「不知聖女在為何事入神?可否說來聽聽?」

蘇小小目中焦距漸復,就看見宗守那冰冷的眼神。

只一望便知,就知自己方纔的神台,是又使宗守生疑了。

可這百日時間,隨著她元魔七情決的修為日增。那種不妥之感,越來越是強烈。

濃烈的不祥預兆,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感覺若繼續跟隨在宗守身邊,一定會有什麼自己不願見的悲慘之事發生。

「奴家是感覺有些奇怪,想暫時離開愛郎一段時間。最近似乎忘了什麼事情,可能是與愛郎及元魔大人有關,是那——」

後面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出。蘇小小就覺腦仁中一陣劇痛,胸內氣血翻滾,就彷彿似要死亡了一般的感覺。

待得恢復過來時,蘇小小目中就現出了茫然之色,

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又到底想說什麼?

「離開?」

宗守冷笑,這幾日隨著自己,知曉了他這麼多事情。這時候,就又打算離開麼?是準備放棄這次的伏殺,還是準備給那些人傳遞消息?

這是他斷然不可能容許之事,將此女強拘在自己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抉擇。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5-12 19:48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3 16:09
第一一零八章  徐福秦皇



    「已經尋到了!」

    地宮深沉,在某位紅袍人的身後,兩名藍眼赤足的修士,都齊齊發出驚喜的呼聲,頭著如釋重負的味道。

    此時在二人之間,此時正由一隻大約一尺長短,背有雙翼,深紅色的小蟲,正在震翅鳴叫。

    一人正以靈決壓控,駕御著這只盜香識靈蠱。另一人,正側耳做傾聽狀。

    蠱蟲凶厲,所以世間能御蠱之人極少,而能辨識蟲語之人,同樣是罕見,千萬人中無一。

    「奇怪,這盜香識靈蠱辨識的方位,是在上面一層——」

    「上面?你說那層假墓?」

    韓清的神情,明顯也是意外無比

    誰能想到,在這秦皇主墓即將被打開,十二銅人出世在即的當口,宗守幾人,反而暫時退了出去?

    「看來真是已經有所警覺了。」

    紅袍人怪異的笑了起來:「此子有宙書在手,可加速時光。既然感覺到危險,多半會借宙書之助,準備一些其他的手段應對殺劫。」

    說話之時,眼卻望著那些背有雙翼的黑膚夜魔,還有那幾位形體飄忽之『人』。

    其中一人冷笑:「我夜魔必欲殺之!」

    然而隨即又語氣一折:「然而我等是否能將那宗守圍殺,元魔聖尊自然是再清楚不過。想必不會令我等失望?」

    「自然!」

    那紅袍人微微頷首,收起了那狂狷姿態。

    「諸位當知道那重玄是雲界道門之人,然而之後又得徐福一脈的練氣士傳承?」

    那周圍幾人,顯然是對雲界之事,知之甚深,毫無意外之色。

    「那麼爾等又可知,當年徐福在遠離雲界之前,其實已被秦皇下過禁制?」

    那紅袍人淡淡道:「徐福是萬載前,天資更勝龍影之人。龍影能踏入聖尊,徐福自然也不可能辦不到。然而只要那禁制不除。其生死依然操控於他人之手。所以這萬載以來,這一位都不曾露面。」

    韓清此時,已略略聽明白紅袍人的意思;「赤師叔的意思是說,那殷御確實是為十二銅人而來。可那重玄,卻未必如此?」

    那紅袍人聞言。頓時吃吃的笑:「難得你這次聰明了一回。」

    韓清面色鐵青。面露不滿,卻只能暫時壓下。

    眼前這位赤紅衣,同樣有著無窮潛力,是血聖魔主之下。第二位有望進階至境聖尊的人物之一。

    平時兩位聖尊可容許魔門內鬥,然而此時魔門風雨飄搖,根基重創,實在經不起折騰。

    任何形式的內爭,無上元魔都不會允許。

    周圍另幾人。則都若有所思。

    「是解封那麼禁制術法,需要借用王道之氣。可重玄效力大商,一直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似非是那種利用主君之人?」

    那紅袍人失笑,聲音依然陰柔:「這就是那八九煉神分魂法的『妙用』了。分裂出來的神魂,雖還是自己,卻未必就是性格如一。更何況你如何能知曉,那重玄效力大商時,沒有自己的私心。人死蓋棺。他生前有什麼圖謀,我等可未必就能知曉。」

    那說話人楞住,隨即就又不解的問:「重玄謀圖秦皇墓,與我等圍殺宗守,又有什麼關聯。」

    「自然是有關係!」

    那紅袍人淡淡的答著:「無非是二龍相爭之局而已。一條生龍,一條半死不活的老龍。本座甚是期待——」

    其實還有其他的手段,卻無需言明。那是不得已後的選擇,畢竟萬靈元胎。這個世上真是頗為少見。魔門幾千年來,也只尋到一人而已。

    心中這般想著。赤紅衣目中卻夾含著幾分疑惑。

    唯獨奇怪的,是那位居然願付出如此代價,也要將宗守滅殺在此。到底是為何?

    ※※※※

    再次進入到下面的秦皇正墓,宗守五人立時就覺,這次的情形,與一日之前,截然不同。

    整個兩儀聚靈陣都被引發,被破壞的禁符,都被一一修復。

    不過可能是絕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主墓室的關係。幾人在墓道中行走,反而沒有昨日的驚險。

    倒是那邊主墓室方向,時不時傳來了頗是強橫的靈能波潮。

    即便遠隔百里,也可感應這餘波。

    不過宗守此時,卻正拿著一張信符,陷入了深思。

    符乃張懷所發,以秘法傳遞千里,強行穿過兩儀聚龍陣,投入到了他的手中。

    想也可知,張懷必定付出了絕大的代價。

    內中除了張懷對形勢的判斷之外,還有孔睿之言,一併在內。

    夜觀天象,恐有大劫——

    大劫?是說宗守這一次秦皇墓之行,可能有殺身之禍?

    後面都是些歉詞,天機已亂。孔睿是直到事發之後,才能察覺,未能及時提醒,是司天監之過。

    又給出了建議,退則災,進則劫。

    若是此時退出,固然能保存性命,不過也會引發災劫。

    大商可能首當其衝,然而乾國日後,只怕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那是天下之災——

    而進則劫,卻是他個人的劫數,也未必就定能阻止那災難發生。

    換而言之,到底是進是退,全有他自己選擇。

    張懷同樣一籌莫展,不知墓中情形,同樣難做判斷。只是將這幾日,從師門內知曉的事情,告知於他而已。

    不過這些消息,看似無用,卻真是幫了他大忙。

    宗守緊緊皺起了眉,徐福,秦皇——

    萬載前始秦覆滅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始秦皇帝難道真能活過來,再次君臨天下?

    這又是自己這只本不該存在蝴蝶,扇出來的風暴?萬載前可沒這破事。

    雖是形勢險惡,然而知曉了這些,卻總好過事到臨頭時,猝不及防。

    能知曉危險來自何處,就可知曉怎麼應對才妥當。

    首先是石越,他不信這位,一點風聲都未聽聞。而既然知曉了,這位就絕不可能坐視。

    那麼此時這一位,又藏在何處?這是墓中,除了蒼生道劍宗等盟友之外,唯一一個可以借力之人。

    然而自己,現在該如何行事?

    搖了搖頭,宗守停止了思緒,謀算之道非他所長。他宗守最擅的,還是以力破局。

    想要他性命麼?那就試試看好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4 15:38
第一一零九章  反殺奇襲



     信符在幾人之間傳遞,於是便連最單純的初雪,也是面色蒼白了起來。

    「陛下準備如何應對?」

    沈月軒皺起了眉頭,越來越覺得這秦皇墓的情勢,凶險詭異。

    若是那位始秦皇帝真的復活,這墓中近兩千萬的屍軍仍聽其號令。那麼除非雲界幾位至境聯手,否則還真有再次掃平天下之能。

    而宗守與他們幾個,也同樣有隕亡之危。

    「臣以為,安全起見,還是暫時退出,靜觀其變的為好。」

    「無需如此!」

    宗守卻瞇著眼,目裡竟含著幾分毫無溫度的笑意:「就算高估一些,那魔門與兩大異族,至少有六位到八位聖階聯手。在沈先生看來,這些人有多大可能取我性命?」

    沈月軒沉吟不語,原無傷卻是一笑:「我看不到一成!」

    宗守與初雪都有著能與神境修士抗衡之能,前者有宙書與幻心鏡在手。宙書操控時間,幻心鏡克制影魔,而無量終始法相,又是夜魔一族深深忌憚的神通大法。

    初雪掌血月刀神器,是同樣能與聖境交鋒之人。

    他自己本身的玉傀儡,更是實力強絕。

    至於沈月軒,別人不知,他在天方界呆了數月,知曉這是連葉軒都認可之人,

    對手的實力或者很強,卻也絕不可能做到,讓他們逃逸都不可得。

    思及此處,原無傷頓時若有所悟,這就很其奇怪了——

    在魔門和大乾媾和之後翻臉,那應該是有十成十的把握,將宗守誅殺在秦皇墓中。

    要麼是李別雪有足夠的準備,十足自信,要麼就是另有謀劃,可借力於他人。

    前者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李別雪有準備。然而他們幾也遠人就沒自己的底牌?就是他自己,實力也遠不僅只一個玉傀儡而已。風險極大——

    那麼剩下的,就是這古墓裡,有什麼事物,使那位無上元魔以為,宗守斷無生離的可能。

    「就連你我都清楚的事情,李別雪不可能不明白。」

    宗守一邊說著話,一邊整理著思緒。「那麼其謀劃可想而已。這秦皇墓內真正有能力將我等幾人困殺,無非是那十二銅人,還有那位可能復活的秦皇——」

    沒有秦皇,這墓中雖有數千萬屍軍,數十萬大秦鐵騎,百萬計的天罡劍士。然而卻等同於盤散沙,很難真正形成威脅。

    宗守又心念一動,念頭停了下來。發覺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了。何必跟著對方的棋步走,想那破解之策?

    管他們什麼陰謀,其實完全不用去理會。

    「是我想差了,這棋局不清不楚,也不知破解之道。那就乾脆一些,將這位下棋之人。先除掉好了!」

    這才是真正的以力破局,李別雪他自然奈何不得。然而秦皇墓中的一切,這位聖尊卻需人代為掌控。

    「除掉下棋之人?」

    原無傷一聲低喃,目中卻漸漸發亮。無論那位無上元魔有什麼樣的打算,鞏欣然口中那幾個魔門強者,卻是一切陰謀的基礎。

    「那麼原兄認為,合我們幾人之力,辦不到麼?」

    「自然辦得到!」

    原無傷笑了起來,帶著興奮之色:「有意思。實在是太有趣了。宗守我果然沒看錯你!這才過癮。」

    「此法可行!」

    沈月軒亦睜開了眼:「無論有何陰謀,先將佈局之人除去。總是最妥當的。」

    自家這位君上,真是讓人驚喜。應敵的手段,當真是果決凌厲。

    宗守卻又皺起眉,這應對之策已經定下,可總需先尋到那些人的位置才行。

    沈月軒卻已知其心意,淡淡道:「要尋覓他們方位,我這裡倒是有些辦法——」

    微一揮手,頓時間四十八枚機括木鳥,散入四處墓道之內。

    速度較之遁速最快的靈鳥,也不差分毫,迅若閃電,一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宗守只一眼就看出,這四十八枚機括蜂鳥上,都附有沈月軒的神念,還有著千里目的靈法。

    這門法術品階雖低,卻極其穩定。靈能波動極小,小心一些,足可避開那兩儀聚龍禁陣的封鎖。

    而蜂鳥之上,更灑著一種極特殊的粉末。

    天方世界,是影魔經常出入的區域之一。只要稍有一些實力之人,都有這辨識與防範影魔的手段。

    而這種粉末就是從一種喚作明梵草的靈藥中提煉,可以對影魔的異種魂力生出感應,

    只許實力不到聖境『自在神魔』,還在無相境界,就難以避開。

    其實幾位聖境蹤跡,極易尋覓。這古墓內,如此多的聖階強者聚在一起,只有這麼一股而已。

    可以從各處機關禁止的破壞程度,夜魔族武道靈法的黑暗氣息,窺知端倪。

    之所以五人不親身追尋,用機括蜂鳥代替,只是未免使這幾位警覺而已。

    大約三刻鐘時光之後,全力感應中的沈月軒,終於睜開了眼,顯是已有所得。

    「應該是此處,北面通道之內。距離十里,不能再靠近了。」

    同時幾道神念,分別投向了幾下。

    使宗守腦海內,出現了幾個畫面。明梵草粉末閃爍微光,而這條墓道內駐守的三萬屍軍,都無任何異樣,

    然而那處的機關禁陣,卻都已被掃蕩一空。

    稍稍分辨,宗守就知沈月軒之言確有根據。

    再若對應一下重玄的輿圖,就可知此處北面方向,是主墓室的一個通風口所在。

    同樣可進入主墓室,卻更為隱蔽,且居高臨下,可以觀那間傳說是小世界的所在,所有的動靜。

    那木蜂鳥也的確不能再靠近,否則就有被發現的風險。

    這一次反過來襲殺,貴在出其不意,若是對方提前警覺,那就不妙了。

    原無傷這時又問出第二難題:「如今已知道了在何處,可我等又該怎麼過去?」

    盜香鎖定蟲鎖定了宗守的氣機,這種感應雖極其模糊。

    然而他們幾人一旦靠近,這只蠱蟲必然會有察覺。

    宗守則冷冷的一哂,這秦皇墓地中,換了別處他可能毫無辦法。

    卻偏偏這處方向的兩儀聚龍陣禁制被全數清空,給了他機會。

    今日該說是天助我也麼?

    心內虛空顯化,接近兩百枚的道種星辰,散於四方。

    一部分聚在身旁,將諸人圍攏。一部分卻是正好出現在,沈月軒那只木蜂鳥所在的位置。稍微靠前,在距離五里處停住。

    以前宗守的瞬空龍丹,只能傳送己身。可自從這星辰數量,增至一百八十七枚之後。

    瞬空挪移的神通,就劇幅激增,也可作用於他人。

    不過卻需許多枚星辰道種聚在一處,挪移的距離也不能太遠。

    自然若只這點距離,還不在話下。只五里之距,足以讓對方反應不過來了。

    宗守的目光,又掠過那蘇小小一眼,見此女神情怪異,卻強自鎮定。

    不禁冷冷一笑,身周七十二枚龍丹齊齊引動。一股強橫異力,立時就將在場五人,強行扯入到時空間層。

    而當再出現時,眼前已換了一條墓室。

    下方處有三萬完好無損的陶俑,此時似乎因感應到生人氣機,無數的裂紋,開始自陶俑的表面產生。

    「是瞬空挪移?」

    原無傷一瞬間就已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頓時以法力束聲,壓抑著聲音狂笑。

    「倒是忘了,君上自創的這門神通大法!前面那些垃圾,看來真是不想死都難,」

    也知時間無多,那玉傀儡當先前行,一息數里,猛地往前一拳轟出!

    同一時間,原無傷手中,無數的靈符的打出。正是之前白日,製作的那些符箓。

    宗守的前遁之速,同樣不慢。那一百九十口十絕御道龍牙劍,紛舞著從袖中飛出,一瞬間就結成了一個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往前橫掃而去。

    同時一隻手,往蘇小小的腦後點去。殺機暗含,若是這妖女,真敢反抗,那這一指,隨時都可轉化雷霆一擊。

    以前下不了手,是因為無足夠理由,說服不了自己。

    看這時候,卻是牽涉他們四人生死,他的劍,絕不會留半點情面。

    哪怕是能使自己動情的女子,也不會有留力之念。

    前世一人一劍縱橫,何曾有過兒女情長?

    在場這四人,哪個不比敵友難辨,心思叵測的蘇小小更重要些?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蘇小小卻全無反抗之念,任由宗守一指點中。整個人頓時昏倒,往下方栽落。

    宗守一怔,隨即就法力一卷,把蘇小小裹在身側。

    可能的腹心之患清楚,他遁速更增,體內的一絲仙力,已然引發。

    幻心鏡浮在身後,劍身之上,也現出了無量之光,輝照墓道。

    這次一出手,就是傾盡了全力,擊出他最強的一劍!

    此劍一出,宗守就已漸漸收束住了所有的雜念,歸於至境。

    只目光專注的看向前面,自瞬空挪移過來,已差不多有一息時間,前面那些,應該已經有察覺了。

    卻不知,這些個聖階尊者面上,會有何等樣的表情?

    前方五里,韓清此刻卻是渾然不覺殺機臨至,正神情癡怔的看著眼前。

    他們這一行人,也才剛到此間。而甫一至此,就被眼前的壯闊之景所震撼。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4 20:10
第一一一零章  宗守逆襲


    這處秦皇葬身之地,全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從秦皇墓的外圍推測,這處主墓室,最多只有百萬丈方圓。

    然而此刻看來,卻是三千里都不止,完全是一處獨立的小千世界。

    靈能之盛,超出了雲界中,任何一處穹境,任何一處洞天。

    也全然不同與外圍的陰深,滿佈陰祟邪力。這處世界之內,竟然是陽光明媚,氣息安寧祥和。

    有無數的靈獸生存於內,許多在上古雲荒時代都已絕種。內中山巒起伏,河流縱橫,遙遙遠望,簡直不見邊際。

    不過也不知為何,眼前這一切雖是平和,然而韓清總感覺內中,蘊藏著無數的凶險。

    也忽然明悟,這秦皇墓的兩儀聚龍陣,真正的精華部分,應該在此處才是。

    此時驚異的不止是他,旁邊諸人,亦是心神震盪。

    不過卻也都在瞬間就回過神來。

    「看此處山川地理,當是仿鹹京而建!」

    鹹京乃始秦之都,位於雲界之西,如今早已衰落嗎。古時的地形與此處相仿。

    「都說雲荒時代,你們雲界靈物之盛,冠絕此域。一界之富,就可比擬三百中千世界,此言果然不假!」

    這處世界之內,還有著無數的靈藥。外界千金難求的靈草,這裡是隨處可見。

    那赤紅衣聞言,只『呵呵』的笑,聽出這位『自在神魔』語中的恨意貪婪。

    當年人族起兵反抗異族,是自三皇而始,不過那時人族在雲界,只垂死掙扎。

    一度徹底把異族掃蕩,卻是由那位沉睡中的秦皇完成。

    這在場幾位聖階,也大多經歷過萬年前的戰事,故此心懷憎恨絕不奇怪。

    全無接話之意,赤紅衣眺望遠方。以他的修為,即便未曾修行瞳目類的神通。也自可洞徹千里。

    「殷御重玄已經深入三百里,不過那處鹹京城才是最凶險的所在,一時半刻還無法得手。宗守若不欲那十二銅人落入大商之手,必定是要全力阻擾。你我只需在此等待,封鎖這處墓室。防那位血劍妖君逃逸就可。」

    說話之時。赤紅衣取出了一張道符。與尋常的俘虜有異,那符上所繪,卻是一條蜿蜒的黑龍。

    彷彿是活物,要從那符上飛騰而處。竟隱隱與這處小千世界的中央處。共鳴震盪。

    而赤紅衣的視角餘光,也望見此處諸人面上,那隱現的渴望之色。

    貪心不足!

    心中不屑,赤紅衣卻依然吃吃的笑:「秦皇復生,一時之間也難以恢復全盛之時。此時這墓中也多的是強者高人。哪裡能一一應付得來?等到誅了宗守,諸位若有能耐,這墓中藏珍自可任意取用。」

    此言說出,諸人面色才漸漸平和。也都知輕重,知曉誅除那宗守,才是此行重中之重。

    赤紅衣接著又望向韓清:「蘇小小之事,稍後本座自會給你一個交代。此女既然做出了那等事情,那麼便是元魔大人,也護不得她!」

    韓清頓時心神一振。對赤紅衣的惡感,頓時褪盡,生出感激之意。

    這赤紅衣的言語雖令人生厭,對他卻著實不錯。

    不禁牙關緊咬,雙拳死死的緊攥。韓清把十指指甲都深深刺入到了肉內。依靠極致的痛楚,才勉強把那暴怒殺意,強行按捺了下來。

    其實也無需忍耐多久了,只需一日而已。

    那個畜生。那個賤人——

    正這般思索著,韓清卻忽覺不對。在場幾個聖階強者。都同時皺起了眉。靈念都同時探開,似乎在潛神感應著什麼。

    而那兩名控御盜香識靈蠱弟子,也都是神情怪異無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韓清皺起了眉,直接逼問。

    「到底是何事?」

    那名可傾聽蟲語之人,稍稍遲疑後,就首先開口:「方纔靈蟲感應,那宗守似乎就在附近,我們的身後——」

    另一人也語氣怪異的說道:「我感覺它極其不安,似是在示警。」

    初聽之時,韓清只覺是荒唐。那宗守不久之前,還確定過了是在百里之外,怎麼可能就到了他們附近?

    不安?示警?此時在場的聖境,就超出了七位。

    除了這墓室中,仍舊還未甦醒的那位,誰能威脅到他們?

    卻在下一剎那,那赤紅衣就已面容猙獰,目內赤紅!渾身衣袍,無風自動。

    「好一個血劍妖君,真是了得!」

    隨音而起,卻是一聲轟然碎響。身後整面幕牆,都被一股巨力強行轟碎。

    然而是數百張符箓,飛入了進來。隱隱聽得,遠處傳來一聲輕笑。

    「爆!」

    百餘張符箓,頓時碎開。而此處千丈之內,所有的靈能,都是被一種奇異的力量,引動爆裂了開來。

    五行之靈,每一粒哪怕微不足道的靈能粒子,都無法避免。

    內中的浩瀚之力引發,只一瞬間就將這處數十里方圓之地,徹底的夷平摧毀。

    使上方的土層坍塌,就連那兩儀聚龍陣又在這衝擊之下,受損匪淺。

    也立時反制,無數的禁紋蔓延而來,向此舉匯聚,瘋狂的修復缺口,抹殺一切不諧。

    一時之間,卻是把整座禁陣,近六成的力量投入於此!

    那強橫之力碾壓而來,使韓清的呼吸,也稍稍不暢。

    而那幾個實力較低的魔門弟子,在爆炸開始的瞬間,就已與那盜香識靈蠱一起,化為了粉塵!

    「萬靈絕無神通,你是原無傷!」

    赤紅衣一聲怒哼,此時雲界修煉有這門大法,能繪製這萬靈滅爆符的,也只一個原無傷而已。

    韓清則是口鼻溢血,無數靈能爆裂,產生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

    以他的大逆天魔,也無法盡數逆反,受創不淺。

    而此時那帶著幾分瘋狂意味的笑聲,再次傳來。

    「寂!」

    當靈言吐出,此處百里之地,所有的殘餘靈能,都俱皆歸於死寂,消退一空。

    使此處諸人,在這須臾間準備的靈法,都劇烈搖動,幾乎消散。

    好在神階強者以上,都已開闢了內天地,可不假外求。

    從體內提取,依然能維持靈法施展。可就在下一須臾。

    一道赤紅色的劍光,當先傳入。散出無量之光,令人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必滿灼傷。

    然後那幾個夜魔,都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哀嚎。肌膚冒煙,在光芒照射之下,血色迅速的腐爛。

    幾個影魔,也被那邊一團清輝照耀,一時定在原地,幾乎動彈不得。

    而那劍光穿梭,指向之處,赫然正是其中一位被那萬靈滅爆符及無盡之光連續衝擊,此時正傾力抵禦中的夜魔族的聖階尊者。

    赤紅衣一聲冷哼,就欲依身過去,代此人抵擋此劍。

    可也就在此時,千萬道劍光,同時飛捲而至。

    一絲絲凌厲至絕的劍芒氣勁,縱橫交錯,將虛空割裂。

    其中一道血紅的刀光,隱藏其內。氣機暗晦,似乎將他鎖定,卻又全然無法捉尋其軌跡。

    赤紅衣一怔,不得不放棄了援手之念。反而退出數丈,一拂大袖,身前赫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把百丈空中的一切,都盤旋捲動,形成了數百個風眼。龐大的風力互相交錯,將自己牢牢護住。

    所有的劍罡斬在其上,都潰散瓦解。

    赤紅衣也同時一指點出,從颶風中穿過,恰巧點在了那血紅刀尖之上。

    初雪立時七竅滲血,整個身軀,竟如陀螺般轉動。

    旋飛著向後爆退,體內氣血螺旋,彷彿要全數拋飛出來。

    「仗著區區一件下品神器而已,真以為能與聖境爭鋒?」

    一聲冷笑,赤紅衣再目視其他方向,卻臉色煞白一片,

    只見先是那玉傀儡強力轟擊之下,將旁邊幾位聖境,都全數迫開。

    而那劍,則以超出此世極限的速度穿擊,距離那夜魔尊者的咽喉,只差數尺之遙。

    劍光之後,一人如影隨行。空著雙手,可身側兩旁,卻有著足足八枚金屬圓筒。也不知是何物,氣機是異常危險。

    第一時間,他就認出這是宗守新招攬的供奉之一。是墨門之人,不過只神境修為。

    然而此時,給人的感覺,卻比一位聖階,還要更使人心驚。

    「宙級命世書,時空加速?」

    目光掠過宗守身側,那寶藍色書本一眼。赤紅衣的瞳孔一縮,將一枚黑褐色的晶石丟出。

    當那靈光閃耀,充塞室內。那被加速的時間,又恢復了正常。

    宗守快到詭絕的劍術,也驟然放緩。

    赤紅衣卻心中一沉,知曉此時,無論如何也已救不得那夜魔尊者。這一劍之驚艷,若換一個時間,就連他也要拍案叫絕,也要全神應對!

    乾脆不去理會,一個閃身,往宗守所在的方向飛去。

    圍魏而救趙,救趙不成,則擒賊擒王!

    宗守劍出,已傾盡全力,自身根本毫無防護。

    只需至這血劍妖君身側,可手到擒來,即便不能擒下,也可迫使宗守收劍。

    卻見那沈月軒冷笑著看了過來,身側八個銀色圓筒,驀然爆發。

    千萬枚五色翎針從內激射而出,彷彿是孔雀開屏,使人目眩神迷。

    赤紅衣臉色聚變,更多的風眼,在身前聚成。

    然而只聽『嗤』的一聲輕響,那綻放無量光華的劍,已經刺入那夜魔尊者的體內。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5 14:04
第一一一一章  什麼術法?



    無數的光焰自劍上燃燒。那只被刺傷的夜魔尊者,發出了一陣不甘的怒嚎,似乎正承受極致的痛苦,扭曲掙扎。

    可渾身身軀,卻仍不可免的,化為了一團煙氣,在虛空中消散,

    赤紅衣卻在極力規避著那爆散開來的五色光翎,那些翎針之上,也不知鑲刻有何等樣的秘法。穿透力強的驚人,連續幾個靈法無法抵禦。身周由螺旋之風構成的壁障,也沒能阻止,最多只能使其偏移而已。

    此時他這裡還算好,能勉力應付。處境更不佳的,是那些夜魔,本就是在猝不及防下,疲於應付。

    此時被成千上萬枚的光翎衝擊,更是狼狽無比。幾個神境夜魔被擊中,頓時大片的身軀,開始腐爛,化為膿血。

    使諸人心中都是一沉,這些翎針,不但迅捷強力,更含有著劇毒。

    而在那八管五色光翎之後,又是八個銀色圓筒,在沈月軒的身側浮現,使人心驚膽顫。

    此時其手中,更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球。然後層層疊疊的張開,竟是一片片翼狀的金屬片,每一塊金屬片,都鑲刻著一個防禦靈法。

    近千片疊加,形成了一圈厚實無比的盾形靈光。

    赤紅衣的瞳孔微縮,這到底是什麼靈寶?將千種防禦靈法,以特殊的機關術,聚於一件器物之上。

    他眼前可說是一件仙寶,也可說是千件法寶。除了機關術之外,亦夾含了禁陣之法。千片疊加,就是一個威能浩瀚的禁陣,

    雖不是神器,可論到防禦之能,哪怕是神器也不過如此。

    唯一的缺陷,恐怕就是展開慢了一些,防護的範圍也極狹小,最多只能護住一兩人而已。

    然而正因小。這件仙寶才更堅不可摧!

    只憑這件不知名的寶物,那些五色光翎。眼前此人,就足可抵禦此地任何兩位聖階尊者聯手。

    眼看著宗守的身軀,就要被護在那靈陣之內。赤紅衣一聲悶哼,全速遁行。就在那第二波五色翎針爆開的剎那。強行閃身到了宗守身側。赤紅衣隨即又是一指點出。全力以赴。以致引動身外異像。

    部分天地之靈,竟然脫開了原無傷的控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錐形螺旋,而那錐尖處,則赫然直指宗守的腦仁。

    可就在他要點至的剎那。宗守身影一閃,就從原地消失,到了沈月軒的身後,

    瞬空挪移?

    赤紅衣怔了怔,就知自己這次失策了。倒是忘了。宗守還有這門神通。

    幾年前宗守被陸無雙追殺,就是憑著瞬空挪移之法,逃逸數千世界,令陸無雙最終無奈其何。直至宗守踏入仙境,反過來將陸無雙誅殺。

    這件事,雲界只要是聖境尊者以上,都已知之。

    毫不猶豫,赤紅衣驀地爆退。傾力的閃避,將那些追襲而至的翎針。一一擊飛掃開。

    然後待得稍有餘力時,才再次把魂念張開,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那身中一劍的夜魔尊者,已經被無量之光徹底誅滅。部分血肉燒化,剩餘的部分。則化為血元之力,被那煉神劍吸噬。

    在場之人,剩韓清與其餘四位聖境存活。好在此時,這幾位都已從左支右絀中。支撐了過來。形勢好轉,已經頗有了一些餘力。

    只是宗守那一方。卻也使人驚異。才剛被他重創過的素初雪,此時竟已復原了泰半的傷勢。精神奕奕,氣息由衰轉盛,彷彿是從未在他手中受過重創一般。

    血月刀光,依然在鎖定在場幾人,游移不定。

    也直到此刻,赤紅衣才注意到籠罩著此地的那層玉色光輝。

    分明是生機勃勃,灌注之下,素初雪最後的那些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而從他方才出手至境,也才不股一息時間。

    該死!

    此時不止是赤紅衣,在場的幾人,心情也都沉至了谷底。

    雖不知是何寶物,然而有此物支撐。眼前五人哪怕受創再重,也是可須臾之間恢復如初,

    如此下去,雖時間拖延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

    眼前四人都未至真正聖階,法力都應該都維持不了太久,

    然而這般狂風暴雨的打擊之下,他們在場七人,又能支撐到幾時?有需要多少傷亡,才可撐到宗守力盡之刻?

    赤紅衣目中泛著青色,知曉此刻任意一個猶豫,一個遲疑,一個誤判,都可能決斷生死,使自己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直接就棄了已經躲入沈月軒身後宗守,身影直撲遠處獨自一人立著的原無傷,

    同時一隻血鳳之影,現於身後。酷烈的不滅之焰燃燒,在那颶風的席捲催迫之下,化為熾白之色。

    焰力融滅一切,便是沈月軒的五色翎針,也是才剛一靠近,就被融化,

    整個人化作白色的光影,竟然較宗守之前使用宙書加速後的那一劍,也不遑多讓!氣勢更猛烈無儔,帶著不勝不還的決然。

    這原無傷是眼前四人中,本身戰力最弱的一位,也是最關鍵的一人。

    操控那玉傀儡,相當於一個聖階戰力。而寂靈之術,雖不能使他們無法使用靈力,然而靈法威能卻也大幅降低。

    那萬靈滅爆符,也使人忌憚。誰知此人手中,此時還有多少?

    誅殺了此人,今日就勝局可定!

    宗守用視角餘光,靜靜的看著身側這一幕。甚至能望見,赤紅衣從身側掠過時,那面上的猙獰之色。

    從他們幾人最弱處,也最關鍵處下手?

    心中卻仍是至寂至冷,全不去理會原無傷的生死。

    體內仙力勃發,又是一劍,穿梭入虛空。之前吸聚來的血元之力,也全數爆開。

    之前那一劍,是依靠宙級命世書,加速時光。而此時這裡的時光之力,已經被空中那黑褐色水晶中和。

    所以這第二劍,速度放緩了至少十倍!然而此劍之中所含的力量,卻也超出看了先前那一劍的六倍!

    元一劍——無量之光!

    蒼白之焰,在宗守的魂海中燃燒。煉神劍上,依然綻放出白色的光華,使這片瀕臨坍塌的狹小空間,再無法以目視物。

    把所有人的神念,都扭曲迫開。

    對面剩餘的兩位夜魔尊者,都倒吸了一口寒氣、同時聯手,各自一團黑氣噴出,附於兵戈之手。

    這是夜魔族,催迫自身精血,來提升戰力之法,也被逼到這等程度。

    而浩瀚光華,使那三名『自在神魔』,也都有些不適。剛才雖勉強脫出了幻心境的定控,此時卻仍在玉傀儡的迫擊之下,不得不繼續飛退。

    玉傀儡非是生人,只有物靈,故此全不受它們心靈術法的影響。

    反是幻心境灌入到玉傀儡體內的清靈之光,可是將他們傷到。

    還有那五色翎針,竟也能傷到他們無形無質之軀。傷勢不重,毒素也對魂體無效,可數量卻實在太多!

    此時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法援手。

    轟!

    兵刃交擊,這墓室之中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從上方坍塌下來的泥沙土石,就被那溢出的罡力,徹底粉碎寂滅。

    也引發了周圍山體,更大面積的塌陷。而之前已修復附近小半禁紋的兩儀聚龍陣,亦再受重創。靈紋禁制,一整片的崩滅。

    兩位夜魔尊者,都是咳血拋飛。手中的兵刃無恙,反而是二人手臂,在無量之光的衝擊之下,被燃成了煙氣。

    渾身身軀,也處處破碎。彷彿是遇到烈日的冰雪,快速融化。

    宗守同樣好不到哪去,同樣身影飛退,已維持不住身形。身軀翻捲,直至千丈之外。七竅溢血,形象狼狽。

    而待得他終於穩住了身軀,再次站定之後。也可見不遠處,那赤紅衣一指擊下。把原無傷整個人,都徹底打成了血粉,螺旋急轉。

    就連那元魂,也碎開千百餘片。距離身魂俱滅,只差一步而已。

    此時赤紅衣冷笑,這一戰,終究還是他們勝了!

    原無傷死,宗守一方就只剩三人。而他們這邊,雖是傷亡慘重,可卻有六名貨真價實的聖階尊者!

    已是心念急轉,已經在思索著,如何防止宗守逃遁之法。

    勝負已定,唯獨此事稍稍有些使人棘手。

    那邊的韓清,也同樣是心神興奮了起來。只需原無傷死,沒了萬靈絕無大法限制。三位自在神魔的靈法再不受限制,這剩餘三人,只剩下敗逃一途。

    可是想在六名聖階尊者的聯手圍殺下逃逸,又談何容易?

    尤其赤紅衣,更是已在不久前,跨入聖境後期的存在。

    哪怕是需消耗近八成之力,以維持那枚宙靈極晶,消弭宙極命世書的時光之力,也依然不是平常的聖境修士嗎,可以比擬!

    「幾月不見,陛下好大的煞氣!」

    從危機中脫身,韓清也就有了心思談笑調侃:「只可惜,今日是偷雞不成,反要葬身此間呢!」

    其餘五位異族聖階,此時亦目中精芒閃爍,靜靜等待著,寂靈之術消失的那一刻。

    原無傷死,就是他們全力反擊之時!

    宗守淡淡的看著,似乎渾不以為意。而也就在這時,他體內第一朵生死曇花,悄悄的綻開。

    赤紅衣初時還不以為意,可當那磅礡而又玄妙的生力,悄然將原無傷的幾片殘魂籠罩時,才驚覺有異。

    這到底是什麼術法?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5 20:29
第一一一二章  死亡之劍



    生元之力包裹,血肉再生,元魂修復。僅僅只一個須臾時光,原無傷的身軀就由無至有,好端端的站在了百丈距離之外。

    毫髮無損,只氣機稍稍闇弱了些。畢竟是經歷了肉身碎滅,元神幾乎滅盡之劫,此時即便恢復了過來,也難免有些傷損。

    而原無傷此時,正是哈哈大笑:「宗守,我原無傷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是術法還是神寶?真好生了得!哪怕十三等無上神通,上品的神器,也不過如此——」

    方纔那一刻,他幾乎以為宗守,是要坐視他身死在赤紅衣的手中。

    幾次想要結束寂靈之術,先行逃逸。卻一直堅持到了最後,直到再抵禦不住,被赤紅衣一指粉碎。

    一直堅信,宗守不會輕易放棄同伴,定然是有手段救他於絕境之中。

    最後的結果,也果然如是!

    他心情快意,並非是為本人的死而復生。更為自己,能有個肝膽相照的兄弟至友。

    且宗守有這等樣的底牌在手,那麼這一戰何愁不勝?

    那赤紅衣幾人,則是面色難看到了極致!這個世間,竟還有這樣的術法?

    若是器物,必定是神寶一流!若是丹藥,則必定是那種最頂級的仙丹!

    打不死,殺不滅,他們幾人空有聖境實力,此時又有何用?

    那幾位『自在神魔』的意念,已經在微微搖動,首次生出了退意。

    這一戰中,它們的損傷最小。事已不成,那麼及時退走,才是上上之策!

    而那韓清的心情,更是從雲端跌入到了深淵。

    忽然之間明白,為何當得知林玄霜踏入至境,諸宗諸派都忌憚不已。

    哪怕此時秀觀已離開雲界,道儒魔三教聖尊,也依然不敢輕舉妄動之因。

    「別高興的太早。此是生死曇花。用一次,就需要三年時間積蓄。我這裡一共,也才三每而已——」

    宗守依然語氣平靜的答著,卻令赤紅衣的眸中,再次爆出一團精芒。

    雖不知宗守為何自爆其短。然而仔細思來。這才合理才對。

    能使接近神境,神魂肉身都瀕臨碎滅之人,在百分之一個眨眼間,就恢復如初。

    能夠無限使用。無限使用。這等樣的神器或者能有,卻絕不會在宗守的手中。

    若是術法,那麼即便是林玄霜的源生靈息決,也絕難辦到!

    一次不能徹底誅滅,那就第二次。第三次!不信宗守,就能第三次,第四次,無限制的使原無傷復生。

    颶風再次瘋狂捲起,赤紅衣又一閃身,再次挪移到了原無傷的身側,正欲再出手。

    那道血色刀光,就再次斬擊而來。這一次,那刀上所蘊。卻也是螺旋之力。

    周圍的颶風風眼,有一小半都被素初雪奪去,反過來控制。

    而刀影也順理成章從這些破綻中穿入,破開了風壁,直斬他的咽喉!

    赤紅衣一聲冷哼。袍袖一拂,拍在那血月刀上。衣袖碎裂,化作無數碎片飄飛。而初雪也再次咳血,被那滔天之力。強行拍飛數萬丈,撞入到泥塵之內。

    這一次受創,卻比前次要輕許多。適應了赤紅衣的旋力神通,再以血月刀借力,反響螺旋,總算有了幾分拒抗之能。

    而就只這片刻時光,原無傷已再次將層層疊疊的俘虜,密佈身前。更將兩件中品的仙寶,左右把自己牢牢護住。

    「嘿!徒勞而已,你不過一個仙境巔峰,本座量你抵不住半息——」

    再次一指破入,將那些靈符全數破開,

    赤紅衣卻心神忽的一警,胸中悸痛不休。猛然回頭,再次看向宗守的方向。

    好濃的死氣?

    是了,既然是名為生死曇花,那麼有生,便有死——

    為何此時的感覺,會是如此的不祥?如此的危險?

    宗守卻在靜靜等待,那生死曇花的最後一絲花瓣,徹底凋零之時,

    恰是曇花綻開的第三息,裡面蘊藏的死亡之力,全數釋放。使他週身死氣,積蓄到了一個極致。

    宗守那三千髮絲,都一瞬間轉為蒼白。手臂肌肉枯萎,而面上的血色,則全數褪盡。妖狐一族那天生的媚術依然還在,卻混合了死亡之氣,顯出一種妖異的俊美,氣質更邪異獨特。

    眉頭斜挑,宗守手中的煉神劍上,輕輕一震。當劍吟之聲響徹十方之時,他的身後也一個巨大的陰門,轟然打開。無數的陰寒之氣,流暢而過。

    九幽冥河,告爾之亡!

    此是冥河告死之劍!

    身影穿行,飄移虛空,有如鬼魅,又如幻影。

    隨著那冥力大河,穿行往前。所經之地,都全數化為灰白顏色,冥力覆蓋之下。所有的生命,無有的物質,都在死亡,到了盡頭。

    而那已被死亡之力,染成蒼白色的煉神劍所指,赫然正是前方那兩名還未從之前一劍,恢復過來的夜魔尊者。

    這一刻,那赤紅衣是驚悸至絕!

    「無上劍訣?怎麼可能?」

    十三等無上級的劍術,別說雲界,就是這一域世界,也絕不超過五指之數!

    據說都是從前一個域界,流傳下來。且大多都已在百萬年中消失,傳承斷絕!

    這個世間,怎麼可能憑空就冒出了這麼一門無上級的神通劍訣!

    這個世間,所有的靈法,所有的神通,所有的武道大法,所有的劍訣刀決。

    只需跨過那無傷層次,就可直接無視階位!無視修為境界,實力高低!

    哪怕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只要能夠領悟,那麼即便至境聖尊,也可以傷得!

    只是傷勢大小,輕重的區別而已。

    再未有心思去理會眼前原無傷,赤紅衣全神感應。

    頃刻之後,這才輕吁了口氣。不是無上,仍是十二等滅世——

    未曾超脫這一域之法,不過已無限接近無上級的層次。

    不過,那邊的兩位,只怕也仍然抵禦不住!

    心中更有萬千的疑惑,這門劍術,到底是何人所創,如此的神異?

    尤其那生死轉換,更是高妙至絕。如龍點睛,使一門原本不算頂尖,借用冥死之力為己用的劍術,連續跨越了數個等級!

    而那韓方,更一臉的呆滯。渾身上下不寒而慄,膽戰心驚。

    若是這一劍,是朝自己刺來。那麼他的大逆天魔法,可能夠逆轉?

    當!

    一聲金鐵交鳴,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宗守的煉神劍,擊在一面巨盾之上。卻不見氣勁震鳴,也未有罡力衝擊。那巨大紫盾,一剎那間就被蒼白之色籠罩覆蓋。

    而後就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整面盾牌都化作了飛灰散去。

    煉神劍毫無阻礙繼續穿行,一口劍,劍路也極其簡潔。給人的感覺,卻有如席捲而去的洪濤,是死亡之河!

    那位持盾抵禦的夜魔尊者,同樣是毫無懸念,身軀瞬間化沙,默然坍塌了下來,跌了一地粉塵。

    宗守身影,詭異的急掠而過。煉神劍繼續往前,指向了第二人。

    簡簡單單的劍勢,卻使人只覺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那最後一位夜魔尊者,發出了一聲絕望之極的怒喝。

    把雙刀祭起,所有的生命真元,都在燃燒。瞬間往前,斬擊出千萬次刀光。編織出無數危險光影,把百丈範圍,全數封鎖。

    而緊隨其後,又是『當』的一聲輕響。兩口血色刀光,一息間腐朽成殺。

    而那蒼白劍光,則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腹。

    可能是死亡之力,終於耗盡,開始衰歇。此人並未立時化作沙塵,而是慢慢的衰老死去。所有的血肉,都一點點的失去生機。

    整個過程,持續三息,卻更給人恐怖之感。

    短短不到百個呼吸的時間,夜魔族三位聖階尊者,就全數葬身宗守劍下。

    雖是各種因由疊加之故,然而眼前此景,卻也使剩餘的五人心臟,不自禁收縮。

    再戰下去,只怕他們五人,無一人能夠活著離開。

    赤紅衣更是直接放棄了,再次擊殺原無傷之念!

    三朵生死曇花!換而言之,似方纔那樣無限接近無上層次的死亡之劍,還有兩次!

    忽然之間,赤紅衣明白了過來。這宗守之所以自曝其短,並非真是為提醒他們,只是為震懾而已!

    可即便明知如此,他此時也再無其他的選擇!

    「速退!」

    一聲怒哼,赤紅衣果斷的抽身飛離。直接法力一拿,擒抓住了韓清,就往遠處急遁而去。

    至於那幾位自在神魔,全不用他提醒,第一時間,就已經在飛遁逃離。

    沈月軒卻再次露出哂笑之色,袖裡面赫然一張金色巨網,投射了出來,一張開就籠罩數萬丈。

    好在此處幾次真力碰撞,把山體掏空。有足夠的空間,供這些金網伸展。

    不過那網,卻非是真的絲線。而是類似先天之氣的事物,速度迅捷,後發先至,遙遙將那五人,都籠罩在內。

    赤紅衣眉頭再皺,詫異的看了身後一眼。非只因這張金網,更因宗守的劍,已將他鎖定。

    一絲還未曾氣候,卻已不可小視的因果之力,縈繞於劍身。

    赤紅衣最後猛地一咬牙,那天空中的黑褐色,轟然震爆。

    同樣角微挑,隨即又一搖頭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6 15:04
第一一一三章  還有用麼?



    當那晶石炸開的瞬間,無數的時間之力,如洪濤般沖湧了出來。

    時間幾乎定滯,就連宙極命世書,也只能位置宗守身週三丈之地不受影響。而那空中的金色巨網,卻被放緩到了近乎停頓狀態。

    使赤紅衣五人都能安然無恙,逃離那金色巨網的困束。

    不過當黑褐色晶石爆發出的時間洪流,徹底消散。

    宗守的劍,卻也在宙極命世書的加持之下,再次加速到了極致。

    十倍時差,使那煉神劍,只用了三千分之一個眨眼的時光,就已追襲到了幾人身後。

    赤紅衣眉目凜然,這一劍指向之處,並非是他,卻赫然是他身側的韓清。

    那魂境後期的誅絕劍意,使他也心中生寒。

    而內中夾含的各種神通術法,更使人頭皮發麻。

    空間,折疊;時間,加速;因果,倒置——

    隱然是必殺之劍,這一劍出,韓清只怕絕無任何的生機!

    他雖能代之抵禦,卻必定要也受傷。更嚴重一些,甚至會暫時停頓身形,被金網困住,有被這四人圍殺之險。

    「果然是仙元之力——」

    赤紅衣的胸中冰冷,若只是魂境後期的劍意也就罷了,可加上仙力的支撐,卻真正有了傷到他的資格。

    ——這個宗守,卻分明還未跨入到神境,只是仙階後期而已。

    按常理而言,在這個階段,才只是完成內天地而已。可是而今,竟然已蘊養出仙元之力了?

    韓清事關魔門興衰,無上元魔數千年的謀劃,此時絕不能死,可自己也不可能為此冒險。只略一思忖,赤紅衣就直接大手擒拿。巨大的螺旋之力,竟強行將一名自在神魔吸攝,在須臾間替代了韓清的方位。

    因果之力。最是玄妙不過。而倒置之後,則是先有韓清殞亡的果,再有韓清殞亡之因!

    簡單直接的抵擋,不會有太多效果。他也無法將其中的因果力量,徹底取消抹平。

    不過卻可以轉換。以螺旋之法。把宗守的因果鎖定,轉移到這位『自在神魔』之身,

    韓清本是滿頭大汗淋漓,自問這次必死無疑。幾乎被絕望吞噬道心。

    直至此刻,才覺渾身一鬆.可那種距離死亡僅只一步的感覺,卻依然是無法遺忘。

    而那位將他取代的『自在神魔』,則是發出了一聲不敢置信,又憤怒至極的嘶吼。

    無形無質魂體之軀發出的聲音。卻使人耳膜刺痛,頭腦也陣陣昏眩。

    而其餘兩位,也同樣是怒極咆哮。若非是此刻正是逃命之時,耽誤不得。讓人懷疑,這兩位自在神魔是否會立時撲上去,生噬赤紅衣的血肉!

    而遠處的宗守,心中卻一陣暗歎。

    這個韓清,難道是不死的小強不成?居然又被其逃過了一劫。

    由影魔族的聖境尊者,代其而死。此人命格也未免太硬了一些。

    不過此時,那赤紅衣既然親手將這只自在神魔,送到了他的劍下。

    他自然也沒道理,將之放過!

    幻心鏡嗡然作響,一束清輝照耀。加持在了煉神劍上,

    當那劍光閃爍,遠處那實力高達聖境的自在神魔,立時寂滅。

    魂魄碎散。大半的魂力都散於虛空。然後其中一部分,化成一枚透明的元晶。跌落了下來。

    而此時遠處那四人,已逃出五六十里外,再次進入兩儀聚龍陣的籠罩的範圍之內。

    雖是身在陣中,要面臨無數凶險,卻也變相的接受了這禁陣保護。

    才脫離了被圍殺之險,就直接分手。剩餘的兩名自在神魔與赤紅衣韓清,都是各走一路,消失在那左右岔道中。

    宗守也同樣沒有了追擊之念,一旦進入了兩儀聚龍陣,未必就能再掌控局面。只因其中變數,實在太多。

    最重要的是,方纔他連出四劍,早就把體內的仙力全數揮霍一空。

    此時的戰力,已直接降低了一個層次。即便是有宙書在手,也絕不可能是那赤紅衣之敵,

    今日能將這裡聚集的七位聖境尊者,誅絕大半,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戰果。他早已心滿意足-

    果斷的收劍回鞘,宗守靜靜的立在原地,笑望虛空:「赤兄,不知能否聽朕一言?」

    聲含真力,遙遙的傳開。可遠處的墓道內,是一片寂靜。不過宗守卻心知,那邊正逃遁中的赤紅衣,此刻必定在側耳傾聽。

    「我知你們魔門諸位尊者,都看重這韓清。元魔聖尊,更對其愛寵有加,期以厚望。然而——」

    話音一頓,宗守冷冷的一哂,充滿了譏嘲之意:「然而此人的大逆天魔法,可能否擋住朕方纔的冥河告死之劍?既然擋不住,那麼此人對你們魔門來說,又有何價值可言?還望赤兄三思,以後再莫讓他人代他送死了——」

    數十里之外,赤紅衣面色鐵青一片,難看至極。卻也悚然動容,若有所思的。看了身側的韓清一眼。

    為了此人,毀棄與影魔族的協議,當真值的?

    那生死轉化,操縱冥力的一劍,那大逆天魔法,的確是無可能逆反。

    而如今魔門最大之敵,就是宗守——

    韓情也同樣面無血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微現驚惶之意。

    宗守說完之後,就不再去關注那赤紅衣幾人的動靜,開始著手處理,這裡的首尾後續。

    幻心鏡依然是清輝照耀,此時竟是在主動吞噬,那只自在神魔寂滅時散開的魂力。

    至今宗守擊殺的影魔也有數只,且品階都不低,可以前無此異狀。直到方纔這自在神魔被他誅滅之後,這幻心鏡卻向他心神,傳來了強烈渴望的意念。

    這也是宗守,為何放棄了繼續追殺的原因之一。

    自在神魔散出的魂力,實在過於磅礡。幻心鏡要將之吞噬,需要一定的時間。沒有兩三個時辰,不能完成。

    而那邊的初雪,已經印決一引,借用自己護駕神獸之一的黑麟獸之力,把上面正坍塌中的山體,全數石化,止住了這裡的崩塌之勢。

    宗守讚賞的看了他的小雪兒一眼,然後把那枚神魔元晶,以及夜魔金丹,都擒攝了過來。

    因那兩位夜魔尊者,都是在冥河告死劍下隕落化沙。就連體內的金丹,也一併『死亡』。

    故此這夜魔金丹,只剩下一枚而已。

    金丹煉化之後,可拿來煉入那三千大道星辰。

    此時他手中的聖階瞬空龍丹,與修者金丹,已經陸續增加到了十三枚之巨,只是一直無時間煉化而已。

    影魔元晶對他而言同樣有用,不過益處卻不及小金。

    把那枚元晶,隨手丟入到小金存身的靈芥環內,然而卻毫無反應。

    小金的身軀緊縮成了一團,全無吞噬之意。

    是品階太高,自覺吞噬不了麼?

    宗守又將這元晶取出,試探著放在那幻心鏡之前,卻也同樣是不見此鏡,有吸取內中的影魔異力的跡象。

    這幻心鏡,看來多半是不能吞吸實物——

    宗守搖了搖頭,將元晶收起。暫時而言,此物看來是無有用處。

    此時原無傷,已經閃身到了他的身旁,語中滿含遺憾之意的道:「可惜了,跑掉了四人。剛才宗守你就不該說那生死曇花,只剩下兩枚的。」

    以方才情勢,將那四人也一併留下,也並非是不可辦到之事。

    只有那赤紅衣,修為確實高超,已達聖境後期。一手旋字神決,是強悍無比。

    能否誅殺,還存在變數。

    不過要抗衡宙書之力,此人戰力已經至少減弱了八成。

    「陛下這是不忍我等傷亡!」

    沈月軒不以為然的搖頭,目光頗有些異樣的看了宗守一眼。

    關鍵之時,卻仍不能決斷,不肯捨棄部屬的性命,這可非是什麼英明有位之君所為。

    不過也難怪,眼前這一位,乃是在世聖主。

    「復活的機會,雖還有兩次。可要想將這四人全數誅殺戮,以我的計算,只怕你我等人,至少要有人死亡三次這才能辦到。」

    宗守無奈一笑,先是拿出一個乾坤袋,再將兩朵生死曇花,從神念中投放在出來。

    原無傷頓時無語,宗守乾坤袋中的下品仙石,已經只有一千二百枚。

    似這等程度的激戰,最多只能供宙書支撐半炷香時光。

    而那生死曇花,更準確的說,只有一朵半而已。

    「這麼說來,這次是我們運氣好?他們不敢冒險,提前逃了?」

    「也不能說是運氣!」

    沈月軒再次搖頭:「再拼下去,還是我們四人勝算居多,只是付出的代價有些大而已。那赤紅衣性情古怪,可對自己的性命,卻極其看重,絕不會冒險——」

    原無傷想想也確實在理,不過仍有不甘。方才被赤紅衣粉碎軀體,那種痛苦,真非常人能想像。

    對這魔道巨擘,已經恨到極致。當下只好低聲咕噥著,語含不屑道:「真虧了你是一國之君,手下七十六處世界,更佔據雲界兩成之地。也未免太窮了些!」

    隨手一甩,就把上萬枚下品仙石,轉了過來。

    宗守幽幽一歎,忖道難道不覺憋屈?可有這宙書在,自己也是無法。

    心中這麼想著,卻是毫不客氣的把仙石納入到囊中。


firtraveler 發表於 2013-5-16 21:40
一一一二 進入主墓

    拿自己部下的東西,雖是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此時卻只能事急從權。

    這些仙石,也只是暫借而已,日後自會歸還。

    就連沈月軒,此時也劃拉了不少下品仙石過來,大約兩萬枚左右。畢竟是散修,這已是傾盡所有了。

    宗守本來其實是有不少,然而為對抗那枚宙靈極晶,赤紅衣的雄渾法力。在短短不到百個呼吸之內,就消耗了近萬枚的數量。

    不過好在此寶已毀,那赤紅衣,應該不會有第二枚的宙靈極晶。

    同樣催運宙極命世書,消耗可以降低十倍。

    “這枚宙靈極晶,當真可惜了。否則說不定可用此物煉製一件半步神寶出來。又或者,可將陛下那座宙光殿補全!”

    沈月軒的神情。頗是惋惜,然後又問:“不知陛下,接下來準備作何打算?”

    宗守此刻卻在搜檢著這一次的收穫,原無傷的萬靈滅爆符也實在太狠了一些。

    在場不止是神境之下屍骸無存,他們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在那連鎖的靈爆中,化為碎粉,蕩然無存。

    好在幾個聖階,都有著不少遺物留下。

    然而卻也無什麼令人眼前一亮的東西,此處四人,都各有頂尖的寶物在手。尋常的仙器,實在看不上眼。

    也在他意料中,此番進入雲界,這些人本身就是冒著不小風險。

    只有傻糊塗了,才會把一身家當,都一起帶過來。

    幾件合用的寶物,加上足夠的仙石,就已足夠。

    下品仙石的數量,大約是兩萬,宗守直接劃拉入自己袖中。

    宙靈極晶雖已粉碎,然而今日之日,卻也讓他驚醒。

    誰能想到。以宙書與這些聖階強者對抗,會消耗如此之快?

    即然知曉宙級命世書在他手中,也難保別人,會有什麼其他的方法防範。

    總之這仙石儲備,是越多越好。偷偷斜視了一眼昏迷中蘇小小,宗守已經有些後悔,之前似乎太過大方了些。

    搖了搖頭,宗守壓住了殺人奪財的邪念。再次看向身後墓道。

    “若是方才那為自在神魔,未曾死在我劍下,自然是要追殺到底!然而如今――”

    直到此時,他仍不知那李別雪的謀劃佈局,究竟是有著什麼樣的手段。

    故此哪怕對手只剩下三位聖境,他也會全力以赴。不將這幾人趕盡殺絶。剷除所有的後患,絶不會收手。

    然而此時,有了方才那一幕。剩下兩個自在神魔與赤紅衣,已等於是分道揚鑣。

    影魔一族最是睚眥必報,雙方再聯手的可能已經極小。

    這赤紅衣以一隻自在神魔,為韓清代死。到底是別無選擇,還是有意為之?

    這其中,頗值得商榷――

    這些魔道梟雄,能走到如今的地步。沒一個是簡單的。

    不過托這一戰之福,宗守估計夜魔攻打元蓮世界的步伐,又得放緩一段時日。

    沈月軒知其之意,這時候繼續追殺下去,確有些得不償失。

    反而是那十二銅人,他們已經落後,實在不能再拖了。

    當下輕輕頷首:“雖還不能完全放心,不過若只是這赤紅衣一人,威脅倒是小之又小。再有一日半的時間。這裡的陰祟之力。就會恢復全盛之時。那時不但兩儀聚龍陣,要威能大增。這墓內數千萬屍兵。實力也都將提升一個層次。”

    初雪只聽宗守的,宗守說什麼就幹什麼,自然是無有異議。

    原無傷也是無可無不可,只唯獨那赤紅衣逃遁,使他稍有些不甘而已。

    宗守此時,卻又在望著沈月軒手中,那枚銀色圓球。

    一件靈寶,卻有著幾乎能與神寶比肩的防禦之能,實是使人顏色。

    沈月軒見狀笑道:“此物叫千玄鐵葉花,設計此寶,臣至少花了一百年的時光。機關禁陣,都利用到了極致,是臣平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只可惜展開的時間太慢了一些,足夠旁人,殺我十次有餘!而且有一定時限,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

    宗守卻不以為然,展開的時間雖慢,然而沈月軒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就似方才,連續兩波孔雀翎針,就使赤紅衣無可奈何。

    這個雲界中,能夠在那狂風暴雨般的針雨覆蓋下,仍能疾速近身的。除至境修士之外,絶不超過十人。其中甚至不包括,方才的赤紅衣。

    並非此人修為不夠,而是其一身大法,擅攻不擅防,應付那孔雀翎針頗為吃力。

    而能有這麼一件防禦力堪比神寶的護住自身,就幾乎等於這兩個時辰之內,是羈誆話苤亍?

    隨即就又聽沈月軒又語氣一轉道:“其實當初臣煉製此物,因自身財力所限,已是偷工減料。完整的版本,應可使用六個時辰。陛下若能收集到足夠的靈材,臣也可代你煉製一具。”

    這次不止是宗守為之動容,就連旁邊原無傷,也是動心不已。

    能有這樣的神寶護身,操縱玉傀儡時,再無需顧慮自身。那麼實力一般的聖境,以他之能,基本都可以無勢。

    宗守卻在想著自己的幾個女人,無論依人孔瑤她們,有多高的修為,什麼樣的手段防身,都難使他真正放心。

    “此事且再議!”

    宗守強壓下傾家蕩產,也要打造一兩具的衝動。在蘇小小的腦後,輕輕一拍。這妖女婉轉呻吟了一聲,慢慢把眼的睜開,眼神迷濛,勾心動魄。

    片刻之後,才恢復了清明之色。蘇小小先是望了此處一眼,就已對情形瞭然於胸。

    “這次是守郎贏了?不知殞落了幾個尊者?三位,還是四位?”

    語中也微寒意外之色,她料到宗守有足夠的勝算。可也沒想到,會如此的乾脆俐落,眼前四人,幾乎毫髮無損。

    瑤鼻又輕嗅著了嗅,蘇小小就又嬌小了起來:“可惜,那赤紅衣還是逃走了。我那未婚夫這次沒死在守郎劍下,實在可惜,日後夫君怕是麻煩不小――”

    宗守聽著蘇小小的話,卻感覺渾身都不對勁。怎麼這話聽起來,就彷彿是自己垂涎蘇小小的女色,然後謀殺其夫似的?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

    還有這鼻子,也未免太靈敏了?嗅一嗅就知道?

    哼了一聲,宗守沒去理會。直接看向了自己前面,那個宛如仙境一般的小千世界。

    “少說廢話。時間不早,不能再耽擱了!”

    依稀能感應,那兩儀聚龍陣,正在繼續蔓延而來。一股毀滅性的力量,也不斷的聚集。

    一旦那些禁紋滿意至此,接踵而來的,必定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打擊。

    宗守當先前行,踏入到那主墓室內。然後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一波直侵骨髓的陰寒,嘲襲而至。

    才外面看,這個世界平精祥和。然而只有踏入其內,才能感覺到,這主墓室內瀰漫的祟力與凶險殺機。

    更有一股使人暈迷的香氣,飄蒪誑鍘3蹺攀鼻呷朔胃歡還煜ぃ土釗碩襇摹d謚屑性擁模歉嗟氖迤丁?

    不過此時,宗守卻在想著那無傷元魔李別雪。

    這次逆襲,赤紅衣在這墓內,已是孤身一人。

    無論那李別雪,有著什麼陰謀,也再無法完成。

    不知此時若那無上元魔知曉,又該是何等樣的表情?

    ※ ※ ※ ※

    就在宗守在想著李別雪的時候。在天魔穹境,元魔居內,李別雪正是神情漠然的,手斟著一瓶沸水,衝入到身前茶杯之內。

    最上品的仙茶,只是那氣味,就已有使人心神安寧之能。

    然而以往這些,都是由元魔居的下人來完成。李別雪此刻之所以親手泡茶,卻是因這小樓內,多了數十具屍首。

    都是身無傷痕,睜著眼睛,滿眼驚怖錯愕之色。

    而就在旁邊不遠處,正是魔蓮夫人。此時是心驚膽顫,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周圍這些已經永遠故去的元魔居侍者,都是死於方才,李別雪暴怒時的一念間。

    百個呼吸內,就有連續四位聖境尊者,死在秦皇墓內。他們魔門雖無太大損失,然而也使這位無上元魔的一應謀算,都全數落在了空處。

    而偏偏那增玄持法翼,對李別雪而言,實在太過緊要。

    也由此可以想見,此時這位至境聖尊,是何等的懊惱。

    心中也為那些侍者可憐,這些人在穹境中地位尊崇,有著被李別雪耳提面命之機。眼高於頂,就連她這樣的神境修士,也不怎麼放在眼中。

    然而此時此刻,卻也成了李別雪宣洩怒火的唯一對象。

    當苦澀甘甜的茶水入口,李別雪的心情,才終於恢復了些許,然後是不怒反笑。

    “好一個血劍妖君,好一個反殺逆襲!看來本座仍是小視了這一位雲界聖王,當真是果決凌厲,連一丁點的破綻都不成――”

    李別雪說著,目光掠過了魔蓮:“你在害怕?其實無需如此。你是有用之人,他們無用,自然該死!”

    魔蓮夫人是強自維持著平靜,原來自己能活著,是因自己還有用而已?

    卻不敢直接回答此言,而是勸解道:“大人何需擔憂?這一戰,我魔道其實分毫無損。以赤紅衣尊者之能,絶不會讓大人失望!”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7 16:01
第一一一三章  混沌晶眼



   「話不是如此說,原本堵住秦皇墓封鎖他遁逃之路便可可現下以赤紅衣一人之力,獨木難支」

    那李別雪搖頭,面上卻既不見沮喪之意,也沒有太多的情緒顯出,

    「此事已經有些棘手了——」

    魔蓮再次默然,問題是李別雪,無法直接朝秦皇墓下手

    有此時天地間諸位聖尊,都對秦皇墓關注有加之因也擔憂因此漏了形跡,被道門的清玄太黃,發現了端倪

    畢竟當年冉武天王最大的敵手之一,就是道家

    難說那幾位道家聖尊,對於增玄持法翼這件神物,知道多少

    只怕此時,那幾位已經在好奇了魔道在好不容易議和之後,短短不到四個月,就又開始佈局圍殺宗守

    背信棄義,在魔門之人而言,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可在那蒼生道大乾都全盛之時,而己身又極其衰弱的情形下做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是瘋狂,自尋死路

    然而李別雪卻偏偏做了,這豈不令人驚奇?

    再有那始秦皇帝昔日,曾召整個天下的練氣士,與墨家法家,共研製約至境聖尊之法

    十二銅人,就是當年墨家的成果之一十二具銅人結陣,據說可把千里範圍內的至境聖尊,都強行壓落半個階位!

    而剩下的練氣士與法家,據說那幾十年間,也同樣推演出了幾門抗衡至境之法,不過一直不曾為世人所知

    如今這一切的隱秘,都全數隱藏在秦皇墓內,這裡也是所有至境聖尊的禁地!

    要知當年始秦威凌天下時,雲界大半的至境聖尊,可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始秦滅儒,可當年儒門三大聖尊,卻是束手無策其中兩位陸續隕亡,剩餘一位,也是被迫遠避到了雲界之外

    所以李別雪,才要借那兩大域外異族之力

    此時七位聖境,在宗守逆襲中隕落了四位然而實質上,李別雪此時依靠的,僅只是赤紅衣一人而已,確實已不足為峙

    她這邊正苦苦思忖之時,李別雪卻已有了決斷抬手就將一枚滿繪著青紫魔紋的玉符丟了過來

    「你持此物前往極北封回山,若那人肯立下心魂之誓,應承為我辦妥此事,就可將之放出記得快去快回,半日之內,我要此人出現在秦皇墓內!」

    魔蓮不禁一楞,接下來,不是該啟動那備用的棋子麼?

    她那日親眼目睹,知曉李別雪,還有另一手段

    隨即就心有所悟,莫非是赤紅衣離去時,宗守的那句言語?

    只因那大逆天魔法,確實擋不住那宗守的冥河告死劍?

    可這其中,又究竟有何關聯?

    難道這無上元魔,真是如此深謀遠慮,要為魔門培養出一個天資冠絕當世的傳承者?

    心中不解,魔蓮卻不敢在這時候繼續凝思把那紫黑色玉符,收入到了袖內

    也直到這時,才反應了過來極北封回山?難道說是那人?

    頓時她渾身上下,都是不寒而慄之感

    那一位,當年可是令正魔兩道,都聞之色變的人物

    這李別雪,是真欲將之釋出?果然,為了那增玄持法翼,這位聖尊,已經不惜一切代價了

    魔蓮心中,也在為宗守歎息若那人出來這位大乾之君,多半是生機渺盟

    ※※※※

    幾乎同一時間,在秦皇墓之內同樣有人,在遙遙觀測著那正在進入主墓室的宗守一行

    石越負手身後,在一處山丘上卓然而立身側處就是一個巨大的,類似眼球形狀的晶體此是混沌晶眼,乃是當世神物之一不過別無其他用處,只有一個窺字

    可窺萬物,知物質本質,法則真義亦可遠照億萬里地域,甚至窺視數十世界——

    不過此時這混沌晶眼,照徹出宗守五人的形跡,卻是一個意外

    原本是為觀察幾位異族聖境聯手至此,到底意欲何為

    然而卻也恰好,看到了方纔那無比精彩,令人忍不住要拍案叫絕的一幕

    三位夜魔尊者,陸續隕落在宗守劍下而後另一隻自在神魔,也布前者後塵,被一劍誅滅

    甚至事後幾人的對話,也看的清清楚楚混沌晶眼無法聽聲,然而以在場幾人的修為,分辨唇語,也不是什麼難事

    「生死曇花,冥河告死之劍——這位在世聖君,幾乎每一次都令人驚奇,手段也真堪稱凌厲那幾位聖境,看來是不用的了」

    人既已死,自然是再無需為之心憂

    不過石越卻是皺緊了眉:「然則,這魔門為何如此?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與異族聯手?」

    他身側無有旁人,就只有三人而已其中一個,正是石無忌穿著一身銀黑甲冑,容顏冷漠如冰

    相較於幾年前,才初入修行界時的生澀及好奇此時的石無忌,就彷彿一塊永不會動搖的巨石,而那銀黑盔甲內,則隱藏著如山如海一般的力量,不可測度

    另外二人,則一名公孫明烈,一名秋南是他身邊首屈一指的大將,

    一位曾經在戰場上,以一雙手,在二百個呼吸內,徒手將十七位神境修士連續撕裂,而本身毫髮未損

    另一位,則以神境之身,刀戰聖階不落下風

    能夠在外域中,短短數年內,一連攻佔七十世界,此二人可謂居功至偉

    不同於宗守那爆發式的崛起,石家傳承數千年,可謂底蘊十足

    尤其這兩代,石千里幾十年苦心孤詣的經營,使石式族內及部將家臣中,聚積了許多世上罕見的人傑

    使石家有足夠的人才可用,其中二十餘人,都可獨當一面

    公孫明烈與秋南,又更是其中的佼佼之輩

    哪怕是攻佔下那七十處世界之後,人手也未有捉襟見肘之憂可迅速的整合,遠遠勝過此時,只有空架子的大乾仙朝

    「要使無上元魔那樣的人瘋狂,那就必定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才可——」

    那秋南笑,眸子裡透著莫測光澤

    「以屬下猜測,這宗守是要門有什麼事情,礙著了那位無上元魔要麼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使李別雪垂涎欲滴」

    「太始修的是終末之法,與宗守有道途之爭,二人之間,乃是死敵然而這無上元魔,真會在這時候為太始不惜一切,火中取栗?」

    公孫明烈也沉吟著道:「至於物,這個世間還有何物,是李別雪看得上眼的?宙書倒是不錯,可也無需付出如此代價除非是有能助他修為更進一步之物——」

    他話裡雖是如此說,卻也無法確定

    難說不是太始,給了無上元魔什麼承諾或者利益,又或者是其他的因由

    到底什麼東西,能令李別雪為之心動,也實在想不出來

    石越也知這樣議論,不會有什麼結果在知曉更多訊息之前,也猜測不出李別雪真正的用意

    倒是宗守在劍道上的進境,實在使人驚奇

    方才雖是使用死亡之劍,然而其中,卻夾含著濃郁的道韻

    原本以為,這一位走的是由繁入簡之路,必定會被自己追上,甚至拋下可直到此時,也仍是並駕齊驅

    他是依靠這混沌晶眼,有簡入繁,是分外的容易這宗守掌握宙級命世書,修行進境,也不落下風

    他唯一能勝過的,就是壽元然而若踏入至境,有多少歲壽儲備,又有何意義?

    搖了搖頭,石越止住了話題

    「那位大乾帝君之事,用不著我們的至少在這秦皇墓內,我與他在爭奪銅人之前,是友非敵那個人,必也知之」

    說話之時,石越目望這小千世界,那鹹安城所在方向

    「我現在只想知道,那徐蓋否已回至雲界?又是否已成就了至境?」

    「就連主公的混沌晶眼都無法窺知究竟,我等又如何能知詳細?」

    那公孫明烈苦笑:「不過,屬下還是之前的意思此時那邊太過凶險,聖階實力練氣士,已知的就有四位之多而即便不算十二銅人,陪葬護衛的聖階屍將,也有二十人那位秦皇,如今又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同樣沒弄清楚貿然入內,絕非是明智之舉」

    石越卻洒然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知因由,終究還是要進入看看」

    四人之中,只有石無忌,仍舊微微失神的,看著宗守的方向

    在世聖君!他前幾月曾去乾天山看過,參與過那論儒大會,也在大乾境內各處行走過

    民富而稅輕,重法而愛民,百姓安居樂業,君王拱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雖各處大乾政令難及之地,還有種種橫行不法之事,官商勾結,欺壓百姓,愚民之舉比比皆是,甚至不乏私吞國庫錢糧,私自加稅之事

    然而卻可見一切,都在好轉

    雖只是短短幾年,以乾天山城為核心的東臨諸城,卻已隱現盛世氣象

    這或者就是上古三皇治世之景,也難怪儒門孜孜以求,恢復三皇之治也難怪此時有越來越多儒門之人,認可宗守,是真正的在世聖主

    那麼自己以後,是要與這樣的人為敵麼?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5-21 18: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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