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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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8 15:30
第一一一四章  再遇淨音



    若是這整個雲界,都由這位大乾之君來治理.那麼想必這五陸十二島的萬民,用不了幾年,就都可安享盛世,不再受戰亂之苦吧?

    然而無論是那位大商皇帝殷御,還是石家,自己的祖父石千里,都不可能就此把山河拱手相讓,

    即便是胸懷寬宏,一向憐憫萬民的石越,也同樣不可能放棄。

    這雲界內,終究還是要經歷一場不知會延續多久的戰亂。浩劫之中,更不知將塗炭多少生靈。

    有時候石千里,自己也想不明白。權利就真如此醉人,讓人鍥而不捨?

    即便是他,在石家中漸漸掌握部分軍權之後,也如吸食了罌粟一般,貪戀著那權利的芬芳。

    石家雖不入五大門閥之列,然而借南疆隕神原之戰,已成大商之內第一勢力。把西南十二個行省,都納入控制中。掌握的軍權,甚至還超越了皇京城。

    在外更有七十處世界,雄兵百萬為援!實力即便較之如今的雲界霸主,其實也不差多少。

    他身為石家嫡脈子弟,又被整個石家接納,漸漸寄托厚望,此時隨意一言一語,就可決斷許多人的性命前途。可以如螻蟻一般,俯視萬民眾生。

    石無忌雖時時自醒,每日裡三省自身。然而許多時候,無意中傷害許多人,自己都不能察覺知曉。

    六年前他是一個在最底層掙扎圖存的賤民,六年後的他,則是大商內最富貴最具權勢的人物之一。

    可這就是自己想要的麼?

    記得幾年之前,哪怕最困苦、最飢餓、最無助之時,其實也不曾湮滅過胸中的雄心壯志。

    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定要讓天下萬民,都能耕有其天,居有其屋。

    想把那人吃人的世界,徹底掀翻。終有一日,哪怕是富有四海。權勢滔天,也再不能隨意踐踏他人。

    更要讓天下人,不受生老病死之困。自己母親病重,卻無錢可治的悲劇,不再發生。

    這些荒唐念頭。長大之後才覺可笑。只是對現實不滿的臆想,還有不切實際的期冀而已。

    然而在他去過的乾天山城,此時卻竟已漸漸實現——

    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居然就這麼出現在現實之中。

    哪怕此時。還有著種種不足,種種隱患,然而他已無法再奢求更多——

    叔父石越雄圖大略,膽識胸襟過人,無論才智。世間幾乎不做二想,也有治平天下的雄心。

    然而這些,自己的叔父日後能夠辦到麼?

    石無忌眼神茫然,直到石越的聲音,把他喚醒。

    「無忌,你覺如何?」

    當石越這句話問出,那公孫明烈與秋南,也同樣把目光投注了過來。眼神慎然,絕不因石無忌的年輕。而有半點輕視之意。

    石無忌乃世間少有的戰武之體,直感驚人。不但可用於武道,也可用在戰場上。

    這幾年來,石無忌的實力突飛猛進,修行之速。甚至還超越了當年的石越。在軍中亦是迅速崛起,成為石家最為倚重的將領之一。

    幾年內征戰外域,就因石無忌就次對危險預兆的感知,使石家連續避過幾次危機。連戰連捷,高歌猛進。

    有這些事跡在前。二人對石無忌的判斷,自然也是重視之極。

    「很凶險,我感覺這處小千世界,彷彿要活過來似的。」

    未曾猶豫,石無忌字句斟酌著,盡量把自己的感覺清晰道出。這也確實,就是他內心中的感應。

    從進去這裡時就已開始,那不諧與危險違和之感,時時困然著心靈。

    「不過若是我來選擇,還是要進去看看。無論這墓中什麼樣的變故,我們石家都會首當其衝。」

    石越眼透出讚賞之色,正是如此。無論是那殷御得到十二銅人,還是這秦皇墓出了什麼變故,大商國內,都會首當其衝。

    以殷御的性格,定會先鑲內後安外,而若是那位秦皇復活,再次君臨天下。會選擇一盤散沙,戰亂漸起的中原之地,還是國勢富強,軍威鼎盛的大乾,是不用之事。

    更欣慰的則是石無忌之言,是已把自己,當成了石家的一份子。

    石無忌這時,只指了指西南方向:「感覺最好是由西南入城,那裡應該最為安全。」

    石越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並未細問其因。這是石無忌的直感,即便是問,石無忌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會說是感應而已。

    而事後也往往會證明,石無忌的判斷,才是對的。

    「那就走西南方向!繞路到那邊入城——」

    石無忌卻並未去仔細聽,整個人是再次陷入了呆怔,繼續想著方纔之事。

    ※※※※

    靈能爆裂,瞬時沖蕩數里地域。將內中四隻身體完全變形了的黑鹿,徹底炸成了粉碎。化成了黑泥,散落在了四周。

    原無傷的心神,卻非但不曾放鬆,反而更警惕了幾分。知曉這些黑鹿其實並未死去,只是暫時被粉碎了身軀而已。

    只需一時半刻,就可以再次復原。那元魂散落拘束在了這世界之內,即便是他的萬靈絕無神通,也難以滅殺。

    在外面看著,這裡面確然是氣息祥和,鳥語花香。

    然而一旦進入之後,才發現這裡面,一草一木,一葉一花,其實都已是死物。

    裡面生存的異獸,都已是濃郁的屍氣侵襲之下,化成了一個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在這小千世界的困鎖束縛之下,更是難以被磨滅。

    行走在這小千世界內,亦是時時刻刻都有著殞亡之險。

    甚至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突然爆發,也會展現出神境修士無法擁有的異能神通與戰力。

    相較起來,之前墓道裡的機關,就等同是兒戲一般。

    赤白之炎忽然燃起,散發著強烈的熾白之光。

    是嘯日被宗守丟了出來,顯出十丈麒麟之形。甫一出現,就是愁眉苦臉,滿眼的厭惡。

    以其身軀為中心,千丈範圍之內,不斷發出『茲茲』的聲響。

    那是屍祟穢氣,被燒灼淨化後的現象。然而這些屍氣,卻也異常的濃郁,千丈之外依然安然無恙。

    同樣被釋放出來的,還有黑麒麟。這只麒麟被嘯日強行吞噬,跌落到神階後期。

    雖是被秀觀強行以大法力定下靈契,成為宗守又一隻護駕神獸之一。可對宗守,卻依然難掩怨恨。

    不過自知反抗不得,這頭黑麒麟還算馴服,對宗守的命令,並不反抗。

    此時也正貪婪的趁此世界,吸收著這裡的黑暗之力。

    可它對那些屍穢之力,也同樣看不上眼,只喜吸收隱於其中的那些最純粹的黑暗。

    聖麒麟之光燒灼,黑麒麟之暗吸噬,彼此之間通過宗守,又在互相轉化。

    漸漸的,這片地域被慢慢淨化。那古怪的香氣消失,只剩下濃郁無比是屍穢氣息。

    眼前一切,也恢復正常。草木枯萎,那些異獸,也漸漸化成了骨骼。

    然而只要宗守幾人經過之後,這些被淨化了的地方,總會及其迅速的恢復如初。

    不過如此一來,五人前行之速,卻著實快了不少,再不用防範這些死物的襲擊,

    有這兩頭黑白麒麟在,任何因煞力死氣產生的異常現象,都無法靠近千丈之內。

    「原來太始魔君的黑麒麟,居然落在了愛郎手裡。」

    蘇小小眨著眼,看著那頭黑麒麟,目裡全是驚奇之色。

    曾經太始魔君的那頭護駕靈寵,可是聖境巔峰的存在。

    此時即便降落神階,以其曾經掌控過的神通,加上對法則大道的理解。一般的聖境,也不是這黑麒麟對手。

    這應該是宗守,又一張底牌。

    不過此時蘇小小更好奇的是,這黑白麒麟,為何能夠共存共生,這簡直就是不可能難以想像之事。

    然而宗守卻偏偏做到了,難道是其自創的無量終始法?

    「其實早該把它們放出來的,否則至少可節省四個時辰。」

    有黑白麒麟淨化,加上她的元魔七情法,在這墓中除了那座兩儀聚龍陣,其他那些死物,很難奈何得了他們。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宗守搖頭,其實他還控制不住這頭被他取名嘯月的黑麒麟。

    這次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進度落後太多,只能借助黑麒麟之力,才能快速接近那小千世界的中央。

    心裡卻在想著不久前那一戰,離去之時,他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原先以為是李別雪,以這至境聖尊的手段,不算驚奇。

    後來才漸覺不對,好在也沒持續多久,僅僅半刻就消失,也不知道是誰。

    是窺玄之鏡?還是混沌晶眼?

    正思忖之時,宗守卻望見了遠遠有二人。其中一人,竟赫然是他熟悉之至的。

    「淨音?」

    宗守下意識的加快了遁速,往那邊飛掠了過去。

    那邊同樣是往宗守的所在,快速接近。淨音當先而下,赤足行走。腳下一朵朵蓮花生成,所有的穢力,都自然散去。近前之後,就詫異的看了宗守一眼。

    「未來佛不久前,可是才經歷了一場劫數?」

    聲音轉凝,淨音語中含著無比的驚奇之意:「淨音感覺佛尊,還有一場殺劫,將要臨身,比先前更凶險十倍!似乎是與一件事物有關,是能使佛尊立時證道,傲嘯九天之物。可能是一人,一事或者一物,無法確定。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5-21 18:45 編輯

firtraveler 發表於 2013-5-18 20:18
一一一五 預言未來

    “淨音感覺佛尊。還有一場殺劫將要臨身,比先前更凶險十倍!似乎是與一件事物有關,是能使佛尊立時證道,傲嘯九天之物。可能是一人,一事或者一物,無法確定。”

    “證道?傲嘯九天?”

    宗守聽著,卻只覺荒唐,啞然失笑。

    “要是真有這東西,那便好了。”

    心中是不怎麼在意,這世間絶不乏靈丹妙藥,可要說使他這個小小仙境後期,立時證得大道的東西,卻絶不可能存在才是。

    “未來佛尊,淨世音佛乃是我佛國幾位佛祖之下第一人,著淨明觀世經,預言世間萬事萬物,從無不准之時。”

    出言之人,卻是淨音身旁一位。一襲白色僧袍,五官秀麗,氣質出塵。

    “所以請未來佛尊,斷不可輕忽。”

    宗守頓時楞住,淨世音佛?難道指的是淨音不成?

    仔細觀察,宗守面色,漸漸凝重了起來。發覺眼前這女子,雖與淨音的相貌一般無二,然而舉止氣質,卻都略有些許不同。

    而且這修為,居然就已到了神境!

    凝思了片刻,宗守就又認真無比的問:“你是哪個淨音?可還記得鈞天仙府?”

    是與她發生了關係的那個?還是此時,應該還在元蓮世界的那位?

    之所以提鈞天仙府,就是指那次在林玄霜惡作劇之下的那次顛鸞倒鳳。

    想知道眼前此女,是否有記憶。

    的淨世音玉白麵上,現出了幾分羞赧,又瞬時恢復如常道:“弟子實不知佛尊在說什麼。”

    語氣冷淡,既不曾有多少親近之意,也不似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

    “弟子只知佛尊如今的災劫,是因與此事有關。那是可令佛尊一步登天之物,用於劍術,可以通神,用於靈法。則可入無上之境。佛尊若願為佛,可繼現在佛位。若願為王,則能凌壓諸界。只欲修行,則直指長生!”

    又凝神略略思忖了片刻,淨世音才又開口道:“那應是能增玄持法之事物。既是佛尊的緣法。也是佛尊的劫難。若是在那真正滅身大劫之前堪破了,當可無敵於世。若是堪不破,則身死道消。”

    宗守初時還不以為意,然而見淨世音一臉的認真。他的眼中。也漸漸對了幾分深思之色。

    淨世音佛?他在那‘前世’中甚少聽聞,應該是只在外域流傳。

    而在這一世界,他最初也是在蒼生穹境的經典中,知曉淨世音佛的存在

    不過對於這位女佛的預言之力,他其實已經早有領教。

    那日在蒼靈世界。借助此女的言靈之力干涉,使幾個聖境尊者,都不能窺知當日他以無量佛身,誅殺陸無雙的具體情形。

    後來林玄霜,也特意向他解釋過。似乎對於這位淨世音佛,同樣忌憚甚深,頗有些過節的模樣。

    此女是如此慎重,只怕還真是不能輕忽

    旁邊原無傷沈月軒,連同那僧人。也都是神情慎然,眼中閃過了詫異之色。

    淨世音接著,又側目審視著蘇小小。眼神純淨,不含哪怕一絲雜質。

    “那件事物,應該與這女孩有些關係——”

    蘇小小依然笑靨如花。毫無變化,似乎對淨世音之言,全不以為意一般。

    宗守卻敏鋭的發覺,蘇小小的神識中。在這一剎那略有波動。隱蔽之極,若非是在他擊昏蘇小小之後。在此女元神內偷偷做了些手腳,幾乎難以察覺,

    一瞬間,他也想起了無上元魔李別雪。這位魔道至尊忽然毀約,不惜聯手異族也要將他圍殺在秦皇墓內,這件事本就有些奇怪。

    難道說,就是因淨世音佛所言的那件事物?

    增玄持法麼?

    既然是能令人一步登天,直指長生之物,想必對於旁人,也同樣有用。

    可使自己的劍術通神,那麼換成是李別雪,情形又將如何?

    如此一來,李別雪的這番異動,也就解釋的通了。

    細細盤點,宗守先是以神念,將自己的乾坤袋裏的一應事物,都全數梳理了一番。

    僅僅半刻,就確證了沒有什麼東西,能吻合淨世音所言的特徵。

    其中稍有些疑點的,就是那塊翼形的黑鐵。

    然而當宗守神念蔓延過去,此物毫無反應。以前就試過,無論什麼手段,都無法辨識,也不能知其內中究竟。

    而且此物的出處,也只是八千年前,滅亡的一個中等實力的宗派而已。

    既然有這等樣的神物在,又怎會滅亡?

    再還有,就是那張太上誅魔錄的殘頁——

    在宗守看來,若有什麼東西,可使人劍法通玄,一步登聖。那麼多半就是此物了。

    這張殘頁,雖只記錄了一個劍陣。然而卻能通過此物,尋找其他部分的太上誅魔圖錄。

    至於宙極命世書,以前或者可以辦到,現在卻不成。

    最後則是那不知去向下落的觀界儀——

    又存神回思,想著這幾年裡,那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

    宗守面上,也漸漸全是疑惑之色,實在尋不到其中有什麼關聯處。

    淨世音說此事,與蘇小小有關?難道說這妖女,是知道想什麼。

    要不乾脆立時擒拿,抓起來仔細拷問?

    “守郎,奴家若是真知道些什麼。那元魔大人,又豈會讓蘇小小到你身邊?”

    察言觀色,蘇小小只一瞬,就知自己情形危險了,臉上頓時全是委屈哀怨之色。

    “守郎若真要逼問,奴家絶不會反抗。只是想說,奴家若是能說出口,就絶不會對守郎隱瞞。”

    宗守輕哼了哼,未發一言,不過仔細想想,蘇小小的解釋,卻也有些道理。

    他不信蘇小小會對他說實話,這妖女之言,最多只可聽信一成。

    不過若換成自己是李別雪,也定然不可能會容許蘇小小這裡,有洩露秘辛的可能。

    要麼真是不知,要麼是知曉,卻被無上元魔秘法禁制,說不出口。

    估計即便此時他把蘇小小拿下,也問不出什麼。

    “淨世音佛尊,你既能預言萬事,難道就不能預知把事務到底是什麼?是丹藥,是靈寶,是什麼上古遺物的線索,又或者是人?”

    心想該不會是這蘇小小的萬靈元胎,也有助人修行的妙用不成?

    “弟子能預言萬事,卻並非全知。且每一次預知,也必將付出相等代價。”

    淨音搖頭,那玉顏清冷,目中卻透著幾分迷茫之色:“未來之事,並非不可變。弟子只看到了幾個畫面而已,幾條命運之河的支流。其中一張畫面,是佛尊你手持血劍,身後揮展千萬丈靈翼,統帥億萬之軍,君臨於世。另外一張,卻是佛尊在一處無光無暗中,身死道消之景。”

    又道:“佛尊是弟子畢生所見,命運最難測度之人。也最難以預知——”

    “是麼?”

    宗守只覺腦海中,是無數的疑問,卻都偏無法得到解答。這個淨世音,真會亂人心神。

    最後只得猛搖搖頭,收起了這紛亂雜念。

    “方才佛尊你曾說起,若是在那真正滅身大劫之前堪破了,當可無敵於世。若是堪不破,則身死道消。又說還有一場殺劫將要臨身,這二者間可有關聯?所謂真正滅身大劫,可是在這秦皇墓內?”

    “不太清楚——”

    淨音神情猶疑,不確定的說道:“我曾望見佛尊的隕亡之所,與這秦皇古墓並無關聯,然而也無法證實。不過卻知,凡持那增玄持法之物的生靈,必定殺劫縈繞,除非是證得真正大道,否則永無休止。”

    “原來如此!”

    宗守心神一鬆,要他在一日之內,就找到那什麼‘增玄持法之物’的線索,還真是有些為難。

    不過,比之先前更凶險十倍的殺劫,又會是什麼?

    那七位聖境,已隕落四人。只一個赤紅衣,量此人也不敢出現在他視線之內。

    待十二個時辰過後,三絲仙力復原,任是此人有什麼手段,他都能應付。

    那麼這殺劫的源頭,難道是那咸安城內?

    宗守一邊思忖,一邊看向了淨音的身側。

    “那麼請問這位,是哪位佛尊?”

    “吾名觀自在!”

    那僧人一笑,是說不出的優雅:“是淨世音師兄,現居菩薩果位。”

    “原來是觀自在菩薩!”

    宗守肅然起敬,無論前世今生,這位菩薩的大名,都如雷貫耳。

    菩薩是指佛門中,有聖階實力者。半步至境,可稱佛尊。

    而至境之後,則為佛祖。然而這位觀自在,卻是佛門中,極特殊的一位。

    “秦皇墓提前開啟,所有人都欲入內一觀,尋覓機緣。為何獨二位例外,反而遠離?”

    淨音與觀自在面面相覷了一眼,還是後者開口道:“這小千中央處,有大恐怖之物。一旦甦醒,非只是雲界之劫,更是諸界之災。我二人不能阻止城內之人,只好出來提前佈置,以防萬一。只求那時,能拖延些時間,可限制一二。”

    宗守心中驚跳,這秦皇未真正‘死’去,看來是無有懸念了。

    觀這裡的環境,那些陪葬的異獸,既然能夠一直‘生存’到今日。

    葬在那兩儀聚龍陣中央的始秦皇帝,自然只會‘活’的更長。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9 17:16
第一一一六章 無量佛身




對應之前孔睿對天象的推演,張懷對秦皇墓的判斷與預測,宗守越想越感覺情形不妙。

「這麼說來,淨世音佛尊這是料定那死去的秦皇,一定會復生?」

「未來佛太高看弟子了,秦皇之事,弟子實無法斷定!」

淨音搖頭道:「這秦皇墓內,甚至有壓制至境之能,又更何況淨音?未來有許多支流,弟子只是看到其中的一部分。不過確實是看到了災難預兆,讓人頗是在意。這秦皇墓中,並無我佛門需要之物。此時退出來提前準備,也是以防萬一。」

壓制至境?

宗守默然,這秦皇主墓裡,還真有這樣的禁法存在?

一時陷入了凝思,片刻之後才再開口:「若是秦皇復生,二位準備以何法來鎮冇壓?」

「秦皇復生,即便不是等同至境聖尊般的人物。我二人能力有限,談何鎮冇壓?然而既然是由屍煞邪祟之力而生,自然有應對之法。我佛門能夠做的,只有盡力削弱而已。秦皇如真是復活,自有其他人來頭疼。」

那觀自在笑道:「別看雲界那幾位至境聖尊,現在都未有反應,然而暗地裡,卻也是嚴陣以待呢。」

宗守暗忖道也對,這等波及整個雲界大劫,不止是朱子清玄會關注,蒼生道劍宗也同樣會警惕有加。

只是按常理而言,那殷御之舉,對天地間幾位至境聖尊,其實是一個莫大禍患才是。

可為何自始至終,都不見有人阻止?

朱子與清玄道君故意縱容,可能是為十二銅人,可能是另有所謀,尋反敗為勝之機。

那麼蒼生道又是為何?真是因儒道二門牽制,才為嘗試去阻止麼?

又或者,是因當年的羲子,曾經入過秦皇古墓之因。

臨來之前,真該與他那玄霜師尊,好生交流一下才是,

他正深思之時,淨音又將一個米粒大小,黑暗深邃到能夠扭曲光線,無法目視的黑點彈出,一瞬間就至三千丈外。

無量終始神通?

宗守第一時間,就認出這與自己的無量終始法相,有種特殊的關聯。

當初他被林玄霜惡作劇,與淨音一夜纏綿。彼此之間,有了特殊的心靈聯繫。

也使自己的黑白法相,可以投影入淨音心靈,使後者可借用無量終始神通。

不禁唇角微挑,眼前這位淨世音佛,果然就是那個淨音。

果然一瞬之後,當那黑光爆開之後。無數屍煞邪穢之力被黑暗吞噬,整個二十里範圍,都被吞吸一空。然後一瞬之後,又化成了熾烈的白光。如一顆小太陽般,照耀這小千世界。

待得那白光散去,整整六十里地域,都化為淨土,被完全淨化。

只是淨音的額頭,也微微見汗。

「清除邪力,我佛門多借用大日佛尊之力。一日之內,應可在雲界召集一百零八位阿羅漢果業的高僧。念誦《毗盧遮那曼荼羅經》,以及《大日明王冇照世心經》,可用三百六十五日時間,把此處的怨煞邪祟之力壓制封印。將秦皇復生之日,推遲百載。然而此法變數太多,被稍稍干擾,就有可能功敗垂成。墓中千萬大軍,數千大小屍將,都是莫大威脅。」

說到此處時,淨音神情既是期冀,又是怪異的,看了宗守一眼,

「不過其實最佳的淨化與克制之法,莫過於無量終始神通!借用未來佛之力。可以把時間縮短,七七四十九日就可,甚至反過來能壓制那些屍兵。再若有金身降臨,則最好不過,」

「金身?」

宗守皺眉,不過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少抗拒之意。

所謂佛門金身,乃是信眾願力所聚。以前在蒼靈世界,他就施展過一次。

不過要想凝聚金身,卻需他本人,有這個意願就可。

「也無不可,只是在雲界之內,能否真正凝聚佛身?」

所謂事急從權,以如今局勢之險,已沒了其餘的選擇。

他這人性情雖是有些彆扭,卻也不會因自己的一點小性子,就真坐視災難發生,使雲界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明明有足夠的能力,卻因一己私心而不使用,那麼自己與那位大商元辰皇帝,又有何區別?

哪怕只為大乾治下的億萬子民,他也絕不容萬年前的『始秦』,再現人世。

不過若是凝聚的金身,還是如蒼靈世界一般,只有神境層次,那也就沒必要了。

他知曉佛門,已在雲界大肆宣揚未來無量佛,代他傳教。

然而僅僅數年時間,在雲界能有多少信徒?

蒼靈世界,只是一個例外。那一界之人,堅信未來無量佛是救世之主,是拯救他們脫離痛苦的唯一希望。故此絕大多數信徒,都虔誠無比。

在雲界,人口雖勝蒼靈界百倍,信徒的靈性也遠勝中千世界,然而能否凝聚有聖境實力的佛身,還真不好說。

觀自在卻大喜過望:「此事只需佛主願意就可!我佛門此前宮在七十九處世界,宣揚過未來無量佛,信徒已達百億。現在佛主也自有手段,將我佛願力引至雲界。雖是十難存一,然而暫聚佛身,卻絕無問題。」

「是這樣?阿彌陀佛麼?」

宗守輕輕『唔』了一聲,也沒怎麼遲疑,就微微頷首,

「可以!不過最好盡快——」

也清楚這句話說出,他與佛門之間,就真正有了無法解開的因果。

然而不止是因要應對秦皇復生的災厄,他也必須在淨音所言,那更凶險十倍的殺劫來臨之前,有更多的護身之力。

而凝聚佛身,無疑是一個可使實力迅速jī增之法。

不過這次借用了佛門之力,日後也需要相等的回報,才可把因果償還,

可這一次請那位佛祖出手,卻無異是救命之恩呢!

是真正的雪中送碳,再加上前次蒼靈界,反殺陸無雙,這因果又怎償得清?

有了因果無妨,然而道心一旦感覺虧欠,也就有了掛礙。

他此時心中牽掛之事,已經足夠多了。

道心中這些捨不得,揮不去的浮塵,若利用的好,可為自己修行的動力與助推劑。

可有時候,也是負擔,是累贅。使道心蒙塵。

宗守微微歎息,又目光閃爍著問:「吾為大乾仙朝之帝,絕不可能去真正去證那什麼未來佛位。不知你們佛門,在教義中該如何解釋?」

也是好奇,佛門準備在日後,如何處理自己與佛門的關係?

眼下的情形,也確實有些尷尬。

「此時不願,未必代表日後不願。」

那觀自在一笑:「不久之前,才有佛旨降下。言道未來佛尊在證佛之前,乃塵世與天界的帝主。掌諸天世界,是為帝釋天天帝——」

「帝釋天?」

宗守一楞,湧起古怪無比的感覺,忖道還能這樣?

談了大約半柱香時光,把一切之事,都商談妥當。又從宗守這裡,討要了幾滴精血,那觀自在與淨音二人,才告別遠去。都知曉此時追分奪秒都不為過,已耽誤不得。

不過在臨走之前,宗守又想起了什麼,突然用戲謔的語氣開口。

「淨世音佛,我家師尊最近對你頗為想念。你若有時間,可去蒼生穹境尋她敘一敘舊。」

然後就只聽卡嚓一聲悶響,那淨音的腳下,整整一百里的地面,都紛紛龜裂,四下蔓延。

空氣中靈能如冇潮,罡勁震鳴。澎湃的力量,使人心驚肉跳。

那淨音的面色,是陰沉如水。眼眸裡全是壓制不住的怒焰,額角處青筋直跳,隱隱約約彷彿是一個『井』字。而之前那清冷脫俗的氣質,也蕩然無存。

正當眾人面面相覷,而觀自在則以手掩唇,也不知是否在偷笑之時。

那淨音又平靜了下來,深呼了幾口氣之後,才轉過了頭。

面色如常,微微笑道:「弟子才剛從轉生中脫劫,仍未聚出真身。難得玄霜姐姐如此想念,實是欣慰。不過淨世音只能說抱歉了,復生之後,事務千頭萬緒,暫時無有空暇去蒼生穹境。不過也請佛尊帶話給她,那日恩德,淨音日後必定有報!」

說完之後,就再不拖泥帶水,轉過身依然飄然若仙的遁空遠去。

宗守撇了撇唇角,忖道這淨音的笑容,當真是好假,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也再非一年前,那個單純有如白紙,可任人戲弄的女子了。

看起來似是對玄霜師尊恨意甚深,而他本人雖是受益之人,卻也樂得看林玄霜,被人報復。

那一次積累下的怨氣,確實非小。

心中頗是期待,宗守又轉過頭,往鹹安城的方向望去。

淨音那邊,至少需要用一日,才能完成召集與佈陣。念誦那《未來無量祈願經》,聚無量光佛力,照耀整個秦皇墓區。

在佛身凝聚之後,將是他的戰力最強之時。

然而今次這秦皇墓一役,他也絕不可能只把所有希望,全數寄托在佛門身上。

自己本身,也需要有足夠的底牌才成。

「不知當年的羲子進入這秦皇墓,到底是為何?又是否留下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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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19 18:54
第一一一七章  進入咸陽



    煉神劍靈,乃是由羲子一念分魂所化。這個世間,若說還有什麼事物,能追尋到羲子萬年前的行蹤,無過於這煉神劍靈。

    果然當那鮮血抹上,就有一團靈輝閃耀。嗡然聲響中,那煉神劍懸空飄起,指向了那小千世界最中央的方向

    「還是咸陽城?」

    同時傳至心裡的,還有一種無比的渴望及親切之感。

    宗守乾脆任由那煉神劍飄旋於空,有劍靈自主前行。

    他入這秦皇墓內,一個目的是奪取十二銅人,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要看看。羲子來秦皇墓的墓地,又是否留下什麼?

    無上元魔毀約,是自他意圖進入秦皇墓之後。那可增法持玄之物,難道是與此事有關。

    羲子是造化之主,掌握創造神決。細細思來,還真有幾分可能,

    那煉神劍靈被宗守精血激發,此時化成了紫光,瞬間百里。在這小千世界,兩儀聚龍陣中,竟然是輕車熟路般宛轉前行,全無阻礙。

    五人互視了一眼後,急忙跟上。循著那劍光掠過的軌跡,竟也是輕鬆無比,就避過了這兩儀聚龍陣內的各處禁法。

    「果然是有些古怪!」

    宗守目中閃過了一絲異色,他知曉煉神劍吸收了大量的神尊願力。正穩步往神器階位緩慢提升。

    此時這口劍,已漸入半步神兵的層次。

    然而即便是神寶器靈,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將這座龐大的兩儀聚靈陣完全解析。

    即便是那種專用的破陣之器,也不可能做到。而這煉神,僅只專精於劍而已,

    唯一的解釋,就是煉神劍對此處,有著無比清晰的記憶。

    僅僅一刻時間,幾人就跨越了數千里之巨。然後遠處一座氣勢無比壯闊的巨城,漸漸出現在宗守的眼前。

    那城牆高達百丈,全是由巨石堆徹而成,由靈陣嵌接一體。巍峨孤拔,冰冷堅固。

    城牆之上,有無數的巨弩,各種守成器具,都一應俱全。

    守衛深嚴,幾乎是三步之哨。不時有列陣整齊的甲兵,在城牆上巡守。

    綿延百里的城牆,分佈著幾十萬的屍軍,全無破綻。

    幾人也能感應,那城牆內側,更有著好幾十道雄渾氣機。

    雖是屍氣瀰漫,然而這些將領的實力,絕不在普通的神階之下。其中四五人,甚至較之他們先前遇到過的那幾位聖階強者,還要稍勝一籌。

    宗守約束住了煉神劍,選了附近一個高處觀望,然而後倒吸了一口寒氣。

    「這次可真麻煩了——」

    粗略估量了這城中屍軍數量,至少也是兩百萬之巨。

    而且,至少都是天罡劍卒這個層次的道兵——

    也可見那街道上,一群又一群的鐵騎,在不斷的梭巡。

    比擬聖境實力的將領,數目也遠超意料。

    這咸陽城內,軍力如此鼎盛。守衛深嚴,也幾無破綻可巡。

    按說連他都感覺為難,旁人亦可想而至。

    問題是不知重玄與那些煉氣士,與這些『大秦將士』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繫?

    在這咸陽城內,會否是會暢通無阻?

    「這下面的靈陣是完整無缺!」

    沈月軒以手按地,神情專註:「要想從地下潛入,幾無可能。」

    宗守皺眉,又看向了那空中。赫然只見數十隻巨禽,正在空中盤旋。都眼神凶銳,時不時的俯視著地面。

    那是真正上古時代,接近神獸級別的凶禽。幾乎每一隻,都有著神階的實力。其中幾隻,分明是價真貨實的聖階異獸。

    本就實力堪比人族的聖階中後期修士,轉化為煞屍之後,只會更為兇惡。

    除此之外,那城牆上指向天空的弓弩,也同樣使人忌憚。

    宗守可沒什麼把握,瞞過這些凶禽的感知,從空中飛入城內。

    然而總不可能就被這區區一面城牆,擋在了此間。看來也只能使用自己的幻術了——

    宗守一個靈決印出,那幻心境就出現在身後,一團清光蕩漾開來,籠罩住了五人。

    此時若有人在外面看,只會望見一團空氣,以為此處是空無一物。

    「生死轉換!」

    宗守動用的第二件寶物,是九竅生元石。生力轉為了死氣,將五人籠罩住。

    不濃不淡,這樣可以屏絕那些屍兵對生氣的感應,卻又不引人注目。

    不過若只是如此,卻還遠遠不夠。宗守的目光,又看向了蘇小小。

    想要真正萬無一失,就只能依靠這妖女的元魔七情法。

    蘇小小一聲輕笑,美艷無方,看透了宗守的心思。

    「用得到奴家的時候,就好言好語,用不到的時候。就恨不得把小小遠遠丟開,不聞不問才好。這個世間,再沒比我家守郎心狠之人了呢——」

    宗守微覺尷尬,仔細想來,自己也確實有些不hou道。

    不過難道要自己以身相許麼?

    話說回來,若此女不施展那元魔七情秘術,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奴家這次倒是可以再幫愛郎一次,不過卻需要報酬。」

    蘇小小用蔥嫩的手指,點著自己的唇。可能是習慣了使用媚術,她一舉一動,都是優雅美極,也誘惑無比,使人慾念狂燃,勾魂攝魄。

    「這次進入秦皇墓,小小已收穫不小,實在沒必要再入這咸陽城內冒險。所以守郎若想奴家幫你,就需要額外的酬勞才行。」

    宗守面色鐵青,難看無比。腦海裡下意識的閃過一個詞,這莫非是準備過河拆橋?

    心中更冷笑不已,這蘇小小想要就這麼脫身,只怕難入其願。

    在與無上元魔之事了結之前,此女還是困在身邊為佳。

    「要說過河拆橋,也無不對!」

    蘇小小眼波蕩漾,咯咯嬌笑:「守郎若想強行困住奴家,自然也可。只是那時的小小,可未必就能全心全意用那元魔七情法。總之一切,都由守郎自決——」

    宗守皺眉,強忍把這妖女強行擒住,恨恨懲戒一番的衝動,語音平靜淡然:「那麼你想要什麼報酬?」

    那蘇小小先是目光微不可查的,從宗守右臂大袖處掠過。之後神情就漸漸認真起來:「這次秦皇墓之事了結,可否放小小離開?」

    他話音方落,原無傷就已首先笑著譏諷:「你如今不是很迷戀宗守?那元魔七情法秘術,一旦過了三十期限,就會終結反噬。這個時候,應當是留在宗守身邊賣力勾引才是。居然還主動要離開,真是奇了。」

    宗守也挑了挑眉,他也確實有事了之後,就把蘇小小強行帶回去的打算。

    一是不願這與他有著幾分情孽糾纏的女子,繼續作惡於世。二是想要從蘇小小的記憶中,找尋出那能夠『增法持玄』之物的線索。

    「這郎心如鐵,奴家再賣力也是無用,還能有什麼辦法?」

    蘇小小一聲歎息,似乎真是沮喪無比:「奴家現下已經認命,大不了等到三十年後毀棄道基,重新修行。其實此時放奴家離開,可能對你我都好。」

    最後一句,語氣卻是少有的認真。

    宗守也再次陷入了凝思,蘇小小的這番言辭,難道是知道些什麼?那李元魔真是在蘇小小的身上,有什麼佈置?

    可在蘇小小昏迷之時,他不僅僅只是在其元魂,種下一個靈識禁制而已。

    全身上下,元魂內外,甚至隨身之物,都一一檢查過。即便女孩那些最隱秘的部位,也沒遺漏。

    好東西不少,卻並無能對他構成威脅之物。

    「此事再議!到時候再說——」

    既未答應,也未強硬的拒絕。宗守自己,此時也是難以決斷。

    那蘇小小一歎,卻也再未說什麼。雖是如此,卻有種莫名的焦躁,湧入心頭。

    那危險的預感,越來越清晰了。

    宗守則已經在考慮,如何無聲無息,進入眼前這仿萬年前的咸陽而造的巨城。

    可以踏牆而上,然而那裡的禁紋密佈。而已是兩儀聚龍陣,真正的精華所在。也不知沈月軒,能否應付得來?又需多少時間?

    對了,他的煉神劍,應該有記憶才是!

    宗守正欲放開對煉神劍靈的束縛,就忽的心中微動。

    只聽遠處,轟然震響,煙塵飛揚。大約半刻之後,幾十萬黑色的鐵騎,奔馳而至。

    正是之前在那墓道中,四處梭巡的那二十萬大秦鐵騎。

    此時正在數十騎將統帥之下,陣勢嚴整的奔向了咸陽。

    而那巨大的黑鐵城門,此時也傳出嘎嘎聲響,在機關導引之下,緩緩打開。

    宗守啞然失笑,把煉神劍靈再次約束。這一次運氣不錯,想什麼就來什麼。

    稍一示意,身旁四人就已各自領會。與宗守一起化光了遁光,搶在那幾十萬鐵騎之前,衝入至那逐漸打開的城門之內。

    此書雖有數千屍兵看守,更有一位聖境級別的屍將坐鎮。

    可在幻術與死氣的掩護之下,幾乎無人察覺有異。

    即便有幾個實力高強的,感覺到幾許異常。

    情緒也被引開,簡而言之,就是生出了惰念。

    哪怕是明知有不妥之事發生,也不願費心思氣力,去探知究竟。

    宗守心中驚異,這蘇小小的元魔七情大法,看來還真是有不小進展,

    如上面城樓中的那位,其實已堪破部分幻術,卻仍毫無動靜。

    宗守估計,即便無有自己的幻法神通與生死轉換,這蘇小小估計也能在這咸陽城內出入自如。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5-21 18:43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20 17:33
第一一一八章  另一世界



    進入了城內,宗守就把煉神劍靈再次放開。由這件半步神兵引領著,往前行進。

    不過方向卻非是那城內正中央處的宮殿,而是指向了城東。

    而東面,乃日出之所——

    「如此說來,萬年前羲子入秦皇墓,是去了那祭天的天壇?」

    宗守在心中推測著,不過卻也不敢放鬆警惕。

    一百九十口劍器,仍舊散於週身百丈距離內的同時。也把那口元一魂劍,同樣顯化在身軀之外。

    重新煉製之後,這口元神劍器以先天紫宸玄金氣為根基,比之以前,強橫了不知多少倍。

    然而宗守也才剛煉化不久,蘊劍未曾到位,此時還是劍坯形態。不過這口劍,已經勉強可以使用了。

    此時顯化之後,可見一個隱隱約約,與宗守相貌分毫無異的人形,在駕御劍器。

    此乃是宗守的真形法相,不過卻是第二元神所化。

    第二元神劍器的意義,其實就等同於分身,是另一個宗守。

    除了增添近一倍的實力之外,更另有妙用。

    只需這元一劍不滅,那麼哪怕本身魂飛魄散,宗守也能借這口劍器再次復生。

    甚至可身外化身,遠隔萬里,為他辦事。

    不過他的虛靈鑄劍術此時還未真正完成,也沒成就出完整的第二元神,只能當成一口普通的劍器,額外的戰力來使用而已。

    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自己分心駕御,也仍能發揮出劍術神通的六成。

    因是王道之劍,這口劍施展王道武學時,威能甚至會超過本體。

    其實如此之早就使用這口劍器,已經有些冒險了。

    一不小心傷及到根基,必定會影響到日後元一魂劍的品質。

    然而此時此刻,這秦皇墓裡的凶險局面,卻是逼著他把每一份戰力,都盡量運用到極致。

    也不止是他,沈月軒原無傷及初雪三人,也無不都是如此。

    便連蘇小小,也取出了好幾件本來秘而不宣的仙寶出來。借助符箓之助,竟在身周構建出了一個小小的防護靈陣,

    而越是深入,就覺那兩儀聚龍陣的壓制之力越強。

    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在原本世界的法則之外,創造出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法則。

    宗守的面色,也越來越凝重。已經略略明白過來,為何萬年前時代的至境聖尊,對這秦皇如此忌憚。

    這個世間,無論是什麼樣的仙寶,集結什麼樣的軍力,無論什麼樣的靈陣,都無法將人強行推過至境修士那道門檻。頂多只能借諸種力量加持,至聖境巔峰的層次,或者到半步至境。

    除非是國勢強橫,治下有億萬子民,似陸家那般,一個國主能統轄八十個以上的中千世界。或者如始秦皇帝,全有雲界。

    此外神尊也可,然而到了至境層次,也少有不被億萬信民意念衝垮,未喪失本身神智的。

    所以一旦成就聖尊,成就長生不滅魂體,就等於無敵。除了同是至境之人,等同至境的神寶,無人能與之抗衡。

    一國之主或者強橫,可一旦離開國境,就什麼都不是。

    不過這位秦皇召集的練氣士與法家,卻另闢蹊徑。

    另定法則,將至境之力,也約束在他們制定的『法規』之下。

    既然無論如何,無法踏過至境這道門檻。那麼就把至境聖尊,也一併從高高在上的巔峰,一併拉拽下來!

    而這座兩儀聚龍陣,也必定有一部分,是當年法家的傑作!

    以宗守的猜測,在這處地方,只怕實力越是強橫,境界越高,受到的壓制也就越強。

    簡而言之,就是對這此域世界的規則與構造,越是適應,掌握越是深刻,依賴越深,越是融入其,在此處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多,

    所以並非是宗守修為只仙境巔峰,就受到的壓制就小了。

    他掌握的魂境後期劍意,本就是對殺戮,對誅絕等法則理解到極致的體現。

    在這個世界被幾乎推到重來,重新構建了的地方,無論怎麼樣的調整,也只能到魂境初期的境界。

    故此在這『咸陽城』中,一身戰力,幾乎被消減了三成之巨!

    而每當靠近那中央宮殿之分,那種無力的感覺,就更是明顯。

    若是至境聖尊到這裡,只怕已是被壓落到聖階境界。

    一旦徹底與原本依托的大道脫離,就真有被誅滅的可能。

    「不過話說回來,這羲子聖尊還真是膽大。進入這秦皇墓內,就不懼被十二銅人圍毆至死?不過若非有這樣的性情,那時也不會冒險進入雲界內,取那件開天神器。」

    那十二銅人,配合這裡的兩儀聚龍陣,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而使羲子冒險入這至境禁區,必定不是什麼尋常因由。

    宗守搖著頭,把目光從遠處西側,那『阿房宮』的方向收回。

    心中更多出了幾分期待,看煉神劍靈的異狀。他這位師父,只怕還真在這秦皇墓內留下了些什麼。

    他不期待有什麼可以使他戰力暴增,一舉扭轉困局之物。只需羲子留下些什麼線索,關於十二銅人,關於這兩儀聚龍陣,關於蒼生道存亡,或者這秦皇墓內其餘陪葬靈珍的信息都可。

    此時五人中宗守還好,雙脈之身,雙魂之體,法力幾乎無窮無盡,

    即便同時維持幻心徑與生死轉換,也勉力可以支撐。

    蘇小小的額頭,卻已是密佈著細小的汗珠。連續大面積的施展元魔七情決,加上兩儀聚龍陣的壓制,已顯得頗是吃力。

    氣血上湧,使她面色泛紅。不過蘇小小卻也並未有叫苦之意,連不支之色也未顯出。那一臉堅毅的神情,就好似在說為了情郎,自己即便累死了也甘願。

    倒是初雪,有些看不下去,把手中那口血月刀隨口丟給了蘇小小。

    而此時不止是原無傷與沈月軒二人訝然,就連把刀接在手中的蘇小小,也是錯愕不已。

    這口神兵中,有半個『借』字神決。在她手中,恰可以強借此城中縈繞的七情煞力,維持元魔七情**。

    然而如此神器,卻怎可能輕予人手?

    詫異的目光望過去,只見初雪哼了一聲,似漫不經心的把頭偏開:「別誤會什麼!只是擔心這裡的煞屍太多,你撐不住連累主上而已。你這妖女,死了我都不在乎。」

    言下之意,她此舉是擔心宗守,而不是同情蘇小小。

    隨即初雪又奇怪道:「這城裡怎麼這麼多煞屍,男女都有?難道那秦皇不但是仿製了一座咸陽城,也把城內子民,全都陪葬了?」

    這城內街道,雖無屍軍,然而也並非是一片空曠。

    內中有許多男女行人,雖是屍氣濃郁,可一切舉止,看起來卻與常人無異。

    使這咸陽城內,看起來竟彷彿頗是繁華。也是蘇小小,之所以如此吃力之因,

    宗守聞言笑而不答,初雪這小丫頭,也是嘴硬心軟的性子。

    不過到了此處,那口血月刀在不在她的手中,都無關緊要。

    在這處地方,初雪受到的限制,應該是最小的。

    只因原本正常的世界,初雪都沒真正去理解過。沒有既定的觀念,只是憑本能戰鬥而已。

    此時此地,即便一個聖境巔峰的強者去初雪戰,也未必就是她對手。

    「怎麼可能?」

    那沈月軒淡淡道:「昔年秦皇發三億刑徒,建造這座秦皇墓。事後卻大多不間蹤跡,那時世人猜測,應該是始秦為守墓中之秘,全數陪葬了。這也是不久秦皇死後,天下皆反的起因之一。」

    正說著話,五人就齊見對面,一個青衫道人,往這邊踱步行來。

    相貌年輕,卻全不被這周圍的煞屍察覺。身影介於虛實之間,透著凌厲無比的劍意。

    宗守也只一眼,就已認出了對面之人的身份。

    「宮源?」

    這個人,居然也入了這秦皇墓內!

    那宮源自始至終,都是目注著宗守,眸內彷彿有火焰燃燒。

    「宮源在此已經久候多時了!為何君上,到此時才至?真令人失望——」

    每一個踏步,都如擂鼓一般,敲擊人的心神。

    每往前進一丈,那劍勢就更盛一分。

    整整十二口劍,現在宮源的身後,使宮源的的氣機方位,更加的難以測度。

    「君上幻術了得!結合這元魔七情**,簡直天衣無縫。便是我,若無有能定人神念的異寶,也差點就漏過。實是幸甚幸甚!只望今日能在這秦皇墓內,了結你我所有恩怨!君上以為如何?」

    當最後一句問出,一道宛如天外斬來的劍光,就這麼撕破了虛空。

    明明就在眼前,劃過一道璀璨痕跡後斬向宗守。然而在場五人,卻偏偏無法測度那劍光所指,劍身所在。

    是虛實轉換,天遁無蹤!

    宗守的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同時自發引動,發出無數的劍氣劍罡,一絲絲切割虛空。卻只使那劍光稍稍窒了窒,依然如故。

    不過初雪此時,也同時出劍。旁人無法感應確認,那劍光痕跡。

    她卻毫不在意,劍光如雨,輕靈自若。虛空中一連串的叮叮噹噹的聲響,竟是連續將數口刺來的天遁子劍,逼得現出形跡,倒捲而回。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5-21 18:43 編輯

firtraveler 發表於 2013-5-20 20:19
一一一九 虛實無妄

    宗守本身亦是無恙,近兩百枚道種星辰,佈置於身周,可以瞬空挪移。

    故此他雖是‘看’不到那天遁劍,然而宮源的劍,也休想觸及到他的身軀分毫。

    幾次挪移,使那宮源御使的天遁劍光,全都落在了空處,只能在這百丈之內。

    而蘇小小三人,則已自覺的避入到了沈月軒那件‘千玄鐵葉花’的防護之內。對於這來無蹤去無影的劍光,也同樣不懼。

    反而是宗守,僅是短短的幾次交手,就已經漸漸摸到了宮源的幾分形跡。

    原來如此!

    ——在這個兩儀聚龍陣內,這宮源的虛實轉換之法,以及那天遁子母劍,也同樣是受到了限制。

    虛實轉換有了破綻,天遁無形,也有了些許痕跡。

    看來不止是他宗守實力被削弱了。這宮源的天遁劍術,也同樣受到了影響,且絶不在他之下!

    誅絶劍意一點點的匯聚,卻始終隱而不發。宗守的意念,則全力張開,捕捉著那天遁母劍的軌跡以及真正方位。

    在這咸陽城內,他一身戰力固然被大幅度的消減三成。不過這一次,可能也是最佳的,將這宮源誅殺之機!

    星辰璀璨,一絲絲的時光星力擴散開來,漸漸封鎖空間。

    宗守渾身一身衣飾,也連續被數次被那天遁子母劍刺穿削段,變得破破爛爛。

    甚至幾次,被那劍光險險傷及到軀體。

    每一次天遁劍及身。宗守幾乎都是在最後一刻,才開始挪移。

    不過如此冒險,也並非沒有益處。那天遁劍的痕跡,在宗守的‘心眼’之中,越來越是清晰明顯。

    而宗守的唇角,也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又是一道劍光,從斜上方那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疾疾刺落。

    因太過突兀之故,使守護在旁的初雪,也預防不及。

    宗守卻不驚反笑。眸中爆出了一團精芒!

    就是現在!

    煉神劍回至手中,積蓄到了頂點的誅絶劍意,驟然爆發。

    那第二元神,元一魂劍也驀地騰空而起,以斬隨九霄的氣勢,絶斷雲空。

    一百九十口十絶御道絶滅龍牙劍,也紛紛激發。成百上千的凌厲劍光。橫耀四方,割裂了每一寸的空間。

    那宮源卻也似早已警覺,劍出到一半,就果斷放棄。

    全力的逃走,一人一劍,再次遁化無形。遊走於這天地間。

    卻始終不能躲避開宗守那如影隨形,被宙書加速到了極致的誅絶劍光,瞬空龍丹之力將時空都徹底封鎖,而那十絶御道絶滅龍牙劍的劍影,則漫佈於這萬丈空間。百餘種截然不同的劍氣。絶滅了這片空間內的所有一切!

    可能是再退無可退,那宮源的身形悠停。然後僅僅一瞬。那十二口子劍就同時回歸,與主劍合一。

    “虛實無妄!”

    整個人的身影,竟是違背了世界時空的法則,在虛空中穿梭跳躍。

    身影虛實轉化,劍光也是遊蕩不定,來回不斷的向宗守疾刺衝撞,與煉神劍連續交擊。

    宗守卻始終無法捉摸到這宮源的真身所在,彷彿這個人,已經不存於世。

    直到那最後一刻,才終於捉摸到一絲痕跡。於是把所有的力量,都匯聚於劍,宣洩而去。

    鏗!

    一聲聲尖鋭無比的尖鋭激鳴聲之後,又是‘嗤拉’的撕裂聲響。

    一朵血花乍現,依稀可見那宮源把劍光穿身之後,嘴裡也猛地一口鮮血,夾含著內臟碎片吐出。

    整個人卻依然勉力維持著虛實轉化,脫身出了十絶御道絶滅劍陣之外。

    借助天遁劍光,只一個瞬息,宮源就從五人視野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嘶,這個人,到底是誰?好強的刺殺劍術!”

    蘇小小此時終是倒吸了一口寒氣,詫異的看向了那劍光離去之處。

    若是此人方才的目標是她,那麼她蘇小小定然是不能活著見第二天的太陽。

    “你們雲界六絶劍,怕也不過如此了吧?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原無傷也面色難看,那一劍他雖能擋住,卻必定要受創不淺。

    此人確實籍籍無名,此前也不曾有所聽聞。

    然而以其劍道,若年齡如其面貌一般,不超三十。那麼此人的成就,就僅在宗守之下了,更勝過他原無傷一線。

    “此人名喚宮源,昔年岫雲宗門人。一宗之滅,皆因我我道門之戰。故此深怨道靈穹境,也更對我恨之入骨。一直隱姓埋名,磨練劍道,欲尋我復仇,故此無有聲名傳世。此人劍術天資,絶不在我之下——”

    宗守放開了煉神劍,心裡隱隱有些懊悔。

    其實方才若是動用一枚生死曇花,施展一次十二等滅世級別冥河告死劍,有九成九的可能,將那宮源當場斬殺。

    然而卻終究還是捨不得,生死曇花的作用,除了冥河告死劍之外,更有著‘生死人,肉白骨’之力,意味著一次復活之機。

    他如今只有一枚半,於是也就更加的珍惜,不敢輕易浪費。

    而捨不得的結果,則是宮源,再一次在他劍下逃逸。

    想不到此人這一世,竟然是如此之快,就創造出了‘虛實無妄’這一招劍術?

    這未來縱橫天下,幾乎無人能擋的劍決,雖只雛形。然而只今日乍露出來的鋒芒,就已讓人心寒。

    好在此人受創沉重,想要徹底排出被他打入體中的誅絶劍意,護住己身生機。只怕這幾日的時間,再無法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過,卻也有些奇怪。這個人,應該明知自己仍不是對手才是,為何卻偏要在此時出手,而不是他宗守的處境,更危險之時?

    這麼想著,宗守嘴裡就慢慢浮出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放眼望去,只見因這幾十個呼吸間的交戰,此處方圓數萬丈之地。所有房屋建築,連帶那些煞屍,都被生生夷平。

    相應的,之前他施展的幻術,也是全然無效。

    仰首望天,只見那幾十頭凶禽,正望向地下。而周圍處,也有十數道強橫意念,蔓延掃蕩而來。

    周圍附近,所有的煞屍,都在看向此處。

    即便那幻術未曾破滅,只憑此處那罡力衝撞產生的氣機,也足以引起城內那些屍將的注意了。

    周圍的靈紋禁制,也一觸即發。

    宗守微微一嘆,難道說,這才是那宮源真正的目的所在?

    讓自己暴露出位置,在城內屍軍屍將的追殺下,疲於奔命?

    當五人窘迫之時,宮源也就有了可趁之機。

    又或者,是為他人製造機會?

    “這次可真是麻煩了,除非退出這咸陽,否則我們五個,可能要被追殺至死呢——”

    蘇小小也同樣注意到異狀,然後就見宗守,正以期冀的目光看了過來。卻搖了搖頭,笑意嫣然的把那口血月刀還了回去。

    “奴家其實也想趁機要挾提價,讓守郎與小小共結連理,來一場魚水之歡什麼的。可惜是力有不及,這麼多凶禽屍將,奴家的元魔七情決哪怕再強十倍,怕也奈何不得。”

    原無傷也不禁低聲咒罵道:“這個損人不利己的蠢貨!”

    宮源受創沉重,血氣泄之於外。哪怕有虛實轉換之法,也再無法規避那些屍軍的識覺。

    此時的境況,只會比他們更差。

    宗守微微一嘆,知曉蘇小小所言乃是實情。元魔七情,只能在有心算無心的情形,發揮最大的作用。潤物無聲的影響他人意念。

    此時暴露了形跡,作用就小之又小。一兩個聖階屍將,可能還能辦到。可如此大的範圍,卻遠遠超出了蘇小小的能力之外。

    毫不猶豫,宗守就將那闢魔神梭祭起。將五人一齊收入,就穿梭向遠處,加速到了極致。

    不時更借助那瞬空龍丹之力挪移,以擺脫那些意念的探查定鎖。

    一息千里,遊蕩自如的在那些大街小巷中穿梭。

    虧得是煉神劍總算不曾讓人失望,即便加速之後,也能使宗守的飛梭,避開大部分的禁紋。

    不過因這兩儀聚龍陣之故,卻也無法將那些屍將的靈識意念,徹底的甩開。

    倒是天空撲下來的凶禽,幾次三番都尋不到宗守真正的蹤跡所在之後,就徹底放棄,回到了高空中盤旋。

    那些屍將,宗守就完全無法了。乾脆把心一橫,繼續往那天壇方向,急速遁行

    既然無法擺脫,那就強取好了。在那些屍將趕來之前,到那邊看看究竟。

    只是當漸漸靠近那天壇所在,宗守卻發覺身後追擊而來的幾道屍煞之氣,卻漸漸止住。

    似乎顧忌著什麼,不敢靠近。

    宗守心中一驚,這天壇中難道有什麼古怪不成?

    一念閃過,就已至那天壇所在。這咸陽城內鱗次櫛比,屋宇密佈。卻唯獨只有此處,是一片空曠。

    而那天壇,也是宏偉之極。九百九十九級的石階,最上面一層,也是寬達十萬丈,宛如是一座雄山。

    宗守駕御著闢魔神梭,才剛在那台上落定,就見此處,赫然一個人影,正蹙著眉頭仰首望天。

    頭戴九脊星觀,身穿赤霞羽衣,負手而立。

    立在那裡,就如永恆,也無有屍煞死氣纏身。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21 13:29
第一一二十章  明日徐福




    宗守心臟一悸,止住了辟魔飛梭。本能的感覺,天壇之上的這人,是危險之至。靜靜的立在那裡,然而彷彿只需其一舉手,一抬足,可能就是顛覆山河,毀天滅地之威。與天空中的星辰,更有種莫名的聯繫,

    不過當靠近之後,才發覺眼前這人,只是一個魂念化成的虛影而已,類似他的元一魂劍,身外化身的性質,

    宗守心神,卻非但不覺輕鬆,反而更是慎然。只一個分神化身而已,就有如此威勢,那麼此人本體,也該是何等強橫?

    那煉神劍,此刻卻是『嗡』的一聲震盪,劍身嘯動,幾欲脫離他的困束,往這座天壇之內遁去。

    宗守只能暫時強壓了下來嗎,心中驚疑不定。

    眼前這人,到底是誰?一身氣機,雖是還不到至境位階。然而在這咸陽城內,哪怕是至境修士,也會被暫時壓落境界。難說不是哪位聖尊,以化身將領在此。

    此時這人,已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

    宗守略略思忖之後,乾脆收起了辟魔梭,現出了身影。

    有種預感,即便是宮源的天遁子母劍,也未必能在眼前這人面前逃脫。就更不用說自己這件並不完整的辟魔神梭。

    而在這兩儀聚龍陣內,他即便有接近二百的星辰龍丹,也沒可能實現遠距離的瞬空挪移。

    何況眼前這方士打扮之人,對他似乎並無太多敵意。

    「不知前輩,可是徐福?」

    一身接近道裝的上古方士衣飾,而能佩戴九脊星冠之人。據雲荒典籍中記載,應該是在方士中,有了最頂尖成就之人,

    「徐福?我非徐福,不過此時此景,也難關陛下為這麼想。」

    那人一笑,眼裡卻在上下打量著宗守,那眸光裡的異色也漸漸轉濃。

    「這世間命運,當真奇妙。我昔年與那好友一併斷定,雲荒世界再過萬年。必有神皇出世,聚一界之氣運,橫掃諸天世界,成就神朝。卻又窺得一絲變數,未來之事,可能發生變化。故此在那凌雲宗內,留下『運』字神符。說來與陛下,也曾有這麼一線善緣。」

    宗守目光一變,怔怔地看了眼前這人一眼。

    「可是明日軒居士?」

    當年得此人所遺神符真義,他此能掌握部分命運之道。

    宗守也一直都心存感激,幾次大戰,若非是運符加持,自己早就身亡於他人之手。

    此人另有一位好友,名喚明策上人,半佛半道,曾經就是為敖坤批命,若不降清玄,此生必定不能善始善終的那一位。

    如今通讀了小半蒼生道經卷的他,可不似以前,對雲荒之前時代的人物事跡,不甚了了。

    「正是明日軒!」

    那人啞然失笑,然而後繼續望天道:「你那本宙極命世書,果然不愧是名傳諸界的神器道典,居然還真有逆轉命運之力,實是使人驚異!你本該是早死之人,可如今卻是風雲匯聚,飛天化龍。可惜最近不知何故,有了些災劫。熬過去了,就是龍騰九霄,君臨天下。熬不過去,就是身外灰灰,一切成空,」

    宗守眉頭一挑,竟然連眼前這位,雲荒時代的術算大家也這麼說麼?

    不過怎麼好好的,就變成這位明日軒居士,給他批命?

    又心中一動,問道:「前輩可知上古雲荒時代,有什麼增玄持法之神物?」

    「增玄持法的神物?那是什麼東西?」

    明日軒居士不解搖頭,旋即就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不過我卻也不能說得太多,否則就需折損性命了。此生壽元時光不多,需得倍加珍惜。才是!」

    宗守心中才敢升起的幾分希冀,頓時就又被打消。

    看眼前這一位的神情,明顯是知道些什麼。可聽其語氣,估計無論他怎麼問,對方都不會回答。

    而那明日軒此時又問:「陛下可是為追尋當年,羲子留下的蹤跡而來?」

    宗守精神一振,羲子入秦皇,果然是到了這天壇。

    其實看方纔那煉神劍的異狀就已知曉,而且那羲子,必定是在此處留下了什麼東西。

    此時卻不答反問:「那麼居士呢?又是為何至此?」

    「自然是為秦皇復生之事。」

    明日軒繼續仰頭望天:「因陛下之故,這星像有如亂麻,天機混淆,難以追溯源流。便是鄙人,也難以判斷這日後變數,所以不得親自來此。」

    又自嘲道:「我這一脈傳承,與那秦皇有宿怨糾纏,彼此都有深仇大恨。最是不敢見這位秦皇復生於世,所以親自來此。不過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是擔憂太過。原來當年羲子聖尊,早就留下了後手。」

    這後一句話落下世,宗守眸光微亮,而一旁幾人,也同樣面現喜色。

    首次感覺,他們這次的運氣不錯。

    若當年羲子,真留下了手段,應對今日變局。那麼這次的秦皇墓之行,就又安全了幾分。奪取十二銅人的可能,也增了不少。

    唯獨不知,眼前這一位,又是何態度?

    宗守正欲再問,卻見那明日軒,忽的一抬手,示意他停住了,神情無比凝重:「我那位前輩,看來是已經到了——」

    說話之間,這處上空是風雲狂捲。一道強橫魂息,從遠處驀地直降而至。

    然後同樣在半空中,凝成了一個魂影。居高臨下,俯視著此地諸人。

    同樣是九脊星觀,赤霞羽衣,面貌彷彿才剛及冠的少年,眼神陰沉,

    先是掃了宗守五人一眼,最後目光,又投注在了明日軒的身上。

    那浩蕩的魂壓,瀰漫在這天壇之上。

    「明日軒,你這一次是定要插手,與我為敵?」

    宗守等人,都面色微變。

    這明日軒居士給他的感覺,就是浩瀚如海,深不可測。

    然而這人,卻更有勝之。而這時間,方士中能當得起明日軒一身前輩的,除了徐福之外,又能有誰。

    這一位,果然已是至境聖尊!

    果見那明日軒稽首一禮。神情肅穆:「見過徐福前輩!就如前輩必然要嘗試復活秦皇一般,我明日軒其實也無其他選擇!」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5-21 18:41 編輯

firtraveler 發表於 2013-5-21 17:17
一一二一 命運神術

    “見過徐福前輩!就如前輩必然要嘗試復活秦皇一般,我明日軒其實也無其他選擇!”

    語氣雖平淡,卻含著斬釘截鐵之意。

    “是麼?”

    那徐福冷笑,隨後又把目光,望向了宗守。

    “聖王來此,也是為那十二銅人?”

    “自然!”

    宗守注視著阿房宮方向,帶著幾分玩味道:“不知殷御陛下,現在如何了?”

    至境修士的壓迫力,自然非同小可。然而他宗守,也勉勉強強已算適應了。

    而且此時,也看出著徐福,可能並非完整的至境實力,差了龍影一籌,更類似當初元靜散人的狀況。

    也不知是因這兩儀聚龍陣之故,還是本身性命受秦皇禁制之因。

    自然即便是有缺陷的至境,也同樣可如螞蟻般,不費吹灰之力的將自己碾死,

    不過他此刻最感興趣的,還是大商皇帝的近況。

    “殷御陛下他,可非是什麼蠢人。”

    那徐福譏諷的一哂:“山人固然有借用他那真龍之氣的心思,然而殷御陛下,卻也同樣有利用我等,在這秦皇墓內火中取慄的打算。不愧是大商英主,對別人狠,對自己同樣也狠——”

    又淡淡道:“山人對陛下並無惡意!方士一脈,與大秦血仇纍纍。只需使秦皇完成復生便可!事後那秦皇的死活,那十二銅人到底落入誰手,都與山人無關。甚至還可助陛下一臂之力。儒門排外,我等方士要想重歸雲界。大乾才是最佳的選擇。”

    “哦?”

    宗守淡淡應了一聲,然後就乾脆裝傻,做出一臉的凝思狀,似乎在猶疑不定。

    使秦皇完成復生便可?換而言之,就是哪怕日後雲界洪水滔天,也不關其事——

    話說著是好聽,日後可以襄助大乾。一位至境聖尊為助力,的確是使人心動。

    不過這秦皇不能復生。豈不更好?又有誰能保證,這徐福之言,是否真心實意?秦皇復生之後,會不會再受其所制?

    然而卻也知自己實力不濟,即便是這徐福的這具魂念化身,他也只有遠遠逃遁的份。

    此時此地,唯一能與之正面對抗的。就只有旁邊這明日軒居士而已。

    到底要如何行事,還需先看此人的反應。

    徐福見他不應,也沒繼續強迫,把話鋒又迫向了明日軒:“你意如何?秦皇初復生時,必定虛弱。十二銅人萬年無主,秦皇神念印記正是最淡薄之時。也是最佳的搶奪時機。一旦失去此鎮國之器,他也將爪牙盡失。以你明日軒之能,未必就不能在其恢復之前將之誅除。我亦將全力助你!”

    言辭懇求,極盡誘惑之能事。那明日軒卻眼睛眨也不眨,直接爽快的回絶:“前輩之言。誠然是蠱惑人心。然而明日軒卻實不願冒險。這世間之事,難以盡如人願。與其把期望寄託在那飄渺難測的未來。還不如把握現在——”

    徐福對明日軒之言,似也早有預料,隻眼神更是陰沉了幾分,譏笑著問:“我記得你是自雲荒結束之後,天地間最出眾的術數大家。推演天地,窺測命格運數,無有不准。怎麼?就連你這等人,也不願信自己看到的未來之事?”

    那明日軒頓時大笑:“正因是精通術算,小有所成,才不願把己身的生死禍福,寄託於將來。命非不可易,運非不可改,禍福飄渺。徐福前輩,其實應該比我這晚輩,更深悉此理才是。”

    這句話說出,別人還不覺什麼。宗守卻是深有感觸,微微失神。

    而那徐福的臉上,則已恢復了漠然之色,

    “換而言之,你我之間,已沒得談了?只能在此地,先分一個勝負生死?”

    便在宗守五人,還在等那明日軒答言之時,整個大地,就轟然搖晃。突兀之至,無有任何的預兆。

    二十四隻巨大石掌,猛地拔起,往祭壇上方拍下。強橫的磁力,同時生成,橫掃而來。使五人都覺自己,忽然間重了千萬倍,被磁力捆鎖著,動彈不得。

    而那上空處,也是一道粗如水桶般的紫雷,貫空擊下。

    半空中分成六股,最初的自然是擊向明日軒。而其餘五股,則是指向了宗守幾人,

    “天劫?”

    宗守面色微變,第一時間就認出那非是普通雷電。而是逆反法則,含著天地破滅之裡的劫光。

    更是無限接近至境神劫的那種,威能浩瀚!即便真正的至境,也不能無視。

    這已非是修士道法所能完成。而應是那兩儀聚龍陣之力。

    只這一道劫光,就可將他們六人,滅殺在此!

    這徐福之前意圖商談勸說時,和顏悅色。然而一旦談崩,卻是立時全力以赴,雷霆萬鈞般的打擊接踵而至,毫不留手。

    宗守手中的宙書,立時現出了寶藍之光,再靈決一引,就使身周的時間,放緩十倍。

    此時卻聽明日軒那清朗的聲音,也同時響起。哪怕是那貫徹天地的震鳴聲,亦不能稍有壓抑。而因時間放慢之故,此時聽在他耳中,就似是一字一句。卻可知其內,毫無半分的忌憚驚惶之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前輩之間,本就無轉圜餘地,無需多言才是——”

    那天空中,赫然千萬道星光,灌注而下。有如劍芒一般,含蘊有著滂湃的星力。同性相斥,將此處縈繞的地心元磁,瞬間絞成了一團亂麻。

    使宗守五人,都覺身軀一輕,恢復了正常。而那二十四隻擎天巨手,卻也在同時崩解。

    再下一瞬,一波恢宏的力量,赫然以這天壇為中心,往四面八方衝擊而去。

    明顯這裡,應該是兩儀聚龍陣的一部分。然而當這波靈潮散開,卻見一片片的禁紋崩潰分散。

    附近的禁陣,竟是紛紛瓦解。

    也直接引向到了天空中,已近在眉睫的紫色雷光。

    一息間就縮小了十倍甚至二十倍之巨,到宗守面前時,只剩下了那麼一絲。

    在宙級命世書放緩時間之後,更是慢的出奇。

    宗守楞了楞,才反應過來。元一魂劍一揮,將之全數吸收了進去。

    此是在兩儀聚龍陣內產生的逆反法則,即便參悟了也是無用,不能運用在這秦皇墓之外。

    然而若能窺得其中一絲奧秘,都可使他在這咸陽城內,恢復些許力量。

    原無傷以玉傀儡護身,沈月軒則再次展開了千玄鐵葉花。臨到此時,才發現是小題大做,都輕輕鬆鬆,將這劫雷解決。

    那邊明日軒,更是如此。輕描淡寫,甚至未曾動手。那紫色劫光,就已自己潰散。

    然而此時上空,那徐福魂影,卻已綻放出了無量的光華。

    靈能匯聚,有如實質。就彷彿是一個巨大丹丸,包裹其身。周圍無數的磁力匯聚,無數的電流閃動。

    使這萬丈之地,所有的金鐵,都被吸攝而起。

    便是宗守,也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煉神劍,那元一劍,更是直接感應到危險,自發的退回到了他魂海之內。

    幸虧那些十絶御道龍牙劍,並非是金鐵製成,而是以龍牙煉製。

    不受影響,然而在那無儔的磁力爆發之下,卻也是運用艱難。

    “這就是羲子昔年所遺的後手?無中生有,使這本該完美無缺的兩儀聚龍陣,卻有了不該有的破綻。怪不得你這區區後輩,居然也能如此自信!”

    依然是淡漠森然的語氣,殺機凜冽。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巨大的七彩刀光,

    無有實體,全是磁力聚成。使雲空震爆空響,大地泥層翻滾。

    宗守也只覺體內氣血激湧,幾乎不受控制。一身真力,大半都要用來壓制己身。

    整個人,彷彿是要被生生撕裂一般。忖道只憑這一刀,一些稍弱些的小千世界,只怕是一擊而碎!

    而那七彩刀尖所指之處,明日軒的身影更是飄忽不定。

    本就是一念元神聚結而成,此時在刀下維持,顯得是份外艱難。

    然而這一位,卻全無動作。任由這一刀,斬落在自己身軀上。

    可當那七彩刀光划過,那明日軒的元神化身,卻是安然無恙,只有些微不足道的輕損而已。

    那刀中所含的無窮磁暴洪流,能夠觸及其身的,只有不到千分之一。

    宗守開始時驚疑不定,難道這一位,也是精通虛實轉換之術不成?

    可當片刻之後,才發出那些磁暴之力,竟彷彿是可以避著明日軒的魂體一般。

    往往在觸及之前,就會發生莫名的扭曲,而結果就是明日軒安然無恙。

    “這是扭曲命運之術?”

    原無傷首先一聲驚咦,帶著無比的震驚,神情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蘇小小與沈月軒,此時也好不哪去。

    那一刀斬下,他們本以為明日軒,不死也將重創。

    然而這結果,實是有些出人意料。

    如此神術,何人可傷?命運之法的巔峰境界,竟是這等層次麼?

    宗守卻注意到那明日軒的魂影,已稍稍淡薄了幾分。

    “唯戰而已!”

    一道雪亮的刃光,忽然從其袖內飛出,直擊半空。

    一瞬即至,一個眨眼時光,就已至徐福身前。

    竟赫然有幾分,宗守六神飛刀的味道,卻又更強大無數!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23 15:48
第一一二二章   第二張



    那徐福的身周,自有一圈磅礡的元磁之力護身。然而那道刀影的『運氣』,卻真是好到了讓人發指的程度。

    在磁力之間穿梭,卻全不受影響,有時候還能借力。

    也快的不可思議,只一個眨眼,就到了徐福的眼前。

    直接洞穿而過,將那咽喉處的魂體,直接洞穿了一口孔洞。

    徐福神情錯愕,然而那軀體就迅速瓦解。不過須臾之後,卻又在旁邊不遠處,現出了蹤跡。

    雖是元魂之軀,看不出此人面色如何。可下方的幾人,卻不約而同都覺出,這徐福的心緒當是極其陰沉。

    明日軒一刀之後,就不再出手。那身軀卻更是虛化了幾分,不過卻淡笑著言道:「徐福前輩,看來只憑這麼一具化身,還滅不得在下。更何況,只是一具分魂而已,你故然不曾放在心上,我又何曾在意了?即便在此處被打滅,也於我無損。」

    那徐福一聲冷哼,陰冷的目光掃視全城,最後把目光注視咸陽城城南。

    「真當我尋不到你那真身所在?」

    「確實在那處方向!」

    明日軒居然微微頷首,一臉的佩服:「只是料來前輩,也只知一個大概的方位可對?真要被前輩尋到,晚輩此時,也只有狼狽逃遁的份了。」

    那徐福眸光變幻,又掃視了宗守幾人一眼。猶豫了片刻,才一聲冷哼:「也罷,你等既執意於吾為敵,那麼就請好自為之!」

    說完之後,就是袍袖一拂。一個閃爍,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浩大的意念,也如潮水般飛退了回去。

    宗守也頓時輕舒了口氣,對抗這至境魂壓,絕非什麼輕鬆之事。

    也格外的期盼起來,面對徐福這等層次的人物。

    除非是外面的觀自在與淨音。把雲界高僧盡數召集,完成《未來無量祈願經》的念誦,為他借來終始佛之力。

    否則面對此人,他是全無抗手之力。

    那赤紅衣,雖也是聖境後期。可與眼前二人相比,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區別。

    境界上只一線之差,實力卻是千萬之距,根本不能比擬。

    「無需憂心!這一位如今在阿房宮內主持。真身不能動彈。最多也只能使用這樣的分魂化身而已。」

    待得那徐福的魂念徹底散去,那明日軒回過頭道:「在此人尋到我真身位置之前,應該還無有餘力兼顧其他。秦皇部下,也不全聽命於這一位。此人能動用的,最多只是他那些門人而已。你四人小心一些,他們一時片刻。多半奈何不得。」

    語氣自負,胸有成竹,卻沒人覺的突兀不妥。

    以一具身外化身,卻能將至境修士逼退,哪怕同樣也是分魂之身,卻也足可使人敬畏。

    宗守卻眼含疑惑之色,看了看這身下的天壇。

    心中是奇怪萬分,此時他也看出,這天壇周圍。已經向外蔓延出了一個全新的禁陣。

    此時不但在干擾著兩儀聚龍陣的循環,更在一點點的侵蝕,不斷試圖奪取著那些禁制靈紋的控制權。

    這本身現象就極其的奇怪。此時這座天壇,等於是使這座兩儀聚龍陣,有了一個全新的核心。

    然而這本身,就不該被允許,會第一時間被整座大陣排斥。

    常理而言,根本就無法辦到。還未完成,就會被原本的禁陣。徹底的擊垮。

    「所謂創造。就是無中生有。將以前沒有的事物,產生出或者造出。對我等而言。這自然是不可思議,可在造化之主而言,卻是輕而易舉之事。」

    那明日軒一笑,語含敬佩。不過卻知宗守真疑惑的並非是這禁陣,而是另有擔憂。

    「可是奇怪那徐福,為何不遣人破壞掉這天壇?次非是不能,而是不願。當年羲子既然留下這後手,又豈會沒有應對這法?墓中那些屍將,是因靠近不得。至於徐福本人,對此處也是寄托厚望呢!拼盡全力保存都來不及,豈會親手將之毀去。」

    「寄托厚望?」

    那原無傷先是愕然,旋即就又醒悟:「原來如此!」

    想想也不覺奇怪,徐福雖受秦皇所制。然而似這等高傲之人,又豈會甘心,不尋求擺脫之法?對復生之後的秦皇,只怕也不無忌憚防範。

    從此人先前的言語,其實也可對其態度,知悉一二。

    有羲子這座禁陣在,多多少少,可為牽制,自然不會主動將之損毀。

    便連之前,徐福與明日軒之戰,前者也似乎是投鼠忌器,不敢波及到這座天壇。

    「長話短說,我這具分魂其實已然力盡,估計片刻之後就會潰散。」

    那明日軒淡淡道:「那徐福雖不會毀棄此間,然而要想使秦皇負手,此處也至關重要。鄙人欲請陛下,暫時駐守於此。」

    宗守皺其眉,駐守這天壇?他可沒這個打算。而且,此事當不是一般的凶險。

    這明日軒說的好聽,然而他卻能聽出。不論是秦皇部下那些屍將,還是徐福,對此處只怕都是勢在必得。

    以他四人之力,實在是不足應付。

    『徐福不能輕離阿房宮!他那些門人弟子,也非我之敵,絕不敢離開徐福護翼。至於那數百萬屍君,陛下掌無量終始神通,借助這座天壇之力,也當是能夠應付。」

    那明日軒說完,見宗守神情默默,毫不為所動,頓時語含無奈道:「這祭壇之下,有羲子留下的幾件靈物。需得蒼生道嫡脈弟子,才能收取。這萬載以來,明日軒精研『運』自神訣,命運相依相生,頗有些領悟。這些許神通,不敢敝帚自珍,或能對陛下有所助益。陛下乃大乾國君,更是在世聖王。有護土之責,想必不會推拒——」

    宗守不禁動容,卻仍是不曾答應下來。

    若是他一人也就罷了,此時應承,卻是讓五人一起身陷陷阱。

    即便明日軒以大義相激,他在徹底明瞭這咸陽城內形勢之前,也絕不會輕易承諾。

    或者有別的辦法解決,也未可知。

    總覺得這明日軒,似乎另有所謀。不似此人表現出的這般高風亮節,前輩風範。

    明日軒頓時無奈,片刻之後,卻忽的眸光一動:「聽說陛下,擅使飛刀?有一門六神御刀術?」

    宗守也終於動容,明日軒方纔那幾乎將一具化身斬滅的一刀,實令他印象深刻。

    如不曾料錯,這門飛刀之法與六神御刀術,當是同出一源。

    隱隱感覺,這位明日軒居士,怕是真要拿出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條件了。

    恰也在這時,只見那明日軒微一招手,遠處一道靈光劃空而至。

    而宗守也微微變色,他袖中的須彌空間內,那張太上誅魔圖錄,竟是有了反應。

    那靈光飛至,落在了明日軒的手中。

    「在下方纔所用,並非是飛刀,而是由此圖而生之庚金刀氣,結合命運之法而已。此物在陛下手中的用途,只怕更甚於我,」

    現在其手中的,是與宗守那張『太上誅魔圖錄』一模一樣的圖卷。同樣的材質,也同樣繪製著密密麻麻的,卻又玄奧無比的靈紋。

    那明日軒面上,有透出笑意:「不止陛下可願為此圖,在此守上三個時辰。」

    宗守怔然良久,才恢復了過來。此時此刻,他還真無法開口拒絕。

    ※※※※

    將這第二張『太上誅魔圖錄』拿在手中時,宗守才知那明日軒居士,為何捨得將如此神物用來與他交易。

    這張圖確實是神奇,只需將真力魂識同時灌入,就可形成一刀『刀氣』,而且是具有仙力的性質,甚至層次更在其上。

    不過要蘊養許久,一百年都未必能養成一道,比生死冥花還要變態。而這圖內,這樣的『刀氣』,最多也只儲存了三道而已。

    此時此刻,圖內的誅魔刀氣,也早已用完,與一件廢物也沒什麼兩樣。

    即便要使用,也需百載之後。用宙書加速亦可,卻不知要消耗多少的仙石,才能夠把時間縮短。

    不過——

    端坐在天壇之上,宗守又將另一張太上誅魔圖取出,然後合在一起。

    只見立時是水乳交融,兩張圖頁,彼此連接。也都紛紛發生了變化,記載陣法與道兵功決的那一張,看起來是愈發的完整。

    「原來便連玄黃二階的道兵都有,嗯?這世間的道兵,在天地二層之上,難道還有更高層次存在?」

    宗守目光微縮,心中是驚詫莫名。

    一座天罡源海誅魔陣,就可以勉強抗衡初階的聖境修士。

    那麼更高一層,全由神境修者構成的道兵,那又當如何?

    「總不會超過至境?不過,這圖錄仍未完整。不能一窺全豹——」

    這太上誅魔圖的玄黃二階道兵,初看起來比大秦的天罡劍卒還要強些。

    宗守卻並不準備改移大乾軍中的結構,只因這誅魔圖的玄黃二階功法,明顯是精英化的道兵之法。不但不遜色正常修士,甚至更有勝之。

    自然修煉所需的門檻,也是極高。且可在日後修煉天地二階功決時,更具優勢,戰力更強,也可具更多潛力,衝擊神境。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5-23 18:45
第一一二三章  太上滅度



    這兩套道兵功決,也明顯不是為戰場爭殺而設計,更適合於宗派。

    小規模的戰鬥,這兩種玄幻二階道兵,甚至可以碾壓五倍人數的天罡劍卒及玄狐鐵騎。

    然而一旦超過萬人層次,多半是表現平平。

    「這種道兵,倒是蠻適合劍陣——」

    順著這個思路,宗守粗一計算,不禁駭然。真要構成劍陣,這樣的道兵,至少要十萬人計,才能構成一個完整的循環,做為大陣之基。

    而那天地二階,這更是其中不可獲取的樞紐,可以調諧統合,人數同樣需高達三千以上。

    除此之外,應該還缺了最關鍵的一部分,因這圖錄殘缺之故,不曾顯示。

    然而又是什麼樣的劍陣,需要如此數量的道兵?

    宗守若有所思,這樣的道兵,不能大規模用在戰場上,然而拿來護衛守城,倒很是不錯。

    而且,他對這套道兵大陣頗有些期待。若是想要將之完成,那麼此時就該準備了。

    自然此時他最關心的,還是那張可蘊養刀氣的圖。

    第一張圖為『誅魔』,是太上誅魔圖錄,第二圖,卻是『斬仙』,名為太上斬仙圖錄。所蘊之刀氣,可稱為『斬仙飛刀』。

    而這本圖書,完整時應該有八頁.每一頁,都記載一門絕頂的殺伐之術,全稱為『太上滅度真經』。

    未融合之前,這張太上斬仙圖錄中。能夠儲存三道『斬仙飛刀』,需要百年時光。才能蘊養一道。

    而在融合後,這時間卻縮短了一倍,只需五十年就可養處刀氣。數目亦增至五道,而且未能更是倍增。

    換而言之,此物如今,依然是無有用處。至少那『斬仙飛刀』,短時間內是別想用了。

    不過宗守,卻在神念印照圖錄時。感應到了一些信息。

    如果是含有金屬性的真氣與魂力,可以極快的加速這一進程。

    而若是以更高層次的仙力來蘊養,時間更可增一倍。

    這是兩張圖錄融合之後,才產生的變化。

    除此之外,也未必就是一定要真氣仙力。若是有先天庚金之氣,也可替代。而且若數量足夠,立時就可完成。自然威能要稍稍不如。不過若品質較高,『刀氣』的品質,也可提升。

    而最令宗守看重的,則是圖的本身。

    包含著種種神秘,各種各樣的法則,含蘊其內。

    宗守能夠辨識的。只有十數種而已,

    涉及五行。陰陽、因果、命運、時間、空間——以及斬!

    斬斷萬物!斬滅一切!斬殺萬仙!

    只是看一眼,就使人心中發涼。

    「居然還真的是同源而生——」

    若說他的『六神御刀術』,是功決術法,是運用飛刀之術。那麼這張圖所蘊的刀氣。就是被使用的『器』!

    二者相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能。

    只是這張圖。並非是完整。而那六神御刀術,也被大幅度的簡化過。到宗守的手中時,只是第八等徹地級的功法。

    而這門飛刀術,他也是在後世,那個名為《神煌》的遊戲內,掌握的這門功法。

    「難道說,這門飛刀術,也是出自太上滅度真經?是出自另一張圖錄?」

    思及此處,宗守漸漸興奮起來。既然雲界有這門武學,那麼很可能意味著,可能還有一張太上滅度真經的殘頁,就在雲界之內可以尋得。

    胸中更隱隱感覺奇怪,冥河告死劍,六神御刀術,這是巧合麼?

    這兩門他前世仗之橫行的功決,每一門都似有無窮潛力。

    前者是因他掌握了生死之法,才完成的蛻變,還可解釋的過去。

    而後者,若是尋到了完整的太上滅度真經,那麼哪怕真正成為十三等無上神通,甚至更在其上,宗守也不覺奇怪。

    總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身後推動著自己。

    片刻之後,宗守又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多半是巧合,自己又多疑了。不過,這個世間真的沒有合真成道的人物,神通術法,也只能到十三等無上?」

    若是未見此圖,宗守會堅信不移。可看了之後,他心念卻是微微動搖,

    也說不定,是自己與雲界等人,坐井觀天也說不定。

    然而再想一想,這太上滅度真經的來歷,也不使人奇怪。那畢竟是來自另一域界——

    這兩張圖錄,必定是出自『真境』之手,而這個世界,也必然有其餘的半步真境存在。

    宗守此時,也越想越覺可能,那位無上元魔多半是沖這此物而來,

    不過,增玄持法麼?

    宗守的意念,如潮水一般,在圖中沖刷。片刻之後,就又怔住。

    這本圖錄,還真有些加持之能,不過是要有相應的器物之後——

    只是這個過程,極其的麻煩,

    「算了,此時多想無益,日後多加注意便是——」

    心念定下,宗守又一翻手,將一枚飛刀取在了手中。

    這早已不是當初的雲焱飛刀,而是宗守另外尋來的一套法寶品質的飛刀。

    只有十口,同樣是水火合一之器,名為子母落葉刀。

    一口主刀,九口子刀。只需主刀在手,而子刀不曾損毀,那麼相隔數千里也可收回。

    他此時貴為數十世界之主,仙寶之下什麼樣的法寶都可取得。

    而這套子母落葉刀,只是九都仙庭的珍藏中,稍稍出色的一套成套法寶而已。

    宗守已蘊養了整整兩年,已將其中五口養到了神念相通的地步。

    而此時他在做的,正與當初他將驚雲神滅劍意引入刀中的情形,大同小異。

    是將太上斬仙圖錄內的部分可獨立使用的靈紋符箓,印入到這子母落葉刀的刀身之內。

    開始還好,這口刀還能勉強承受。宗守也能覺這刀中所蘊的靈能,在瘋狂的聚結提升。

    內中的庚金之力,被全數激發。鋒銳之氣透出刀外,肌膚稍一碰觸,就滲出了一線血絲。

    然而當宗守,才刻錄到第九個符印,就覺那刀身已承受不住,隱隱有幾分潰散之兆。

    宗守面色微變,把這兩張圖錄,慎二重之的遞給了身邊的沈月軒。

    「你先看此圖,再說感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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