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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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1 18:49
第一一四二章  中尚四庫



    宗守陷入了凝思,徐福若能以真身出手,那麼在這秦皇墓內,估計隻需徐福一人,就可將這裏的諸多聖境,全數掃蕩一空。

    明日軒居士更別想在徐福的麵前全身而退,那傳承之器直接放棄便是。

    正因徐福隻能以分魂之體應戰,才使這諸多聖境,生出了窺伺之心。

    這種情形,也未嚐沒有那徐福的故意縱容。

    然而即便是徐福的身外化身,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那皇宮正殿,是大秦屍軍重點看守的所在,此時也彙聚了包括重玄在內,至少六位以上的聖階練氣士。

    數目看似不多,然而這六人實力,都不受此處兩儀聚龍陣與鎮國銅人壓製,就不能不使人忌憚了。

    「再等一等,隻我們六人去了也沒用。」

    宗守沉吟道:「當務之急,是先試著聯絡那石越看看,這秦皇墓內,就唯獨這人可靠一些,可暫定盟約。」

    他們六人實力,確實太過單薄。要想闖入那裏,宗守估算,至少也需十位聖階以上聯手,才可能有所作為。

    否則,就等於是飛蛾撲火,或者為他人做鋪路。

    「凡事需先慮敗,後慮勝。在此之前,我等需先尋一退路再說。一旦事有不諧,仍可全身而退!」

    宗守正說著話,卻忽的隻覺心臟悸痛,抽動不休。

    渾身氣血幾乎逆流,內息也差點失控。魂海之內,則彷彿是被強行撕裂開來。碎成千百餘片的感覺,

    而旁似乎也清晰聽得,幾聲龍吼鳳鳴,似乎在對抗著什麼。

    下意識的抬起頭眺望,隱隱可見半空之中,九條巨大的黑龍顯化。而在其對麵,則是六頭渾身火焰的赤龍,最對抗搏殺。

    漫天的黑潮席捲。六頭赤龍顯得極其吃力,渾身傷害纍纍。不過每當鳳鳴之聲響起,這六頭赤龍就會精神略振,恢複些許。雖是以寡敵眾,卻並不顯太多頹勢。

    不過這情景,極其的模糊,讓人懷疑。這根本就是劇痛之後的幻覺。

    宗守眼前發黑,渾身肌肉抽搐,足足半晌之後,才恢複了過來。

    隻見在場六人,那林玄萱還好,其餘原無傷四人。此時都是汗透重衣,渾身濕透。而即便是林玄萱,也同樣是麵色煞白,神情難看無比。

    「是龍威——」

    沈月軒喘息著,強自立直著身軀:「那位秦皇。應該快要醒來了。不愧是唯一能一統雲界的皇道霸主,威勢竟至於斯!」

    「這秦皇。絕對是至境!」

    原無傷也吃力道:「至境聖尊我以前也見過,無一人能搶過這位始秦皇帝。」

    蘇小小微微頷首,論及這魂念威壓與聲勢,即便無上元魔,也與這秦皇相去甚遠。

    還未曾見麵,相隔六十餘力,隻這一波無意識擴散開來的意念,就已壓得她差點跪拜臣服。

    宗守卻並未感覺什麼威壓之感,不過依然隻覺自己的心臟,在抽搐不止。隱隱與正殿方位的那個存在,共鳴響應。

    那氣機浩瀚而恢宏,在沉睡著,壯闊無邊!有著睥睨萬物,不可冒犯的威嚴。

    那一位,就是秦皇?

    六人之中,隻唯獨自己感應不到那意念壓迫,是因他二人,同為帝皇之因?

    宗守深呼了一口氣,把體內湧動的氣血,強壓平複了下來。

    「此地不可多留!」

    宗守意念一起,整個人就已化光遁行,帶著六人滑入偏殿之外的虛空。

    而僅僅下一刻,幾枚巨大的冰梭,就也橫空而至。猛地砸落了下來,將這處偏殿轟成粉碎!

    而後又幾個身影閃爍,陸續出現在此處附近。都是身穿黑色的甲冑,身軀高大,手持大戟,膚色死灰。

    不過待這幾個屍將,出現在這裏時。宗守幾人,卻已早不見了蹤影。

    殘留的氣機,也被全數抹消。

    以無量終始法遁行,不止是速度世間獨一無二。黑洞之力,也能吞噬掉所有痕跡。

    宗守這次整整持續了六個呼吸時間,才再次把遁光散去。

    其實第一息時,宗守已將那些隱隱探過來的神念,全數甩脫。

    他卻仍無法安心,直到胸中的悸痛之感漸漸淡去,與正殿那個『存在』的共鳴聯係,也徹底斷絕,才停下了這全不計氣力消耗的遁法。

    不過托此之福,他此時也終於有了些許頭緒。六息時間,他幾乎是將這阿房宮環繞了一圈。總算是借助兩頁太上滅度真經,感應到另一頁殘章的方位。

    而最令他慶幸的是,那處所在不但非是危機重重,諸強環伺的正殿,反而距離相去甚遠。

    改用辟魔神梭,載著六人悄無聲息的往那阿房宮後側北麵飛去。

    僅僅半刻,就在一個不怎麼起眼的殿堂之前停下。

    當宗守將六人,從辟魔神梭中釋出時。原無雙是錯愕的看著這周圍。

    其實眼前這殿堂,已經修的極其恢弘。比之宗守的乾天山含煙宮幾個殿宇,不知強了多少。

    然而在這阿房宮,卻不怎麼起眼。

    原無傷的目光,最後也定格在那殿前的牌匾之上,赫然隻見『中尚四庫』這四個秦時篆字。

    「這裏是何處?」

    原無傷的麵上,全是疑惑之色:「中尚四庫?好古怪的名字。」

    「是少府室的庫房!少府室之下,共有五署三監,中尚署就是其中之一,掌供郊祀圭璧及天子器玩、后妃服飾雕文錯彩之製。」

    蘇小小明顯是見識更豐,隻一眼就知這『中尚四庫』的來由。

    「中尚四庫,應該是中尚署第四個庫房。不過設在如此偏遠之地,內中儲藏,應該是極其珍貴靈異,又廢棄殘缺之物。」

    宗守心中也頓時釋然。少府寺掌山海地澤收入,及皇家器匠。在大乾之內也有設置,他自己名下那些煉器師,煉丹師。幾個直屬他名下的靈石礦脈,靈藥園地,投資的那些風石大道,空艦巨船,都歸少府寺統轄。

    而中尚署,正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每年乾天諸城藩國,進貢的諸多寶物;還有他自己帶回來的,那些用不上的靈器靈寶,都是丟給中尚署去保存管理。

    官製大同小異,萬年前的大秦,應該也不例外。

    說起來,太上滅度真經的殘章,豈不正是殘缺之物?

    「儲藏廢棄殘缺之物?」

    原無傷癒發的不解了:「即便再怎麼珍貴靈異,可既然殘缺廢棄了,那也沒有用處。來此何益?」

    宗守卻不答言,舉步至那門前。直接動用黑洞之力,把那扇朱門,連同附於其上的禁紋,一起吞噬了進去。

    可能是這裏不受重視之故,那兩儀聚龍陣居然全無反應,也不曾反擊。

    宗守輕輕鬆鬆,就行入了進去。而後目中,就看見滿殿的金碧輝煌。

    原無傷隨後踏入進來,也頓時是啞然無言。

    這一室之內,赫然是靈光輝閃。

    那一排排的木架上,全是極品的靈珍。足有拳頭大小的龍眼玄珠,一盒盒整齊擺放的萬年元參。甚至還有數達二百的神境級之上龍屍,

    本來隻三百丈見方的殿內,卻有著足足萬丈方圓的空間。

    各種樣價真貨實的靈物,琳琅滿目。

    硬要說這裏的各種靈物,有什麼不妥的話,就是每一個品類,都有著或大或小的缺憾。

    那些龍眼玄珠,並非是完美無缺的圓形。而萬年元參,則或是殘損,或是少了一些參須。

    至於那些龍屍,以及各種神獸屍骸,也多是身體傷損,過於嚴重。

    有些是沒有頭顱,有些是脊骨斷裂。

    原無傷倒吸了一口寒氣,眼中全是驚喜之色,然而怔怔地看向了蘇小小。

    「你說這裏,都是廢棄殘缺之物?」

    那些龍眼玄珠的形狀不好,卻仍可煉器,或者用來修煉瞳目神通。而幾十株萬年元參,也仍可用於煉丹。

    其餘種種,也多是同樣的情形。那些獸屍,則更不用說。

    隻這座『中尚四庫』,價值就不輸羲子留在天壇的那些靈寶。

    可能是因聚集屍氣濃鬱之地較遠,又有完整禁陣護持。

    這裏的靈藥,大多仍可使用。

    「難道不是?」

    蘇小小亦是微覺震撼,片刻的失神之後,才一聲輕歎:「萬年之前,靈潮全盛時的雲界。靈物之豐真非我等這些後人能想像!」

    眼中卻沒有多少欣喜之色,按宗守的為人行事,這裏的東西,她必定會有一份。

    然而若這一關過不去,那麼有再多的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宗守環視了這殿內一眼,而後手持著太上滅度真經,直接走向了那西側方向。

    這裏其餘靈物,都被擺放的極其規整。隻唯獨此處,是稍顯混亂。

    全是一些靈寶的殘件,或者殘缺的書頁。無有章法,胡亂堆積在一起。

    「嗯?這些器件,頗是熟悉——」

    宗守的腳步忽然頓住,探手一招。瞬時間不就是不少模樣不一器件,從旁邊那個廢品堆裏飛騰了起來。

    仔細辨認,才發現這與沈月軒幾年前,給他煉製的辟魔神梭的零件,是一模一樣。

    「難道說?」

    宗守心下狂喜,正欲將辟魔神梭再次取出。

    就聽身後沈月軒言道:「這些應當是辟魔神梭殘缺的那些零件,臣恭喜陛下,這件頂階仙寶,已可複原如初!」


本帖最後由 arms71499 於 2013-6-1 18:50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1 19:53
第一一四三章  絕對防禦



    「這些應當是辟魔神梭殘缺的那些零件,臣恭喜陛下,這件頂階仙寶,已可複原如初!」

    宗守把辟魔神梭取出,果然這些零件鑲嵌上去之後,是嚴絲合縫。

    以這主器感應,整整數十枚零件被尋覓了出來,可惜的是仍舊缺少了十幾塊,並不完全。

    隻是按照沈月軒的說法,這主體已全。一些邊角部分,已無關緊要。再若有足夠的材料,這剩下的部分,他也可代為煉製補全。

    辟魔神梭複原之後,最大的變化就是速度。

    在這中尚四庫之內,宗守不好試用。隻能試探著以真力催動,卻見那神梭,瞬時就化作了流光。

    三千丈距離,由此至彼,應當隻用了百萬分之一剎那。

    就連宗守,也吃了一驚,急忙召回。

    因速度太快,也太靈活之故,以他的意念,居然也無法準確控製。

    相當於他施展無量終始遁法的一倍半,甚至還有餘力未盡。是他的法力不足,無法盡數催發。

    其次是防禦之能,僅以目測觀其禁法,就可知此物,通體可以相當於一件上品的防禦仙器。

    辟魔神梭是寶物,也是『船』,極其特異。消耗的材料,往往是其他仙寶的十倍,甚至四十倍!

    然而兼具遁速與如此強橫的防禦之能,那些遁空飛舟之中,卻是百無其一!

    再其次,是裏麵的空間。也同樣擴增了十倍,分割成了三十層。

    較之那艘從九都仙朝繳獲來的巨艦。還要更為寬廣!

    最後是艦頭艦尾處,此時都赫然多出四個孔洞。並不顯突兀,反而極其美觀。

    宗守不知作用,把真力灌入過去,卻見內中突然吐出了一絲光束,襲向了身前,

    林玄萱恰是立在那裏,微微變色。瞬間將另一片古紋龜甲取出,攔在身前,

    光紋閃耀,那光束擊打在龜甲上。立時是一波融化金鐵的高溫,溢散了出來。

    林玄萱在古紋龜甲之上,覆蓋上了一層層厚厚的玄冰,才未使龜甲被這光焰高溫融化。然而整個人。卻被巨力衝擊,向後滑移百丈方才停下。

    宗守嚇了一挑,忙把法力收起,而那紫色光束,也漸漸淡去。

    林玄萱也未出言責怪,隻是定定的看著宗守手中的飛梭。若有所思。

    「這應是九幽辟魔神光,借用九幽之力!這世間怕是少有人能知曉,傳聞中的九幽之淵,並非是幽深陰冷,而是熾熱如炎!上古時第一飛遁之寶辟魔神梭。果然不愧其名。隻這辟魔神光,普通的頂階仙器。也有所不如。說是仙寶層次,可其作用,不遜色神器,」

    說到此處時,林玄萱又是一笑:「你不是說凡事先慮敗,後慮勝。在此之前,要先尋一退路。一旦今次事有不諧,仍可全身而退?若依我看,也不用再去準備退路了,有你這口飛梭,尋常至境,也未必就能追得上。此物可遁九天,可入十地。攻防俱佳,萬魔辟易,哪裏都可以去得。由聖階境界催動,我看你那龍影玄霜師尊,怕也無奈其何。真遇凶險,駕著這神梭逃遁就可!」

    宗守亦是欣喜,林玄萱說至境修士追不上,略有些誇張。

    至境聖境,兩個境界間的法力,可不止強弱之別,還有存量高下,恢複力更是天淵之別。

    即便一時追不上,可兩日三日,甚至一月兩月的持續下來,又將怎樣?

    隻看那些至境聖尊,肯不肯付出代價而已,

    不過誠如林玄萱之言,有這神梭在,那麼如何從這秦皇墓中脫身,就不用再發愁,

    不過此時宗守最在意的,自然還是那頁不知名殘章。

    「也不知是何用處?會否是與我六神禦刀術有關那一頁?」

    宗守發覺自己,竟有些許緊張,心臟猛烈跳脫,

    完整的六神禦刀術,加上誅仙刀氣,那就是真正的十三等,可無視階位無上大法——

    那個時候,哪怕是至境聖尊,他也能使之忌憚之力!有抗衡的資格!

    如今他三種神通劍術,看似隻差半步。甚至如無量終始神通,僅僅隻一層隔膜。

    然而這層膜,卻有如天塹,難以逾越。

    可若是有太上度滅真經中記載,完整的刀決,那麼活著,他真的可以跨過去——

    那頁殘章,被放在這『中尚四庫』的最邊角處。那始秦時代的中尚署監,似也知此物的材質特異。

    故此並非是如其他殘缺書簡那般,被隨意堆積在一起,而是單獨存放。

    同樣的材質,也同樣是圖錄。當宗守將此物,與其他兩頁合併。再展開細看,就微覺失望,

    隻是一眼,就可知這圖裏麵記載的,並非是他最想要的,那六神禦刀術的原版。

    而且這張圖,他竟有些看不懂。簡簡單單的紋路,隻要數十不規則的線條,縱橫於圖上。

    然而其中的深奧玄異,更勝過前兩張圖錄、

    宗守皺了皺眉,還是準備求助於沈月軒,把手中的太上滅度真經,遞了過去:「這張圖陸,略有些奇怪。不知月軒,能否看懂?也不知是何用處——」

    沈月軒看了一眼,也是眉頭緊皺。最後似想到了什麼,取出了一口劍,按著圖上的紋路走勢,在地麵刻出了一道劃痕。

    可僅僅片刻,那口相當於下品仙器的劍器。竟然劇烈顫抖,然後炸成了粉碎。

    而地麵那劃痕,也在迅速開裂,蜘蛛網般的蔓延,再看不出先前的痕跡。

    沈月軒的口中,也一口鮮血吐出,麵色忽青忽白。

    「這些紋路,應當是道痕!大道之痕!」

    這殿內五人,都渾身一震,錯愕不敢置信的看了過來。

    沈月軒卻似不吐不快,愈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長呼了一口氣道。

    「這太上度滅真經,必定是真境所遺。這張圖錄,我仍不知奧妙。隻依稀知曉,此物定是用於防禦。而既然出自真境之手,那麼這個世間——」

    殿內的幾人,都是麵麵相覷,目中現出駭然之色。

    既然是真境所繪,那麼這世間,定然無人能破。

    換而言之,也就是絕對防禦!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2 13:57
第一一四四章  再遇明日




   「讓我看看!」

    林玄萱一把將那太上滅度真經搶了過去,而後也是倒吸了口寒氣。

    「居然真的是道痕——」

    大道之痕,將世間至道顯化於世。除了先天成就的奇物之外,就隻有合道成真的真境能夠辦到,

    太上滅度真經明顯乃是人為煉製之物,那麼自然也就隻可能,是出自真境手筆,

    而這世間擁有道痕之物,要麼是半步開天的神寶,或者開天神物。

    林玄萱又仔細看了片刻,而後又一搖頭:「別太高興,此圖或者有防禦之能,卻也同具時空之力。使用之時,還不知會是怎樣的情形。且耗力巨大,即便是我,隻怕也最多隻能用上五個時辰而已。」

    宗守一楞,把太上滅度真經接回,仔細審視。

    林玄萱都隻能使用五個時辰,那麼他宗守隻怕一個時辰就堅持不到。加上丹藥之力恢複法力,也就隻能延長一些時間而已。

    不過林玄萱雖是這麼說,卻究竟是得了一件防身至寶,而且可能是無人能破的『絕對防禦』,宗守仍是歡喜居多。

    不是他最期望的那頁殘章,然而結果卻也不曾令他失望。

    這章圖名位『太上應劫圖錄』,估計也是沈月軒判斷,此圖是防禦之用的因由之一。

    此是神物,宗守如今也隨時可能會用到。也就不再放入須彌空間,而是籠在袖中。隨時可以啟用。

    圖錄到手,這個『中尚四庫』內。就再沒有什麼,特別吸引宗守的東西。

    唯獨那些龍屍,還有神獸金丹,使他在意。

    龍屍犬牙可以拿來煉製十絕禦道龍牙劍,而神獸金丹則可融入他的三千星辰之內。

    而這中尚四庫中,種種奇珍都有,卻惟獨沒有靈石仙石。

    隻因這類東西,不可能有什麼殘損。

    將一應之物。按價值分成了六份。宗守這一次,又拿了大頭。

    中尚四庫是宗守親自尋到,潛入阿房宮,他也出力最多,自然是理直氣壯,獨自取了其中四成。

    沈月軒與原無傷,總共加起來。也才分到一成半而已,卻也都是歡喜有加。

    二人都是散修,原也用不上太多東西,這些收穫,已經足夠豐厚了。

    「有中尚四庫,自然也有中尚一庫。二庫,三庫——」

    原無傷的眼中發光,透著渴望之色:「少府寺不是有五署三監來著?在這阿房宮內,應該也有庫房才是!」

    宗守啞然失笑,不過心裏也有幾分期待。似這等樣的寶物。隻需得其中一座,就足夠受用無窮。

    甚至可以與如今大乾。加上那七十六處世界每年的歲入相等,可以支撐大乾數載軍資!

    內中更有許多奇物,在這個時代已經絕跡。

    說不渴望貪婪,那是假的。

    麵上卻是一臉的淡然,似乎渾不在意的樣子微搖了搖頭:「哪裏有這麼容易奪取?那些少府寺寶庫,都是有重兵把守。靈陣之外,更有屍將鎮壓。這座中尚四庫,應該隻是其中例外而已。」

    正這般說著,卻見門外忽然一道遁光穿梭而至。落在了殿內。

    看著這已被掃蕩一空的庫房,來人頓時一陣愕然。

    隨即這中年方士就又把目光,定在了宗守幾人身上。卻是一聲苦笑道:「原來是陛下與凡夢散人至此!看來是明日軒與這寶庫無緣,晚來了一步——」

    此時宗守見狀,也同樣是慶幸萬分,幸虧是早早的趕至此間。估計再多一時半刻,這裏的一應之物,都要被這明日軒全數取走。

    不但是這張太上應劫圖錄不能到手,便是那九幽辟魔神梭,也是無法服用。

    此時旁邊還有不少殘缺之物,未曾瓜分。

    都是殘缺書頁,法寶殘片之類。沈月軒幾人不去在意,宗守卻一股腦將之收起。

    想著日後是說不定,會再拚湊出一件類似辟魔神梭的至寶出來也不一定。

    把這庫房,徹底的掃蕩一空,不留片塵。宗守才開口笑道:「居士似乎才受過傷,不知那件傳承之器,可已經成功取回?」

    「自然是大敗而歸!徐福此人功參造化,道法通玄,即便是要主持秦皇複生。分出的餘力,也足可壓製這墓內群雄。更何況,又是在十二鎮國銅人麵前?」

    明日軒搖了搖頭,淡然道:「本就也是沒抱什麼希望,隻是存心試探而已。好在運氣好,最後僥倖逃脫。倒是那秦皇身前,也不知使了什麼樣的秘法。一旦成功甦醒,這天地間隻怕又將多一位至境。不老——不滅!我方才闖入時,就因這秦皇之故,差點死在了那裏」

    本來想說『不死』二字,明日軒卻又止住。即便甦醒過來,那位秦皇其實也是死人。

    不過元神寄托大道,卻真是不會消亡了,於是改為不滅二字。

    「原來如此!」

    宗守釋然,先前那種感覺,果然不曾有假。對於秦皇而言,死亡絕非是結束,而是開始。

    當下又笑問道:「我觀居士,對這秦皇宮瞭如指掌。想來必定也知曉,另外幾處庫房所在?」

    重玄真人手中的那張圖,隻有外圍部分。阿房宮裏的鉅細結構,卻不怎麼詳細。

    到了此處,那張輿圖,基本已經用不上了。

    那明日軒愣了一楞,接著無奈道:「陛下莫開玩笑!一旦那秦皇真正複生,這墓中之人,一個都別想走脫。徐福雖也是存有異心,肯給我們機會。可若是我等不能阻止,那麼他也無能為力。如今時間緊迫,哪裏還有時間尋什麼寶庫?」

    宗守心中卻不禁腹誹,那麼你這個時候,跑來這裏做什麼?

    麵上卻亦凝重了起來,做出大義凜然狀,眼神中也透著認真之色:「居士曾去過正殿,那麼想必已有所得?不知可有教朕?」

    「確實是了些頭緒!實是僥倖萬分,那徐福也是故意漏了破綻給我。」

    明日軒點了點頭,悠然道:「羲子聖尊昔年留下的第二陣核,不但是使這裏的兩儀聚龍陣有了破綻。也是那位秦皇,更難甦醒。以我看來,要使秦皇重歸寂冥,一法是將那大商皇帝殷禦殺死,或者使其移位。使那位始皇帝,無法繼續篡奪龍氣。一法是破壞那儀陣九個關鍵的轉生之器,亦可半途中止。再之後,就是秦皇複生之後,仍舊還虛弱之時,破滅其元魂。不過無論是哪一個方法,都不是一兩人可以辦到,必定合力才可。」

    林玄萱聽出了明日軒言中暗含之意,若有所思道:「那麼在那徐福而言,必定是希望最後一種。而我等一旦想阻止秦皇甦醒,那麼徐福也會全力阻止可對?」

    「正是!」

    明日軒語氣依然平淡,未有什麼波動:「這就要看諸位,準備如何抉擇了。」

    一但秦皇複生,那麼徐福很可能也會與諸人聯手。這一位也是價真貨實的至境。一旦解開了靈禁,那麼其實力隻會在秦皇之上,絕不在其下。

    然而那個時候,十二鎮國銅人有了主人,徐福是否能在這秦皇墓裏,還保持完全的至境戰力,也是個問題。

    甚至其本身元神,會否被秦皇再次禁製,也未可知!

    這其中所蘊的風險,其實遠勝過前二者。

    宗守此時也笑道:「殷禦乃秦皇複生的重中之重,又恰是在正殿之前。無論是要擊殺,還是欲救他出來,都不太可能,那麼我等,其實已沒得選擇,隻能毀去那九件轉生之器可對?」

    明日軒仍舊是一點頭:「正是如此!那九件轉生之器,隻需破壞了四件,秦皇就絕不可能複生。除非是尋到同樣等階品質的器物。破壞了其中兩件,那秦皇即便甦醒,實力也很難短時間內恢複。明日軒一人勢單力薄,隻有合諸位之力。而陛下是本山人,最為信任之人。陛下但有所命,明日軒必定全力以赴,無有不從——」

    一副如何行事,全聽宗守的模樣。

    宗守卻是頭疼的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他心中已是意動,卻沒立時就應承。

    正殿那邊,他還未去過,是否真如明日軒所言,隻有那三種方法,都還不能確定。

    不過若真是如此,他欠了明日軒不小的人情因果,也願償其所願,

    明日軒的實力高強,與林玄萱是同一個等級的人物。

    一個人可以當成四五個聖境來使用。有此人同行相助,宗守也更有把握的多。

    「隻我們幾人,還遠遠不夠。當務之急,是先聯絡劍宗與石越——」

    宗守正這麼說著,忽的心中一動。一個閃身,出了殿外。

    而後就隻見數十裏之外,一團巨大的煙塵騰起,浩蕩的罡氣,向四周衝卷。

    「這是,皇神拳?石越?」

    宗守雙目一瞇,隻從這隱隱約約氣機波動。就已辨識出,此正是那人在施展這門自創絕學。

    「主動相召麼?好大的氣魄!」

    他還在想如何與石越如何聯係,那位就已是先他一步,主動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渾不介意被屍軍圍攻。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果然是心有靈犀,英雄所見略同。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2 18:00
第一一四五章  聚眾議策



    依然是宗守以無量終始遁法,帶著幾人往那靈爆之處,穿行而去,

    不過這次卻多了明日軒一人,論及遁法,明日軒雖是半步至境,卻也略不及此時有著無量終始法身的宗守。

    也是故意不用那已經複原了的九幽辟魔神梭。

    宗守到底是無法完全信任此人,也就有所保留。故意示之以他人,宗守的遁行之速,最多也就是如此的印象——

    有沒有用宗守不知,反正防人之心不可無。

    越接近那處煙塵掀起之地,周圍的屍軍,也就越多。都被驚動,往那處彙聚。

    當宗守抵達時,就見一個身穿紫金袍服,麵貌方正的青年,正負手立在一處房頂之上。氣勢如淵渟嶽峙,不可測度。

    而在身後,則是一位道裝老者,三名武將打扮之人,俱是氣質不俗。

    「石越?」

    宗守停下了遁光,現身了出來。站立在了對麵一座屋頂之上。

    「石兄以此法相招我等,不知有何見教?可是已有了對策?」

    「果然,第一位趕來的,必定就是宗兄。」

    那石越也笑道:「陛下至此,想必也有與石越聯手之意?不錯,外臣這裏是有了對策。秦皇複生之法,外臣已經探明。至少有六種方法可以阻止!不過最省事的,還是破壞那九件轉生之器。」

    「六種?」

    宗守斜目掃了明日軒一眼,忖道這個家夥。言語果然不盡不實。

    那明日軒卻麵比城牆,似乎根本就沒感覺到羞慚。

    宗守嘿然一笑。正欲說話,就見對麵石越的身後,正有一道視線朝他看了過來,

    與旁人不同,那目光裏滿含著好奇,探究,也有著幾分敵意,親近。當真古怪——

    石無忌?

    宗守友好的朝那邊笑著一頷首,這才正色道:「那徐福最多容許我等,破壞兩到三處傳承之器。其餘必定會全力守護。以他的至境神通,合數十聖階屍將之力,也足可辦到。」

    「自然,所以外臣才要在這裏,盡量召集誌同道合之士。秦皇若是複生。哪怕我等在這墓裏,收穫富可敵國之財,隻怕也出不去。」

    石越淡淡道:「秦皇複生前的兩刻時光,當是徐福最難分心旁顧之時,也是我等唯一的機會。然而九件傳承之器,分佈九方。相隔十裏。要些盡量將之破壞。隻能用分兵之法。時間一到,一齊動手。是秦皇宮內,有聖階屍將三十四人,十二鎮國銅人,六位聖階練氣士。又有兩儀聚龍陣——」

    「換而言之,即便分兵。每一隊的實力也不能太弱,否則無濟於事可對?」

    宗守聞絃歌而知雅意,立時就明瞭石越之意。

    在這秦皇墓中,諸人的實力本就被壓製。若人手少了,別說破壞掉那複生之器。本身怕都要性命不保。

    「正是如此!」

    那石越無奈道:「我石家可以負責兩處,其餘就無能為力。」

    那明日軒居士,此時是眼眸微亮:「九件複生陣器,我可單獨負責一件!這阿房宮內,剛好有明日軒兩位道友在。實力皆是不俗!」

    宗守卻陷入了凝思,而後沉吟著道:「林師叔也可獨自負責一件,不過為防萬一,還是由原兄與沈卿陪伴。至於朕,就與初雪合力好了——」

    宗守斜目看了那蘇小小一眼;「此女可由我帶在身邊。」

    無量終始法身還可維持兩個時辰,在這個時間內,他的實力,絕對可與明日軒林玄萱比擬。一個級別,略有遜色。

    而初雪是戰武之體,不受此地影響。可以本能的調節血氣,甚至十二銅人,對她效果也微乎其微。隻一個人的戰力,就可勝過沈月軒與原無傷的聯手,剛好是強弱搭配。

    隻有這蘇小小這個變數,讓人憂心,總之還是帶在身邊為好。

    林玄萱下意識的皺眉,然而情勢如此,也別無他法。

    知曉她與宗守,是斷然不可能分在一隊。

    然而即便如此,也隻有五隊人而已——

    「南麵的那件,可以不用你等憂心!」

    一個幽冷平淡的女音,驟然響起。

    眾人注目過去,隻見一個身姿優美異常的女將,立在一萬丈外。

    一身黑色裙甲,將那絕美的身材展露無遺。身後還有二『人』。其中之一,卻是巨大的人形骸骨,目中跳動著幽冷火焰。

    「原來是冥女殿下!」

    石越恍然,微微頷首:「那麼南麵的陣器,就有勞殿下了。」

    言中是絕口不問,這位九幽冥女,要阻止秦皇複生之因。

    宗守則是心中微動,想著要從這鞏欣然手中,再討回一些造化冥泉。

    現在想起,那一次的交易,實在太虧!

    然而造化冥泉,對這些幽冥死族而言,乃攸關生死之物,是無價之寶,

    而此時他手中,卻已無能令鞏欣然心動之物,當真使人頭疼。

    不過此時也不怎麼方便,稍後再早個機會,與鞏欣然再洗談一談。

    「九器缺三!剩下的三處,我劍宗可負責一處!」

    話音之時,一個白袍秀士,踏著雪亮的劍光,穿梭而至。

    明顯是才經曆過殺伐,身上煞氣驚人,可片偏偏白衣之上,卻是一塵不染。而這一位,也是宗守的熟人。

    劍宗司空否,此時正笑著朝宗守一個稽首:「適才陛下與盜玄一戰,實是精彩之至!也讓司空否心驚肉跳。為禍千年的盜玄魔主,今日隕落於君上之手,實是我雲界修士之大幸!使百萬修士脫難,億萬生靈無劫。陛下那一戰,實是功德無量!比某些自詡正道之人,不知強了多少倍。」

    他話音方落,遠處虛空,就穿來了一聲冷哼:「休要在那裏指桑罵槐,若說除魔衛道,我道門絕不落人後!」

    同樣有個雄渾之聲,也隨後響起:「秦皇暴虐,若任其複生出世,必定再禍亂蒼生,使雲界淪劫,我儒門責無旁貸,必定全力以赴——」

    宗守眨了眨眼,與對麵的石越麵麵相覷,而後都是一笑。

    出去那些散修,這些人齊聚,幾乎是等於秦皇墓內,所有的聖境尊者合力。這一戰,至少也有三成以上的把握,

    時間無多,再耽誤不得——

    也恰在此刻,宗守的麵色再次一變,以手撫胸。

    就在這一剎那,心臟再次開始了抽搐,神魂割裂,痛楚不已。

    眼前虛空,再次出現了龍形幻影,在廝殺爭鬥。胸口悶疼,似乎喘不過氣來。

    宗守皺了皺眉,強自壓抑。不過這次卻過了足足持續了一百個呼吸的時光。不由側目,向那秦皇宮方向看了過去。

    距離不久前,才隻不過兩刻時間。然而這次的感應,那秦皇氣機,卻又不知濃烈了多少倍!

    放眼四周,唯獨隻石越蹙起了眉頭。而其餘諸人,則都是麵容蒼白,身軀緊崩,大汗淋漓。

    在那秦皇威勢壓迫之下,顯得是吃力無比。

    哪怕是明日軒與林玄萱這樣的半步至境,此刻呼吸也已紊亂。

    倒是對麵,那石無忌的情形,讓人眼前一亮。除了雙拳緊握,青筋暴起之外,其餘一切一同於常人。

    宗守強行壓下了翻湧氣血,輕聲笑道:「看來時間緊迫,就不用再多贅言了,我等直接就開始分配如何?無論有什麼恩怨,這一戰,還請諸位同心協力!」

    那石越也笑,正大剛直:「石越正有此意!不過既然是聯手,外臣也有一事相求。若不到萬不得已,請陛下至少在秦皇墓內,不要對吾皇出手!石越也承諾,在出墓之前,絕不與陛下為敵。」

    宗守的眼神收縮,麵容僵冷了下來。這句話,石越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爭奪十二鎮國銅人之時,乃是誅殺殷禦的最佳時機,他也早有此意。

    石越的這一句,雖是商量,卻也隱含著威脅懇求。

    隻是為那殷禦,可值得石越為其這般委曲求全,苦心積慮?

    略一思忖,宗守就又啞然失笑。在石家而言,確實隻有殷禦活著才是最好。此時大商內亂動盪,隻會給大乾可趁之機。

    無論是為忠君,還是為家族,這石越都必定會全力阻止。

    「好一個萬不得已!朕應了又有何妨?不過若然真是事不得已,那也就怪不得朕。」

    石越頓時神情一鬆,心裏也想著殷禦。這位陛下,應當不至於如此瘋狂才是。

    關鍵是宗守的飛刀,那六神斬仙飛刀。至境之下,任何人都無法躲避,無法抵擋!隻是傷勢輕重,是否身殞的問題而已,

    殷禦則更是如此——

    ※※※※

    聚眾相商,隻用了短短半盞茶的時間。一分配妥當,諸人就各展神通,從這處屍軍彙聚之地脫身。

    宗守與林玄萱幾人分開,隻帶著蘇小小與初雪。再施展無量終始遁法時,不知輕鬆了多少倍。

    他分到的那件陣器,位置在正北方向。是那秦皇寢殿之後,一處地宮之內。

    距離那正殿山河殿的距離最近,也最是凶險的一處。

    也是他的人緣不行,被幾方聯手擠兌。分配到的兩件陣器位置,都是最可能被徐福重兵看守之地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3 13:23
第一一四六章  提前完成



    其實他若是不情願,即便是幾家聯手擠兌,也不能勉強,隻是宗守不願意去爭而已。這個結果,應該說是正中他的下懷。

    借助瞬空龍丹幾個閃爍,宗守直接避開了那些屍軍禁法。帶著蘇小小與初雪,出現在了二百裏地層之下。

    而當他環視周圍,就見這裏的地宮通道,竟是四通八達。

    此處往北大約二十裏地,就是那處複生陣器的所在。

    宗守小心翼翼,把靈念蔓延開來。循著那些通道,一一探索。

    不過片刻,就發現了一個頗為寬廣的殿堂。

    「應該就是在此處了——」

    宗守是愈發的謹慎,靈識接觸。片刻之後,就又如潮退出,然後神情古怪的陷入了凝思。

    蘇小小好奇,詢問道:「可是聖階很多?當初守郎便該與他們爭一爭的,那道儒二家強者無數,卻隻負責一處轉生陣器。還要挑三揀四,畏險懼難,當真是貽笑大方!這也算是雲界大教?其實你守郎那時若是掀桌翻臉,他們又敢如何?秦皇複生,雲界首當其衝的,又不是大乾,」

    越說到後麵,越是為宗守憤憤不平,

    宗守頓時失笑,解釋道:「此處是距離那山河殿最近之處!而且也是受天壇影響,地氣衝突最烈之處。」

    隻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他宗守冒險了。要搶奪十二鎮國銅人,從此處趕去,無疑是最為快捷方便。

    兩儀聚龍陣失效,他的瞬空挪移神通,就可不受限製。

    另一個緣由,卻是因沈月軒。秦皇宮乃是墨門匠師督造,這下方地宮,也是墨門一手建成。

    沈月軒這兩個月時間精心準備,收集墨門諸家傳承。也不止是得了部分秦皇墓內的機關圖紙而已。

    更掌握了一個隻有墨門弟子,才能知曉的秘辛——這地宮之下,似另有玄妙,

    昔年督造完這處地宮之後,那位主持的墨家匠師就被處死。

    而所有的苦役,亦在同時間被坑殺。

    隻是那位匠師,卻也早有防備。在事發之前,就已經將畢生器書傳承。甚至這地宮內所有機關結構的詳圖,都完整的交給其好友保存。

    這也是宗守未曾抗辯,直接應承之因。他也想看看,這地宮之下,到底是藏著些什麼。

    是一座類似中尚四庫的寶庫?還是其他的什麼?頗令他好奇。

    不過此時宗守最驚訝的,卻還是前麵那間地下殿堂的情形。

    「不過當真是奇怪!那邊守護傳承陣器的屍將。才隻兩位,一個練氣士都沒有。」

    宗守一臉的疑惑:「我的運氣,何時這麼好了?」

    蘇小小聞言,也是目瞪口呆。真隻兩位屍將而已?

    此處距離山河殿最近,她以為那徐福,必定會是重兵把守才是。

    隻兩位屍將,如何能阻得了擁有無量終始法身的宗守?

    不過隨即就隱有所悟,不對!正因此處距離近,屍將才會更少——

    初雪自入地宮。就是蹙起了眉,四下張望著。此刻也同樣用惑然的語氣:「少主,從剛才就開始了!總覺得這附近,似有人在看著我們。感覺很危險——」

    宗守一怔,神情凝冷了下來。初雪是戰武之體,感應靈敏之至。說這句話,定然非真的感應到了什麼。

    換而言之,此時是必定有人,在附近窺伺於他!

    而且手段高明。使他全無感覺。

    這到底是意欲何為?

    沉默思索了片刻。宗守身影,就驀地再次攜起了蘇小小二人。以肉眼難及的遁速,朝那地下殿堂的方向,直撲而去。

    虛空閃爍,恰是地宮內那些機關的死角方位。

    一直穿行了二十餘裏,距離那處地下殿堂,已不足一息距離時。

    宗守才又停了下來,疑惑的看了看身後。

    如此高速的挪移方位,對方要想不被他甩掉,就必然要跟上才是。

    不瞭解這地宮的機關構造,也就絕不可能做到如他這樣的隨心所欲,那時定然會有馬腳露出。

    隻是這最好的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那暗中窺伺之人,依然不見痕跡。

    這是初雪的感應有誤?還是對方已料定了他,必定會向裏麵的那件轉生之器下手,所以不急不躁。

    宗守一聲冷笑,然而後義無返顧,就猛地撞入到那地下殿堂之內。

    裏麵大約是千丈左右的空曠空間,除了一座類似法壇結構的高台之外,就別無他物。

    頂部鑲嵌著幾十枚龍眼大小的夜明石,把此處照的宛如明晝。

    兩個身穿黑色戰甲的屍將,就立在那高台之上,麵貌冷漠呆板。

    而在台下,則是整整三千的天罡赤弩士以及同樣數目的天罡劍卒。甚至還有二十輛精緻的弩車,以及二千左右的木人傀儡。

    蘇小小見狀,神情頓時愕然:「可時間明明還沒到!」

    原本約定之時,是半個時辰後,九個方向同時開始。

    此刻的宗守,卻直接朝那高台撲去。

    那無量之暗,懸於頭頂三丈處,吞噬著所有的一切。

    瞬間如雨般灑過來箭矢,還有四壁攢射而來的針釘毒液,都不管不顧全數吞吸,

    宗守則輕笑一聲,身影再一個閃爍,就出現在了那高台之上。

    「我可沒說,就一定要與他們一起動手——」

    如此良機,若是就因等待而放棄,那就真是太蠢了。

    蘇小小此時也是本能的,把那元魔七情決催發,使那六千天罡屍兵,全數停下了動作。

    自然這座轉生陣器所在之處,絕不止是這些天罡劍卒與天罡赤弩士守護而已。

    光是神境之上,就有足足二十人之巨!卻都因那七情交感,震盪心靈,都紛紛動作一窒、

    蘇小小則氣急敗壞道:「你別忘了,還有徐福!」

    她就不信宗守沒想到,這裏的防禦之所以薄弱。

    正是那徐福,自信可以分神把這裏照顧妥當之故!

    秦皇轉生的時間未至,此人的本體,應該還有著足夠的實力分心他顧。

    若是此人現身此間,哪怕隻一具分魂化身,隻怕也情形不妙。

    宗守卻全不去理會,出現在這法壇的最中央處,直接向上方懸浮的一物,擒拿了過去。

    那兩名屍將,此時同樣反應極快。都一聲虎吼,一左一右的刃光斬來。

    而宗守則是渾不在意,那元一魂劍,瞬時編織出無數的劍影,護在身左側。

    而右手的元一劍,則是猛地往右邊削下。

    「無量之光!」

    光明綻放,耀眼之至。將黑洞吞噬積蓄之力,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噹的一聲重響之後,宗守立在原地,巋然不動。那右側那名屍將,身形卻不受控製的向後拋飛。整個人幾乎嵌入到後方石壁之內。

    左麵一側,一道戟光則猛烈進襲,將那一重重的劍影破開斬碎。

    可就在元一魂劍,快要潰散崩離之時。初雪的血月刀,就已經橫削了過來。

    而初雪的本能直感,也使她這一刀,幾乎完美的契合刺殺之道。借助藏字神決,無聲無息的刃光一閃。哪怕左側那位屍將,拚了命的躲閃。也仍是被初雪的血月刀,在臉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刃痕,直入胸腹。

    幸虧那黑色戰甲,材質不凡,哪怕被神兵斬擊,也仍能抵擋。

    而宗守此時,也一把將那件懸浮於法壇正中央的器物,握在手中。

    宗守這一時之間,也沒功夫去辨識,此時隻粗略的看了一眼。

    將之藏入袖內,卻確定了這周圍,沒有其他可能用做複生之器的東西。

    就又引動了瞬空龍丹,使三人身影,突兀至極的,又消失在了這間殿堂之內。

    幾個閃爍,又挪移了數裏之地,停在了一處甬道中。

    宗守的眉頭微挑,那位暗中窺伺之人,依然未露出半點的形跡馬腳。

    而既在他意料的,又覺有些意外的。是整個過程,徐福始終都未現出蹤跡。

    似乎是故意坐視他盜取此物一般。

    方纔他搶奪的速度雖快,然而卻絕不可能,快過這位至境聖尊。

    「果然不曾出現——到底是為製這衡,還是故意為之,引我出現在此?又或者是這個時候,我宗守還有用處,仍舊死不得?」

    宗守眼神閃爍,再次陷入深思。片刻之後,才分神打量著那件強奪得來的轉生之器。

    卻是一個碧綠色的『璽戒』,平時可如戒指一般帶在手上。而在特殊時候,也可當璽印一樣使用。

    『璽戒』的正麵,赫然有四個刻字——天元無極。

    「是天元無極戒?」

    蘇小小驚奇道:「據說是萬年前天極宗的鎮宗至寶!掌教信物,隻是後來不知下落了——」

    她也隻能知曉這些,到底此物有何用處,是何神通,就茫然不知了。隻感應到這戒璽之內,生元之力極其濃厚。

    「據說常年佩戴此物,可延壽三千載。更是一件頂階的仙寶,內含有三道天極真炁禁法——」

    宗守聲音淡淡,將這戒璽收入了袖內。

    他的姓名,錄在玄命金策之上,用不上此物。可自家的幾個嬌妻,卻非是蒼生道弟子。

    蘇小小則『啊』了一聲,眼神駭然。不過想起此是那秦皇的複生陣器之一,也就釋然。

danmit12 發表於 2013-6-3 13:26
第一一四六章 提前完成  (實章節數 第一一五二章)


 其實他若是不情願,即便是幾家聯手擠兌,也不能勉強,只是宗守不願意去爭而已,這個結果,應該說是正中他的下懷。

 借助瞬空龍丹幾個閃爍,宗守直接避開了那些屍軍禁法,帶著蘇小小與初雪,出現在了二百地層之下。

 而當他環視周圍,就見這的地宮通道,竟是四通八達。

 此處往北大約二十地,就是那處復生陣器的所在。

 宗守小心翼翼,把靈念蔓延開來,循著那些通道,一一探索。

 不過片刻,就發現了一個頗為寬廣的殿堂。

 “應該就是在此處了…”

 宗守是愈發的謹慎,靈識接觸,片刻之後,就又如潮退出,然後神情古怪的陷入了凝思。

 蘇小小好奇,詢問道:“可是聖階很多?當初守郎便該與他們爭一爭的,那道儒二家強者無數,卻只負責一處轉生陣器,還要挑三揀四,畏險懼難,當真是貽笑大方!這也算是雲界大教?其實你守郎那時若是掀桌翻臉,他們又敢如何?秦皇復生,雲界首當其衝的,又不是大乾。”

 越說到後面,越是為宗守憤憤不平。


 宗守頓時失笑,解釋道:“此處是距離那山河殿最近之處!而且也是受天壇影響,地氣衝突最烈之處。”

 只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他宗守冒險了,要搶奪十二鎮國銅人,從此處趕去,無疑是最為快捷方便。

 兩儀聚龍陣失效,他的瞬空挪移神通,就可不受限制。

 另一個緣由,卻是因沈月軒,秦皇宮乃是墨門匠師督造,這下方地宮,也是墨門一手建成。

 沈月軒這兩個月時間精心準備,收集墨門諸家傳承,也不止是得了部分秦皇墓內的機關圖紙而已。

 更掌握了一個只有墨門弟子,才能知曉的秘辛…這地宮之下,似另有玄妙。

 昔年督造完這處地宮之後,那位主持的墨家匠師就被處死。

 而所有的苦役,亦在同時間被坑殺。

 只是那位匠師,卻也早有防備,在事發之前,就已經將畢生器書傳承,甚至這地宮內所有機關結構的詳圖,都完整的交給其好友保存。

 這也是宗守未曾抗辯,直接應承之因,他也想看看,這地宮之下,到底是藏著些什麼。

 是一座類似中尚四庫的寶庫還是其他的什麼?頗令他好奇。

 不過此時宗守最驚訝的,卻還是前面那間地下殿堂的情形。

 “不過當真是奇怪!那邊守護傳承陣器的屍將,才只兩位,一個練氣士都沒有。”

 宗守一臉的疑惑:“我的運氣,何時這麼好了?”

 蘇小小聞言,也是目瞪口呆,真只兩位屍將而已?

 此處距離山河殿最近,她以為那徐福,必定會是重兵把守才是。

 只兩位屍將,如何能阻得了擁有無量終始法身的宗守?

 不過隨即就隱有所悟,不對!正因此處距離近,屍將才會更少…

 初雪自入地宮,就是蹙起了眉,四下張望著,此刻也同樣用惑然的語氣:“少主,從剛才就開始了!總覺得這附近,似有人在看著我們,感覺很危險…”

 宗守一怔,神情凝冷了下來,初雪是戰武之體,感應靈敏之至,說這句話,定然非真的感應到了什麼。

 換而言之,此時是必定有人,在附近窺伺於他!

 而且手段高明,使他全無感覺。

 這到底是意欲何為?

 沉默思索了片刻,宗守身影,就驀地再次攜起了蘇小小二人,以肉眼難及的遁速,朝那地下殿堂的方向,直撲而去。

 虛空閃爍,恰是地宮內那些機關的死角方位。

 一直穿行了二十餘里,距離那處地下殿堂,已不足一息距離時。

 宗守才又停了下來,疑惑的看了看身後。

 如此高速的挪移方位,對方要想不被他甩掉,就必然要跟上才是。

 不了解這地宮的機關構造,也就絕不可能做到如他這樣的隨心所欲,那時定然會有馬腳露出。

 只是這最好的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那暗中窺伺之人,依然不見痕跡。

 這是初雪的感應有誤?還是對方已料定了他,必定會向下面的那件轉生之器下手,所以不急不躁。

 宗守一聲冷笑,然而後義無返顧,就猛地撞入到那地下殿堂之內。

 下面大約是千丈左右的空曠空間,除了一座類似法壇結構的高台之外,就別無他物。

 頂部鑲嵌著幾十枚龍眼大小的夜明石,把此處照的宛如明晝。

 兩個身穿黑色戰甲的屍將,就立在那高台之上,面貌冷漠呆板。

 而在台下,則是整整三千的天罡赤弩士以及同樣數目的天罡劍卒,甚至還有二十輛精致的弩車,以及二千左右的木人傀儡。

 蘇小小見狀,神情頓時愕然:“可時間明明還沒到!”

 原本約定之時,是半個時辰後,九個方向同時開始。

 此刻的宗守,卻直接朝那高台撲去。

 那無量之暗,懸於頭頂三丈處,吞噬著所有的一切。

 瞬間如雨般灑過來箭矢,還有四壁攢射而來的針釘毒液,都不管不顧全數吞吸,宗守則輕笑一聲,身影再一個閃爍,就出現在了那高台之上。

 “我可沒說,就一定要與他們一起動手…”

 如此良機,若是就因等待而放棄,那就真是太蠢了。

 蘇小小此時也是本能的,把那元魔七情訣催發,使那六千天罡屍兵,全數停下了動作。

 自然這座轉生陣器所在之處,絕不止是這些天罡劍卒與天罡赤弩士守護而已。

 光是神境之上,就有足足二十人之巨!卻都因那七情交感,震蕩心靈,都紛紛動作一窒。 


 蘇小小則氣急敗壞道:“你別忘了,還有徐福!”

 她就不信宗守沒想到,這裡防禦之所以薄弱。

 正是那徐福,自信可以分神把這照顧妥當之故!

 秦皇轉生的時間未至,此人的本體,應該還有著足夠的實力分心他顧。

 若是此人現身此間,哪怕只一具分魂化身,只怕也情形不妙。

 宗守卻全不去理會,出現在這法壇的最中央處,直接向上方懸浮的一物,擒拿了過去。

 那兩名屍將,此時同樣反應極快,都一聲虎吼,一左一右的刃光斬來。

 而宗守則是渾不在意,那元一魂劍,瞬時編織出無數的劍影,護在身旁左側。

 而右手的元一劍,則是猛地往右邊削下。

 “無量之光!”

 光明綻放,耀眼之至,將黑洞吞噬積蓄之力,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噹的一聲重響之後,宗守立在原地,巋然不動,那右側那名屍將,身形卻不受控制的向後拋飛,整個人幾乎嵌入到後方石壁之內。

 左面一側,一道戟光則猛烈進襲,將那一重重的劍影破開斬碎。

 可就在元一魂劍,快要潰散崩離之時,初雪的血月刀,就已經橫削了過來。

 而初雪的本能直感,也使她這一刀,幾乎完美的契合刺殺之道,借助藏字神訣,無聲無息的刃光一閃,哪怕左側那位屍將,拚了命的躲閃,也仍是被初雪的血月刀,在臉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刃痕,直入胸腹。

 幸虧那黑色戰甲,材質不凡,哪怕被神兵斬擊,也仍能抵擋。

 而宗守此時,也一把將那件懸浮於法壇正中央的器物,握在手中。

 宗守這一時之間,也沒功夫去辨識,此時只粗略的看了一眼。

 將之藏入袖內,卻確定了這周圍,沒有其他可能用做復生之器的東西。

 就又引動了瞬空龍丹,使三人身影,突兀至極的,又消失在了這間殿堂之內。

 幾個閃爍,又挪移了數之地,停在了一處甬道中。

 宗守的眉頭微挑,那位暗中窺伺之人,依然未露出半點的形跡馬腳。

 而既在他意料的,又覺有些意外的,是整個過程,徐福始終都未現出蹤跡。

 似乎是故意坐視他盜取此物一般。

 方才他搶奪的速度雖快,然而卻絕不可能,快過這位至境聖尊。

 “果然不曾出現…到底是為製這衡,還是故意為之,引我出現在此?又或者是這個時候,我宗守還有用處,仍舊死不得?”

 宗守眼神閃爍,再次陷入深思,片刻之後,才分神打量著那件強奪得來的轉生之器。

 卻是一個碧綠色的『璽戒』,平時可如戒指一般帶在手上,而在特殊時候,也可當璽印一樣使用。

 『璽戒』的正面,赫然有四個刻字…天元無極。

 “是天元無極戒?”

 蘇小小驚奇道:“據說是萬年前天極宗的鎮宗至寶!掌教信物,只是後來不知下落了…”

 她也只能知曉這些,到底此物有何用處,是何神通,就茫然不知了,只感應到這戒璽之內,生元之力極其濃厚。

 “據說常年佩戴此物,可延壽三千載,更是一件頂階的仙寶,內含有三道天極真禁法…”

 宗守聲音淡淡,將這戒璽收入了袖內。

 他的姓名,錄在玄命金策之上,用不上此物,可自家的幾個嬌妻,卻非是蒼生道弟子。

 蘇小小則『啊』了一聲,眼神駭然,不過想起此是那秦皇的復生陣器之一,也就釋然。 本帖最後由 danmit12 於 2013-6-3 13:37 編輯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3 18:02
第一一四七章   地下正身




    寬廣的紫金殿堂內,徐福肅容端坐。不過此時本來緊閉的眼眸,卻睜開了一線縫隙。內中除了意外之色,還有著幾分殺機閃爍。

    好快!十載時間,就成就雲界之霸。果然不是什麼蠢貨。不過,真當我不敢出手殺你?

    那目光明滅不定,不過徐福的殺意,到底是壓制了下來。

    坐於他身後的重玄真人,則不解道:「北面的陣器已被奪,為何老師方才不出手阻攔?」

    就在那另一座『阿鼻皇座』側旁,此時也有一個黑甲男子,正用刀鋒般銳利的目光,注視著徐福,眼含質問。

    與其餘的屍將迥異,此人相貌極其年輕,肌膚也非是死灰之色,反而是如白玉般晶瑩剔透,與生人幾無分別。

    「那宗守畢竟是大乾之主,在世聖君。大商皇帝龍氣已衰,兩儀聚龍陣也已分裂。只有抽取此子身具龍氣,已補不足。徐福無有擒拿把握,若是將此人驚走,那時反而不美。」

    徐福不以為意的解釋,自然只這個理由,仍是遠不夠的。

    「此人既然能刀斬盜玄,自然也能將我重創。此時不知根底,貿然出手殊為不智!秦皇復生,只能由我主持,哪怕一點差錯,都可能有不測之果。實在不敢冒險!」

    只這個理由,就足以搪塞得過去了,

    那黑甲武將凝思了片刻,就一聲冷哼道:「下不為例!剩餘八件陣器,一件都不可少!否則——」

    後面卻未繼續說下去,而是繼續柱著六尺大劍,有如石像般拱衛在秦皇屍骸之旁。

    重玄此時也笑了笑,他方才問話,本就非是真的不解,而只是配合徐福而已。

    徐福不出手之因,他早已是猜到了幾分。

    如今的蒼生道聲勢浩大,不可輕易得罪是其一。而煉氣士一脈要再復當年盛況,那麼這天下戰亂,是越久越佳。

    誅了宗守,然後讓大商或者石家,一家獨大?

    秦皇甦醒之後,他們幾人要想安然從此地脫身,更需借其之力。

    而那九件復生陣器,本就該毀去一兩件才是。

    其餘還有種種因故混雜,只能說宗守動手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妙,

    換了其他任何時間,都無這等好運。

    徐福依舊是神情淡定,對那黑甲青年的威脅渾不以為意,從容自若道:「是李將軍疑心太重了,今日之事,攸關徐福生死,豈敢不小心謹慎?真正的凶險,還在半個時辰之後。那時徐福再不能分心,只能有勞將軍!」

    「這個我知曉!」

    那黑甲青年的身形,動也不動,氣息宛如萬古恆冰。

    重玄卻投以憐憫的眼前,若非徐福親口證實,誰能想到,萬年前曾經橫掃一國,幾乎戰無不勝的名將李信。居然淪為陪葬之人,化為煞屍,被困在這座墓宮之內。

    其實他那最後一戰,也非全是其過錯。只因後方叛亂,糧道斷絕,這才導致大敗。與其本身的兵法韜略,其實並無太多關聯——

    而此時徐福,正隱蔽的看了身後一眼。只見那殷御不知何時,此時已經『醒』轉了過來。正死死注目著殿中阿鼻皇座上的秦皇屍身。目光幽深渴望,又帶著瘋狂興奮之意。

    徐福的唇角,頓時不可察覺的彎起。

    有意思,這位大商皇帝,果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冒險隨重玄來此,還真是另有所圖。

    只是今日此地,群雄畢集。這位能否如願以償,實在難說——

    微搖了搖頭,徐福繼續凝神。調度氣脈,渡引生機。

    而後是猛地『哄咚』一聲巨響,有如擂鼓。周圍的靈能,也頓時隨之脈動。

    此是那位秦皇體內的心脈,正在跳動。而整個兩儀聚龍陣,都為其軀幹,所有聲勢驚人。

    而此時距離先前那此,已只差半刻。

    只有當頻率與正常人無異時,萬載前一統雲界的始秦大帝,就會甦醒。

    ※※※※

    同一時間,宗守的心臟,也再次停止,抽搐了起來。

    好在經歷了兩次,宗守已經勉強適應。這次只用了幾十個呼吸時間,就已調節恢復了過來,一切如常。

    「時間越來越短了,那位秦皇的氣機,也越來越強了——」

    可能正是因還未真正復生之故,那浩蕩皇威,恢宏魂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四面潮湧般脈動不絕。

    不過宗守,已是懶得去理會。轉生陣器已經到手,他已經盡過力。

    之後如何,只能是聽天由命,等候結果了。

    再若是那道儒兩教,合一教之力,都奪取不到一件轉生陣器,那也合該是雲界大亂,大秦復興。

    而此時這地宮之內,還有著另一個謎團,需要他解開。

    「雪兒,此時你可還有感應?」

    宗守把意念盡力收縮,然而此時十里之內,哪怕芥子微塵的動靜,也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初雪則不出所料的搖了搖頭:「搶奪那件天元無極戒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不過雪兒感覺還是很不安。此處最好不要多留——」

    宗守眼神微凜,隨即就暫時按下了疑惑。

    此人窺伺在側,卻是寧可被他甩脫,也不願被他發覺,到底是在圖謀著什麼?

    是他宗守的性命?還是其他?又到底是誰?是逃離的赤紅衣,還是另有其人?

    宗守卻知線索太少,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

    帶著身後二女,在這地下廊道之內幾個轉折,往地下深沉行去。

    整個地宮,是螺旋形狀。這裡面的廊道也是如此,螺旋往下。

    不知不覺間,三人就行入到了一條長廊之內。

    「守郎,再要走過去。上面就是山河殿了——」

    蘇小小面色惴惴,她一直不知,宗守在這地宮之內亂轉,到底是在尋什麼,只是盲目的跟在宗守身後。

    不過他卻並未失去辨識方位的能力,而山河殿乃是阿房宮正殿。也是秦皇屍身所在,徐福主持大陣之地。

    後者只需一個意念,就可降臨在此處。

    宗守也終是停了下來,凝神打量著四周:「這裡果然是些怪異!」

    也真怪不得,當年那位匠師會有那樣的疑慮,提早就做出防範。

    回思整個地宮構造,這中央處似乎有一團空白。

    而且那些廊道,本身應該也是一座禁陣。

    可惜的是沈月軒不在身側,自己則堪不破這裡的玄虛,也就無法破解,一窺究竟。

    唯一的辦法,就是強攻。然而眼下還不是時機——

    「在這裡等一等!」

    向身後二女交代完,宗守就凝神閉目,默默數著時間。

    初雪生性格活潑,不過只要在宗守身旁,就會極其嫻靜。

    蘇小小也是輕舒了口氣,只道宗守是在這裡等待時機。準備在關鍵之時爆發,奪取上方的十二鎮國銅人。

    半刻時間,眨眼即過。然後整個地宮,忽然是震盪不已。

    宗守的眼,也驟然睜開。知曉這是其餘八處轉生之器方位,都已在此時動手。

    「就是此刻!」

    宗守是毫不猶豫,將自己的手貼在那牆壁之上。

    無量之終!

    將這段時間積蓄的無量終始佛力,全數爆發!頓時一個巨大的黑洞,現出在了幾人身前。

    可當那深邃之暗,吞噬前方牆壁石層之時,卻顯得艱難無比。巨大無比的抗力,隱隱阻撓。

    宗守目光閃了閃,眼神不驚反喜。而後猛地咬住了舌尖,一口鮮血吐出。

    「嘯月!」

    那存身在他魂海內的黑麒麟,立時不情不願的踏焰而出。

    吐出黑色的金丹,砸往前方。而深邃黑洞籠罩的範圍,也頓時擴張,將整整一大片的牆壁石層,盡數吞噬。

    隨著黑光消散,一個巨大的孔洞,也現於三人的眼前。

    「這是——」

    蘇小小錯愕的,看著這洞中。那是一個南北東西,都剛好九十九丈的石室。

    上圓下方,地面竟好似一個輿圖。有山巒挺拔,也有銀汞為河。

    而在那正中央處。則是一個雕飾精美的晶棺。一位身穿黑龍袍服,頭戴十二梁冠冕的老者,靜靜的躺在其中,一切都宛如生人。

    蘇小小走入了進去,愣愣的看著,好半天才回過了神。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

    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之色,如她的眼前晶棺之內的老者才是,那麼上面的那一位,卻又是怎麼回事?

    宗守則手扶著胸口,而心臟抽痛之感更是劇烈了。不過先前的共鳴感應,卻已是換成了眼前這位。

    元魂裂痛,宗守面上卻帶著笑:「原以為能尋到一件寶庫,卻原來這裡才是這位始秦皇帝的真身所在。這位雄猜之主,一生都不肯信人。看來即便晚年死後,也不曾改過,」

    初雪摀住唇,把聲音壓抑在喉間,眼中也是無法相信。

    宗守這時,又看向了上方。

    「兩儀聚龍陣的效果,應該是以螺旋地宮為媒,同樣可作用於此。」

    而且轉生陣器,應當不止九件而已。也不知那徐福是否知曉?若是真正信了,那就定然上當無疑。

    轉生陣器,光是這石室之中,就有七件——

    也就是無論上面的情形如何,當徐福完成儀陣,秦皇都會以至境的境界,復生於世。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3 20:02
第一一四八章  變生肘腋



    也就是說無論上麵的情形如何,當徐福完成儀陣,秦皇都會以至境的境界,複生於世。

    不過既然已知根底,情形就好辦的多,

    宗守仔細看了四週一眼,他在陣道一途上,造詣最是淺薄。

    不過此時此地,即便是白癡也知道該如何做。

    先是一劍劍,將周圍那些禁紋都全數割斷。而後將那七件複生陣器,一一取出來。

    七件上品仙器,或是可延壽元的靈寶,又或者是可療治傷勢的奇珍。

    雖然遠不如九竅生元石,卻也是可令幾大教派,都競相追逐的奇珍。

    「如此情形,即便這位秦皇複生了,那也是半生半死之人。嗯,不對——」

    那個時候,秦皇墓仍葬在崑崙山下,是天下龍脈彙聚之所。

    若非是這天地異變,說不定最後會被這位成功也說不定。

    宗守搖了搖頭,把這七件價值連城的仙寶收起,心情卻並未輕鬆多少。

    這裏的禁紋,隻是對應著此處的七件複生陣器。

    隻要墓室之外的廊道不被破壞,那麼兩儀聚龍陣,依然可以使秦皇甦醒。

    「上麵還有八件,隻望石越,莫讓我失望——」

    宗守的目光,隨即又定格在那水晶棺內。

    這棺內除了秦皇的屍身,就隻有一劍,一珠,一璽。

    劍是天子之劍,隻以目觀。就可見劍身之上,濃聚濃鬱煞氣,氣勢霸烈。劍上刻字——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

    珠是山河珠,乃是大秦曆代君王,世代相傳的神寶。也是此刻這正上方,那山河殿之名的由來。

    至於璽,是天子之璽,同樣是鎮國之器——

    嗯?不對!

    宗守皺眉。記得那大秦鎮國之璽和氏璧,已經在曆經數代王朝之後失傳。

    那麼這陪葬之璽,又是何寶?以秦皇寧願把數千萬大秦精銳與十二鎮國銅人帶入地下,也不願留給後代子孫鎮壓國勢的性情,卻偏偏捨棄了以和氏璧陪葬。除非是這枚印璽,更強過於前者。

    「難道說,此物才是操控那十二鎮國銅人的真正核心?」

    宗守的目中異光微閃,接著就又頭疼之起來。

    這水晶棺與整個兩儀聚龍陣連結,也是宗守從始至終,都不曾想過直接毀滅秦皇屍身,消災止劫之因。

    隻因他一旦對這晶棺有所異動,那就必定要受整個兩儀聚龍陣的反噬。

    而這一擊,便連至境聖尊。也未必就能接下!

    然而這玉璽,如真是他猜測中的作用。那麼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將之取到手!

    立在原地,宗守陷入了沉吟,腦裏麵瘋狂的推演。

    大約十個呼吸時,宗守長了一口氣。左手掌心,再次現出了一點黑光,試探著與那水晶棺接觸。

    那晶體無聲無息的消融,然而卻也在瘋狂的生產。

    若然宗守這時把手拿開。估計這晶棺立刻就可複原如初。

    宗守此時微微變色,此時有種騎虎難下之感。

    此時因他的『無量之終』神通,吞噬一切,把那些靈禁抹去。

    那兩儀聚龍陣,才一切如常。可一旦他離手,整個禁陣,立時就會生出感應。

    除此之外,那晶棺之內的禁紋,也遠比他想像中的複雜。

    不可加片羽。不可落微塵!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會引發不可測度之果。

    機會,隻有一次——

    宗守全神貫注。注目著那白玉印璽。此時所有煉化的瞬空龍丹,都集中在了附近。

    將一個死物挪移三尺虛空,本是極簡單之事。

    然而此刻的宗守,卻是如臨大敵,渾身氣機收束,肌肉緊繃。

    一個閃爍,那一百餘枚星辰道種,就已裹挾著那玉白印璽穿空而出,到了宗守的手內。

    然後宗守看也不看一眼,右手立時與水晶棺分離,拉著初雪與蘇小小二人,閃身飛退。

    而此刻尾隨他身影而來的,則是一團純淨之至,也磅礡到沒有邊界極限的靈能。使接觸到的一切,都寂滅成粉!

    宗守從那個洞口處退出,然後再借助龍丹,又連續幾個閃爍,這才勉強從這毀滅波潮中逃脫。

    此時他整個左臂,都已齊肘而斷。在那反噬衝擊之下,徹底粉碎。剩下的部分,也寸寸骨折。

    宗守的唇角,也溢出了鮮血。

    他雖早有準備,然而在印璽到手的剎那,依然被那反噬之力正麵衝擊。

    那時再若耽誤哪怕片刻,都會身殞道消。而即便是此刻,也極不好受。

    整個人就似硬承了至境強者的一擊,就連那無量終始佛法身,也差點直接崩潰。

    眼前是一片狼藉,宗守卻更在意手中的玉璽,靈念探入。僅僅片刻,宗守淩厲的目光,就柔和了下來,自嘲一笑。

    「果然還真是這東西!這算什麼?得來全不費工夫麼?」

    幾個月苦心謀劃,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與那殷禦石越大戰一場。

    然而爭奪還未開始,就已提前有了結果,害他幾個月的準備,都付諸流水。

    不過其實真算起來,他為自己這手中之物付出的代價,也不算少了。這一身傷勢,也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恢複如初,

    九竅生元石已經開始自發的把生元之力刷入體中,助宗守療治著傷勢。

    宗守一笑,隨手將手中的玉璽收起,胸中心滿意足。

    其實那件山河珠與大秦天子劍,同樣也引人垂涎。

    然而若論價值,卻又遠不如這玉璽。

    那十二鎮國銅人,才是真正可以鎮壓至境的聖物!

    任何至境,都可以將之壓下至境位階!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將之的煉化掌控,然後把十二鎮國銅人一一收服。

    這次秦皇墓之行,已可收官。

    卻恰在這一剎那,宗守的麵色,忽然劇變,而初雪身軀,也如受驚貓一般,把身軀弓起。

    一個女音,悠悠傳來。

    「陛下,半日不見,可還安好?您手中玉璽,想必就是十二鎮國銅人的總樞之器可對?想必陛下此刻,正是春風得意,誌得意滿呢?」

    碎石坍塌,魔蓮婦人的身影,飄然落在身前。

    此人身後,另有一少年跟隨,紫金衣袍,長髮如瀑。

    而宗守的瞳孔,則微微一縮。

    「遼王?」


firtraveler 發表於 2013-6-4 14:07
一一四九 散功自絶

  “遼王?”

  眼前這人,他雖未見過,卻知其名,也知其人。而此時此刻,此人應該說是大商太子才是。

  “大商殷寒,見過大乾皇帝陛下!早聞陛下之名,今日得見,實是三生有幸!”

  說到後面‘三生有幸’四字,殷寒稍稍加重了語氣。然而那儀表姿態,卻依然是溫文爾雅,使人如沐春風。

  然而緊隨在這人身後,兩個青衫老者,卻令宗守的心情陡然一沉,跌入到谷底。

  二人氣機,都分明是聖階尊者。

  “陛下天縱英才,若是再給陛下幾年時間,真不知我中土雲陸會怎樣,或者大商覆滅,大乾一統雲界也未可知。所以當魔蓮夫人尋孤之時,孤甚至都未猶豫。無論何等代價,能使陛下葬身在此,都是值得,想必我那父皇也是這般想法。今日實是天幸我大商——”

  那殷寒的說著,目光卻死死駐守著宗守手裡的玉璽。而其語音未落,宗守的身後,就也有兩人步出,都含著冷冽殺機、

  一位正是那赤紅衣,一身血色長袍。而另一個,則是韓清。目裡滿藴著興奮快意,卻又強自壓抑。

  赤紅衣卻是神情平淡:“今日確實僥倖!兩日前在陛下劍前落荒而逃,實是赤紅衣此生奇恥大辱。

  蘇小小與初雪的臉色,都漸顯蒼白。若只是兩位聖階尊者而已,他們足可應付。

  可若是加上一個赤紅衣,那情形截然不同,此人的實力,即便不及林玄萱與明日軒,卻也相距不遠。此刻也恰是宗守,身負重創之時。

  且這幾位,敢在此處攔截,後手肯定不止於此。

  果然下一瞬,就是一股魂力波動,忽然襲來。無形無質。卻幾乎瞬間侵蝕了她們的心神。

  蘇小小心志堅毅。精修元魔七情決,只是恍惚了片刻,就已掙脫清醒了過來,而初雪心性單純,幾乎純如白紙,思緒簡單直接,也是不受影響。

  不過當另一處方向。兩隻自在神魔同時現出氣機之後,二女還是微微色變。

  這已經是五位聖階尊者——

  似乎對宗守也極其的忌憚,這幾人現身時,都是將護身的仙寶祭起,把身軀牢牢護住。

  宗守的眼微微一眯,然而就也笑了起來:“那麼太子之意。是只憑五位,就可將孤圍殺於此了?”

  殷寒回過神,微搖了搖頭道:“陛下有無量終始法身,甚至能刀斬盜玄。換作平常時候,除非等陛下法身消散,否則我等真無能為力,甚至只能見之遠遁。只是——”

  一邊說著,一邊斜睨了魔蓮一眼。殷寒笑了起來:“魔蓮夫人卻與孤說起。無上元魔自有手段,將陛下打入萬劫不復之境!孤仔細一想。我大商已經淪落之此,若不破局,最多只三十年國壽。那時殷寒即便繼位,也必定為亡國之君。與其如此,倒不如冒險一試。既然是聖尊之言,當不會有假。”

  宗守聞言頓時心中抽緊,腦裡面念頭飛轉,想著那李別雪到底是準備了什麼樣的手法?

  難道還能夠避過龍影玄霜幾位聖尊的感應,親自對他出手不成?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手段?

  心念間有無數的疑問,宗守卻已在殷寒說話之時,就在袖內將那闢魔神梭祭起。

  聖尊的手段,是防不勝防,他實在不敢冒險。

  只需下一刻,三人進入飛梭之內,就可以借助九幽闢魔神梭的極致遁速,比擬頂階仙寶的防禦之能,逃離此地。

  甚至秀觀留下的那件羊脂玉盤,也同樣催動了起來。

  一個意念,就可以催發。若真是李別雪出手,那麼他只需能阻攔三十萬分之一個剎那,秀觀就會破空而來,出現在此間。

  此物珍貴,即便是不久前,被盜玄幾乎逼至絶境時,宗守也未曾想過動用。

  然而此時此刻,宗守卻毫不猶豫,準備觸發。

  可就在下一剎那,宗守的眼瞳猛地收縮成針狀。望見對面魔蓮,忽然拋出了一物。

  卻是一面通體血紅的小鏡,赤色的鏡光,直直的照向了蘇小小。

  後者同樣是面色大變,然後整個人在這鏡光之下,竟是動彈不得。

  同時更有一股強絶無儔的意念,驀地直貫入宗守的意念之內。

  似無盡洪濤,沖捲入他的魂海之內,然後以吞天噬地之勢,淹沒一切!

  突兀之極,也不知其來處。卻僅僅只是五十萬分之一個剎那之間,就將宗守的意念,徹底的衝垮。

  同時也隔絶了他的內外靈機,堵死了一切他向外求援的可能。

  “元魔七情?”

  這一刻宗守心中冰冷,僅餘的幾分意念,也終於恍悟過來。

  元魔七情大法中的七情引元秘術,使他對蘇小小動情之餘。也同時使自己與此女的魂念,有了一絲聯繫。

  那位無上元魔,這是以蘇小小為媒介,直接從神魂層面,向他出手,。

  然而若要辦到此點,那就先需蘇小小同意才可——

  他此時身軀,已動彈不得。法身之內,依然佛力充盈,卻全不能動用。

  闢魔神梭就在袖內,卻同樣已無法催運。

  元魂中的羊脂玉盤,此時也被無上元魔的磅礡意念,死死的壓制。

  若非是那黑白法相還在,真形之體內的‘道’字神決,仍能艱難運轉,維持魂海。

  他此刻早已是元魂崩散——

  而視角餘光,只見那蘇小小此時也七竅溢血,似在努力掙扎,卻如陷入蛛網的蝴蝶,絶望而無力,所有的動作都是徒勞。

  而此時魔蓮,明顯神情一鬆,語音悠然的朝蘇小小說道:“你大約不知,這元魔七情大法,雖是名聞諸界。其實卻是元魔大人早年親手所創!我魔門的神通大法就是如此,除非是自創的功決,否則修煉時總需防著一手。待登堂入室之後仔細梳理,才能放心。蘇小小你自以為聰明,卻不知自己自始至終,都在大人他掌握之中。他若要你生,你即便想死,也不可得。元魔大人若要你死,那麼蘇小小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

  又笑道:“你是萬靈元胎,元魔大人不會取你性命。不過這次之後,就不用再想著其他了。安安心心,為我大人誕一魔胎就可!今日之事,雖是大損未來魔胎元氣,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那韓清也嘿然笑道:“你近日所謂,雖使我生惱,不過我已答應了元魔大人,日後會好好待你,這一生無憂無慮。聽說小小你的床中術一直不錯,那時可莫讓我失望——”

  那語氣異常的陰森邪異,而韓清的目光,已經看向了素初雪,神情猥褻。

  宗守渾身大汗淋漓,全力的掙扎,雖仍未絶望。

  可心裡已是冰冷死寂,難道這才是孔睿與淨音所言,最凶險的殺劫?

  還真是只差半步,就永世沉淪!

  “此人有四位至境照拂,林玄萱也距此不遠。遲則生變,你們哪裡來這麼多廢話?”

  赤紅衣一身冷哼,身形只一個閃爍,就到了宗守身前。直接一指,點向了宗守。

  此時宗守的渾身氣機動盪,甚至連護體的罡氣都無法維持。那指尖未至,宗守的的眉心,就已現出了一點血痕。

  “滾回去!”

  初雪神情悲憤,立時血刀橫斬,掃向赤紅衣的指尖。

  五行刀勁與那螺旋氣勁交擊。半個借字神決,瞬間將小半的螺旋之力強行借去。凝向旋動,而後‘叮’的一聲重響。

  赤紅衣的身軀彈回,而初雪則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在這地宮之內,初雪實力削弱最小。反是赤紅衣,被兩儀聚龍陣與十二鎮國銅人壓制,一身大法,只能展出三成。被初雪一刀逼退——

  然而此時那遼王卻也一笑;“血衣尊者此言極有道理,此時非是廢話之時!先將這解決,再說這些不遲。勞請兩位供奉助我!”

  他身後那兩名青袍老者,微微冷笑。也不近前,只各自捏了一個靈決。

  而後就見千萬道刃光,如瀑布般潮捲而起,往宗守衝擊而去。

  初雪身下,則出現了一個虛幻的影子,伸出了無數的觸手,往她纏捲過來。

  斬不斷,也破不開。被那些黑影觸手,密密麻麻的纏上身軀。

  每多一道,初雪就感覺身軀更重一分。刀光不斷揮斬,抵擋著那如刃光之潮。初雪卻越來越覺力不從心,明亮的眸中,也現出了絶望之色。

  難道自己與少主,就要死在這裡?

  赤紅衣急退之後,身形再次前襲。而那兩個自在神魔,也已近在咫尺。

  可卻也就在這時,就聽蘇小小忽然吃吃的一聲笑。

  “元魔大人他若要我生,那麼我即便想死,也不可得。若要我死,那麼蘇小小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與其如此,那我還不如死的好——”

  口鼻之間,更多的鮮血流出。蘇小小卻依然笑著:“魔道功法,除非是自創,否則修煉時總需防著一手。這個道理,蘇小小又豈會不知?好在當年的小心,如今有了些用處。守郎,今日之事非我之願,奴家可不願再連累你。”

  聲音漸弱,蘇小小的一聲氣機也慢慢淡去。

  魔蓮頓時色變:“散功自絶?蘇小小你瘋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6-4 16:56
第一一五零章  神器留識



    魔蓮頓時色變:「散功自絕?蘇小小你瘋了?」

    不止魔蓮意外,就連赤紅衣與韓清,也是怔愕。

    蘇小小對自己修行的元魔七情決會有所防範,並不出諸人意料,他們幾人也同樣如此。

    然而魔道之人皆是自私惜命,少有例外。蘇小小乃萬靈元胎,有這體質,即便有無上元魔對其不滿,也不會取她性命。

    最多隻是在韓清手中受些折磨,日後身為魔胎之母,依然可有機會問道長生。

    故此三人簡直難以置信,這蘇小小會如此剛烈,選擇當場自絕。

    以己身之死,使李別雪意念降臨的媒介斷絕。

    「我瘋了?或者真的是瘋了。」

    蘇小小也不去看宗守,聲音低沉的笑著:「元魔大人他創出了元魔七情大法,創出了七情引元秘術。卻多半沒能想到,這七情引元秘術施展之後,奴家居然會對守郎他癡情至此。真的是好奇怪,小小我已經後悔了呢——」

    說到最後幾字時,已是氣若遊絲。

    宗守一聲悶哼,魂海中那浩蕩神念,突然成了無根之木,迅速淡弱,使他終於聚起了一絲意念。

    毫不猶豫,就將那太上滅度真經直接甩出。

    ——太上應劫圖錄!

    飛空而起的滅度真經,迅速翻至第三頁。然後虛空固鎖,一絲絲的道痕,從圖錄之上蔓延,縱橫於空際。

    竟赫然是要強行將這片時空。徹底拉離出去——

    赤紅衣目中一驚,就知情形不妥。毫不遲疑。就又一拳印出。

    初雪卻奮起最後的餘力,在千鈞一髮之際,以血月刀斬於拳鋒之上。

    然後在那罡勁衝擊之上,整個人就如失控陀螺,飛旋著拋飛。

    失去了初雪守護,那些刃光瞬間就衝捲到了宗守身前。

    宗守此時魂海,依然是被李別雪的殘念壓製著。能引發太上應劫圖錄,已經是極限。此時隻能下意識的強拉住被擊飛的初雪。又在身外顯化出了黑洞法相,盡力吞噬著刃光。

    千萬刃影,被吞滅了大半。卻還有不少漏網之魚強行穿過,把宗守的身軀,打出了千瘡百孔!

    不過好在這時,一層黑幕終是層層疊疊的展開,三人身影盡數籠罩。

    赤紅衣的第二拳全力刺擊。卻擊在了空出。使全身之力,幾乎走岔。而不遠處的兩位自在神魔,此時也是同樣的情形。

    在場的幾人,都愕然的看著眼前。前方這大約三十丈的時空徹底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隻有一片看不見,神念也探不入的黑暗。就彷彿是這片時空。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

    赤紅衣稍稍回神,然後目中就現出了駭然之色:「獨成界域!」

    將這小片的時空拉走,獨成一界!脫離這一界域之外!使宗守三人,與他們之間徹底隔絕。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神通?

    還有方纔,那絲絲線痕。似乎是道痕?這宗守手中的那本經書,又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神奇異寶?

    魔蓮夫人。則依舊是怔在原地。眼前的情形,讓他完全不知所措。

    同一時間,宗守則正一口鮮血吐出。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在汩汩冒著血漿。

    聖境尊者的全力一擊,幾乎將他打至死亡邊緣,就連這等同神境修士的肉身,也幾乎瓦解。

    他自『談秋』開始,曆經百戰,卻從未有一次。落到如此淒慘之境!

    不過此時卻已顧不得自己,宗守一手將蘇小小抱住。魂海中則意念掙紮,拚了命的排斥著李別雪的殘餘神念。然後所有的魂識之力,都往那朵還未成熟的花苞灌注而去。

    生死曇花,逆轉生死!

    粉白的花瓣,一一張開。龐大的生元之力,洶湧而出,往蘇小小的體內灌注而去。

    一定能夠完成複生!原無傷身魂俱碎,都可恢複過來,又何況是此刻身軀完整的蘇小小?

    當生元之力瘋狂湧入,蘇小小麵上果然是現出了幾許血色,生機漸複。

    睜開了眼,蘇小小眸如星辰,又如一泓清泉般澄澈,不過卻以苦澀之意居多。

    「陛下還是莫要為小小費心了!李別雪心思慎密,元魔七情決毫無破綻可尋。奴家能破解,是因當初修行之時,在自己元神道心之內埋下了死符。所以與原無傷不同,我這是道基盡毀,元魂寂滅。別說隻是六成的生死曇花,即便是完整的曇花,奴家也必死無疑,」

    又仔細看了宗守一眼,歎息道:「這元魔七情大法當真是害人!此時再仔細看,你宗守也沒什麼,隻是比別人長得漂亮一點而已。」

    宗守默然,當那生死曇花之力終於歇止。那蘇小小體內才剛恢複的生氣,又開始消逝。

    就如破了無數孔洞的口袋,無論裝入多少東西進去,都會洩露出來。

    一股暴戾之意,不知覺間充斥於胸。此時宗守眼中有淚,卻哭不出來。念中有怒,卻無處宣洩。

    隻能將九竅生元石散出的清輝,全數收束,以維持著蘇小小的心脈挑動。

    竭斯底裏,不願蘇小小就這麼在他眼前死去。

    「少說廢話!你是想讓朕愧疚終生?」

    「有何不可?小小最討厭的就是我死之後,世間就再無人記得奴家。」

    蘇小小聞言淺淺一笑,露出了兩個酒窩。使宗守一陣失神,他知道蘇小小很美,豔麗無雙。可以前總不會注意去看,這時才知懷中的少女,竟是如此的動人。

    而說完之間,蘇小小又用蔥嫩的手指,在宗守胸前一點。

    「就是這東西!名喚增玄持法翼,當年呂無雙以初至聖境之身,仗之縱橫天下。至境辟易,無往不勝!就如那淨世音所言,此是可令人一步登天之物,用於劍術,可以通神,用於靈法,則可入無上之境。你若願為佛,可繼現在佛位。若願為王,則能淩壓諸界。隻欲修行,則直指長生。所以元魔大人才會謀圖,若是有了此物,就可直達半步真境,甚至元神合道,也非是不可能——」

    「不過我亦不知用法!隻知此物器靈,乃是自我封印,隻需解開即可。這次宗守你若能逃生,可以去尋秀觀,為你喚醒器靈。這枚神寶,除了自己解封,就能是與元魔大人同一層次,才可化解。」

    宗守卻是陰沉著臉,此時蘇小小的心脈,已近乎停止。就連九竅生元石,也無能為力。

    這個蘇小小,說這麼多做什麼,難道是交代遺言?

    卻束手無措,隻能眼看著蘇小小的身軀,漸漸冰冷。

    他頭一後悔起來,痛恨自己。若是自己能花更多的時間,用於精研源生靈息決這門神通,若是之前不曾換出那許多造化冥泉,若不曾試用浪費那朵生死冥花。再若是在蘇小小生前,對她更好些——

    蘇小小倒是毫不在意,淡漠生死:「奴家早就說了,那時總感覺不對,應該從你身邊離開的。」

    宗守卻微微搖頭,李別雪既然要以七情引元秘術為媒介,蘇小小離開他身邊也是無用。隻需蘇小小還在這地宮範圍之內,就可直攻他元魂,

    那赤紅衣幾人,也豈會容許?

    不過這魔門之法,當真是變態。若人人修行元魔七情大法,豈不是什麼人都可殺得?

    隨即就又想到,李別雪要對付什麼人,何需如此麻煩?隻有自己,才令其小心翼翼。元魔七情,也不是什麼都可以修行。

    他主動在心中勾引起萬千雜念,使自己分心,避免被那悲之情衝擊。

    然而卻依然無法做到,隻覺是心臟被萬蟻噬咬,既恨又怒!

    麵上卻失心瘋了似的,反而笑了起來。

    魔蓮,赤紅衣,韓清,殷寒,李別雪——一一個個名字,在腦海中閃過,

    這些人,真是把他給惹怒了,銘刻於心!

    不過這痛恨之意,卻遠遠及不上悔。此時細細思來,原不至於走到這一地步。恨不得頓足捶胸,給自己甩上幾百個巴掌。

    眼神迷茫,宗守漸漸的卻是生出了幻覺。

    他仍是跪坐在地,手中抱著一位同樣美絕人寰的女子。

    身上套著一身亮銀甲甲,卻已是千瘡百孔,被鮮血染紅。手持方天畫戟,卻隻覺是異場沉重,雙手無力,已無法舉起。

    懷中的女子,已經奄奄一息。

    而宗守再望眼前,隻見不遠處,赫然旌旗飄揚。那繽紛將旗中,隱隱有曹劉二字。

    身後還有數千騎士,卻也都是渾身染血,疲憊無比。

    那無盡的悔,無盡的痛,如潮般襲來。同樣是怒焰滔天!

    宗守卻驟然怔住,而後意識間,就一個念頭閃過。

    呂無雙,貂蟬——

    胸前那黑色鐵翼,此時赫然是灼熱無比,在衣內散著紅光。

    這莫非,是神器留識?將數千載之前,其主人最後的情景,映照了下來,現於他的眼前?

    那麼——

    宗守猛地搖頭,這個時候,自己哪裏還有心思去想這些?

    一定有辦法,他一定還有辦法,可以使蘇小小活下來!

    ※※※※

    帝宮之外,阿房宮之西。明日軒此時正立於一片廢墟之上,心滿意足的手握著一條項鏈,卻忽然一聲驚咦,看向了上方星空。

    「這是為何?吞龍之局,可為何會是吞龍之局?霸王顯世!這秦皇墓中,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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