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神煌 作者:開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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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 2012-2-24 16:22: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2 5584892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08
第二一一章 敲詐勒索


「真的是跌了三倍還有多呢!」
  
  宗守仔細看了眼,目中卻閃過一絲異色。
  
  那光屏之上的拋售訊息,還在瘋狂的增加著。價格也仍舊在迅速滑落。
  
  一眼望去,還有無數收購各種靈丹靈器以及各種物資的消息,都無一例外,是在以獸晶與靈石為交易。幾乎佔據了整個光屏。
  
  最極端的,較之四日前,已是有了四倍的差距。
  
  同樣一萬斤食物,以前一枚一階獸晶就可買到,現在卻是需要四枚之多。
  
  不過宗守的目中,卻顯出了一絲意外之色,一絲愕然。
  
  在他的記憶中,這波獸晶靈石的價值下跌風暴,應該沒這麼誇張才是
  
  而且時間也應該是在六日之後,跌幅只大約是兩倍多一點點。
  
  可如今,不但是以及跌到了將近四倍,而且還遠遠不見休止
  
  「世子,有些奇怪,即便是靈潮可能增長。這獸晶在這一時半刻,也不可能這麼暴跌才是!」
  
  潭濤皺著眉頭,一臉奇異的看著這人頭湧動的大廳。面色泛著幾分激動的紅暈,不止是獸晶靈石的價格暴跌,那些初階丹藥,特別是速元丹的價格,也在瘋狂的增長。這次玄山城以一城之力拿出的獸晶,雖沒有宗守那麼誇張,卻也達到二十萬四階獸晶之巨。眼看這轉眼之間,就有將近六倍以上的收益,便連他,也禁不住心情激盪.有這些錢,足可再培養出至少一萬似玄甲風龍騎這樣的精銳鐵騎口有軒轅通統帥,輕易就可剿滅大半靈府之下的隱世宗門!
  
  不過潭濤此刻的目中,更多的卻是疑惑:「我原以為即便要跌,也該是十年之內。
  
  逐步下降才對,不該是這麼快速!少城主,不知是否能為我解惑一二?」
  
  宗守不由是翻了翻白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刻就連他也有些迷糊,哪裡能夠解釋?
  
  不過此刻,不止是譚濤口就連虎中原與初雪弱水,也是有如好奇寶寶的看了過來。前二者他不在意,懶得搭理,卻敵不過後二者的眼神。特別是初雪那星星閃閃,楚楚可憐又水汪汪的大眼,殺傷力瞬間就就將他擊倒。
  
  稍作沉吟,宗守就莫測高深的一笑道:「你們是小看了那些聖地靈府宗門的獸晶靈石存量。以前儲存著,是為度過這不知會延續多久的靈衰期,可現在靈潮既已爆發口把那些獸晶靈石藏在庫裡,還有什麼用?」
  
  在他的記憶中,這二十幾年裡,那些已經確定靈潮即將爆發的幾處聖地,都在傾盡全力。把庫存的獸晶靈石,悄無聲息的更換成各種靈物。
  
  直到幾日之後,才被更多人察覺。獸晶靈石的拖售,先是擴散到十九靈府,而後是其餘隱世宗門世家,最後五陸十二島的各處勢力,也都在傾盡全力的開始拋售。而後在短短幾年之內,就使獸晶的價位,暴跌了整整十六倍,靈石也同樣如此。直到十年之後,才稍稍漲回了一些
  
  只是那記憶中的跌幅,卻是被人幕後操縱著,在幾年之內有序的完成。
  
  不過當思及此處時,宗守卻又有些頭緒了。
  
  莫非是自己收購初階靈丹而引發?前世之時總聽一些學者說起。一個武者,在自己院子力多打個一拳兩拳,就可能在連鎖效應之下,在千里之外掀起一場風暴。
  
  以前總覺得有不靠譜,此時卻是深以為然。原來這歷史,也非是一成不變的。
  
  譚濤不由是若有所思,虎中原與初雪卻不管這許多,只需知曉大致的緣由,自己現在也是賺瘋了即可。興冇奮無比,得意洋洋,就差沒蹦跳起來。好好宣洩一番、
  
  宗守又看了看那光屏,只這麼短短一會的功夫,就跌下六倍了。這根本就是已經亂成一片,顯然是又有了無數人開始參與拋售,而且是心情焦切。
  
  宗守卻唇角微挑,似這樣的情形,哪怕是那聖地宗門的幾位宗主掌教聯手干預,怕也是無用。
  
  自己前世,也在商場之內搏殺過。知曉這樣的極大規模心理恐慌已經形成,就極難扭轉。除非這些聖地,自己拿出大批物資,把價格強行扳回。只是這有可能麼?

  唯一不知的是這跌幅。到底是十倍,還是十五倍?
  
  正心裡半斷著,宗守的目光,忽然觸及不遠處,一個異常蕭索的身影,依稀有些熟悉,仔細一看,不就是那丹靈宗的外門執事方辰?宗守頓時壞壞的一笑,揚起手道:「喲!這不是方大笨蛋麼?不知你們丹靈宗的生意,今日做的怎麼樣了?」
  
  那方辰本是面色煞白,失魂落魄。聽得宗守的聲音口直愣了許久,才意識言語中的『方大笨蛋」是在喚自己。不由霍然回頭,悲憤交加的看著宗守。有心將對方撕碎,可當片刻之後,卻又發覺自己,根本就拿對方無可奈何。
  
  片刻之後,才從牙縫了擠出聲音:「小人得志!」
  
  宗守卻呵呵一笑,他就是小人得志了,本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氣量含蘊什麼的根本就與他無關。得意之時,就該踩回去。被人廢物廢物罵,難道還非要忍著?要不看依人的面子,遲早有一日殺上丹泉宗。
  
  不過仔細想想,決定還是以德服人為好,宗守眨了眨眼:「算了,你畢竟也是依人的師兄。我就不罵你笨蛋了。雖然你確實很笨。這樣吧,我等下看好這獸晶可能跌到十倍一下。昨日你交易給我五億的初階靈丹。花了我十枚七階獸晶,現在你可用八十枚買回去。不知方執事你敢不敢買?過了這個村,日後可就沒這樣的好事。」
  
  那方辰明顯猶豫了片刻,卻是悶哼了一聲,拂袖而走,再不理會。
  
  宗守卻是微微搖頭,他是因依人之故,難得發一次好心,就這麼被對方浪費了,果然是蠢材一
  
  一行人靜靜在旁看著,一個大廳之人,都是張皇失措,唯獨宗守幾個是面色紅潤,志得意滿,顯得是特別刺眼。無數惹人眼中含著血絲激憤的目光,紛紛望來。特別是與宗守曾經做過交易的幾十位,更是恨不得將宗守吞入到肚裡。
  
  宗守本身倒是不怎麼在乎,譚濤與虎中原卻暗道不妙,強拉著才把宗守從大廳內拖走。
  
  正從旁邊的廊道,往他們包廂行去。卻只見兩個人影,聯袂而已。
  
  宗守見狀又是一笑,這又是兩個笨蛋口話說回來,這二人一直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莫非是有什麼心情。正想主動伸手打個招呼,就見那雄魁,突然站住。擋在幾人之前,壯碩的身形,將整個走廊遮住了小半,冷冷地看著宗守:「你宗守要還是有幾分聰明,就自己把那些丹藥退回來!這次的事情,我可以忘了,不與你計較」
  
  宗守愕然,心忖原來這二人,是來找他敲詐勒索的。
  
  那風煜也同樣陰沉著臉,目光有如毒火般燃炎著,望了過來:「這世上從來沒有佔我云瑕山便宜的人,還能活著!要是不想死,就自己看著辦。」
  
  宗守啞然失笑,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玉般的銀牙,天真爛漫:「譚濤,我有些怕了。你說我要是把那些丹藥退回去口這兩個傢伙,日後會否放過我們?」
  
  譚濤一陣無語,認真思索了片刻,也是一陣搖頭:「少城主,這兩個都是惡鬼,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口我看還是別退的為好。少城主若是需要,我玄山城可隨時徵調軍馬至此!」這位世子什麼都好,可這性子,卻委實有些古怪。
  
  虎中原也直接『呸,了一聲:「我們乾天山征戰天下,兵鋒所向,從無敵手,不過是一個云瑕山烈焰山。這半年裡才稍稍抖起來一點,有什麼好得意的?」
  
  那雄魁與風煜,氣的身軀發顫,面色陰沉似水,
  
  「原來不用害怕。」
  
  宗守眯了眯眼,看了回去:「威脅沒用怎麼辦?要不求我如何?說不定我宗守好心,會把丹藥退還給你們?」
  
  那兩道視線,已是化作了刀鋒,上下切割,令人隱隱生疼。宗守卻毫不在意,微微搖頭:「怎麼不說話?要是沒事,就請讓開怎樣?沒聽說好狗不擋路麼?你們兩個,難道真是蠢貨?」
  
  雄魁目中,已是噴出火來,定定的看了宗守半晌。而後一聲寒笑道:「好的很!」
  
  說完這句,就再不多言,直接轉身而去。而那風煜,也是的眸中風暴隱蘊:「本不欲殺你!可如今,真是恨不得噬你骨肉。希望今後我房裡,不會再多一尿壺。」
  
  也是拂袖而走,帶著一群同樣是目透凶光的隨從,只眨眼之間就不見蹤影。
  
  譚濤卻是皺起了眉,他雖不讚成把那些獸晶靈石退回,卻並不代表這心裡不覺憂慮。
  
  「少城主,我看還是小心些的好!我聽說那云瑕山,火焰山,最近至少有三十萬以上的大軍,在往若海山脈集結。要不要讓城主,再調些兵力過來?又或者走云海繞路?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險」
  
  宗守微笑搖頭,目中卻恢復了幾分認真之意。他要不知情勢險惡,那也不用去爭什麼乾天山妖王了。
  
  這一次,若不小心應對,還真就有些難辦。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10
第二一二章 丹藥脫手


在這界浮城,宗守又呆了大約三日。那初階丹藥拋售的勢頭,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強些。竟是一直跌落到二十四倍左右,直到兩日之後,其勢才稍稍減緩。超出前世那次跌幅,近八倍有餘。
  
  而此刻所有界浮城的人,每當看當宗守時,都是泛著紅光。那眼神,都彷彿看著一個金礦,透著貪婪嫉恨。卻再無一人,敢有半分輕視。
  
  這幾天時間,大半的物資,都在狂跌。唯獨那些初階丹藥,不但未跌,反而在爆漲。
  
  粗略估算,宗守拿出百多枚七階獸晶與等價物收購。此刻若再把丹藥換成獸晶。那就是幾天之前,近七十倍的差價!
  
  甚至可預見,這初階丹藥在這幾年之後的暴漲。
  
  宗守卻毫不猶豫,在第三天的時候,把泰半的初階靈丹,都以低於市價兩成的獸晶,甩賣給了三陸錢莊,以及太元宗開設的典當行。
  
  那太宗典當行的掌事,是收的毫不猶豫。
  
  隻眼含深意,友善的朝宗守一笑。
  
  而三陸錢莊的那位老朝奉,卻是微微一嘆:「世子行事,當真是令人佩服。你可知這些初階丹藥,在這幾年之後,細加操作一番。再增五倍十倍的價值,也是綽綽有餘?」
  
  宗守卻不答話,要增到這個價,也要看什麼人什麼勢力來操作。即便他能夠辦到,也需自己有命去花。
  
  老朝奉也似乎知曉了答冇案,面色也是出奇的祥和:「你這些丹藥送出,無異于贈我數千七階獸晶。需要我們做什麼?」
  
  聽到此處,宗守依舊默默不言,只翻了翻白眼。心忖這一位,可遠沒太元宗那位乾脆果斷。那老朝奉卻苦澀一笑:「太元宗那些瘋子,可以毫不猶豫與整個云界開打。我們五絕山莊,卻沒這個底氣。罷了,這件事,我五絕山莊就代世子但下了。萬餘枚七階獸晶,還真捨不得往外推。不過,那些隱世宗門,雖有我等攔下。那天位之下,卻仍需得看你自己。對了世子,我知道一位還陽境靈師,還算可靠。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番?」
  
  宗守這才一笑,他要的就是可靠的護衛。
  
  僅僅半刻鐘後,宗守便又滿意的走出了錢莊。他今日做這虧本生意,那虎中原與譚濤,卻出奇的未曾多置一語。而後者看宗守的眼神,也愈發的複雜。該出手時,絕不猶豫。該放手時,也果斷之至。這位世子,他越來越看不透了。
  
  那些丹藥雖是賤價賣了,可宗守的財富,也一下從百餘枚七階獸晶,暴增到七千之數。
  
  而當宗守,剛走出錢莊,就見那光屏之上。那獸晶的價格,又跌落了一成。
  
  「這些聖地宗門,行事真個是心狠手辣。佩服,佩服!」
  
  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宗守就開始著手準備離去。虎中原聽不懂,譚濤卻是微微一笑。既然止不住跌勢,那就乾脆把價格徹底打壓下來,再以低價回購,日後同樣也能賺錢。這獸晶眼下不知錢,可一待日後,人族的武修靈師同樣隨靈潮增長。價格總會漲回一些。可算是暴利。宗守說那些聖地宗門心狠狠辣,也確然沒有說錯。
  
  在浮界城最後一日,是瘋狂的採購。待得宗守離去時,那翻云車數量,又多出了三倍。身邊也增加了兩人,一男一女,男子名為離洛,女子名叫施丹,都是四五十歲年紀。後者正是那位老朝奉介紹來的還陽境靈師,已凝聚八枚真符。前者卻是由那位太元宗的執事,親自送來。卻與譚濤同階,也是地輪七脈的玄武宗師。
  
  可當此人來時,宗守卻是頗驚奇的看了此人一眼。這位或者及不上虎千秋,比那朱君侯還要差些。可其戰力,卻已可越階而戰,橫挑八脈!
  
  二人都不欲與宗守幾人多言,也只是受人之託,護送他去乾天山而已。都只是點到為止的一禮,就宛如泥雕木塑般在旁站著。
  
  宗守本人也不在意,大肆採購了番,就離開了界浮城。
  
  譚濤要從玄山城繼續調兵的提議,宗守終究還是沒有應承下來。不過那跟隨而來的三千騎軍,卻被他留下。

  五百鐵虎大戟士,一千玄甲風龍騎,加個三千騎士。仍舊是四千五百人,加上千餘輛翻云車.浩浩蕩蕩的扎入到了若海山脈。
  
  而就在第三日,幾隻紅迅鳥,宛如幾團火光,從遠處疾飛而至,扎入到譚濤的身前。腳下都纏著一小小的金色套筒。
  
  譚濤隨手將內中的紙條取出,卻看都未看一眼,就送至到宗守的車窗前。
  
  而宗守打開之後,先是倒吸了一口寒氣,而後是以手撫額,頭疼無比道:「只是賺了他們點錢而已,他們那些丹藥,我也只賣出三百多枚七階獸靜.怎麼就這麼誇張?」
  
  譚濤這才把紙條接過。當目光在那上面,接近七位的數字略過時。身軀微微一顫,而後是一聲苦笑。三百多枚七階獸晶,這可等於是在這兩大勢力的身上,狠狠宰上一刀,試問那兩位,怎麼可能不恨?
  
  只稍稍凝思,譚濤就已平靜了下來:「世子,若是譚濤所料不錯,這云瑕山烈焰山二城,應該是看上了若海山脈裡那些靈石礦、我們不如先暫時退回玄山城如何?」
  
  虎中原本是眉頭一蹙,有些不滿。可當那紙條接在手中時,卻立時堅定的轉移了立場,還是趕快撤的為好。
  
  四個出口,都駐紮二十萬以上的大軍。這簡直就是瘋狂口要從那幾處方向去,與送死差不多
  
  宗守則是看著遠處凝思,半晌之後,才轉過頭:「我聽說父親早年以一千鐵騎,轉戰云陸,哪怕對方再強,也從未有畏怯之時。乾天山也同樣如此,從來都只有戰死的乾天山人,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退卻一步。你們玄山城,難道都是這樣,看到對手強些,就要逃跑轉進?」
  
  此刻附近的騎士,幾乎都是玄山城玄甲風龍騎,此刻聞言,莫不都發出一聲悶哼,神情暴怒,眼睛圓瞪著直視過來。譚濤也是雙手死力的緊攥,壓抑著胸膛裡的那口惡氣。明知對方非是自己可戰勝,還要沖上去,那不是勇猛,而是無謀!
  
  有心再勸上幾句,可當望見宗守那微帶譏消的眼神,譚濤到底還是隱忍了下來,神情冷漠:「那就依少城主之意就是!不知少城主,準備走哪條路?云疊口地勢平坦,多有雲霧,不過路口狹窄。橫涇原面積寬敞,但有大江阻攔一一」
  
  話未說完,就見宗守一笑:「不用選了,就走若海峽。曾經圍困我們玄山城四十萬大軍的若海峽。」
  
  譚濤牙關緊咬,依稀聽到自己口內,傳出『咯嘣,一聲牙裂脆響。半晌之後,才勉強能開口說話:「少主,你可知道你在在說什麼?若海峽雖是地勢寬闊,正是騎軍勇武之地,離乾天山也是最近,可一」
  
  「可也正好展開大軍!其他三處,最多只有二十萬人」可這若海峽,卻可佈置三十萬大軍,甚至超過四十都有可能。而且一旦後面被堵住了,逃都沒法逃。」
  
  未等說完,宗守就直接打斷,間譚濤的神情頗有些意外,轉而又是微搖著頭:「譚濤你只知強敵難當,又可知這武勢,軍勢,國勢之爭?這時候讓不得,玄山城大敵環伺,又能來多少人?」
  
  譚濤皺了皺眉,明顯是似懂不懂。宗守也不再解釋,只淡淡道:「算了,我也不與你解釋,日後你自然會懂。總之這一戰,可不能弱了氣勢!四十萬大軍又怎樣,我們偏要就從他們兵力最強之處踏過。自修武以來,吾手中之劍,還從未有過退讓。劍如此,戰場之上,也同樣如斯!」
  
  譚濤瞳孔急縮,驚異的看了宗守一眼。微微一禮之後,就不再多言。那離洛施丹二人亦是微微驚異,不過當互視了一眼之後,也仍舊沉默。
  
  接到了紅迅鳥傳訊,這四千五百騎,萬餘匹戰馬戰獸,速度卻非但未緩,反而在宗守催促之下,速度更增數分。
  
  兩日之後,就來到那名叫若海峽的所在。乃是偏向若海山脈東側,群山環繞的一處峽谷。
  
  而宗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與譚濤幾日登高望遠。此處還隔著幾百餘里地,不過此刻他身旁,卻有著一位的還陽境靈師。
  
  一個道法展出,幾人身前,就多了一個薄薄的透明水鏡。內中靈紋閃動,不時泛著波紋,卻可見數百里外。
  
  「乖乖。居然真的是上了四十萬!」
  
  虎中原是禁不住咕噥嚥了一口口水,目中隱含著震撼之色。
  
  只見兩百八十里外,那峽谷原地之中。赫然是一片片的兵營。佔據足足幾十里方圓之地,壯觀無比。
  
  宗守更關注的,卻是兵營中衝起的勢芒,赫然足有近千。且中可與譚濤比擬的,就有六位。
  
  「六位玄武宗師,兩位還陽靈師,這一戰可真不好辦。對了,還有那兩位」
  
  想及那風煜熊魁,雖非玄武師,卻有玄武戰力口宗守的唇角,是一陣微微抽搐。他知道對手很強,可強到這地步,就連他也沒有多少突破的把握。
  
  「看來也只能拼上一把了,只望他莫讓我失望一」
  
  正思忖到此處,宗守卻咦了一聲,看向身後。這瞬息之間,赫然無數的寒光,紛飛而至!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10
第二一三章 夜遊御劍


  那漫天光彩在百丈之內,急速爆發,瞬間就至幾人身前。近前之時,才發現是一狠狠鋒銳至極的銀色鐵釘。暴雨般紛紛射來。只有三寸長短,卻一狠狠宛如玄武宗師射冇出的弓冇弩,光是釘尖處透出的氣芒,就已是足可透穿一切。
  
  後面更有幾道身影,緊隨而至。如影隨行般,飛馳在那些鐵釘之後不遠。速度也同樣迅捷,一道道陰冷視線,從釘幕之中穿梭過來口竟無一人,不是玄武宗師!
  
  這一下突襲,突兀之至。施丹卻是首先反應過來,立時微一拂袖,發出了一聲輕哼:「靈法,風渦!」
  
  立時一股風力漩渦,在眾人身前十丈驟然爆開口一團團罡風捲動,雖未將那些鐵釘掃開,卻也令之衝勢一凝,軌跡稍顯散亂,紛紛往旁偏移開來。
  
  施丹緊接著雙手,又結了一個符印,口中也再道靈言:「護駕劍奴,凝劍!」
  
  身前赫然一團綠色的霧氣凝聚,不多時就聚結成型。竟是彷彿生人,手中持著一口以魂力聚結而成劍。目光呆滯,卻又銳意凜然。一身氣息,不下譚濤。而隨著施丹的靈法施展,無數的庚金之靈,在那口魂劍之上聚集。竟是隱穩顯出了實體。
  
  當那劍徹底轉為金色,立時掀起了漫天金光,將那靠近的鐵釘,全數擊飛。
  
  隨後反應的是離洛,低伏著腰。對那些銀色的鐵釘,毫不在乎。如豹子一般,往那釘幕之後穿梭而去。手中一長一短兩口刀,各自帶起了一條銳利刀氣,劃出燦麗的圓弧,如風暴般瘋狂地絞擊而去。只是第一刀,就已令其中一人血光飆灑。
  
  那幾人明顯是為之一陣錯愕,驚咦了一聲,卻並不與之戀戰。只留下兩人,將其纏住。其餘四人,直接越過。仍舊向宗守所立之處,狂撲而至。
  
  施丹皺了皺眉頭,此刻她也無法施展什麼強力靈法。便又一揮袖,又是一頭高達六階魂獸聚結。十丈餘高,形體宛如刺蝟,身周滿佈著鱗甲與尖刺,又兼有靈豹般的敏捷,直接衝向了一人。
  
  而最後反應過來,才是虎中原與譚濤。前者神情凝重,兩口鴛鴦刀交叉著架在了身前,抵抗著疾撲而至的勁風。
  
  那剩餘的三人雖還未至,離洛與另兩位玄武宗師交手產生的勁風,卻以波及至此。只這頃刻間,這處地勢還算平坦山腰石頭,就以被那劍氣刀芒,斬出無數的坑洞,隱隱已現出崩塌之勢。使此處萬丈之內,全是煙塵勁風
  
  普通地輪初脈的先天武師,大約有三萬斤力量。到了地輪三脈,可增長到九萬斤。地輪四脈的武宗強者,則是直接增加三倍,至三十萬斤。而地輪七脈玄武宗,則是三百萬斤力量,已可震山撼岳!
  
  虎中原目光一縮,似手也知曉自己,不可能是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卻是不退反進。仍舊是一式虎嘯八方,不要命的往身前掃蕩而出。
  
  『纓,的一聲重響,這全力一擊,竟將其中一人,直接迫退數十餘丈。
  
  可其餘二人,身形卻未停留片刻,竟毫不理會已經渾身無力的虎中原,仍舊飛速前衝。兩股強橫無比的武道意念,猛烈貫壓而至。
  
  譚濤面上,也是冷汗涔涔。待得這兩位玄武宗師,接近到十丈處時。才終於在這浩蕩壓力中,暮然爆發。一聲悶哼,手中一黑一白兩口鴛鴦刀,都是氣透數百丈,又迅速回縮。只有二十丈許,卻更是凝練鋒銳,彷彿手中的刀,瞬間膨脹了數十倍。仿如兩團光扇,將身前三十丈空間,盡數籠罩在內。
  
  不但是傾盡了全力,這刀影,也是他這一生中,迄今為止,最完美的一刀!
  
  先是『叮叮噹噹,的碎響,那些鐵釘紛紛被斬飛,而後又與那兩名玄武宗師的刀鋒劍芒交擊在一處。僅僅須臾,就碰撞無數餘次。其中一人,驀地吐血暴退。然而譚濤的身影,整個人也被碾壓而來的巨力所迫。齊腰以下,幾乎全數沉入石中。
  
  一道身影,有如疾風般從上方掠過。而眼前,就只剩下了立在十丈之外的宗守。孤零零站在石台之上,只是身前也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頭彷彿斷岳熊模樣的五階魂獸。


  這位玄武宗師目中,先是一陣微微疑惑,傳言中的宗守,應該是不會靈法的廢人,可方才他卻親眼看見對方,召喚出一頭護駕。接著就又毫不在意,會靈法又如何?在他劍下,仍舊是死。
  
  就在此人緊盯著宗守之時,宗守卻也看著他。大約四十歲左右,一張方臉。一聲氣息,應該是地輪七脈接近於突破。那目光滿是即將得手的喜悅以及陰狠殺意,又含著幾分成竹在握的自信從容。
  
  宗守目光眯了眯,接著是無奈一笑。袖中一團銀色的光彩,往腰間沉去。此刻他腰間,正懸著兩口劍。一口是端木依人送的雷翼劍,另一口卻正是那殘缺的九麟。
  
  幾乎是瞬息之間,小金的身軀,就已與九麟劍融合在了一處。而宗守身後,也同樣是一團陰魂騰出。將那已然靈光閃耀,變幻出金黃冇色澤的九麟劍身,帶起空中。元魂之內,潛藏的那枚『虛靈元一劍。」也同樣打入劍身。金光一閃,在間不容髮之即,擊向了眼前著四旬中年。
  
  而下一瞬,就傳來不遠處施丹的一聲驚呼:「日間出竅?」施丹目光裡,剛透出了駭異之色,以夜遊境的魂力,居然在這傍晚時間出竅,而未被太陽真火燒化。這位世子,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然後又是一波波的驚愕,在胸中陸續騰起。
  
  「這是七階靈器!不對,是八階!竟還有第二元神,虛靈劍胚!」
  
  後面這些,只是姑心中所思,根本來不及出口。而眼前情形,更讓她雙目之內的瞳孔,擴張的到了極處。
  
  那位靠近宗守的玄武宗師,本來是全不看上方的劍影,隻眼透利芒的,盯著宗守的脖頸。
  
  管他千般手段,只需砍斷此人的頭,一切自可結束。日遊境之下,哪怕再怎麼強大的靈師,沒有了身軀,也只有一死而已。
  
  可當那金色劍光,以超乎他幾倍的速度,以一個玄異至極的角度,飄忽不定的沉墜襲來。他目光卻立時為之一凝。毫不猶豫的,向身後暴退。
  
  這一霎那,只覺這口劍,是異常的凶橫,也異常的凌厲!只怕還未等他將那宗守的頭斬下。
  
  自己的身軀,就要被斬成了碎片。
  
  腦內一時之間,是紛亂如芒。這個宗守為何能夠白日出竅?為何劍術如此精絕?又哪裡來的八階靈器?虛靈鑄劍術,分明是劍修一路。到底是哪個白冇痴,居然說此人是靈武兩道,一事無成的廢物?簡直就是…。坑爹一
  
  正瘋狂的向遠處飛退,這一刻他心裡,已是將刺殺的打算,全然放棄
  
  然而僅僅在下一息,就只覺眼前那口九頭麒麟纏繞的劍影,忽然有了些不同。
  
  而此時此刻,宗守的元魂之內,也確實在變化著。一朵黑暗曇花,正在綻開。
  
  使那魂海立時沸騰,猛地往外擴張了近兩成之句。金色劍影也驀地一閃一晃,穿梭入前方的劍光之內。將這四旬中年的頭顱,一劍斬下!
  
  「吞天元化,再斬!」
  
  那凌空飛行的九麟劍,幾乎是毫不耽擱,只吞噬了此人小半精元,以抵禦那日光照耀。而後又是一個旋斬,擊向旁邊另一位玄武宗師。
  
  此人也是第一時間,瘋狂的躲避。手中的刀,刀氣沖騰,在身前不斷的揮擊,卻毫無半分作用。依舊被這九麟劍,輕鬆無比的欺至身前。
  
  最後只能是眼透絕望之聲,驀地一聲爆吼:「退!快退,這個人,…。的是夜遊御劍,劍道通靈!我草他姥姥一」
  
  最後一聲,已來不及說出口。那金色的劍光,就已從他左胸處穿擊而入,直接洞穿心臟。吸納到一股最濃郁的精元,穿透而出。
  
  而此刻其餘四人,也是臉色微變。幾無半分遲疑,開始了奔逃撤離。
  
  那離洛卻嘿然冷笑,身影不可思議的驀地曲弓,又如彈簧般爆發,身影微閃,就將一人的頭顱斬下。
  
  而譚濤則是毫不猶豫,也身形猛地撲出,將被虎中原擊退的一名玄武宗纏住。
  
  宗守的劍,亦再次凌空騰起。有如鸞鳥之捷,十分之一個剎那,就至百丈之外。劍身一絞,又將一人頭顱斬下。不過到此處時,宗守卻已餘力用盡。元魂裡,綻開的那朵曇花,正在慢慢枯萎閉合。他不願把另兩朵黑暗曇花,也用在此處。以靈念稍稍感應,知曉戰局也無需他再插手。便毫不猶豫,駕著劍返回到身內。
  
  果然就在他重新張開眼時,那離洛就已追上另一人。仍在纏鬥之中,卻是壓倒般的優勢,而這離洛的唇角,更含著幾分殘酷笑意。譚濤的對手則是更慘,在那施丹兩頭魂獸與譚濤聯手之下,只撐不過半刻鐘,就被斬下頭顱虎中原後面一直都是看著,張大了嘴一臉的不敢置信。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13
第二一四章 是否笨蛋


「六位玄武宗守,就這麼結束了?好快!」
  
  看著最後一人,也被那離洛與施丹的幾頭魂獸合力擊殺。虎中原這才轉過頭,以駭異的眼神,看向宗守。
  
  擁有十分之一威能的八階靈器,第二元神虛靈之劍,劍道通靈,再加上那一霎那間,莫名其妙提升到巔峰層次的夜遊境界。當這些合一之後,竟赫然是秒殺玄武宗師!
  
  動手的這六人,足有近半死在宗守的手中!
  
  那離洛施丹更是異色連閃,好像是重新認識一般,再次看著宗守。
  
  唯有那譚濤,正皺著眉,看著地面上這些屍體:「觀這幾人的手法,似是出身魔道。也不像是與那云瑕山與烈焰山有關係」
  
  正欲踏步過去,檢查那些屍身。宗守卻終是緩過氣來,這次的消耗,劇烈到幾乎元氣大損,就連小金,此刻也是有氣無力。用掉的那枚黑暗曇花,更需要再幾月時間,才能達到方才那程度。
  
  一邊心忖著自己又少了一張底牌,宗守一邊搖著頭:「不用看了,多半是魔山宗。」
  
  「魔山宗?」
  
  譚濤咦了一聲,然後仔細想了想,又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淡淡點頭:「原來如此!」
  
  既是能輕描淡寫,將玄武宗師一劍秒殺,那這世間,能奈何宗守之人,也沒多少。
  
  天位之上,不得插手云陸之事。宗守的身份,尤其敏感。只要到了乾天山,哪怕魔山宗主,也不用懼之。
  
  宗守則感激的朝著離洛施丹點了點頭,這二人還算用心。前者攔下了兩位同階玄武宗師,後者在他遇險時,也把自己的隨身護駕劍奴,遣過來救援。這次也虧得是這兩位,否則即便他有黑暗曇花與九群劍之助,也要身死於此。
  
  還有這譚濤,其實也還算不錯。無論玄山城這些人,對他再怎麼不待見。可在原本的歷史中,兩年後這一城大半將士,都畢竟是因他的『前身,而死。
  
  又仔細看了眼這些人的隨身之物,宗守卻微微一嘆。
  
  他此刻腰纏萬貫,這幾人攜帶之物,最多也不過一二品的靈氣,並不放在心上。只心中惋惜,那小乾坤袋,即便有錢也買不到,在浮界城等了幾天,卻楞是沒見蹤影。掛上收購的消息,也沒人肯賣。
  
  不過就在他正動身,往山下行去時。那施丹卻忽的身影一閃,攔在他身前,柳眉微蹙:「世子確然是劍道通靈,靈法強橫。與我宗赫長老所言相差無幾。不過大軍爭戰,與幾人間的生死搏殺,截然不同。你即便能斬這三名玄武宗師,卻也未必能在戰場上有何作為。那時我與這離洛,甚至自身都難保全,就更不能護住你性命。那不是四千四萬,而是四十萬精銳大軍!你天資不錯,折在這裡就陣是可惜了一」
  
  離洛唇角冷諷地一挑,卻不置可否。宗守則毫不覺意外,此女口中的赫長老,多半就是三陸錢莊的那位老朝奉。當下也是一笑,不假思索道:「這個我心中有數,到時施先生,如是見勢不妙,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施丹神情微怔,待得反應過來。宗守卻已是從身旁越過,往下方行去。他要快點下山,否則吸聚在那九磷劍上的元力真氣,就要散掉,
  
  施丹見狀不由再次蹙眉,狠狠瞪了那不發一語的離洛一眼後,也只能無奈的隨著宗守,行往山下。
  
  而此刻就在三十里外,雷動正眼睛眨也不眨,看著遠處那個石台。
  
  他身側還有二人,一人正是趙嫣然,神情恬淡地盤膝坐著,不過一身氣機卻更顯凝實hòu重。竟赫然是穩穩停留在武宗境界,而那露在衣外的肌膚,隱隱可見五條顏色各異的紋影,在肌膚之下盤旋游動。
  
  而另一人,卻直挺著癱倒在地上,雙眼圓睜,目裡全是怒意與無奈。此刻若是宗守在,定可認出這一位,必定那軒轅依人的師兄方書。
  
  「這這位結拜兄弟,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八階靈器,黑暗曇花,加上他通靈劍道。這東臨云陸能奈何都子他玄武宗師,還真沒幾位。」

  當宗守幾人的身影,陸續消失。那曾經激戰過的石台,也開始了崩塌。
  
  雷動收回目光後,又微舍嫉妒地看了趙嫣然一眼。旋即重重一嘆:「最近總覺得是心力交瘁,以我那弟弟的身份與性子,哪裡能夠瞞得下?我那位叔父,真個是不講道理,實在是愁煞人。」
  
  「愁麼?是你自己心軟自找的。似這個人,殺了滅口豈不更?」
  
  趙嫣然冷冷掃了那方書一眼,令後者身軀一個冷顫:「不過,還是有些可惜他的通靈劍道。要是他能再進一步,靈武合一,這同輩之中,怕就真是無有幾人能及得上他。」
  
  雷動聞言,卻是一哂:「靈武合一?怎麼忽然想到這個?這談何容易,別太貪心了!」
  
  方書卻翻了翻白眼,那位乾天山世子。可是十幾日前就巳做到了靈武合一,更運用自如迫敗軒轅通。不過這二位,似乎還不知情。那玄山之上大軍駐守,鐵罡殿更可隔絕一切靈識,想想也不覺意外。
  
  下意識就欲說出來,卻就在張開嘴時,方書忽然又是心中一警,住口不言。
  
  決定打死也不開口,被這二人知道了,自己就更無脫身之日。更何況如今自己,還被如此虐待。
  
  趙嫣然未注意他的神情變化,也是自嘲一哂,好奇道:「那麼這一戰,你不幫忙?足有四十萬人呢,玄武宗師就有好幾位。他怎麼可能勝?居然敢一頭闖進去,這宗守,莫非他其實是笨蛋?」
  
  「我也不知!正是為難。」
  
  想起此事,雷動又是一陣糾結。他是天位武宗,如不出意外,兩個月內,就可踏入武尊境界。早已被東臨云陸的各方宗門注目,這個場合,還真不好出手。
  
  「看他的模樣,倒似乎甚有自信。
  
  且看看再說,說不定真能突破過去。」
  
  口中雖是這麼想著,心中卻已直接將這可能徹底排除。忖道實在不得已,那時也只能現身,只將宗守從亂軍之中救出便是。
  
  也就在稍後一些時間,一道狹小山道之中,一隊銀甲騎士正悄然無聲的在往前行進著。為首一位中年俊偉男子,此刻正手抓著一隻紅迅鳥,同樣是眉頭緊皺。眼裡透出深深愁色。
  
  「這位世子,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只有不到五千人,居然敢去闖若海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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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之後,當車隊行進至距離那若海峽大約三十里處時,宗守便又命眾人停下紮營,開始修養精神。
  
  此處早有云瑕烈焰兩軍的遊騎探馬,將消息早早回報到那邊兵營內。
  
  不過那雄魁風煜都極其老到,並未立刻盡起大軍,而是鎮之以靜,以逸待勞。只加強了戒備,把大半的部下,都趕入到營帳內休息。
  
  又有兩隻近萬人的騎軍,離營而去。消失在若海峽內的分支岔道里,不出意外的話,這多半是要繞道,截斷他們的後路。
  
  宗守卻毫不在乎,呆在馬車裡,靜靜冥想。他此刻魂海內,正是在劇烈的變化。幾十條真籙靈禁,正在一枚枚的聚集,結成真符。
  
  不過卻總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擾。往往辛苦結聚大半時,就會崩散。而每一次失敗,那魂海就會更乾涸數分。
  
  這是因這個即將成形的真符,與天地法則仍有衝突不諧之故。
  
  而所有的靈師,就是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不斷的妙悟符中真意,最終將之掌握。
  
  宗守也不覺氣沮,渾然不知時間流逝的,!次次的嘗試。每一次,總能更進一步。也就在那魂海漩渦,萎縮到極致時,那上方處一聲震響。一個金字符籙,轟然凝聚,懸停在那漩渦中央。與其餘三道真符,彼此纏繞一處。
  
  當這個真符聚結,那乾涸的魂海,便又立時沸騰。先是漸漸盈滿,而後又漸漸擴張,直徑往外再擴出四成,才終於停下。
  
  宗守又繼續冥想,將境界穩固了一番,這才停下。面上透著絲絲喜意。
  
  與那六位玄武師一戰,雖是解決的輕鬆,卻到底還是激發出一些潛力出來。原本以為,十日之後才可凝聚的四道真符,居然今日就已完成。
  
  此刻魂海漩渦的直徑,雖只增加四成,魂力卻增加足足三倍有多。這一次,這是幫了他大忙。
  
  醒來之後,宗守又拿起了那桿紫色的槍,躍下了馬車。鑲在槍鱷之上的那枚明黃色聚元珠,與幾日前不同,此刻竟不時閃爍著光澤。斬殺三位玄武宗師,大半的精元,都被宗守灌注之內。使這聚元珠內,一時充盈到了極致。
  
  而隨著宗守一個靈言吐出,那後面不遠處的翻云車裡,也同時一個人影躍出。
  
  正是一直閉關苦修中的宗原,宗守看了他一眼,而後滿意的微微點頭。
  
  確實是先天四脈,甚至距離五脈,也已走了一半。身旁懸著一枚紫色的圓珠,那是宗守幾天前高價購來的雷系外丹。等階不高,只可提供五條靈脈。此刻已被宗原成功祭煉器,氣機相融。
  
  只是此時,宗原的氣色。卻令眾人為之一驚,格外的陰森,死氣沉沉。幾日之前,雖是心情低落,卻勉強還算是樂觀。可是此刻,卻已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眼眸冰冷,彷彿稍稍靠近,就會被此人的視線凍住。
  
  宗守卻不管這多,粗略的估計一番。即便加上外丹,也只能使宗原的力量,提升一倍多一點,到七十萬斤左右。不過好在除此之外,還有靈器裝備,效果也同樣不差。
  
  微微一笑,宗守順手便兩件靈甲,一桿紫色的槍,全數丟了過去。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14
第二一五章 交鋒之始


   宗原結過手,一眼便認出其中一套甲胃,正是當日買來的血云騎甲。
  
  而另一幅甲一桿槍,才一入手,就有種無比熟悉,血肉相連的感覺。竟無一例外,都是五階的靈器。
  
  不由神情一楞,目光稍稍恢復了一點焦距。宗守也微微搖頭:「不用看我,這是當年父親留在三陸錢莊的,居然全都是雷系,大約是為你準備。」
  
  宗原立時微微動容,眼眸中光澤一閃,接著卻復又暗淡了下來。
  
  宗守笑了笑,又拿起了符筆,在他腦門附近,圍繞著那個『魂,字印記。再次繪製符籙。直到覆蓋到頸部以下,才令宗原,把兩套甲穿上。
  
  那套高達五階的靈甲,乃是貼身軟甲,穿在內裡。血云甲則穿在外面。又戴上一套宗守一個多月前搶來的金絲手套。當那面甲放下,又騎上那頭崆器宗奉送的,已經穿上全套馬甲的龍角翼馬。
  
  整個人連帶馬,簡直就彷彿是鋼鐵鑄就,氣息也更森冷了數分,令人望之生寒。
  
  那馬頭處,同樣繪著一個符陣。宗原坐在其上,竟只覺是心意相通,沒辦分生疏不諧之感。這才知曉,頭部處的這個符陣,是為方便他操控腳下的這頭龍駒。
  
  宗守再目測了一番,又命宗原刺了一槍,估算著此刻這傢伙的氣力,應該在一百五十萬斤左右。這才滿意的摸著下巴:「唔,估計也差不多了,那麼這次衝陣,就由你來統軍。」
  
  周圍眾人,聞言立時一驚,譚濤更是駭然失色,猛地直起了背脊,不敢置信的看了過來。他本以這一次衝陣的人選,除了自己之外,再無其他。
  
  就連宗原,也是偏過了頭,目光再次錯愕地從面甲中透出。
  
  「不是讓你送死,這許多人中,我能夠控制的,只有你而已。你是我的傀儡,該當知道怎麼配合我才是一」
  
  見那附近幾人的目光,都平靜了下來,透出釋然之色。
  
  宗守卻又搖頭:「不過,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還需看你自己口如是你本身並無戰意,無有求生之念,那麼這一戰終究還是要敗。其實這也是你的機會,無論是要擺脫我控制,想復仇也罷。自己不努力一番,又怎知結果會是如何?」
  
  那宗原身軀,明顯定了一定,目透著若有所思之色。譚濤卻仍舊憂心仲忡,這軍戰之道,可與尋常爭鬥不同。哪怕宗守劍道通靈,在這大軍交戰之下,也是半點用處也無。
  
  一人敵,與萬人敵,根本就是兩碼事。
  
  就比如軒轅通與虎千秋,東臨云陸能勝過這二人的強者,並非沒有。可只要這二人出陣,幾乎無有敗績。
  
  昔年宗未然出道之時,實力也不過是武宗巔峰之境,卻是憑著一千亂七八糟湊起來的騎軍,所向披靡口哪怕是數倍數十倍的大軍合力圍剿,也被殺的是丟盔棄甲。
  
  有這位妖王的例子在前,似乎以一敵百,仍有勝機。可那時宗未然的對手,其實都只是諸城拼湊而成的烏合之眾,與這云瑕烈焰山的精銳,絕不可同日而與。更何況對面,還有好幾位玄武宗師坐鎮。
  
  宗守卻未再理會二人,稍做安排,就踏上了馬車。而此地數千騎,也默默的騎上了戰馬。宗原也是一言不發的,駕著那龍角翼馬,到了所有騎軍之前。
  
  整個幾千人的騎隊,都是死氣沉沉。與宗原不同,這些玄山城之人,雖是有了戰死此地之心,卻提不起半分心氣。只偶爾是目光陰冷的,看向宗守的翻云車。這位少城主真個是亂來,百倍之敵居然也敢迎頭撞上,自赴死地,真當對方是泥捏的?
  
  又不願違命,就只當是給這位不通世事的蠢貨少城主陪葬就是,還了當初宗未然的活命之恩口不過,即便是送死,也需拉上一兩個墊背才好。
  
  「嘿嘿!兵書上說的軍無戰心,將無戰意,說的就是這種情形吧?」
  
  宗守坐在車窗旁,笑著望向外面。一邊說著話,一邊卻在為弱水施針。軒轅依人的丹藥,果然是有用,雖非真正對症,卻也是立竿見影。此刻弱水體內的毒素,歷經日日換血,已經去了足足三成。


 「搞不好一上戰場,就要跨掉,那時可就慘了。對了弱水,你可也是天狐血脈?」
  
  這個問題,他一直心存疑惑。那日弱水現出妖身時,雖是天狐之形,不過當時的情形卻總覺有些不對。
  
  「我母親是影狐,我是混血。」
  
  弱水先是擔憂地看了宗守一眼,見宗守臉上並無異色,才舒了一口氣。
  
  妖族狐部之中,最重血統。可似宗守這樣,與血脈同樣高貴之人族混血,也能勉強接受。說不定未來,還能未族內血脈帶來些好處。
  
  可影狐,卻是雜狐之屬,
  
  「怪不得你遁形隱疾的本事,如此了得。」
  
  宗守將最後一根針收起,而後又讓弱水服了一敵丹藥,才淡淡道:「戰場之上,血煞衝天。那邊的靈師施法,必定要在遠離戰場處設置法壇。無論你使什麼辦法,總之三個時辰之內,儘量讓他們少施展些靈法。」
  
  此刻的弱水,也剛好能全力活動四個時辰。比他強一些,卻強的有限。
  
  弱水也不再說話,直接躍出了窗外。身影飄逸如仙的飛入到那叢林之內,消失在叢林之中。
  
  這四千騎軍,果然都不惶是玄山城的精銳。行軍都不急不緩,小心蓄養著力氣與馬力。三十里的距離,卻花了足足一個時辰趕至。
  
  此刻卻是剛閂接近正午時分,烈陽當空。那對面的軍營,都紛紛敞開。一隊隊的甲士,列隊而出。踏著整齊的步伐,出營列陣。以五千人為一方陣,整整六十個方陣,列在十里之外的寬闊抵禦。另還有十萬騎兵。分列兩側,奔騰如雷。一片片甲片撞擊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幾十萬甲士,就如一體,勢若雄山,遠遠望去,只見全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宗守頓時聽的附近,都是一片片的抽氣之聲。這云瑕烈焰二山的精銳,果然是訓練有素。
  
  而當他們入谷之後,身後處更是傳來無數悶雷般的馬蹄聲,更令人心情沉重。只要不是無腦之人,都知曉這是後路已經被封堵。
  
  初雪也是絕望了,不過卻很堅定看著宗守道:「少主,你雖然很笨很蠢,但雪兒不怪你。等會雪兒一定會比你先死。」
  
  宗守頓時是啞然失笑,毫不客氣地,狠狠敲了敲雪兒腦袋。
  
  他麾下這些玄山城的騎軍,明顯也身經百戰,雖是自知無有生望,卻並不慌亂。在譚濤指派之下,五百鐵虎大戟士,加上一千下馬步戰的騎士。有條不紊地將那些翻云車,一輛輛首尾相連,圍成了一個牢固車陣。
  
  另三千人,包括那一千玄甲風龍騎在內,都在車陣之外列陣。一臉的陰沉,視死如歸。
  
  而宗守的翻云車,則在最內圍處。整整四十九輛車,並在一起,上面居然都刻錄著毫無規律的符文。可當拼湊在一處時,卻竟是一個法壇。
  
  施丹居於正中,離洛與宗守則在旁護法。八符還陽境的靈師,魂力其實有限。此處只有四千五百餘人,也僅僅只是加持了幾個法術,就已是魂力枯竭,需的坐下冥想恢復。
  
  一都是初階的靈法,風速、迅影與破甲之類。卻使此處數千人都是心神微振,士氣稍稍回升。哪怕此刻多添一點實力,都是萬分可貴。
  
  而離洛則是站在車頂之上,負手而立,向那凡十里外,傲然遠眺口又目光不時掃向了一旁,正拿著一顆黑色鏡子擺弄的宗守。
  
  認出那黑鏡正是一種魔道法器,可以遙空百里,控制他人。不由是眉頭一挑,心中忖道這位乾天山世子,到底是哪來的把握,要以這三千騎軍,與這四十萬大軍對壘?
  
 
  
  此刻不止是離洛在好奇,幾十里外,一處由粗大圓木,臨時搭建而成的高台之上。風煜與雄魁,也是疑惑地望著。
  
  「這宗守,到底是蠢了還是傻了?居然真的一頭闖進來?哪怕真是蠢貨,也不會這樣送死。」
  
  雄魁霍然站起身,走到那木台之旁:「此子那日一手低買高賣。轉手就是幾十倍的利潤,我這些日子,都是在反省,也高看了他一眼。可這傢伙,今日又到底是鬧的哪一出?」
  
  風煜也是皺了皺眉,今日之事,他也是徹底糊塗了。要說此子蠢,那日絕不可能判斷出獸晶靈石,即將大跌。要說此子聰明,偏偏又做出這種等如送死之事。再若是這宗守身邊有高人指點,又豈不知曉這若海峽來不得?
  
  正沉吟之時,就見遠處,那隻以玄甲風龍騎的騎軍,已開始緩緩向前。從右側方向,開始繞向左翼。
  
  風煜立時眉頭一挑,一聲冷笑後,長身站起:「我不知這宗守,是因什麼緣故跑來這裡。卻知鼠已入甕,就不容他們跑掉。傳命陽軒,左翼全軍出擊,利落一點,把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都給我滅了!」
  
  旁邊一位隨侍在旁的靈師,立時應命。一隻符鳥立時穿空而起,往那大陣左面飛翔而去。不過片刻,左翼近五萬鐵騎,都是策動韁繩,往前徐徐而行。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15
第二一六章 催鋒正銳


   當那大軍開始奔騰,立時是一陣轟隆隆的整齊蹄聲。馬蹄雖是踏在空中,可一股股風力,卻實實在在的擊打在地面。使此處幾百里山谷平地,都是轟鳴震響。
  
  即便遠隔在十里之外,宗守也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
  
  衝在最前方處的,正是兩千虎豹騎。都是全身重甲,下方騁著白紋牙虎,有如一個鋒利的箭頭,引領著數萬鐵騎前行。在其之後,則是一萬全身上下,連人帶馬,都全數籠在黑色符文鐵甲之內的重騎口遠遠望去,就宛如是鋼鐵森林,湧動而來。
  
  而宗守目中,看到的卻是更多。可以看這見這數萬騎兵,正漸漸凝聚一股強橫的『勢」意念,軍心、士氣、戰力與數量,都凝聚成一股類似於武道之『勢,的氣場,使這五萬鐵騎,愈發的強橫難當,彷彿可踏滅一切!在這軍陣之中,即便是一個區區武師,實力也能大幅提升,擁有接近秘武師的戰力。
  
  而這整個大軍,全都由全軍鋒銳靠前處一人統帶著,不斷約束調節著陣型,使數萬人都擰成了一股。也引導著這五萬騎軍的整體氣勢,一步步往巔峰攀升。
  
  再觀己方,宗守卻只覺是無語。三千鐵騎,也可稱是壯觀。可在對面那一片黑壓壓的大軍面前,實在是渺小的可憐。
  
  士氣也是低沉,好在此刻人人都存著必死之心,頗有幾分慷慨赴死,與敵諧亡的氣勢,倒也非是不可一戰。
  
  宗原仍舊是在最前方,而譚濤與虎中原,則是在其左右身後護持。此刻都已是催快了腳下的騎獸,漸漸加速。
  
  「那是陽軒,傳說是玄武六脈。可據我所知,應該是已經突破了七脈,據說是云瑕山的第七高手口虎豹騎的統領,最善於統帥騎軍。唯一的敗績,是七年前輸在虎千秋手中,卻可全身而退。此後又與虎千秋交鋒八次,結果都能勉強維持不敗。享譽東臨云陸之西,被視為名將!其麾下十位地輪五脈的武宗強者,也俱是一時之選。」
  
  離洛一邊看一邊解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宗守一眼:「兩年之前,此人更有以三萬鐵騎。橫掃天方一省二十七萬聯軍,使十七大城只能守城不出的記錄一一」
  
  所謂的天方省,在東臨云陸西南一角,正是西海濤云城的轄地之一。
  
  宗守卻彷彿沒聽見,只輕輕『嗯,了一聲。靜靜的擺弄著自己身前,那面黑色的圓鏡。
  
  鏡中漸漸現出亮澤,隱隱可見對面,那正蜂擁湧動的鐵騎。
  
  當宗原的視野,徹底現於他這鏡中時。宗守又募地是靈決一催。一頭若隱若現的黑色木鳥,忽然沖騰入空中。直到千丈高空,遠離那血煞之氣,這才停住。開始在天空滑翔,而身影也是徹底的消失。這也是他在界浮城裡買來的一件靈器。
  
  高達四階,卻無甚大用,只能遨遊千里,窺查四周。那木鳥之內的四階靈陣,大半的用途,都在隱身與遮掩氣息上。
  
  「這東西,日後用來偷窺倒是不錯。天位武尊之下,稍不注意,都察覺不到」
  
  宗守不由暗暗幻想了一番那香豔的情形。直到那木鳥在空中俯瞰的畫面,也傳入他的魂識之內。
  
  才容顏一肅,現出凝然之色。接下來,該是認真了。
  
  前世他為完善戰場劃技,補足自己短板。在神皇遊戲的虛擬幻境裡,也曾加入過工會,幫助一位朋友,也是經歷過大小五六百場的爭戰。
  
  那個時代,本就人口眾多,加上NPC。隨便兩個小小的城池,也可動員數十萬兵將。而他也從最開始被一擊而潰的菜鳥,到後面勉強可算是獨當一面,不知敗過多少次,才苦盡甘來。由敗多勝少,漸漸轉成了勝多敗少。即便最惡劣的環境,也可全身而退。
  
  可較之那幾位在遊戲中叱詫一方的軍神,卻仍舊有著一段巨大的差距。
  
  不過,在這個萬年之前,甚至靈潮才剛現出蹤影的時代,所發展出來的兵法。相較與後世,那因高仿真的虛擬環境而極致發達的軍戰之道,實在是相差不可道理計。那個年代,云界中人已是基本可衣食無憂。閒著無聊的玩家,在那時間十倍差距的虛擬幻境中,幾乎是整天的殺來殺去,好不熱鬧,反正死了也可重生。因而許多前人絕難以想像的用兵手段,都紛紛湧現。特別是局部戰術,兵鋒軍勢之爭,靈法在戰場上的使用,都發展到了極致。
  
  以他鍛鍊出來的這點本事,估計已可在這東臨云陸任意縱橫了。
  
  這也是他今日,敢以三千騎軍,就硬撼這云瑕烈焰聯軍四十萬人的底氣所在!
  
  虛擬與現實自然不同,然而有這一隻精銳騎軍在手,就不是不可克服口相較於那些經常亂鬨哄,烏合之眾的玩家,這些玄山城的騎士,實在是強的太多。
  

  接近到大約千丈之巨,雙方的鐵騎就已開始奔騰,從空中望下,可見一大一小,完全不成比例的兩隻利箭,正是迎面的對撞。
  
  都是訓練有素,控制著馬速,踩著特定的節奏。馬蹄落下,就有如一聲。
  
  宗原也同樣是身經百戰,在乾天山也曾統帥過萬人衝陣。此刻渾身的肌肉,都是儘量放鬆。倒提著那桿五階紫雷槍,雙光冰冷的注視著眼前。胸中既無戰意,也無殺機,只是事不關己的漠然。
  
  一今日之戰,本就與他無關。只是被人強迫,才沖行於全軍鋒刃處。
  
  不過那位世子總算對他還不錯。宗原雖是料定自己必死無疑,卻也不願虧欠了此人。傾盡全力,通過自己腳下的這頭龍角翼馬,控制著全軍節奏與奔速。
  
  也就在接近百丈,可以清晰望見,那些冰冷鐵甲上的細緻紋理時口宗原便驀地只覺一股不算強橫,卻無法抗拒的意念,忽然從虛空中穿透而來,控制住了他全身四肢。
  
  而後猛地一躍馬,舉起了手中的紫雷槍。龍角翼馬奔馳的速度,猛地激增數倍。帶動著身後三千人,也紛紛增速,
  
  那緩慢沉重的轟鳴聲,也驀地細密的響起。
  
  正對面的兩千虎豹騎,也幾乎同時加速,有如尖錐,正面撞來。
  
  接近十丈,宗原甚至可見對方兩名並行在前的騎士,那從面甲裡透出的森然視線。本就是地輪五脈的武宗強者,此刻借助大軍之勢,把一身氣機,攀升到了接近巔峰的地步。看他的目光,就彷彿是看一具屍體。
  
  宗原卻微微一哂,這兩個人,死定了!那位世子武道通靈的,對付這兩人,還是不在話下。
  
  三馬對沖,轉眼就是三丈。宗原忽覺渾身上下,雷光一炸。那槍鱷處不知名的明黃寶珠,也忽而把一股強橫精元,灌入他體內,使輪脈內的氣機,瞬間充盈到了極致!雙手也不自緊的一抖,是那紫雷槍尖,立時幻處數百槍影,無數藍色的雷電,也匯聚在一處。竟赫然凝聚一道鋒利無比的雷刃,向前加速切割。
  
  那對面的兩名執著丈二斬馬大刀,本來已準備將宗原分屍的五脈武宗,明顯一怔。刀光才剛只來得及揮動,下一瞬那槍影就已至眼前,直接連人帶甲,被那紫色槍尖,一擊粉碎。雷光炸裂,夾雜著凌厲氣勁。使那血肉全數崩裂碎散,倒捲濺射。使身後那些白紋牙虎,都是紛紛一驚,下意識的往旁躲避,發出劇烈虎吼,那整齊的隊列也微微散亂。
  
  而宗原的槍,卻仍未修止,胯下的龍角翼馬,一步四丈,直接衝入這群虎豹騎中。一聲近似於龍吼的馬嘶,令那些白紋牙虎,更是一陣驚惶。槍影捲動,直接將前方緊隨而來,卻仍在愕然中的地輪五脈武宗騎將。一槍了結,都是以最血腥的方式,每次槍勢擊出,都是血肉崩散,四下濺射。僅僅一息之間,就已了結十數條性命!
  
  這槍法,似乎就是自己的紫雷槍?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厲害?
  
  宗原心神卻是一陣茫然,被這簡直類似鬼神般的槍術,激的是心情激盪,熱血漸起。只是瞬間之後,卻又漸漸寂冷。槍術再好又如何?能殺得了一千人兩干人,甚至一萬人。卻總不能以一人之力,立敵這四十萬雄兵!
  
  正暗暗搖頭之時,宗原卻忽的感覺不對。腳下的龍角翼馬,並非是直直的往前奔馳,而是不斷的微調著角度,變換方位。衝擊的方向,也並非是敵騎的薄弱處。而往往是前方,實力最強也氣勢最盛的一點!
  
  總是一槍粉碎,勢如破竹。使身後的三千鐵騎,壓力幾乎是減到了最低。到此刻傷亡,也近乎無有。
  
  而這血腥的屠殺與碎屍方式,也是震撼心神。眼前這些虎豹騎儘管都是見過殺戮,也見多了血腥。可當他一路向前,無人可阻,無人可敵時,這些人也不免是為之心神搖動。
  
  宗原腦內,亦下意識的一行字一一催敵鋒於正銳!
  
  來不及細思,宗守眼前就出現了一人。胯下的白紋牙虎較之其他人雄壯了近倍,身軀雄壯。同樣是手執著斬馬大刀,氣勢沉雄的飛斬而來。數萬鐵騎之勢,此刻積聚於一身,刀光向前,鋒刃未至。下方的地面就已出現千丈溝壑,塵土激揚!沛然罡氣,千萬斤力量,碾壓而至!
  
  「是陽軒!」
  
  宗原心神驚悸,再清楚不過此人的強橫難當!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揮動著槍影,同樣籠罩而去。
  
  當那槍影與刀光交錯,立時一點血光濺出。一個罩著的鐵盔的頭顱,驀地拋飛而起!
  
  周圍眾人,也下意識的仰望,那個人頭,正是陽軒!
  
  一瞬之間,宗原身後,那三千鐵騎,都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16
第二一七章 馬踏千軍


   整個千丈範圍之內,無論敵我,幾嚴所有能望見那高高拋起的頭顱之人,此刻也都是一陣死寂,而後是猛地一陣『嗡,然哄響。
  
  那虎豹騎之人,更是驚駭到為之失聲,只能看著那陽軒的頭,拋起再復落下。直到陽軒的整個身軀,也在那真氣與雷光衝擊之下,炸成粉碎。也猶自是無法相信,那個凡乎是每戰必勝,凡乎從無敗績,武力高強,玄武七脈的統領,已然身隕於這還不到地輪五脈的紅甲男子槍下
  
  在宗原的身後,虎中原與譚濤,也是定定的看著這一幕。後者還好些,虎中原卻是一時屏絕了呼吸。他曾親眼見到過,陽軒與父親的幾次交手。云瑕山城的虎豹騎,與鐵虎一族的鐵虎大戟士,凡乎每年都要戰上一場。可除了第一次,是潰敗之外。其餘凡次,即便是衝陣不成,也總能保持不敗。
  
  可今日,這位幾乎能與自己父親虎千秋比擬的名將,卻殞身於此!
  
  宗原本身,更一陣茫然。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死定。然後當想起自己的身體,此刻正是由宗守控制,估計即便不勝也不會敗的時候,整個身軀就已開始動了。
  
  那紫雷槍上的漫天雷芒,這一霎那全都縮成一點。部分雷電更進入他體內,刺激著他全身所有的肌肉,使力量與速度,再一次爆發激增。所有的真氣,所有的力量,一瞬間提升到了極致,槍鱷處那枚黃珠內儲藏的龐大精元,也徹底的爆發。在迅雷不及掩耳間,只一槍,就將這聚集了五萬騎軍之勢的陽軒估果!
  
  說來這一槍,仍舊是他的紫雷槍術,可無論那槍術的玄妙與運用,時機的選擇,都超出了他太多太多!
  
  一若是自己,也能掌握這樣的槍法,那又當如何?
  
  一時胸中心緒如潮,而後身體仍舊是不由自主的再次策動著龍角翼馬,繼續奔行。槍尖一挑,將那隻身軀龐大白紋牙虎,直接挑飛出數十餘丈。而後猛地一個呼吸,直到胸膛快要爆炸。才使勁了全身力氣,一聲爆吼:「陽軒已死!今日有敵無我,有我無敵!殺!」
  
  那後方的三千玄山騎士,先是齊齊為之一怔,接著也是一陣熱血沸騰,戰意激昂。緊隨著一聲怒嚎:「有我無敵!殺!」
  
  當這嚎嘯之聲震徹十里,這整整三千人,終於是徹底糕為一體。所有人的『勢」此刻都紛紛振奮激揚,彼此連接。使三千騎士之外,竟赫然籠罩了一層肉眼不可見的血紅氣息
  
  宗原渾身血氣,也不由為之再次一燃,莫名的又想起了宗守先前說的那些話。
  
  一不是讓你宗原送死,這許多人中,我能夠控制的,只有你而已。你該當知道怎麼配合我才是
  
  不過,到底能研E活下來,還需看你自己。若你本身並無戰意,無有求生之念,那麼這一戰終究還是要敗。一這也是你機會,無論是要擺脫我控制,想復仇也罷。自己不努力一番,又怎知結果會是如何?
  
  是了,若不奮力搏一搏,怎知最後結果會否反覆?又怎知日後,就沒機會擺脫那位世子控制?
  
  自己要能有那位世子那般的槍術,那般的通靈武道,想要復仇,豈不是易如反掌?
  
  而此刻,豈非是最好的參悟那位世子的武道之機?他可以清晰感應,自己體內真氣是如何調動,渾身的肌肉關節,又該當怎樣協調。還有手中的槍,每一次出槍,每一個變化,刺出的角度,莫不都隱含深意,若能細細領悟,足可使自己受益終身。
  
  心結盡去,宗原也再不壓抑自己那激盪心緒。同樣是戰意沖騰,熱血狂燃。整個身體,就宛如爆炸了一般,不斷湧現出元力與潛能。體內真氣的凝聚,也隨著他的意念,瞬間提升了數倍,不但是傾盡全力,觀察體會著宗守的槍法,更分出部分心神,注意著這位世子的衝陣御軍之術。
  
  擊殺了這陽軒,使這五萬云瑕山鐵騎的氣勢一散。宗守的風格卻又是一變,先前是催鋒於正銳。而此刻卻是專挑選那些尚能維持陣型與戰意的精銳衝擊。那橫衝直撞,近乎瘋狂的氣勢,竟彷彿是要將這云瑕山的五萬精銳騎軍,徹底的沖碎打散!

  宗守的槍術,本就是強到了極致。此刻再有他的全力配合,更是所向披靡,無人能當。
  
  恰好眼前,足足六位地輪四脈之上的武宗,聯手襲來。宗原的目中一團精芒爆閃,手中槍竟赫然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當再出現,卻是六點紫色雷光,如梅花一般一炸。就使這六人,咽喉一點血光湧現,直接栽往馬下。
  
  一眼望去,那兩千虎豹騎,早已是近乎煙消云散。那萬餘黑甲重騎,也是支離破碎。
  
  宗原只覺是心胸一快,一股莫名的感概充斥胸中。而後是欣喜與期冀夾雜。有那位世子在,或者今日,他們真能硬撼這百倍之敵!
  
  這念頭一起,就再無法壓抑。宗原又再次一吸氣,這次無需宗守的控制,就又瘋狂怒嘯:「一群土雞瓦狗!我玄山鐵騎,今日馬踏千軍!」
  
  後方三千玄甲騎士,此刻凡乎都是用崇敬的目光,看向那全軍鋒首處。他們不知自己這位臨時的統領,是被宗守操控。只知自兩軍交鋒之後,這位乾天山的紫雷槍,已經連挑十二位武宗強者,更將那虎豹騎統領,東臨云陸之西,最著名的名將之一,玄武強者陽軒,一槍梟首!
  
  跟隨這樣的人,縱橫於萬軍之中,衝陣斬將,哪怕死了也不遺憾!
  
  這一次,所有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緊隨著一聲嘶吼:「我玄山鐵騎,今日馬踏千聳!」
  
  濃xXx
  
  風煜立於高台之上,是好整以暇的,看向那兩隻騎軍激戰之地。
  
  他之前仔細看過,那三千玄山騎軍,雖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可只要軒轅通與朱君候不在,玄山城換作任意一人,都不是陽軒對手,最多也只能與他旗鼓相當。
  
  掌控高達十六倍的精銳鐵騎,滅殺這小小、三千人,對陽軒而言,可說是手到擒來之事。他只需稍稍等待一會就可,或許都用不到半刻鐘就能有結果。
  
  雄魁那邊,似乎也是如此認為。面上帶著淡淡笑意,目光卻有如禿鷲一般,注視這數里之外,那座團團圍起來的車陣。
  
  只需解決了那支小小的騎軍,那位乾天山世子,就已是囊中之物了。
  
  之前在界浮城不但是被這宗守狠狠地坑了一把,最後又出言折辱。若是能把此人抓到手,自己必定不會讓這傢伙好過。還有宗原,嘿嘿,風煜這變態的房裡,日後只怕真要多兩個溺器。
  
  正如此思量著,雄魁卻忽覺有些奇怪。再次看向了戰場左面,出乎意料的,卻只見那五萬云瑕山鐵騎,那嚴整有序的陣型竟是現出了幾分散亂之勢,更一陣嘩然之聲,隱隱從那邊傳出。
  
  「莫非是這麼快就結束了?」
  
  風煜雄魁,都愕然的對視了一眼,目裡全是驚奇之色。那陽軒出了名的治軍極嚴,哪怕是已經潰敵,也絕不可能容自己的軍陣出現破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下一瞬,那更猛烈的嘩然之聲,終於陸續傳到此地諸人而中,卻都令人陣陣心悸。
  
  「陽拜已死,虎豹騎已潰!」
  
  「黑云騎第九營也潰了,又是那個紅甲武將,據說營將也已戰死一」
  
  那高台之前整整六十個步軍方陣,都是為之一陣騷動。云瑕烈焰二軍的將校,都經驗豐富,立時全力彈壓,卻久久都無法是全軍恢復後靜。
  
  而在台上,風煜則是面色鐵青,緊緊的盯著左面方向,緊咬著牙,咯咯作響。聲音從牙縫裡鑽出:「什麼陽軒已死,虎豹騎已潰?陽統領乃是我云瑕山大將,此地誰能奈何得了他?虎豹騎更所向無敵,怎可能會潰。胡言亂語,亂我軍心,實在該死!」
  
  雄魁皺著眉,他心中也是如此認為。只是眼前的情形,實在無法令人往好處想,眼前那云瑕軍的騎陣,是越來越亂了。
  
  下一瞬,忽見一隻符鶴,從那處方向飛來。旁邊一位靈師接在手中,看了眼之後,面色是忽青忽白。強頂著風煜雄魁,那彷彿要擇人而噬的目光,附身道:「是黑云騎五營傳來的消息。陽軒已死,被一位紅甲騎士一槍挑殺。虎豹騎全軍陣墨,十大虎豹騎校尉,已死其八。黑風騎十營萬人,已有六營崩潰。」
  
  風煜只覺胸中驀地是憋悶之至,口中一口鬱血吐出,凡乎要暈迷過去。那虎豹騎全軍四千,不但是云瑕山最精銳的一支騎軍,更是他們風豹一族,震懾云瑕諸多妖族的核心武力。
  
  而那黑云騎,更是僅遜虎豹騎,耗資巨萬才組建起來的符甲重騎。今日一戰,卻大半折損於此。
  
  不過這些,加起來都及不上陽軒與八位虎豹騎校尉之死,給他與云瑕山的打擊,幾可說是前所未有之重!
  
  那個什麼紅甲騎士,到底是誰!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17
第二一八章 風炎爆箭


那昏闕之感,一直持續了數十息時間,才漸漸的緩過來。
  
  繞後下一瞬,風煜的身軀,卻漸漸真氣暴走,壓得下方那全由粗大圓木鋪成的平台,紛紛開裂。風煜卻全不理會,死死地注目著眼前。
  
  「既然是軍勢已亂,那麼又何必再戀戰不休?擠成一團等著被人一個個宰麼?傳令過去,讓他們能夠脫身的,都給我散開。退出三里,重整陣型!至於黑云騎與虎豹騎,能夠逃開最好,逃不開也無所謂!」
  
  那熊魁的目中一時是異芒迭閃,有些佩服的看子風煜一眼。能夠這麼快就恢復理智。折損大將,也未曾氣怒攻心。更壯士斷腕,實在是了得。
  
  不愧是云瑕山這一代,能與他相提並論之人,實在是了得,不可輕侮,
  
  風煜的目光,這時卻又爆出一團利芒,殺機無限地看著那喊殺之聲,直衝雲霄的所在。
  
  「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也好奇!據我所知,玄山城可能做到以三千破五萬之人,唯有軒轅通與朱君侯二人。」
  
  熊魁也是眉頭緊皺道:「只是玄山城轄下數省,最近也極是不穩。特別是北方臨瀾城已然復興,有云艦一百五十艘,大軍六十萬之巨。軒轅通據說是在閉關修行,朱君侯此刻,怎麼走的開?」
  
  正說話之時,遠處那片黑壓壓的騎兵,已經是奉命『云開霧散」四下里紛紛散開。
  
  二人的視野,也為之一闊。只見那片方圓數里的地域,已經是屍骸遍佈,血流成河。足足一萬餘人,已經永遠躺在那荒原之上。身上穿著的甲冑,或黑或白,個是精心打造的符甲符兵令風煜胸內,宛如被無數根針尖刺入!
  
  而那幾千丈外,一個騎著龍角翼馬,提著一口紫色雷槍的紅甲身影,也終於現於二人眼前。雖是身罩著重甲雖看不清模樣。二人卻是第一時間,就已認出了那鐵甲之內正是他們曾經熟悉之至的那人。
  
  「竟是宗原!」
  
  風煜雙拳,猛地一握,周身氣勁更是爆裂嚴酷。「怎麼可能會是他?」
  
  「會不會是前面的人看錯?」
  
  雄魁的目中,也全是無法置信之意:「前次在界浮城,這宗原雖已突破武宗。卻還未融合靈脈怎麼可能是如此之強?直越四階,擊殺八脈玄武?嗯?似乎是依靠外丹之力,他那桿紫雷槍也彷彿是五階靈器。身上盔甲】亦非凡俗。可即便如此也絕不可能】與玄武宗師抗衡一一」
  
  似也感知到二人的視線,那紅甲騎士,也漠然的眺望了過來。冰冷寒漠,而又毫無感情。只是舉起槍,朝這高台之上挑釁的一指。
  
  風煜一口銀牙,幾乎在這一刻,全數咬碎。卻強忍著怒氣。
  
  「命暮靈謝怒,給我變陣。
  
  側翼收縮,偏斜之後轉為偃月之形。需得hòu中軍而薄兩翼。命他兩人,不得輕易與那宗原交手!指揮全軍為上我要那宗原,死無葬身之地」
  
  一道道命令,迅速發出。在高台左面,那十五萬步軍三十個方陣,就立時開始變化。陣型往左開始傾斜。嚴整有序的迅速變陣,三十個方陣,十五萬精銳甲士背依著高台列隊。其餘步軍,則是每側十五個方陣,向兩翼展開。
  
  那些重整隊列的騎兵,也不再進攻。只靜靜地呆在數里之外,虎視眈眈。
  
 雄魁看的是微微頜首,騎軍依靠的,乃是衝擊力。一旦在這個如銅牆鐵壁般的偃月陣之前被阻住了衝勢,那麼待得兩翼合圍,那些云瑕山的鐵騎尾隨而來。這玄山城的三千騎士,只有被碾壓粉碎。
  
  下一瞬,忽又覺一道兇狠如狼般的視線,刺在了他臉上。雄魁轉過頭,就只見風煜,正是神情猙獰,惡狠狠地看著自己。不由是啞然失笑,在未知那宗原虛實之前,他可不願將自家烈焰山的本錢,傻乎乎的投入進去。
  
  心中雖是有些不信,可那陽旭戰死,十二位武宗強者隕落,卻也是事實。
  
  不過畢竟還是盟友,這時候也不能拒絕。稍稍沉吟,雄魁就已有決斷,淡淡道:「我撥五萬步軍給你,那穆江也會調到左翼,可滿意了?至於我烈焰山那五萬鐵騎」
  
  雄魁的話音一頓,笑著眺望遠方:「倒不如擒賊先擒王!」
  
  風煜目光再次一寒,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又看向眼前,有這二十萬精銳步軍。他自信對方哪怕兵力再多五倍,也要在他大軍面前,折戟沉沙!至於那穆江,雖非是名將,卻也是玄武七階的強者,多少有些用處。
  
  遠處那群責山騎士,卻並不急於衝陣。而是暫時停住了馬,或是處理著傷勢,或是拿出些丹藥黃豆,給胯下的馬匹戰獸喂服,整然有序。方才那一番交鋒,雖是所向披靡,卻也倒下了百十餘人,其餘人也同樣消耗不小。能夠有時間休息,自然要休息個夠。
  
  好整以暇,直到體力內息,都差不多恢復時。才再一次催動著戰馬,徐徐奔行。
  
  而這一次,竟仍是以魚鱗陣,往眼前這偃月陣,最hòu實,實力也最雄hòu處,衝擊而去。而全軍之鋒,正是宗原。
  
  而此刻就在十里之外,那車廂頂上,離洛正是眯著眼,看向那十幾萬云瑕山大軍中,佈陣在最前方那群全身黑甲,手執著五丈長槍的一群士卒,
  
  即便隔著數里,遠遠望去,也依舊是壓迫人心。只見是一桿桿長槍密集如林,往前斜指,一面面高大方盾插在地面,就宛如是一堵堵鋼鐵牆壁,閃著寒光。十數萬人,陣型綿延數里,愈發的震撼心神。
  
  「云瑕城以騎軍聞名東臨,虎豹騎,火狼騎,玄鳥騎都可縱橫一方,不過其步軍也是不錯。這四千黑云龍槍士,或者比不上你們玄山城的鐵虎大戟士與烈焰山狂熊甲士,卻也排入云陸前四十之列。還有那慕靈謝怒二人,雖也是玄武七階,可據說這二人武道天資,還要勝過那陽軒。」
  
  離洛說到此處,又看向眼前,只見不遠處,一群數目龐大浩瀚的騎士,正是奔騰蜂擁著,向此處衝擊而來,帶起了漫天的煙塵。以目測之,竟是只需數十息時間,就可衝至車陣之前。整整五萬鐵騎,使那大地顫抖,使空氣震盪,奪心攝魄。
  
  離洛的唇角,也微微桃起。真正的麻煩,這時才真正到來。也不知這位世子,會準備如何應對。
  
  下一瞬,卻見宗守也是一笑。一個手勢。那些鐵虎大戟士,就不再傻傻的在車陣後列隊,而是紛紛動手,掀開了那些翻云車的黑色布幕,鑽入到裡面。又把那外側的車廂紛紛打開。裡面露出的,竟赫然一座座早已經上了弦的三臂巨弩。
  
  幾乎是同一時間,近一百五十隻刻錄著靈符的弩箭,就齊齊射出。眨眼之後,就已至那五千步外,而後是瞬間爆炸。
  
  這一霎那,離洛的眼前,就彷彿是一團龐大火云爆開。那轟然震鳴,竟使他也只覺耳膜,是難受無比。
  
  而那些鐵虎大戟士與玄山城戰士,也更是無法承受。幾乎都是眼現痛楚之色,雙耳之旁,各自溢出血絲。
  
  一些修為較低的,更是直接被那吹拂來的罡風,直接掀翻。
  
  當那火光散開之後,又是一團小有規模的蘑菇云,騰起空中,足足升騰到百丈之外。
  
  而此刻所有人,包話那些依宗守之命,把箭射出的鐵虎大戟士的虎族甲士,也是愕然無比的看著眼前。
  
  「這崆器宗的三臂靈弩!還有風炎爆箭!」
  
  離洛第一時間,就已認出這巨弩與弩箭的來歷。不由是雙目微睜,此刻這車陣,只是一面射擊而已。加上另一側,豈不是近三百三臂靈弩?光是這總價,就近乎二十枚七階獸晶!而那風炎爆箭,更高達四階,亦是昂貴驚人,哪怕是一次性消耗之物,也可相當於那三臂靈弩的十分之一價格口一百五十支,就是兩枚七階獸晶!換作之後,則是整整兩萬枚四階獸晶,
  
  不對,此刻獸晶的價格暴跌。似這等軍中利器,即便花上百枚七階獸晶,都未必能夠買到。
  
  這宗守,竟是財大氣粗到如斯地步。怪不得,是胸有成竹,原來還有這樣的底牌。
  
  三臂靈弩與風炎爆箭,本來是崆器宗,為對抗那天位武宗而設計。卻被宗守用在了這裡,真個是可稱狠毒!
  
  自己這幾日,真的是太過大意了。一直都在靜修,竟全然未曾意想,這幾百輛翻云車裡面,居然還藏著這許多殺器。
  
  待得那爆炸掀起的煙塵,都再次散去。只見那爆炸的最中心處,已然是一個千丈方圓的深坑。周圍全是一片屍骸,整整六千餘人,徹底的消失,被炸成了血肉碎片。附近周圍處,也是死傷狼藉,泰半之人,都是或輕或重受了震傷,癱倒在地。那些只有二階的馭風駒,更是小半震死。既然還活者,也再無法奔跑。
  
  宗守暗暗可惜,此刻他手中,實在沒有人手可用了,無力反擊。否則只需一支三千的騎兵殺入進去,就可以將這些人屠殺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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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 狂雷地走.


此刻整個戰場,都是一片死寂。離洛甚至隱隱可見,對面那座高台之上,熊魁正是怒目圓瞪著,看著這邊,口中竟一口紫血猛地吐出。
  
  離洛不由再次扯了扯唇角,忖道心痛才是對的。整整六千精騎,被炸成粉碎。還有超過這數目一倍之人,炸成了重傷口其中還包括了烈焰山的一支高達兩千人的強力精銳逐風甲騎,任是再怎麼樣城府深hòu之人,只怕也要為之失態,也要心痛到死。
  
  「三百三臂靈弩,世子果然是大手筆!離洛真個佩服」
  
  他不贊宗守的應對手段與佈置,而是只佩服他這三百三臂靈弩。是認定了宗守,這根本就是財大氣粗,是以錢壓人。
  
  三百三臂靈弩,整整一百五十支四階的風炎爆箭,整整凡十枚七階獸晶的投入,換作東臨云陸任何勢力,任何一支兵馬,都要吃上大虧。
  
  宗守聞言,也毫不在意,嘿嘿一笑。以錢壓人又如何?能勝就行,他才懶得管這許多。
  
  施丹這時也睜開眼,仔細的看了眼那深坑,而後是輕鬆了一口氣:「不知世子,還有多少風炎爆箭?」眼中全是期冀之色,只要數目能超越三千,那麼一戰,就已可勝定。只要有六百,至少可全身而退,
  
  宗守仍舊在操控在身前的黑色銅鏡,聞言之後是自嘲一哂:「這種高達四階的靈箭,世間能有多少?窮盡崆器宗一宗之力,這幾年裡也不過煉製出一千支。我只能買到他們五分之二的庫藏。」
  
  施丹的面色,不由一陣發苦.一千支的五分之二,那也就是說只有四百支,而先前就已用了將近一半。
  
  今日這一戰,多半是敗定了。
  
  別看方才那三千玄山城騎士,很是威風。幾乎將那兩千虎豹整個屠了,五萬騎軍也硬生生的殺散。可這些人,在這百倍之敵面前,終究還是要筋疲力盡,也總有馬疲之時。
  
  之前那陽軒,是多少有些大意輕敵,才親自尋上了由宗守這位劍道通靈的變態,在遙遙操控的宗原。主將身死,使全軍動搖。而此刻那些敵方大將,已都有防範。以三千騎軍衝擊嚴整以待的步軍,簡直就是與尋死無異。
  
  而即便是眼前之敵,也不好應付。吃了這麼一次大虧,絕不可能讓宗守再次得逞。
  
  果然僅僅片刻,那些仍舊能戰的幾萬烈焰山騎兵,就已紛紛再次策馬.這時卻再未集中在一處。而是分開數百餘股,圍繞著車陣,不時試探性的往內衝擊。
  
  而此刻就連離洛,也是微微搖頭,不甚看好。兵乃精銳,將也睿智。這種敵人,最是難斗,也無破綻可尋口他實在想不到,宗守還能有什麼勝機。
  
  宗守見狀,卻眯著眼嘿嘿一笑:「趙這麼不放心?虛弱無力的巨人,有時候未必就能勝過一頭強壯有力的小獅。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麼?我猜今日這一戰,說不定會名震云陸,成就一段傳奇。三千鐵騎,踏破千軍。當真沒想到我那奴僕,居然還有這樣的豪情」
  
  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烈焰山的三萬五千名騎士,都是紛紛解弓,高速奔馳中,在一千丈外往內搭箭疾射。只聽『轟,的一聲,無數弓弦響動之聲,匯成一股。而後是漫天的尖銳箭嘯之聲,整整三萬五千支箭,有如烏云般飛射而至。
  
  使那五百鐵虎大戟士,與一千玄山城甲士,都紛紛躲入到翻云車內。然後全是一片『咚咚,的響聲。這些翻云車的外殼,竟全是精鋼製成,弓矢不透。
  
  離洛也雙刀一展,躍起半空刀勢一旋一帶,就將那些射入到這處附近的箭矢,又罡風氣勁,全數捲走。
  
  而施丹則是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宗守的準備,倒甚是充分,可方才那句話,真一點說服力都無。
  
  好在那外圍的烈焰山騎兵,一時卻也不敢衝擊車陣。幾次試探,都是鎩羽而歸。那風炎爆箭固然沒多少,宗守卻頗買了不少一二階的靈箭,三臂靈弩本身也是強大殺器。幾十架巨弩攢射,就能防範千人左右的衝擊。

  施丹稍稍安心,也不再去關注。與離洛一起,再次定目看向了十里之外那正激戰之所。而入眼的情形,卻是令眾人微微一驚。
  
  只見那個方向,也是大片大片的箭只,遮云蔽日。那十幾萬大軍之前,更已是插滿了箭桿。不過宗原身後的三千玄甲騎士,卻凡乎未有損失。只是在那大軍之前,來回的衝刺。凡乎每一次,都能挑引出一陣箭雨。竟也總能提前預半那些箭只的落點,飛速奔馳避過,在箭雨中穿梭。而那三千玄山騎士,也似乎已完全適應了宗原的節奏。隨著他忽快忽滿。忽而衝刺,忽而變向.
  
  而那隱藏在凡十個方陣之後的云瑕山步弓手,也明顯現出了疲態。尋常的武師,連開五千斤之弓,最多十箭,就會耗盡氣勁。而一旦超出二十箭,就必定臂肌崩斷。秘武師能開萬斤之弓,持久力稍強一些,可卻也強的有限。
  
  僅僅一刻鐘,那箭只就已然稀疏。離洛與施丹,不由面面相覷,知曉那云瑕山的步弓手,並非是力盡,而是在留力。可將對方逼到這種程度,這宗守又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驚異地互視了一眼,二人就再次注目過去,這一次,卻不敢有半點分神,知曉最凶險最關鍵的時刻,才剛剛到來。
  
  而此刻在那偃月陣靠右側的一個方陣之內,慕靈卻正是滿頭的冷汗,雙目圓瞪著,再次看著前方。那些正好整以暇,居然在兩千丈射程之外停下,又再次蓄養馬力中的玄甲騎士。
  
  是不能不緊張,也不能不全神以待。他在玄山城中,排名第九,是僅次於陽軒。對那位每日裡趾高氣揚的虎豹騎統領,素來都看不順眼。當聽得此人死訊之時,還頗有些幸災樂禍。輕敵大意,就是這樣的下場。虧得此人,還自詡名將,卻死在一個還不到玄武宗後輩手中。
  
  然而直到一刻鐘前,就在他自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之時,方才知曉,自己居然還是輕敵了。這個宗原,每一次選擇的突擊方向,竟然都是好巧不巧,都是這偃月大陣,最為孱弱,也最易突破的世點。
  
  那奔騰而來,銳不可當的氣勢,就彷彿可在一擊之間,將他們的偃月陣一瞬捅穿。
  
  明明知曉己方的步陣hòu實,也明明知曉對方只有這麼點人馬。然而此刻的他,偏偏就有種感覺。
  
  彷彿己方這凡十萬大軍,是只能待在地面,縮著頭結陣自守的螞蟻,大而無當。而對方這三千鐵騎,卻是游覓在高空中的蒼鷹,在等候著良機。時不時的滑翔而下,恐嚇刺激著他們的神經。靈活無比,又鋒銳驚人。
  
  他本是一個穩重之人,卻忍不住在凡刻鐘內,浮躁的令軍中的步弓手,連射十數余箭,以打斷對方的衝擊。而另一位同袍謝怒那邊,情形竟也是差相彷彿。
  
  而此時此刻,躲在大陣後面的那些弓手,也已然是再無法給他提供助力。
  
  正神經緊繃,下一瞬,慕靈的瞳孔、就微微一縮。那為首的的紅甲騎士,再一次,動了!
  
  此時的宗原,心神卻是寂靜到了古井無波。從之前第一次衝刺折返時的不解,而後傾盡心力,去分析,去恩考。到此刻,凡乎能瞭解宗守每一次變向,每一次折返的意圖。甚至宗守每一次選擇的衝擊方位與角度,都與他的判斷無有二致,彼此之間,就彷彿是心靈相通一般,無比的契合。
  
  其實這些,他以前在戰場上,也飈朦朧朧有過類似的感覺與念頭。自己能查覺到敵軍的弱點,能預料到敵陣的變化。只是從未有今日這般的清晰,彷彿是那層膜,已被宗守直接點透!
  
  而此時,也心中明悟。知曉真正的衝擊,真正的激戰,此刻才是真正開始!
  
  駕馭著胯下的龍角翼馬,不急不緩的前行著,到距敵一百二十丈處,也不見弓箭射來。宗原的目中,忽而是精芒一閃,募地全力加速。
  
  只見前方,赫然是槍林如叢,密密麻麻的五丈長槍,組成了一排排槍牆,無數的鋒寒刃芒,紛紛閃耀。
  
  宗原卻是義無反顧,往前猛地衝撞而去。而就在十丈處時,宗原的槍,也是高高舉起。
  
  「紫雷槍,地走狂雷!」
  
  槍鱷之上那枚明黃寶珠,又是一團精元,流入他體內。而後一團浩大的雷芒,驟然衝入地下。瞬間遊走至於數丈之外,才猛地炸開爆裂。上方凡十名持槍甲士,立時被高高掀起。整個嚴整槍林,也驀地散亂,現出了一線空隙。
  
  宗原毫不猶豫,猛地殺入其內。他知曉這個方位,槍林佈陣,並不如在外面看到那般嚴實。也知曉如何迅速的將這方陣迅速擊潰穿透。
  
  而此刻在他身後處,緊緊跟隨的,正是譚濤與虎中原,還有玄甲風龍騎,十名武宗強者!幾乎是同時發力。將這槍陣缺口再次擴大,三千鐵騎,如鐵流一般,紛紛踏入陣內。
  
  強大無比的衝擊力,立時將無數人影紛紛撞飛,一萬六千隻鐵蹄,也僅僅十數息時光,就把這五千人方陣,生生踏散!
熄燈 發表於 2012-5-11 00:20
第二二零章 摧枯拉朽


當宗原從這方陣之後透出,整個戰場,都是一陣死寂。
  
  只聞得那個方位的兵戈交擊戰甲衝撞,以及那嘶嘶馬鳴與慘叫怒嚎之聲,不斷轟響。
  
  三千鐵騎從正面突入。卻並未直線突破,而是才剛剛突入方陣,就來了一個四十五度角的側擊。就宛如一口利刃刺入人肚腹之內,而後又往旁那軟肋處一折。
  
  整個騎隊,往左劃出一個漂亮至極的弧線。正擊要害,也恰是打在了三寸之處,緊緊抓住這整個方陣中稍閃即逝的空隙漏洞。就有如割奶油一般,無比輕鬆的,將這方陣,徹底的穿透,徹底的擊潰!甚至快到附近之人,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而當宗原領著身後的玄甲騎士】從這個方陣中穿陣而出,身上竟是連半點傷勢也無。而身後的三千人,居然直至此刻都保持著完整。只有僅僅三十餘人,站死於內。
  
  整個過程,甚至輕鬆到到連三千玄山甲騎本身,都是無法置信。
  
  換作往日,在這五千精銳步軍方陣面前,即便是完整的玄甲風龍騎來衝陣,也要損失慘重。然而此刻,卻僅僅三千人,三千精騎,就已辦到!
  
  而當驚怔過後,這三千玄甲騎士,那本已漸漸平復下來的熱血,也再次在血管裡奔騰湧動,彷彿火焰燃燒。都只覺是沒法壓抑,齊齊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咆哮!
  
  「胤!」
  
  聲音低沉,含著狂燃戰意,一股殺意沖騰,氣勢霸烈無比,直衝霄漢。便連他們胯下的馬駒,也受其所激,紛紛興奮地嘶鳴,眼中漸漸赤紅一片。奔騰之時,更是有力更是靈敏,也更為迅捷!
  
  只有宗原,雙目仍舊是漠無感情,也專注到了極致。以他出生之後的這二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認真。全神灌注的體會著自己雙手施展出來的這套槍術。
  
  在這大軍之中,無數強敵的窺伺壓迫之下思緒竟也是從未有過的明晰。只覺是自己武道之中,無數的疑難,都是被瞬間解開。許許多多,被他視為無解的滯礙難解之處,在宗守的操縱之下根本就不成問題。
  
  手中每一個槍勢,體內氣機每一個變化,都莫不隱含玄機,莫不是發人所未發道人所未道。就有如醒醐灌頂一般,不斷衝入他的心神之內。一層層堵在他面前的武道壁障,就如眼前,這個被輕鬆破開的步軍方陣,勢如破竹,迎刃而解!比紙還脆弱。
  
  而在不知不覺間,他發覺自己居然也能漸漸跟上宗守的動作。有時候想出的槍路變化】本能欲做出的反應,竟與宗守的操縱,完全相同。
  
  到最後宗原乾脆就是沉浸其間,一時舍然忘了。到底手中這凌厲槍勢策馬踏陣時的種種舉措,到底是出自於他自己,還是遠在十里之外的宗原。
  
  全然物我兩忘,腦海內只有一與)『戰,字瘋狂的想要尋覓更多對手,讓他可以在更激烈的戰鬥中領悟宗守的槍法之道,領悟宗守的衝陣之術。
  
  當整個騎陣透出,仍舊是餘勢未消。僅僅二十丈距離的衝刺,就已加速到了極致!而出現在宗守眼前,又是另一座近在咫尺,凝固如山的鐵甲方陣。
  
  這一次,卻並未動用任何秘武槍術。而是直直一槍,往前刺去!
  
  整整三千人之意念,所有武道之『勢」此刻都已連為一體口而其中泰半,又都加持於宗原一身。使體內真氣,在這強橫意念的提聚之下,凝聚昇華到了極致,竟彷彿已突破了玄武宗的界限。天地靈能,亦瘋狂的匯聚。
  
  這一刻,哪怕是不依靈甲外丹之力,他也有自信,與那些玄武宗師抗衡!
  
  槍勢刺出,氣透百丈。人尚未至,就有百餘甲士,被罡風氣勁生生掀飛洞穿,騎著龍角翼馬,撞入陣內!
  
  而此刻他的眼前,這甲士密佈的方陣之中,已是隱隱間現出一條弧線。只需循著這條線路衝擊,就必可將此陣沖潰!
  
  其實還有著其他的幾個選擇,不過卻無一個,都能及得上這條線,更快捷容易。

  這個方陣的統軍之人,乃是一名六脈武宗,此刻也見勢不妙,幾乎是第一時間,就連同另幾位武宗強者,一起趕至陣前,試圖阻攔他的前突之勢。
  
  宗原卻看都沒看一眼,槍尖半空中一劃,在勁氣刀芒內,帶出幾朵槍花。那點點亮芒,就如曇花一現,瞬即消失。而後便又見血花湧出,幾具毫無生氣屍體,猛地載到在地。
  
  沒有哪怕半分耽擱,龍角翼馬就飛馳而過。
  
  三千玄甲鐵騎,排山倒海一般,衝入陣內。就如洪水席捲,將這裡的五千黑色甲士,徹底的淹沒覆蓋。一萬二千隻高速奔馳的馬蹄,將那地面的屍骸。踩踏的是血肉紛灑。
  
  而當那宗原的馬,再次從密集的佈陣中透出,口中又是一個深呼吸,聲如雷鳴震盪。
  
  「第二陣!破!」
  
  後方三千甲騎,亦紛紛舉臂,高聲呼嚎:「今日吾等,馬踏千軍!」
  
  整個錐形騎陣,又是一個半弧形的轉折。有如重錘,撞入到了那後方處,僅距二十丈的第三個步軍方陣。
  
  強大的衝擊之力,瞬間就把陣前那些甚至還沒有多少心裡準備的甲士,紛紛撞飛砸碎。騎槍與戰馬過處。都是所向披靡。
  
  僅僅兩百個呼息,宗原就已透出陣外,身上的戰甲與手中的紫雷槍,都已全數染紅。一身血云甲,顯得愈發的冰冷猙獰,血腥無比。
  
  「第三陣!破!」
  
  「我等死而無憾,殺!」
  
  又是一聲虎吼,整齊無比。虎中原跟在宗原後面,也是被激的是血液沸騰,
  
  一時之間,只覺是今日,真的是死在這裡也沒關係!
  
  心裡最後一絲保命之念,也消失無蹤。只暗暗咒罵著那位世子,果然狡猾。利用那宗原的身體,只在後面看戲指揮便是,無需冒半點、風險。不過今日這一戰,真是讓鐵虎一族的好戰血液,徹底的燃燒。
  
  身為鐵虎男兒,就該馳騁戰場,刀戰萬軍!
  
  似今日這般不停歇的衝殺,才是真正過癮。即便戰死在這裡,也是甘心。
  
  幾乎無瑕思緒,三千鐵騎,就已緊隨著龍角翼馬,撞入到那第四列方陣之內!
  
  明明是槍林密集,嚴整而hòu實,遠遠望之,就彷彿如磐石一般。可此刻當騎軍衝入,卻只覺遭遇的抵抗之力,實在是弱到不用去在乎!只需跟著宗原馬步,往前衝擊便是。
  
  若說虎中原先前,還有些害怕,有些疑慮。可是這一刻,卻已忘記了一切。
  
  這一戰,必將馬踏千軍!
  
  xxxx
  
  「這是宗原?那個本該是終生無望武宗之境,遲早被我砍掉頭顱的宗原,開什麼玩笑!」
  
  那高台之上,風煜的面色,已是青白一片。
  
  那個曾經被他親手打跨,跪倒在地的宗原。怎麼可能會如此之強?
  
  特別是統帥這三千鐵騎,在他這二十五萬大軍之中,橫衝直撞,近乎於無敵之姿,真正是令人心悸。
  
  哪怕以前,曾經勝過此人,哪怕是對自己麾下的大軍,還有著幾分自信。此刻的風煜,也依舊是為之心驚膽顫,忌憚隱生。
  
  「連破三陣,擊潰一萬五千人,總共用時不到半刻鐘」
  
  雄魁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處,神情也同樣是難看無比。那第四個方陣,已然是搖搖欲墜,離崩潰不遠。甚至可以說從始至終,都未曾阻攔住這三千甲騎哪怕片刻!
  
  「還有兩陣,估計再只需不道五百息。那一位,就可以殺到我們面前。」
  
  風煜的瞳孔,立時一陣緊縮。
  
  云瑕軍佈陣,是五千人為一方陣,而這偃月陣的中央,則共有六陣排列。彼此間的間舟,是十丈到十五丈不等。
  
  既留出一定的空間,以調動兵力。又不至於在前軍潰敗之後,波及後軍,衝動陣腳。更不給敵騎,任何加速衝擊的空間,乃是極高明的佈陣之法。
  
  然而此刻,風煜卻是後悔到了極致,早知如此,倒還不如一股腦擠在一起更好。他自謂hòu實的中軍,攔不住這三千鐵騎的衝擊,那麼這偃月陣,還有那兩翼擠壓圍殺的對策,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面色忽青忽紫了片刻,風煜終是輕吐了一口:「令慕靈謝怒二人出手,無論他們拿人命填也好,自己上也罷,一定要給我把那宗原攔下!還有那些個靈師,到底是干什麼吃的?怎麼現在還沒出手?」
  
  這三千玄山鐵騎,因尖芒處太過鋒利,才如此銳不可當。那麼只需將這鋒芒徹底的磨平打折,剩下的人,也就再無需在意。
  
  風煜又轉過頭,把目光看向雄魁。後者也是心領神會,頜首道:「這時候你我自然是同舟共濟,那穆江隨你之意調動就是。」
  
  想想又覺不放心,雄魁又若有所思道:「我那兩千狂熊甲士,也會調來!」
  
  以那宗原,摧枯拉朽般的勢頭,他還真有些擔心,剩下的兩個方陣可能阻攔不住。甚至那三位玄武宗師聯手,也仍舊無法使他放心。有這兩千狂熊甲士護住這高台,關鍵之時,說不定就可保住他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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