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請叫我威廉三世 作者︰天空之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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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25 22:42: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9 227428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7
寒冬 第三十九章 迷霧

    “親王殿下,您真的有把握能夠從市區突破塞納河防線嗎?”法爾肯海因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

    “試試就知道了!在市區里,塞納河兩岸有我需要的石質岸基!”辰天狡然一笑,“兩軍對壘,尤其是在法國的國土上作戰,間諜肯定充斥在各個角落的,所以具體策略我現在不便相告,也請總參謀長不要告知其他人我軍將從市區發動進攻!我還希望總參謀長能夠幫我一個忙,每天在不同的地段對法軍陣地發起炮擊,盡可能猛烈的炮擊!”

    “哦……”法爾肯海因點了點頭,“這個沒有問題!”

    “那好,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其他部隊也正好在這段時間完成休整和進攻準備。這種防線看似堅固,但只要出現一個較大的破口,整條防線也就失去作用了!”辰天略帶惋惜的朝對岸的法軍防線看了最後一眼,法國人修築防線的能力看來還不是一般的強,憑借一條塞納河就擋住了數百萬精銳德軍。

    “那就恭候殿下佳音了!”

    從法爾肯海因的表情來看,他似乎介于信與不信之間,反正他是不會將所有的期望寄托在辰天和他的部隊身上的。辰天覺得這樣也好,至少法國人不會察覺到什麼異樣的氣味。

    在簡單的巡視了一下前線的其他地段之後,法爾肯海因和辰天懷著不同的情緒各自返回指揮部。

    辰天回到駐地的時候,士兵們正忙碌的將坦克和裝甲車輛從一列列火車上卸下,奧爾格和古德里安正在不遠處聊著什麼,而佛朗索瓦的第一步兵軍和辰天親自指揮的第三步兵軍將在明後兩天全部抵達。

    辰天讓司機將小汽車直接看到他們旁邊停下來。

    “奧爾格將軍,古德里安上校,我正好有事情找你們商量。現在有時間嗎?”

    “是的,親王殿下!”兩人一面敬軍禮一面回答道。

    “嗯,很好!一會兒到軍團指揮部來吧!”辰天說完便搖上車窗,汽車一溜煙開走了。

    奧爾格和古德里安相互看了看,跟旁邊的幾個校官吩咐了幾句,便登上他們的座車趕往軍團指揮部。

    在他們離去的地方,一輛輛坦克正挪動著笨重的身軀,發動機的轟鳴聲和士兵們指揮放心的喊叫著混雜在一起。

    當奧爾格和古德里安來到辰天的辦公室時,辰天和霍夫曼已經等在那里了。

    房間里面洋溢著濃濃的咖啡香味,而辰天和霍夫曼坐在沙發上品嘗著咖啡,他們面前的茶幾上還放著一個精致的咖啡壺,另外兩個具有東方特色的咖啡杯看來是為他們兩個準備的。

    “請坐!”辰天示意兩人也一同坐到沙發上,看來這不像是一個正式的會議。

    “親王殿下找我們來,不會就為了品嘗咖啡吧!”奧爾格半開玩笑的說道。

    古德里安則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靜靜聆听其他人的話語。

    “是這樣的,我剛剛和總參謀長去視察了一下前線,順便對法軍的塞納河防線進行近距離觀察。”辰天優雅的端著咖啡杯,將之前的所見所聞給他們講了一遍。

    “這條防線看似平常,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簡單啊!”奧爾格有些惋惜的說道,“可惜我們的坦克是旱鴨子,不借助浮橋根本無法跨過河流,除非那條河只有半米深。”

    “潛水坦克在理論上是可行的,只是我們的技術水平還遠遠達不到,或許再過20年就會出現不怕水的坦克。”辰天想起那些頭上豎著長長通氣管的涉水坦克,如果有那種東西,塞納河和一條小水溝並無二樣。

    可惜,現在是20世紀10年代。

    古德里安一個人默默的思考著,一言不發。

    “我的計劃,是從市區里的法軍沿河防線上尋找一個突破口,渡河後我們的裝甲部隊迅速橫掃其他地段的法軍防線和炮兵陣地。法國人的大炮雖然隱蔽,但對出現在面前的目標卻毫無辦法。屆時我軍就可以從其他地段同時渡河了!”說完之後,辰天又續了一杯咖啡。據說咖啡除了提神之外,對于保持身材也有很好的功效。

    “法軍塞納河防線南北綿延上百公里,能否保證油料和彈藥補給是非常關鍵的!”奧爾格的問題非常到位,接著他順便給出了不是答案的答案︰

    “所以我們在塞納河上需要架設盡可能多的浮橋,而且要盡快清除塞納河西岸市區里的法軍!”

    霍夫曼用眼神征詢了一下辰天的意見,隨即開口道︰“根據粗略的計算,我們至少需要架設二十座可以一次通過一輛坦克或者裝甲車的浮橋,這一切都在在3萬法軍、數百挺重機槍和兩百門各式火炮的眼皮底下完成。除了坦克炮和小口徑步兵炮之外,我們沒有其他的炮火掩護!”

    “上帝!這真是一個瘋狂的計劃!”奧爾格听罷一臉驚訝,“我們的步兵準備穿著厚厚的鎧甲去架設浮橋嗎?”

    霍夫曼搖了搖頭。

    “上校,對于如何架設浮橋,您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古德里安抬起頭來,映入他眼簾的是辰天期待的神情。

    “我?親王殿下,我可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據我所知,浮橋主要由橋樁和橋面組成,橋樁一般分為浮動橋樁和固定橋樁兩種,在河水較深的地方用船只一類的浮動橋樁較為合適,而河水較淺的地方既可以使用浮樁,也可以使用木樁、石樁甚至人樁一類的固定樁;橋面一般分為木梁木板橋面和鋼梁木板橋面,步兵和小型火炮渡河使用木梁木板橋面和任意一種橋樁即可,重型火炮和坦克裝甲車輛至少需要鋼梁木板橋面以及具有足夠浮力的浮動橋樁或者固定橋樁。”

    待古德里安一口氣說完,辰天心里不禁偷笑起來,這個家伙居然還說不是行家,他在裝甲學院寫過一篇《論坦克裝甲部隊快速渡河》的論文,里面的思路和操作細節都令辰天贊不絕口。

    “霍夫曼上校,介紹一下我們要渡過的這條河吧!”

    霍夫曼點了點頭,“塞納河是法國第四大河。它從巴黎的東南方向流入巴黎市中心區,由西南方向出海,塞納河巴黎市區河段長12公里,最寬河面長190米,最窄河面長25米,河面平均寬度達100米,水深3-4米,河水流動緩慢,河底基本上都是硬石。”

    “由于河面較寬,不使用樁子是不可能的。我們手里沒有足夠的船只,即使有,如此近的距離法軍也可以將它們一一摧毀,因此浮樁也不用考慮了。看樣子我們只剩下固定橋樁這一條路了,上校,我說的對吧!”辰天說完轉向古德里安,他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還在揣摩自己的思路。

    “那麼問題就在于如何在法國人密集的火力下鋪設什麼樣的橋樁了!”辰天加重語氣說了一句,他還在腦海里不斷完善自己的設想,一個個原始的辦法不斷被更好一些的辦法取代。

    或許這三個人能夠想出更好的辦法也不一定,辰天這麼想著。

    “用全軍團的坦克炮、迫擊炮、步兵炮和機槍火力壓制對岸的法軍火力,接著用木樁和鋼樁快速架設浮橋!”霍夫曼的這個意見並沒有什麼創意。

    或許是思維在香濃咖啡的刺激下變得活躍起來,奧爾格的建議令眾人汗顏不已,“利用巴黎市內已有的鐵路線,讓火車開著沖到塞納河內,用火車的車身橫在河里當作浮橋!”

    這個辦法咋听起來有些夸張,但是細細想來卻有實施的可能。

    霍夫曼快速計算了一下,“塞納河上原本有5座鐵路橋,也就是說有5條鐵路線通到河畔。這5處的河面不算太寬,所以就算火車不能沖到對岸,剩下的距離也不會太長。火車的乘客車廂也差不多有3米多高,因此沉入水底之後當作橋墩的高度也合適。”

    “這種辦法不能當作渡河的主要途徑,畢竟火車沖入河水之後的狀態很難預料,或許只是沖到河中央,或許一節節車廂會折在一起,步兵勉強可以從上面經過,但是車輛就不太可能了。盡管如此,我認為我們還是可以利用這種辦法作為輔助渡河方式,這還可以大大吸引法國人的注意力!”辰天腦海中想象著一列列火車呼嘯著沖入河水的場景,那一定非常壯觀。

    “奧爾格將軍的想法給了我很大的提示,我認為我們可以使用緩和而穩定一些的辦法!”古德里安不緊不慢的說道,“汽車!”

    “汽車!”

    辰天點了點頭,古德里安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辰天最初的想法是采用未來的機械工程部隊架設浮橋,但細細想來,一是現在的技術條件還不允許,而來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弄出那麼多新玩意兒來。利用突擊小隊秘密潛入敵後的辦法他也考慮過,不過現在既沒有辦法將大批部隊跨過塞納河防線運送到敵後,而且法國人炮兵陣地的防守一定非常嚴密,就算一個炮兵陣地放一個步兵營,突擊隊要搞破壞也是很艱難的,何況法國人的炮兵陣地位置隱蔽數量又多。于是,辰天想到了汽車。

    最原始的辦法就是用汽車裝運土石在河面制造一條人工堤壩,不過這種辦法既慢又費力,而且完全阻攔河流勢必造成河水向兩岸蔓延,因此辰天又想到了犧牲汽車當作浮橋的橋墩。

    “我認為可以在汽車上裝載大量的土石,然後將它們開到河里作為橋墩,接著在上面架設橋面。這樣一座50米長的浮橋只需要犧牲大約15輛卡車,架設20座浮橋則是300輛。”古德里安將自己的設想大致講了一遍。

    “可是汽車能夠沖那麼遠嗎?我的意思是最前面幾輛還好,可是靠近對岸的地段怎麼辦?”奧爾格疑惑的問道,看來他還不是很明白使用汽車架橋的設想。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另外,我有一個比裝土石更好的辦法。霍夫曼上校,你去讓士兵們改裝300輛卡車,具體如何改裝我一會兒畫一張草圖給你,同時用鋼軌加上木板制作一批鋼梁木板橋面。此外,我們還需要大量的煙霧彈,數量越多越好。這一切盡量在5天內完成!”辰天的大腦快速運轉著,他的計劃已經漸漸清晰起來,現在只剩下一些細節問題還要進一步完善。

    “是!”霍夫曼也不是很理解,不過一切都會在5天之後找到答案。

    接下來的幾天里,東普魯士軍團的駐地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而古德里安也親自前往塞納河沿岸進行觀察和測量,將所有適合實施渡河計劃的地段挑選出來。最終,辰天選定了其中20處河面寬度在30-50米之間的地段作為突破地點。

    幾乎每天夜里,辰天都和古德里安都在指揮部里挑燈夜戰,將這個作戰計劃里的每一個細節都進行仔細的揣摩,直到它變成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另一方面,奧爾格也指揮士兵將巴黎市內的一些損壞的鐵路修好,而特別為這次進攻準備的火車也在第五天的時候緩緩駛入巴黎市區。

    第五天太陽下山的時候,霍夫曼已經將所有特制的卡車和橋板準備好了。

    在辰天看來,現在萬事俱備,連東風也不缺了。

    如果這是一個大霧彌漫的夜晚,那麼一切都完美了。

    法爾肯海因走到指揮室的窗戶前,看來這是一個滿天星光的晴朗夜晚,他剛想好好欣賞一下這美景,一個參謀走到一旁報告道︰

    “總參謀長,東普魯士親王的電話!”

    “嗯!”法爾肯海因快步走到電話旁,“嗯,嗯,我知道了!好的,就這麼辦!”

    放下電話之後,他轉向自己的參謀,“命令各集團軍向對岸的法軍陣地發起炮擊,並擺出準備渡河的架勢,但是沒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許渡河!”

    “是!”

    當隆隆的炮聲響徹大地的時候,之前就已經悄悄開進巴黎市區的辰天所部開始向河畔運動。

    遠處炮聲很好的掩蓋了車輛發動機和履帶磨擦的機械聲響,走在軍團最前面的是一些模樣奇特的卡車,它們像是一只只烏龜一樣背了個大殼,確切的說它們的車廂被改裝成一個大方形盒子。這些鐵盒子加上底盤足有4米高,它們是由鋼板焊接而成,里面用鋼管或鋼柱加固,盒子下部還裝了不少土石。

    這支奇怪的車隊在河岸前的一條街道上停了下來,不久之後,大股大股的白煙從上流飄來,河面上頓時大霧彌漫。

    嗚……

    在原本建有鐵路橋的地段,火車的汽笛聲忽然從迷霧中傳來。

    “鐵路橋不是被徹底炸毀了嗎?”對岸的法國士兵迷惑不解。

    忽然間,河面上傳來巨大的聲響,仿佛一頭巨鯨在拍打著水面。接下來是巨大而沉悶的爆炸聲,那種聲音與炸彈爆炸截然不同,就像是……

    “一列火車沖進塞納河,火車頭的鍋爐發生爆炸!”對岸的法軍士兵急急拿起電話向上級報告。

    迷霧中,那列火車就像是一條蜿蜒的大蛇若隱若現的橫在塞納河中,火車頭距離西岸只有不到10米的距離。

    法國人還沒有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河面上的大霧已經越來越濃,視線距離已經降到幾米,這里的世界仿佛被大霧吞噬了一般,就連那條“大蛇”也悄然隱入濃霧之中。

    塞納河防線巴黎地段的法國指揮官西芒將軍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對于他來說,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防線其他地段遭到德軍炮擊的時候,市區這段防線依舊一片平靜,但是他很快發現這里無緣無故出現的大霧,接著他的士兵報告說有5個地段發生火車沖入塞納河,其中有兩個地段火車頭居然撞到了這邊的河岸。

    西芒很快反應過來,這一定是德國人刻意弄出來的。

    “該死的德國人,他們居然想出這麼卑鄙的辦法渡河!”

    西芒憤怒的拿起電話,“喂喂,給我接炮兵……瓦塞爾少校嗎?是,我是西芒將軍,我命令你們向這5個地段的河面進行炮擊,坐標是……什麼什麼?那里有很多寶貴的建築,見鬼去吧!你難道想在德國人的戰俘營里面渡過余生嗎?給我進行炮轟,猛烈的炮轟!如果我們的建築有什麼損失,一切都記在德國人的頭上!嗯嗯,好好干!”

    放下電話之後,西芒還是不太放心,他決定將一部分預備隊調到那幾個出事地段去。

    “命令各處守軍嚴密監視德國人的動靜,一旦發生類似的情況立即向我報告!”

    在那5個火車入水的地段,盡管法軍並沒有看到德國人的影子,但是法國士兵們拼命向迷霧中的水面射擊,小口徑炮彈和一串串機槍子彈不斷扎進大霧之中,從對岸射來的子彈炮彈讓人感覺是自己發射的東西被反彈回來一般。這場看不到對手的戰斗打得異常激烈,不久之後法軍的大口徑炮彈也加入到混亂的戰局中來,不斷有建築被炮彈擊中,爆炸的火焰和火光在大霧中若隱若現。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7
寒冬 第四十章 飛越塞納河

    不遠處的“交響樂”漸入高潮,辰天抬手看了看表,晚上10點零4分。

    “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他輕輕的嘟囔了一句,隨即命令道︰

    “全線開火!特別行動部隊開始搭建浮橋!”

    指針指向10點零5分的時候,塞納河巴黎段東岸全面活躍起來,沿岸德軍士兵們手里所有的武器都在向對岸的法軍射擊,整個巴黎頓時陷入一片吵雜的聲響之中。

    就在法國人一下子暈頭轉向之時,德軍的特制卡車不慌不忙的開向河岸,接著如同一個個跳水健將一般躍入清涼的河水之中。這種卡車的車門全部被卸去,方便駕駛員在汽車入水後逃生。在之前選定的20個渡河地段,第一批20輛特制卡車在入水後只剩下方形車廂上面一截露出水面,由于車廂留有空隙並加裝了壓重的土石,因此這些卡車在入水後不用擔心被緩慢的塞納河水沖走或沖倒。

    在每輛特制汽車正面,一大塊鋼板呈30度角形成一個小斜坡,它的作用是為駕駛員遮擋對面的子彈和彈片,也為後一輛卡車做滑坡。在這種特制汽車上,駕駛員沒有正面視野的,不過他們並不用擔心,因為他們的特制車廂很寬,加上橋板之後浮橋寬度幾乎是汽車輪距1.5倍,因此他們只要根據外面浮橋的邊緣判斷汽車前進方向是否偏離即可。

    很快,駕駛員們從水中浮了上來,作為這次行動中最為關鍵的人物,他們每個人不但會游泳,而且還需要有足夠的勇氣。盡管過程非常簡單,但是難免會有意外發生,因此辰天發布的是自願參加的公告,結果整個軍團有數千名符合條件的官兵報名參加,這個結果令他非常欣慰。

    除了需要游水回來的駕駛員之外,這種浮橋是幾乎不需要步兵在槍林彈雨中作業的,因此在搭建浮橋過程中將士兵們的傷亡減到最小。

    在大霧彌漫的河面上,第一輛卡車的加寬加長車廂更像是一座孤島,一座長4米、寬3米的方形孤島。第二輛卡車的外形則更為古怪,它不僅有同樣寬大的特制車廂和正面斜鋼板,正面的鋼板上像城堡的吊橋一樣立著一塊2米半長、3米寬的浮橋板。這輛汽車看起來就像一只用鼻子運東西的甲蟲,或是移動的小城門一樣。整個浮橋板是向前傾斜的,它的下端與斜鋼板的下端接觸,但沒有固定,而是通過斜鋼板上的圓滑小凹槽保持這種斜立狀態;它的上端用兩根繩子拉住,繩子的另一端則連在汽車的駕駛室頂部。

    第二輛特制卡車在河岸邊停了下來,駕駛員割斷拉住浮橋板的繩索,浮橋板如同放下的吊橋一般搭在水中那輛汽車的車廂頂。德國士兵們並不用擔心這種聲音會驚動對面的法國人,炮火聲完全掩蓋了這一切。

    只見第二輛卡車稍微後退了一點,浮橋板這端從汽車正面的斜鋼板上滑落,穩穩的搭在東岸這邊的石質河岸上。

    第二輛卡車隨後開上那塊浮橋板開上,接著沿第一輛汽車的正面斜鋼板緩緩滑入水中,最終成為第二個橋墩。

    後續的特制汽車則和第二輛車一摸一樣,它們一輛接著一輛開上浮橋,浮橋也在漸漸向對岸延伸。

    法國人被濃霧和對面德軍全面的火力弄得失去了方向,在這種環境下他們根本無法听到德軍架橋部隊不大的聲響,因此他們的反擊火力顯得非常盲目。當第二批德軍的火車再次在相同地段入水之後,法國指揮官西芒將軍堅定了這里是德軍主攻方向的判斷,他一面命令後方的法軍大炮不遺余力的繼續炮擊著這5個地段,一面調兵遣將加強法軍步兵在那里的防御力量。其他地段的法軍則有些漫無目的的向河面和對岸射擊,在這種情況下,20座浮橋的搭建進度非常順利。

    距離戰場不遠的法國居民全都提醒吊膽的听著巴黎城內的炮火聲,每一次爆炸都如同尖針刺在他們心頭一般。他們明白,那一發炮彈或許會將巴黎聖母院上面的一塊浮雕毀去,或許會將凱旋門炸塌,或許……

    “埃菲爾鐵塔倒啦!”

    不幸的事情終于發生了,听到這個消息的法國居民心力憔悴的跪在地上,是祈禱也是默哀,是悲傷也是憤怒。最後擊倒埃菲爾鐵塔的那枚炮彈來自哪個方向對于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如果德國人不入侵他們的家園,如果德國人不在這里發動進攻,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德國鬼子毀了我們的家園,德國鬼子毀了我們祖先遺留的財產!”許多法國人相擁而泣,他們記住了德軍西線指揮官法爾肯海因,也記住了在巴黎地區主導進攻的德國東普魯士親王吉吉.威廉。

    一大群齊柏林飛艇悄無聲息的飛臨喧鬧的塞納河畔,在數千米的高空看來,小半個巴黎都籠罩在濃霧中,爆炸的火焰和燃燒的火光在這白色的白紗下朦朧不清。

    領頭的一艘飛艇上,一個士兵正認真的觀測著下面的情況。

    “上尉,法軍的炮火是從那里發射出來的!”

    順著那個士兵手指的方向,德國上尉看到了那片如同黑色天幕上燃放禮花之後出現點點火星的區域,至少有上百門火炮不斷從那里向塞納河發射炮彈。

    “很好!向其他飛艇發信號,飛到那片地區正上方高空投彈!1-20號飛艇參加第一波轟炸,隨後21-40號在法軍陣地上方待命,等法軍再次射擊的時候再進行第二波轟炸,而41-53號則負責第三波轟炸!”

    巨大的飛艇編隊略微改變了一點航向,接著不聲不響的在法軍頭頂停了下來。不管法國人有沒有發現它們,一顆顆黑色的炸彈怪叫著落了下去,在地面上燃起比剛才那些火星大得多的火點,這種景象就像是一根根火柴在那里劃燃一般。

    高空落下的炸彈多數只是在法軍陣地附近爆炸,真正能夠穿透掩體摧毀里面大炮的少之又少,不過法軍的炮火一下子停歇下來。或是在等待德軍飛艇離去,或是在匆忙轉換陣地。

    已經投彈完畢的德軍飛艇開始掉頭離開,剩下的飛艇則如同獵人一般靜靜等待著獵物的出現。這種高空轟炸的效果雖然不大,而且一次只能轟炸少量的法軍炮兵陣地,但是它們產生的威懾力卻可以大大延緩小範圍內法軍炮兵陣地的炮擊。

    當法軍炮火暫時微弱下去之後,塞納河巴黎段並沒有安靜多少,雙方的槍聲依舊密集,法軍前沿陣地上的速射炮和德軍的步兵炮、坦克炮也互不相讓。

    辰天再次抬手看了看表,10點33分。按照目前的進度,20座浮橋很快就要完工了。值得慶幸的是,對岸的法軍到現在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計劃,而己方的煙霧彈也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畢竟在這個時代,陸海軍在很多時候都會用到煙霧彈,因此前線庫存的煙霧彈還是足夠應付的。

    不過在最後一塊橋板搭上塞納河西岸之前,辰天的心情絲毫沒有放松。越是靠近西岸,來自法軍的阻力也就越大。

    搭建浮橋的德軍士兵們也明白這個道理,法軍的子彈不時從大霧中穿出,不時打在特制汽車的前擋板上火星四濺,當當的撞擊聲雖然清脆,卻令士兵們擔心不已。當浮橋距離東岸只有十來米的時候,法國人終于發現了這些浮橋。驚訝之余,法軍士兵們一面向上級報告,一面用手里的一切武器向水中的浮橋射擊。他們的子彈對特制汽車和浮橋並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從75毫米速射炮中射出的炮彈卻在浮橋四周轟起高高的水柱,這才是德軍最為擔心的東西。

    在河對岸,法國人正在想盡各種辦法摧毀這些鋼鐵浮橋,但是浮橋並不算寬,河面的大霧又嚴重影響了視線,連法國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炮彈是否擊中了它們,而從對岸射來的子彈和炮彈無時不刻都在壓制他們,沒有哪個法國士兵膽敢推著小口徑火炮來到距離河岸近一些的地方。

    大霧帶來的副作用此時也體現出來了,德軍而架橋進度也只能根據事先計算和返回的駕駛員來了解。一旦橋面和橋墩被法軍炮火擊中,則需要用新的橋板去填補破洞。因此根據古德里安的建議,後面的特制汽車都搭載了兩塊浮橋板,一塊用于預防破洞,一塊則用來正常搭建浮橋。如果出現兩處以上的破洞,用完浮橋板的卡車就只能返回東岸。

    二十座浮橋不至于全部避過法國人的炮彈,但也不至于全部被法國人擊中。法國人驚恐的看到自己的子彈對于那些從後而來的一輛輛奇怪的汽車毫無辦法,那些汽車既不還擊也不停止,而是直直的沒入水中。

    當一輛輛用來作為最後一個橋墩的特制汽車先後沒入水中,一座座長長的浮橋猶如不會阻斷水流的鋼鐵大壩屹立與河中,而那些特制汽車默默的立于水中,像是為了其他戰友前進而默默犧牲的勇士一般。

    在這些即將完工的浮橋靠西岸的一側,還有半米到兩米不等的空隙,它們將由最後一輛架設浮橋的特制卡車來完成。緊跟在這輛卡車後面的,便是第一輛登上浮橋的坦克。

    第一輛坦克隆隆的開上浮橋,德軍官兵們的心全都懸了起來。它平穩的前進著,碾過一塊又一塊橋板,越過一個又一個橋墩,雖然浮橋的橋面在微微震動著,但整座浮橋依然屹立在橫飛的子彈和炮彈之間。

    接著,第二輛、第三輛坦克駛上浮橋,它們很快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德國人的汽車又來了!”在靠近浮橋的一棟房子後面,一個法國士兵發現新大陸一般大聲喊叫著。與此同時,一個懵懂的黑影隱約出現在他們不遠處的浮橋上。

    “開火!給我狠狠的打!”一個法國軍官聲嘶力竭的喊道,之前他向上級要求火力支援,上級卻說炮兵遭到德國飛艇空襲還在轉移陣地,氣的這家伙差點吐血而亡。沒有後方火力支援,隱藏在房子後面小巷里的一門速射炮又被岸德軍發射的炮彈炸壞,他手里除了機槍以外實在沒有更好的武器了。

    可惜他的機槍子彈打在那個黑影上仍然沒有什麼反應,那個黑影還是若無其事的繼續前進著。隨著一聲鋼鐵砸在石頭上的脆響,那個黑影似乎將一塊很大的板子架在了浮橋和西岸的河岸上。

    “上帝,德國人的浮橋還是完成了!”那個法國軍官再次恐慌的拿起電話,幸好電話線還沒有遭到徹底的破壞。

    “喂,指揮部嗎?我這里是蘭特街防守陣地,我們這里……”法國人突然停住了,因為他在轟鳴的炮聲中听到了一種獨特的聲音,鏗鏘鏗鏘的,那種聲音他不久之前還听到過,而且這次距離還特別近。

    他哆嗦著將腦袋探出街角,在橫飛的子彈中,那輛德軍汽車已經停在一邊動彈不得,而那種聲音是從它後面發出來的。

    那輛汽車猛的抖了一下,那種抖動顯然不是發自內部的。整輛汽車一下子被推開了,一輛模樣猙獰的德軍坦克出現在他面前,那根粗短的炮管分明瞄準著他這里。

    “該死,我們的機槍陣地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他忘記了剛才下達射擊命令的時候那種暗爽的心情,現在卻惹來了殺身之禍。

    一聲巨響之後,這個街角的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只有尚未斷線的電話里還傳出一絲微弱的聲音,“喂喂,蘭特街防守陣地,你那里怎麼了?喂喂!”

    沒有人回答,只有不遠處越來越多履帶磨擦的鏗鏘聲。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7
寒冬 第四十一章 皇家野獸軍團

    彌漫在塞納河巴黎段的大霧終于開始消散,河畔的大片市區猶如洗了個桑拿浴一般。

    實際上,上風口停止施放煙霧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煙霧彈在大城市里的效果也是辰天選擇巴黎作為突破地點的一個原因。現在看來,這個因素在德軍順利在河面搭建浮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當辰天手表上的指針指向11點的時候,20座浮橋已經有18座完成,另外兩座由于遭法軍炮火破壞嚴重而被放棄。

    “殿下,我們先頭裝甲部隊已經渡過塞納河,目前正在突擊凡爾賽一帶的法軍炮兵陣地。裝甲軍主力正在渡河,按照計劃,坦克第1師和裝甲第1師將橫掃法軍塞納河防線北段和那里的炮兵陣地,坦克第2師和裝甲第2師將橫掃塞納河防線南段和那里的炮兵陣地。第1、2機械師分別負責兩支裝甲突擊部隊的後勤運輸,而第1、3步兵軍在清理法軍塞納河防線巴黎段的殘余部隊之後將就地待命。”霍夫曼報告的時候,戰場上的炮聲已經微弱了許多,看來法軍炮兵已經無暇顧及這里的戰場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對此辰天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是轉過頭來問道︰“埃菲爾鐵塔倒了?”

    “是的,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它是被哪一方的炮彈炸倒的。根據雙方的火炮情況來看,它被法國人自己的重炮擊中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也不排除被我方炮彈擊中後倒塌的可能。”霍夫曼對此似乎並不在意,語氣平淡的就像倒下的只是鄰居家一顆小樹似的。

    對于這件事,辰天也沒有太多的感觸,圓明園都燒得,讓他們法國人倒幾座塔又算得了什麼。

    “倒了就倒了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只是從今天開始,我和我們部隊的名聲可能就不好了!霍夫曼上校,你覺得我們軍團以後叫‘野獸軍團’這個名字嗎?”

    “喔,當然!我們就應該像野獸一樣進攻,讓我們的敵人感到恐懼,不是嗎?”霍夫曼的答案令辰天十分滿意,看樣子軍團的官兵們也會喜歡這個名字。

    “明白發布公告的時候,就說號稱‘野獸軍團’的德國第8集團軍成功突破法軍塞納河防線。在與法軍的戰斗中,巴黎的標志性建築埃菲爾鐵塔遭到誤擊而倒塌,我軍對此感到非常遺憾!”在歐洲很多軍團都有自己的獨特稱號,辰天覺得也是時候給自己的軍團起一個好名字了。借著轟塌埃菲爾鐵塔這個機會,“野獸軍團”的名聲想必會迅速傳遍世界。

    “是!親王殿下!”

    原本一個非常有趣的命名,卻被這兩個人非常嚴肅的討論並通過了。

    在塞納河東岸距離巴黎20公里的地方,德皇皇太子普林斯心情郁悶的听著轟鳴的炮聲,他最近情緒實在不佳,敗在法國人手里似乎在他心里蓋上了一個深深的烙印。他從出生起就不知道失敗二字如何拼寫,在偌大的皇宮里,他說一沒有人會說二;在貴族子弟雲集的軍校里,他考第二就每人敢考第一;在服役的時候,他的上級比下級還要听話;就算到了戰場上,號稱歐洲要塞前十名的凡爾登被他順利攻下,第一個進入巴黎的榮耀也記在了他的名下。塞納河,這種隨隨便便就能游過去的小河流,卻讓他撞的頭破血流。

    實際上,那天催促小毛奇下達全面進攻命令的正是他普林斯,德皇對此也非常清楚。可是德皇自然不會在法國戰局一片大好的時候將這種失敗的頭餃扣在自己兒子身上,就算國人不知道,普林斯在軍中的威信也會大受影響,小毛奇自然而然成為替罪羊,何況小毛奇當時也沒有反對發動全面進攻。

    “太子殿下,總參謀長的電話!”一個參謀在旁邊輕聲提醒到,生怕打攪了太子的思緒。最近幾天被太子修理的參謀可不少,剩下的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喔!”太子冷冷的應了一身,慢吞吞的走到電話旁。

    那個參謀這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沒想到伴個太子也不容易。

    “喂,哦,我知道了!嗯,嗯,那好吧!就這樣!”太子說完便將電話筒扔回電話機上,臉色還是那樣的駭人。

    “全軍做好準備,等待渡河命令!”

    即便是準備進攻的命令,听起來也是那樣的毫無激情。

    法爾肯海因命令各集團軍在辰天的裝甲部隊摧毀對岸法軍炮兵陣地之後立即渡河,這種在別人幫助下取得的勝利,普林斯自然非常不屑。

    “又是吉吉這個家伙,太可惡了!為什麼父皇總是向著他,居然讓我和他相互配合、並肩作戰,還讓我多多向他學習戰術戰略。我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哼!總有一天我要向世界證明,我才是德國最強的指揮官,我才是德國最優秀的主宰者!”

    0公里外的巴黎,辰天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這麼晚了,誰還在想我啊!”辰天半開玩笑的對自己說道。

    相比辰天的輕松心情,第一次正式指揮大規模裝甲部隊作戰的古德里安心情要緊張多了。雖然是坦克指揮官,但他卻不得不坐在更適合通訊指揮的裝甲指揮車里。

    “201坦克團現在到了哪里?哦哦!那202坦克團呢?嗯,很好,繼續前進!其余部隊跟緊了,同時注意聯絡第2裝甲師!”

    從巴黎出來拐向南之後,古德里安的部隊一路沿著法軍防線進攻,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出並干掉法軍的炮兵陣地。那些令人討厭的大炮躲在掩體下面可以對渡河的部隊構成巨大的威脅,但是當對手站在它們頭頂的時候,它們就完全沒有辦法了。

    至于如何找到它們,掩體頂上的那些小山包從空中看不是很明顯,但是在地面部隊看來,它們再明顯不過了。更何況,古先生認為法軍防線後面哪里的抵抗最為激烈,哪里就藏著法軍的炮兵陣地,而他的坦克部隊也按照這個推斷開始清除一個個法軍炮兵陣地。

    目前裝甲部隊的編制基本延續了最初的模式,每個坦克師包括250輛坦克、50輛裝甲車和100輛卡車,裝甲師包括50輛坦克、200輛裝甲戰斗車和裝甲運兵車,100輛普通卡車及50門大口徑榴彈炮,機械化步兵師則由200輛卡車和3000輛摩托車搭載普通步兵師和所有裝備。在這些裝甲部隊中,每師基本編有5個團和1個師直屬營。

    作為古德里安坦克師的先頭部隊,201和202坦克團的103輛坦克呈一字展開,每輛坦克之間大約間隔10米,20輛裝甲車和40輛滿載步兵的卡車緊隨其後,它們就像一把大刷子開始清掃法軍縱深。

    在光線黯淡的田野中,上百輛鋼鐵戰車拖著滾滾煙塵以2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無可阻攔的推進著。這些涂著白色鐵十字的大家伙們毫不理會法國人失魂落魄的驚叫和驚恐的眼神,縱橫交錯的法軍交通壕、鐵絲網、壘成簡單陣地的沙包甚至法國人的尸體根本不能阻攔它們的前進的步伐,一串串暗紅的子彈不斷從坦克上面噴出,如同一條具有強烈穿透力的鞭子在用力鞭笞著它附近的一切。當某輛坦克停下來的時候,法國人就更為恐懼了,因為威力不大卻又近又準的炮彈很快就要將不少四處亂竄的法軍士兵送上天國。

    “嘿,兄弟們,前面有一片小山包,法國人的機槍火力這麼猛,那一定又是一個炮兵陣地了!”一個車長透過觀察孔看著車燈照亮的地方,前方一個個小山包如同荒廢的墳墓一般,里面卻躲著一息尚存不過很快就要被干掉的法國人,還有那些令德軍士兵咬牙切齒的法國大炮。

    大概是坦克內部太過吵雜的緣故,其他人根本沒有听到車長的聲音,他不得不拍拍炮手的腦袋大聲重復了一遍。

    炮手點了點頭,隨即將一枚炮彈塞入炮膛。

    那些小山包前面一般都有一個大約半米寬、1米長的口子,那就是法軍大炮的射擊孔;小山包後面則是一個長長的斜坡,法國人從那里將大炮推進和拖出掩體。射擊孔和斜坡都被法國人用枯綠色的隱蔽紗帳覆蓋,因此德軍飛機很難從空中發現它們,而將炸彈投中比抽中頭獎還要難。

    應該是發現那些小山包的緣故,德軍坦克紛紛停了下來,在行進中它根本沒有辦法打中自己想要打的目標,除非前面的敵人實在多得不用瞄準,否則車長們還是會選擇停下來開炮。小山包附近顯然有不少法軍步兵陣地和機槍堡壘,零星或者連串的子彈不時從那里飛來。

    很快,第一輛坦克猛的一震,炮彈發射後從炮管噴出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白色的硝煙反倒不那麼顯眼。

    炮彈離開炮膛之後,眨眼間便擊中了百米開外的目標,從視覺上來說紅色尾跡還未消失炮彈就已經爆炸,仿佛是坦克上一根粗直的紅色光線直接引爆了目標一般;從听覺上來說,炮彈發射和爆炸就像一顆連在一起的雙響炮似的,容易讓人誤以為炮彈是在炮管中爆炸的。

    坦克一輛接著一輛開火了,不遠處的法軍陣地一下子被火焰和彈片所籠罩,這個場景就像一群彪悍的大漢你一拳我一拳圍毆著一個可憐人,燦爛的血花頓時在那個人臉上綻放。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由德軍坦克們扮演大漢的角色,可憐的法國士兵則被揍得暈頭轉向。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法軍士兵從那些陣地或者小山包里面跑出來,坦克上面機槍很快結果了他們。當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一輛輛坦克又重新開動起來,而後面裝甲車和卡車上德軍步兵們則紛紛跳出車廂,他們端著手里的步槍跟在坦克後面向小山包前進著。

    當坦克一輛輛開到小山包後面並橫車調炮之後,德軍步兵們在坦克炮和機槍的掩護下往那些小山包里面沖,里面往往還有不少殘余的法國炮兵,大部分人都在德軍坦克和步兵的雙重壓力下選擇投降。當然也有一些頑固份子利用手里的武器進行抵抗,這個時候德軍士兵們會很干脆的撤離這里,坦克退到盡可能遠的地方之後,朝著小山包屁股後面的那個通道便是一炮。在驚天動地的爆炸和一朵巨大的火團之後,頑固份子便和他們的墳墓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201和202坦克團在清理一個法國炮兵陣地的時候,後面的坦克部隊就會超越他們的成為新的先頭部隊。裝甲師和機械師趕上來之後,201和202坦克團基本上已經清理完畢,將法軍炮兵陣地和俘虜移交之後,這些坦克就會飽餐一頓,加滿燃油之後繼續前進,直到超越前面清理另一個法軍炮兵陣地的坦克部隊而重新沖在最前面。

    根據古德里安的戰術安排,他的坦克師就這樣交替前進,徹底清理沿途法軍炮兵陣地之余,前進速度和油料補給也得到了保證。在天亮之前,他的坦克師向前推進了50公里,而奧爾格指揮的第1坦克師采用了整體推進戰術也前進了45公里,不過他的部隊補充燃油的時候進攻也就暫時停止了。

    德軍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從塞納河巴黎段的浮橋上通過,其他地段的德軍也陸續開始搭建浮橋渡河,天亮的時候已經有數十萬德軍部隊跨過塞納河。霞飛的得意之作,塞納河防線已經被德軍的鋼鐵洪流碾得粉碎。從德軍發起進攻到突破塞納河防線不過一晚的時間,霞飛撤退的命令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傳達到每支防守部隊手里。

    第二天上午,當辰天擬定的公報以第8集團軍的名義發布之後,全世界都為之震驚,許多熱愛和平的人士紛紛譴責德軍破壞文物古跡這一極不文明的行徑,既然德國第8集團軍自稱“野獸軍團”,那些人也就樂意認同了。

    塞納河防線告破之後,德皇欣然將“皇家野獸軍團”這一稱號授予了辰天的軍團。從這天起,每個東普魯士軍團的官兵都以自己是這個軍團的一員為榮,軍團的旗幟上的主要圖案也改成了一只面目猙獰的野獸,一只擁有老虎之霸氣、獅子之勇猛、豹子之敏捷和狐狸之智慧的野獸。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7
寒冬 第四十二章 最後的騎兵

    晨曦中,一滴滴晶瑩透亮的水珠掛在黃綠相間的草葉上。陣陣奇怪的風吹來,它們又一顆顆滑落,濕潤著下面干燥的沙土。

    在一片片寬闊的草地上,地勤人員忙碌的為數百架各式飛機添加燃油和彈藥。這些飛機有大有小,最大最顯眼的是雙翼雙發的“貓頭鷹”轟炸機,它們35米寬的翼展和23米長的機身、兩台300馬力的大型發動機、2.5噸重的機身讓它們如同巨人般霍然立于一群小飛機之間;最小巧的是單翼單發的“蜂鳥”戰斗機,相比“貓頭鷹”,它們只有10米寬的翼展和7米長的機身,一台150馬力的發動機讓它擁有17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加上兩挺7.92毫米並列機槍,使得任何一架協約國飛機都很難從它面前逃走;數量最多最普遍的則是那些雙翼單發的機型,“天空”和“鴕鳥”系列飛機構成了目前德國航空隊的主力。

    草地已經被隆隆的發動機和陣陣青煙所籠罩,不少飛機開始一架架滑出整齊的隊列,接著拐上前面的臨時跑道,而跑道兩側停留的其他飛機仿佛是在為它們送行一般。

    在一些還沒有發動起來的飛機旁邊,一隊隊飛行員或是挺直了胸膛認真聆听著軍官們的訓話和叮囑,或是聚成一團圍著地圖討論著什麼。

    “回來的感覺,真好!”一個年輕的飛行員輕輕的嘟囔了一句,一面揮動著自己的胳膊,看來那條手臂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預定的養傷期為3個月,但是這才2個月,他就已經急不可耐的回到戰場了。

    “喔,親愛的男爵,祝您好運咯!千萬不要再被那些卑劣的步兵打中了!”

    另一個飛行員熱心的提醒道,不過曼弗雷德看起來並不領情,至少在他看來,騎士是不需要別人同情和憐憫的。他挺直了胸膛,那枚一級鐵十字勛章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當大部分飛行員還在按出勤次數累積戰功的時候,他已經因為擊落兩架英國飛機並光榮負傷而獲得了這一令人羨慕的殊榮。

    曼弗雷德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少尉軍餃再升上幾級,但是如果沒有踫到敵人飛機的話,自己恐怕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樣多多出勤了。他一邊盤算著一邊走到他的飛機旁,那架涂著紅色11的“蜂鳥”戰斗機一直為他保留著,似乎只有他,才是最適合這架飛機的騎士。

    “祝您好運!”檢查完畢的地勤人員在旁邊熱情的揮動著手臂。

    曼弗雷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藍天,我又回來了!”

    此時在長長的塞納河西岸防線上,法軍各部已經混亂不堪了。德軍裝甲部隊像是在替法國人搓背一般,沉穩而迅速的沿著法軍前沿陣地後面的炮兵陣地推進,而河東岸的德國各集團軍也開始渡河。沒有法軍炮火的幫助,沿河的法軍步兵根本無法抵擋憋足勁要一雪前恥的德軍士兵。

    戰場上空依舊是德國人的地盤,用于校射和觀察的巨大飛艇緩緩的在中空飛行,而德國飛機則如同勤勞的蜜蜂一樣在低空穿梭,哪里有法軍士兵,哪里就是它們要去采蜜的花朵。

    在一切堵漏措施都實效之後,霞飛也只得無可奈何的承認了防線告破的事實,除了全軍向西南方撤退之外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目前他所關注的,就是能夠將多少部隊帶回法國南部。

    “元帥,我軍各部仍有近一半聯系不上,防線最南端的4個步兵師已經開始撤退,防線北端有7個步兵師已經完全被德軍裝甲部隊阻斷了退路。最為糟糕的是,英國遠征軍留在法國的最後一批部隊也被困在那里了!”霞飛的參謀焦急萬分的報告著。

    “英國人……真是太該死了,我們怎麼會將他們部署在那里!現在我們最好能夠將他們救出來,不然後果是非常嚴重的!騎兵,派我們的騎兵去試試吧!”霞飛懊惱萬分的說道,在德軍裝甲部隊從塞納河巴黎段防線沖出之後,他就已經意識到無可挽回了,對面200多萬德軍會像洶涌的海水一般從那個破口涌入這條在風雨中飄搖的防線,因此他將最寶貴的騎兵部隊留在最後,原本打算在撤退過程中用他們用突襲和反擊的方式牽制一下德軍追兵,這樣大部分法國軍隊還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但是現在看來,將最後一批登陸法國的英國盟軍留給敵人,這種結果對法國局勢的軍事和政治影響都是非常不利的。

    確切的說,沒有了這批人質,英國人很有可能只顧著自己防守英倫三島去了。

    听到霞飛的話,參謀們都聚攏過來,不過大部分人似乎並不贊成這個危險的行動。

    “元帥,這恐怕希望渺茫吧!天空已經被德國人所主宰,地面上還有3倍于我們的德國陸軍。雖然大部分德國軍隊還在塞納河東岸,但是他們已經在全線渡河了。我們的防線就像是一條破敗的堤壩,隨時可能被德國人沖跨。我們的騎兵數量本來就不多,到時候恐怕這最後一批騎兵也保不住了!”

    “是啊,我們的一切行動都難以瞞過德國人!”

    “德國人投入了大量裝甲部隊,我們的騎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現在是白天,德國飛機會大量殺傷我們的騎兵部隊的!”

    “元帥……”

    這群人的聲音如同蒼蠅一般圍繞在霞飛耳邊,頭暈目眩之後,老人家終于怒了。

    “好了!”霞飛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被一群蒼蠅盯上,恐怕佛都會有火。

    “我已經決定了,各部暫時停止撤退,不計代價的守住防線,直到騎兵部隊救出英國遠征軍!各位,就讓我們相信具有光榮傳統的法國騎兵部隊吧!”

    眾人一片默然,最後一批傳統的法國騎兵部隊去拯救最後一批登上法國大陸的英國步兵,這似乎是在預示著一個舊時代的完結。

    在開戰之初,法國軍隊中擁有12個胸甲騎兵團、30個龍騎兵團和26個輕騎兵團,這些騎兵大多保留著拿破侖時代風格的裝備。胸甲騎兵身披閃光耀眼的護胸鐵甲,頭盔上垂下長長的黑色馬尾辮,手持長槍或者戰刀;龍騎兵則是介于重騎兵和輕騎兵之間的一類騎兵,他們一般都不穿盔甲,攜帶騎兵用短步槍和戰刀,最初他們被拿破侖皇帝當作“騎馬的步兵”來使用,也就是像騎兵一樣快速行進,到了戰場上則下馬徒步作戰,但到了後來,這些龍騎兵更為傾向于和普通騎兵一樣拿劍沖鋒;輕騎兵的裝備與龍騎兵基本一致,只不過他們胯下的戰馬要小一些,而且許多馬匹都是臨時從民間征用來的,他們主要負責偵察、巡邏和輔助步兵作戰。

    在德國軍隊的機槍和火炮面前,法國騎兵損失慘重,法軍將領們也不再利用他們向對方陣地發起進攻。現在,這些騎兵更多的是承擔起偵察、巡邏、掩護運輸線以及突襲等任務。霞飛現在手里剩下的,不過是3個胸甲騎兵團、7個龍騎兵團和5個輕騎兵團,可用于作戰的總人數為2萬1千人。

    這麼可憐的一點騎兵對于塞納河兩岸的德軍來說塞牙縫都不夠,但是霞飛還是義無返顧的下達了命令。他覺得只要有一半的法國騎兵能夠沖到英軍那邊,就能一人帶一人的將那近萬名英軍救出來。至于受困的另外7個法國師,則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人與人原本是平等的,可是這個時候,英國人的性命似乎異常嬌貴,而法國士兵則如同雜草一樣即將被無情拋棄。

    在倉惶撤退的法軍人群中,逆向而行的法國騎兵隊列格外顯眼,他們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武器或者手掌放在大腿上,胸膛高傲的挺起,身體隨著戰馬奔跑而上下抖動,每個人都是神氣十足的,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這種失敗氣氛的影響。

    在塞納河南段的幾座浮橋上,神情和姿勢與法軍騎兵相仿的幾支德軍騎兵部隊正在渡河。除了常見的普魯士槍騎兵之外,還有一支衣著鮮艷、裝飾華麗而且胯下全都是白色駿馬的騎兵部隊,他們人數不多,看起來都是些富有貴族氣質的年輕人。這些人的任務並不是沖鋒陷陣,而是為西線最尊貴的人物保駕護航,他們就是皇太子普林斯的近衛騎兵團。

    此時,普林斯正面無表情的騎在一匹健壯的戰馬上,眾多騎兵緊緊簇擁在他周圍,唯恐這位皇太子一不小心跌落到塞納河中。

    幸好,眾多騎兵同時通過並沒有壓垮腳下的浮橋,普林斯也在來到河西岸之後停了下來。訓練有素的騎兵們早已在附近散開警戒線,數百米之內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地圖!”普林斯冷冷的說了一句。

    參謀們很快將地圖展開,接著高高舉起送到仍然騎在馬上的皇太子面前。

    普林斯用他的馬鞭在地圖上戳了戳,“命令所有部隊加速渡河!我們要立即對撤退的法軍發動進攻!”

    突破塞納河防線的風頭已經被辰天佔去了,普林斯並不打算就此沉默,在他的嚴厲催促下,第5集團軍在法軍炮火的威脅尚未完全解除的情況下就可是強行架設浮橋,這時附近的河面上還漂浮著不少穿灰色軍服的尸體,普林斯對此熟視無睹。

    “殿下,我們集團軍渡河所需要的30座浮橋已經全部架好,是全線各集團軍中最快的!各部隊正在渡河,但坦克裝甲部隊還要等到2個小時候才能全部運抵西岸!”說話的參謀並沒有邀功的打算,只要不受到責罰他就心滿意足了。

    普林斯果然只是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你說得不對吧!第8集團軍早已全軍渡河完畢,現在連他們的步兵也在向巴黎附近的法軍陣地進攻了!一群廢物,干什麼總是落在別人後頭!”

    參謀沒有解釋,而是默默的接受太子的責罵。

    “已經渡河的部隊立即向南攻擊前進!槍騎兵在前,步兵在後!至于裝甲部隊,讓他們盡快在西岸完成集結,然後迅速跟進!”

    普林斯說完便帶著他的近衛騎兵團繼續前進。他的第5集團軍可謂是8個集團軍中人數最多、兵種最雜的一個集團軍,他看到什麼兵種好就會想方設法拉到自己集團軍里面來。傳統的槍騎兵、輕騎兵、步兵、裝甲部隊、飛艇部隊、飛機部隊、氣球部隊,除了海軍之外其他的部隊幾乎都能在他這里找到,戰馬、各式步兵槍支、速射炮、重型榴彈炮、大口徑臼炮、迫擊炮、坦克、裝甲車、摩托車、卡車、馬拉炮車、齊柏林飛艇、校射/觀察氣球、偵察機、戰斗機、轟炸機、攻擊機,除了艦艇之外的武器也是一應俱全。且不論這支部隊的戰斗力有多強,光是後勤就夠士兵們忙活了。

    在這些兵種的使用上,這位皇太子殿下令人實在不敢恭維,很多時候他根本是憑著自己的興趣下達作戰命令的。在進攻凡爾登的時候,他讓裝甲部隊像騎兵一樣密集沖鋒;在進攻巴黎的時候,他又讓騎兵在街頭巷尾沖鋒。這次,他又將裝甲部隊和大炮安排在最後渡河,而讓自己的2個普魯士槍騎兵師先行渡河追擊。或許在他看來,騎兵能在追擊潰兵的戰斗中發揮最大的作用,而且騎兵不需要追著追著就停下來等待燃料補給。

    不論是小毛奇還是法爾肯海因,沒有哪位總參謀長會去干涉他如何進攻如何防守,只要他軟磨硬纏,到英國談判德皇都肯讓他去。他們唯一在意的,就是這位皇太子不要玩著玩著傷了自己的腳趾頭。

    普林斯和第5集團軍對岸的敵人,除了普通法軍之外,還有德軍將領們公認的弱旅——英國遠征軍。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8
寒冬 第四十三章 不經意之間

    當曼弗雷德.馮.里奇特霍芬駕駛著“蜂鳥”戰斗機飛過巴黎上空的時候,他著實嚇了一跳。兩個月前他還沒有受傷的時候飛過幾次巴黎,那時巴黎基本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而現在機翼下的那座城市,已經沒有多少從前那個巴黎的影子了。

    地平線上不再矗立著埃菲爾鐵塔的身影,整個城市尤其是塞納河兩岸的房子變得殘破不堪,大型建築大都東倒西歪,炮擊引燃的明火雖然基本被撲滅,但許多地方還在冒著殘煙。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味道,即使在飛機上也能夠聞到。

    巴黎的戰斗基本已經結束,偶爾會有零星的槍聲傳來,或是極少數法軍躲在某些角落繼續抵抗,或是某些瘋狂的市民在為那些被破壞的古跡抱不平。街道上到處都是一隊隊的德軍步兵,不少摩托戰斗車也穿梭其間,作為機動小隊加強城市的巡邏力量。

    巴黎這位美女雖然破了相,但系在她腰上的綠色塞納河腰帶還是和往常一樣自南向北流淌。河面上多了一座座模樣奇特的浮橋,德軍士兵和車輛還在源源不斷的從上面通過。塞納河上最為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那些火車的殘骸,它們像一條條水蛇一樣懶懶的臥于清涼的水中,雖然最終並沒有德軍士兵從上面通過,但它們卻在強渡塞納河中扮演了不可忽視的角色。

    “這里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我們到南面的戰場上去吧!”

    曼弗雷德的中隊長大聲招呼著,一面高舉右臂做出全體左轉的手勢,另外19架戰斗機依次擺擺機翼飛離了這座廢墟般的城市。

    這些飛機發出的嗡嗡聲令敵人厭惡,但對于德軍士兵來說卻是一種美妙的聲音。當一批批飛機飛過頭頂的時候,辰天和他的軍官們看樣子心情不錯。在巴黎的軍團指揮部里,眾人聚攏在地圖周圍,參謀們不斷根據前線發回的報告調整那些放在地圖上的小旗子,在這里,一面小旗就代表1個師或者約當一個師的部隊,紅色的小旗代表德軍,藍色的小旗代表法軍,黃色的小旗代表英軍。整個地圖上大多都是紅色的小旗,它們已經遍布塞納河兩岸,相比之下藍黃小旗要弱勢許多。

    地圖上,在巴黎南面20公里初處的法軍防線後面,17面紅色小旗圍成一個完整的圓圈,圓圈里面不僅有7面藍色小旗,還有這里唯一的一面黃色小旗。地圖上看起來很單調,實際上這個包圍圈是由17個師近30萬隸屬于兩個不同集團軍的德軍部隊組成。

    包圍圈的西半圈是號稱“皇家野獸軍團”的第8集團軍2個機械師和6個步兵師,他們是緊隨著橫掃法軍炮兵陣地的裝甲部隊而來的,黎明時分在這里遇上了從防線上撤退下來的英法軍隊,經過一場激烈的遭遇戰之後成功阻擋了英法軍隊撤退的步伐。

    包圍圈東半圈一半是號稱“明日近衛軍”的第5集團軍,他們在皇太子普林斯的帶領下渡河而來,1個普魯士槍騎兵師和8個步兵師順勢將撤退不成的英法軍隊圍了起來。

    “我軍與太子殿下的第5集團軍成功合圍之後,被圍的英法軍隊進行了一次不成功的突圍,之後他們似乎已經決定放棄突圍在原地坐以待斃了!”

    霍夫曼很平靜的說道,他更為在意那些正在向西南方運動的藍色小旗,但整個戰局並不是由這個指揮部所掌控的。在各集團軍陸續突破塞納河防線之後,德軍各部是盡可能多的包圍並圍殲法軍部隊吃多少算多少,還是追上法軍撤退部隊來個通吃,何去何從還要由法爾肯海因那里決定。

    辰天還是比較傾向于先消化已經包圍的法軍、再全力追擊這種穩妥一些的辦法,畢竟法國的地域沒有俄國那麼大,用不了多久法軍就逃無可逃了。

    “這個結果已經足夠了,囑咐我們的部隊千萬不要讓英國人跑了!我們包圍的是英國陸軍元帥約翰.弗倫奇爵士和他指揮的英國遠征軍,這些英國人似乎已經對這場在異國國土上進行的戰斗失去信心,據說他們已經1個多月沒有拿到從英國送來的罐頭和信件,看來他們的大英帝國要將他們全數遺棄了!”

    實際上,與英軍士兵們的疲倦與厭戰相比,弗倫奇爵士更是對這支部隊的傷亡悲哀不已,他當初帶來的8萬英國遠征軍士兵,在陸續補充後曾經達到12萬的規模,除了在英吉利海峽被封鎖之前撤回英國的5萬人之外,大約有6萬士兵殞命法蘭西或者進了德國人的戰俘營,爵士現在手里剩下的部隊只有可憐巴巴的1萬不到了。

    這一切,都與英軍最初來到歐洲大陸作戰的目的背道而馳。英國陸軍大臣給弗倫奇爵士和這支英國遠征軍的命令,是支持和配合法國陸軍,並協助法軍阻止德軍入侵法國或比利時領土。鑒于“英軍及其配屬的增援部隊兵力十分有限”,必須“經常牢記”,“盡最大努力把死亡和損耗減低到最低限度”。

    可是戰斗的實際情況卻令弗倫奇爵士感到憤怒,法軍防守時雖然不會將自己的部隊放在最危險的位置,但是撤退的時候法國人往往就只顧自己了。很多時候可憐的英國人甚至被迫扮演後衛部隊的角色,畢竟在法國的土地上,英國部隊是怎麼也跑不過法國人的。

    現在,法國人卻不得不冒著生命來救援這支英軍,這不得不說是上天對法國人的懲罰。

    “我寧願選擇體面的投降,也不願意跟在法國人屁股後面繼續這種悲哀的潰退了!”爵士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絕望的坐在路旁的草地上。他後面的英軍官兵身上髒亂不堪,臉上更是毫無肉色,大多數人的眼神里充滿了憔悴和茫然。

    “爵士,那麼我們……”副官小心的朝四周張望了一下,視野里還有另外幾支被圍的法軍部隊。

    “去和德國人取得聯系,如果他們願意接受我們的條件,我們就向他們投降!”弗倫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第一,保證我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我們只交出身上的武器;第二,在戰俘營中按照軍餃等級給予我們相應的待遇;第三,英國政府可以用贖金將我們贖回去。”

    “是!”副官找來一塊白色的手絹,悄悄藏在自己口袋里,再次警惕的張望四周之後,騎上馬向東疾馳而去。

    在這個包圍圈南面不到10公里的地方,法軍騎兵正在拼盡全力向被圍英軍靠攏,然而整個世界仿佛都想阻止他們前進。整團整團撤退的法國步兵將道路塞得滿滿當當,遍地都是被遺棄的大車和火炮,德國炮彈不時在附近爆炸,天上還有數不清的德國飛機在尋找自己的獵物。

    這時,一群德國轟炸機盯上了他們。

    對于轟炸機上的飛行員們來說,機翼下面的戰場上亂糟糟一片,那里有馳騁橫行的德國裝甲部隊,有用步槍機槍相互射擊的兩軍步兵,還有揮舞著馬刀和長矛的兩軍騎兵,似乎各個時代的武器都在這里戰線,令他們的眼楮有些應接不暇了。

    飛行員們忽然發現前方的道路上有一些反射陽光的東西,仿佛一塊被打碎的鏡子散布在地上一般。

    降低高度之後,飛行員們才發現他們的真面目。

    “上帝,胸甲騎兵!”

    這種騎兵在普魯士很久以前就絕跡了,只有法國人還保留著古董般的兵種。他們胸前的鐵甲或許能夠擋住普魯士槍騎兵的長矛,但機槍子彈卻可以輕易穿透它們。

    “快向指揮部發報,我們發現了大批法國騎兵,人數大約2萬,正在朝北運動!”

    這個機群中負責負責通訊聯絡的那架飛機上,飛行員大聲朝後面的副駕駛員喊叫著,其他飛機則開始向行進中的法國騎兵撲去。

    看到德國飛機向自己撲來,在道路上前進的法國騎兵開始向兩側的田野分散,他們不再像當初那樣向這些飛機揮舞戰刀或是用步槍射擊,因為德國人總是用更加實際和具有殺傷力的子彈回敬他們。後來騎兵們總算學乖了,他們發現只要自己分散隊形並快速奔跑,德國飛機對于他們的威脅就小了許多。

    爆炸的硝煙散去之後,還是有數百名騎兵和他們的戰馬倒在田野中,而剩下的法國騎兵依舊在向北前進。

    在巴黎的指揮部里,辰天和參謀們也注意到了這支法國騎兵部隊。

    “他們想做什麼?突破我們的包圍圈解救里面的法軍部隊嗎?”參謀們對此有些不解。

    “讓古德里安上校的裝甲部隊回援吧!裝甲部隊可以說是騎兵的天敵!”霍夫曼指著已經快要掃到法軍防線南端的第2坦克師和第2裝甲師說道,目前擁有大規模裝甲部隊的就只有辰天的第8集團軍和普林斯的第5集團軍,當普林斯的坦克還在渡河的時候,奧爾格和古德里安的坦克基本已經完成了摧毀沿線法軍炮兵陣地的任務,同時也為其他集團軍打開了前進的道路。

    “太遠了!等他們回來,估計法國騎兵的行動都結束了!”辰天搖了搖頭,當然深入北端的第1坦克師和第1裝甲師就更加遙遠了。

    “可是我們包圍圈的兵力非常緊湊,調動任何一個師都會出現破口!在法國騎兵進攻的反向上,我們的部隊不得不兩面作戰,這對于我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正如霍夫曼所說的,那些小旗子現在剛好能夠圍住里面的英法軍隊,一旦將某一個師調去阻擊法軍騎兵,里面的英法軍隊很可能從那里溜掉。

    “那就從兩個機械師抽調一些部隊前去阻擊吧!順便將這個情報通知普林斯,說不定他手上會有多余的兵力去阻擊那支法國騎兵部隊。實在不行的,我們就開個口子放法國騎兵進來,然後將他們全部封在包圍圈里面。”

    辰天並不知道,這個命令將會引發法國戰場上最後一場騎兵對決。

    塞納河東岸的一個小土坡上,普林斯正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局勢,他的部隊正在步步壓縮包圍圈,密集的槍聲不絕于耳,而炮聲听起來都是從西面較遠的地方傳來的。英法軍隊撤退的時候自然沒有什麼火炮,而普林斯先生的大炮還在塞納河西岸,那些炮聲基本上都是辰天所部的火炮發出的。

    “‘皇家野獸軍團’,莫名其妙!今天你們最好不要再從我嘴里搶食!”普林斯冷冷的哼了一句,隨即下令自己的部隊加大進攻力度。

    “殿下,我們剛剛抓到一名英國軍官,他聲稱自己是代表弗倫奇爵士前來談判的!”順著參謀所指的方向,普林斯看到了那名還在努力保持風度的英國軍官,他在一群德國騎兵的看押下騎著馬緩緩朝這邊走來。

    “喔?確定他身上沒有武器再將他帶到我面前來!”

    普林斯指揮作戰雖然不怎麼樣,但對于個人安全還是十分注重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德國的愷撒大帝絕不能被扼殺在搖籃里”。

    不一會兒,那名英國軍官一邊整理著衣著一邊在德軍士兵的引領下徒步來到普林斯跟前,他不得不抬頭仰視這位德國的皇太子。

    “尊敬的德國皇太子殿下!”英國人恭敬的鞠了一躬,“英國遠征軍參謀納爾森少校,奉英國陸軍元帥弗倫奇爵士之命前來與貴軍談判。貴軍強大的戰斗力我們已經領教過了,因此我軍有意向貴軍投降!”

    普林斯非常傲慢的看著眼前這個英國人,那件黃色的英國陸軍軍服上面有些泥土的污跡,這領他有些不滿,不過想到這些英國人剛剛吃了敗仗,他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嗯,我認為你們的爵士做了一個非常英名的決定!說吧,你們有什麼要求?”

    英國人將弗倫奇的三個要求原文轉達,末了還加了一句︰“我軍目前被幾支法國部隊包夾,如果殿下願意接受我們的投降,我們希望您的部隊在我軍投降的時候能夠給予保護!”

    普林斯雖然不是很樂意接受最後一條,但想想可以在贖金的價格和贖回的時間上做點文章,所以還是欣然同意了,接著他又在地圖上找了一個位于兩軍相交地作為受降地點。

    “少校,請轉達我對弗倫奇爵士的敬意,我對于他這種愛惜士兵生命的做法非常認同。請爵士率領部隊前往這個地點向我軍投降,我們會在那里布置好一切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當英國使者和自己的軍官離開之後,普林斯臉上連日來的陰雲終于一掃而盡。在裝甲部隊陸續渡河之後,他決定帶著一批裝甲部隊親自前往受降,那可是法國大陸上最後一支英軍部隊。

    就在他準備動身的時候,參謀拿著第8集團軍發來的電報向他報告道︰

    “殿下,東普魯士親王發來電報,說一支2萬人左右的法國騎兵正在向北開進,估計他們想要突破我們的包圍圈解救里面的英法軍隊。親王殿下還說如果您這里有多余的部隊,請您派去阻擊那支法軍部隊,或者在包圍圈上開個口子放法國騎兵進去,然後將他們一同包圍在里面!”

    普林斯顯然對別人打擾自己憧憬受降儀式十分不滿,他結果電報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丟回給那個參謀,“法國人腦袋里到底在想什麼!讓我們的普魯士槍騎兵師去阻擊那些愚蠢的法國騎兵吧!如果抵擋不住,那就放個口子讓他們進來好了!現在我們的目標是英國人,至于這些法國人,就讓他們鬧去吧!”

    于是,56輛坦克在前面開道、43輛裝甲車保護左翼、39輛裝甲車保護右翼、179輛摩托車和30輛滿載步兵的卡車殿後、普林斯和他的近衛騎兵團居中,一支奇怪的部隊浩浩蕩蕩的向西開去。

    在得到德軍接受投降的允諾之後,弗倫奇爵士的英軍不聲不響的開始向東面的德軍移動。為了不被法軍發現自己的目的,弗倫奇爵士對前來詢問的法國軍官宣稱自己是前去尋找突破口的。對于大多數英軍官兵來說,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干什麼。如果是去與德國人作戰,他們決定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戰斗到最後,以捍衛英國軍隊的榮譽。

    可惜,他們的統帥並沒有打算成全他們的英雄氣概,相反,他只想將這些寶貴的英國士兵帶回英倫三島。

    幾乎與此同時,1萬3千名普魯士槍騎兵手持頂端帶著小旗的長矛朝著不遠處的法國騎兵迎了上去。在得知自己的對手是法國騎兵之後,這些槍騎兵們全都興奮起來。在法國人開始利用塹壕和陣地戰進行防守之後,他們更多的是擔任看守押運俘虜、護衛後勤運輸線的任務,大量的坦克裝甲車輛已經取代了他們曾經沖鋒陷陣的任務。

    現在,他們終于有機會與敵人的騎兵一比高下了。對于很多人來說,這會是他們一生中最後一次參加騎兵之間的戰斗。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8
寒冬 第四十四章 槍騎兵的告別?

    “太子殿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集團軍第3軍的兩個步兵師已經讓開一個大約500米寬的口子,英國人將從這兩個步兵師之間出來向我們投降。我們的偵察機已經確定英軍後面沒有法國軍隊跟隨,這里的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

    參謀立于普林斯馬前,畢恭畢敬向他報告最新的情況,英國人果然如約前來投降了。

    普林斯策馬立于一處小山坡上,兩千多名近衛騎兵圍攏在他周圍,而裝甲部隊又圍攏在近衛騎兵周圍。在他們前面大約2千米處,是30萬德軍形成的大包圍圈,正面的兩個德軍步兵師正如參謀所說的那樣正在緩緩分離,五百米的通道將供給準備投降的英軍通過,這樣既可以保證英國人的安全,也能防止英國人詐胡,

    當穿著黃色軍服的英國步兵出現在視野里的時候,普林斯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望遠鏡里看來那些英國人並沒有什麼異樣。

    “禮炮準備!”

    普林斯胯下的戰馬有些煩躁不安,它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士兵們將十幾門火炮推到山炮兩側,然後將空包彈填進炮膛,所有人都開始默默的等待英國人來到跟前。

    英國士兵們雖然疲憊,但是他們還是盡量保持著整齊的步伐。步兵們將步槍斜斜的扛在肩膀上,機槍手三四人一組扛著沉重的馬克沁重機槍,有些炮手坐在馬拉的炮車上,失去馬匹或炮車的人只有可憐巴巴的自己拉著大炮。當英國人看到前方的德軍部隊時,大部分人都吃驚不已。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不少人都開始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對面的畢竟是大批的德軍部隊,他們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的,沒有人知道那些德國人是否值得信賴。

    在另外一個地方,1萬3千名普魯士槍騎兵排成整齊的騎兵進攻隊列,大批法國騎兵已經遠遠出現在地平線上。

    就在這時,辰天抽調出來的一些機械化步兵團也從西面趕來,這些部隊包括60輛滿載步兵的卡車、60門速射炮以及10輛裝運彈藥的卡車,還有大約400輛戰斗摩托車,這些部隊都由一位步兵中校指揮。

    “將軍,我部隸屬于第8集團軍的裝甲軍,奉命前來與貴部共同對付法國騎兵。現在我部暫時歸您指揮,我們應該怎麼做?”

    中校站在地上仰視著這支騎兵的指揮官,一位年紀在50歲左右的騎兵將軍,從身上的飾物來看他不僅是一名傳統的普魯士騎兵軍官,也是一位普魯士貴族。

    騎兵將軍低頭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了看他帶來的部隊,“中校,帶著你的人到我們後面去,就地展開防御陣勢!你們負責提供炮火支援和清理漏網的法國騎兵!”

    中校有些驚訝,“報告將軍,我們是來和你們並肩作戰的!”

    騎兵將軍的眼楮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中校,帶著你的人到我們後面去,這是命令!請遵照執行!”

    “可是將軍……”中校不是太理解,畢竟他的機槍可以對法國騎兵造成巨大的殺傷,他帶來的部隊與數千法軍騎兵對抗完全沒有問題。

    “敵方的騎兵,就留給我們騎兵來解決吧!”

    騎兵將軍很清楚騎兵的未來,也就是沒有戰斗的未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保持了一貫的高傲,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里面所蘊含的辛酸和留戀。

    中校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

    騎兵將軍回禮之後策馬回到騎兵隊列中間,前方的法軍騎兵已經漸漸清晰起來,馬蹄聲也愈發密集起來。

    “全軍準備突擊!”

    騎兵將軍漠然下達了命令,通訊兵迅即用信號旗將這個命令傳達下去。

    整個槍騎兵的隊列依舊安靜,他們現在所作的就如同冷兵器時代的騎兵一樣,冷漠的等待進攻命令。

    法國騎兵的先頭部隊在普魯士槍騎兵前方大約2千米處停了下來,那是大約1千名藍衣紅褲的輕騎兵。法國人和他們的戰馬看起來有些疲憊,畢竟這些輕騎兵所用的馬匹都是爆發力很強的小馬,不少還是從賽馬場臨時征用來的賽馬。或許是他們只擔任警戒偵察任務的關系,這些輕騎兵大都背著騎兵用短步槍,攜帶戰刀的人看起來很少。

    後面的法國騎兵還在陸續趕來,越來越多戰旗加入到之前那些輕騎兵的橫隊,法國人的騎兵橫隊也越來越寬。漸漸的,那里的騎兵種類也多了起來。

    “將軍,對方騎兵數量在1萬5千左右,包括大約3千胸甲騎兵、6千龍騎兵和6千輕騎兵!”一旁的騎兵軍官在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之後報出了大致的觀測結果。

    騎兵將軍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飛機發現這批騎兵的時候他們還在50公里之外,到現在才2個小時,因此他們的戰馬應該是一路不停的碎跑而來。在這50公里的路途中,他們不僅要面對德軍的飛機,在一些德軍已經渡河的地段,他們甚至要遭遇德軍的地面部隊和炮火,剩下1萬5千人也算是合理的結果。

    對面的法國人還在不斷調整陣型,之前的橫隊也略微發生變化,沖擊力最強的胸甲騎兵被他們放在正中央,看樣子將作為突擊箭頭。

    位于胸甲騎兵兩側龍騎兵雖然衣著和輕騎兵相差不大,但是他們胯下的都是高大而強壯的駿馬,他們的裝備也很整齊,每個人都是一支短步槍和一柄戰刀。除此之外,龍騎兵們都屬于常備軍,不像許多輕騎兵都是臨時征召而來,因此他們的戰斗力要比輕騎兵高出一個等級。

    至于剩下的輕騎兵,則分布在隊列兩翼和隊列後部,手里的短步槍使得他們只有在旁邊提供火力支援的份。

    這一切,普魯士騎兵將軍都默默的看在眼里,他的騎兵真正要對付的,只是胸甲騎兵和龍騎兵。他身後的普魯士槍騎兵的軍容要整齊許多,一致的灰色布軍服、圓形無沿軍帽以及手里的長槍,他們是屬于冷熱兵器交接時代的特殊兵種,從使用燧發槍的普魯士軍隊到20世紀初的德國軍隊,他們一直是德意志最典型最彪悍的騎兵。即便在開戰之初,他們也顯示出自己強大的戰斗力,英法軍隊往往需要非常強大的火力才能阻止他們的前進。與法國騎兵相比,這些普魯士槍騎兵在這場戰爭中的戰功和榮譽要多上許多,然而,他們被裝甲部隊所取代的命運是無法避免的。

    騎兵將軍高高的舉起右臂,槍騎兵隊列開始移動起來。所有馬匹都用相同的速度碎步前進著,使得整個騎兵隊列看起來像是個密不可分的整體,雖然緩慢但具有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在這段過程中,普魯士槍騎兵們開始屏棄一切雜念,他們的身體開始與戰馬融為一體,變成一件具有巨大殺傷力的完美兵器。

    在普魯士槍騎兵的隊列後方,辰天派來的部隊已經做好了準備,60門速射炮也將炮口對準了遠處的法國騎兵。

    “中校,火炮已經準備完畢,是否向對面的法軍騎兵射擊?”

    炮兵軍官詢問的時候,中校正站在汽車上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情況。透過如林的長槍,他看到法國騎兵已經停止調動,他們似乎也在等待進攻的命令。

    “三發急速射,然後根據彈著點調整射擊諸元!”

    中校並不認為向法國人開炮會影響這場騎兵對決,畢竟早在拿破侖時代,騎兵們就已經習慣了冒著對方的炮火進行沖鋒,不斷落下的炮彈只會給騎兵們增加一種熱血沸騰的激情。

    一陣隆隆的炮聲之後,炮彈呼嘯著劃過普魯士槍騎兵們的頭頂,借著這種如同戰鼓擂動般的聲音,騎兵將軍下達了小跑前進的命令。馬蹄聲一下子密集起來,整個隊列都像是在跳躍著前進似的,騎兵們手里長槍組成的槍林也在上下波動著。

    如同他們的先輩一樣,法國騎兵在這德軍炮火中並沒有感到一絲驚慌,一片片騎兵被彈片掃到,後面的騎兵很快補了上來,大有一副前僕後繼的氣勢。

    當第二波炮彈落下之後,法國騎兵終于開始向前移動起來。碎步前進的時候,隊列中間的胸甲騎兵們右手舉著雙刃的長槍,他們挺起胸膛傲視前方,胸甲騎兵百年來形成的高貴氣質在他們身上畢顯無疑。

    再三思量之後,龍騎兵們還是拿起了戰刀,在騎兵沖刺的時候,他們的短步槍只有一次射擊的機會,而戰刀則可以持續進攻,當然也可能連一次砍中對方的機會也沒有。如果他們有幸突破對方的騎兵隊列,轉身的時候使用短步槍射擊則是他們的看家本領。

    對于使用何種武器,法國輕騎兵們沒有選擇的余地,自然也沒有選擇的煩惱。他們擁有步兵的火力和騎兵的速度,可惜到了真正的騎兵面前,他們就只有當配角的份了。

    當德軍火炮的第三次炮擊結束的時候,法國騎兵也開始小跑起來。

    兩千米,人跑起來至少要5、6分鐘,但對于這些騎兵來說,只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

    後面的德軍火炮來不及進行下一輪炮擊,雙方騎兵就已經開始沖刺。

    騎兵沖刺起來的場面是極具震撼力的,整個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顫抖。在普魯士槍騎兵一方,槍林一下子全都消失了。現在,騎兵們手里長槍水平的指向前方,指向對手的胸口位置,他們現在的姿勢,就如同古代舉著長槍沖刺的騎士一般。他們沒有超長的粗槍,也沒有堅實的鎧甲,他們擁有的是戰斗的激情和對鮮血的渴望。最前面一排每個騎兵前後相差不超過半個馬身,整個騎兵隊列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帶刺的板磚,用力的、狠狠的朝法國人腦門上拍去,只待法國人被拍得血花飛濺的場景出現。

    在法國騎兵一側,中央的胸甲騎兵形成一個巨大的突擊箭頭,他們手里的長槍同樣放平,古老的騎兵拼刺將在他們與對面的普魯士槍騎兵之間再次展現,當戰馬加速到超過50公里的時速之後,這些騎兵的胸甲在以同樣的速度相向而來長矛面前就像紙片一樣毫無作用,只有準確的刺中對方並躲過對方的長矛,他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胸甲騎兵兩側的龍騎兵們將頭顱高高仰起,鋒利的馬刀在他們手中揮舞,他們是這群人中最為勇敢和無畏的,因為他們必須先迎接對方的突刺,才有機會將自己的武器刺入對方的身體。這就像兩位騎士舉槍面對面決斗一般,後開槍的一方總是更為堅韌的人。

    在“人”字型的法國騎兵隊列中,輕騎兵們已經開始脫離胸甲騎兵和龍騎兵向普魯士騎兵隊列的兩側繞去。這些輕騎兵的戰斗意志卻絲毫不遜于其他人,他們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握緊騎兵短步槍,在雙方騎兵交錯的時候,他們將冷酷無情的在兩側射殺那些槍騎兵,可是一旦槍騎兵沖到他們面前,他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他們所扮演的,更像是古代弓騎兵的腳色。

    雙方騎兵隊列越來越近,雙方騎兵臉上的冷漠表情都已經進入對方的視線,每接近一米,騎兵們心中的彈簧就壓得越緊,時間每過去一秒,騎兵們的心跳就更加急促。

    在法國騎兵兩翼,輕騎兵們手里的步槍為這場激情踫撞鳴響了前奏,一些普魯士槍騎兵來不及發出哀鳴就已經栽落馬下,整個騎兵隊列則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們依舊在追逐風的速度。

    即將相交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後面的德軍步兵連眼皮都不敢眨的盯著戰場。

    兩股火熱的岩漿終于無可阻擋的踫撞在了一起,在戰場中央一座更大的火山在瞬間噴發,大地的震蕩愈發猛烈起來。

    槍騎兵們的長矛尖剎那間穿透無數胸甲騎兵的鐵甲並直刺他們的內髒,而胸甲騎兵們的雙刃長槍也毫不客氣的沒入槍騎兵的身體,一根根雪亮的槍尖因為鮮血而黯淡下來。

    許多龍騎兵的戰刀和心髒一同停在了半空中,停在了普魯士人的長矛之下;一些在刺中對方後根本來不及拔出長矛的槍騎兵也只能絕望的看著龍騎兵們手里高高揚起的馬刀。

    倒下的騎兵們眼眸中只留下敵人清晰而陌生的面孔,他們大腦的一切思維都在這一刻定格,無數的靈魂帶著騎兵的榮譽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越來越多的騎兵沖入對方的隊列之中,普魯士人手中的長矛決定了這是一場鮮有鋼鐵相磕的戰斗,不過這個戰場上的聲音卻毫不單調,馬蹄聲、槍聲、身體與身體相撞聲、鋼鐵與身體接觸的悶響、長矛在人體中折斷脆響以及被刺中的士兵尖利的哀嚎聲混雜其中。

    槍聲來自于繞著戰場中央正在拼殺的兩軍騎兵打轉的法國輕騎兵們,無數普魯士人的生命隕落在他們槍下,不過這些輕騎兵的報應很快就來了。一群普魯士槍騎兵在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之後,朝著這些放冷槍的家伙沖了過來。法國人的子彈根本擋不住他們堅定的腳步,不一會兒,在法國輕騎兵們驚恐的眼神中,槍騎兵們冷酷的用手里的長矛將他們一個個挑落馬下。

    當兩軍初次相交的時候,法國人的傷亡要超過普魯士人,但是等槍騎兵們失去沖擊力的時候,法國胸甲騎兵胸甲的作用開始體現,他們的雙刃長槍也舞的虎虎生風。因此普魯士槍騎兵們在沖過法軍騎兵隊列之後又前進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他們轉身重新開始沖刺的時候,法國龍騎兵和輕騎兵的步槍開始發威,普魯士人陡然而增的傷亡直到再次沖入法軍騎兵隊列才會減弱下來

    如此往復之後,雙方倒下的騎兵不斷增加,戰場上孤單的戰馬也越來越多。當初的整體沖鋒也演變成了一群一群的騎兵各自為戰,不斷有小群的騎兵在沖刺之後迸發出小規模的踫撞,一隊隊法國龍騎兵和輕騎兵或是停下來射擊,或是被普魯士槍騎兵追得四處逃竄。

    最終,當最後一名法國胸甲騎兵渾身是血的墜落馬下之後,獨自進攻無望的兩千多名法國輕騎兵全都掉頭朝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沉寂的戰場上忽然爆發出勝利的歡呼聲,僅剩的數千普魯士槍騎兵高舉著手中的長矛奮力吶喊著。緊接著戰場後方的德軍步兵也開始加入歡呼,雖然他們沒有直接參加戰斗,但是每個人都被這個場面深深的震撼著,這仿佛是一場屬于另一個時代的戰斗,騎兵們的英姿深深的刻在這些士兵們心里。

    轟轟……

    普林斯的禮炮並不是騎兵們的勝利而鳴響,它們是在迎接前來投降的英國人,也是在宣揚德國皇太子的豐功偉績。

    炮聲不僅令前面的英軍官兵感到緊張,也吸引了一群從巴黎方向飛來的德國戰斗機。

    在曼弗雷德和他的同伴們的眼中,近萬英軍士兵正在向德軍包圍圈前進,那個包圍圈上霍然出現一個缺口,缺口後面有德軍裝甲部隊和騎兵,那里的大炮正在射擊,看樣子是打算阻止英軍突破包圍圈。

    “進攻!”中隊長當即下達了空襲那群英軍的命令。

    戰斗機一架接一架向地面的英軍部隊撲去,當曼弗雷德猛然發現最前面的英軍士兵手里舉著一面小白旗的時候,前面的戰斗機已經開始掃射了。

    “糟了!”曼弗雷德驚叫起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8
寒冬 第四十五章 肇事者

    “太子小心!”

    一個貼身侍衛大喊一聲,猛的將普林斯撲落馬下,從英軍方向飛來的子彈在他們頭頂咻咻飛過。

    “啊……”普林斯的慘叫從地上傳來,眾人一陣心驚膽戰,唯恐這位皇太子出什麼岔子。近衛騎兵們立即用身體在太子前面豎起一道厚厚的人牆,而普林斯帶來的裝甲部隊和附近的那兩個德國步兵師也立即用猛烈的火力壓制前面的英軍,毫無遮擋的英國人頓時死傷慘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貼身侍衛為驚恐的發現普林斯已經昏了過去,不過還好他身上沒有血跡,看來只是剛才被撲下馬時摔傷了。

    “快!護送太子殿下離開這里!”太子的貼身侍衛長指揮眾人將太子運回後方,接著轉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英國人,他們已經被德軍火力打懵了。

    “該死的英國人,一個不留!”

    除了護送太子離開的騎兵之外,剩下的輕騎兵拔出戰刀呼嘯著朝英國人沖去,英國人在德軍坦克的炮火中已經失去了有組織的抵抗,普林斯的近衛騎兵順利沖進英國人群當中,緊接著便是一陣殘忍的屠戮。在英國人聲嘶力竭的哀嚎中,就連英軍指揮官弗倫奇爵士也未能幸免。

    曼弗雷德所在的戰斗機中隊還在空中盤旋,他們的中隊長此時已經是一背的冷汗了。下面的戰場亂成一團,這一切都是由于他未能仔細了解戰場情況就盲目下達進攻命令所造成的。此時他還不知道皇太子因此而受傷,否則他很可能直接在飛機上暈過去。

    曼弗雷德也還在心驚肉跳的回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當前面的戰斗機開始掃射英軍士兵之後,英軍的隊形一下子混亂起來。

    那些英軍人原本就緊繃的神經一下子爆發了,他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德國人布下的陷阱,因此士兵們開始朝視野內的德軍射擊,包括空中的德國飛機和他們正對面的受降部隊,這也直接導致了普林斯的侍衛為了保護他而將其撲倒。

    周圍的德軍士兵原本也是炮彈子彈上膛隨時防備英國人詐胡,當英國人開火之後,他們自然也毫不客氣的予以回擊,而且德軍的火力遠在英軍之上,英軍的火炮甚至還沒來得及射擊就全數被干掉。

    其他飛行員也和曼弗雷德一樣不知所措,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這場事故都是由他們引發的。在茫然的盤旋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們才滿心憂慮的返航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巴黎,德國將領們都大吃一驚。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辰天對此驚訝不已,因為普林斯根本沒有把英軍投降的情況通報給其他部隊。不過就算通報了,那些飛行員也很難在第一時間得到通知,這種事情實在很難避免。

    “意外,純屬意外!”霍夫曼臉上的表情很復雜,“那個人掛了倒好,否則結果很有可能又會像上次倫敦爆炸事件那樣,好事之徒又借題發揮,將陰謀取而代之的帽子扣到親王殿下您的頭上!”

    “對此我也非常擔心,可這次我們事先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辰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有時他真想直接干掉普林斯算了,省得老是被人懷疑來懷疑去。可是在戰爭中,任何來自內部的動亂都有可能毀掉德國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優勢。

    霍夫曼看起來也很苦悶,“那批戰斗的飛行員是之前從我們軍團調來支援西線的,現在他們雖然歸西線總指揮部直接指揮,但飛行員在軍籍上還隸屬于東普魯士軍團航空隊!”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如果那些飛行員是隸屬于普林斯集團軍的,我們就不用如此煩惱了!”辰天已經漸漸明白,雖然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是事情一旦涉及到政治,有些東西就不是個人意願可以決定的了。

    “我想軍事法庭會審理清楚的,不過要是有人想刻意栽贓……親王殿下,您還記得之前俄國近衛軍調動的情報被延誤那件事情嗎?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究竟是誰想將東普魯士軍團置于死地。如果這次那個人又出來搗亂,我們恐怕就很頭痛了!”

    “唉!雖然一切線索都隱約指向一個幕後巨頭,但我還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全世界都想將我和我們軍團都干掉嗎?若不是現在處于戰爭期間,我真想……”辰天越來越覺得自己必須要向毒蛇學習,不但要冷血,還要有兩顆致命的毒牙,否則很難在這種政治環境中存活下去。

    “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吧!”霍夫曼咬了咬牙,忠于國家還是忠于個人,他很艱難的作出了選擇。

    在巴黎以東5公里處的德軍機場,一架架戰鷹正在有序的起飛或者降落,戰場上空並沒有什麼懸念,所以飛行員們基本上都是一臉輕松。他們大都期盼著法國人能夠多生產一些飛機,因為有冒險才會有成功,像現在這樣靠累積飛行次數來換取更高的軍餃和夢寐以求的勛章,他們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在機場的西側,一架架小巧的“蜂鳥”戰斗機剛剛降落,一群身穿憲兵制服的家伙就迎了上去。飛機里面的駕駛員似乎已經知道了這種結果似的,沒有人感到驚訝,也沒有人反抗,他們走下飛機之後便默然跟著這些憲兵們離開了。

    “他們怎麼了?”其他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對此感到非常迷惑。

    “听說他們向英國軍隊開火了!”回答的人看起來消息很靈通。

    眾人還是不解,“打英國人有什麼不對麼?”

    “似乎那群英國人已經投降了,具體我就不知道了!”

    “哦……”其他人若有所悟的樣子,其實還是什麼也不明白。

    不久之後,幾輛小汽車在第8集團軍指揮部門口停了下來,陸軍總參謀長法爾肯海因急匆匆的從其中一輛汽車里鑽了出來,看樣子他非常緊張。

    作為西線的負責人,一旦皇太子出事,他還沒坐熱的總參謀長位置也算到頭了。

    一進門法爾肯海因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親王殿下,太子的事情您也听說了吧!我現在要去第5集團軍所在地看看太子的傷勢,您是否一同前往?”

    “嗯!剛剛听說,我也正有此意!”

    來的早不如來得巧,辰天向霍夫曼吩咐道︰“我不在的時候你代我指揮一下,除了特別重大的情況要向我報告之外,小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霍夫曼點了點頭,隨即目送二人匆匆離去,自己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從巴黎到第5集團軍所在地只有20公里,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達。

    “太子傷勢怎麼樣了?”辰天問出了大家最為關心的問題。

    法爾肯海因對此顯得憂心忡忡,“具體不是很清楚,據說現在還昏迷不醒!”

    “昏迷?上帝啊!”辰天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傷,德國皇太子之位仿佛在向自己招手,誣陷和嫁禍也在暗處蠢蠢欲動。

    “還有那些肇事的飛行員,我已經讓憲兵將他們扣留了,這是他們的名單。”法爾肯海因說著遞過一張報告紙,上面用手寫著一排排名字。

    “喔!”對此辰天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在這種情況下當事人接受軍事法庭調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簡單的看了一眼,目光忽然留在一行字母上。

    曼弗雷德.馮.里奇特霍芬!

    “上帝啊!這個可憐的家伙怎麼會卷入到這件事情來!”對此辰天真是苦笑不得,萬一這些飛行員被軍事法庭判刑,傳說中的紅男爵也許就要在監獄里面呆到戰爭結束了。

    “親王殿下,怎麼了?”對于辰天的反應,法爾肯海因有些意外,對于一個親王來說,熟悉手下每個飛行員是不太可能的。

    辰天搖了搖頭,“我恰好認識里面的一位飛行員,這麼看來這些飛行員都來自東普魯士軍團的航空隊,也就是說這些他們算是我的人!”

    這些都是兩人已經知道的事實,但是從辰天嘴里說出來又別有蘊意了。

    “令人感到遺憾,不是麼?”

    “我想他們是無心之失,畢竟皇太子並沒有第一時間向我報告那支英軍部隊的情況,這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錯誤!”從法爾肯海因的語氣來看,他似乎已經決定抓住太子的這個疏漏做文章。不過他應該也很清楚,要是德皇真的生氣了,就算有理也沒有用。

    如果辰天和他站在同一立場的話,兩人自保的希望就大了很多,這對于雙方來說都是有利的事情。

    辰天自然也理解了法爾肯海因的意思。

    在這之後,兩人都默不作聲的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路上槍炮聲不絕于耳,看來整個戰局的發展並沒有受到這件意外事故的影響。在英軍被全殲之後,包圍圈依舊在逐步縮小,10萬法軍看起來已經沒有其他出路了,而其他德軍部隊也在有條不紊的渡河和追擊法軍。

    當辰天一行來到第5集團軍後方的野戰醫院時,他們發現那里的氣氛似乎特別凝重,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令每個人都呼吸困難。

    整個醫院的傷員似乎都已經被轉移走,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和神色憂慮的軍官。辰天一行來到一個戒備最為森嚴的帳篷前,從帳篷的縫隙里可以看到一打醫生正圍著一張病床團團轉。

    “親王殿下!總參謀長!”攔在門口的一個將軍小聲的向辰天和法爾肯海因致禮。

    “太子殿下怎麼樣了?”法爾肯海因關切的問道。

    將軍猶豫了一下,示意里面一個大概是醫院負責人的軍醫出來。

    “蘭特中校,向親王殿下和總參謀長介紹一下太子殿下的傷情吧!”

    那個軍醫回頭朝帳篷里望了一眼,隨即低沉的說道︰

    “太子殿下暫時還昏迷不醒,他身上除了幾處擦傷以外沒有嚴重的外傷。經過我們檢查,他從馬上墜下來的時候頭部受到劇烈的震蕩,後腦出現淤血。至于具體傷情,我們建議等太子殿下身體情況穩定下來之後送回柏林進行詳細的檢查!”

    “太子殿下生命沒有危險吧!”法爾肯海因小心的問了一句。

    軍醫搖了搖頭,“現在會怎樣發展還很難說。也許太子明天早上就會醒來,也許……”

    植物人?辰天心里一怔,這下事情復雜起來了。

    “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太子殿下嗎?”法爾肯海因用征詢的語氣問道。

    那個軍醫看了看普林斯手下的將軍,他沒有反對。

    “好吧!不過二位只能呆一會兒,太子需要安靜和新鮮的空氣!”

    辰天忽然感覺這句話很滑稽,那一打的醫生就能帶來太子需要的安靜和新鮮空氣?

    不管怎樣,他和法爾肯海因還是輕輕的走了過去,在士兵們撩起帳篷的門簾後,半打醫生退了出去。

    帳篷里面只有一張床,旁邊的台子上放著各式各樣檢查身體的工具。面色蒼白的普林斯正靜靜的躺在床上,那張秀氣的臉上沒有一絲傷痕,看來這個倒霉的家伙確實是後腦勺著地的。

    辰天仔細的盯著普林斯的眼皮看了好一會兒,這家伙的確是處于一種睡眠狀態,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打算睡多久。辰天看了一眼法爾肯海因,他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走吧!”辰天低低的說了一聲,接著兩人默默的走出帳篷。

    “將軍,如果太子的情況出現什麼變化,請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法爾肯海因對著外面那個將軍說道,而在普林斯的手下面前,辰天盡量保持著沉默。

    “是,總參謀長!”那人畢恭畢敬的說道。

    “嗯!這件事情我會向皇帝陛下報告的!”法爾肯海因點了點頭,隨即與辰天一道走向他們的汽車。

    那個將軍冷冷的看著兩人並肩離開的背影,眼楮里似乎閃爍著什麼。他叫因格維爾.卡爾森,是普林斯的心腹,同時也負責著普林斯的情報網。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更加秘密的身份,一個極少有人知道的身份。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8
寒冬 第四十六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德國,柏林。

    “老K,我大了,哈哈哈!”

    德皇威廉二世爽朗的笑聲回蕩在皇宮里。

    “陛下英明!”

    陪著皇帝玩牌的貴族們全都一臉崇拜狀。

    “嗯嗯,很好很好!再來一局!”

    自從一大早西線德軍攻破塞納河防線的消息傳來之後,皇帝的心情就非常的好,現在連玩牌的手風似乎也特別順。

    眾人玩的正起勁的時候,一個內侍默默的走了進來,他徑直湊到皇帝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皇帝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盡管那個內侍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但從他的動作上來看和皇帝的關系絕不簡單,而從皇帝的臉色來看,他帶來的絕不是一個好消息。這種事情對于長期在皇帝周圍打轉的貴族們來說再明白不過了,因此不等皇帝說話,這些人全都自覺的告退了。

    貴族們離開之後,威廉二世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普林斯受傷昏迷?怎麼會這樣!”

    內侍在一旁恭敬的答道︰“回陛下,根據影子1號的報告,太子殿下答應接受被圍英軍的投降,接著他親自前往前線受降。這時我軍的一批戰斗機意外的對準備投降的英軍發動了空襲,導致英軍與我軍發生交火。太子殿下的貼身侍衛為了保護太子而將其撲落馬下,在這過程中太子不幸受傷,目前太子仍在昏迷中。”

    “上帝啊!先盡快將太子運回柏林,召集全國最好的醫生為他治療!噢,我可憐的普林斯,皇後恐怕又要悲痛欲絕了!”

    雖然皇帝臉上的表情愈發悲傷起來,但他還是努力的梳理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試圖用自己敏銳的目光去看透這件事情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但久久沒有想出什麼特別的東西。

    “影子2號那邊有什麼報告嗎?”

    “回陛下,影子2號那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內侍不假思索的回答到。

    “嗯!量2號人物和法爾肯海因也沒有這個膽子故意傷害普林斯,不過還是讓影子1號徹底調查這件事情,如果讓我發現這里面有任何人為的成份,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卑鄙的凶手!”

    “是,陛下!”對于皇帝的命令,內侍沒有絲毫的看法和意見,他就像是空氣,為皇帝傳達信息的空氣。

    大約2個小時後,這名內侍再次出現在皇帝面前,這次他帶來的是法爾肯海因和東普魯士親王的電報。總參謀長在電報中詳細的敘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並附上對肇事飛行員的臨時問訊結果,最後還特別提到普林斯沒有及時將英軍投降向西線總部報告的情況。

    東普魯士親王的報告內容與法爾肯海因的基本一致,他還在在表示遺憾的同時也替那些犯下無心之過的飛行員求情。

    “哼!這兩個人意見倒是很一致嘛!”

    盡管語氣有些不滿,但皇帝自認為還是很了解這兩個人的。東普魯士親王腦袋里總會想出一堆古靈精怪的東西,戰術上也頗有過人之處,但在皇帝看來他的政治野心並不大,而且和普林斯也沒有什麼過激的沖突和深仇大恨;至于法爾肯海因,雖然算得上老謀深算,但數十年來一直忠心耿耿,加上這兩個人都是新近才調到西線的,“聯手作案”的可能性小到足以令皇帝放心,更重要的是影子1號的報告也證實了他們報告中提到的情況。

    “我可憐的普林斯,居然犯下這種不可饒恕的錯誤,可是誰讓他是我的兒子,而且又是這個帝國的繼承人呢?現在總要找個替罪羊吧,不然皇後和軍隊那里也不好交待!”皇帝一邊在房間里踱步一邊自言自語道,內侍還是靜靜的立于一旁。

    “對了!是那些該死的英國人,他們似乎總是跟我們帝國的繼承人過不去!上次是倫敦爆炸,這次是塞納河畔投降,他們越來越令人討厭了!”

    想到英國人,皇帝就非常憤怒,海峽對岸的親戚不僅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就背叛了他,還要一次次想要謀害他的皇儲,這次若不是英軍向普林斯投降,後來也不至于發生這種事情,這一切都堅定了他要將這次事件的主要責任推到英國人頭上的念頭。

    當然,更加重要的是那些英軍官兵已經全部掛點,現在說什麼也是死無對證了,何況英國人在這件事情里本來就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我們要向世界各國宣布,英軍在答應投降後又重新開火,導致了我國皇儲在受降時不幸受傷!不過暫時先不要對外透露普林斯的具體傷情,就說他受傷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吧!至于肇事飛行員,讓軍事法庭按照戰時條例對他們進行審判就好了!命令法爾肯海因加快西線法國戰場的進攻,我再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他不能徹底掃平法國,總參謀長的位置就讓給更有能力的人吧!還有,讓提爾皮茲和海軍加強對英國本土的襲擊和封鎖,同時加快登陸英國的準備,我要在1個半月後看到我的士兵登上英倫三島!”

    “是,陛下!總參謀長還發來電報,請示太子治療期間由誰來指揮第5集團軍!”內侍在一旁提醒到。

    皇帝想了好一會兒,“呃……對了,興登堡將軍不是好幾次提到希望再次為國效力嗎?就讓他臨時指揮第5集團軍吧!反正他年紀也大了,對于普林斯對第5集團軍的指揮權也不會造成什麼損害!”

    “是,陛下!”

    第二天上午,德國政府有關皇儲普林斯在戰場上受傷的消息一出,幾乎整個世界都為之嘩然,德國軍隊和民眾更是異常群情激奮,他們對英國軍隊這種答應投降而又重新開火的行徑表示極大的憤慨,數百萬民眾更是走上街頭高呼反英口號,整個德國繼倫敦爆炸案之後又一次掀起了反英高潮。

    英國政府很快作出反應,表示英國軍隊絕對不會作出這種有辱國家榮譽的事情,英國政府將積極徹查此事,同時對德國皇儲的受傷表示深深的遺憾和惋惜。

    法國政府不久也發布公告,表示沒有任何法軍參與此事,並祝願普林斯早日康復。

    法國,巴黎。

    “可憐天下父母心!”

    面對德皇所作的一切以及最新下達給西線的命令,辰天不禁感嘆到。在他看來威廉二世或許算不上很英名的君主,但愛子之心卻是不輸任何人的。

    “保證皇儲絕對的繼承人地位,對于維持這個國家的安定也是非常有效的辦法!”

    法爾肯海因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卻像一根刺扎在辰天心頭一樣。作為第二順位的皇位繼承人,若是皇太子發生什麼不幸,他將眾望所歸的登上太子的寶座,然而皇帝現在的行動無疑是在宣布,普林斯才是他心目中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皇帝陛下今年才55歲,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談論誰來繼承皇位似乎有些不敬哦!總參謀長閣下,我們還是談談那些飛行員的情況,以及皇帝陛下給我們擊敗法國的期限吧!”辰天無奈的轉換了話題,歷史上德皇是82歲才病逝的,若是等他自動退下皇位,恐怕還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法爾肯海因點了點頭,和大部分德國將領一樣,他也不是那種喜歡涉足政治的人。

    “無心之失間接導致帝國的皇儲受傷,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恐怕要面臨牢獄之災了!”

    辰天只得在心里苦笑了,可憐的紅男爵難道要就此失去稱霸歐洲天空的機會了?

    “總參謀長閣下,就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了?”

    法爾肯海因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件事情已經交給軍事法庭調查和審判了,再說皇帝陛下的眼楮也還盯著這件事呢!那些飛行員對您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是啊!我相信我所認識的那個人,會是一個飛行天才。將他的才華埋沒在牢獄生活中,我實在于心不忍!”辰天覺得相比鄧尼茨等人,曼弗雷德的命運似乎總是多災多難,難道非要被火燒過才會出現鳳凰?

    “那只有相信我們的軍事法庭了!有罪的人始終難逃懲罰,無辜的人也不會被冤枉的!”法爾肯海因淡淡的說了一句,他更關心的是皇帝“一個月之內滅亡法國,一個半月之內登陸英倫”的命令。

    “雖然我們這次成功的突破了法軍塞納河防線,但霞飛還是帶著近一半的法軍撤向了法國南部!擺在我們面前的任務還很艱巨!”

    兩人又回到地圖前面,失去塞納河屏障之後,一馬平川的法蘭西大地正等著德軍前去佔領,唯一令人擔心的,就是主力尚存的法國軍隊。

    辰天覺得很可惜,如果小毛奇一開始就認真執行“施利芬”計劃,在邊境就消滅法軍主力,戰爭或許已經結束了。現在,數百萬德軍卻不得不深入法國腹地作戰。不管法國人懂不懂老毛游擊戰“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精髓,他們的地下抵抗組織和游擊隊總是令人頭痛的。對于反游擊戰,辰天似乎就沒有太多好辦法了,若是像當年鬼子那樣搞個“鐵路為柱,公路為網,據點為鎖”的“囚籠”政策,然後隔三差五來個“清鄉大掃蕩”,辰天感覺自己倒真成“鬼子”了。

    “總參謀長閣下,您覺得打到什麼時候法國人才會投降,是某座城市的失陷,是傷亡到了某個限度,還是戰到最後一人一城?”

    法爾肯海因板著臉盯著那幅法國大地圖,打到哪里才算是終點,法國西海岸?里昂?還是最南部的馬賽?他似乎也不太確定。

    “那要問法國人了!或許打到他們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的時候,他們就會投降了!”

    “我認為我們應該馬不停蹄的緊隨霞飛的潰兵向法國南部前進,絕不給法國人喘息之機!法國人真是太陰險了,就在我們大家為了太子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居然拋棄被圍的軍隊,帶著潰兵飛快的逃離戰場,看來他是有意在後面新建一條防線,我們絕對不讓他們將盧瓦爾河變成第二條塞納河。”

    想到強行渡河,辰天就有些心疼那幾百輛卡車,在得到新的卡車補充之前,很多士兵又要走路了,不少後勤物資也改由馬車來運送。如果到時候又要強攻盧瓦爾河,他可沒有那麼多卡車再來揮霍了,而且那里也不適合玩煙霧彈,好消息則是法國人在塞納河防線丟失了絕大部分火炮,再想聚集這麼多火炮就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因此他們很難再故伎重施了。

    “嗯!第5集團軍的新任指揮官兩天之後就會抵達這里,到時候我們再召開一次全體軍事會議,對各集團軍的下一步行動作出部署。在這兩天時間里,各部抓緊時間清理戰場和休整吧!”

    法爾肯海因有些茫然,突破塞納河防線之後法國戰場形勢一片大好,現在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1月滅法國”看來是個令人不悅的緊箍咒。

    “興登堡將軍……”

    這位接替普林斯的新指揮官,也是辰天幼時的老師。當初興登堡來哥尼斯堡少年軍校給他們上課的時候還是個精力充沛的中年人,算算現在已經67歲了,按照原來的歷史,他應該還有20年可活。如果今後不那麼操勞的話,或許能夠活得更久。

    在興登堡抵達西線之前,第三次塞納河戰役已經徹底結束,戰果很快被統計出來,德軍以傷亡7萬3千人和損失飛機9架、坦克17輛、裝甲車28輛、卡車451輛、摩托389輛的代價,取得了斃傷法軍16萬、俘獲27萬的巨大勝利,摧毀和繳獲法軍火炮3800門,9422名英軍士兵全部陣亡,至此法國大陸上不再有英國陸軍戰斗人員。

    另外,約有40萬法軍在霞飛的帶領下成功向西南方的奧爾良地區撤退,奧爾良後面,正是盧瓦爾河。

    軍事法庭對于肇事飛行員們的審判也有了結果,下達進攻命令的中隊長被判三年勞役,參與進攻的飛行員服刑6個月,弗里德曼男爵由于發現白旗而沒有向英軍射擊,並第一時間阻止其他戰斗機繼續攻擊,因此被判1個星期禁閉。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9
寒冬 第四十七章 清道夫

    “革命萬歲!人民萬歲!”

    最後一批革命士兵簇擁在他們最尊敬的領導者周圍,面對強大的沙俄軍隊他們已經退無可退了。“地中海”心中無限悲涼,革命尚未成功,他卻要葬身于此。

    在這群革命者前面,不計其數的沙俄士兵和他們手里的步槍正虎視眈眈的看著這些人。一個沙俄軍官策馬來到包圍圈外面,朝著革命者們大聲問道︰

    “你們降不降?”

    革命戰士們用最後的吶喊回應著這死亡的威脅︰

    “誓死不降!打倒沙皇!打倒反動派!”

    密集的槍聲響起……

    1914年10月23日,巴黎,小雨。

    對于大部分德國陸軍將領們來說,盡管飛機的效率和安全性能都在穩步上升,火車還是他們心目中最為便捷和安全的交通工具。

    這座城市在戰火中損壞嚴重,連火車站也不例外,鐵軌雖然也就全部修好,但候車大廳和月台還是布滿了炮火留下的痕跡。天上下著瀝瀝的小雨,人們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大概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清涼的秋天把自己弄濕。

    幾隊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雨中的站台上,在士兵們中間,幾位高級將領正在低聲交談著,這群人與周圍的忙碌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些人中間,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紅色或者金黃的領章,而是一枚勛章,一枚大十字勛章。這種勛章整個德國僅有兩枚,一枚在柏林那位帝國的統治者身上,因此這里這位佩戴者的身份就顯而易見了。

    不過,很快就會有另外兩個人佩戴上這種象征無尚榮譽的勛章,作為擊敗英國海軍和成功封鎖英倫三島的功臣,海軍大臣提爾皮茲和公海艦隊司令海德里希親王將在月底返回柏林授勛。

    不遠處,一列裝甲列車緩緩駛進火車站,從這種規格上看至少是一位集團軍司令級別的人物,只是這個人居然能讓帝國的東普魯士親王親自冒雨等候,這不禁令同來迎接的一些將領好奇不已。

    火車緩緩停住了,士兵們匆匆將一切都布置妥當之後,一位將軍從這列火車的VIP車廂里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居然只是一位將軍,還是一位老將軍,這令少許不太了解狀況的人大為失望,看這架勢他們還以為會是什麼親王或者元帥到訪。

    佩戴大十字勛章的將領快步迎了上去,迎接者與被迎接者臉上都沒有什麼笑容,沒有人因為對方的身份而諂媚或者崇拜的想要索取簽名,一切都如同君子之交一般,空氣中仍舊是秋雨的味道。

    “老師,您好!”辰天以學生的身份非常恭敬的說道。

    “親王殿下,您真是太客氣了!”從火車上下來的將軍並沒有表現得受寵若驚的樣子,看樣子只有老師對得意門生的贊賞和憐惜之情。

    辰天仔細的看著興登堡那張熟悉的臉龐,他帽子下的頭發雖然已經花白,但胡子還是和從前一樣濃密,少量的白胡子參雜其間絲毫不能影響它的精神感。興登堡的目光仍舊像蒼鷹一樣有神,臉上的皺紋和挺直的胸膛讓人很難相信他67歲的年齡,連辰天也不得不佩服他健身有道。

    “能與老師並肩作戰真是學生的榮幸,希望今後能夠得到老師更多的教導!”

    雖然歷史上有不少看法認為興登堡出名靠的是魯登道夫在背後出謀劃策,但辰天覺得這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畢竟憑借歷史的片斷去給一個人下定義是很難保證不會出現偏頗的。至少他覺得興登堡的魄力、冷靜和指揮能力還是勿庸置疑的,否則也不可能繼法爾肯海因之後擔任總參謀長達兩年之久,後來更是成為魏瑪共和國的總統。

    這次沒有魯登道夫的幫助,興登堡是英雄還是狗熊不用多久就會在戰場上見分曉。

    “親王殿下過獎了!我不過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為帝國盡一份綿力而已,帝國的未來還是掌握在殿下這輩人手里!”興登堡說的很平淡,但他所要指揮的是一支最具實力的集團軍,這個國家所有的精華部隊和武器都被普林斯搜刮了過來,能否在他手里發揮最大的威力,這才是眾人所關注的。

    在這之前,辰天還在為如何與普林斯的部隊配合作戰而為難,與皇太子一起戰斗是要非常小心的,表現既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強,否則這家伙很可能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給你出點難題。

    現在興登堡來了,辰天覺得至少不用擔心在戰場上被自己人暗算了。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鑽進在旁邊等候已久的車隊,他們將直奔巴黎的西線總指揮部,西線全體軍事會議就等著他們兩個了。

    車隊剛剛在指揮部門口停下來,霍夫曼便迫不及待的將電報交給辰天。

    電報內容很簡單,也很震撼︰

    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新沙俄軍隊攻陷莫斯科。俄國革命黨大批中央要員和眾多革命士兵在激烈的巷戰中幾乎全部陣亡,革命黨宣布轉入城市地下和俄國東部地區繼續抵抗。

    辰天默默的將電報塞進口袋,小列掛了,阿格列尼贏了,這對于德國來說未必是個壞消息。俄國革命恐怕永遠也不會平息,新沙俄政府短期內很難恢復國力,這樣的俄國才是德國希望看到的。何況阿格列尼的新沙皇政府有意退出協約國而加入同盟國,從這點看來他比前任尼古拉二世明智多了。目前德國東線僅有的麻煩就是奧匈盟友了,他們不僅陷入塞爾維亞戰場,還要面對蠢蠢欲動的意大利人。

    看來自己在俄國人身上的投資要從斯大林同學身上取回了,辰天有些慶幸沒有將這個家伙干掉,在必要的時候將他塞回俄國,其效果絕對不亞于往鄰居家的米缸里面塞進一只大老鼠。

    一切就像收到東線無戰事的電報一樣,辰天平靜的說道︰“老師,我們進去吧!大家還在等著我們呢!”

    “嗯!走吧!”興登堡也很平靜,平靜的像根本沒有看到辰天收到電報一樣。

    當他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各集團軍的將領們都很守時的出席現場了。會議室里面的氣氛遠沒有上次那麼沉重,但人們臉上也沒有什麼笑容,看來太子的受傷和皇帝的1月期限大大沖淡了攻破塞納河防線的勝利喜悅。

    “好了,讓我們大家歡迎興登堡將軍,他將暫時接替皇太子擔任第5集團軍指揮官,希望大家在戰場上能夠通力配合!”總參謀長法爾肯海因像是班主任給大家介紹新同學一樣,接著會議室里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看得出來,興登堡雖然在軍界摸爬滾打多年,卻沒有得到太多人的認同,辰天覺得這多少也是他退役之後還要積極要求重新出山的一個原因。

    在這之後,法爾肯海因照例通報了一遍第三次塞納河戰役的戰果,末了還加了一句︰“東普魯士親王殿下的第8集團軍不愧是那支在東線殲滅百萬俄軍的無敵之師,他們在這次戰役中一馬當先突破法軍塞納河防線,其表現值得贊揚,希望大家在今後的戰斗中也能夠像他們一樣,打出我們德意志帝國軍隊的威風來!”

    眾人又開始鼓掌,皇太子不在的時候掌聲似乎熱烈了許多。

    然而辰天心里卻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他手下的官兵們可以因此而得到勛章和晉升,而勛章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至于晉升,以他的身份似乎也沒有多少上升空間。恐怕有人既期望他獲得勝利,又害怕他獲得勝利,更加糟糕的是他們家海德里希親王也要面對這種局面了。雖然功高蓋主這種事情在歐洲並不多見,但人性的貪婪和自私卻是全球通用的。

    就在辰天還在心里默默品嘗這種無奈的時候,法爾肯海因又說話了︰

    “想必各位已經知道皇帝陛下給我們下達的1月滅亡法國的期限,在作出最新部署之前,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見!”

    辰天沒有急著發表意見,而是默默看著其他人說話。听說法爾肯海因和他的參謀們已經熬了兩個通宵制定作戰計劃,看來他的作戰計劃基本已經完善了。讓眾人發表意見似乎只是一種形勢上的過程。

    德國的軍事制度很特別,在理論上,德軍的統帥是德皇本人,但實際上是總參謀長在代行統帥的職權,也就是說法爾肯海因是這里的最高指揮官,而其他將領則是具體執行者。眾人的意見說與不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時間緊迫之下,法爾肯海因制定的作戰計劃已經不太可能去改動大框架了。

    “進攻,反復不斷壓迫性進攻!沖鋒,不計傷亡的沖鋒!打到法國人投降為止!”克盧克的性子有些急,這個人倡導進攻,進入法國之後也就數他的集團軍前進的最快了。

    “尋找機會與法軍主力決戰,一舉消滅法國人最後的力量!”看來比洛將軍喜歡采用一勞永逸的辦法,不過要逼法軍出來決戰不是一件易事。

    豪森將軍對于剩余的法軍似乎並不在意,“利用我們的兵力優勢全面進攻,吞並法國的每一寸土地”

    “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法國臨時首都里昂!”符騰堡公爵似乎喜歡擒賊先擒王的辦法。

    輪到魯普雷西特的時候可行的辦法好像都被說光了,他只是表示贊同豪森將軍的意見,全面吞並整個法國。

    黑林根將軍似乎比較擅長集他人之精華,“直取里昂,圍而不打,逼迫法軍主力與我們決戰!”

    興登堡沒有說話,一來他是新嫩,二來他還需要戰功來增加說話力度。

    法爾肯海因直接跳過興登堡,用征詢的目光看著辰天。

    “不管采用哪種部署,都應該盡量發揮我軍所長,避免我軍所短!”

    辰天先是來了一句非常官僚化的總結,這句話在另一個世界是非常通用的台詞,很適合在這種場合吸引人注意。

    果然,會議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將領們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辰天。

    “不論是比洛將軍的一戰定勝負,還是豪森將軍的全面突進,或是符騰堡公爵的直取敵人首都,只要能夠發揮我軍的空中優勢、裝甲突擊優勢、火炮優勢和人數優勢,我想擊敗法國人都只是時間問題。至于具體采取哪種進攻辦法,我想我們的總參謀長已經有了很好的辦法,我在這里就不妄加揣測了!請總參謀長為我們解開謎底吧!”

    法爾肯海因暗暗的朝辰天點了點頭,辰天的這個台階增加了他說話的份量,就連他的聲音也更響亮了一些。

    “我和總參謀部的將軍們連夜制定了一份作戰計劃,皇帝陛下在原則上已經批準了!根據各集團軍的兵力和武器配置,我們決定由克盧克將軍的第1集團軍和比洛將軍的第2集團軍組成右翼集團向西推進,自北向南橫掃法國西海岸;豪森將軍的第3集團軍、符騰堡公爵的第4集團軍和魯普雷西特王儲殿下的第6集團軍組成左翼集團向南推進,沿著瑞士和意大利邊境向法國最南部推進,你們要一直打到地中海沿岸;東普魯士親王殿下的第8集團軍、黑林根將軍第7集團軍和興登堡將軍的第5集團軍組成中路集團,緊跟霞飛的法軍主力向西南方推進,橫掃法國中部並盡量尋找與法軍主力決戰的機會!”

    “各集團軍除了保持原有的兵力配置外,我們將為左右兩翼各增加半個裝甲軍的兵力,以加強兩翼的進攻能力。至于航空部隊,左右兩翼各配置1/4的飛機,1/2則留給中路部隊。希望大家牢記皇帝陛下給我們的1月之限,爭取早日滅亡法國、登陸英倫!”

    “是!”眾將領嘩啦一聲所都站了起來。

    法爾肯海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作戰計劃的名稱就叫做‘清道夫’,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我們偉大的德國軍隊前進的步伐!”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9
寒冬 第四十八章 新格局

    德國,柏林,陰。

    繁華的街道依舊喧鬧,市民們並沒有因為德國皇儲的受傷和低厚的雲層而蒙上陰影。在大部分德國人看來,被卑鄙的英國人弄傷的太子普林斯很快就會好起來,而且他們還有個身體健康的皇帝,沒有必要在局勢大好的情況下為這點小事而擔心。大家所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為德國這部優秀的戰爭機器服務。

    市民們並不知道,此時皇宮里的氣氛甚至要比天氣更加令人感到壓抑。在某個裝飾華麗的房間里,足足兩打醫生正圍在一張大床旁邊,躺在床上的人看起來臉色已經恢復了許多,唯一與常人不同的是他的睡眠時間實在太長太長,似乎已經超過三天沒有醒來了。

    德皇神情沮喪的坐在一邊,旁邊幾個大臣也是默不吭聲;皇後曾經美麗的雙眼現在已經哭得紅腫不堪,幾個貴婦人在一旁不停的安慰著她。

    這群德國最好的腦科醫生不停的用各種工具對普林斯進行檢查,經過嚴肅而認真的會診之後,他們推舉了一個年紀較大的醫生作為代表來到皇帝面前。

    老醫生嘆了口氣,用低沉的聲音開口道︰“陛下,我們檢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太子他……”

    德皇猛的站了起來,驚得那個醫生差點摔倒在地。

    “你最好告訴我普林斯他安然無恙,否則我會吃了你們!”

    老醫生哆哆嗦嗦像片風中的葉子,雖然德皇並不真的會吃人,但皇帝的威嚴還是令他和其他醫生感到恐慌不已。

    “太子他身體各部位都很正常,只是後腦勺受到猛烈的撞擊,這種劇烈的震蕩恐怕傷了他的腦部組織。他對外界刺激毫無反應,不能說話,肢體無自主運動,眼楮可無目的的轉動,貌似清醒,其實是處于深度的昏迷狀態。”老醫生生怕皇帝听不明白,所以盡量放慢語氣並選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詞語。

    “告訴我結果!他會不會醒來?還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和行動?”德皇一把抓住老醫生的肩膀,像晃小雞一樣搖晃著可憐的老人。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幾個大臣在一旁勸道。

    “陛下……太子他不會死,但是至于他會不會醒來,或者什麼時候醒來,如果醒來會不會有後遺癥,這些我們都沒有辦法確定。畢竟他傷在大腦……”

    醫生說完的時候,皇帝已經失魂落魄的坐回到椅子上。

    “陛下,讓太子熟悉的人多和他說說話,平時多活動活動他的身體,他還是有醒來的希望的,雖然這種希望不是很……”

    可憐的老醫生還想說些什麼,皇帝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老人們有時不小心摔傷就會這樣,然後一直睡到自然死去為止,沒想到正處于青壯年時期的普林斯也會遭遇這種厄運。

    一個內侍大臣將醫生們帶了出去,他各位嚴厲的叮囑他們不得將此事泄漏出去,否則將犯“叛國罪”。

    醫生們紛紛小雞啄米般點頭答應了。

    看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皇後,威廉二世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對于他來說不亞于“中年喪子”的打擊。他獨自一人來到走廊上,默默的點上一支煙。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配他的心情,沒有哪怕一絲陽光。

    一陣秋風吹過,幾片枯黃的樹葉從大樹上飄落。

    莫非這一切都是天意?

    德皇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從來沒有給予任何人百分之百的信任,因此他在整個國家鋪下一張巨大的秘密情報網,任何有機會威脅到他的皇位或者德國安危的人身旁都有他埋下的眼線,這些眼線如同影子一樣緊緊監視著那些重要人物,甚至連他的親生兒子普林斯也不例外。可是日防夜防,他卻沒有發現這些人有對國家不利、對他的皇位不利的行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覺得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現在也許就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對自己某些自私自利甚至毫無君主風範的行為的懲罰。

    他很想苦笑,可是嘴角連一絲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對于權力,他從來沒有痴狂到要霸佔整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他只是想得到全世界的尊重和認可,讓那些曾經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人甘拜下風,讓他領導的國家成為世界的最強者。

    對于生命,他知道人難免會有一死,永生只是一個永遠的夢想,但他希望自己的帝國能夠千秋萬代延續下去,那麼他的精神將與這個國家一道長存于世。

    擊敗從陸上對德國產生巨大威脅的法國,壓過世界第一海軍強國英國,為德國獲取足夠的殖民地,這就是他最初所想做的一切,然而戰爭的發展大大超出了他的設想。喬治五世和尼古拉二世都是他的表兄弟,他與這兩人之間的私交甚密,可是戰爭爆發之後卻不得不與這兩個人領導的國家作戰。現在,尼古拉二世和他的政府已經消失,而喬治五世和他的英國已經成為自己水火不容的敵人。原來計劃中半個月就掃平的法國還在苦苦支撐,戰火已經蔓延到大半個世界,潘多拉的魔盒已經打開,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外。

    當威廉二世有升華成為思想家的趨勢時,他的內侍快步走到他旁邊,小心的開口道︰

    “陛下!外交大臣報告說奧匈帝國、新沙皇俄國、日本的特使求見,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做決定!”

    皇帝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被這種事情打倒的,更何況醫生說了普林斯還有醒來的希望,或許明天的太陽剛升起,他就又活蹦亂跳了。

    “喔,我馬上就去,至于接見的先後順序你讓比洛安排一下!”

    “是!”

    皇帝再次走到普林斯的房間門口,里面已經安靜了許多,大臣們已經離開,貴婦們仍舊陪在默默流淚的皇後旁邊。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普林斯,他熟睡的樣子就像個初生的嬰兒。

    當皇帝來到書房的時候,比洛和奧匈帝國特使已經等在那里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奧皇托我帶來他最真誠的祝福!”這位特使看來已經是這里的常客了,他語氣中半點拘謹的成份都沒有。

    “喔,原來是帕爾先生,貴國皇帝最近還好嗎?”德皇的語氣有些緩慢,給人一種飄忽無力的感覺。

    “感謝陛下關心,奧皇一切都好!他還請我轉交給您的一封信!”

    帕爾畢恭畢敬的回答道,他面前的這位德皇臉上只有憔悴,而看不出絲毫的悲傷之情。

    皇帝揭開火印,拿出里面的信紙細細的讀了起來,外交大臣比洛和特使帕爾默默的立于他的書桌前。

    信紙頁數不多,大約只有三四張,皇帝花了幾分鐘就讀完了,接著他又將信重新看了一遍,在確定沒有遺漏或者誤解什麼之後,他才開口道︰

    “這麼說奧皇願意以分享塞爾維亞的土地為條件邀請保加利亞加入戰爭咯!”

    “是的!尊敬的皇帝陛下,奧皇希望能夠與保加利亞兩面夾擊塞爾維亞,那樣的話只需要半個月,我們就能夠結束在塞爾維亞的戰斗。在這之後,我們奧匈帝國將騰出手來全力對付意大利!”帕爾所說的這些奧皇在信里都已經提到,而他要做的就是詳細的向德皇解釋,並解答德皇對此提出的問題。

    “看來貴國已經做好與意大利全面開戰的準備了!”

    在德皇看來,奧匈帝國軍隊的戰斗力很一般,與偉大的德國軍隊根本沒有辦法相比,還好他們的軍隊在與俄國人的作戰中損失不大,而且意大利軍隊的實力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是的,陛下!想必您也非常清楚,意大利一方面參與我們的三國同盟,一方面又以種種借口保持中立,而且他們與英法秘密談判加入協約各國已經是路人皆知的事實,奧皇已經決定先下手為強,不給意大利人主動進攻我們的機會!”特使很快回答到。

    德皇看了看比洛,又看了看奧匈特使,“的確,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意大利人已經做好了背叛我們的準備,只等最佳的時機向我們進攻了!如果貴國對意大利宣戰,我們德國也會毫不猶豫的向他們宣戰!另外,我們還會一如既往的向貴國提供軍隊和武器支援,具體數量可以由我們兩國進行會談商定,然後交由我國陸軍部審批和實施。”

    特使略略鞠了一躬,“那真是太好了!奧皇一定會高興的,我們兩國永遠是最堅實的盟友!奧皇還听說陛下已經決定在一個月之內掃平法國,他請我代為轉達對貴國軍隊的祝福,也希望貴國軍隊在攻陷法國之後能夠從西面與我軍夾擊意大利,之後兩國更是可以分享意大利的土地!”

    “奧皇果然很會挑時間!哈哈!”德皇很勉強的干笑了兩聲,奧地利人終于有些開竅了,知道兩面夾擊敵人的勝算要大上許多。

    “陛下是答應了咯!那在下告辭了!”

    德皇點了點頭,示意比洛將這位奧匈特使帶了出去。

    大約5分鐘之後,比洛又帶著另外一位特使走了進來,金發碧眼看來是俄國的特使。

    俄國人一進來便深深的鞠了一躬,“您好,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叫羅斯科夫,是沙皇陛下派來的特別使臣,他請我代為轉達他對您最崇高的敬意!”

    “嗯,請替我將謝意和問候轉達給你們高貴的沙皇!”

    皇帝對俄國特使的到來並沒有感到意外,阿格列尼之前就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向自己表達了退出協約國並加入同盟國的意願,這次算是正式派來談判的代表。

    俄國特使也送上了新沙皇的書信,“謝陛下!沙皇陛下這次派我來,是希望能與貴國和解。沙皇陛下說了,之前尼古拉二世時代俄國的立場並不代表他的立場,他希望能夠與最強者站在一起。我國準備退出協約各國,如果能有幸與貴國締結盟約,沙皇陛下很樂意與貴國並肩作戰,共同對抗英法日塞等國!”

    德皇快速的瀏覽了一遍,阿格列尼的信中洋溢著對自己的崇敬和贊美之辭,他表示俄國將放棄波蘭和巴爾干地區的利益,以證明俄國與德國世代修好的誠意。對內,他希望在德國的幫助下徹底鎮壓革命;對外,他希望能與德國共同開發遠東地區和壓制日本的勢力。

    看完這封信,德皇很勉強的露出一絲微笑,看來阿格列尼的俄國打算做德國的跟班,養這麼大一條北極熊雖然需要很小心,但是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德皇對于俄國冰天雪地的土地沒有什麼興趣,一個親德的俄國政府自然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貴國真的願意放棄波蘭和巴爾干地區?那也就意味著貴國要退出歐洲的爭奪咯!”

    “可以這麼說,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們沙皇陛下認為現在的俄國已經今非昔比,尤其是在貴國即將掌握大半個歐洲的時候,繼續與貴國作對是愚蠢的,共同開發亞洲才是上策!當然,沙皇陛下還表示,我國將毫不猶豫的根據貴國的需要派出軍隊協同貴國軍隊作戰,無論是在歐洲還是在遠東!”俄國特使說的既恭敬又不軟弱,就像是商人在表達積極的合作願望一樣,這令德皇感到滿意,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來自東面的威脅也就徹底被解除了,而世界的格局也將因為這艘國土遼闊的俄國戰艦調轉航向而發生巨大的變化。

    “請替我轉告你們尊貴的沙皇陛下,他為自己和整個俄國都作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我國願與貴國就締結盟約進行更為深入的談判!”德皇已經看到了陸上通往亞洲的道路,亞洲大片的殖民地對于他來說似乎一下子就唾手可得了。

    “是,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們的沙皇陛下一定會高興的,希望我們兩國的友誼能夠長存!”

    俄國特使又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滿心歡喜的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日本特使了,德皇冷冷的盯著眼前這個矮小的家伙,這個國家見風使舵的本領令他感到不悅,俄國改變立場完全是因為換了沙皇和政府,而日本人不久之前還在拼命進攻青島,天皇沒有生病,日本內閣也沒有倒台,日本政府的立場卻一下子來了個180度的轉變。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謹代表我國天皇和首相獻上最真摯的敬意!”日本特使鞠了一個比剛才俄國特使還要深的躬,身體基本上彎成一個直角。

    “嗯,那麼也請特使先生轉達我對貴國天皇和首相的問候!”德皇言語平靜的說道。

    “謝陛下!對于之前與貴國在青島發生的糾紛,我國感到非常遺憾和抱歉,這場戰爭完全是由于我國一些將領受到英國人的唆使,並不代表我國天皇和人民的根本意願。在徹底查明此事之後,我國希望能夠與貴國和解,結束這場非兩國本意的戰爭!作為補償,我國願意協助貴國修建青島周圍損壞的設施,恢復和維護膠州灣的海上運輸,為貴國在遠東地區的商業貿易提供盡可能的海上保障!”日本人表情很恭敬,但是言語中並沒有多少讓步,所謂的補償也都是一些很模糊的東西。

    “我國軍隊和奧匈盟軍在青島外圍損失了數千士兵,我必須給我的國民以及奧匈盟友一個交待!”

    德皇說道這里便停住了,他在思索這次怎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在日本人身上多榨點好處,最好還能夠讓日本人收斂他們在遠東和中國咄咄逼人的氣勢。俄國表態之後,德國的士兵很快就能通過俄國前往中國,到時候就算戰爭繼續下去,德皇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麼貴國有什麼具體一些的要求嗎?”日本特使偷偷的瞟了一眼這位德國的君主,在他看來歐洲人最常用的辦法就是要求對方割地賠款,但這兩樣都是日本政府所不願意付出的。

    “第一,交還被貴國佔領的德屬太平洋諸島!”德皇不慌不忙的伸出一個手指頭。

    日本特使連連點頭。

    “第二,賠償我國在青島的經濟損失,具體數量我會交由內閣討論!”

    日本特使面部肌肉似乎有些僵硬了。

    “第三,將貴國在中國的一部分礦山開采和鐵路建設權移交給我國,具體也將由我們的內閣商議決定。”德皇伸出第三個手指頭的時候,日本人的兩鬢好像已經沁出汗珠了。

    “第四……”德皇伸出第四個手指頭,想了好一會兒覺得還沒想好,于是將手放了下來。

    “第四等我與內閣商議之後再告知你們吧!”

    日本特使掏出手帕,輕輕的在臉上擦了擦。

    “尊敬的皇帝陛下,像商人一樣討價還價似乎有損我們兩國的友誼,因此我們首相提議,除了我國提出的補償辦法之外,我國願意以退出協約國來證明我國追求和平的誠意。另外,我國還希望能夠加入貴國主導的同盟條約,共同對抗英法塞等協約國家,我國將不遺余力的牽制英法在亞洲地區的軍事力量。”

    德皇又笑了,這次是冷笑。日本人的算盤打的很精,英國人不行了,他們就準備對東南亞的英國殖民地下手,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特使先生這就不對了,兩國進行商議,本來就像商人交易一樣,直到談到雙方都認可的時候買賣才會成交。雖然目前我們兩國開出的條件相去甚遠,但我們在青島問題上的出發點非常一致,就是結束那里的戰爭。因此,我們兩國可以從這個基礎上進行更為深入的協商,並最終尋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但是,作為最為基本的誠意,貴國軍隊不得再對青島進行陸上和海上封鎖,我不希望看到我國在青島的公民生命和財產受到貴國的威脅,否則和談將立即停止!”

    “是,是!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會向我國政府轉達的!”日本特使有些意外,畢竟在遠東和青島日軍力量還是佔優的,德國人的態度卻如此強硬,很多東西已經大大超出日本政府授予他的談判權限。

    1914年10月29日,奧匈帝國正式與保加利亞締結盟約,商定兩國共同進攻塞爾維亞,事後保加利亞將得到第二次巴爾干戰爭中被塞爾維亞吞並的領土。

    與此同時,德奧兩國簽署秘密協定,商定若奧匈帝國向意大利宣戰,則德國也對意宣戰並直接出兵加入戰斗。

    1914年11月2日,新沙皇俄國宣布正式退出英法主導的協約各國。次日,新沙皇俄國與德奧締結盟約,宣布正式加入以德奧土等國組成的同盟各國,並對英法日塞等國宣戰。

    1914年11月7日,德國與日本簽訂停戰協議,日本交換已經佔領的德屬太平洋諸島,日本政府向德國賠償軍費1000萬英鎊,向在青島之戰中死難的中德兩國士兵和平民支付1000萬英鎊的賠償金,並將日本在中國的9座礦山開采權、5條鐵路建設權移交給德國。

    同時日本宣布退出英法主導的協約各國,日本代表還提出加入同盟國的請求,但德方以不想擴大亞洲戰場為由予以拒絕。

    中國,山東,響馬莊。

    黃義達的烈士墓前,眾多中國百姓和士兵用憤慨和鄙視的目光看著面前的數十位日本陸軍高級將領,這些日本人默默的走到烈士墓前,畢恭畢敬的向英雄的墓碑鞠躬。忽然間從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中華萬歲”“英雄萬歲”“日本狗滾出中國去”的喊聲不絕于耳,日本將領們只得灰頭土臉的夾著尾巴溜走了。

    這一切,就是德皇第四根手指所提出的要求。除此之外,德國膠澳總督還奉命將豐厚的撫恤金交到了在青島之戰中陣亡的中國將士的家人手里,並在青島為這些人豎立了一座巨大的紀念碑,上面放浮雕刻著歐亞非士兵共同沖鋒的場面,這座紀念碑後來也成為中德兩國友誼的象征。

    隨著德國太平洋分艦隊的主力巡洋艦緩緩駛進膠州灣,協約國對德國在遠東地區最大軍事基地的封鎖正式宣告結束。由于德土聯軍已經將戰線推進到埃及,兩大軍事集團之間的戰火也暫時離開了亞洲,但是世界並不平靜,歐洲和非洲的戰事仍高潮迭起,而日本與俄國在中國東北的利益爭奪也隨著日本軍事策略的改變而愈演愈烈,將重心放在平定革命和恢復國力的阿格列尼只得選擇暫時退讓。日本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惹毛了這位正在隱忍不發但極具報復心理的新沙皇,何況德國人也不會就此忘記日本人主動挑起青島戰端這一無恥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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