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請叫我威廉三世 作者︰天空之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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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25 22:42: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9 227430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4
寒冬 第二十九章 斗毆事件

    這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沒有人預料到這個晚上居然會發生那種性質惡劣的事情。

    斗毆!

    聚眾斗毆!

    性質惡劣,簡直是非常之惡劣。

    參加斗毆的,一方是來自南非地區的德國外籍軍團士兵,數量在兩千五百人左右;另一方,則是號稱亞洲第一陸軍的日本皇軍部隊,數量在六千人左右。

    斗毆時間,凌晨12點半左右,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1個小時。

    斗毆原因,據說是這兩群人準備去對方家里搗亂,半路遭遇後當場大打出手。

    一開始,雙方手里都拿著帶有刺刀的步槍,但是斗毆開始之後,大家都覺得這種武器長而笨拙,不利于黑夜之中的近戰發揮,于是腿和拳頭成為最有效的武器。

    眾多受傷的日本士兵都堅持認為,這是一場非常不公平的打斗,因為他們生來就是一副短手短腿、小拳小腳,這在打斗過程中令他們非常吃虧。僅僅兩倍于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少,他們認為如果己方的人數在對方十倍以上,結果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德軍突擊隊里面的非洲士兵承認,自己在毆斗過程中的確有虐待對方的傾向,不過對于整個斗毆過程,他們只想用一個字來形容︰爽!

    看著自己被毆打的士兵,宮本秀先是默哀了三分鐘。在這場斗毆事件中,他的士兵表現得非常之勇敢,雖然對方窮凶極惡,但是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日本人選擇後退,這些人完全佩得上大和武士的稱號。

    對此,阿倫斯中校狠狠的批評了自己的非洲士兵,因為他們打得還不夠狠,還沒有打出德國軍隊的氣勢,也沒有打出奧林匹克精神。

    所有參與斗毆的非洲士兵都表示接受批評。

    整個斗毆事件要從之前一天晚上說起。

    看著天上那輪明月,雙方指揮官阿倫斯中校和宮本秀少將是有喜有憂。這種光線自然可以為行動部隊提供很好的視線,但這對于對方的哨兵來說也是一樣的。不過命令既然已經下達,他們決定維持原來的計劃。

    正是這個決定,導致了後來斗毆事件的發生。

    大約在晚上12點,雙方行動部隊都開始集合了。

    宮本少將派出的是從6個師團中共挑選出1萬8千名敢死隊員,分三隊從東北、正北和西北三處突襲德軍防線,三支突擊隊分別由川口大魚中佐、田中龜中佐和大島賀中佐率領。參與斗毆的是田中龜的中路行動部隊,由于相隔距離較遠,川口和大島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加入斗毆,事後也得到對手的尊敬和贊揚。

    阿倫斯中校派出的是德國外籍軍團“黑色風暴”的兩個團2千5百名士兵,對正北方的日軍主力營地進行突襲,這支突擊隊由德國少校克羅德少校指揮。實際上,派出這些非洲人是個很正確的選擇,因為他們在整個斗毆事件中完全佔據了上風。當初這些非洲人剛剛被招募進外籍軍團的時候,大多數人看起來都瘦骨如柴,享受與普通德軍士兵相同伙食兩年之後,他們居然長得一個比一個壯,加上每天的鍛煉,他們參加這種斗毆實在太合適不過了。

    在日軍營地里,背著步槍刺刀或是扛著炸藥包的日本士兵正在聆听軍官訓話,最前面的桌子上擺著一盞盞小酒杯。士兵們脫去軍帽,在頭上縛上一條條白色的頭巾,飲過送行酒之後,他們與戰友們互相道別,接著便默默踏上征程。

    可惜,帶著炸藥包參加斗毆是個非常錯誤的選擇,在雙方混戰的情況下,這種武器根本沒有發揮的余地。

    可以說,日本人一開始就選錯了武器。如果他們攜帶的是折椅或者狼牙棒,或許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在德軍防線後面,非洲士兵們在空地上列隊,月色下這支部隊似乎只剩下一套套灰色軍服和一雙雙眼楮,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膚色在黑夜中的優勢。如果他們光著身體、閉上眼楮前進,或許沒有誰能夠在百米開外發現他們。沒有多余的語言,在參襲人員集中完畢之後,這些非洲人默默出發了。

    從營地出發之後,一隊隊日軍士兵悄無聲息的走在鄉間的小道上,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貓頭鷹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死去的亡魂在控訴這支無情的軍隊。日本士兵事後回想起來,都認為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他們當初完全應該就此調頭回去睡覺。

    非洲士兵們則跨過陣地前那一具具在白天戰斗中殞命者的尸體,不論是德軍的還是日軍的,它們都已經僵硬而冰冷,沒有人擔心它們會突然從地上蹦起來,不過非洲人還是盡量避免打擾它們的安息。由于這種非常禮貌的行為,非洲人在斗毆過程中受到了祝福。

    在突擊隊離開之後,日軍營地里面的士兵和衣枕槍而睡,隨時準備出發去擴大突擊隊創造的戰果;德軍防線上探照燈的光柱在陣地前來回掃視著,負責值夜的士兵們全都警惕的注視著前方。

    這一切,對于雙方突襲部隊來說似乎都不是太有利。不過,斗毆事件之後,非洲人和日本人都各自返回了駐地,因此這一情況也沒有人再提起。

    日軍營地和德軍防線之間只有1個小時路程,雙方的行軍的速度似乎並沒有因為腿長腿短而相差太大,而雙方體力在斗毆事件發生之前消耗都不大,因此人們對日本士兵因為行軍疲勞而導致戰斗力減弱這一借口表示強烈的鄙視。

    日軍的三支突擊隊先後來到他們白天的進攻出發陣地上,他們將在這里作短暫停留並進行觀察。那條由一些簡單戰壕組成的出發陣地,既是日軍的最前沿陣地,也是他們的第一道警戒線。白天曾經隱藏著數萬士兵的地方,現在只有少量哨兵還在陣地上巡視。

    田中突擊隊來到的那段進攻出發陣地,也就是斗毆發生的地點。

    田中龜中佐用自以為很有型的姿勢立于戰壕中,他舉止自己的雙筒望遠鏡掃視著對面的德軍防線。由于月光和探照燈的存在,想要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靠近那條防線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對此田中感到一絲憂慮。他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前方數百米的地方,另外一群參加斗毆的人,也就是德軍的突襲部隊,正在準備摸掉日軍陣地上的哨兵並通過這里。

    巧合的是,這兩支突襲部隊的行動路線相隔之後數十米。不論是誰先被對方發現,都會是一件災難性的事情。

    結果,災難真的發生了。

    克羅德少校派出的幾個士兵扭斷日軍哨兵脖子之後,用電筒向後發出了摸哨成功、部隊前進的信號,兩千多名突襲部隊的非洲士兵黑壓壓的朝日軍陣地前進。

    在被干掉的哨兵旁邊幾十米的地方,毫不知情的田中突擊隊剛好從出發陣地的戰壕中爬了出來。于是,前去摸哨的非洲士兵怔怔的看著從戰壕中冒出來的大股日軍士兵,而日軍士兵也發現了這幾個黑不溜秋的家伙,還有地上已經斷氣的日本哨兵。

    月光下,非洲人瞪著一雙大眼楮看著日本人,日本人也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幾個黑影。

    雙方呆呆的對峙了好幾秒,克羅德突擊隊的主力也適時的加入到這種對峙中。

    這種對峙並不是由于不明對方身份,而是兩位指揮官都在考慮如何處理如此近距離的遭遇。實際上,為了防止走火,雙方士兵的子彈都沒有上膛,步槍前面明晃晃的刺刀替他們作出了選擇。

    這個時候,兩軍的突襲行動已經雙雙宣告破產。

    同時,斗毆事件正式開始。

    現對手是白天那群黑煞神之後,日本兵們心里都忐忑起來,尤其是這朦朧的月光下,非洲士兵顯得若隱若現,日軍根本無法辨識他們的具體人數,而黃色垃圾的數量則一目了然,非洲人再次因為自己的膚色贏得一分。在種距離上,後退的一方只會遭到對方在背後對自己無情的射殺,日本人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非洲人的一雙雙眼楮猶如凌空懸著的鬼眼一樣瞪著對方,日本人一開頭就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很快,雙方士兵都非常熱情的打成一片,反射著微弱月光的刺刀不時扎進人類的身體,不論是黑色還是黃色的皮膚,在破口涌出的都是紅色的鮮血,只不過在這種光線下,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一點了。

    在這種黑夜的混戰中,格斗技巧和小隊戰術的威力受到很大的限制。因此,日本士兵在斗毆中的戰斗力已經大大減弱。大部分人都被非洲人的拳頭和大腳揍得面目全非。能夠或者回到營地的人,恐怕也沒有臉再回去見自己的家人了。

    根據日本士兵小泉龜太郎回憶,當時他和另外一個同伴對上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非洲士兵,原本他們想利用人數優勢包夾對方,沒到自己的同伴被對方一個飛踹就踢飛了。

    “那一腳,實在是太恐怖了!我甚至听到小林肋骨斷裂的聲音,時候也證實,非洲人那一腳踢斷了他三根肋骨。我抗議,我強烈抗議,非洲人的腿實在太有力的,在搏斗中應該禁止他們使用腿!”

    泉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後來,我毫不畏懼的沖了上去,結果那個非洲人居然用手掌抵在我的腦門上。我拼命揮舞自己的雙手,卻連他的身體都踫不到。我認為對方這個動作實在太侮辱人了,我要求對方向我道歉!替我擦皮鞋!替我端馬桶!還有,那個家伙將我推倒之後,居然一腳踩在我的……踩在我的那個寶貝上面!我們小泉家絕後了,嗚嗚嗚!”

    後來,好事者又找到了那個將小泉廢掉的非洲士兵。但是那個家伙一臉憨厚的樣子,根本不像小泉描述的那樣面目猙獰。

    “那天,我看到兩個日本兵撲了上來,就順勢飛了一腳,結果好像踢在空盒子上面一樣,那個日本人一下子就飛了出去,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想到日本人這麼弱!這時,我發現自己的鞋帶子好像松了,本來想先系鞋帶,可是另外一個日本人不依不饒的貼了上來,于是我用一只手抵住他的腦門,一只手系腳上的鞋帶!”

    看著眾人不相信的樣子,非洲人當場表演了一次單手系鞋帶,結果引來一陣掌聲。

    “系好鞋帶之後,我把那個日本人推開,準備和他好好打一場,結果他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看他那麼可憐,我本來想放過他的,不知道誰在後面撞了我一下,結果我一個踉蹌就踩了上去。日本人那里有點軟綿綿的,感覺好像踩在雞蛋上,我似乎還听到啪的一聲。後來日本人就縮在地上像毛毛蟲一樣挪動,我每理他就走開了!”

    在得到兩支突襲部隊遭遇的消息之後,阿倫斯中校一面派出部隊前去接應,一面命令所有士兵加強戒備。不過當接應部隊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非洲人已經將兩倍于己的日本士兵干倒在地,大多數日本人都蜷縮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另外一邊,宮本秀也下令取消其他兩支突襲部隊的行動,並派出另外一支接應部隊,接應部隊到達那里時與德軍發生短暫交火,不過很快雙方都各自脫離了接觸。

    在整個斗毆事件中,田中突擊隊有一千五百多人被毆打致死,其余四千多人全部不同程度受傷,而克羅德突擊隊有一百多名士兵死亡,一千兩百人受傷,不過很多傷者都是被日本人抓傷,因此德軍在事後對日本士兵這一不文明的行徑予以譴責。

    整個斗毆事件雖然只持續了短短一個小時,但是對于兩軍的影響卻非常大。宮本秀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停止了進攻,強令自己的士兵加強鍛煉,同時要求駐守在山東各地的其他日軍部隊前來增援,積極準備著在下次斗毆中擊敗對手;而阿倫斯中校則利用這個間隙舉行了一個簡單的頒獎儀式,對在斗毆事件中表現特別突出的非洲士兵進行了獎勵。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5
寒冬 第三十章 英雄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咳,呸呸呸!黃書生,你帶這麼多人馬到我的地盤上來干嘛?想要滅了我還是想要收了我啊?哼哼,那可要問問我的兄弟們答不答應了!”

    粗曠的聲音回蕩在山林綠水之間,一看就知道是個打家劫舍出身的家伙。不過這個家伙現在看起來卻不像普通土匪,他一身戎裝的立于馬上,身後是一個建在道路上的大型關卡,關卡兩側還有高高的木架崗樓。整個關卡附近大約有好幾千名持槍者,他們全都警惕的看著那支正在向這邊開來的軍隊。

    “胡大帥,好久不見哇!哈哈哈哈!”在示意部隊停止前進之後,黃義達一人一馬離開隊伍來到關卡前面,“胡大帥,這架勢可不像是待客之道啊!”

    “哦,黃大帥,原來您是來做客的啊!哎呀,做客還帶這麼多人馬,差點嚇得俺尿褲子啊,哈哈哈!”看到對方單獨前來,這個胡大帥示意士兵們收起手里的槍,臉上的表情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黃大帥,咱們已經好久沒有什麼磨擦了吧!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您今天這是……”

    “借道!”黃義達毫不含糊的回答道。

    “借道?黃大帥您真是說笑了!您這是要借道去那里啊?”胡大炮爽朗的笑了起來,他後面幾個軍官也跟著笑了,有一個還笑出聲來。胡大炮猛的轉頭叱喝道︰“俺和黃大帥說話,你們這些兔仔子笑什麼!”

    那幾個軍官的臉色立馬灰了下去。

    “這麼久不見,胡大帥還是那麼直爽啊!”黃義達騎著馬停在了胡大炮前方十幾米處,朝對方拱了拱拳頭。

    “那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胡大炮眯起眼楮看著黃義達身後的部隊,“這麼久不見,黃大帥的人馬又壯大了啊!可喜可賀,發達了也不提攜一下小弟,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慚愧慚愧!胡大帥,可否借一步說話?”黃義達伸手指了指旁邊一塊空地。

    他自己的地盤距離青島很遠,這其中要經過好幾個地方軍閥的地盤。顧忌于他的這好幾萬人馬,之前幾個小軍閥都沒敢出來阻攔,不過這個胡大炮也算是山東一霸,手里三萬多部隊雖然不及黃義達,但是他畢竟是這里的地頭蛇。

    胡大炮依舊眯著眼楮,前後思量了一會兒之後,他策馬朝黃義達走去。後面的軍官想要跟上來,但被他阻止了。

    最終,胡大炮停在了距離黃義達面前,兩人眼中並沒有殺氣,于是雙雙放下心來。

    “俺們要去青島打日本人!”黃義達沉沉的說道。

    “什麼?”胡大炮瞪大雙眼,一臉不信。

    “是的,俺帶著5萬弟兄去打青島的日本人!”黃義達嚴肅的又說了一遍。

    “那差不多是你黃大帥全部的家當了啊!”胡大炮還是一臉的不解,盡管他早就知道黃義達這次幾乎是傾巢出動。

    “是的!俺這次是準備國仇家恨一起報!如果兄弟俺有什麼不幸,家里就托胡大帥照顧了!”黃義達說著再次拱了拱拳,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唉!我說黃老弟,你這是何必呢?日本人軍力強盛,現在又在猛攻德國人,咱就坐山觀虎斗好了,何必去趟那混水呢?莫非……”胡大炮湊近了問道,“莫非德國人給你許了什麼好處?”

    黃義達看了他一眼,“日本人欺我國人,殺我同胞,此國仇也!德國人對我有恩,恩人有難,此家仇也!俺黃義達的為人胡兄應該是很清楚的,恩怨分明!就算此行是絕路,俺也絕不回頭!”

    听著黃義達堅定的語氣,胡大炮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接著自己也嘆了一口氣。

    “黃老弟,那群日本人的確不是***東西啊!你大概還不知道,就這兩天,他們又在青島北邊抓了好多百姓,據說是要拿他們去肉盾,沖鋒的時候讓咱們中國人給他們擋子彈啊!”

    “什麼?日***日本鬼子!”黃義達憤怒的喊道,嚇得兩邊的士兵都緊張起來。胡大炮的地盤就在青島南面幾十里,對于那邊的消息自然比自己及時。

    “唉!無奈咱打不過人家啊!這不,他們今天居然跑到我的地盤上抓村民,我的兩隊士兵前去阻攔,還被他們毒打一頓!哎喲那個狠啊!”胡大炮說著說著都咬牙切齒了。

    “胡兄,如果你相信兄弟的話,就借條道讓我們過去!打完日本人,如果兄弟我還活著,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胡大炮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兄弟啊!做大哥的還是勸你一句,那日本人咱惹不起!萬一鬧日本人鬧到袁大頭那里去,那家伙還指不定唆使其他大帥來進攻你那!日本人的炮狠,又有比山還大的鋼鐵炮艦,你這一去,這幾萬兄弟說不定就……”

    “大哥,咱們的兄弟姐妹們被日本人糟蹋的時候,你說俺還吃得下飯嗎?俺不是什麼英雄,也不懂什麼精忠報國,但是有仇不報,俺實在沒有臉面活下去!大哥,俺叫您一聲大哥了!就借俺一條道吧!”

    黃義達說著幾乎要聲淚俱下了,胡大炮更是陪出了幾滴眼淚。

    “也罷也罷!兄弟,今天就在大哥這里吃頓晚飯,當作給兄弟們送行,啊!”

    罷胡大炮朝關卡那邊大喊一聲︰“讓道!擺宴!迎兄弟們進關!”

    當晚,胡大炮的營地里殺雞宰羊好不熱鬧,互不相識的雙方士兵們更是舉杯共飲。

    “兄弟,大哥沒什麼本事,又有一大幫家人要照顧,沒有辦法像你一樣盡到中國人的責任!唉!大哥沒有什麼好送你的,這些也算是大哥的寶了,就讓黃兄弟帶去打日本鬼子吧!”晚宴結束之後,胡大炮示意自己的手下搬來一批武器。

    “大哥,這……”看著十幾挺馬克沁重機槍和幾十箱子彈,黃義達眼眶都濕潤了。

    “雖然大家都叫俺胡大炮,可是俺哪里有什麼大炮啊!這些也是俺最最貴重的武器了,希望兄弟不要嫌棄!”胡大炮深深的朝黃義達鞠了一躬。

    “要是天下的大帥都像胡大哥這樣仗義,日本人也就不敢欺負咱了!”黃義達覺得這個場面實在感人,想吟出幾乎合適的詩來,搜腸刮肚還是想不出什麼,只得懊惱的捶著自己的腦門,“媽的!要是俺這次能夠活著回來,一定找個先生好好補補!”

    第二天一大早,胡大炮親自將黃義達的部隊送出自己的地盤,那里已經距青島很近很近了。末了,胡大炮還派出一千騎兵為黃義達引路。

    “兄弟,這些騎兵對那邊地形比較熟!大哥為你準備了慶功酒,一定要回來喝啊!”

    黃義達默默的點了點頭。

    也只有在這個時代,才會有他們這種英雄式的軍閥。

    青島外圍,日軍指揮部。

    一個軍官匆匆跑到宮本秀面前,“將軍,在南面20里處發現大批中國軍隊!人數在5萬以上,來路不祥,目的不祥!”

    宮本秀對此根本不以為然。

    “慌什麼!不過是支中國軍隊,想必他們又是在狗咬狗吧!不要管他們,如果他們進入我們的戰區,派兵驅趕他們就可以了!”

    “將軍,還有不到兩個小時我們就要發動進攻了!他們會不會……”上次那個一肚子餿主意的山本大佐這時也在指揮部里。

    宮本秀抬頭看了看鐘,時針指向八點一刻。

    “你是說他們會幫助德國人?怎麼可能!我們在青島內部的間諜並沒有得到相關情報啊!”

    “將軍,我是指那些中國老百姓,那支中國軍隊會不會是為他們而來?”

    山本這麼一說,宮本秀才想起來這次進攻中他們準備用3萬多中國百姓作為開路肉盾。

    “嗯……中國人!哼哼,山本君,這件事情就麻煩你親自處理一下,我想用幾萬塊大洋和一些金子就可以將那支中國軍隊搞定了!這些人都是死要錢的,根本不配和我們無敵的皇軍作戰!”

    “嗨!”山本一臉奸笑的離開了。

    青島外圍防御陣地,德軍指揮部。

    阿倫斯中校正通過潛望鏡觀察對面日軍的情況,他的通訊官也急匆匆的跑進來報告,“中校,偵察機報告說在我們南面15里處發現大量中國軍隊,人數大約5萬,來路不明,目的不明!”

    “中國軍隊?有什麼重武器嗎?”

    阿倫斯的眼楮還是貼在潛望鏡上,在日軍的出發陣地上人頭涌動,不過站在最前面的都是一些中國百姓。這點雖然之前偵察機已經發回報告,但若不親眼看到,阿倫斯簡直不敢相信日本軍隊會這樣做。

    “只有少量機槍和極少量步兵炮,從服裝上來看不是一支很正規的軍隊,應該是一支中國的地方武裝。”通訊官末了還補上一句︰“他們全都有步槍!”

    阿倫斯覺得這個補充有些可笑,在許多德國人眼里,中國人似乎還拖著長鞭子拿著大刀長矛。

    “知道了!讓偵察機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還有,密切注意我們正面的情況,日本人不會真的用這些無辜的中國人做盾牌吧,莫非那支中國軍隊……”阿倫斯將這兩點聯系起來,覺得其中似有蹊蹺。

    “等等,讓飛行員帶一個會中國話的軍官前去問問那支中國軍隊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不是沖著我們來的!不過還是讓飛行員小心一些,不要讓他們扣留了我們的飛機!”

    “是!”

    通訊官離開後不久,日軍進攻之前的炮火準備開始了。阿倫斯重新將眼楮貼在潛望鏡上,那些中國百姓似乎受到了大炮的驚嚇,人群變得亂糟糟的,而日軍士兵則在用刺刀和皮鞭維持著那里的秩序。

    “禽獸!”阿倫斯憤憤的罵了一句,他越來越覺得前幾天自己的士兵揍日本人還揍的不夠狠。

    不久之後,幾輛馬車在一隊騎兵的護衛下駛出日本軍營,馬車上除了得意洋洋的山本大佐之外,似乎還放著一些沉甸甸的大箱子。

    在青島機場上,地勤人員正在為一架飛機補充燃油,而飛行員則不斷張望著遠處,他似乎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一輛小汽車快速駛進機場並在那架飛機旁邊停了下來,一個年輕的軍官風塵僕僕的從車里鑽了出來。

    “您好!我是漢普爾少尉!”

    “倫特上尉,這里航空隊的指揮官,正好是我的座機送你過去!”倫特說著便率先爬上那架飛機,而漢普爾少尉也在地勤人員的幫助下登上飛機。

    “您會中文?”在發動飛機之前,倫特好奇的問道,他只知道自己要將這個人送去與中國軍隊接觸。

    “是的!我在青島呆了5年了,專門研究過中文!改天教教你?”漢普爾手忙腳亂的檢查著自己身上的東西,接著將防風眼鏡戴在頭上。

    倫特沒有回答,發動機庫嚕庫嚕噴出一股青煙,螺旋槳快速轉動起來。

    飛機很快開始向前滑行,接著緩緩飛離地面,朝著南面那支神秘的中國軍隊飛去。

    還在很遠的地方,黃義達和他的士兵們就能听到隆隆的炮聲,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那是日本人的大炮,還是德國人的大炮,總之是很多很猛的大炮。

    “大帥!前方發現一支日本騎兵隊,他們舉著白旗,好像是要來投降的!”先頭部隊的一個騎兵快馬回到大部隊中,氣喘吁吁的向大帥報告著。

    “笨蛋!那不是投降,他們是日本人派來的使者!副官,去看看!”黃義達一本正經的說道,他發現自己越是靠近戰場心態就越沉穩。

    “是,大帥!”

    狗子帶著一群騎兵蜂擁而去,只留下一大片煙塵。

    幾分鐘之後,在小狗子和其他騎兵的陪同下,日本騎兵和馬車隊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黃義達舉起右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同時向自己的士兵們下達了命令︰

    “大家注意啦,準備操家伙!”

    周圍的隊伍中一片嘩啦嘩啦拉動槍栓的聲音,騎兵們也將馬刀或者短槍拿在手里。

    黃義達一臉傲然的看著日本人,而日本人也是一臉傲然的看著他。尤其是那個領頭的小個子日本人,那張嘴臉讓黃義達看上去就非常不爽。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那家伙簡直就是尖嘴猴腮、一臉奸相。如果這些山東漢子知道拿中國百姓做肉盾是他出的主意,一定會二話不說將他剁了。

    黃義達是粗人,很多時候他都會忘記兩軍交戰不殺來使這一條,他已經作出一個決定︰今天自己的記性不好。

    “敢問大帥,您這是哪一路人馬?這是要到哪里去啊?”山本一臉諂笑著走了上來,看到中國士兵將槍口都對準他之後,他停住了腳步。

    黃義達義正言辭的大聲說道︰“解救被你們扣押的中國人!懲罰你們這些無恥之徒!”

    “哦?這麼說大帥是要替天行道了?不知道是天大,還是這些東西大?”山本臉上的笑容更加猥瑣了,他示意自己的士兵將馬車上那些箱子搬了下來,自己隨手打開一個。

    里面全是響當當的大洋!

    看到中國士兵有些發直的眼光,山本笑著打開另外一個小一些的箱子。

    里面全是光燦燦的金條!

    “天大!”黃義達抬起手里的魯格手槍,砰的一聲結束了山本罪惡的生命。

    一陣槍聲之後,二十幾名日本兵全部倒在血泊里。

    “便宜你們了!呸!”小狗子朝日本人的尸體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旁邊的中國士兵也如法炮制。

    黃義達瞟了一眼那些象征著財富的東西,“哼哼!弟兄們,這些都是日本人從我們同胞那里搜刮來的不義之財,我就將它們犒賞給大家了!”

    士兵們一陣歡呼。

    黃義達的部隊繼續前進後不久,一架涂著巨大鐵十字的飛機也飛過這支中國軍隊的頭頂。對于這些中國人來說,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人知道它是來干什麼的,所有人都仰起頭看著這個會飛的怪東西。

    “大帥,我們殺了日本人的使者,他們不會這麼快就來報仇了吧!”小狗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黃義達雖然也沒有見過飛機,但是剛才日本人的血已經激起了他心中的殺性,“怕個球啊!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那架飛機盤旋幾圈之後開始緩緩降低高度,它選了一塊較為平坦的草地準備降落。

    “停止前進,全體準備戰斗!”不怕歸不怕,黃義達還是讓手下做好準備。

    又是一陣嘩啦嘩啦拉動槍栓的聲音,士兵們的槍口全都對準了那架德國飛機。

    連蹦帶跳的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那架德國飛機最終穩穩的停在了那塊草地上。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5
寒冬 第三十一章 共怒

    漢普爾少尉右手舉著小小的白旗用力搖晃,接著小心翼翼的爬下飛機。倫特上尉留在飛機上,他一面讓螺旋槳保持轉動,一面警惕的看著不遠處的中國軍隊。

    “大帥,上面下來一個洋毛子,手里還舉著白旗!他往我們這邊走來了,我們打是不打?”一個士兵端著槍扭頭看了一眼他們的大帥。

    看著就在前方幾十米的德國飛機和德國使者,黃義達一臉郁悶的踢了那個士兵一腳,“***,老子又不是瞎子,連這也要你告訴我!怕球啊!讓他上來說話!”

    在無數槍口的關注下,漢普爾少尉緩步來到黃義達面前。

    “將軍,您好!我是德意志帝國遠東特遣軍的漢普爾少尉,奉我們長官的命令前來與貴軍聯絡和接洽!”

    “混蛋,這是我們大帥,不是什麼將軍!”副官正在發作,卻被黃義達阻止了。

    “你個洋毛子,中國話說得不怎的!嗯嗯,絕對沒有以前我見過的那個人說的地道!你,和那個叫做飛機的東西,可是從青島飛來的?”

    “正是!我們的軍隊正在青島防御日本軍隊的進攻,因此我的長官讓我前來了解一下,貴軍出現在這附近有什麼……?呃,有何貴干?”漢普爾謹慎的選擇著每一個詞語,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這些面目不善的家伙。

    听到對方是德國軍隊的使者,黃義達笑著讓自己的士兵把槍收起來。

    “貴干?哈哈!俺們是來干日本人的!你們曾經對俺有恩,這次也可以算是來報恩的吧!”

    漢普爾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位中國的大帥,他思量著自己有沒有听錯,不過對方這句話實在很簡單,並沒有什麼可以引起歧義的地方。

    “不信?我們剛剛在前面的路上干掉了一群日本軍人,他們送了一些錢想來賄賂我們,這真是天大的笑話!”黃義達再次爽朗的笑了起來,“用我們的話來說,這就是與虎謀皮,哈哈哈!”

    旁邊幾個中國士兵晃了晃手中的戰利品,那是山本的佩刀和其他日本士兵的武器。

    “哦?那真是太好了!大帥先生,能不能先等一下,我要將這個消息先傳回指揮部去!”漢普爾少尉說著一路小跑回到飛機旁,黃義達和他的士兵們都愣愣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家伙。

    “上尉,快發電報給阿倫斯中校,這支中國軍隊是來幫助我們打日本人的!”

    倫特上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是的!這些中國人還說我們曾經幫助過他們,他們這次要報答我們!”漢普爾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他一直認為中國人和日本人生來就是天敵,而中國人又是特別注重恩情的,所以這種事情也就不難理解了。

    “好吧!”倫特上尉關掉飛機的發動機,接著爬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搗鼓起發報機來。

    漢普爾這才又一路小跑的返回到黃義達這邊。

    “大帥先生,非常抱歉,讓您久等了!”

    黃義達有些詫異的看著那邊的飛機,“那玩意兒上也有發報機?”

    “是的!我們正在與指揮部聯絡,稍後他們就會將指示傳回來!”漢普爾回頭望了一眼,本特還在那里努力著。

    “哦!對了,我們听說日本人抓了我們很多百姓?”黃義達說著從馬上躍了下來,他的士兵們則原地休息。

    副官將兩塊墊子放在一旁的草地上,黃義達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同時示意漢普爾坐在他面前。

    漢普爾少尉學著對方的樣子盤腿坐下來,這種姿勢讓他感覺有些別扭。

    “是的!好幾萬,今天日本人準備進攻了,而那些中國平民被他們安排在沖鋒隊列最前方!”

    “混蛋!畜生!禽獸!下流胚!”黃義達搜腸刮肚的將所有可以用來鄙視日本人的詞都用上了。

    對于這些詞語,漢普爾大部分都是听得懂的,雖然他覺得一個指揮官說這些似乎不太合身份,但是那種憤怒絕對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什麼時候進攻?我一定要阻止他們!”黃義達突然站了起來。

    “大帥先生,現在他們還在進行炮火準備。等炮聲一停下來,他們的進攻也就開始了!不過我建議您還是稍微等一等,看我們的長官有什麼指示。或許我們兩軍配合行動,更有解救那些中國平民的希望!”

    遠處隆隆的炮聲暫時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黃義達強壓住怒火再次坐了下來。

    “如果日本人真的驅使我們的平民對你們發起進攻,你們會開槍嗎?”

    “這……”漢普爾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大帥先生,在我們歐洲根本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我們而德國軍隊在戰場上從來都是不為難平民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一旦被日軍利用這種戰術突破防線,我們的士兵就將受到他們的屠戮,因此,是否向那些平民開火要看我們指揮官怎麼取決了!”

    黃義達無奈的嘆了口氣,實際上德國人這麼說幾乎已經很仁至義盡了,換作是自己,這也是一個很頭痛的問題。

    “大帥先生,您剛才說我們對您有恩,可否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漢普爾來青島畢竟有5年了,不過還沒有听說過德國軍隊曾經幫助過中國地方武裝。

    “5年前,我還是一個反抗清朝暴政的革命者!7月的一天,我被清軍追殺,是你們的總督救了我!”黃義達回憶起那個夜晚,那個說流利漢語的德國人,還有那雙有力的大手。不過他所謂的革命者,是泛指那些反對清政府的有志之士,和革命大黨並沒有什麼關系.他的響馬黨,也不過是一個民間自發組織起來的小團體而已,在他當上軍閥之後,就將這個團體改成響馬軍,響馬黨也就不復存在了。

    “1909年7月……”漢普爾少尉努力回想著,好一會兒才拍了拍腦袋,“想起來了,那時的總督是我們德國的東普魯士親王,吉安魯吉.威廉殿下!”

    “啊?他是你們的親王?也就是德國的王爺咯!”黃義達看起來非常驚訝,他原本以為辰天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總督。

    “是的!他現在正在德國指揮我們的第8集團軍,在之前兩個月的戰斗中,他的集團軍殲滅了上百萬俄國軍隊!嘖嘖!那真是我們國家的驕傲啊!”漢普爾不覺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盡管青島被圍,但是各種消息還是源源不斷通過電波傳到青島,而德軍在各條戰線上的巨大勝利讓整個青島沒有絲毫被困的沮喪氣氛。

    “乖乖!百萬俄國人!那你們這位王爺的軍隊一定比日本人還厲害吧!”黃義達覺得自己很難將5年前那個年輕人與馳騁沙場的大將聯系起來,那張臉上似乎毫無殺氣。

    “是啊!日本人,哼哼!都是一群垃圾!我們這里的外籍軍團,也是東普魯士親王組織並派遣來的。非洲人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那戰斗力真是沒話說!”

    漢普爾說到這里的時候,本特上尉在飛機上大聲招呼他過去。

    “看來有消息了!大帥先生,失陪一下!”漢普爾禮貌的站起來欠了欠身,接著快步走向飛機。許多中國士兵正圍在飛機附近指指點點,看到飛機上那個黃頭發的家伙戴著耳機不停的動來動去,他們更是感到好奇。

    “借道!借道!”漢普爾不得不擠開人群才能走到飛機旁邊。

    “霍!這個洋毛子會說中國話!”中國士兵們又是一陣騷動。

    “少尉,中校發來電報,讓我們再次確定他們是來幫助我們的!如果一切都沒有問題的話,他希望中國軍隊能夠配合我們作戰!”本特有些郁悶的看了看周圍的中國人,“還有,我們似乎成了動物園里面的動物了!”

    對于好奇的中國人,漢普爾有些不已為然,“管他們呢!只要他們不上來摸你就可以了!幫我回個電報給中校,這些人是可以信任的!東普魯士親王在擔任膠澳總督的時候曾經救過他們頭目一命!只是,中校的意思是讓他們和我們組成聯軍一同行動?”

    本特有些詫異,“東普魯士親王救過他們?真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就沒有什麼好懷疑了!我想中校的意思是這樣的,我們制定計劃,而他們配合!”

    “那好,我去試試!不過他們未必會高興听從我們的指揮!”漢普爾拍了拍飛機座艙,留下本特一人繼續擺弄發報機。

    漢普爾朝黃義達走去的時候,老遠就看到那位大帥滿臉愁雲。

    “大帥先生,我們的指揮官發來電報,希望您的部隊能夠與我們組成聯軍,一同對日本軍隊作戰!”

    “喔,那感情好啊!不過有一點,我希望你們能夠盡量保證那些中國平民的安全!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向他們開火!”黃義達看起來是在為那些平民的生命而擔憂,漢普爾少尉不禁有些敬佩這位粗曠的軍閥頭子了。

    “保證交戰雙方平民的生命安全是我們德國軍隊的光榮傳統,何況那些還是第三國的無辜平民,所以這點您就放心好了!只是我們的指揮官希望這支聯軍能夠統一行動!”

    “那我們大帥一定要當聯軍司令了,對吧大帥!”小狗子忽然在旁邊插了一句。

    “小狗子,別多事!”黃義達低低的叱喝了一聲,接著又轉向德國少尉,“洋先生,雖然我這里有5萬人馬,但是我對這里的情況沒有你們了解!就讓你們的指揮官下命令好了,如果我覺得合理,我就會讓我的人去做,如果只是讓我的兄弟白白送死,我黃義達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漢普爾想了想,顯然他也沒有辦法對這支中國軍隊要求更多。他正想說些什麼,遠處的炮聲停止了。

    與周圍若無其事的中國士兵相比,黃義達和漢普爾都愣住了,他們非常清楚這種平靜意味著什麼。

    漢普爾看了看手表,上午10點整!

    “操他媽!日本人要動手了!兄弟們,絕對不能讓日本人拿咱鄉親替他們擋槍子啊!大家出發,操他媽日本人去!”

    黃義達近乎瘋狂的喊著,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他第一個翻身上馬,接著策馬向戰場方向奔去。

    在無法阻止這些中國人之後,漢普爾少尉急匆匆的跑回飛機旁,“上尉,指揮部還沒有消息嗎?”

    本特搖了搖頭。

    漢普爾回頭看了一眼道路上一眼看不到頭尾的中國軍隊,那些士兵正一路小跑著快速前進。

    “中國人已經開始向戰場運動了!我們必須跟上他們,隨時將他們的動向發回指揮部,然後將指揮部的部署轉達給他們!”

    “可是你會用發報機嗎?”本特說著指了指副駕駛位置上的發報機。

    漢普爾嘆了一口氣,“我不會!”

    “如果我們現在起飛,那麼飛行過程中我就不能坐在後面收發電報了!”本特很無奈,這種飛機的座艙已經夠小了,為了搭載發報機,副駕駛位置上連操縱桿都沒有,自然不用說在這個位置上操縱飛機了。

    “可是我們需要向指揮部報告這支中國軍隊的動向!”漢普爾忽然很堅定的說道︰“我來駕駛飛機!”

    “你?你會駕駛飛機?”

    “不,我會開汽車!不過事態緊急,我們也只能這樣試試了!”

    本特盯著漢普爾看了好一會兒,“好吧!我會在後面提醒你怎麼做的!”

    漢普爾坐進駕駛員座艙里,這里的布置和後面的副駕駛位置很不一樣,不僅多了很多儀表,還有操縱桿和踏板。

    “那是油門,那是起飛和降落時用的剎車,這些和汽車上的有點相似!還有這個操縱桿,你要一直握著它,起飛的時候向後拉,降低高度的時候向前壓,降落的時候要非常非常小心,機頭不能壓得太低,飛機要盡量保持水平,輕輕松油門,還要注意降落地點的地面狀況。”特本快速的講解著,看著漢普爾手忙腳亂的樣子,他不禁有些擔心。

    當那支中國軍隊的隊尾快要消失在視線里的時候,漢普爾也在本特的指導下將飛機發動起來。

    “油門,油門!”本特在後面喊著,發動機的噪音迫使他不得不將音量提到最高。

    漢普爾點了點頭,飛機發動機隨即一次次噴出陣陣青煙。

    “松剎車!加大油門!”本特感覺這比他第一次飛行還要緊張,他和這架飛機的命運居然交托給一個只會開汽車的家伙手里。

    “新手上路,請多關照!”漢普爾喊了一句,飛機隨後緩緩移動起來。在滑行了平常起飛距離的兩倍還多之後,飛機終于蹦蹦跳跳離開地面。本特覺得很慶幸,這種飛機並不需要太長的滑行距離,而且這附近的地勢基本上都比較平坦。

    飛機升空之後上下顛簸了幾下,把兩個人都嚇得夠嗆,在本特的大聲指導下,飛機終于平穩下來,本特覺得自己口水都要耗干了。

    當中國軍隊的隊伍出現在飛機下方時,本特也開始將這里的情況發回指揮部。

    當日軍炮聲停息的時候,阿倫斯中校和參謀們正在制定新的作戰計劃,可惜日本人隨之而來的進攻讓他們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回戰場上。

    德軍士兵們仍舊快速從隱蔽壕里面跑到防線的戰位上,而阿倫斯中校也通過望遠鏡觀察著防線前面的動靜。

    一切都如同預料的那樣,日軍士兵用刺刀和皮鞭驅使著數萬中國平民緩緩向德軍防線移動來。雖然他們前進的速度很慢,但是這種氣氛想一座大山一樣壓迫著每個德軍士兵。

    就連戰斗中最為凶悍冷酷的非洲士兵,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場景。

    在德軍士兵看來,世界上幾乎沒有哪個國家的軍隊會將第三國平民當作肉盾為自己開路。所有人在這一刻都記住了那些穿黃色軍裝的家伙,那種卑鄙無恥的行徑簡直人神共怒。

    德軍前沿指揮部里,一個軍官拿著電話回頭向阿倫斯請示︰“中校,炮兵已經準備好射擊了,倫克上尉詢問是否開火!”

    “上帝啊!那些都是平民!讓上尉隨時待命吧!沒有我的命令,炮兵部隊不許開火!”阿倫斯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這對于任何一個指揮官來說都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作為一個德國軍人,阿倫斯應該下令開火,他必須保證這條防線和士兵們的安全;作為一個德國軍人,阿倫斯不應該下令開火,只有魔鬼才會無情殺戮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戰爭再殘酷,也沒有人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數萬無辜的平民化為灰燼。

    阿倫斯拿著望遠鏡的手在顫抖,那些人群里有白發蒼蒼的老人,很多人的年齡應該和自己的父母差不多;人群里有可憐的婦女,她們應該和自己的妻子一樣柔弱;人群里還有留著鼻涕的小孩子,如果自己將來有了孩子,一定會像他們一樣可愛。

    黃種人、白種人還有黑人,身上流淌的都是紅色的血液,心也都是紅色的。

    “那些日本人真的屬于人類嗎?”阿倫斯不禁懷疑起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5
寒冬 第三十二章 忠義之師

    “中校,本特上尉發來電報,那支中國軍隊正朝戰場趕來,按照他們的速度再有三刻鐘就能趕到這里了!”

    通訊官報告的時候,阿倫斯中校已經默默的閉上了眼楮。

    “中校,不消5分鐘日本人就要沖到我們防線了!”正在對戰場進行觀測的軍官有些焦急,他似乎已經從望遠鏡里看到日本人臉上狡詐而得意的表情。

    阿倫斯中校還是默不作聲,他在和自己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親王殿下,如果是您,您又會如何抉擇呢?”阿倫斯自言自語道。

    幸好,這個問題不是由辰天來做選擇,否則他會更加為難的。

    “中校,我們是否請示一下總督?”軍官在一旁提出建議。

    阿倫斯搖了搖頭,“他不了解這里的情況,問了也沒用。不管作出什麼樣的決定,一切後果由我來負責!”

    軍官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在3萬多名中國平民後面,4個師團6萬日本士兵正得意的前進著。雖然他們的隊伍行進速度很慢,但現在都快到德軍的鐵絲網地帶了,德軍連一槍一炮都沒有開。

    “看來德國人準備繳械投降了,真是一群愚蠢的騎士!”在進攻出發陣地的臨時指揮部里,宮本秀一臉嘲諷的看著沉默的德軍防線。雖然山本那邊還沒有消息,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心情,進攻了一個月之久的德軍防線眼看就要落入自己手里,宮本秀甚至可以看到天皇為他授勛的場面了。

    很快,幾架德軍飛機飛臨戰場,它們開始一遍一遍在空中盤旋著,但這次始終沒有炸彈和子彈從上面落到日軍士兵頭頂。

    許多日本士兵甚至開始嘲笑起那些無能的德國飛行員。

    “中校,我們的飛機已經做好校射準備了!”

    通訊官說話的時候,阿倫斯猛然睜開眼楮。

    “忠與義,我兩樣都要!開火!”

    當炮聲響起的時候,黃義達的心幾乎顫抖起來。

    德國人還是開火了!

    望著遠處升起的團團濃煙,中國士兵們的心都在淌著血。

    就在這時,之前那架德國飛機搖搖晃晃飛過他們頭頂,它的高度在不斷降低,不過看起來飛得並不是太平穩。它的右起落架先是接觸了一下地面,接著整個飛機都蹦了起來。在又向前飛行了幾十米之後,它再次嘗試雙腳著地,然而機輪僅僅踫了一下地面,飛機又蹦了起來。這次它沒有繼續滑行,而是猛的落了回來。右起落架似乎在這種彈跳中承受不住而忽然斷裂,整架飛機就像一只受傷的小鳥一樣側倒在地上,飛機因為慣性就這樣磨擦著向前滑行,十幾米之後才終于停了下來,在一陣沙土的煙塵中,兩個德國人狼狽的從機艙里面跳了出來,看樣子他們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黃義達拍馬沖了過去,直到快要撞上那兩個德國人的時候,他才拉緊韁繩,戰馬前蹄高高抬起,驚得本特和漢普爾連連後退。

    “大帥,終于找到您了!”漢普爾腦門上已經滲出了血珠,不過還好只是一點擦傷而已。

    “你們還是開火了!”黃義達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兩個德國人。

    “是的!不過我們打的是中國百姓後面的日本士兵,我想除了驚到一些中國百姓之外,應該不會有人受傷!”

    “你們的炮有那麼準!”黃義達有些不信。

    “是的,你看,我們的飛機正在校射呢!我們第一波炮擊是盡量朝遠處打的,然後在慢慢往近處推,絕對不會打到最前面的中國百姓的。這點您可以放心!”漢普爾一臉苦笑的指著遠處天上的飛機,正是擔心中國軍隊誤解,他和本特才冒險降落在這里的。人雖然平安,但那架飛機恐怕要進行大修了。

    “原來如此……對不住了,兄弟差點錯怪了好人!”黃義達拱了拱拳。

    “這也不能怪大帥!日本人不也沒有想到我們的大炮有那麼準嗎?否則他們的主力部隊怎麼會與中國百姓分開前進。不過我們的這次炮擊只能暫時延緩他們的進攻,恐怕很快他們就會與平民混雜在一起進行沖鋒了,到時候情況就非常糟糕了!”

    “那好,我這就命令兄弟們加快前進速度!還有,我讓我的騎兵先趕過去救出那些百姓!”黃義達正要下達命令,漢普爾卻搖了搖頭。

    “大帥先生,騎兵直接沖進來恐怕容易踩踏到平民。我們的指揮官希望您的軍隊能夠直接切入戰場中央,從日軍沖鋒部隊後面發起進攻,與我們兩面夾擊戰場上的數萬日軍,您的騎兵則負責阻斷日軍出發陣地上前來支援的部隊。”

    黃義達思量了一會兒,點頭允諾。

    “大帥,我們指揮官讓我提醒一句,您的騎兵阻擊日軍增援部隊即可,千萬不要單獨向日軍出發陣地發起進攻,日軍的重機槍都集中在那里了!”

    黃義達又點了點頭,這才叫來副官下達了命令。

    在持續了大約10分鐘之後,德軍的炮火停息了。

    最初的時候,德軍的炮彈將日軍沖鋒隊列最後面的日本兵炸的一塌糊涂,而最前方的中國百姓受到驚嚇之後變得混亂不堪,日軍士兵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將他們重新聚攏起來,這時後面的日軍士兵已經死傷數千,剩下的人也只能像一條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當日軍重新整隊之後,宮本秀果然下達了將中國百姓分散到整個沖鋒隊列中去的命令。足足一刻鐘之後,日軍隊列才又重新前進起來。

    “全體上刺刀!”

    這一聲聲令人熱血沸騰的口令響徹整個德軍防線,除了操縱機槍的士兵外,所有人都默默抽出刺刀插在步槍上。德國人、奧地利人、非洲人,他們或蹲和站在防御陣地上,冷冷的看著步步逼進的日軍隊列。

    這是一群沒有機槍優勢的士兵,這是一群背水一戰的士兵,更是一群忠義兩全的士兵。

    和阿倫斯中校一樣,他們都是真正的戰士。

    阿倫斯已經下達了命令,如果日軍成功突入防線,剩下的德軍部隊將全部退守市區,而防線上的大炮也將全部炸毀。就算青島就此失陷了,阿倫斯相信將來也會像親王所說的那樣,讓日本人加倍奉還。

    隨著夾雜著中國百姓的日軍沖鋒隊列距離防線越來越近,整個戰場籠罩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平靜中。沒有炮聲,沒有槍聲,連前進隊列的腳步聲都是那樣的瑣碎。

    當雙方士兵可以看清對方的面孔時,許多日本官兵隱隱感覺不妙,那些站在防線上的德軍士兵正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許多臉上貼著膏藥的日本兵更是想起非洲人那可怕的拳頭。這支以武士道精神支撐的軍隊再次在德軍面前輸掉了氣勢,上次他們輸在強壯的非洲人身上上,這次,他們輸在自己身上,一群沒有道義的人如何會得到神靈的庇佑。

    非洲人已經早早進入暴怒的狀態,在他們眼里,這些日本人比非洲食人族還要可恨。食人族吃人至少還吐骨頭,而這些日本人在吞下成群成群的平民之後,連半根骨頭也不吐。

    “我要打斷他們所有的肋骨,無恥!”看著那些中國百姓臉上的淚水,哈特曼怒了。

    “我要擰斷他們的脖子,卑鄙!”看到一些中國婦女還抱著嬰兒,施密特怒了。

    “我要讓他們絕後,下賤!”看著那些哆哆嗦嗦的老人家,布蘭克怒了。

    “一會兒大家不要攔著我,我要替蒂費特捅他們的屁股!”博姆加德冷冷的笑了,能看到他笑的機會並不多。他舉起攥緊拳頭的右手,又默默的補了一句︰“拳頭啊拳頭,我以有你這樣沙鍋大的拳頭為榮!一會兒我們好好招待一下那些最低劣的人!”

    當尖銳的哨子聲響起的時候,日本人心仿佛被一把尖刀刺中。

    德軍士兵紛紛躍下防線,一陣怒吼之後朝日本人沖去。日軍隊列中的中國百姓一下子亂成一團,有人朝後逃跑,有人不願繼續前進,而日本士兵此時也無暇再去驅使他們,而是端起刺刀迎著德軍士兵沖了上去。

    雖然這種戰斗並不能完全避免傷及無辜,但這是德軍士兵在盡忠盡責的前提下最好的選擇。

    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冷清的戰場變得喧鬧無比,這種強烈的反差深深刺激著每個人的听覺感官。喊殺聲、金屬相踫聲、身體撞擊聲、哀嚎聲,加上中國平民無助的尖叫聲、婦女嬰兒的哭喊聲,形成一種獨特的聲音效果。听者不知道該為戰斗振奮,還是為不幸的人惋惜。

    盡管日軍在人數上遠遠佔據上風,但是雜亂的場面和密集的隊列限制了他們的這一優勢。德軍士兵身體強壯、單兵格斗能力強、小團隊配合默契,不過擔心傷及無辜百姓的心理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們的發揮,因此德軍士兵並沒有急著沖進日軍人群,而是在防線下面小範圍進攻,此時大多數中國百姓都在距離防線數百米的地方盲目亂竄,或是被沖鋒的日軍士兵撞到在地。

    日軍官兵很快發現自己又踫上了和上次一樣的“人牆”,盡管這次防線上沒有再次射出密集的子彈,但是他們依舊無法逾越這道比鋼鐵工事還要堅固的防線。

    在鮮血的刺激下,雙方士兵都變得忘乎所以,每個人都在機械的拼刺和躲閃,幸運者刺中對方,不幸者被對方刺中,尖銳的金屬不斷隔破黑色、白色和黃色的肌膚,非洲人、歐洲人和亞洲人的鮮血匯聚在一起,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明顯的不同。

    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倒下的士兵都在不斷增加,有些地段已經鋪了薄薄一層尸體。鮮血雖然還不至于成為一條河流,但是卻足以濕潤一片片土地,原本干燥的地面顯現出一種紅色的泥濘,坑窪的地段終于出現一個個小水坑,不斷有人的腳或者身體將里面紅的有些發黑的液體濺落到四周,在灰色的軍服、黃色的軍服或者極少量藍色軍服上留下很難洗去的痕跡。

    阿倫斯中校站在防線上面看著戰場上的一切,日軍終于遺棄了那些中國百姓將注意力集中到這邊的德軍士兵身上,至少在這個時候,那些無辜的中國人還是安全的。但是看著自己的士兵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阿倫斯又有些心酸,灰色的身影戰斗力雖然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但是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少,也一波波涌來的黃色潮流中漸漸有些單薄。就算那些健壯的非洲士兵能夠一挑二、一挑三甚至更多,他們遲早會被源源不斷沖上來的日軍士兵消耗殆盡。

    “快點來吧!中國軍隊!”阿倫斯話剛出口,卻不禁啞然失笑。德國軍隊曾幾何時迫切的需要其他國家軍隊的幫助,何況是落後國家一支毫不入流的雜牌軍。

    在日軍出發陣地上,喜悅已經漸漸爬上宮本秀的臉龐。在他的望遠鏡里,除了那些穿著粗布衣服的中國百姓之外,整齊的黃色軍裝已經漸漸壓過了灰色,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日本軍隊的士兵。

    就在宮本秀春風得意的時候,一個軍官神色慌張的跑到他旁邊。

    “將軍,偵察哨報告說那支中國軍隊正向這里快速前進!再有5分鐘就會進入戰場!”

    宮本秀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什麼?混蛋!你們這些飯桶是干什麼用的?居然這麼晚才來向我報告!命令村上的騎兵聯隊前去阻攔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入戰場!”

    “嗨!”

    當宮本秀再次將視線轉回戰場的時候,中國騎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戰場一端。

    “混蛋!居然說什麼5分鐘,他們這不已經出現在我面前了嗎?”宮本憤憤的罵道,但他端起望遠鏡之後,不禁愕然,“那……那是土匪吧!”

    在日軍官兵們異樣的目光中,數千名沒有統一服裝的中國騎兵沖進了這個混亂的戰場,他們有人背著步兵用的長步槍,有人拿著馬刀,還有人握著左輪手槍。這群人並沒有直接加入到日德兩軍相交的戰斗中,而是帶著大股煙塵斜斜的切入戰場中央。

    在中國騎兵後面不遠的地方,更多的中國步兵也出現在戰場邊緣。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5
寒冬 第三十三章 合擊

    “終于趕上了!”

    黃義達策馬停在戰場邊緣,從望遠鏡里他清楚的看到日德兩軍的步兵正在德軍防線前面混戰,而眾多中國百姓則被日本軍隊拋在後面,只有少量的日本兵留下來看守這些百姓。

    在派出先頭部隊驅趕那些日本兵並解救中國平民之後,黃義達帶著主力部隊沖向日軍腹背。

    “混蛋!這些中國人怎麼敢……”看到這個場面,宮本氣的幾乎要發瘋了,最前面的日軍步兵已經陷入德軍和中國軍隊的兩面包夾之中,雖然那里的日軍人數並不處于下風,但是遭遇這突然的打擊之後,日軍沖鋒部隊已經陷入混亂之中。

    “村上的騎兵呢?在哪里?”

    不等參謀們回答,宮本秀就已經從望遠鏡里找到他們的身影。雖然村上騎兵聯隊屬于正規騎兵部隊,但是就憑他那不到兩千名騎兵,又如何是前來阻截的那4千渾身匪氣的彪悍中國騎兵的對手。還沒靠近戰場中央,村上騎兵不僅無法繼續前進,反而有被對方騎兵包夾的危險。

    “讓山本的師團支援上去!”

    “將軍,山本大佐現在還下落不明!”參謀小心翼翼的在一旁提醒著。

    “沒有辦法了,隨便找個將領指揮一下吧!”宮本很無奈,除了山本的師團之外,預備隊就只有他自己的直屬部隊了。

    “是!”

    當群龍無首的山本師團緩慢移動起來的時候,宮本秀對于自己將山本派去勸退中國軍隊簡直懊悔到了極點。換作一個老練一些的將領,是絕對不會在戰斗之前將一支部隊的指揮官派出做其他事情的,宮本不得不為自己的年輕買單。

    這時在戰場中央,中國軍隊已經徹底將日軍沖鋒部隊與日軍後方隔斷,黑壓壓的中國軍隊已經開始向前推進。在德軍士兵的步步緊逼之下,日軍開始不住的後退。大部分被日本人虜來的中國百姓在響馬軍士兵的幫助下正撤離戰場,但是日軍隊列中還有不少倒霉的中國平民,因此德軍和中國軍隊都決定使用肉搏這種最原始的方式解決戰斗。

    7千多名德軍士兵和5萬多名中國士兵像兩個夾板一樣向中央的5萬余名日軍士兵壓來,那種氣勢仿佛要將所有日本人壓成爛泥。

    日軍士兵眼中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濃,一面是戰斗力沒話說的德軍部隊,一面是在刀子下討生活的山東大漢,這兩支軍隊的士氣都因為憤怒而高漲到了極點,一對一的數量更是令日本人毫無優勢可言。日本人不斷拉動槍栓和扣動扳機,子彈不斷從日軍隊列中射出,但德軍士兵和中國士兵毫不畏懼的繼續前進著。

    日本士兵開始懊悔起來,他們沖鋒部隊中向來是不會攜帶機槍的,但是現在開來僅憑他們手里的步槍根本無法阻擋兩支正義軍隊前進的步伐。

    “弟兄們,殺啊!殺他娘的小鬼子!”

    在黃義達渾厚的吶喊中,中國軍隊率先全力沖刺起來,大多是黑色粗布衣服的士兵們如同一片黑色的大浪全力朝黃色的人群拍去,而另外一邊灰色的沖擊波也隨之加入到沖刺中。

    兩股顏色、膚色和面孔各異的人群猛的扎進日軍隊列中,將拉得長長的日軍隊列撕扯得支離破碎。許多山東大漢迎著日本兵的刺刀用槍身或者刀背輕巧一格,隨即就是重重的一腳,雖然這一腳的威力未必有非洲人那麼重,但是這一腳凝聚了無數中國人們的仇恨,許多日本兵直接被一腳踢廢,或是口吐鮮血不省人事,或是蜷縮在地上無助的挪動著。

    盡管日本士兵步槍刺刀裝備齊整,但黃義達的士兵都在軍閥歐斗中摸索出了最適合自己的武器和招式,大漢們手中的砍刀舞的虎虎生風,而拿著步槍的兄弟也毫不含糊,在避過日本人的刺刀之後,往往一槍托就將日本人的鼻梁砸扁。

    日本人發覺自己又失算了,這群人明顯是富有單打獨斗經驗的土匪,甚至比暴力的德軍非洲士兵還要恐怖。在肉搏中什麼樣的招式都可能出現,這令日本人大開眼界,不過很可惜他們並沒有機會再去回憶這段經歷了,因為在數量相近的情況下,中國士兵在找到自己的對手之後,總是要將這些日本兵折騰死才肯罷休。

    在所有的中國士兵中,最拉風的要屬黃義達的兩支特別部隊了。那支背砍刀帶左輪手槍的士兵一上去先將六發手槍子彈送給五、六個日本兵,接著把將往腰上一插,順勢從背上拔出那種刀寬背厚的大砍刀。日本兵手里的步槍架刺刀在他們面前就像是燒火棍一樣,他們的招式也非常一致,側身格開鬼子的刺刀之後,半轉身猛的一劈,從日本人的眉心一直劈下去。人們仿佛又看到大破倭寇那支戚家軍,時隔數百年之後,終于又有一支中國軍隊在日本軍隊面前大顯神威。

    黃義達的令一支特別部隊就是全裝備毛瑟步槍的排槍團,這里的士兵射速都極其精準,他們並沒有沖入日軍隊列,而是在外圍獵取那些成排成堆的日本士兵。一陣排槍過後,基本上又有數十名日本兵倒在地上,而且基本不會有誤擊情況出現。

    與那些氣勢逼人的中國士兵相比,德軍士兵看起來收斂了許多,畢竟在之前的戰斗中他們就已經消耗了許多體力,而且不少人還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從空氣看起來,灰色的人群基本上已經停止壓迫黃色的人群,而黑色的人群則在瘋狂的突進和滲透。在不少地段日軍已經被一股一股的分割開來,越來越多的德軍士兵和中國士兵在這個奇妙的戰場上會師了。

    由于日軍同一的著裝和極其猥瑣的表情,德、中兩軍的士兵非常容易辨識敵友,當陌生的面孔並肩作戰時,兩軍士兵都感覺到了一種非常自然的親切感。

    到處都有中國士兵與德軍士兵互相幫助的情景出現,尤其是看到山東大漢那一腳踢得不夠狠的時候,非洲士兵往往會再親身示範一次,接著再請山東大漢練習一次,這時他們面前的那個日本兵基本已經像一只不幸被踩了好幾腳的小雞一般耷拉著腦袋了。

    看到中國士兵那些奇怪而有效的招數,不少德國士兵也會興致勃勃的學上一學。這時往往是德國士兵夾住日本兵的步槍,然後猛的朝日本人臉上來一拳,接著將他的步槍奪走。下面就是中國士兵表演時間,在用龍拳、虎拳、豹拳、蛇拳、鶴拳或者龍爪手修理日本兵之後,中國士兵會很禮貌的請德國朋友上來試試,比劃幾下之後,德國士兵還是覺得拳頭比較直接,于是一拳干倒日本兵之後,兩人又去尋找他們下一個施虐對象了。

    戰爭中雖然總是有這種有意或者無意的滑稽場面出現,但戰爭那種殘酷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雙方士兵拼的不僅是身體和武器,意志力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看著腹部被刺中的同伴或者對手在地上痛苦掙扎,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不同的感觸。盡管日本士兵人品極差,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也是非常堅毅的,許多日本兵臨死還死死抓住對手不放,而在德軍和中國軍隊的士兵身上也能看到類似的情況。

    兩軍戰線的進退並不是一方在後退,而是雙方的士兵都在不斷倒下,而倒下的更多的一方看起來是在步步後退的。值得慶幸的是,中德士兵在單兵格斗能力上的確強于日軍士兵,隨著時間的流逝,站在戰場上的日本兵越來越少。

    隨著日軍大勢已去,那些被虜來的中國百姓全部得以脫離苦海。

    當戰場中央的戰斗已經不那麼精彩紛呈的時候,負責阻擊日軍後援部隊的戰斗卻愈發激烈起來。4000多名中國騎兵,包括胡大炮支援來1000名騎兵,面對村上騎兵聯隊和後續的山本師團時表現得非常勇敢。

    在對抗村上騎兵聯隊的士兵和他們手里的馬刀時,這支中國騎兵部隊表現除了一定的優勢,這些人從前大都是馬背上討生活的土匪,即使是步兵用長步槍也用的又快又準,左輪手槍在近距離的命中率也是非常高,即使在馬刀的格斗中,這些中國士兵也不落下風。實際上除了機槍和大炮之外,日本陸軍也沒有什麼可以蔑視中國軍隊的地方。

    不過當山本師團的1萬多名步兵上來之後,這些中國騎兵的壓力就顯得很大了。日本步兵排成整齊的隊列緩緩前進的時候,日軍的機槍子彈和野戰炮的炮彈也一同襲來。騎兵們得到的命令是不要沖擊日本人的出發陣地,但是對于這群步步逼進的日本步兵,這些山東漢子們沒有人退縮,他們揮舞著手里的武器勇敢的沖向日本步兵,一個個勇士和他們的戰馬倒在在日本人的排槍下,後面的人還是義無返顧的向前沖。

    雖然負責阻擊的騎兵最終傷亡慘重,但是他們生生的阻擋了山本師團足足1個小時,這時戰場那邊基本已經接近尾聲,除了部分還在負隅頑抗的日本士兵以外,大部分日本兵都已經喪失了戰斗力。

    “***,實在太爽了!”黃義達輕輕的吹了吹他那把魯格08的槍口,之前他在貼身衛士們的護衛下也沖到日軍人群中,隨即用他的寶貝手槍練了練槍法,魯格手槍的各項性能真是沒話說,在黃大帥手里更是一槍一個準。

    “大帥,大帥!原來你在這里,您怎麼親自沖到戰場上來了,這里太危險了吧!”漢普爾少尉在幾個中國士兵的護衛下策馬來到黃義達旁邊。

    “哦!是洋先生啊!俺可是從死人堆里面爬出來的,什麼場面沒有見過!你可以問問俺手下的這些兄弟,那場仗俺不是沖在最前頭的!這在俺們中國話里叫做‘身先士卒’,不懂了吧!哈哈哈!”黃義達爽朗的笑了起來。

    漢普爾有些無奈,他覺得畢竟指揮官是部隊的大腦,如果大腦在戰斗中有什麼不幸,這支部隊很可能就會像植物人一樣戰斗力大減甚至潰不成軍。

    “大帥,我們的指揮官有請,就在那邊防線上!”漢普爾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德軍防御陣地。

    黃義達環顧了一下四周,許多地方中、德兩軍士兵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和救治傷員了,于是他叫來幾個軍官吩咐了一下,接著與漢普爾一道前往德軍防線。

    在德軍防御陣地上面,阿倫斯中校正在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在這種大規模的近身刺刀戰之後,空氣中並沒有往常戰斗之後的那種硝煙彌漫的感覺。

    看到漢普爾領著幾個中國人來到防線這邊時,阿倫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服。

    “中校,這位就是那支中國軍隊的指揮官,黃義達黃大帥!”

    阿倫斯朝黃義達抱拳拱了拱,他知道現在大部分中國人還時興這種禮儀,接著請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入座。

    黃義達有點驚訝,回禮之後他坦然坐了下來。

    “痛快!今天這場仗打的真是痛快!最重要的是並沒有太多鄉親受傷,洋先生,俺代表這些被日本人虜來的鄉親向您道謝了!”

    漢普爾很快將他的話翻譯給阿倫斯。

    “喔!大帥先生,您真是太客氣了!應該是我們感謝您替我們解了圍!我已經知道了您和我們東普魯士親王的淵源,我想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阿倫斯仔細觀察了剛才整個戰斗過程,他發現那支中國軍隊雖然裝備不算很好,但是戰斗力卻是非常驚人的。他粗略估計了一下,4個師團的日軍士兵基本被殲滅,德軍傷亡了大約5000人,佔到了這條防線守軍的一半,而中國軍隊也傷亡了上萬人,很多還是在沖進日軍隊列前被日本人的步槍子彈所擊中的。

    “哪里哪里!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是俺們中國人的傳統!對了洋先生,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反擊!”阿倫斯不假思索的說道。這里的戰場大局已定,因此他心里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要收拾完下面的日軍,中德聯軍就可以直逼日軍出發陣地和營地打一個漂亮的反擊了。這個結果,阿倫斯在昨天連想都不敢想,但是現在,他終于可以自豪的說出“反擊”一詞了。

    黃義達猛的一拍大腿,“好!這個俺喜歡!俺要把那些敢于踏上中國土地的日本人全部干掉!”

    “是的,我們現在兵力佔優,應該給青島外圍的日本軍隊一個沉痛的教訓,這樣不僅可以解青島之圍,也能讓日軍在下次進攻之前思量一下後果!”阿倫斯也憧憬著這個美好的結果,只要青島之圍一解,物資就會源源不斷的進來。只可惜青島兵源實在有限,現在德國士兵是犧牲一個就少一個,不像日軍,死了一萬很快就會從國內運來一萬甚至更多的部隊,但如果一次性將日本人打怕了,或許日軍就不敢再打青島的主意了。

    “***!俺真像打上日本人老家去,看他們還敢不敢來!”

    阿倫斯淡然一笑,“希望有機會吧!現在根據我們的情報,日軍還有1個師團又1個旅團,加上一些零星的部隊,人數在3萬左右,我們兩軍現在加起來還有不到5萬人,而且我們的大炮大多都在陣地後面,在進攻日軍陣地的時候恐怕很難幫上忙,所以我們還要好好計劃一些如何發起進攻!”

    “還計劃個鳥啊!在俺看來,就直接發起進攻好了!兵貴神速,這是俺們中國人的至理!”黃義達滿不在乎的說道。

    阿倫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這時已經快到中午12點了。

    “讓士兵們吃完午飯再說吧!”

    黃義達正想點頭,但德國偵察機發揮的報告讓兩軍士兵不得不在餓一會兒肚子了︰

    日軍一個師團已經突破了中國騎兵的阻擊,正在向這邊戰場靠攏!預計15分鐘後到達這里!

    不一會兒,黃義達的騎兵也證實了這一情況。

    “太好了!我們可以先迎頭痛擊他們,然後順勢直接攻向他們的營地!這次沒有中國平民,我們的機槍終于可以發揮威力了!”阿倫斯忽然興奮起來,他隨即下令留守在防線上的機槍手帶著輕重機槍下去與戰場上的部隊會合,然後與前來救援的日本軍隊進行野戰。

    日軍前沿指揮部里,失敗的氣氛越來越濃重。

    “將軍,臨時指揮山本師團的千樹大佐發來報告,我方第一次進攻的4個師團恐怕已經所剩無幾了,山本師團是否停止前進?”通訊官忐忑的報告著,生怕遭到宮本的臭罵,然而這時宮本看起來已經平靜了很多。

    “不,那4個師團的士兵雖然大部分都已經盡忠了,但是他們已經大大消耗了敵人的兵力和體力,這時敵人已經非常虛弱了。只要再加一根稻草就可以壓死他們,而山本師團就是這最後一根稻草!命令千樹大佐不要憂郁,這場戰役勝敗就在此一舉了!”

    原則上宮本秀這一推斷並沒有錯,德軍和中國軍隊的士兵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尤其是不計其數的輕傷員,更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息和緊急治療。然而,他並沒有意識到在上次戰斗中大發神威的德軍機槍今天還沒有發飆。

    “另外,讓我的直屬旅團加構我們出發陣地的防御工事,以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或許,宮本秀最後一條命令才是他下達的眾多命令中最為正確的一條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5

寒冬 第三十四章 結束在山花爛漫時

    當子彈如同一只蒼蠅撞上自己身體的時候,黃義達只是感覺胸口一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並沒有隨之而來。可是當熱血從破口噴涌而出的時候,他發現全身的力量正在急速消失,他很想支撐住自己的身體,然而他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一個個部位了。腳下堅實的土地不知何時變成了軟軟的棉花,腳似乎在這團棉花中越陷越深。

    腿、手、口、耳,最後眼楮都開始背叛自己,黃義達詫異的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了。許多士兵圍了上來,嘴里都在大聲喊著什麼,黃義達知道他們在叫自己大帥,可是自己卻什麼听不到。曾經被吶喊與槍炮聲所充斥的戰場此時變得一片沉寂,整個世界第一次變得如此的平靜,這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安寧,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擾。

    忽然間,黃義達仿佛又听見了那種憂傷的曲調,就是兩個多小時前那些日本人口里吟唱的日本民謠,那種委婉低沉讓人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家鄉的親人。那個時候,防線外圍的夾擊戰即將結束,那里的戰場已經基本平靜下來了,只有偶爾的槍聲不時劃破這種寂靜。他策馬立于戰場中央,看著自己的士兵將最後一群穿著黃色軍裝的士兵包圍在一塊小小的區域內。

    層層疊疊的圍著數百名德、中聯軍士兵圍著這十幾個彈盡糧絕的日本兵,日本人腰帶上的子彈盒空空如也,不少人步槍上的刺刀已經折斷。這是日軍第一批進攻部隊中僅剩的人了,然而他們並沒有投降的打算。德、中聯軍的士兵並沒有急著逼上去,而是在相隔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們。德軍的幾個機槍手在一旁將兩挺“火鳥”輕機槍架好,伴隨著清脆的喀嚓聲,機槍的子彈已經上膛了。

    那十幾個日本士兵緊緊依偎在一起,他們哼起了低沉的日本民謠,那種傷感的曲調在戰場上空婉轉回蕩,令許多失去戰友和兄弟的士兵不禁黯然淚下。

    噠噠噠噠……

    德軍的機槍響起,悲傷的歌聲嘎然而知。

    往事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樣開始在黃義達腦海中放映,記憶中兒時伙伴模糊的臉龐在此時卻變得清晰無比,逝去的親人似乎又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曾經令他驕傲或悲傷的事情此時都已平淡無奇。他,一個山東地方軍閥,用刺刀與德國人合伙滅了4個師團6萬多日軍,接著在野戰中重創了山本師團,最後還攻入了包圍青島的日軍大營。

    和納爾遜一樣,黃義達也倒在了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候。

    納爾遜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驕傲,也是為世界所尊敬的一個人,可是他黃義達呢?他取得了中國百年以來對外敵戰果最大的一場勝利,但是又有多少人會記住他?這些德國人會,那些日本人會,可是自己的國人呢?

    黃義達忽然發覺自己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洞察著這個世界,響馬軍獲勝了,可他們的勝利並不能代表這個民族的復興,他們不是正規的政府軍隊,他們身上寄托的只是億萬中國人民對日寇的仇恨。在這場戰役結束之後,國人只會在茶余飯後興致勃勃的談論起日本軍隊自名治維新以來遭受的最大規模的一次敗仗,而圍殲他們的,是德國遠東特遣軍和中國山東的一支軍閥武裝。德國軍隊實在是厲害啊!可是那支軍閥武裝為什麼要幫助德國人呢?眾多小市民、商人和政客都會不假思索的回答︰有錢能使鬼推磨唄!

    狗子那張憨厚的臉龐已經被淚水濕潤,黃義達好想安慰他,可惜自己的手已經沒有半點力氣,身體像是掉入一個冰窟一般,這個秋天明明到處是和煦的陽光,卻被長白山的冬天還要冷。

    “老子戎馬一生,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沒想到卻死在這里!”黃義達很想發出一如既往粗曠的聲音,嘴唇輕輕的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音。看著聯軍的士兵們不斷沖進日本人最後的營地,他忽然覺得自己死得很值。不僅為受苦受難的中國百姓報了仇,也贏得了另外一群侵略者的尊敬,雖然這種尊敬透著淡淡的無奈。

    自己的身體已經漸漸失去所有的知覺,但是大腦還在拼命的運轉著,就連黃義達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維什麼時候才會停止,最好永不停止,那麼終究有一天,他能夠看到所有的侵略軍都帶著崇敬的目光離開這片土地。

    之前那場近身刺刀戰打的實在是痛快,黃義達覺得自己的士兵個個都是好樣的,在日軍和德軍這兩支代表亞歐最強陸軍實力的軍隊面前,中國人用行動證明了這個民族的實力。如果每個中國士兵都像這些勇士一樣,侵略者怎麼敢踏上這片土地,可惜在這個時代,人們關心自己的利益多余國家,各支軍隊互相傾軋多余抗敵,一個人的死如何能夠喚醒這麼多愚昧的靈魂。

    黃義達又想起德軍防線下面的戰斗結束後,他的心情如同這秋風一樣清爽,那種策馬傲視戰場的豪邁,那種冷看無數敵人尸體的高傲,那種面對萬千同伴死傷的黯然,自己的心境似乎升華了不止一個等級,可惜自己身上剛剛出現這一點點偉人氣質的時候,死神卻嫉妒的瞄上了自己。

    當千樹大佐臨時指揮的山本師團出現在聯軍士兵們的視野里時,聯軍士兵都開始集合。根據雙方指揮官的安排,德軍士兵居前,黃義達的士兵居後。

    即便是在這種野外遭遇戰中,黃義達也依舊和他的士兵們呆在最前線,而阿倫斯中校則站在防御陣地上遠遠觀望著。這是兩軍指揮官性格使然,也是兩個民族迥然不同的戰斗風格。作為擁有這種習慣的指揮官,黃義達知道自己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然而這一天真的到來了。

    盡管擁有非常勇敢和強悍的部隊,但黃義達對德軍的武器裝備還是有種深深的羨慕。雖然德軍戰前秘密儲存的航空炸彈已經用盡,而飛行燃油也所剩無幾,但鑒于這場戰斗幾乎算是最後的戰役,因此德軍飛機毫不吝嗇的再度飛臨戰場。在巡視了一遍整個戰場之後,德軍飛行員們將軍火工廠自治的土炸彈扔到山本師團的士兵頭上,日本士兵依舊無助的四散躲避,少量的機槍子彈有氣無力的從日軍隊列中升起。在來回掃射了幾遍之後,德軍飛機開始在日軍頭頂盤旋,將噪音和壓抑留給這些日本人。

    在德軍飛機的干擾下,山本師團花了十幾分鐘才重新整好隊,雖然頭頂嗡嗡的聲音令他們心煩意亂,但日本士兵們還是邁著整齊的步伐繼續前進。

    黃義達默默的看著前方開來的日軍士兵,對方的人數僅有1萬5千人左右,而自己這邊還有3萬多中國士兵和4千多名德軍士兵。放在平時,若是日本人沒有重炮支援,自己的士兵完全可以輕松草殲他們。可是現在,自己這幾萬士兵經過一場苦戰之後戰斗力在短時間內已經大大下降,而作為一支復仇之師,那個師團的日本兵看起來不僅精神抖擻,氣勢也比往常更具壓迫感。在戰斗開始之後,黃義達第一次為戰斗的結果感到擔心。在這種情況下雙方如果進行近身搏斗,恐怕自己的部隊佔不到多少便宜,即使能夠取勝,傷亡也肯定不小。

    對于黃義達和他的士兵們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與德國軍隊肩並肩作戰,之前夾擊日軍時雙方的相互配合並不多。此時,德軍選擇了站在隊列最前方,給黃義達和中國士兵們一種非常獨特的安全感。

    德國軍官們有序的喊出一個個口令,德軍士兵們看起來非常鎮定,速射炮、迫擊炮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著。十幾門速射炮和三十余門迫擊炮放置在德軍步兵隊列後方,上百挺輕重機槍整齊的擺放在德軍隊列前方。一挺由三角架支撐著的重機槍後面蹲著三名德軍士兵,而由彈鏈供彈的輕機槍則趴放在地上,兩個德軍士兵臥于它後方。從機槍和火炮旁邊一個個箱子來看,德軍的彈藥還是非常充足的。

    對面的日軍師團算是輕裝前進,只有少量騎兵保護著他們的兩翼,而馬匹拉著的二十多門步兵炮和炮兵們緊緊跟在步兵後面。這些日軍步兵還未進入射程,後方的日軍炮兵陣地就開始向聯軍這邊傾瀉炮彈。

    剛開始的時候黃義達的部隊有些亂,不過看到德軍士兵們在地上挖出一個個簡易的單人士兵掩體時,中國士兵們也學著用這種最便捷的方式保護自己。單人士兵掩體實際上就是在地上挖一個小土堆,而士兵則臥于這個土堆後面,一種野外遭遇戰時非常迅速而又能夠盡量躲避對方子彈和炮彈的作戰方式。

    在日本步兵逼上來之前,聯軍傷亡並不多,唯有德軍的一些速射炮和重機槍在炮擊中遭到損毀。日軍炮兵陣地上的炮火停歇之後,日軍步兵的野戰炮開始發威,德軍炮兵毫不示弱的進行了還擊。

    日軍士兵開始呈散兵隊形向前突進,而在德軍隊列最前方,輕重機槍都在不計成本的傾瀉著一串串子彈帶,相比之下日本人是在不計生命的向前突擊。日軍士兵按照他們的作戰教條,兩隊士兵交替掩護前進,不過他們步槍射出的子彈在德軍機槍面前顯得實在太過單薄。雙方炮彈你來我往,炒豆子般的機槍聲更是不絕于耳。

    在穩穩的打了半個小時防守之後,聯軍成功的降低了日軍人數和士氣,當千樹大佐決定就地展開防御的時候,聯軍開始進攻了。

    在德軍機槍的掩護下,中德步兵迅速向日軍隊列逼進,而德軍士兵采用的則是輕機槍和迫擊炮近距離支援步兵戰術,這種戰術要比日軍的步槍掩護步槍更為先進一些,在實戰上的效果也明顯優于對方。黃義達對這種戰術印象很深刻,他原本打算在這次戰斗結束後找德國人要一些輕機槍和迫擊炮,這樣自己部隊的戰斗力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下次再踫到什麼王大帥李大帥一定可以輕松草殲他們。

    在德軍士兵後面,大批中國士兵也躬著腰前進著。在人數佔優的聯軍面前,山本師團開始後撤,最後與宮本直屬旅團在出發陣地會合後共同組織防御。

    當聯軍士兵尾隨山本師團來到這里的時候,真正艱苦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這個陣地不僅有戰壕等防御工事,同時也集中了日軍絕大部分的機槍火力,宮本的直屬旅團更是以逸待勞。

    在德軍速射炮還沒有運來之前,黃義達的部隊向那個陣地發起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這也是聯軍第一次遭遇日軍密集的機槍火力,勇敢的山東漢子奮不顧身的往前沖,最終卻一排排倒在日本人的機槍子彈下。

    黃義達記得那時自己說了這一生最後一句髒話︰“他姥姥的!這些日本鬼子居然把機槍都藏在這里了!”

    在日軍這條防線後面,炮兵陣地和日軍大營已經一覽無遺,這一切都讓黃義達感覺心癢手癢腳癢,但他不願意再拿自己士兵的生命去填日本人的機槍子彈。有生以來,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沉住氣等待德軍炮兵的支援。

    聯軍士兵就地與防線上的日軍對射了大約一刻鐘之後,德軍的炮兵部隊終于趕來了。速射炮和迫擊炮集中轟擊了日軍防線其中一段,在炮火的掩護下,聯軍士兵冒著槍林彈雨發起大規模沖鋒。

    黃義達覺得這個場面雖然不是自己所見過最宏大的,但絕對是最為壯觀的,或許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場景︰穿著各式服裝的黃、白、黑三色人種肩並肩向前沖,他們嘴里的吶喊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每個人這時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沖擊前面的日軍陣地,將里面的日本兵殺個片甲不留。

    這是辰天所最期望看到的場面,可惜他卻沒有辦法親臨現場,他只有從戰地攝影師的黑白照片里面前想象一下當時的場景。

    相比之下,黃義達似乎要更加幸運一些。

    日軍陣地前鋪滿了聯軍士兵的尸體,這更激發了生者的血性,其中也包括中國軍隊的指揮官黃義達。最終,聯軍沖破日軍防線,並尾隨日軍潰兵向日軍大營逼進,而黃義達也來到了屬于自己的特拉法爾加。

    黃義達萬萬沒有想到,當聯軍沖進日軍營地的時候,里面剩余的日本兵還在拼命抵抗,當他與第一批聯軍士兵進入營地的時候,一個日本兵從陰暗的角落向他射來罪惡的子彈。

    看到自己的大帥被擊中之後,中國士兵卻都暴怒起來,盡管他們一個不留的將剩下的日本兵斬殺,卻無法挽回大帥的生命。

    在營地一角某個裝飾華麗的營帳里,被譽為“皇軍未來之花”的宮本秀少將用力將武士刀插進自己的腹部,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當士兵們抬著黃義達的遺體離開日軍營地的時候,包括德軍士兵在內的所有人都摘帽致敬。戰斗結束了,哀悼的槍聲久久回蕩在戰場上空。

    沒有凱末爾的戰略和政治天賦,也沒有列寧的思想能力與強大的黨派,黃義達只是一個有血性的中國漢子,就算他沒有在這場戰爭中殞命,以他的性格和能力也難以登上國家的顛峰。殞命于此,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就像納爾遜一樣,結束在生命最爛漫的時候!

    最終,這支中國軍隊帶著他們敬愛的統帥默默踏上了歸途。多年以後,這支曾經在中國抗擊外敵歷史上留下不可磨滅一筆的響馬軍,如同其他軍閥部隊一樣消失在互相傾軋和革命的大潮中。

    青島守住了,超過3萬中德聯軍士兵獻出了寶貴的生命,巨大犧牲所換來的不僅是斃傷10余萬日軍的戰果,同時也迫使日本軍部重新考慮青島戰略。

    “10萬士兵的性命,我實在無法向天皇陛下交待!”年邁的大隈首相神情沮喪。

    “是的,比當年我們進攻旅順要塞的損失還要多!要知道當年旅順要塞里面可以10萬俄軍啊,小小的青島不過是1萬德國守軍,這真是皇軍的悲哀!”陸軍大臣上原勇作也是一臉哀傷,作為一個陸軍老將,他很清楚陸軍的實力在這些少壯派軍官手里正在衰退。可惜他沒有辦法說出口,擁有陸軍大權的少壯派軍官不過是讓自己當他們的發言人而已,任何政策沒有他們的同意,自己這個陸軍大臣說了也是白說。

    “很抱歉,我們海軍沒有幫上忙!沒有飛機,我們恐怕很難和德國人對抗!”海軍大臣齋滕實並沒有指責陸軍,相反還有些自責,兩位海陸軍大臣在巨大的失利面前還是理智的選擇了團結。

    原勇作很快收起了苦瓜臉,“德國在歐洲戰場已經勢不可擋,我認為我國還是盡快擺脫這場戰爭,將我們的目光放到東北!不論俄國是革命黨做主還是新沙皇作主,俄國的實力都會大大受損,因此我們可以趁機將俄國人的勢力趕出整個東北!”

    “閣下是說與德國進行和談,然後退出戰爭?”外務大臣加藤高明有些詫異。

    “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大隈一掃剛才沮喪的表情,“我也覺得有必要從其他地方彌補我們在青島受到的損失!正如那個邱吉爾所說的,德國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掃平歐洲,他們的觸角遲早要伸到亞洲來的。與其憑我們一國之力與整個歐洲對抗,不如改變這種敵對關系。俄國就不一樣了,他們剛剛發生了巨變,這個國家現在的立場還不明朗,繼續維持協約國地位或是退出戰爭都是有可能的!一個國家內戰之後是最為虛弱的,等我們佔領中國東北並鞏固那里之後,就算他們恢復了元氣也對我們無可奈何了!”

    “高!實在是高!首相大人真是令人敬佩!”跪坐的眾人都深深向大隈鞠了一躬。

    “那支幫助德軍的中國軍隊怎麼辦?我們是否需要向中國政府施壓,要求他們嚴懲凶手?”上原似乎還在惦記那場戰斗。

    大隈笑著擺了擺手,“施壓是要的,不過不是嚴懲凶手,而是從中國政府手里獲取更多的利益!比如鐵路礦山什麼的,具體就交給內閣去討論吧!至于那支中國軍隊,據說只是一支地方武裝,確切的說是一支土匪,消滅他們又有什麼用,德國人金子一揮,誰能保證其他土匪不會動心呢!”

    “首相大人說的是!”上原應和道。

    “首相大人,那我們退出協約國並與德國議和?”作為外務大臣,加藤在行動之前有必要弄清楚自己的立場,“那在青島戰役中死在德國人手里的10萬士兵怎麼辦?我們又如何向國民交待?德國人也損失了不少軍隊,他們會答應與我們和談嗎?”

    “加藤君,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那些士兵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國民應該為他們感到驕傲!德國人在青島的實力已經大大受損,我想他們也不想再與我們對抗下去了。至于與德國和談,我還需要向天皇陛下匯報一下,不過我想陛下是不會反對的!”大隈將眼楮眯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不折不扣的像只老烏龜,“我們不是退出協約國與德國議和,而是與德國進行秘密會談,將退出協約國作為換取兩國和平的條件!必要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考慮加入同盟國!”

    “高!實在是高!”眾人再次鞠躬。

    喔!

    大隈用扇子掩嘴大笑起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6
寒冬 第三十五章 勛章

    這場戰爭已經持續了兩個多月,烽煙燃遍大半個歐洲。巴黎的浪漫在戰火下蕩然無存,倫敦的華麗被德國飛機和戰艦劃得支離破碎,唯有柏林,還像往日一樣繁華和喧鬧,戰爭的陰雲似乎從來沒有拜訪過這里。

    一個晴朗的上午,柏林萬人空巷的場景令任何一個交戰國都羨慕不已。男女老少全都涌上街頭,鮮花和旗幟讓整座城市充滿了歡慶的氣氛,大部分柏林居民一大早就聚集到法蘭克福大道和亞歷山大廣場附近,所有人都滿懷喜悅期待著受閱部隊的到來。

    今天的主角,除了在亞歷山大廣場上準備閱兵的德皇威廉二世之外,當屬在東線立下赫赫戰功的東普魯士親王和他的軍團了。

    早在兩天前,辰天和東普魯士軍團就已經抵達柏林郊外。為了準備這次閱兵,軍團所有的士兵都配發了一套嶄新的軍服,更令他們開心的是,這個軍團也成為第一支裝備新式頭盔的部隊。當然,為了拿到這20萬頂新式M16鋼盔,辰天也在德皇面前稍微活動了一下,畢竟這種頭盔在實戰中的防護要比德軍傳統的德軍尖頂頭盔強上許多。

    在閱兵觀禮台上,德皇一身戎裝的坐在最前面,他左手邊坐著維多利亞皇後,

    “吉吉,我當初可是說這批頭盔要優先裝備第一批登上英倫三島的士兵,你現在就把它們拿走了,以後我要你率軍進攻英國的時候,你可不要後悔喔!”德皇想起那些頭盔,偏過頭來對辰天說道。

    辰天對此自然是求之不得,“當然!皇帝陛下,那麼我們就說好由我軍來打登陸英倫的第一仗咯!”

    “嗯!很好!”德皇非常高興,可是轉瞬之間他仿佛又想起了什麼,臉色一下子就黯然了許多。

    “不過現在先要將法國解決掉,小毛奇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一個塞納河防線居然攻了足足半個月還沒有拿下來,我已經決定將他解職。吉吉,你說由說來擔任新的總參謀長比較合適?”

    辰天認真的看了德皇的面龐,開戰以來那張臉似乎蒼老了許多,看來西線經常性的進攻停頓帶給他許多憂愁,最初是在法國邊境的防線,攻佔巴黎之後又輪到了塞納河防線。雖然這里面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原因,但是德皇的性子似乎還是太急了。就算是辰天指揮的東線戰役,在比亞維斯托克的時候也和俄軍僵持了一段時間,打仗是很少一帆風順的。

    辰天覺得能夠讓自己擔任總參謀長自然是最好的,至少是對全局統籌能力一次難得的鍛煉,而且自己本來就不比那個自大的小毛奇差。可惜以自己的身份和能力,辰天覺得實在不適合去趟這混水。作為一個親王坐在總參謀長的位置上,大勝的話不僅皇太子會有想法,甚至會令德皇都會感到不安,小勝甚至不勝則對德國不利。

    辰天思量了一會兒,看著德皇那認真的表情,這才小心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陛下,我想現在的總參謀長還是不錯的,但如果陛下已經決定要撤換他的話,陸軍大臣法爾肯海因的能力也不差!”

    德皇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已經決心撤換小毛奇了。

    對于這個小毛奇,辰天從來就沒有一點好感,整天擺著一張苦瓜臉,仿佛每個人都欠他錢似的。在戰略上這也擔心那也擔心,畏首畏尾一點也沒有戰略家的素質。辰天記得歷史上小毛奇是在馬恩河戰役失利之後被罷免總參謀長,現在馬恩河戰役並沒有發生,他卻栽倒在了馬恩河後面的法軍塞納河防線上,這兩條河一條在巴黎東面,一條在巴黎西面,這令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至于法爾肯海因,雖然歷史上他接替小毛奇之後並沒有力挽狂瀾,但小毛奇留下的爛攤子實在是太爛了,一個好好的“施利芬”計劃被弄的支離破碎,在馬恩河戰役中英法已經佔得先機,或許就算施利芬再世也無可奈何了,結果法爾肯海因無可奈何之下選擇了消耗戰,最終沒能創造奇跡。

    現在的情況就不一樣了,雖然西線德軍兩次進攻塞納河未果,但實力和士氣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法軍幾乎已經徹底失去了海峽那邊的支援,面對德軍的裝甲部隊也只是暫時憑借河流的天險進行抵擋,一旦德軍突破這條防線,法國平原一覽無遺,到時候僅憑法國人是很難再支撐多久的。

    “能夠得到親王殿下的賞識,鄙人真是榮幸之至!”法爾肯海因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差點嚇了辰天一跳。原來剛才他與德皇說話太投入了,連稍後一些前來的陸軍大臣都沒有發現。而法爾肯海因也看到德皇與親王交談甚歡,直到兩人談話間隙才前來打招呼。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辰天剛才的話他是听見了,對此辰天並不介意,相反,他覺得這對于自己的西線之行會是一件好事,一個非常好的開頭。

    法爾肯海因說罷來到皇帝皇後面前,“皇帝陛下,皇後殿下,法爾肯海因向你們致敬!”

    “喔,正好正好,我們剛剛還談到你呢!請坐吧!”德皇示意法爾肯海因在辰天旁邊坐了下來。

    由于眾多將領都身處西線前線的關系,今天出席閱兵式的將領並不多,除了法爾肯海因和辰天之外,大多數都是內閣部長等政府要員,因此兩人在說話的時候感覺自在了許多。

    法爾肯海因現年55歲,身材並不高大,頭發很短而且白發已經佔了多數,留著兩撇不算很粗濃的胡子,下巴上刮得溜光溜光的,整個人看起來精明而有神。

    在陸軍大臣坐定之後,德皇說話了︰“實際上我已經和陸軍大臣談過了,由他接任小毛奇的總參謀長職位,不過我們認為為了不引起民眾的揣測,這件事情最好秘密進行。也就是說小毛奇名義上仍舊是總參謀長,但是他的一切職權都由法爾肯海因取代。”

    辰天並沒有覺得意外,德皇果然是在作出決定之後才拿這個問題來探探自己的意見,自己的身份也的確不太可能成為皇帝的心腹和智囊,除非是局勢實在惡化到其他人無法支撐的地步。

    對此辰天非常坦然,這些東西也是政治的一部分,根本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是的,我這次正好與親王的部隊一同前往前線。能夠與親王殿下並肩作戰,在下真是感到榮幸!”和大多數德國人一樣,法爾肯海因也是不苟言笑的,所以他說榮幸的時候臉上還是一本正經,讓人看不到一點諂媚的成份。

    對于德國將領們的這種態度,辰天覺得心里很舒服,很多時候他們的稱贊和恭敬都是發自內心的。當然哪里都會有獻媚的小人,這就需要自己去判斷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能夠與我們的陸軍大臣兼總參謀長同行真是太榮幸了,我們路上也可以好好談談未來的戰略!”看來德皇和法爾肯海因早就決定好了,說不定自己算是很後才知道的,辰天有些失望,不過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在正式場合談話的時候,他也盡量采用這種面無表情的說話方式,一來顯得尊貴,二來實在很適合掩飾自己實際的想法,開始的時候有些別扭,後來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對啊,你們兩個可是我們西線的新希望。法爾肯海因為西線帶去了新大腦,而吉吉為西線帶去的是新拳頭,我期待著你們的凱旋!”德皇說話的時候已經一掃剛才的愁雲,看來皇帝的性格真是易變,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在歐洲也是通用的。

    辰天與法爾肯海因交換了一下目光,兩人都沒有太多的喜悅。只要不斷取勝,勛章和稱贊自然就有了,一旦出現大敗,恐怕下場也就和小毛奇一樣了。

    終于,裝甲部隊隆隆的發動機聲和鏗鏘的履帶聲從東面傳來。東普魯士軍團20萬部隊將從東面進入柏林,他們將穿過法蘭克福大道來到亞歷山大廣場,皇帝將在這里為軍團授勛。當然這種親自授勛不會是德皇本人為眾人佩戴勛章,無非是挑幾個級別最高的將領頒發勛章,中低階官兵在這之前就已經被授予了勛章,現在他們只是來接受皇帝的親自檢閱的,這對于廣大官兵來說已經算是無尚的榮幸了。

    能夠像新沙皇那樣親自為每個士兵頒發勛章的君主實在不多,那或許也是在阿格列尼上台之初做給士兵們看的,等功成名就之後,恐怕也就不會再有那種情況出現了。

    隨著鋼鐵磨擦的聲音越來越響,東普魯士軍團士兵們的身影也漸漸出現在遠處,市民們全都熱情的眺望起來,當士兵們經過他們面前的時候,人群更是歡呼雀躍。盡管勝利的消息不斷,但是所有人都樂意為每次勝利而狂歡一次。這次,這支百戰之師帶來的是東線的巨大戰果和德國東面邊境的平安。

    裝甲部隊自然出現在隊列的最前方,奧爾格和古德里安一左一右分坐在最前面一排兩輛坦克的炮塔上。古先生這次並沒有勛章入帳,這種尚未參戰就能夠在閱兵隊列最前方露臉的機會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安慰和勉勵。兩個坦克師足足500輛坦克足足有接近3公里長,剛這些就已經夠市民們看一會兒了。由裝甲車、摩托車和卡車組成的機械化縱隊更是長達十余公里,整條街道都彌漫在淡淡的汽油味和發動機排氣味中。

    除了最前面奧爾格那輛坦克拐進廣場之外,其他的部隊都是在閱兵台前面露一下臉而已,他們不做停留便穿過亞歷山大廣場,沿著俾斯麥大道向西前進,穿過整個柏林之後他們將陸續在郊外車站登上前往法國的列車。

    坦克兵們還是一身往常的黑色軍服,嶄新與否在這種距離上根本無法辨識,這令坦克手們感到一些惋惜,而且只有他們的車長能夠一睹皇帝的尊容。

    相比之下,乘坐裝甲車和卡車的官兵就要幸運很多,他們頭戴新式的M16鋼盔立于車廂內,所有人都能夠遠遠的看到皇帝威嚴的立于檢閱台上。立于一旁的辰天心有有種異樣的感覺,盡管這些裝備並沒有超出這個時代的範疇,但是各式車輛與那種帶耳沿的頭盔配在一起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了另一支屬于三、四十年代的德國軍隊。

    車輛的噪音很大,甚至掩蓋了清脆的馬蹄聲和整齊的皮靴聲,直到騎兵和步兵們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市民們才反應過來。

    健壯的戰馬、華麗的軍服、光亮的馬靴,騎兵們有條不紊的跟在裝甲部隊後面走上街道。在這支軍隊中騎兵只佔極少數,唯一的一個騎兵師也被留在了東普魯士,辰天這次出征西線只帶了兩個騎兵團不到3000名騎兵,他們的任務主要是警戒和偵察,順便為閱兵增加一些傳統氣氛。

    佛朗索瓦將軍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當仁不讓的走在了騎兵和步兵的最前方,魁梧的身軀加上一柄雪亮的戰刀,傳統騎兵的氣質在他身上畢顯無疑。與奧爾格一樣,經過亞歷山大廣場的時候佛朗索瓦也獨自脫離隊列來到閱兵台下。

    整齊而堅定的步伐、嶄新而筆挺的灰色軍服、簡潔而美觀的毛瑟步槍,這些步兵一直以來都是德國的驕傲,因此柏林市民毫不吝嗇的給予他們最最熱烈的歡呼聲。馬肯森、馬修和霍夫曼坐在步兵隊列前的三輛敞蓬小汽車上,之後這三輛小汽車也同樣停在了閱兵台下。

    當東普魯士眾將到齊之後,最隆重的授勛儀式開始了。辰天、佛朗索瓦、馬肯森、奧爾格、馬修和霍夫曼依次來到德皇面前,德皇面前放著一枚枚閃亮而精致的勛章,這些都是他們憑著自己的智慧和心血換來的,每個人都為這一刻期盼已久。

    德皇最先走到辰天面前,他面帶微笑的看著辰天,親手為他系上那枚大十字勛章。這枚62毫米見方的勛章象征著帝國的最高榮譽,在這之前只有威廉二世本人擁有一塊,而辰天是帝國第二位有幸得到這枚勛章的人。

    原本歷史上一戰也只有5個人受此榮譽,他們是威廉二世本人、陸軍元帥馮;興登堡、陸軍上將埃里希;魯登道夫、陸軍元帥馬克西米利安王子以及陸軍元帥馮;馬肯森,不過現在看來興登堡和魯登道夫恐怕因為辰天的出現而失去了這個機會,至于馬克西米利安王子和馬肯森是否會得到它們,辰天也無法預知,或許會有其他人因為卓越的戰績取代他們佩戴這枚勛章。

    佛朗索瓦、馬肯森、奧爾格、馬修和霍夫曼得到的都是藍馬克斯勛章,皇帝也一一為他們佩戴上了這種僅次于大十字的勛章。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非常激動,面部的肌肉甚至在微微抽搐著,有人甚至連感謝都說得有些哽咽。

    簡短的授勛儀式結束之後,東普魯士軍團的步兵們還沒有全部通過亞歷山大廣場,而皇帝也堅持到了最後。

    當天晚上依舊是盛大的晚宴,佩戴著大十字勛章的辰天自然成為眾人眼球的焦點。不過少了許多熟悉的將領,辰天感覺有些單調。幾乎整個晚上他都在與法爾肯海因說話,對于西線的戰局,兩人有著許多相似的見解。

    在宴會上,辰天也見到了久未謀面的海德里希親王夫婦和提爾皮茲。在成為公海艦隊司令之後,海德里希的白發看起來增加了不少,不過整個人如同重新煥發了青春一般,曾經梗在這位普魯士親王心里的心結看起來已經解開了。

    “謝謝你,吉吉!你讓我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海德里希很坦然的說出了這句話,依舊是不苟言笑的道謝。

    提爾皮茲默默的站在一旁,一臉淡淡的微笑。

    “我能夠為海軍貢獻的策略也就那麼多了,祝願我們的海軍能夠在二位老將手里贏得更多的勝利,也航向更遠的彼岸!”辰天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兼顧海陸,可惜他沒有辦法分身成兩個人,早在戰前他已經作出取舍,只要海軍按照他的計劃取得一個好的開頭,他就一心撲在陸地戰事上,畢竟那個時代的德國海軍將領,還是很強很強的。

    “海軍能夠有今天,跟親王殿下的絕妙策略是分不開的!我希望海軍今後依舊能夠得到親王的指點!”提爾皮茲非常誠懇的說道。

    辰天有些不好意思,他不過是憑借超前的知識讓德國海軍贏得了那場世紀海戰,讓他這個漢鴨子指揮一場很平常的海戰,應該連希佩爾也比不上。

    “海軍大臣過獎了,我根本沒有海戰的經驗,之前的策略也只是從陸戰中演變出來的一些突襲計策,現在海洋的爭奪已經走上正規,我想最好還是交給你們這些海軍行家去做吧!”

    “那真是太可惜了!親王殿下,我們海軍永遠欠您一個人情!”提爾皮茲若有蘊意的說了一句,嘴角掛著他那獨特的微笑,狡捷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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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 第三十六章 藍色憂郁

    柏林西郊火車站。

    辰天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兩位穿著黑色坦克上尉軍服的年輕軍官,當東普魯士軍團主力部隊的士兵們正在陸續登車的時候,他們卻要先行離開軍團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隆美爾的坦克營外加一個裝甲營組成的裝甲部隊要從這里前往土耳其,他們將加入奧利指揮的德土聯軍。或許,非洲會再次成為這位沙漠之狐的揚名地,只不過這次他是反過來從埃及進入非洲。

    曼斯坦因的坦克營和另一個裝甲營將前往奧地利,他們將支援奧匈聯軍與塞爾維亞的軍隊作戰,或許還將面對正在蠢蠢欲動的意大利軍隊。

    就讓英法意提前嘗到德國軍神們的厲害吧!

    “二位,保重了!”辰天忽然有些莫名的傷感,見到這兩位強人才短短一個星期時間,卻又要與他們分離了。他仔細端詳著隆美爾和曼斯坦因的臉龐,也只有經過戰斗的磨練,這兩張年輕的面孔才會真正成長起來。

    祝願你們順利成長為一帶軍神,如果上天膽敢遺棄你們,我會把天捅一個窟窿的!

    辰天在心里默默說道,黃義達的死讓他再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那張秀氣的面孔,還有那粗曠的性格,在辰天心里已經漸漸遠去了。不論是誰,哪怕是傷了這兩個人一根毫毛,他也會夷平那個國家的。

    可是天才需要磨練,他們不可能在自己的庇佑下成長!

    “親王殿下,您也保重身體!我們會為帝國的榮譽而戰,也會為軍團的榮譽而戰!我們生是東普魯士軍團的人,死是東普魯士軍團的魂,我們永遠感謝您的提攜之恩!”隆美爾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種離別的憂傷,還有辰天對他們兩個的憐惜之情。但畢竟戰爭是殘酷的,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曼斯坦因看起來要樂觀許多,“殿下也不要太擔心了,畢竟我們帝國最優質的裝備保護,怎麼會輕易就交待在戰場上呢!我們會讓對手在東普魯士軍團的威名下瑟瑟發抖的!”

    “嗯,二位也不要因此而畏手畏腳,上天只會眷顧有準備的人和最勇敢的人。我們是德意志帝國的軍人,寧願站著死,不會跪著生!充分發揮你們的能力吧,我可是為你們挑選了最好的戰場!”辰天認真的伸出右手,以朋友的禮儀為兩人送別。

    當火車的汽笛聲響起,離別的時刻還是到來了。

    “親王殿下,我們走了!”兩人又認真的補了一個軍禮。

    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辰天忽然發覺自己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多愁善感的自己。隨著滿載坦克和車輛的列車緩緩駛離站台,辰天不住的朝火車上的官兵揮手道別。

    “殿下,您的專列準備好了,陸軍大臣已經在上面等您了!”霍夫曼在一旁提示到,剛剛送別完其他人,他們自己也將啟程前往法國前線了。

    “嗯,我們出發吧!”辰天收起了臉上流露出來的真實感情,也只有在這一刻,他才可以做一個有感情的人。

    幾秒鐘之後,那個面無表情、目光堅定的辰天快步走向另外一個站台旁停靠的列車。作為辰天和法爾肯海因的專列,那輛列車從外表上看起來戰斗力就非常強悍,前半段幾乎就是裝甲列車,而後半段則裝運了大批步兵甚至十幾輛沒有帆布遮蓋的坦克,這一切都斷絕了一路上比利時或者法國游擊隊動這列火車的念頭。

    看了一眼火車頂上那些警惕的機槍手,辰天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列火車只有中部的幾節車廂用來搭乘軍團指揮部的軍官們,有一節車廂專門用于通訊聯絡,兩節車廂作為軍官休息室和會議室,還有兩節則是辰天和法爾肯海因的專門車廂了。兩人在上面各有一間專門的臥室和辦公室,餐廳和會客室則是公用的。在抵達法國前線之前的兩天時間里,兩人幾乎可算是吃住在一起。

    當辰天在辦公室坐定之後,火車也緩緩可是移動了。

    “親王殿下,軍團各部隊基本已經安排完畢,所有士兵和裝備將在3天內全部運抵巴黎郊外,這點您就不用操心了!”看到辰天默不吭聲,霍夫曼知道他在為什麼事情而憂慮。

    “不,我不是在擔心這個!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月我接連失去了幾個朋友。先是發現那個朝鮮公主是日本間諜,接著我的一個中國朋友在青島戰役中犧牲了。現在,我們的俄國朋友,列寧先生也危在旦夕了!我知道戰爭是殘酷的,可這些不幸的事情為什麼偏偏都集中在這段時間呢?”辰天一臉苦笑的說道。

    “對此我感到非常遺憾!正如我們得到的情報所說,莫斯科已經完全被阿格列尼的軍隊包圍了,而俄國革命黨的領袖列寧誓要與莫斯科共存亡。除非有奇跡發生,否則阿格列尼佔領莫斯科只是時間問題!至于列寧,恐怕也……”霍夫曼似乎並不太理解這些人在辰天心目中會有如此高的地位,畢竟貴族們都是以冷酷無情而出名的。

    辰天也有自己不太理解的地方,二戰時斯大林拒不撤離斯大林格勒,現在歷史改變了,留在首都等死的卻變成了列寧。

    “真不明白,這些俄國革命黨人怎麼動不動就要與他們的首都共存亡呢?”

    “這點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舊沙皇不是逃得挺快的嗎?”

    兩個人並不知道,列寧不是不願逃離莫斯科,一來是他缺乏大戰經驗而表現得猶豫不決,二是沙俄騎兵來得太快,列寧剛剛出城就踫上了阿格列尼的騎兵,結果只得無奈的退回莫斯科城內,于是順水推舟的發布了保衛革命果實、保衛莫斯科的宣言。

    “歷史總是由這一個個帶有偶然性的必然事件構成的,或許俄國的命運就是如此多寡吧!”

    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辰天不禁感嘆道。他雖然還不至于像小毛奇一樣號稱憂郁王子,但失去熟悉的人之後那種失落還是難免的,好在沿途的風景讓他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柏林位于德國的東部,因此在進入比利時之前,辰天他們需要經過大半個德國。一路上都是秋天的忙碌景象,平民百姓的生活似乎與往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受到戰爭影響的或許只是街道上人們不覺中加快的步伐。沿途軍人的身影並不多見,那些巡邏的警察看起來也十分悠閑,馬路上大多是老人孩子和婦女,青年男子比較少見。現在,德國大部分的青壯年都加入軍隊或者加班加點進行生產,戰爭機器已經全力開動起來。值得慶幸的是戰火並沒有燒到德國本土,或許敵人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

    當夜幕降臨之後,沿途城鎮和村莊里都亮起了燈火,德國平民此時還沒有燈火管制的概念。在這種寧靜的氣氛下,辰天來到餐廳與法爾肯海因共進晚餐。

    “親王殿下,今天一天似乎都很忙啊!”看到辰天到來,法爾肯海因有些迫不及待的放好餐巾,看來他已經餓了。

    “還好,只是一些瑣碎的事情!現在您既是陸軍大臣又是總參謀長,想必工作一定很忙吧!”辰天沒好意思說自己一直都在看風景,因為霍夫曼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在這些小事上做個甩手掌櫃還是非常舒服的。

    “實際上陸軍大臣現在並沒有什麼事情可作,因為我們國家已經按照戰時機制運轉起來了。軍工生產、預備役征召、新兵訓練、部隊調動,這些事情基本上只要向我們陸軍部報告一下就好了,而我們要做的就只是批閱報告和簽字同意而已。”

    看來法爾肯海因是簽字簽得太累了,當牛排上來的時候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為了配合饑餓的陸軍大臣,辰天舉起刀叉踫了一下牛排,但是今天他並沒有什麼胃口,他已經決定喝點湯就好了。

    “看來這種戰時機制真是卓有成效,一路上的平民百姓生活好像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做軍人的,不就期望自己的國人能夠幸福平安嗎?”

    法爾肯海因一邊忙碌的對付牛排一邊回答道︰“的確如此,不過到了前線,恐怕就是另外一副場景了!”

    “戰爭的殘酷本質是不會變的!對了,陸軍大臣閣下,您對俄國局勢有什麼看法?”雖然讓俄國動亂的目的已經達到,但是辰天發現那里的局勢越來越難以預料了,原本期望長期進行的革命軍與沙俄軍隊的內戰現在似乎呈現一邊倒的局面。

    “沙皇的軍隊取得勝利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法爾肯海因雖然吃的很快,但是動作和吃相還是相當文雅,更絕的是還能不慌不忙的回答問題。

    “我也這麼想!但是從德國的利益出發,我倒寧願他們的內戰持續得越久越好!”

    法爾肯海因似乎並不這麼看,“那倒未必,據說新沙皇有意脫離協約國加入我們同盟國!”

    辰天並不意外,成立新政府自然可以拋棄以前的一切立場,或許只有意大利那種愚蠢的國家首腦才會為了完全不現實的利益去給英法做炮灰。

    “現在看來,這對于俄國來說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可是令人驚訝的是,日本也想加入同盟國!幾天前還在與我們作戰,一下子就希望與我們站在同一戰線,這些日本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無恥!這種無端背叛自己盟友的國家,我個人是強烈鄙視的!”作為陸軍大臣,法爾肯海因的消息看來還是非常靈通的,辰天越來越喜歡這個家伙了。

    “那個國家本來就是這樣!見便宜就揀,見利益就上!”對于日本,辰天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現在去貶低他們簡直是浪費自己的口水。

    “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英國,根據皇帝陛下的計劃,法國戰場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們陸軍就要在海軍的配合下登陸英倫三島了。根據海軍部的報告,我們第一波進攻只能運送20萬士兵上岸,這批士兵至少要單獨在英國海岸堅持一天時間!現在加上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和印度殖民軍,英國本土已經聚集了不下一百二十萬軍隊,而且英國就那麼小一個地方,能夠登陸的港口也就那麼幾個,英國人防守起來還是很佔便宜的!”法爾肯海因有些郁悶,說完又埋頭對付牛排了。

    辰天一下子開心起來,20萬人不正是為自己軍團亮身定做的麼!不過從這個人數上看來,現在的德國海運能力還是非常強的。要是當年小希有這麼強大的海軍,早就一下子殺上英倫三島了。

    “這點您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還有強大的海軍和航空部隊做後盾,等法國被干掉之後,英國人也苟延殘喘不了幾天了!”

    辰天興致勃勃的看著法爾肯海因吃下一大堆食物,看來他晚上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這家伙果然和傳說中一樣勤勞。

    “晚安,親王殿下!”

    “晚安,我親愛的陸軍大臣!”

    在回到自己的車廂之後,辰天又听取了霍夫曼的一些報告,大多是關于各地情報和軍團各部隊動向的。

    “午夜1點左右我們將進入比利時境內,听說比利時現在不是很安定,晚上也許會有槍聲,希望不會驚擾了您的睡眠!”臨走之前,霍夫曼補充道。

    “好的,我會做好心里準備的!比利時人畢竟很頑強,被佔領之後繼續抵抗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希望他們不要老拿自己的腦袋往石頭上撞。”

    辰天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的,沒想到一晚上都睡得很熟。或許是由于鐵路沿線加強了戒備的關系,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听到槍聲。當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列車已經進入到法國境內。

    在這里,他終于看到了戰火留下的痕跡。一個個法國村莊和城鎮都已殘破不堪,尤其是那些英法聯軍曾經進行抵抗的地方,更是被炮火夷為一堆廢墟。殘牆斷壁隨處可見,一個個法國平民都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們目光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當列車越來越接近前線的時候,辰天的心情開始沉重起來。不過這種沉重並不是來自法國人被毀壞的建築,而是來自一車車傷兵。

    德軍傷兵!

    辰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從旁邊駛過的一節節火車車廂里裝滿了纏著紗布的士兵,他們灰色軍裝上的血跡是那樣的觸目驚心,一些站台附近還有大量的傷兵躺在擔架或者馬車上,看來都是不久之前才從前線撤下來的。

    即便是基蒙之戰後,辰天的傷兵不過裝了4列火車,可他在這里看到的何止40列火車的傷兵。辰天終于明白德皇為什麼要解除小毛奇的職務了,這哪里是進攻失敗,簡直就是進攻慘敗!

    “愚蠢的小毛奇,我們接到的報告是傷亡10萬人,但我看來遠遠不止這個數目!”一旁的法爾肯海因心情沉重的說道。

    “我恨無能的小毛奇!”辰天冷冷的說了一句。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6

寒冬 第三十七章 鋼鐵塞納河

    法國,巴黎。

    法爾肯海因抵達這里的第二天,就以總參謀長的名義召開了西線軍事會議,一方面宣布自己正式接替小毛奇,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這里的戰局,德皇的耐性可不是太好。

    當辰天的第8集團軍即東普魯士軍團抵達西線之後,德國8個主要集團軍就齊集西線了,而8個集團軍的主要將領都出席了這天的會議,光是開會的場面就已經巍為壯觀了。

    不大的會議室里面聚集了這個時代德國陸軍幾乎所有的精英,除了法爾肯海因之外,還第1集團軍的指揮官克盧克將軍、第2集團軍的比洛將軍、第3集團軍的豪森將軍、第4集團軍的符騰堡公爵、第5集團軍的德國皇儲普林斯、第6集團軍的巴伐利亞王儲魯普雷西特和第7集團軍的黑林根將軍,另外還有騎兵兵團司令馬維茨將軍和時任第二集團軍參謀長的魯登道夫將軍。

    在會議室的一角,被免職的小毛奇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雖然法爾肯海因事實上已經取代了他的職位,但是這一切並沒有向外界宣布,因此小毛奇還將參加今後的每次軍事會議,但是沒有人會征詢他的意見或者將他當作一回事,這也算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辰天默默的觀察著其他將領的表情,在進攻法軍塞納河防線失利之後,每個人臉上的沮喪程度各不相同。有些人冰冷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有些人則是皺眉不展,總之在這種氣氛下對新總參謀長的歡迎更像是一場對陣亡將士的哀悼儀式。

    坐在辰天旁邊的皇太子普林斯今天出奇的安靜,既沒有表示對辰天的歡迎,也沒有表示不滿,他只是在入座的時候簡單的打了個招呼,接下來就一直哭喪著臉坐在那里。在之前結束的第二次塞納河戰役中,普林斯的第5集團軍傷亡最為慘重。至于究竟有多慘,辰天翻開面前的報告粗粗看了一眼,這份今天早上剛剛出爐的統計報告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之前西線的7個集團軍基本都參加了進攻法國塞納河防線的戰役,主攻為第1、2、5、7集團軍,而普林斯和他的第5集團軍是突擊主箭頭。結果4天的戰役下來,德軍傷亡達到23萬人,其中普林斯所部的傷亡居然達到21%,裝備丟失情況則更為嚴重。

    若不是親眼看見這份報告,辰天怎麼也不敢相信佔盡優勢的進攻方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再次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小毛奇,看來這家伙不用自己的愚蠢葬送德國的勝利是不肯罷休了。看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辰天根本不屑去羞辱他。

    不過面前的這份報告里面只有傷亡數據,並沒有介紹戰役的經過和失利的原因,因此辰天積極等待著會議上的戰斗總結,好解開這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團。

    “各位,我非常榮幸能夠在這里與大家見面,雖然我軍剛剛遭遇到一場失利,但是我們在法國人面前巨大的優勢還是勿庸置疑的。希望我能夠和大家一道帶領這里的德軍官兵走向勝利!”這里的主角法爾肯海因說話了,眾人的反應並不算熱烈,不過出于禮貌和尊重,所有人還是把目光投向了這位新任總參謀長。

    “另外,我們尊敬的東普魯士親王和第8集團軍在勝利結束了東線戰役之後也來到西線,我想親王殿下一定會毫不吝嗇的將他們在東線的好運帶到這里。”這次總算是響起了一陣較為整齊的掌聲,辰天深深感覺到贏得別人的尊敬並不是依靠身份,而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和表現。他和東普魯士軍團在東線所贏得的勝利看來已經得到這些人的認可,就連普林斯也勉強打起精神拍了拍巴掌。

    “各位,能與各位並肩作戰,我感到非常榮幸!”辰天站了起來,簡單的和大家打了個招呼。除了普林斯和小毛奇之外,他和其他將領也不算太熟。至于那個傳說中謀略和戰術一流的魯登道夫,他個人不是特別贊賞,畢竟歷史上那家伙打到戰爭快結束的時候連戰斗下去的勇氣都喪失了。

    “能與用20萬人消滅百萬俄軍的親王殿下共同作戰,我們也倍感榮幸!希望親王也能夠像在東線那樣,讓法國人好好嘗嘗我國東線軍團的實力!”說話的是克盧克將軍,他的集團軍到目前為止是西線戰功最為顯赫的部隊。

    當然,普林斯的第5集團軍戰績也算不錯,突破邊境、攻佔凡爾登、佔領巴黎,只是他的部隊在戰斗中傷亡一直居高不下,大量補充新兵勢必對戰斗力產生一定的影響。

    “好吧,現在讓我們大家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在我報告的時候大家可以隨時補充!”法爾肯海因看了一眼眾人,沒有人表示異意之後他開始發言︰

    “目前我軍在法國的全部軍隊包括8個集團軍加上1個騎兵兵團,滿編共計217萬3421人,經過新兵補充和加強,目前我軍人數為264萬7533。在得到第8集團軍的航空隊支援後,目前我軍在法國共有各式飛機905架。各式大炮17355門、炮彈400余萬發,坦克1033輛,裝甲車1457輛,用于作戰和運輸的卡車5612輛,摩托車12457輛。”

    “法軍部署在塞納河防線的軍隊大約有83萬,而且他們的援軍正不斷從法國南部開來,估計到10月底法軍人數將超過百萬。目前法國的5個集團軍58個師部署在以凡爾賽為中心、南北寬越156公里的塞納河防線上,防御體系包括要塞7座、堡壘21座,各地域防線縱深為1-3公里。法軍擁有4000余門火炮和數量不祥的卡車,另外還有大約1萬名英軍士兵與法軍共同作戰,不過這支英軍部隊武器彈藥匱乏、士氣低落,在戰斗中幾乎可以不予考慮。”

    到這里,法爾肯海因停了一下,將目光再次轉向眾人,“各位有什麼要補充或者糾正的嗎?”

    “呃……目前法軍中包括人數不多但是戰斗力極將的法國外籍軍團,包括非洲人、阿拉伯人還有亞洲人。在之前的戰役中,我們集團軍越過塞納河的部隊就曾遭到這支部隊的瘋狂反擊!”克盧克有些郁悶的說道,在長長的戰線上能夠踫到人數不多的法國外籍軍團,或許也算是中獎行為吧。

    “亞洲人?”辰天想了想,那應該是法國在越南殖民地招募的越南人,看來這場戰爭參戰人員越來越復雜了。

    “最令人生氣的是情報部那些笨蛋居然連法軍大炮的具體數量和位置都搞不清楚,我們這次戰役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將法國人的炮兵陣地敲掉,導致我軍渡河的時候遭到法國人密集炮火的攻擊,大部分浮橋都遭到損毀,已經渡河的部隊則被困在河對岸。我們集團軍先行渡河的三個坦克團進退不得,結果我的坦克手在炸毀坦克之後只能狼狽的泅渡回來!我認為,那個執意在沒有壓制對方炮火時就發動進攻的人應該拉出去槍斃!”普林斯忽然憤怒的站了起來,拳頭生生砸在桌子上,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小毛奇,辰天似乎能夠感覺到他此時就像風中的樹葉一樣瑟瑟發抖,被皇太子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辰天並沒有為普林斯感到不平,以這個家伙的性格,如果在進攻之前就意識這一點的話,是不會乖乖執行小毛奇的命令的。等到進攻失利之後,他就將倒霉的小毛奇拖出來為失利的一切責任買單了。

    待普林斯情緒稍微緩和一些之後,法爾肯海因這才開口道︰

    “既然皇太子殿下提到了,我們現在就對之前結束的戰役做一個總結吧!我軍一共投入投入86個師169萬人和1萬余門大炮、700多架作戰飛機,沿塞納河對法軍防線發動全面的渡河進攻,渡河地點一共有32處。在進攻之前我軍進行了整整一天的炮擊和轟炸,但是由于法軍火炮全都隱蔽在掩體內,加上我軍不清楚對方炮兵陣地的具體位置,因此在進攻發起的時候,法國人炮兵至少還保留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火力。”

    “我們第一波進攻投入了36個師大約70萬士兵,采用架設浮橋和船渡的強渡方式,在我軍先頭部隊抵達河對岸之後,法國人忽然對河面進行了長時間猛烈的炮擊,正在渡河的部隊遭到重創,而浮橋和船只也損失慘重,結果有超過10萬士兵滯留在對岸,並遭到法軍發起的猛烈反擊。最終只有不到3萬人泅渡撤回,已經渡河的裝備幾乎全部丟失。”

    “到目前為止,我們在這場戰役中受傷、死亡和失蹤的士兵共計23萬1061人,損失飛機3架,火炮165門,坦克172輛,裝甲車154輛。值得慶幸的是坦克裝甲部隊的官兵在撤退之前將絕大部分坦克和裝甲車都炸毀了,不過我認為仍有少量坦克和裝甲車落入法國人手里。”

    法爾肯海因說完之後,所有人都默默無言,雖然這些損失令他們非常難堪,但都是不爭的事實。

    “上帝啊!”辰天這才明白為什麼這次戰役會傷亡如此慘重了,戰役的決策者小毛奇先生,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強行渡河,結果被人半渡而擊,這個總參謀長還不是一般的窩囊。至于那些坦克和裝甲車,看來必須加快消滅法軍的步伐,盡量不給法國人研究和仿制這種機械化武器的時間。

    “法國大炮只要求射程能夠覆蓋塞納河面,因此它們大部分都部署在距離河岸較遠的地方,我們的火炮基本上夠不到它們。而且法國人的炮兵陣地隱藏得太好了,我們的飛機很難發現它們,就算發現了,也很難摧毀那些藏在堅固掩體下面的火炮。法國人還在不斷加固和設置新的炮兵陣地,他們常常趁著夜間轉移炮兵陣地。這個問題一天不解決,攻佔塞納河防線會比登天還難。”說話的是前陸軍大臣黑根林將軍,看樣子他對法國人的火炮已經深惡痛絕了。

    “沒有辦法繞過這條防線嗎?”辰天謹慎的問道,初來咋到還是多提問少發表意見比較好,再說有些東西是地圖上看不出來的。

    對于西線的新人,克盧克將軍和善的解釋道︰“恐怕非常難!塞納河就像一道大籬笆,從海岸一直延伸到法國內陸,將法國中部和南部大片土地擋在身後。如果要繞,那要迂回到靠近瑞士的地方,那里法軍雖然防守薄弱,但是我們的後勤運輸線也拉長了許多,迂回塞納河的距離幾乎可以橫跨大半個法國了!”

    辰天點了點頭,看來繞道的危險系數比正面進攻還高,在敵人國土上拉一條漫長的運輸線無疑是愚蠢的,何況現在的坦克走幾十公里就要加一次油,暫時還不具備長途奔襲的能力。

    “我看用毒氣算了,把法國人全都毒死!讓他們囂張,哼!”比洛的提議立即得到好幾個將領的點頭贊成。

    法爾肯海因沒有說話。

    難道使用毒氣還是不可避免嗎?辰天在心里暗自思索著,他不是很希望在戰爭中看到毒氣的使用,如果僅憑常規武器就能擊敗對手就最好了。對于毒氣,他總是有種非常矛盾的看法。德軍使用毒氣之後,法軍不久也會以牙還牙,這樣對雙方受毒氣殘害的士兵來說都是非常殘忍的,但是德軍若是不使用毒氣,又有誰可以保證法國人不會先將它投入戰場呢?

    “可是我們的毒氣對于掩體中的法國炮兵到底能產生多大的殺傷,還有,我們的毒氣彈數量暫時還不多,恐怕覆蓋不了多少法國炮兵陣地!就算將突擊正面的法軍炮兵干掉,其他位置的法軍炮火還是可以對我們的渡河部隊進行炮擊的!”符騰堡公爵貌似不太支持使用毒氣。

    “我們的大炮夠不到他們的炮兵陣地,航空炸彈炸不穿他們的火炮掩體,法國人終于變聰明了!霞飛就是霞飛,名氣不是吹的!”對上馬恩河奇跡的締造者,辰天感覺西線的戰斗要比東線有意思多了。

    “那好吧!各位,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里了。希望大家回去召集各自部隊的軍官總結一下這次戰役的經驗,同時各集團軍抓緊時間休整,我們盡量在這個月結束塞納河的戰斗!”法爾肯海因頓了頓,“還有10天時間,希望大家多多努力!”

    眾人還是當初那樣面無表情的一個個起身離開,今天的會議並沒有什麼令人振奮的東西。尤其是普林斯,這個從來沒有受過挫折的家伙這次好像真的受打擊了,那張苦瓜臉不知道還要擺多久,最後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走了。

    辰天也懶得去理這個家伙,倒是法爾肯海因熱情的邀請他一同去視察前線。

    “榮幸之至!”辰天也很想親眼看看那到底是怎樣一條防線。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3-31 19:56
寒冬 第三十八章 野獸與惡魔

    10月的巴黎顯得冷冷清清,街道上除了一隊隊德國士兵外幾乎沒有幾個行人,回蕩在耳邊的只有士兵們清脆的皮靴聲。

    走在巴黎街頭,辰天已經感受不到這里曾經的浪漫氣息,原本是雄偉華麗、象征著藝術與智慧結晶的建築卻刻上了戰爭的烙印。經過清理的街面上仍有炮火留下的痕跡,那一塊塊鮮血形成的黑色陰影則是兩國士兵生命的記號。

    走著走著,塞納河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盡管巴黎已經宣布淪陷,但塞納河以西的小片城區還在法軍手里。巴黎已然成為法國最前線的戰場,這是雙方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凱旋門、愛麗舍宮、歌劇院都在德軍控制的東岸,而盧孚宮、埃菲爾鐵塔則立于河西岸,河中央西岱島上的巴黎聖母院這時更像是法軍的前沿堡壘。雙方在這里發射的每一發炮彈、每一發子彈都令全世界愛惜文物古跡的人感到揪心,還有塞納河上數十座大橋,哪一座不是設計師們的心血和驕傲,法國士兵卻毫不含糊的將它們一一炸毀,兩岸的每一棟房子已經變成雙方軍隊的堡壘,沙包、混凝土工事讓河畔的街道面目全非。

    戰爭就是戰爭,這些古老的建築遠比不上士兵的生命和國家的存亡重要,誰也無權指責這里盡忠盡職的兩國士兵。

    “親王殿下,不能再往前走了,否決就將進入對方狙擊手的射程!”一個貼身衛士在一旁小聲提醒到。

    辰天點了點頭,對于這群貼身衛士的表現,他還是非常滿意的。這些人可謂是各盡其能,剛才那個衛士就是狙擊手出身,對于一切容易遭到暗槍的區域非常敏感,這種高樓林立的城市更是雙方狙擊手的天堂,因此這家伙一出門就皺緊了眉頭。

    “親王殿下,怎麼了?”法爾肯海因也跟著辰天停了下來。

    “我們就在這里觀察吧!”

    雖然這里距離塞納河還有一個街區,但是辰天還是更加看重生命安全。

    法爾肯海因點頭同意,而參謀們也適時的遞上望遠鏡。

    “親王殿下,總參謀長閣下,由于這里建築林立、街道縱橫,不利用重型火炮的發揮,加上對面的法軍嚴密的火力網,我們之前對法軍塞納河防線發動的兩次進攻都沒有將這里列為主攻地點。”

    為二人介紹情況的是一位少校軍官,看樣子在40歲左右,是指揮部里的一位普通參謀。

    “看來小毛奇先生還是非常愛惜這里的古跡的,至少我們來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埃菲爾鐵塔。”法爾肯海因看著對岸那尖聳的塔尖,不冷不熱的評論著他的前任。

    “我想這里也是塞納河上法軍炮火唯一不能覆蓋的區域吧!”辰天接過軍官遞來的望遠鏡,在這種距離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面法國士兵晃動的腦袋和頭上的布帽子,可憐的法國人還沒有裝備鋼盔。

    “不,根據我們的情報,法國人在對面的凡爾賽部署了至少30個炮兵營,包括不少重炮營。法軍宣稱一旦我們從這里進攻,他們將毫不猶豫進行炮擊,毀壞這些古建築的責任應該由我們德國軍隊來承擔。”少校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異,法國人簡直是在拿自己祖先的遺產冒險。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法國人放棄塞納河防線,後面就沒有什麼現成的要塞防線了,他們知道自己的野戰防御工事根本無法阻擋我們的裝甲部隊,河流天險是他們唯一的屏障。除了這條塞納河之外,法國平原上就只有一條盧瓦爾河可以用來抵擋我們進攻了,但是那里除了河流什麼也沒有,法國人需要時間來構築一條新防線。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放棄塞納河,我們就會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沖到法國腹地!”

    看來法爾肯海因是一個懂得取舍的人,如果現在被侵略的是德國,想必他也不會拒絕將柏林作為前線來組織防御。

    對于這些法國人,辰天並沒有感到憐憫和同情。失敗者是沒有機會選擇的,另一個世界的柏林在二戰中不也被盟軍夷為平地了麼。一個偉大的民族,是勇于在廢墟上重建家園的。

    接下來,那位少校還為兩人介紹了對面法軍大致的火力點,75毫米速射炮和大量重機槍嚴密封鎖著河面。如果從這里發起強攻,步兵們將冒著密集的彈雨搭建浮橋或者乘坐小船渡河,只有浮橋搭建好了,坦克裝甲車輛才有機會通過。

    “我們之前研究認為,沒有重炮火力的協助,在這里的河面上搭建浮橋難度很大!”

    重炮、浮橋、古建築,辰天在腦海里默默思索著,接著一行人又乘車前往野外的陣地進行視察。

    他們剛剛下車,前來迎接的德國軍官就遞上了鋼盔,他們解釋說由于河岸並不寬,兩軍不時進行零星的對射,法軍中也有一些槍法不錯的射手,而這邊的德軍狙擊手也沒有辦法完全壓制住他們。

    接著辰天一行來到前沿陣地的指揮所里,他們不用望遠鏡就能清楚的看到對岸的情況。在長長的塞納河兩岸,德法兩軍都構築了大量的工事。法軍的戰壕如同蜘蛛網一樣縱橫交錯,木樁、金屬樁和鐵絲網幾乎布滿了整個塞納河西岸,之前戰役中被炸毀的德軍車輛散落也隨處可見。一輛輛焦黑殘破的坦克和裝甲車令人感到心酸,兩軍士兵的遺體已經被法軍就地掩埋,想著那些泥土下埋著無數德國士兵的尸體,辰天不禁有些黯然。

    此時法軍陣地上一片沉寂,一個法國人影都看不到,大多數法國士兵都明智的采用潛望鏡進行觀測。至于法軍的炮兵陣地,辰天等人從這里也無法看到。相比對面的法軍陣地,德軍這邊的人氣要高出許多,只是戰壕里士兵們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低落。傷員倒是全都運下去了,不過士兵們身上的軍服大都髒破不堪。東岸的德軍陣地上方沿河漂浮著數十個巨大的飛艇和觀測氣球,偵察機也不時飛過頭頂。

    辰天覺得德軍在這里有絕對的制空權,火炮數量也佔據很大的優勢,對面的法軍陣地看起來平淡無奇,看來法國人倚靠的就是那些隱藏在掩體里的火炮了。

    “少校,能給我們介紹一下你們所了解的法軍炮兵陣地的情況嗎?”看到法爾肯海因還在仔細觀察對面的情況,辰天和那位參謀攀談起來。

    “呃……從我軍飛機和飛艇的空中偵察結果來看,法國人花了很大的力氣構築了許多掩體式的炮兵陣地,這些陣地全部位于地下,上面用木頭或混凝土支撐,在蓋上很厚很厚的泥土。當法軍進行炮擊的時候,只要將那些火炮稍微向前移動,僅將炮口露出掩體,由于它們的炮彈大都落在塞納河面,所以一般不太需要調整射界。”

    辰天托起下巴想了想,“他們的火炮射擊時我們可以用飛機從空中攻擊嗎?”

    “我們試過了,他們掩體前面的口子很小,我們的航空炸彈沒有辦法投那麼準,如果飛機飛得太低的話,又容易被法國人的機槍擊中!”

    “我們的火炮必須運到河邊才夠得到法國人炮兵陣地的位置是嗎?”

    “對于大部分火炮來說是的!僅憑那些射程遠的重型榴彈炮很難壓制住他們的火力,而將射程近的火炮搬到河邊,又會有被法軍炮彈擊中的危險。這些辦法我們都已經試過了!”

    听到參謀說自己提出的建議他們已經全都試過,辰天不禁有些失望。

    “看來我們真的踫到石頭了!”法爾肯海因這時也湊了過來。

    辰天沉默了好一會兒,對比塞納河各處的法軍防線之後,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總參謀長閣下,我覺得我軍可以在塞納河流經巴黎的那段找到突破口!”

    法爾肯海因顯然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可是我們的步兵如何在法國人的炮火和機槍下搭建浮橋呢?就算能夠從那里突破的話,許多著名建築很多就保不住了,或許今後埃菲爾鐵塔、盧孚宮、巴黎聖母院只能留存在人們的記憶里。我想小毛奇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不想擔負全世界的罵名才沒有選擇這里作為進攻地點吧!”

    “為了德國的勝利,這個罵名就讓我來背吧!”辰天轉過身看著法爾肯海因,臉上忽然露出很燦爛的微笑。

    法爾肯海因顯然對此非常驚訝,“親王殿下,那會對您的形象造成非常不利的影響,人們會說您是……”

    “破壞文明的野獸?哈哈哈!這個稱號我很喜歡,如果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和我的老對手阿格列尼齊名了。您知道他被稱為什麼嗎?欺騙世界的惡魔!”辰天爽朗的笑了起來。

    “破壞文明的野獸,欺騙世界的惡魔……”法爾肯海因喃喃的念叨著。

    心情大為舒坦之後,辰天收起了這種肆無忌憚的笑容,“我要讓世界記住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我前進的步伐!”

    法爾肯海因不再反對,而是關切的問道︰“可是您準備如何解決在那里搭建浮橋的問題呢?”

    “誰說非要步兵才能搭建浮橋呢?”辰天忽然想起周星星那句經典的台詞︰誰說沒有槍頭就捅八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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