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紀元 作者:親吻指尖(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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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9981 2012-2-27 17:29: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0 192516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28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七九章 弟子之責

    天地大道無盡,入得了才會知道,大道隨處可見,隨處可得。可道境也如汪洋大海一般,能讓人沉迷於其中,甚至沉溺到永遠出不來。所以道境算是一次真正蛻變之旅,沉淪或是超脫,只在一念之間。

    陰陰觀以五行大道為基,輔之於南落從煉製太陰碑上習得的方法,再融合山中靈脈才建成。對於南落來說,祭煉太陰碑之法,是一種極為高明的祭煉法寶的方法。包融萬千,其中一套套禁法拆分開來便算是法術了。

    妖月鏡中的天地變幻,但凡有一點奇特的地方,南落便會一指點出,隨之就會將那一處地方照個通透。許多凶煞邪異之地,在妖月鏡中根本就無所遁行…

    鏡中那變幻的場景突然凝結,並迅速的後退,一座青山出現在了鏡中。那青山在天地間並不算高大,也不見有多麼的獨特。最多是靈氣稍微濃郁一點罷了,不過這種山在洪荒中也多的是。但是南落眼睛卻微微瞇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形如枯槁的人。

    那片青山之中有座祭壇一般的懸崖,懸崖在群山中非常的矮小,若是身入山中的話都可能會將之忽略。但以妖月鏡自九天之上照下的角度來看,卻是能夠將那格局看清清楚楚。

    祭壇般的懸崖處於那一片青山的靈脈之源上,鍾山川之靈氣於一處。這到沒什麼,關鍵是那上面端坐的枯槁老人引起了南落注意…初時,南落只是詫異,隨之疑惑,緊接著便是震驚了。

    陰陽觀中坐於青石台上的南落身形一閃,便已經站起來了。手指快速的點向鏡中景象,景象便再次的拉近。那枯坐於懸崖上的老人面容便清楚的呈現在了鏡中。

    這老人髮絲如霜,容顏蒼老,身上衣袍破舊,如被風雨吹打了無盡日夜,已經瀕臨腐爛的邊緣了。可是南落卻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而且越看越覺的熟悉。於鏡前,南落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師尊……」

    南落話才起,那枯槁老人便睜開了雙眼,朝虛空中望來。南落只覺他雙眼空洞,又似已經化為一片混沌…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閉上了,根本就不再理會。南落再輕喚了一聲,那枯槁老人竟是緩緩的消失,如被水浸透了的樹樁緩緩的沉入了水底。南落點出一道清光,那老人仍然在消失,直至懸崖之上空無一人。

    他有些不敢相信,幾乎要懷疑這只是自己錯覺,但是鏡中所停留的位置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妖月鏡在那山中來回照了幾遍,卻是再也沒有發現那個老人的蹤影了。最終仍是對著那懸崖緊緊的照了一會兒,無所得。但他心中猜測,那老人或許仍然未離開,還在那個地方。

    看著那處位置沉思良久之後,猛的一揮青袍,鏡中天地變幻,那號稱萬山之母的崑崙山便出現在了鏡中,緊接著那早已經消失了的太極宮便也出現了…本來他從沒有想過要去窺視太極宮的,但是此時卻強烈的想看看太極宮中的通玄天師是否還在那裡。

    因為那個懸崖上的枯槁老人與通玄天師太像了,所以他才會感到震驚,並有一種心慌。太極宮顯然也被通玄天師以神通掩蓋了,但是在妖月鏡下亦清晰的顯現了。

    這天地間,能以神通手段遁出大千世界之外的人並不在少數,但是卻並非不能夠找到。帝江城中的帝江之所以未通過那一絲氣息找到南落,只是因為根本就不知道南落。而且南落又及時將自己隱藏了下來,若是帝江知道臥牛山上的陰陽觀的,自然也能有方法找出來…

    妖月鏡中太極宮仍然和南落記憶中的一樣,一絲改變都沒有。就連宮前懸崖邊上那塊青石,與那株梅花都依然在那裡,青石光潔,白梅花含苞待放,竟又是一年中的冬秀了。

    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起自己當年在大雪紛飛之時,將花瓣上的雪一次次拂去的情形。又記起,坐於那青石之上,日夜誦讀《黃庭》經的日子。

    在妖月鏡下,自然清晰的就看出了那株梅花就要化形而出了。不禁多看了兩眼,心中微笑,為其感到高興。隨即虛空一點,景象變幻,太極宮化為虛無…

    鏡中通玄天師端坐,金角銀角兩人各持一把金色蒲扇,正坐在丹爐前慢慢悠悠的扇著,那把小青扇果真是已經不在了。

    當南落妖月鏡一照入太極宮後,通玄便突然開口說道:「何謂道?」

    那聲音靜寂,彷彿不帶一絲感情,又如包括了天地間任何的情緒在內。

    金角銀角面面相窺,不明白通玄為什麼突然開口問這個,但也不敢問,只得同聲答道:「我等不知。」

    「一心看顧好爐火便是你們的道。」

    「是,我們知道了老爺。」

    「可還有疑惑?」

    還未等金角銀角回答,虛空中便一道聲音響起:弟子只想知道,是何人傷了師尊?

    這聲音飄忽不定,不知起於何處,彷彿來自億萬里之外,又似起於耳邊…雖是飄忽,卻清冷無比,冷如霜雪。

    金角、銀角一聽到那聲音後,卻是高興的抬頭向虛空看去,驚喜的大聲說道:「南落,是你。」

    其中金角卻是突然一扁嘴,帶著一絲的哭意的大聲說道:「南落,是帝俊傷了老爺,你一定要救老爺。」

    虛空沉默!沒有聲音回答他們,一會兒後,銀角卻是抬頭大聲的說道:「南落,你回答啊,你是不是怕了。」仍然沒有聲音回答他,他便又大聲說道:「南落,你的生命是老爺救的,你的法術是老爺教的,老爺為你送《黃庭》,傳你大道之基,為你掩天機,你敢不為老爺報仇?」

    太極宮丹房中唯有爐火呼呼燃燒的聲音,不曾再有那似億萬里傳來的冷冽聲音響起,彷彿那聲音根本就從沒有出現過…

    你雖已入道,卻還不明道!通玄突然又說道,不帶一絲感情波動。

    通玄的話,金角、銀角或許沒有聽明白,但是南落卻明白。輕拂青袍袖,虛空中的鏡像便已經掩去。

    金角銀角的道是一心看顧好爐火,那是他們的份內之事。這句話表面上是對金角銀角說,實則是對南落說的,南落的份內之事又是什麼呢?金角、銀角的話此時仍然在他的耳邊迴盪…

    「何謂道,弟子還不明瞭,你讓弟子做好自己的事,弟子自會做好弟子應該做的事。」南落看著虛空喃喃的說著。

    他心中想著帝俊的樣子,猜測帝俊之所以那樣,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師尊呢?又突然發現,原來這天地間還有許多事自己根本不知道,即使是以自己今天的境界的法力,也有種難以著手感覺。

    南落當年未能成為通玄天師的入室弟子,但被收為記名弟子,可是傳的卻是無上大道。而九福如他當年一樣,想著要拜南落為師,但是卻只是被收為侍劍童子。他的性格正與南落顯露出來的性格截然相反,倒是與在不死宮中,拔劍斬千首太子的南落有幾分相信,而且更加的鋒芒畢露…

    若是有人一直觀察著南落,又見過九福的話,就會發覺,九福行事風格,與南落拔劍出鞘時的樣子是何等相似。拔劍四顧,鋒芒畢露,視一切如無物,那時的他,劍下似無不可殺之人。但是南落最多的時候卻是劍收於鞘。

    當九福離開了陰陽觀之後,駕著南落給的那朵五彩祥雲,一路朝南而去。南落自是知道九福的性格,或許會因為交待過而不會主動惹事,但是不排除別人來主動惹他。所以南落給的那五彩祥雲自有隱匿的作用,九福這才一路無事的來到了那座山中。若不是南落詳細的跟他說過,這座山的樣子與方位的話,他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找到。

    當他到了之時,卻見到陰氣漫天,黑霧濃郁。將那座亂石山籠罩著。黑霧之中隱隱有哀嚎哭泣,又有勾魂懾魄笑聲,此起彼伏,一陣陣。

    九福眉頭一皺,喝了一聲:「什麼東西!」手掐法訣,青顏劍化一道白光而出,斬入那漫天陰風黑霧之中。

    白光在黑霧之中無一物可擋,陣陣慘叫聲響起。隨即白光又在九福一聲輕叱下,綻放出萬千光芒,無盡劍芒頓時將漫山黑霧驅散大半。

    一道淒勵的怒喝聲響起:「什麼人敢打擾本王好事。」隨著這聲音響起,一個陰氣沉沉的人出現在空中,他的身後黑霧沉沉,根本就看不清裡面有什麼,只隱隱聽到無盡的哀嚎慘叫,各種怒罵詛咒聲自黑霧中傳出。普通人一聽只怕就要瘋狂失魂了。

    九福一見到這人,便恍然道:「我還道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你們這些死後入不得輪迴的亡靈。」

    那人聽得九福這般蔑視的說,也不見動怒,只是緊緊的盯著九福手中的青顏劍,他自是在剛才已經感覺到了青顏劍的恐怖殺氣。又看了看九福,突然開口說道:「仙童手中的可是青顏劍。」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28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零章 六人

    那人身上黑氣凝若實質,陰氣已經收斂的難以察覺,若不是他身後那一片鬼哭哀嚎的黑雲,只怕一般人還難認出他是一個已經成王了的陰魂。

    九福此時只不過是七八歲的樣子,聽了他的話,卻頓時怒道:「你既認得青顏劍還敢阻攔,莫不是當這劍斬不了你。」

    他聲音雖然稚嫩,卻說的殺氣凜然,更是不等那人回話,手掐法訣,大喝一聲:「斬……」

    劍光沖天而起,劍吟之聲如夢魘般鋪張開來,那人驚駭無比。當他看到劍光起,劍吟聲傳入耳中的一剎那,第二個念頭都沒有,轉身便逃。

    青顏劍本沒有什麼名氣,洪荒之中叫得多的還是鳳凰劍,因為劍鞘上的那銘刻的鳳凰而得名…但是這人正好知道這青顏劍,而且還曾遠遠的看過青顏劍出鞘殺敵的情形。看到許多人在青顏劍下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斬了,當時心中驚詫。直到此時親身面對青顏劍之時才知道,自己以前對於這青顏劍的認知多麼的膚淺。

    鬼遁之術應心而出,他身體一瞬間就要化為虛無,可那讓他在許多強敵手中輕易逃脫的鬼遁之術根本未能奏效,只感覺身體瞬間被撕裂,一道冰冷的殺念鋪天蓋的壓下。無論身體還是心念,只在那一剎那間便灰飛煙滅了。

    楊蟬自小就跟隨著她父母在天地間各處遊走,每每在一個地方住不了多久,便又會離開…直到前些日子聽到父母說,要帶二哥上崑崙山去,可是走在半路上,又讓熙羽叔叔帶著自己和大哥去陽平山。

    陽平山在哪裡,她不知道,但從小就聽父母說,大哥將來是要拜陽平山中一位大仙為師。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才讓大哥去,想到這裡她便又著漫天的黑霧,看著黑霧前那個人。

    他竟是說要納自己為王妃,真是很好笑。可是他真的很恐怖,很厲害。大哥不是他的對手,連法力高強的熙羽叔叔都已經被害了。

    他笑的那麼的得意和囂張,笑容那麼的恐怖,人長的那麼的難看,難道真的要被他納為王妃了嗎?聽媽媽說,被一些妖魔抓住了,連尋死的能力都會沒有了…

    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先自殺了的時候,便看著眼前這個妖魔臉色突變,一轉身便消失了。接著又聽到天空中傳來一句「青顏劍……」,心中頓時大喜,因為青顏劍她自就聽過,而且無比的熟悉。

    楊蟬的媽媽時常說她大哥要拜的師傅人族的一個大神通者,而她就會問所以拜的仙人用的什麼兵器,有什麼神通,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所以,她便知道許多關於那把青顏劍的傳說。傳說那個要收大哥徒弟的人,曾手持一柄青鞘長劍,為救一個女子,大戰崑崙山的數位仙人,又一路護她回家去,殺了無數的人…

    她自從聽到這個故事之後,心中就時常想,要是以後有哪個男子願意為我這樣的話,我一定要嫁給他。

    青顏劍出現了,果然如傳說中那麼厲害,一劍就將那個恐怖的妖魔殺死了。可惜不是他本人來,如果他本來人來了,應該能救的了熙羽叔叔吧,他神通廣大肯定能的。

    楊蟬看著已經出現在了頭頂上空的九福心中想著。

    南落即便是神通再廣,也不會知道有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小姑娘在想著他。此時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去殺了那帝俊。這個念頭在銀角說出是『帝俊傷了老爺』那句話時,便從他的內心深處湧了起來,堵都無法堵住…自然他也沒有去壓制,任由這念頭沖涮著自己的心。

    他以妖月鏡一照入太極宮中時,便發現了通玄天師的不對勁。看到第一眼便覺得通玄天師變弱了,而且還弱了許多,就像是一個人的實力被分成了好幾份一般。他沒有說在那山中看到那枯槁老人的事,因為他知道即使是問了,自己師尊也一定不會理會的。

    想是一回去,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他本以為自己算是跳出了天地紛亂之外了,可驀然間卻發現,只要還在這個天地間,便是你安坐不動,閉關永世不出,也依然處於局中…這局不是哪一個人設的局,而是整個天地之局。每一個人都處於這局中,即使是帝俊與太一也不例外,而處身於這局中的每一個人,唯一的目的便是超脫,超脫到天地之外去。可這又怎麼可能,天地永恆不滅,又哪能超脫得了呢。

    南落心中泛起這許多念頭,最終沉寂下來。

    想要做點什麼,卻又無從下手。歸根到底,還是對於這天地間的許多人和事的瞭解少了,許多東西還無法理順,唯有將一切人物關係都在腦海中清晰了之後,天地間各人之間的目的和動作就能清楚了。

    陰陽觀門匾上的妖月鏡黑白兩色幻雲流轉,卻在觀內呈現出整片天地之景象…

    鏡中景象變幻,各種天地奇景一一呈現,無論是兇惡邪煞之地,還是洞在福地,都被鏡中纖毫畢現。一座道觀出現在鏡中,正是五莊觀。

    對於以前的南落來說,這五莊觀就像隨波逐流一般,沒有一個固定的位置,變幻莫測神秘無比。此時在妖月鏡下,卻是無所遁形了。不過即便是如此,南落依舊無法看出他是以什麼方法將整座五莊觀納入另一層空間,並且不受地域限制的四處游動。看到那一層如流水般的空間隔膜,突然想起他袖裡乾坤的神通,便也就猜到了幾分。

    南落只是看了幾眼,並未停止,鏡中天地再轉幻,以不周山為中心,一圈圈的向四周照去…無數的天地秘境浮現,但是他最想要看的千回百轉無劫山卻沒有看到。

    他想要看看現在那『無劫山』是否依然平安無事,可是沒有找卻讓他有些擔憂起來。沉思一會兒後,鏡中天地一轉,出現了的景象卻是那極西之地。

    正是那處眾多人封印過東皇鐘的地方,昔日的打鬥痕跡早已在漫長日夜下淡化了,沒有人再能從那裡看出什麼。或許千百年後,也再無人會記得那裡曾有一次試探性的大戰。不過,記得的人卻會在同後輩說起時,都會將那次大戰說成是天地大變的伊始,是一切矛盾爆發的前兆…但那也只是經過代代相傳的傳說而已,事情真正的起因真相,又有幾個人清楚呢。

    南落自是想照一照那血海,想看看那血海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卻在鏡中天地轉到極西之地是,突然一愣,他沒有想到這處地方卻是這般的熱鬧。

    六個人,呈三角方位站立在三座高山之頂。那六個各是風姿卓絕,氣態各異,無一不是洪荒中風流人物。而且這六人都是南落見過的。

    六人中有趙公明,白衣飄飄,道家的從容飄逸盡顯。他身邊站著一位綵衣女子,神情空寂,彷彿天地間沒有什麼能讓她動容。她正是許多年前南落去往玉虛宮時,見過的那個使用金光斗般法寶的女子…

    另一高山之顛有著同樣一身白衣的后羿,他雖也是一襲白衣,卻與趙公明不同。趙公明的白衣帶著道家的飄渺,而他則帶著巫族獨特的殺氣,白衣便如被殺氣浸染過的。他身邊站著的則是刑天,那對黑色的干戈斧並不見他提在手上,但是他的氣勢卻越發的凝實了,只是在那裡一站,便給人高山一般的感覺。

    還有兩人其中一個竟是同樣一襲白衣的白澤,輕搖白玉扇,輕笑的看著前方,眼睛似什麼人都沒有看,又似在看著任何人。他的旁邊則是曾在落靈山旁出現過的,唇上兩道眉毛般的鬍鬚,嘴角掛著慵懶的笑意,神情瀟灑,對於眼前的一切似毫不在乎。最讓南落記憶猶新的是他那個會說話的法寶。法寶狀若葫蘆,玉白光潔,小巧圓潤。那一張嘴吐人言之時的那種詭異,卻讓南落難以忘懷。

    六人之中以后羿和刑天殺氣最盛,並非他們故意要顯露出來,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隱藏,只是自然流露罷了。而趙公明與那個空寂的綵衣女子則是融合天地的飄渺。

    久久的沒有人說話,似乎都在打量著對方,又似根本就只是相約看風景一般。

    巫族與天庭已經勢同水火,兩方的人若是相遇的話,爭鬥自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金鰲島趙公明他們兩人又是為哪般呢。

    良久之後,那有著兩道眉毛般鬍鬚的男子,突然笑道:「傳聞金鰲島島主通天是天下第一劍道高人,卻不知道趙兄得傳幾分呢?」

    他的話落下,那空寂的綵衣女子便看了過去,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趙公明卻看也未看他,淡淡的說道:「恩師神通廣大,窮我畢生精力,也不能及恩師萬分之ㄧ是以我現在所學之皮毛,也能讓你葬身於此,你信是不信。」

    話落,殺機徒現。…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29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一章 滄浪深淵 一珠幻生

    趙公明聲音起初,仍是有著風輕雲淡般的味道,但是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剎那間殺機湧現,大有立時動手之意。

    「呵呵,我聽聞有一人已經盡得乃師劍道真傳,一劍之下幾無敵手,不知你這身為真傳弟子的又是怎麼想的呢?」

    他話才落,未等趙公明回話,他身邊的空寂女子便寂然的說道:「你是什麼人,也敢直呼我師尊名諱。」

    「哈哈……我叫陸壓,這又有何不敢的。」語態悠然,不見絲毫的動怒,言詞之間彷彿朋友調笑一般。

    他話音一落,頭頂上空突然多出了一個金斗型的光圈。金光斗燦爛炫麗,飄渺若煙雲。出現的無聲無息,不引起絲毫的元氣波動,詭異而又突然…

    可是那自稱陸壓的人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金色光斗才一出現,金光罩下的一瞬間,便化一道離火長虹而避開了。那離火長虹不但極快,而且靈動無比。在空中一個轉折竟是已到了金光斗的上空,虛空中猛然探出一隻青黑巨爪向金光斗抓去。

    那爪一出,便似已經將這一方空間給鎖定了,無人可逃,無處可避。金光斗竟也沒有去躲避,金光一閃,竟是朝那青黑巨爪迎了上去,金光瞬間將青黑巨爪圈住。巨爪左衝右突,不得脫,散為一團靈氣被金光吞噬。

    陸壓所化離火長虹於虛空遊走,靈動虛幻,閃爍不定。那金色光斗雖然也同樣的隱秘,神出鬼沒,卻始終無法將那離火長虹罩住…

    追逐閃避良久,金光斗突然自虛空隱去。離火長虹落回山頂,現出身形來,一襲寬鬆的土黃色法袍倒讓他顯得越發的隨意。只聽他輕鬆的笑著說道:「傳聞金鰲島島主通天座下弟子無數,其中法力高強之輩眾多,只因少在洪荒行走,所以不顯名。又聽說有一名叫雲霄的女子,善使一先天寶物——混元金鬥,神鬼莫測,千變萬化,少有人能敵。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站在趙公明身邊的空寂女子,身上的怒意似在出手之間已經消散了,從新陷入那種空寂之中,並不再理會。

    「能在我師姐混元金斗下來去自如的人,這世間還沒有多少,你可敢說出自己的來歷…」趙公明身上的殺機只是一閃而逝,便又回復了之前的風輕雲淡,或許是殺機隱的更深了。

    「我之來歷又有何不敢說的,天地未生我已生,不朝聖來不拜天,輪迴之外閒稱君,心是離火性若煙。」陸壓道君吟詩般的說道,神情自也如他所念的一般,瀟灑無比。

    他的話才一落,趙公明突然輕笑著說道:「呵呵,我生於人族一小部落,自小拜神拜天,生命仍不得自持,幾經轉折,才有現在這般法力。但每與人爭鬥,從不曾欺凌過弱者。日夜不懈的修行,便是希望有一天,能將你們這般的先天人物斬殺,以慰那些死去的先輩在天之靈。」

    趙公明聲音雖然不大,甚至帶有一絲緬懷之情,但是卻有絲絲殺機溢出,殺機凝而不散,越來越濃…即便是那無論是神情還是姿態都瀟灑無比的陸壓,也凝重了起來。

    此時的趙公明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遠處的刑天與后羿也都緊緊的看了過來。在這之前,他們並沒有將趙公明放在眼裡。對於剛才綵衣女子的出手也只略感驚訝而已,現在的趙公明才算是入了他們的眼,而且還是那種足以作為對手的。

    趙公明虛空伸出手,神情靜寂,一顆拳頭大小的藍色珠子自他手心浮現。珠子如海水一般顏色透明,珠內似自有天地,幻化無方,靈動翻轉。

    「此珠名定海,得於滄浪深淵,今日便以你生命相祭,奠定我趙公明入道之基…」

    他說的緩慢,如念動著天地咒語一般,隨著他的話落,九天之上雲起風湧。

    在眾人的思感之中,他手中的那顆藍色定海珠突然崩散開來,一片汪洋大海出現在了天地間,不見天不見地。浪高萬丈,席捲九天。

    陸壓眼睛緊緊的盯著趙公明手中的藍色定海珠,眼中滿是驚訝。

    這一片汪洋大海,並非真實存在,但是只要一看到趙公明手中的定海珠的人,腦海中便會浮現出那樣的場景,真實無比,根本就分不清那是真、是幻。

    在妖月鏡中,那一片汪洋大海竟是真的存在,一個虛無的天地,如雲如霧,飄飄渺渺。

    突然,九天之藍色星光閃耀,只一閃便又消失無蹤…陸壓卻猛然抬頭,在抬頭的同時,身上已經泛起離火光芒。

    就在他抬頭的瞬間,頭頂的空間便湮滅了,一個虛幻無比藍色珠子出現在他頭,不帶絲毫的氣息,但卻有一種可怕的壓迫。

    藍色定海珠在妖月鏡中自然仍只是拳頭大小,可是在鏡中人眼中,卻是大如星辰,彷彿本就是一顆星辰自九天落下。白澤化陰陽二氣消失,又有一道離火長虹險之又險的避過。

    沒有什麼巨大的聲響,但那座大山在定海珠落下後的瞬間便化為塵埃。塵埃才起,便又消失了,彷彿被吞噬進了另一空間,如那聲音一樣,不聞不顯。只是那本聳立於那裡的青山已經不在了…

    天空之中,白澤瞇著眼,手中的白玉骨扇輕搖著,只是比平時快了不少,少了幾分悠然,多了一絲慎重。離火長虹在虛空一繞,便現出一人來。

    陸壓的臉上那似什麼都不在乎的瀟灑從容收了幾分,雖仍在,眼中卻有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他自然知道若不是自己遁術快上那麼一線,此時只怕已經如那大山一般,湮滅在了那藍色的定海珠下。

    尤其是在那定海珠出手前,那種氣息就已能讓絕大多數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當定海珠真正落到頭頂之時,便是已經無從閃避了。

    趙公明的出手堪稱驚艷,刑天的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看著趙公明就像看到一個獵物一般…決然不同於之前那不將他們放在眼中的姿態。

    若說剛剛那一身綵衣的雲霄的出手,只是曇花一現,是一種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空寂,並無多少震撼效果的話,那趙公明的出手,便可以稱得上的駭流驚濤了。

    在洪荒天地間,趙公明的名聲比起刑天、后羿來有著天大的差距。以至於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將趙公明與那雲霄放在眼裡。

    趙公明的身形驀然一閃,消失於虛空。九天之上突然傳出強烈的法力波動,抬頭看去之時,便有一道藍色流光落了下來,速度之快,竟是不在當年南落劍化流光之下。

    法力波動才起,便自有流光落向陸壓頭頂。流光才一映入眼中,已經砸在了陸壓的身上…眼看著陸壓被砸中,卻彷彿不受力一般,消散於天地間。而虛空中卻多了一道離火長虹遊走不定,閃逝之下無跡可尋。

    那道流光自九天而落,劃過陸壓的身體,便自消失。在那道離火長虹出現在天空的一瞬間,便又有一道流光落下,速度比之第一道竟似還要快上一絲,竟是連那幾可稱得上是天地間第一遁術的離火長虹都差點避之不及。

    自那第一道藍色流光落下之時,這一方空間便有了一股莫名的波動。彷彿在顫動著,而顫動之源便是來自於九天之上。

    抬頭望去,九天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顆藍色星辰。藍光迷離,宛若幻像。

    第二道流才一落下,第三道流光便自又劃破虛空,靜謐的如夜空中的流星滑落…這種靜謐來自於感觀之中,彷彿那道流光離自己好遠,實則就在自己頭頂。

    整片空間似突然之間已經受到了控制,一種隱晦的壓制。

    這第三道流光比之前兩次更快,出現的也更加的隱秘,在妖月鏡中那天空中的藍色定海珠之中,就像是有一片大海。而那落下一道道流光,便像是自藍珠上滴落的一滴滴水珠。但是在那一方空間中,卻無人敢擋其鋒芒。

    離火長虹在藍色流光之下,彷彿受到了莫名壓制,雖然仍是靈動快速,閃爍無方。但是那流光卻總是能準確的落到離火長虹上去,只是每當在流光臨身的那一剎那,才險之又險的避了開來。

    第四道流光劃過虛空,落下,離火長虹遊走避開。第五道已落下,藍光迷離。

    第十道……第二十四道……

    就在第二十四著流光劃落的瞬間,天空大變。

    這一方天地間,突然剎那浮現出二十四個藍光珠子,正是之前劃落的二十道藍珠。以九天之上的那顆星辰般的藍珠為頂點,由那一顆顆藍珠為基點,構建出了一方天地。

    這一方天地看似虛幻,卻有著浩然之勢,身陷其實中的陸壓剎那間,便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了原先的大千世界。無論是眼中還是思感中,都是翻騰的海浪。

    九天之上,一道充滿了殺機的聲音響起:「滄浪深淵,一珠幻生,定海乾坤,二十四諸天。」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了,藍光爆漲,那迷離之色竟讓人無法睜開雙眼。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離火長虹在天空中一頓,便有一個玉白小葫蘆跳了出來。

    這玉白小葫蘆生有竟栩栩如生五官,滴滴一轉,朝一方虛空看去,雙眼中突然迸射出二十四道虹光。分別落在那虛空中閃爍的二十四顆藍珠上。

    玉白小葫蘆玉口輕張,童音稚嫩的說道:「請寶貝轉身……」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29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二章 點香拜葫蘆

    那二十四道虹光,根本就不帶任何的氣息,亦似未蘊含一絲大道法則。虹光呈粉紅之色,並不濃重。若不是自那玉白小葫蘆的雙眼中迸射而出的話,只怕根本就沒有人會去在意。

    但是當那那玉石小葫蘆說出「請寶貝轉身」這一句話時,天地剎那間靜謐下來。那稚嫩如童音一般的聲音,宛若是代表天道的意志著天道聖意般。清晰無比,傳入耳中,更似直接印在了靈魂之上。

    虛空靜止,趙公明那清冷的聲音下,那爆漲藍光與那就要完全幻生的滄海空間,竟是突然一凝。隨之離火長虹一裹玉石小葫蘆便閃逝而出。

    在其他的人眼中,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極短時間內發生的事…不是身處於那定海珠下空間的人,自然無法看到那二十四顆定海珠。

    只是能夠感覺那一方空間突然虛幻起來,而處身於其中的那道離火長虹也變的模糊了,倒是九天之上的那星辰般的定海珠,散發出了無邊威壓。

    陸壓若是再晚走一分,便就有可能被困在裡中遭到抹殺。可趙公明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那樣一棕法寶,那玉石葫蘆的詭異與威力,讓趙公明心中震驚。當那虹光迸射而出後,他心一絲警覺都沒有。但是當那玉石葫蘆的聲音響起時,他心中便突然生出了一種無從抵擋的感覺,思感之中,竟呈現了自己頭顱自肩上掉落的一幕…

    就在這時,一道清涼氣息自頭頂澆下,猛然驚醒,那陸壓已經遁了出去。他心中明白,剛才若非有定海珠護身,只怕已經死了。心中那股輕慢之心頓時消去,卻並沒有一絲懼避。這麼多年來,他遇到的困難不知凡幾,於生死邊緣徘徊過幾多回,若非心志堅毅,豈有命活到現在。

    陸壓時機把握的准,在那間不容髮的一刻脫身而出,但有一人對於時機把握更是妙到毫顛。

    離火長虹才一衝出來,便有一道黑芒破空而至。這一道黑芒竟也是了無聲息,彷彿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守候了許久,終於等到了最佳出手時機。

    那黑芒便是后羿的箭,在南落的眼中,后羿這一箭比起許多年前來,幾乎提升了數倍,竟是隱隱間有以箭入道的感覺…

    黑箭破空而來,在陸壓所化離火長虹衝出來的一瞬間,不偏不倚的正好扎中了。

    離火長虹瞬間崩散,化為點點離火在虛空中散忽,隨風而動散溢虛空之中,突然,那飄浮在虛空的離火輕輕一顫,隨之隱沒。憑空一閃,無數離火已經聚集在一起了。

    點點離火在聚集的一瞬間,化為一團大火。隱隱間在那大火之中有一隻火紅的鳥一閃而逝,隨之火光斂去,陸壓再次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一襲寬鬆的土黃法袍,眼神微瞇著。他微低著頭,看著手中托著的那個玉石白葫蘆,那份瀟灑已經化為凝重與深沉…

    「呵呵,巫族,這就是巫族大巫嗎,難道巫族全都是你這般暗箭傷人之輩嗎?若真是如此,巫族消亡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陸壓彷彿是對著手中的玉石白葫蘆說話,聲音低沉,充滿著蔑視與嘲弄意味。

    沒人知道剛剛那一箭到底有沒有傷到他,卻知道他真的是怒了。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

    后羿那俊逸冷寞的臉色絲毫不變,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陸壓說的話。身上氣息和他的箭一般,凝結靜寂的讓人覺得心寒。

    他在剛剛那一箭之後,便沒有再動了…但是刑天卻大怒,雙手虛空一抓,手中便多了一對板斧。斧名干戈,斧身漆黑,一道道詭異的符紋布落斧面,看上去無比的猙獰,但若是摸上去的話,便會發現斧身光滑沒有一絲粗糙。

    雙斧在虛空一劃,虛空便開了一道口子。隨即一分,一頓足,刑天整個人就已經鑽入了那道裂縫之中了。

    刑天這邊後腳根才剛隱入虛空,在陸壓的頭頂已經有一道烏光劈下。那烏光速度極快,才一出現,便已經落到了陸壓的頭頂,烏光劃破虛空,如劃過水面一般。

    陸壓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見他神情專注的注視著手中托著的玉石葫蘆。彼此之間彷彿正在交流著什麼,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頭頂的烏光…

    烏光落下,陸壓的身體瞬間變成兩半,卻如幻影一般消失。此時刑天的身體才自虛空中跨出,只見他眼中烏光一閃,手中巨斧虛空一劈,整個人便又已經消失了。

    陸壓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另一處虛空,仍然是低著頭專注的看著手中的玉石葫蘆,又一道烏光自虛空中劃過,瞬間將他劈成兩半。

    他身體隨風而散,再次於另一處空間出現,烏光緊隨其後,瞬間劈斬下來。

    遠遠的看去,只見一個隱隱被虹光籠罩著的人,正低頭著看頭手中的東西,卻被一道道詭異的烏光給斬破。看上去無比的邪異和難以理解,因為那人才一被斬成兩半,消失之後,便又會在另一處地方出現…

    一切都似虛幻一般,那人、那烏光都像是幻影。

    突然,那個身穿土黃法袍的人氣息一變,本是飄渺不露絲毫氣息,剎那之間變得詭異起來,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只見他手中玉石葫蘆憑空一閃,便出現在了九天之上。玉石葫蘆上的那雙眼睛中閃爍著詭異的血紅之色,彷彿看透世間萬物之源,又像是已經看穿了人的靈魂,將之牢牢鎖定住。

    本不顯身形的刑天突然之間自虛空跌了出來,那處虛空像是已經被那玉石葫蘆的雙眼看破。刑天一跌出虛空,便靜止不動了,眼睛緊緊盯著那玉石葫蘆雙眼,他的眼中竟然湧起駭然之色…

    只見全身顫動著,手中黑斧緩緩抬起,似要去擋著自己的眼睛,切斷那玉石葫蘆的視線。

    不僅是他如此,高山頂上的趙公明頭頂升騰著一團慶雲,慶雲之中有一顆藍色珠子,垂下絲絲藍光。可是趙公明的眼睛亦是盯著那玉石小葫蘆,眼中神情駭然,彷彿看到了無盡的恐怖,又似已經陷入了夢魘之中。

    他旁邊的雲霄卻是閉著眼睛,雙手托著一個虛幻的金光鬥,光芒自外向內旋轉,天地元氣源源不斷的納入其中。但是從她那顫動的雙手也能看的出,她的處境也並不輕鬆…

    這一方空間除了他們之外,並無別的生靈,白澤早已經退到百里之外一處山頂,輕搖著白玉骨扇,嘴角輕笑的看著這一切。

    玉石葫蘆的雙眼下,似乎沒有生靈能夠再動彈,但是有一人卻仍然在動著,雖然動作緩慢。

    后羿的雙眼同樣看著那玉石葫蘆的詭異雙眼,但是他的手卻在動。彎天弓自虛空緩緩的清晰過來,另一手的箭也慢慢的出現在他的手中。

    緩緩的搭上了弓弦,抬起、瞄準、拉開,這就像是一個射手在訓練了無數日夜後的機械式的動作。

    陸壓不知道何時突然出現在了那玉石葫蘆身後,只見他一臉的虔誠,嘴角顫動,似在祈禱著什麼…這一方天地間出現莫名的波動,一股直透靈魂的恐怖氣息瀰漫開來。

    突然,陸壓自懷中取出一支黃色的香來,張口一吐,一道離火便已經將香點燃。只見他雙手捏著黃香的下端,高高的舉起,恭敬的朝那玉石小葫蘆拜了下去。

    那玉石小葫蘆的詭異氣息頓時大漲,趙公明頭頂的慶雲竟有剎那間散去的趨勢,若非那藍色的定海珠定住了的話,此時只怕已經散去了。

    而雲霄雙手托著的金光,猛的一縮,籠罩在她身上的金光的抖,不曾散去,卻稀薄了不少。

    后羿手彎弓搭箭的手猛的一顫,竟是差一點鬆散開來,但最終仍是穩住了。

    那黃香燃起後的青煙升起三尺距離,便在空間中隱沒消失,而那玉石葫蘆頂上竟是慢慢的聚集了一團淡淡的煙霧,而那雙眼中的氣息越發的詭異,紅光越來越盛。

    黃香又一次高舉過頭頂,再次躬身一拜。隨著這一拜,他本人的氣息瞬間消失了,彷彿已經融入到了那黃香之中,又隨著那煙霧出現在了玉石葫蘆的頭頂,與之融為一本。

    在他這一拜的同時,卻是大聲的念道:「生死輪迴,一念幻滅……」

    就在他突然念出這一句話之時,一道嘲諷的輕笑將他的話打斷了。

    「呵呵,真是滑稽,自己說不朝聖來不拜天,卻拜一個石葫蘆,真是可笑。」

    這聲間冷寞無比,即使是前面的輕笑也無法讓人感覺到一絲笑意。隨著這聲音響起,自黃沙大地上突然噴湧出無盡的鮮血,瞬間將這幾座大山淹沒的只剩下一個個小山尖。

    這片大地只是在眨眼之間便已經成了一方血海。血海之中突然鑽出一個人來,血色衣袍,醜陋無比。只見朝天空中玉石葫蘆張嘴巨吼,聲震九宵,顯然是有生命和神智的。

    巨吼一聲,血流沖天而起,而他也腳踏血浪,直向九天之上的玉石葫蘆抓去。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43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三章 一襲血袍 邪煞無雙

    這處地界縱橫溝壑,都是許多年前那場大戰遺留下來的痕跡。

山體灰色,無花無草無木無生靈。大地上有著一道道裂縫,地上的黃沙仍是黃沙,卻有纍纍白骨裸露著。

腥紅的鮮血自黃沙之中湧出,頃刻間便已吞沒了這一片大地,化為一片血海。那一座座山也就只剩下一個個小山尖了,如血海之中的的島嶼。血海無風而動,浪捲九天,翻騰不休。一個血衣人自血海之中鑽出,臉上腐肉漆黑,森森白骨隱隱可見,醜陋兇惡。仰天一聲巨吼,血水自他嘴裡溢出。

血浪隨著他的吼聲直向九天之上席捲而上,而他本人則隨之沖天而起。才一脫離血海,便如穿越了虛空,血光一閃,便已經出現在了九天之上的玉石葫蘆下,淋漓血手破空抓去。

玉石葫蘆身後的陸壓臉色不變,輕喝一聲:「滅……」

那自血海中衝上來的血衣人頓時虛空湮滅,碎成一片血霧消散在虛空之中。

刑天悶哼一聲自雲頭應聲栽落,在就要掉到血海之中時,突然一振黑斧,劃破虛空,消失無蹤。后羿在那聲滅之後,手中被拉得半開的弓上黑箭便離弦射出了,而他本人眼中則爆閃出兩道精光,如箭芒,宛若實質。可他的嘴角卻溢出一絲鮮血,一跺腳便已經沖天飛起,直向九天雲上,消失無蹤。

趙公明頭頂如水球般的定海珠應聲而落,卻如液體一般滴落在趙公明的身上,將他包融,隨即藍光一閃,便已經消失無蹤。雲霄卻驀然睜開雙眼,直視那九天之上的玉石葫蘆,雙眼之中唯有無盡的空寂,黑髮飛散,綵衣飄飄。她手中的托著的金色光斗金光大漲,風起雲湧,以金光斗為中心剎那間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如龍捲風,上連九天,下接血海。無盡的天地元氣與血水被吞噬金光到之中,一身綵衣的雲霄自是在那聲「滅」字響起的瞬間,便已經被吸納到入了金光之中了。

自陸壓被后羿箭射中後,怒而祭出玉石葫蘆,竟是群殺,大有一舉將眾人殺死的感覺。可是血海出現了,出現在陸壓第二拜之後,第三拜之前,這便沒有人能知道陸壓在第三拜後,他們還能不能活下來,還能不能逃脫的掉。

這一片虛空中的恐怖的氣息消失了,唯有已經恢復了一身瀟灑的陸壓,嘴角含笑的看著這自地底深處冒出的血海。

「呵呵,那葫蘆叫什麼名字。」自血海之中有一道聲音刺破虛空,冷寞無情,隨著這聲音的傳來,便似帶著無邊的死亡氣息湧現。

陸壓面前的玉石葫蘆早已經收起,於虛空之中踏一朵黃雲,輕笑著看著血海,聽後說道:「哦,這葫蘆啊,你可以叫他玉葫,也可以叫他仙葫,若是要稱之為魔葫、金葫、邪葫、陰陽葫蘆之類也未嘗不可。」

「哼……」

血海翻騰而起,剎那間直向九天之上的陸壓捲去,如一道血色的絲帶一般,穿越虛空。陸壓長笑一聲,化一道離火長虹而走。血海虛空一卷後便又落回,化為一件腥紅的紅裙袍,自天空中飄落下。

在一座高山頂峰之上,血光一閃,便化出一人來。

冷絕的雙眼,無人敢正視她的雙眸,以至於許多人忽視了她那絕美的容顏。

高山之顛,一襲紅袍的女子,容顏絕世,邪煞無雙。

她嘴角冷笑,四下瞟了一眼,正待開口說話,卻突然朝一個地方看去。隨著她的凝視,那處虛空突然出現一面虛鏡子,鏡中正有一人同樣看著她。

那鏡中人彷彿身處於混沌之中,無氣混亂,無人能看出他到底身處何種空間之中,但是他本人去清晰無比,眼神表情都能看的真真切切。

她看著這突然出現的鏡子,看著裡面的人物。良久之後,突然說道:「這又有什麼用呢,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護得了我嗎,我北靈何曾需要別人的護持。你還是好好的躲著,參你的《黃庭》經吧,就憑他們幾個,還奈何不得我。」

說罷便不再看那虛空中的幻鏡,冷笑著朝九天之上的天天空看了眼,突然一揮手,六道血絲自虛空中一閃而逝。

血絲靈雲詭異,才一出現,便瞬間鑽入虛空消失不見。緊接著九天之上便迸發五道強烈的法力波動,有五個人自虛空中現出身來。另一處百里之外的也是天地元氣波動強烈。

金光閃耀,雲霄凌空於九天之上,黑絲飛散,眼神空寂。只見她玉手張開,刺眼的金光將她的如玉手指耀金燦燦的。而她的掌心之處更是金光濃郁,形成一道漩渦,漩渦之下有一道血絲游動著。

那血絲靈動無比,閃爍之間,便若是穿越虛空一般。卻被雲霄手掌的金光籠罩下,左右穿梭,終是不得脫,慢慢的被吞噬到金光中了。

趙公明頭頂藍色定海珠垂下縷縷的藍光將他罩住,一道血絲在他週身遊走,竟是逐漸的穿過那藍光,一點點的靠近。趙公明眉頭一皺,一指那血絲,便有一滴藍色水珠自他頭頂的定海珠上滑落。不偏不倚的正好滴在那血絲之上,將血絲包融其中。血絲在藍色水珠之中靜止著,緊接著定海珠上再滴下一滴水珠,血絲於藍水珠之中瞬間崩散,消散於藍光之中。

陸壓竟是也在九天之上沒有離去,只見他身上籠罩著一團虹光,靜靜的站在那裡,可是眼睛卻緊緊的盯著眼前三寸處的一道血絲。血絲靈動詭異,被一團虹光籠罩著,微微一顫動,便似已經穿越了無盡的空間。可是距離卻始終沒有改變半分,一直處於陸壓眼前三寸之處。而陸壓看似輕鬆靜立不動,但是從他的眼神之中,能夠看得出他的慎重。突然,陸壓眼中離火光芒一閃,那血絲在虹光之中便燃燒了起來,一寸寸的縮斷,最終消失於虛空。

刑天自虛空突然崩出,手中黑斧一振,化為一道烏光狠狠的劈在一道絲之上,血絲消散。

后羿閃出,白衣飄動,卻是瞬間拉開彎天空,一箭出,黑芒閃,血絲散。遠處的白澤身上陰陽二氣纏繞在身周,他手中的白玉骨扇輕輕的搖動著,眼睛並沒有去看那一縷在陰陽二氣之中鑽動的血絲。但是他手中的白玉骨扇卻不斷有風扇出,纏繞向血絲,最終那血絲竟是緩緩的融化消失了。

北靈站於高山之顛,那座山上竟是堆積著纍纍白骨。而她整個人就仿若凌立於屍骨之上。依然嘴角含著冷笑,眼神冷寞。

    一襲綵衣的雲霄手腕上金光閃閃,空寂晦澀。趙公明一身白衣,融入那一方虛空,不露絲毫的氣息。而后羿、刑天則帶著巫族特有的殺氣煞氣,處於另一方虛空。陸壓則處於北靈正面的天空之上,一朵黃雲集於他腳下。隱隱間似已經將北靈圍在中間。

而更高之處,有一輪混沌之月般的幻鏡懸掛於上九天,鏡中有一青袍人清晰的映出,他看著這一切,自也被許多人看著。

「你們要麼是名震天地間的大巫,要麼是自認為逍遙世間的高人,還有的便是名門高徒,怎麼,難道就沒有一個敢出手嗎?」北靈冷冷的說道,根本就沒有去看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在她的眼中,這結人似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呵呵,好氣魄,不知道該叫你冥河呢,還是稱你為北靈。」陸壓輕笑道。

北靈卻是看了一眼九天之上的幻鏡,冷冷的說道:「我自是叫北靈,冥河只是你們這些人的叫法而已。」

「傳聞天地間陰陽交匯之處生成了一道血河,那血河將陰陽分開,而又自成一界,孕育生靈,不入輪迴,不死不滅,可有此事呢?」陸壓含笑說道。

北靈驀然抬頭,殺機突起,騰空而上,只見血光一閃,她已經出現在了陸壓面前,眼眸血紅,手如白玉,若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朝陸壓拍去。卻又似無盡的煙火之氣,根本就無法跟上她玉掌拍出的速度。

陸壓身體一動,頓時化成一道長虹欲待破空而去,卻突然之間虛空一頓,北靈的玉掌便已拍中,虹光散成點點離火,一個玉石葫蘆出現在虛空之中,崩碎的離火瞬間融入。

葫蘆虛空一震,便又要破空而走。一片汪洋血海憑空而生,當頭罩下,將玉石葫蘆吞沒。只一閃,血海便又消失,北靈再次出現在高山之顛,一襲血紅法袍,邪煞無雙。

九天之上,趙公明看了一眼更高空的幻鏡突然說道:「我與師妹來此只不過是遊歷,與他們也只是巧遇罷了,並未有別的心思,姑娘不要誤會,告辭!」說罷,便化一道藍光破空而去。雲霄也化一道金光緊隨其後,消失在天際。

他們的離去,北靈看也未看一眼,只是有些邪異的看著后羿與刑天,遠處白澤仍是輕搖白玉骨扇看著,不驚也不離。

還未等后羿與刑天說話,北靈又突然說道:「你們應該是為我而來吧,巫族,難道還真想重建輪迴,就不怕被輪迴湮滅嗎?」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44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四章 修羅

    刑天怒目,緊盯著北靈,卻沒有像以前那樣一言不合振斧便劈。后羿那俊逸的面容冷若他身上的白衣。在北靈話落之後,突然開口說道:「輪迴陰陽之間,那一血河為何名。」

    北靈冷冷看著后羿,良久之後,說道:「陰陽交融,孕育萬物生靈,血河相伴而生,是為天地輪迴一部分,無人可以抹殺,血河之中亦有生靈,無人能讓將之鄙棄眾生之外,若真要有一個名字的話,你可以稱之為阿修羅…」

    后羿聽罷北靈的話,只是略一沉吟,話也未再說,轉身便走。北靈只是看了看九天之上的幻鏡,一轉身便化一道血海衝破虛空,消失無蹤。遠處白澤輕搖玉扇,凝視九天之上的幻鏡,嘴角含笑,卻未說話,直到那幻鏡消失於九天風中。

    眼看就要有一場大戰,卻突然之間散去,極西靜寂,眾生靜寂。

    那九天之上的幻鏡自然是妖月鏡顯化的,那鏡中之人自然也是南落…那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別人或許不明白后羿那問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可以猜測到幾分,而通過北靈的回答,可以知道他們之間是達成了一種協議。只是這協議又似不是跟巫族一個人達成的,只怕是說給許多人聽的。南落心中隱隱猜測到一些,卻又不敢肯定。

    天地間有一處地方陰氣濃郁,仿若根本就不刻存在於這世間大地之上。那裡本只是一處普通的陰煞之地,但是在當年天地大變的那一天,突然之間便特別起來…

    大地上無聲無息間出現了一道裂縫,這道裂縫直向大地深處通去,彷彿能通到世異域空間之中。自這裂縫之中冒出濃重的陰氣,將那一片天地都染成黑色的,長年之下,便形成了一方陰邪之地,普通生靈紛紛遠避開來。但是卻有一種生靈趨之若鶩,不避反迎,不遠萬里的來到那一裂縫周圍,不過也沒有誰敢進入到那裂縫之中去…

    這些生靈自然是天地輪迴崩碎之後那些無所依的靈魂。雖然生靈死後,仍是有許多靈魂散於天地間,有許多生靈在母體之中孕育之時,會生成新的靈魂。但是卻也有大半的生靈死後靈魂並沒有消散,而是在天地間存活了下來。只是受到了各種影響,有些不再記得生前之事,有些卻又記得生前的大仇人。

    他們心中充滿了怨恨、仇殺,性情變的暴戾、殘忍、狡詐、貪婪…不過也有少部分保留住了生前的記憶,並未有多大的改變。南落自是也看到了那處地方,以妖月鏡照入到那處裂縫之中去,呈現在妖月鏡中的卻是一條黃霧朦朧的道路,不知起於何處,更不知通往哪裡。

    在別人的眼中,那處裂縫自然是幽暗陰冷,但在妖月鏡中卻是一條通往莫名虛空的黃霧大道,即使是南落加大-法力,也始終照不清那一端是什麼情景,就連那條黃霧籠罩的裂縫都照不真切…

    就在南落疑惑沉思之際,妖月鏡突然在虛空浮現,只見一女子出現在鏡中,正抬著頭好奇的朝鏡中看著。南落微微一愣,從鏡中一看便知道她是在站在陰陽觀前的。只是不知道她怎麼看得到陰陽觀,她的表情中充滿了好奇,似乎正在研究妖月鏡一般。

    突然那少女嫣然一笑,說道:「我漂亮嗎?」她說這話的同時拂了拂耳際的一縷黑髮,剎那間竟是風情萬種…隨即又是嘻嘻一笑,說道:「別人都說漂亮,肯定是漂亮的,就是不知道你喜歡不。」

    南落將這少女的一顰一笑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心中卻疑惑萬分,看她說話樣子與語氣,分明是知道這觀中是有人的,而且還能看得出她是知道自己的。

    輕輕一點,便將那虛鏡給擊散,少女的身影便也消散了。不再理會,心中又想著后羿與北靈的對話,越想越覺得這裡面充滿了玄機,而且對於北靈所說的『阿修羅』更是不明其意…

    又想起那被北靈以血海抓走的陸壓,卻覺得裡面似有什麼蹊蹺在內,但又想不真切。南落曾看到過陸壓幾次,心中猜測他是天庭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屬於十大妖神之列還是什麼。從他說的那句「不朝聖來不拜天」又覺口氣極大,非是等閒人物。那化長虹而遁之術,即使是以他現在的境界,也未必就能比得了。而且通過妖月鏡看到時,在他祭出那玉石葫蘆的一瞬間,就連妖月鏡都定住了,透過億萬里虛空,隱隱有種大恐怖的感覺…

    心中想著,若是自己遇上了的話,任由他在暗處遙祭暗拜,只是將會極度的危險了。

    現在帝俊怎麼樣了呢,心念轉動,虛空之中便出現了幻鏡,幻鏡之中不周山頂的天庭俯視眾生。南落手指輕點,鏡象變幻,帝俊依然坐在那裡,不顯絲毫的氣息,臉色灰敗,看上去便是將死之兆…看了良久,青袖揮動,帝江城出現在了鏡中。

    帝江城上帝江又站在那裡,臉色金黃克板,如有一塊金黃色的面具帶在臉上。驀然之間,南落卻是發現自己竟然根本就不記得他之前是什麼長相。這是沒有去注意呢,還是他的長相本就是模糊變幻的呢。

    一襲暗金色的法袍,立於城頭,遙向遠空看去,而那方向正是不周山天庭所在之處。

    良久之後,城頭之上的帝江如清風一般消失。南落立即虛空一點,鏡中已經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一盞青燈,一張長形桌案,桌上一書、一硯、一筆在青光之下安靜躺著。

    在青燈光之外,隱隱有一人坐在那裡,一隻蒼白如玉的手拈起擱在黑硯上的輪迴筆,沾了沾漆黑的默水。隨之便在那翻開了一頁的書冊上安靜的寫了起來。

    那書冊頁面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卻是字跡清淡,彷彿在風雨之中褪色了般。雖是如此,卻仍能看得清楚,那第一行的帝俊兩字在輪迴筆下再次變得清晰濃起來。

    青燈下,一雙蒼白如玉的手,正緩緩寫著天地間最為神秘的天帝名字,寫著他的平生事跡,寫著他的罪罰。

    「罪孽深重,打入輪迴萬萬年。」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44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五章 青丘蘇蘇

    「你是誰?坐在我家門前幹什麼?」九福警惕的看著坐在自家道觀前的少女,疑惑的喝問道。

    「我是你師娘啊!」

    「哪裡來的妖女,竟敢佔你九爺便宜,可認得老爺青顏劍在此,速速離去,小心九爺我斬了你。」

    「哦,這青顏劍我當然認的,你小童怎如此不知禮數,你師傅是怎麼教導你的,從今以後就由我來管教,來,先聲叫聲師娘來聽聽。」

    「好膽,看劍……」

    一道白光劃過虛空。

    「好啊,你還真敢連師娘也斬,定要讓你師父罰你跪懸崖上去。

    「你還敢佔九爺便宜,老爺根本就沒有收我為徒,看劍……」

    又一道白光閃逝而出,殺氣衝起……

    九福自出生以來,何曾有人這樣跟他說過話…在他還走路都走不穩的時候,便已拖著青顏劍斬殺了一山中妖怪。後又殺妖無數,在這陽平山中是除南落之外的霸主。這次去奉南落之命去接人,因有一個死了,只接回來了兩個,心下正有些忐忑之際,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少女撐著下巴坐在自家道觀前。

    以為是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新化形出來的,或是別的山中來到這陽平山中,不知臥牛山的規矩與威名的。還想著給她一個下馬威,也讓她知道這是在誰的地方,從此記住自己的名號。可是才喝問一句話,對方的話便將他唬住了…幸好他也清醒的快,心中想著根本就沒有拜師何來的師娘之稱呢。而且從他睜開眼以來,便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師娘的影子,連聽也沒有聽過。

    所以,九福怒而出劍了,可是從來都是無往不利的青顏劍竟然奈何不了對方。明明看著已經斬到了她的身上,劍光過後,她仍是站在那裡好好的。彷彿那劍光斬過的根本就只是一道幻影,所以九福再次斬出了第二劍,這一劍他早已經暗中掐著劍訣,集中全部精力,看準了時機推動青顏劍而斬的。

    可這一劍依然未能如願,那劍光可謂只是一閃而斬,毫無阻礙的在那少女身上劃過。不起半點波瀾,就連她臉上的那種漂亮的讓九福怒火更盛的笑容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那少女恍然的說道:「哦,原來是還沒有被收入門牆,難怪不知道我了。你老爺也是不知輕重,既然明知不能收你為徒,卻還留你在身邊,真是的。哦,我知道,一定是你死賴著不走。哎,你老爺就是心軟,臉皮薄,但你也不能就害了你老爺啊,你看看,他不收你為徒肯定是因為你身上帶著禍事,所以不能收你為徒。你竟是當做不知道,哎,你的心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把劍放下,離開陰陽觀吧。

    九福本想不管她說什麼,只要她稍一不注意,便又再給她一劍,可是越聽越覺得難受,心中想著,難道真是像她說的那樣。嘴巴一扁,喝道:「你胡說……」手中的青顏劍已經綻放出萬千光芒將那少女籠罩了,無數道劍光劃過那少女的身體,可是那少女在九福眼中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改變,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笑盈盈,美麗的邪惡,在九福眼中是如此。

    「呵呵,放下劍吧,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劍光如絲,絲絲縷縷都纏繞在那少女身上,可是卻一點做用都沒有。

    「青顏劍在洪荒中都可稱得上是一把殺劍了,在你手上卻一點威力都顯示不出來。哎,即使是再厲害的武器,也要看什麼人使能行的。」

    九福心中不是滋味,極其不願相信她說的會是真的,但是卻又由不得他不往那方面想,所以他要殺了她,強烈的想殺她,讓她閉上嘴,不再說話…

    「九福仙童,你不要理會她,去找你老爺就是了。」

    九福耳中突然傳出這麼一句話,頓時驚醒,心道是啊,我理她做甚,只管去找老爺就是了,想到這裡轉身便朝陰陽觀前走去,信手在空中一抓,一道玉符便出現在了他說中。

    這說話的正是九福接回來的楊蟬,她旁邊站著的一個三十歲上下年紀的正是她哥哥楊蛟。他們遠遠就聽九福說這裡就是到了,落到這山頂後,卻見他跟一個女子一言不可之下,揮劍便斬,卻怎麼也傷害不了她。

    楊蟬聽到她所說的話那些話,料定必是騙人的,所以才開口叫九福去找南落不必理會她…

    「咦,這位小姑娘倒是聰明的緊?」那少女悠悠的走到楊蟬身邊,上下打量著說道:「長相到是不錯,氣態也還行,不過跟我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說罷她不再看楊蟬了,只是瞟了一眼正盯著她看的楊蛟,楊蛟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他那天受的傷並不在身體上,而是神識靈魂方面的,經過這麼多天的調養仍然未見好轉多少了,反而有加重的趨勢。他連忙快步的追著楊蟬與九福,向那已經顯現出來的陰陽觀走去。

    楊蟬與楊蛟兩兄妹看著九福來到一處空地上,突然朝虛空中扔出一道玉符,只見那玉符如沉入水中一般沒入虛空,驚起一道清光,漣漪陣陣…

    隨著那玉符的消失,虛空突然晃動起來,一座飄渺的青色道觀自虛空中顯現了出來。

    這道觀看在她們眼裡,說不上華麗,更說不上高大,但卻有一種難言感覺,彷彿是看到了一件美妙的事物,讓人心生愉快。只看這道觀,心中便禁不住想著觀中的主人一定是位得道高人。

    「爹娘果然說的果然沒錯,真是一位大仙。」

    道觀雖然顯現出來了,卻感覺離得極遠,如處於水霧之中,有些不真切,如畫,如幻。

    門緩緩打開,似打開了道通往另一處空間的大門。

    「鏘……」

    劍輕吟!

    不顯殺氣,不露鋒芒,只有一道虛幻的光影自眼前掠過,如春風拂面…耳中的那輕柔的劍吟之聲仍未消失,便有一道聲音自響起:「姓名來歷……」

    楊蟬連忙轉過身來,只見那把傳說中殺人無數的青顏劍正指在那個女子的咽喉。剛剛還面對這青顏劍嘻笑隨談的女子,此時卻一動都不敢動。只是她即便是現在僵硬的站在那裡,緊緊的盯著那劍身,仍有一種楚楚動人的風情。

    「我叫蘇蘇,來自青丘山。」她弱弱的說道,無比的柔順,光聽她的聲音便有一種要保護的她的想法,而表情更是柔弱動人之極。可抵在她咽喉的青顏劍卻動也未動,似是隨時都要刺穿她那雪白光滑的咽喉…

    「來此有何目的。」自劍上傳出一道聲音,清冷如劍光。

    「有人說你會是我以後的丈夫,所以我來看看你。」

    「你信?」

    「嗯,我信。」

    「那人有沒有算過你哪天會死。」

    「有。」

    「哪天?」

    「天荒地老的那一天。」

    「若是我現在殺了你呢?」

    「那說明那人算的不准。」

    九福自然是希望南落能幫他出一口氣,便是他失望了。青顏劍在她的咽喉間隱去,隨之歸入了鞘中。九福不敢對南落的做法有什麼不滿,只得心中想著,你既然不是老爺的什麼人,那我以後也不會對你客氣了…

    只是現在看著這個名叫蘇蘇的女人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她那勝利般的笑容,心中越發覺得她無論是臉蛋還是眼神都透著無盡媚惑。

    「這個女人是來媚惑老爺的。」九福心中想著。

    南落無所謂這叫蘇蘇的女人所說的是真是假,他沒有這心思去想那些,只當是劃過頭頂上空的飛鳥而已,即便是那飛鳥再漂亮且停在了身邊的樹枝上也一樣。

    南落雖然殺過許多人,但是卻不是個濫殺之人,本想不理會於她,只當這個名叫蘇蘇的女子是路過的飛鳥,心想她應當過不了多久就會走,可是她卻似有了長住下去的打算。

    她進到陰陽觀中見到南落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洪荒中的所有成名之人我都見過了,你到還算不錯,雖然沒有那后羿的相貌,也沒有陸壓的瀟灑,但也有著他們沒有的味道。」

    南落淡淡看了她一眼,說道:「天地廣袤,你又能見得到幾個人呢?」她聽得南落回答,立即興奮的報著出了一大串的名字,上到天庭天帝,下到一些南落都根本就沒聽過的名字。一個個洪荒中的成名人物都被她說了出來,卻不知道只是知道名字還是真的見過。

    南落不再理會於她,突然曲指一彈,虛空中出現一股波動,一道清玲聲響起,楊蛟只覺得自己頓時輕鬆不少,腦海中那種沉重的感覺消失了。聽得楊蟬講了他們路上的過程與她們父母的去處後說道。

    「我三十多年前路過桃山時與你們父母相識,那時你們還未出世,但你母親卻說等將來孩子出世,希望能拜我為師,當時答應了下來。但我雖學得一些法術神通,卻並不是什麼道德真修,卻也唯恐誤人。你們父母既然去了崑崙山,把你們托付給了我,我自會傳你們法術神通,但是別的方面我也教不了你們什麼,你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善惡是非之念了,不過只須記住一點,你們所學的道法是出自於崑崙山太極宮通玄天師門下。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45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六章 從此生死只由巫

    蘇蘇的到來並未對南落有多大的影響,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觀察著天地間的一切。就在他想以妖月鏡來照一照其他的祖巫殿的情況,天地間突然之間再次出現了變化。

    天地間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山脈之上,突然毫無徵兆的顯化出各種形態的野獸來。那些野獸形態逼真,山有多大身體便有多大。但卻一眼就能看出,那都是由山中靈脈的靈氣組成的,栩栩如生,做仰天嘶吼的姿態,卻沒有一絲的聲音發出。

    隨著大地靈脈顯化成生靈來的同時,九天之上也顯現出漫天繁星來。那些星辰的光亮各有差別,疏密各不相同,錯落有致。若是有人注意的話,會發現許多星辰若連在的話,竟是與大地靈脈上顯化出來的靈獸形態一樣的。天上地下相照映,降下無盡的光華。一時之間,原本漆黑的夜晚亮如白晝。

    南落以妖月鏡清清楚楚了見證了這一幕。而且在妖月鏡中的看到的天地變化,與大多數人不同。妖月鏡中先是有三百六十五處地方各顯化出一頭妖獸的虛影,接著便是無數的小山脈彷彿是受到了牽引,也顯化出一頭頭靈獸來…他們一顯化出來吞噬著九之上降下無盡星辰之力,同時朝著大地中央嘶吼著,彷彿在朝拜,又像是舉行著什麼儀式,迎接著什麼人的降臨。

    這個情形自然沒有多少人看的到,大多數人只看到自己附近的山脈突然顯化出一頭虛幻的凶獸,隨之看到那顯化出來凶獸仰天嘶吼,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只有一陣陣莫名威壓在天地間洶湧澎湃。

    妖月鏡中的不周山突然閃耀出太陽光芒般的火光。火光出現的剎那間,人們便能感覺到一般熱浪撲面而來。同時那火光之中似有一頭三足鳥要顯現出來。可就在要顯現的一瞬間,一道虛幻的七彩光鞭出現在了九天之上,長不知幾萬里,自九萬里高空落下,直抽向那火光之中三足鳥虛影。

    南落聽說過帝俊的原身是三足金鳥,看到那火光中的三足鳥時,便猜測著那莫非是帝俊。難道他真的將與不周山的靈脈融為一體了嗎?在一看到那七彩的光鞭時,南落眼睛不禁一瞇,他自然能認出這是孟紫衣的七彩魂鞭。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朝天帝出手了。南落自然也能想像得到,若是等那火光中的三足鳥徹底的顯化出來的話,天地或許將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或許到那時,天地間的一切都將受到帝俊的掌控…

    他沒有一絲出手阻止的念頭,也自覺沒有辦法阻止的了。卻料到必定會有人出手阻止,只是沒有想到竟是孟紫衣先出現了。

    七彩魂鞭如一道彩虹,自九天落下,靜謐無比。南落卻在這一剎那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動著,彷彿受到那七彩魂鞭的牽引,直欲飛出身體去。當然,這只一種共鳴的感覺,即便是任由靈魂的顫動,也不會真的被抽離了出去,但是心頭自然襲上一種大恐怖的感覺。

    只一剎那間,七彩魂鞭便已經抽向了不周山。就在抽上的那一刻,一個巨大的虛幻鍾影出現了。那鍾影是由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金色線條組成,金色絲線如天地法則一般,透過妖月鏡看去都讓人不自禁的沉迷。天地間只有東皇鍾才有這般威勢,東皇鍾籠罩著不周山,不周山卻又散發著沖天的火光,火光之中一隻三足鳥虛影仍是清晰可見。

    九天而落的七彩魂鞭輕盈靜謐的抽在虛幻的金鐘上,驚起一漫天煙霧…以不周山為中心蕩漾起一圈圈無形的波紋,天地間的眾生靈剎那間失魂失聰,卻只是片刻之間又回過神來。唯有法力高深之士才知道剛剛那一瞬間到底怎麼了,而大多普通生靈只是覺得失神了一下而已。

    七彩魂鞭散去,一道太陽光芒般的火光自九天之上激射而下,那光芒與籠罩著不周山的光芒顏色一樣,似本就是同源而生。一股炙熱的氣息隨著這道光芒的落下,鋪天蓋地的在天地間擴散開來。

    南落一看便知道這是星辰之力了,就像別的山脈中顯化靈獸時牽引下的星辰之力一樣。天空中無數星辰降下一道道光芒與地上的靈脈相連。

    不周山的火光之那一隻虛幻的三足鳥振翅欲飛,似在迎接著九天之上的那道光芒的降臨。眼看那道火紅的光芒就要落到不周山上,虛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血海,那血海翻騰流淌,血浪之間一頭頭凶獸仰天嘶吼。

    億萬里高空之外降下的那道紅光落在血海之中,無數的血屍凶獸剎那間化為黑煙消散。血海之中頓時出現了一個空洞,竟是一瞬間便要洞穿血海了…

    就在此時,一片炫爛的五彩光芒自天邊鋪張開來,那五彩光芒極盡華麗,入目只覺艷麗無比,腦海中卻浮現了無數的事物,可仔細想來卻什麼也沒有。

    那片五彩光華才在天際出現,只一眨眼便已經出現在了血海的下方,堪堪將那洞穿了血海的火光給擋住。五彩光芒流轉,內裡似有無盡的空間生成,要將那道火光封印或傳導到別處去,卻根本就無法做到,只見一個個空間瞬間被洞穿,眼看著五彩的光芒構建的空間根本就無法跟上,又要被洞穿之際,血海已經翻捲了下來,與那五彩光芒融合在一起了,將那自億萬里之外降下的火光托住了。

    此時,天地眾生都抬頭看仰望著這一幕,看著那不知起於何處的火光呈一道光束直扎向大地,帶來鋪天蓋地的熱浪。可是卻被突然出現的血海給與五彩光芒給擋住了。

    別人是怎麼想的南落不知道,他此時心卻格外的靜,靜的異常,靜的陰陽觀中都似能跟到他的心跳聲。九福他們自也是在旁邊看著,似乎感受到了南落的肅然,陰陽觀中莫名的緊張…

    他們自是不知道就這短短的一瞬間,天地間除了人族之人外,僅有的幾個與南落有著恩情的人都出現了。蘇蘇就站在南落的旁邊,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南落,仔細的研究觀察著南落的表情,似乎想以此來知道南落內心。

    「是他們嗎?」蘇蘇緊緊的看著南落的眼睛說道。南落沒有理她,只是緊緊的看著妖月鏡。

    她似對於南落不理已習慣了,輕輕的撫弄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黑髮,說道:「原來傳說是真的。」她仔細的看著南落表情,又突然說道:「你喜歡她們中的哪一個?」南落根本就沒有回頭,她卻斜跨一步,以一個能清晰看到南落眼神的角度,再次問道:「是孟紫衣還是北靈?」

    「孟紫衣是千回百轉無劫山的主人,她與那山相伴而生,注定一生無法分離,雖然曾想要擺脫命運,卻因此差點死在外面。所以,你若是喜歡她的話,那天地間將會有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流傳。」

    南落表情不變,蘇蘇又緊緊的說道:「北靈的來歷只怕你還不知道吧,或許你猜到了幾分,但是若是你喜歡的是她,那恭喜你,天地間又將有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聽說,曾有一個叫泉音的女子代你上了封神碑,若是你喜歡的是她的話,那再次恭喜你,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就要出現了。」蘇蘇輕笑著說道,卻緊緊的盯著南落的眼睛,捕捉著他眼中的一切信息。

    一直不見絲毫動靜的南落突然說道:「我若喜歡的是你呢?」他說著這話,眼睛仍未離開那妖月鏡。

    「呵呵,那將是一個悲劇,而且是一個無法在天地間流傳的悲劇。」

    「哦,是嗎,這一切的結果你是怎麼得來的。你不是說我會是你以後的丈夫嗎?南落終於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神清冷,不見悲喜。

    「那只是他們測算的而已,我蘇蘇的命運又豈是別人所能測算的出來的,所能掌控的了的。」蘇蘇仰著頭,驕傲的說道。南落不禁打量著她,一直以來,她表現的都是青春靚麗,清新溫柔,且嫵媚動人,可這一剎那間卻是那樣的驕傲。

    「呵呵,原來你也只是一個在命運中掙扎的生靈而已…」南落轉頭看著妖月鏡笑道,又說道:「我不管你身後有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但請你轉告訴他們,我南落自極西之地入道的那一刻起,與過往的一切都已斬斷了,此時我之心便如此鏡,鑒照天地,纖塵不染。正如你所說,我的命運,又怎麼是別人所能測算的了的,即使是測算到了,也未必能成為現實。」

    就在南落在陰陽觀中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不周山上空那虛幻的三足鳥突然引頸嘶鳴,雖然無聲,卻讓人感覺有一道尖銳的鳴叫聲傳遍天地。

    億萬里高空落下的火光,在這一剎那強烈了數倍,灼熱之氣讓整片天地都似處於盛夏烈日下。融合了五彩光芒的血海竟是快速的縮減著,陣陣黑煙自血海中冒起。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都想著只怕用不了多久,這血海就可能被燒乾了。

    就在許多人這般想著時候,一個青色蓮花碗出現在了血海下方。那青色蓮花碗與那一片血海比起來自是小了無數倍,但是才一出現,那血海竟是被那一青色蓮花碗給裝了起來。而那自億萬里高空射下來的那一束火光也正好落在碗中…

    青色花碗南落在極西之地的時候見過,從今天的情形看來,帝俊顯然是想牽引下九天之上的星力,但是卻被阻止了。那被東皇鐘罩在裡面的三足鳥虛影沒有再嘶鳴,似乎是覺得即使是再怎麼做也無濟於事了,又似乎是沒有力量再去牽引那道光芒了。

    東皇鍾輕輕一震,便有無形的鐘聲響起,鐘聲中仿若有著無盡的怒火在內。即使是這樣,東皇鍾卻仍是將不周山罩著,根本就沒有移開半分的打算。

    就在這時,天地顫動,天地間突然浮現出十一座城池。妖月鏡中自是將天地間的一切變化照的清清楚楚,南落一看到十一座城池時,便知道這是另外十一座祖巫殿。

    十二座形態各異的祖巫殿聳立於天地間各處,奇特的銘文,怪異的雕塑,不同的顏色。但是都同時散發著莫名的韻律,那韻律引的天地都似在顫動。這種韻律波動自然只有法力高深之士才能感覺的到,而且是境界越高的人,越是清晰感覺到在十二座祖巫殿同時顫動那一剎那,天地都似已經被定住。

    天地靜,輪迴定,眾生沉淪…

    天地間的一切,在這十二座城池般的祖巫殿前,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即使是那號稱天地之柱的不周山,隱隱間也似已經受到了壓制。

    大地之上眾山之靈脈顯化出來的獸影瞬間散去,九天之上的星辰也隨之隱去,這一切都似被那突然出現的十二座祖巫殿給鎮壓封印了。

    本來大地上各大山靈脈顯化獸影的情形已讓無數人驚詫莫名,但隨後出現的祖巫殿眨眼之間便將之鎮壓下去,卻讓天地間所有人對於巫族的實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心中震憾,原來巫族竟然如些強大,連天地都能鎮封的了。

    這自然只是大多數人的感覺,天地又有什麼人能將之封印呢,即使是強大的巫族也不可能真正的將之封印住,越是境界修為高的人越是不會相信。但是,此時天地間所有的大神通者都感覺到了自己受到了壓制,如處身於封印之中。原本很輕易便能溝通的天地,在這一剎那間,突然變的困難晦澀起來,就像是回到了初學道時的情形。

    不周山上空火光中的三足鳥緩緩的散去,東皇鍾隱…九天之上的那道光芒早已經消失,青色蓮花碗中五彩光芒沖天而起,消逝在天際。又一血衣女子自那碗中飛出,一揮衣袖,九天之上便出現一道裂縫,裂縫之中隱隱能看到有著翻騰的血浪,血煞之氣透空而出,那血衣女子一步跨入其中,裂縫合攏,消弭無蹤。

    又有一道千萬里長七彩鞭自九天之上垂下,那七彩鞭的盡頭有一座雪白的懸崖,懸崖之上正坐著一位紫衣少女,而那七彩鞭正是被她握在手中。

    七彩鞭自九天之上垂下,在夜空之中是那樣的美麗,但誰也忘記不了在前一刻,這七彩鞭自九天而落抽擊不周山的情形。驚艷,華麗。

    她坐那飄浮在九天之上的雪白懸崖上,看著下方的不周山,一會兒後,突然朝另一方向嫣然一笑,隨即說道:「你是不是又被人算計了呢,嘻嘻……」說罷,便已自虛空中隱去。

    十二座祖巫殿鎮懾天地,一切都似受到了壓制。一道道莫名的波動與十二座祖巫殿來中心,在天地間震盪著。這波動所過之處,沒有任何東西還能隱藏的下去。

    當這波動湧過陽平山中的陰陽觀時,本是空無一物的臥牛山頂頓時多出一座虛幻的道觀,眼看就要越來越清晰,突然有一面黑白兩色的幻鏡籠罩在道觀上。隨即那道觀再次慢慢的消失,但是那黑白兩色的幻鏡始終在那股莫名的波動之中忽明忽暗著。

    陰陽觀中的南落坐在青石台上,面色凝重,一點都不下於那次偷窺了帝江城被帝江以輪迴筆追尋的那次。九福他們都看著南落,不知道南落這是為什麼,他們自然無法感應到那股波動,甚至連一絲警覺都沒有。

    但是南落心頭卻有一種大恐怖的感覺,這感覺與上次被帝江追蹤反擊如出一轍,卻強烈了許多倍,而且這是針對天地眾生的。

    南落坐在青石台上凝重的打出一道道法訣,整個人與這陰陽觀融為一體,只是可以看得出,他似乎極為的吃力。動作也越來越慢,突然,一拍心口,便自口中噴出一道鮮血,輕叱一聲,鮮血消散於虛空之中,這才停了下來。

    「老爺……」九福情看著南落嘴角的血跡,脫口喊道。

    「怎麼了?」蘇蘇問道。

    南落看著虛空之中,良久之後才慢慢的說道:「巫族祖巫要重建輪迴,從此,生死只由巫。」

    若是此時有人能看得到那波動的話,一定會發現那波動是以帝江城為中間震盪出來的。而那帝江城則是處於另十一座祖巫殿的中心位置,自帝江城中震盪出的那股波動,被另外十一座祖巫殿傳導和增強,剎那間便已經傳席捲洪荒天地。

    帝江城中那漆黑的空間中,一盞青燈下,那本書冊正快速的翻動著,如處於風中。空白的書頁卻在翻動的一瞬間,便有著莫名的氣息融入書冊之中,隨即又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字出現在上面,彷彿若大道生成。

    那書冊每翻動一頁便會有一道無形的波動飄散開來,隨之被帝江城傳導到另十一座祖巫殿中,繼而震盪著整片天地。

    無數人同南落一樣,大驚,自危。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45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七章 失心之人

    在眾生沉寂的夜晚,天地突然大變。

    帝俊想要做什麼,南落不清楚,但是能猜到並感覺到那天地的沸騰,無聲的沸騰。可無論怎麼樣,最終的結果卻是巫族十二祖巫殿的顯化,鎮封住了天地。

    孟紫衣與北靈他們到底與巫族達成了什麼協議,南落不清楚,也不想瞭解。但是以天庭那行事風格,就算是要重建輪迴的話,也定是會損害到許多人的。而巫族也自是要重建輪迴,只是或許重建的方式不同吧…

    十二座城池般的祖巫殿,震盪著一波波的韻律,如潮水一般在天地間來回洶湧。無形無質。但是在南落這一類的人心頭,卻如利刃懸頸,虎視一側,心不得安。

    南落一直坐在青石台上,自那天帝江祖巫殿擴散出那種讓心悸的波動後,他就沒有下過青石台。每當在那無形的波動湧來之時,他都神情凝重的打出一道道法訣。就連蘇蘇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九福想要出去,卻被南落攔住了…

    九福疑惑,南落只說在這陰陽觀中或許我還能護你一時,但你若是出去了,你的生死將由別人掌控了。九福仍是不明白自己出去了,生死怎麼就由別人掌控了,難道有比老爺還要厲害的人守在外面嗎?

    他心中疑惑,看著南落凝重的臉色,也不敢多問。蘇蘇則若有所思的站在一邊。

    南落知道那種危險的感覺是來自於帝江城,而且還知道是來自於那一冊書…之前對於那本書冊,南落只是有些驚訝,看到那書上面的內容,與後面發生的事,只以為主要是帝江的特殊神通。現在卻覺得是那書冊的作用,或者是那黑暗中燈下的一切所產生的威力。

    一天天過去了,大多數生靈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卻有許多隱藏在天地間的大神通者大驚之下,以種種手段想要隱藏躲避下來,可最終仍是沒能逃得了。表面看上去並沒有受任何的傷,但是他們心中感覺得到,冥冥之中,自己的生命已經不得自由了…這種感覺讓他們一個個心懷怨恨的看著那帝江祖巫殿。

    天地輪迴崩碎也只有一些法力高深之士才能感覺得到,而對於他們來說,天地輪迴的崩碎並沒有多大的影響,或者說這種影響是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了。但是以巫族帝江祖巫殿發出來的這種波動,卻讓他們明顯的感覺到了危險,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的約束。雖然並不會影響實力的發揮,卻會有一種生死不能自控的感覺…

    或許,許多年之後,他們也慢慢的習慣這種感覺,將不再怨恨和耿耿於懷,甚至忘記。而以後出世的人,更是不會知道曾經的天地是怎樣一番景象,而且連自己的生命是被人約束著的也不會知道。除非他們修練了一個極高層次才會感覺的出來,就如現在他們這些人感覺不到原先的天地對於他們的約束一般。

    能感覺到那股波動的人,不但知道這是巫族要重建輪迴了,還知道之前天庭也只怕是要建輪迴,只是都不清楚是怎麼個建法…

    九天之上,突然出現了一片血海,那血海若隱若現,如雲似霧,又若處於水中,雖然看不真切,但終究是能看見,而以前是沒有的。那血海根本就是處於另一層空間,可以看到那血海翻騰不休,但卻一點都沒有影響到洪荒天地,不過,無論是什麼人都能看到那九天之上的血海,讓不明真像的人心中惶惶不安,即使是許多知道的人,也猜不透這是怎麼了…

    除了這血海之外,又有一個白霧濛濛的山谷出現在九天之上。那山谷之中有一座雪白的懸崖,懸崖上有著三個血紅大字。除此之外,許多人總能看到一個紫衣女子坐在懸崖邊緣看著大地。只是那白霧濛濛的山谷到底是什麼,卻沒有人能說的清,不真切。

    就在九天之上顯化血海和白霧山谷之時,大地上那處裂縫中突然走出一個人來…

    那處裂縫在妖月鏡中是一條黃煙瀰漫的道路,卻不斷的有陰氣冒出。吸引著天地間的陰魂聚集,但沒有一個陰魂敢下到那裂縫中去。因為他們都能感覺得到,那裂縫之中有著令他們恐懼的存在。

    在十二祖巫殿世現後,那股波動沒有幾個陰魂感覺,但許多陰魂只看到自己敬畏的大王臉色突然變的極差。就在這個時候時候,自那處裂縫之中走出一個人來…一步一步,走的極慢。

    那人身穿一件黑色法袍,黑的如深淵一般,長長的托在地上。低著頭,黑髮披散開來,當他抬起頭後,看到他臉上竟是模糊一片,根本就看不真實。

    離那裂縫比較近的都是法力較高的,其中還有許多已經稱王的的陰魂,有著自己的名號與手下。他們一眼看去,只覺得看到一個絕世美女,再看,又分明是一個男子了。內心深處莫名湧起一股寒意…

    「你是什麼人?」有人忍不住喝問道。

    「你們可以叫我失心人。」那人緩緩說道,聲音竟也是分不清男女。

    「你怎麼會從地縫處出來,那裡是什麼地方?」仍有人壯著膽子問。

    「那裡是你們的歸宿,是你們應該去的地方。」失心人緩緩的說道,他的樣子在每一個人眼中都不同,從他的聲音中感覺不到絲毫的生氣。

    「我們已不屬於萬物生靈中的任何一種,已經超脫於天地輪迴之外,天地之間便是歸宿,天地之大何處都可去,何需去那裡。」

    「超脫天地輪迴,呵呵,世間生靈總是在自己無從反抗之時,便自我麻痺,自我寬慰。真是可笑,可笑之極,你們的靈魂已被打上了烙印,生死輪迴已有定數,這一點,你們是知道的,卻還在這裡說自己超脫天地,真是天大的諷刺,你們的心,已經失去了作用,活著又有何用。」

    他緩緩的說完,不見絲毫的怒意與殺氣,卻讓所有聽到這話的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還未等那幾個問話之人說話,他突然一張嘴,那幾個法力高深,自稱為王的陰魂竟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他吞噬到嘴裡去了。

    「你們沒有能力反抗,就讓我來為你們抹去那生死印記吧,順便看看那重建的輪迴,能否容得下我這失心之人。」
tt9981 發表於 2012-2-27 20:45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一八八章 請把我再收入輪迴

    他身上穿的黑袍長長的拖在地上,卻不染一絲塵埃。整個人猶如風一般的在大地上飄行著,低著頭,看不到面容。偶爾抬頭之際,只是一面模糊,不見口、眼、鼻,唯有朦朧的一片。但是卻又有人會說那是一個絕色女子,眼若桃花,眉如遠山,膚白勝雪,櫻桃小嘴,美艷不可方物,令看了的人剎那神魂顛倒,念念不忘。

    又有人說那是一個俊美男子,劍眉星目,氣質風流,嘴角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迷人之極。即便是修為高深的女子,一看之下也砰然心動。只想撲到他懷裡,任他蹂躪自己。

    有看清了他長相的人上前搭話,問他姓名。他只言自己是失心之人,卻從不曾停下。在他過後,不幾日,便有人死去。而那死去之人便是曾看清過那失心人相貌的。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有與他們相近之人說在他們死之前,總是神情恍惚,遙看那一條遠去之路,嘴裡總是念著一句話:「此生若得再見,縱死也甘願。」連續念叨幾日,便在某一天陰陽轉換之時,悄然死去,死去之後的臉上竟是作欣喜之狀。

    而更有許多人,在那時一看清了那失心人之面容之時,便失去了自我,跟隨在了那人身後,緩緩的走著,不言不語,眼中唯有那個黑袍拖地之人的背影。

    這人安靜的在洪荒大地上行走著,跟隨在他身後的人越來越多。在他將要路過的地方,那些山中大王或隱修之人,一個個遠遠的避開。但仍然會有許多人即使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也是陷入失神狀態,加入到那失心人身後的隊伍當中去了。

    無數人震驚,有人遠遠的看到他過來,以祭煉多年的法寶打出。塵喧聲囂,風起雲湧之後,那個黑袍拖地長髮遮臉的失心人,仍然在緩緩的走著。只是當那打出法寶之人,在認真看那失心人之時,他突然抬起頭來。那打出法寶之人便就此失神,不知自己,不知天地,只是失了心般的跟在失心人身後去了。

    這一切都與南落無關,他此時正在抵擋著祖巫殿震出來的波動。這波動竟是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引得天地都在顫動,以至於讓南落越來越吃力。他只覺得自己像是在與天地抗爭,而且是那種無休無止的抗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抵抗的了多久,也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多少人正和自己一樣抵抗著這股波動。

    陰陽觀又在臥牛山頂現了出來,只是仍是不真不切,被一面黑白兩色的幻鏡籠罩著。每當在那股無形的波動湧來之時,便清晰許多,而波動過後,便要隱入虛空,卻又有一股動湧來。遠遠看去,只見臥牛山頂一面幻鏡中,一座道觀忽明忽暗,若隱若現。

    整片天地在十二祖巫殿降世的那一剎那,便似已經被封禁了物生靈個個心中惶然、自危。一時之間,本來紛亂的天地在一夜之間,便肅然安靜起來。又或許,一切的爭鬥,在這引的天地都共震起來的祖巫殿前,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即使是那強橫的天庭,此時也是沉寂著。不見絲毫的動靜。那天下第一人的東皇,在這十二祖巫殿前,竟也黯然失色。所以,當有一個身穿一襲黑袍的人在洪荒中穿行之時,便吸引住了無數人的目光。

    那一襲長長的黑袍,長長的拖在地上,點塵不沾,彷彿與這世間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牽連。就連那震盪天地的波動,在湧過他身體之時,也沒有絲毫的反應,似乎那裡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個人。

    一路向那大地之中的帝江城走去,他看似走的慢,但是卻只有幾天,便已經走到了帝江城的面前。

    在高大威嚴的帝江城前,他身上仍是不顯露絲毫的氣息,但是只要一看到他的人心中便會升起一股寒意。那種寒意起於無名之處,根本就無法壓制,更是無法消除,看得越久寒意便越盛。

    他依然不停的走著,低頭頭直向帝江城走去。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以那帝江城,又似那帝江城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存在般。

    帝江出現在了城頭,一襲暗金色的法袍,臉上似有一塊金色面具合在臉上,根本就看不出表情。他靜靜的站在城頭看著著失心人,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他的驚訝。

    「你是什麼人?」帝江突然開口問道。

    「我是這天地間一失心人。」失心人低頭著,緩緩的說道,聲音分不清男女,平緩的一點情緒都沒有。

    「帝俊破碎天地輪迴,我巫族秉承天命重建。記錄世間萬物生靈之名姓,審查生靈之言行,以定罪罰,代天行判,清平宇內,重定輪迴宿命,你為何要阻撓。」帝江聲如波紋,震盪天地。

    「我來此只是希望能把我請再收入輪迴。」失心人緩緩說道。說這話的同時,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帝江。

    帝江眼睛一瞇,無形的波紋籠罩在身上。只見他突然以暗金袍袖在身前一拂,便有一張桌案出現在了城頭。與此同時,天地突然暗了下來,九天之上出現了厚厚的黑雲,將這一方天地籠罩著。

    桌案之上一方硯台慢慢的浮現,天上黑雲越來越重,這一方天地剎那間便暗了下來。又有一本書冊在桌案上浮現,風起,狂風凜冽,卻無聲,帝江的暗金法袍隨風而飛動著。

    城下的失心人又低下了頭,彷彿害羞少女,又像是無臉見人一般,怕人認出本來面目。他的身後跟隨著他這一路而來的生靈,排列到極遠,一眼看不到盡頭。

    那本書冊也不知是被風被吹的,還是本就有著一雙無形的手在翻動著,每翻動一頁便似帶著天地在動。

    此時這一方天地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而帝江則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但是城下的那失心人卻在黑暗之中清晰可見,一層慘白的光韻籠罩在他身上,而他身後跟著的生靈也是如此,一個個低頭頭,安靜的站立在那裡,延伸到極遠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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